“嘶~”云霏吸了一口凉气，宋清霜没做过这种细活，下手没轻没重。宋清霜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痛了？流这么多血都没注意到，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云霏强压情绪，无声摇了摇头。...
打狗也要看主人吗？
云霏的心脏揪疼得厉害，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虚浮往后退一步。
程老爷子看了程霄鸣一眼，“这话倒是没错，只是程家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丑闻，我听了都闹心。”
“都是下边人嘴太碎，什么事都往爷爷跟前传，”程霄鸣轻笑，“这件小事爷爷不用放在心上，家丑我自会处理。”
云霏往后一退，没注意到身后有花盆，脚后跟撞到，哐当一声，瓷盆碎裂开，厚厚的一层黄土从中间出现裂缝，散了一地。
她心跳跟着一紧，不远处管家从侧面过来，她连忙低下头，转身匆匆离开。
“谁在那毛毛躁躁的？”程老太爷不悦地扫向阴影处。
管家停下，扬起脖子看了看，回道：“好像是付小姐。”
程霄鸣把玩着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
管家将茶水放在他身前，察觉到他目光有些冷意，下意识抬头，却只看到他眼底的清明，没半点情绪。
听到是云霏，程老太爷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很快收回视线，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对程霄鸣说：“再过一个月你就要订婚了，付丫头的事差不多就行，别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大，影响不好。”
程霄鸣嗯了一声，撂下茶杯，站了起来。
余光扫向打碎的花盆，迈步离开。
“二少爷有分寸的，老爷子您就放心吧。”
程老太爷拿起茶杯，“这么多孩子里，我最看不透的就是他了。”
管家欲言又止：“二少爷的心思是深沉了些，要是大少爷没……”
“算了，别说了。”他摆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他意味深长地沉声道：“付丫头这事的确需要摆平，否则整个程家都要跟着丢人。”
……
宋清霜今晚在家，斜躺在美人靠上听小曲。
听见云霏喊她，眯缝着眼看过去，视线一顿，坐了起来，指着她脚后跟问：“怎么搞的？”
云霏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
小腿的丝袜被划破了，网状的裂纹一直蜿蜒到脚后跟，破了个口子，正淌着血，混着泥土，狼狈不堪。
应该是刚才花盆碎片弄的。
之前她只觉得冷，并没察觉到痛。
“不小心划到的。”云霏踢掉高跟鞋，坐在沙发上，抽了几张纸处理。
宋清霜止不住地皱眉头，起身打掉她的手，“脏不脏，感染留疤怎么办？”
说着，她喊刘姐，也就是别院的佣人拿碘伏和棉签来。
云霏索性拽掉丝袜，“伤口不深。”
“不深也不能马虎，留疤多丑啊，我把你养得细皮嫩肉可不是让你怎么糟蹋的。”
宋清霜一边嫌弃她邋遢，一边接过碘伏和棉签，清理伤口。
“嘶~”云霏吸了一口凉气，宋清霜没做过这种细活，下手没轻没重。
宋清霜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痛了？流这么多血都没注意到，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云霏强压情绪，无声摇了摇头。
“今天怎么会回来，有事找我？”宋清霜低着头，手劲放轻了些。
“前几天你是不是收了陈让的东西？”
宋清霜一怔，眼神躲闪，含糊其辞：“什么东西，没有啊。”
云霏没有点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宋清霜被看得心里发毛。
虽然云霏是她的女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宋清霜被她治得死死。
不怕云霏发脾气，就怕云霏一声不吭，跟她玩心理战术。
没多久，她就败下阵来，丢开棉签，摊牌了，“是一个包。”
云霏想起来那晚宋清霜背的新包，二十多万，前不久宋清霜刚买了包，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再买，可当时她却没有多想。
见云霏不说话，宋清霜心虚地问：“包怎么了？”
云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把包还回去。”
那个包宋清霜很喜欢，凭她是订不到的，好不容易得到，她轻易不想还回去，但是云霏的脾气她很清楚。
只好先答应下来：“过几天我就……”
“明天就还回去。”云霏太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不给她钻空子的机会。
宋清霜瘪嘴，明显是不情愿，云霏一股憋屈涌上心头，眼圈红了。
她屈辱万分，咬着牙，“陈让今天反咬一口，说我是出来卖的，收了他的东西，那是他给我的嫖资！”
宋清霜一愣，脸色从红转白，哆嗦一下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要不是季临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清霜六神无主，慌乱道：“胭胭，妈不知道会这样……我，我怎么会想到陈让到现在还敢反咬你。”
云霏摇头，“他狗急跳墙，临死也要拉我下水。”
“那现在怎么办？我真收了他的东西，警方不会相信了他的话了吧？”
宋清霜彻底慌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们母女俩就颜面尽失了，最重要的是云霏，她名声坏了，以后还怎么嫁进豪门啊。
没有哪户人家容得下这样的妻子。
云霏还是摇头，“我不知道，你先把包还回去。”
其实这事已经摆平了，季临告诉她，是程霄鸣叫人处理的，听到这些的时候，没人知道她有多难堪。
但云霏没有直接告诉宋清霜，就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别什么东西都敢乱收。
宋清霜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叫刘姐去衣帽间把包拿下来，连夜叫人给陈家送回去。
她瘫坐在沙发上，不敢去看云霏的脸色。
这件事到底是她做错了，以为能给女儿物色一个好的结婚对象，到头来是被人给耍了。
“以后相亲的事你就别再折腾了。”云霏拿起棉签自己处理伤口，她擅长拿捏母亲的软肋。
宋清霜呆坐在一旁，连连点头。
出了这种事，现在云霏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从别院出来，已经快九点了，云霏沿着原路出去，却在垂花门那被管家叫住了。
“付小姐。”
她驻足，颔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管家恭敬又带着几分疏离，“老爷子让您过去一趟。”
云霏皱眉。
只打了招呼，“爷爷。”程老太爷摘下老花镜，睇了她一眼，将毛笔放回到笔架上，“过来看看，字写得怎么样？”云霏走过去，站到程老太爷身边。他的字是相当好。...
云霏被管家领到程老太爷的书房。
“老太爷，付小姐到了。”管家站在门口，毕恭毕敬。
快九点了，老太爷没睡觉，在书房里练字。
“嗯。”他拿着毛笔，在宣纸上落笔，头也不回地说：“进来。”
这是云霏第一次到老太爷的书房，最先入目的是一排排高耸入顶的书架，数目多到骇人，云霏第一反应像图书馆。
听说老太爷早年已故的原配夫人是书香门第，各类藏书应有尽有。
黑色厚重的书架影沉沉，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攥着她。
她收回视线，老太爷没说话，她也不急着问，乖巧懂事的样子。
只打了招呼，“爷爷。”
程老太爷摘下老花镜，睇了她一眼，将毛笔放回到笔架上，“过来看看，字写得怎么样？”
云霏走过去，站到程老太爷身边。
他的字是相当好。
一字千金，也大有人趋之若鹜争相来求。
其中除了讨好他之外，他的字可谓极有大家风范，买来收藏，能充门面。
白色宣纸上，字迹苍劲，游龙凤舞，大气磅礴——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云霏垂眸。
“怎么样？”程老太爷又问了她一句。
云霏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爷爷的字好，意思也好。”
程老太爷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从前他没怎么关注过云霏，她并不是自己的亲孙女，来程家的时候也有八岁了，没什么感情，对她了解甚少。
没想到她的心思倒是细腻，看懂了他的提醒。
“你明白就好，程家百年清誉，出了这样的事是不应该。”程老太爷再次提点她，语气比之前好了些。
云霏知道他是指收了陈让的东西这件事，但她没有否认自己收礼物，没有供出母亲。
老太爷不喜欢她们母女，尤其不喜欢宋清霜，要是被他知道那个包是宋清霜收的，肯定不止是提点这么简单。
丢这么大的人，甚至可能将她赶出程家。
那会要了宋清霜的命。
“阿征的做法你怎么看？”老太爷再次拿起毛笔，仿佛只是随便的一句话。
却令云霏心跳加快，神经紧绷起来，尽量镇定自若地说：“二哥维护程家声誉，又帮我摆脱麻烦，我很感激。”
老太爷笑了笑，将毛笔递给她，“我以前好像见过你写毛笔字，很久没练了吧，试一试。”
笔杆直接塞进她手里，想拒绝都不能。
云霏的确很久没写，但以前下的功夫不是白费，虽然和老太爷的字差了很多，但还算能拿得出手。
她执笔，一笔一划不像假把式。
“你的字……”程老太爷迟疑了一下，手指在云霏写的字边上点了点，笃定道：“和阿征的很像。”
他偏头看着云霏。
那一双久经沙场沉淀睿智的双眸，仿佛能看穿人心。
云霏被他看得一瞬僵住，暗道糟糕。
她从初中开始就临摹程霄鸣的硬笔，这么多年没写，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却像编写好的代码，只要一触，程序自然运行。
老太爷的手指轻轻一叩，云霏冒出冷汗来。
这时书房门被敲响。
程霄鸣开门进来，目光随意地从云霏身上扫过，而后落在老太爷身上，“爷爷，原来你在书房。”
程老太爷摘下眼镜，“找我有事？”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程霄鸣解开衬衣最上的扣子，迈步而来。
云霏捏紧的手指悄然松开，可心跳又随着加快了。
“二哥。”她低声道。
程老太爷拿着眼镜，指了指她，“刚好看见小付，聊了几句。你呢，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住老宅。”
“大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有事找他。”
程霄鸣走到书桌旁，随意扫过宣纸上的字。
“阿时的手术没成功，他心情不好，应该是不回来了。”程老太爷眉头皱了起来，心情也跟着沉重了。
云霏猛地看向老太爷，怎么会这样？
程渊时是程家长孙，从小到大都是同龄人学习的榜样，被程家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可惜十八岁那年出了车祸，为了保护老太爷，下半身瘫痪，只能依靠轮椅。
从风光霁月到一蹶不振，程渊时早就失去了往日骄傲。
两年前才下定决心出国，养身体，动手术。
云霏和他关系很好，他像疼亲妹妹一样宠着她。
听到他手术失败，云霏心里难过，难怪给他发信息，没有回复。
程霄鸣的眉头微微一蹙，“大哥现在可还好？”
“暂时心情不好是难免的，你们在这个节骨眼就不要找他了。”老太爷扶着椅子扶手坐下来。
云霏余光看见程霄鸣搭在桌上的左手。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白皙，指骨分明，就是这双手，丈量她身体的时候格外温存，却再也不属于她。
她想起沈唯的右手中指戴了一枚钻戒，订婚戒。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她对老太爷说：“爷爷，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老太爷摆手，“去吧。”
将眼镜放下，他又瞥向心事重重的云霏，对程霄鸣说：“既然你在这，我也不用特地打电话告诉你，后天小唯试订婚礼服，你抽时间陪她。”
云霏的步伐稍稍慢了一下，而后继续往外走。
关门之际听见程霄鸣回了一个好。
“啪嗒”
门轻轻关上。
云霏在门口踩着自己的影子，直到管家从楼梯口上来，她才离开。
4S店的车还没到，她暂时没车子开。
季临今天休假，她正想打电话叫他来老宅接，结果到门口拐角处看到曹方。
“付小姐，程总让您上车等他。”
程霄鸣的车就停在树荫下，老宅门口的这棵树云霏说不出名字，即使在秋天也枝叶繁茂，时间长了就变成了程霄鸣专属的停车位。
云霏想也没想，“不了，有人来接了。”
“您是说季二少？”
不等云霏开口，他微笑道：“季二少被临时通知加训，可能没时间。”
云霏一噎，反应很快道：“我叫了滴滴。”
曹方仿佛看穿她，“付小姐知道程总的脾气，您再多借口也没用。”
云霏不想理他，迈步就要离开，曹方当然不敢对她动手，就在她走出两步时，手腕倏然被扣住。
触感熟悉。
她猛地回头，望进程霄鸣冷淡的双眸。
腰被圈住，他低声熨帖着，“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云霏心口疼得眼圈泛红，哑声喊了他：“二哥。”程霄鸣垂目扫过她眨动的睫毛，湿漉漉的，他蓦地松开她，“云霏，你好样的。”“麻烦二哥前面放我下车。”云霏坐到角落。...
高耸的路灯一簇簇的光落进车厢内，云霏的手还被程霄鸣攥着。
她越使劲往外抽，程霄鸣握得越紧。
无声的拉扯，男女力量悬殊，她用尽全力，他气定神闲丝毫不费力，像逗弄小孩儿。
云霏脸色涨红，是恼羞成怒，恨他的霸道。
程霄鸣逗弄够了，直接将她扯进怀里，抬起她的左腿，小腿架在他的腿上。
他有力的肌肉隔着西裤，熨烫着云霏，她急着要逃，被他按着，动弹不得。
“都这样了，还折腾？”程霄鸣撩起她的裙摆，露出小腿和脚后跟的伤。
之前的职业套装小腿露出来，碘伏和伤口明显，她换了条长裙。
程霄鸣又扯下她脖子上的丝巾，脖子上的咬伤还贴着纱布。
他的语气说不出的嘲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云霏，你挺能作的。”
云霏看向别处，男人温热的指尖扫过小腿肌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应激反应一样，挣扎着将腿抽出来。
手不小心拍到程霄鸣的脸。
啪的一声。
开车的曹方愣住了，云霏也愣住了。
程霄鸣的右脸肉眼可见地发红，云霏手心麻了，她用了全力。
如果季临在这里一定会拍手叫好，说她打得好。
但事实上，云霏有点虚。
程霄鸣长这么大，除了年少被绑架的那一次，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被女人扇巴掌。
饶是淡定如曹方，不敢看内视镜里程霄鸣的脸色，悄无声息地升起车内挡板。
密闭空间，云霏的心狂跳，“要我提醒你，你就要订婚了吗？”
“所以呢？”程霄鸣脸色阴沉地看她，舌尖顶过被她扇过的腮帮，说不出的狠。
云霏低头整理裙摆，“从今往后我们的关系只能是堂兄妹，你刚才的行为越界了。”
“当年你缠着我要做我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堂兄妹了？云霏，双标不是你这样的。”他语气发了狠。
“我当时喝醉了。”
程霄鸣发出一声轻笑，阴恻恻的，“做过不承认，想当渣女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声音近在耳畔，云霏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腰被圈住，他低声熨帖着，“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云霏心口疼得眼圈泛红，哑声喊了他：“二哥。”
程霄鸣垂目扫过她眨动的睫毛，湿漉漉的，他蓦地松开她，“云霏，你好样的。”
“麻烦二哥前面放我下车。”云霏坐到角落。
从暗格里拿出烟盒，程霄鸣磕出一支点燃，语气疏淡道：“帮我一个忙，我就让你回去。”
他不说帮什么忙，云霏也想不出来，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到大求仁得仁，要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车子开进金陵名邸的别墅区，寸土寸金的地段，程霄鸣的庄园独占一隅。
眼见程霄鸣要带着她上二楼。
云霏来住过几次，做的时间多过睡觉，从没仔细逛过，只知道二楼是他的主卧区。
她停下脚步，不再往上走，“很晚了，二哥早点休息吧。曹助理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开车回去。”
程霄鸣驻足，头也不回，淡淡地说：“你说，爷爷要是知道五婶收了陈家的东西，不知道会怎么想。”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云霏怔愣。
程霄鸣偏头，唇边漾着冷笑：“当然不是你，连我给你买的东西你都不要，又怎么会要那种垃圾的东西？”
他甚至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没问过她到底收没收东西，因为他知道她不可能收。
云霏心里苦笑，这算是信任吗？
“上楼。”程霄鸣撂下话，不等她开口，走进主卧。
威胁的意味太过明显。
云霏跟着程霄鸣进主卧，她想过他会以此威胁她妥协，做他的情人小三，可是她想错了。
程霄鸣带她进了衣帽间，拉开抽屉，一整面的领带，整整齐齐，材质名贵。
其中有一条，是云霏买给他的礼物，虽然价钱比不上他的那些领带，却花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他从来没戴过。
冷淡的双眸扫过她的脸，他笑说：“不是叫我一声二哥吗？二哥订婚在即，帮二哥试领带。”
一声声二哥，利刃般往她身上戳。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程霄鸣是懂她的软肋，知道如何伤她更深。
云霏一瞬红了眼，别开头，说：“沈唯的审美应该比我好，反正你后天要陪她试礼服，一起试不就好了。”
“未婚妻哪有妹妹了解我？”程霄鸣意味深长地笑看她。
一条领带塞进她手里，不容她拒绝。
“帮我系上。”他冷声下令。
程霄鸣净身高一米八八，云霏一米七，以往给程霄鸣系领带，她贴着他不用很费力就能将领带绕过他脖子。
可今天她的腿受伤了，绷得紧，不好使劲，又特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偏偏程霄鸣端着，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窘境。
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唇畔若有似无的冷意，“怎么，不愿意？”
“没有。”
她豁出去，踮起脚，脚后跟忽然一阵刺痛，腿一弯，身子一倒，栽进程霄鸣怀里。
他双手垂下，没有要扶她的意思，依然笔直站着，只嘲讽道：“花样还挺多？”
“你想多了。”云霏咬牙，趁他说话分神之际，直接将领带绕过他的脖子。
动作快，佯装无意勒了程霄鸣的脖子一下，嘴里说着抱歉，心里想着怎么不把他勒死算了。
她故作淡定，程霄鸣意外的没有恼她。
云霏系的领结很漂亮，她会很多种系法，最爱温莎结，最符合程霄鸣的气质。
饱满有力。
云霏不由自主想起过往，他晚上折腾得狠了，早起磨着她，哄她系领带，她虽困，却想为他做妻子做的事，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现在梦境彻底破碎，她给他系领带，却是他要和别人订婚。
她压抑着呼吸，眼圈一寸寸泛红。
呼吸针扎一样的痛，她攥着领带深吸一口气，绕过最后一下。
“好了。”她松开手，退后一步。
程霄鸣站在镜子前，扯了扯领带，没什么情绪地说：“这条不好看，再挑。”
他喉咙发出低笑声：“勉强能看？”他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既然这么欣赏，等你结婚，给你写副对联？”她结婚……云霏哪里还想过和其他人结婚，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云霏去抽屉随手抽了一条领带，等拿到手上，她才认出来是自己买的那一条。
正打算去换，程霄鸣握住她的手，打量几眼，“我看这条不错，试试。”
“这条便宜，配不上你。”云霏抽手，要将领带放回去。
程霄鸣握紧了，说不出是调侃还是什么，“网上不是说我穿麻袋都矜贵吗？便宜领带能戴出贵气，也是我的本事。”
云霏好想说他不要脸，但事实上确实是如此，程霄鸣天生的衣架子，从来不是衣服衬他。
可她就是不想用这条领带，但程霄鸣摆明了要用。
僵持不下，云霏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程霄鸣戳她几次刀，她应该早就麻了才对，让他察觉出什么才会令她难堪。
这一次程霄鸣倒是配合，没有为难她。
云霏动作娴熟地打了个领结，不想再和他牵扯下去，看也不看地说：“这条的确不错，就它了吧。”
程霄鸣冷哼：“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长进了，这个领结不好看，重系一个。”
他将领带扯下丢给她。
云霏咬牙忍住，重新打了一个，程霄鸣还是不满意。
“程总喜欢哪种样式的？”云霏忍无可忍。
“一会儿叫我二哥，一会儿叫我程总，我身份这么多？”他解下领带，脸色沉了下来。
“程霄鸣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霄鸣看着像一只炸毛猫的云霏，笑了，“终于忍不住了？”
领带重新塞回她手里。
“好好系，系到我满意为止。”
云霏握紧领带，受不了这样难缠的程霄鸣，深呼吸，“沈唯知道你这么会撩人吗？”
程霄鸣理了理衬衣领，理所当然地说：“嗯，下次可以和她试试。”
云霏多余和他说这么多，又往自己的心口戳一刀，她忍不了，直接撂下领带，转身就要走。
却被程霄鸣扣住手腕，“这么沉不住气，心浮气躁。那就给我写副对联，百年好合之类的。”
云霏想说他疯了。
程霄鸣倾身而来，凑近她耳边，低沉喑哑：“毛笔字写得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他看到书房里她写的字了，云霏攥紧手指，他肯定认出来了。
“偷偷临摹我的字？”他的声线更低了。
云霏头皮发麻，半晌说道：“以前学毛笔字是感兴趣，你的字恰好勉强能看。”
他喉咙发出低笑声：“勉强能看？”
他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既然这么欣赏，等你结婚，给你写副对联？”
她结婚……
云霏哪里还想过和其他人结婚，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程霄鸣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云霏，毕竟还年轻，撒谎上脸，她脸颊微红，羞愤难当，眼圈也是红红的，像是快哭了。
但他知道她不会哭，脾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住。
男人温热的气息逼近，云霏太熟悉程霄鸣的反应，他情动了。
可能早在她给他系领带的时候，他就开始酝酿这场戏。
她快速抬起手肘顶着他胸膛，却被他轻而易举抓住手，按在身前的镜子用她买的领带绑着，从后压上她。
“程霄鸣……唔……”
男人攫住她的下巴，凶狠的吻铺天盖地席卷着她。
云霏腾不出手来，脚上使劲，也被他轻而易举攻破，他迈开修长的腿顶着她的膝盖窝，居高临下地桎梏着她。
稍稍拉开一丝距离，他的音色沙哑低沉，咬着牙发狠：“云霏，别说你没感觉。”
“程霄鸣你浑蛋！你去找你的沈唯！”
她脸上尽是恼羞成怒的绯红，如她名字，胭脂般，摄人心魄。
她从来都是美得具有攻击性，一寸寸地叫人沦陷。
程霄鸣再次抬起她的下巴吻下去，云霏的舌头被他搅得发麻，仍然保持理智。
知道他要订婚，他们这样不应该。
不由分说地咬下去！
程霄鸣吃痛闷哼一声，云霏趁机身子往后用力撞开他，跌跌撞撞跑开几步。
领带没有绑得很紧，她挣扎了几下将双手抽出来。
她猩红着双眼，压抑的情绪破土而出，怒声道：“你这么做，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别人？
程霄鸣拇指擦过嘴角，有血迹，她抗拒，用尽全力咬他！
“你拿我跟那个狗东西比？”
那晚的阴影一幕幕地席卷而来，云霏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止不住颤抖，“你们都是一样！”
程霄鸣的脸色阴沉骇人，目光一扫，落在云霏脖子一侧。
她这一挣扎，头发甩向另一边，白皙细长的脖子更加清晰，除了贴了纱布的伤口，还有之前隐匿在发间的吻痕。
男人眼眸一暗。
云霏皮肤娇嫩，欢爱时很容易留下痕迹，娇气得很，经常要好几天才消。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碰她，这个吻痕只能是那晚陈让留下来的。
“那晚他还碰你哪里了？”
云霏的脸毫无血色，哆哆嗦嗦地找到丝巾，慌忙遮住那个痕迹。
那晚陈让最终没得逞，但他的唇吻过他脖子，她事后用刷子洗了无数次，却洗不掉那个吻痕。
眼泪砸在地上，她仓皇跑出主卧。
跑出主楼，不顾脚上的伤在草坪上狂奔。
庄园很大，草坪距大门口还有一大段距离，云霏纤细的身影在黑夜里像海面上一叶扁舟，摇摇晃晃。
一束灯光从后面照过来，车窗降下，曹方不敢看云霏的脸。
“付小姐，程总让我送你回家。”
附近打不到车，这一次云霏没有拒绝。
上了车，曹方头也不回地递给她一个袋子。
“付小姐先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吧。”
车子开出庄园，红色的车尾灯消失在拐弯的林荫大道。
程霄鸣站在窗前点了一支烟，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夜风透过窗户，男人的眸底浸染了寒霜一般，“你是医生，有什么药能让人生不如死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我要他命。”他将烟头按在窗台上，压出一个黑色的印记。
转身往回走，在穿衣镜前停下脚步。
弯腰捡起地上的领带，冷淡的双眸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
深夜，云霏手机响，是季临打来的。
“胭儿，陈让死了。”
“明晚一起吃饭。”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瓶运动员专用饮料，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云霏放下水瓶，点了点头，“什么节目？”“给你介绍个小鲜肉。”云霏皱眉，“你也催我早点嫁人？”...
一股寒意爬上心头，云霏顿时清醒了，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
她吓得一激灵，紧跟着电话里季临说：“开门，是我。”
云霏忍住问候他祖宗的念头，掀开被子起床去开门，门外季临挂了电话，走进来，打开鞋柜拿他专属的拖鞋换上。
他刚从训练馆出来，头发有点乱。
“干嘛脸色这么差，听到消息害怕？怕啥，有哥在。”
云霏跟在他身后关门，惊魂未定，“又不是因为我死的，怕什么，倒是你突然告诉我这个消息又来敲门，我才吓到的。”
“哇啊！”季临忽然一个转身，张牙舞爪地做鬼脸。
云霏一脚踹过去，恼羞成怒道：“你幼不幼稚！”
该死的，又被他吓到了！
季临预判了她的动作，闪身一躲，可没想到云霏突然改变攻势，拿拳头揍他，好在季临身手敏捷，一个华丽的侧身，提溜着她的胳膊。
两人扭打在一起，加起来不超过十岁。
最后还是季临先投降，让云霏揍完他一下才罢休，累瘫在沙发上，喘气道：“本事大了啊。”
云霏累得弯腰，双手撑着膝盖，抬头看他，她没忍几秒就破功，笑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两人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云霏当然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想让她发泄出来。
季临理所应当地说：“陈让有先天病，是老天爷要收他，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了，以后这事就翻篇了，你就做好迎接美好明天的准备吧。”
“你又想干什么？”云霏坐下。
季临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瓶常温的水，拧开瓶盖递给云霏，云霏很自然地接过喝水。
“明晚一起吃饭。”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瓶运动员专用饮料，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云霏放下水瓶，点了点头，“什么节目？”
“给你介绍个小鲜肉。”
云霏皱眉，“你也催我早点嫁人？”
“啧，你不要这么抗拒行不行，你就当交个朋友，是我队里的弟弟，国家队的靠谱儿。”
“不要，”云霏想也不想就拒绝，“你介绍个弟弟给我，明里暗里地想当我大哥是吧？”
季临恍然大悟，“喜欢比你大的？那好办，我队里有的是优质帅哥，我明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我不去了。”
“付小胭你有没有良心，明天我生日！”季临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云霏一顿，一算日子，明天还真是他生日。
其实礼物她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天出了事，她一下忘了时间。
季临小心眼，事后很难哄的，她连忙答应：“好好好，大哥，明天我一定到。”
季临又喝了一口水。
总算是答应了。
他得想办法让云霏早点忘了程霄鸣那个负心汉，开启新的人生。
听人说忘了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队里那么多优秀人才，就不信攻不下她的心。
……
云霏到公司的时候，实习生坐在工位上掉眼泪，一看到她，立马哭道：“胭姐！”
“怎么了？”云霏立马放下包，扶着她的肩膀，抽了两张纸给她擦泪。
“昨天你让我发给客户的方案，我弄错了，把之前还没改版的给发过去了，客户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我们糊弄他们，呜呜……胭姐你说怎么办啊？”
实习生姓夏，年轻可爱，大家叫她小夏，率真单纯的性格，平时做事挺仔细的，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事实上就是犯了。
云霏皱了皱眉头。
这个合作是她和小夏跟了很久的，好不容易谈下来的。
“胭姐，怎么办啊，老板会不会开了我啊？我是不是不能转正了？”小夏揪住云霏的衣角，仰着头，绝望又无助地看着她。
“胭姐，我不想走，我该怎么办啊？”
云霏温和地说：“别怕，也别慌，现在还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而是要想该怎么补救。你现在马上把改版后的方案打出来，然后再去洗把脸整理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这一刻，云霏对小夏来说就是定海神针转世，现代版华佗！
“好，我马上去做。”她喜极而泣。
电脑桌面弹出一条信息。
【云霏，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沈唯发来的。
几秒后，云霏敲响总监办公室门。
“请进。”
她推门而入，沈唯正往办公桌上的盆栽浇水，她穿着和云霏款式相似的烟紫色职业套装。
不过沈唯的身材比云霏的要纤细一点，不如她的曲线惊艳，穿着更符合职场白领的气质。
不像云霏，小夏私底下调侃她是职场妲己，穿什么职业套装都有一种诱人犯罪的冲动。
“沈总监，你找我？”
沈唯放下水壶，抬眸看过来，微笑道：“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这么客气，来，坐。”
云霏坐下，目光从她桌面上的请柬掠过。
她在程家看到过，是她和程霄鸣订婚的请柬。
按捺住心中的异样，收回视线，云霏问道：“沈总监找我有事？”
沈唯坐下，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面带微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请柬。
“今早方信那边给我打电话，你带的那个姓夏的实习生犯了低级错误，他们很怀疑我们的业务能力，可能要取消合作，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小夏刚才跟我说了，其实这事也不关是小夏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提醒她应该检查清楚再发送过去。”
沈唯笑了笑：“她只是实习生，又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不需要别人的提醒。”
这道理云霏当然知道，不过她不想再和沈唯辩解下去，“我已经叫她将正确的方案打印出来了，等会儿我会带她亲自去方信一趟，解释清楚，希望争取得到他们的谅解。”
沈唯点了点头，而后叹了一口气，说：“我才刚上任就出了这种事，你知道我本来应该趁此机会立威的，不过既然她是你带的实习生，你都开这个口要保她了，那我就卖你这个人情了。”
而后，她微笑着，语气亲和：“谁让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呢。”
云霏知道她在自责，“好啦，振作一点，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高管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是方信的总经理，在公司内权利仅次于董事长。此刻却是恭恭敬敬地侯在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身侧。...
方信集团就在程氏的斜对面，在寸土寸金的CBD中心区。
而云霏在的新成公司在老商业街，南城人将这两片区域划分为新区和老区。
从新区到老区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下了车，云霏下意识看向对面在阳光下气魄雄伟的程氏大楼，随后带着小夏进了方信大厦。
“你好，我是新成项目部的云霏，和你们项目部的段经理电话预约过了。”
“您稍等，我确认一下。”
过了一分钟，前台对云霏摇了摇头，“对不起，段经理出去了。”
“出去了？”云霏诧异，想起电话里段经理敷衍的态度，当时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她敢断定段经理还在方信。
她拿出手机，拨通段经理的电话，结果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再打过去，直接就是关机了。
“怎么了，胭姐？”小夏战战兢兢。
云霏刚想安抚她，一回头就看见段经理的秘书从旋转门走进来，提着一袋东西，哼着小曲。
她拉上小夏过去，拦住对方：“肖秘书，买咖啡呢？”
肖秘书吓了一跳，对上云霏人畜无害的笑容，她缓了缓，尴尬地笑了笑，“付小姐啊。”
她心虚地往身后藏了藏咖啡。
云霏意味深长地说：“我记得段经理喜欢喝这个口味的咖啡，不喜欢加太多糖不加奶，肖秘书，对吗？”
肖秘书原地干笑了两声，匆匆向电梯方向跑去。
“诶！”云霏都想叫她慢点，担心她崴了脚。
“胭姐，那现在怎么办啊？”小夏焦急地直跺脚，“段经理摆明了还在方信，他就是不肯见我们。”
对方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看来这次恐怕是要白跑一趟。
云霏搂住她的肩膀，坚定道：“不见我们就等下去，这个项目好不容易才谈下来，就这么放弃了，你甘心吗？”
小夏摇头，不吭声。
云霏知道她在自责，“好啦，振作一点，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高管电梯停在一楼。
电梯门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是方信的总经理，在公司内权利仅次于董事长。
此刻却是恭恭敬敬地侯在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身侧。
“程总，这次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的那一票，今天我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男人迈开长腿，轮廓深刻的五官落在光影之下，眉目冷峻，淡淡地说：“是你应得的。”
程霄鸣不是喜欢被奉承的性格，对方也不敢说太多以免惹他不快，点到即止，亲自送他出公司。
斜对面是大厅等候休息区。
“程总，是付小姐。”曹方在身侧小声道。
程霄鸣脚步微顿，抬眸看过去。
云霏正侧着头跟身边的女孩说些什么，身上的烟紫色套装将她的皮肤衬得愈发娇嫩白皙。
因为微微弯着腰的缘故，胸前本就紧绷的区域更是轮廓尽显。
已经有不少经过的男人在偷偷看她。
程霄鸣脸色沉了沉，手指摩挲过扳指，走出旋转门，方信总经理亲自送他上车。
临关门前，他似是不经意道：“你们公司的男员工挺闲的。”
方信的总经理一愣，也看到了几个男人不停地回头，更有人直接停在原地不动，不约而同地打量着休息区那边。
他连忙迈步走过去，那几个男人一见到他，立马作鸟兽散。
黑色宾利开出方信大楼，缓缓驶入程氏地下车库。
“查一下她怎么会在那里。”
……
云霏正准备再打一个电话试试的时候，忽然听见电梯那边有人叫了她一声。
“付小姐。”
段经理带着秘书步履生风，云霏一瞬间从他的脸上竟然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搞得云霏一头雾水。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段经理肯见她了。
她连忙拉上小夏走到段经理跟前，“段经理。”
他脸上是毫无破绽的笑容：“付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有事出去了一趟，让你久等了。”
云霏脸上的笑更是无懈可击：“段经理日理万机，业务能力是业界的楷模，能和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等多久都是我这个晚辈应该做的。”
两人互相“客套”一番。
段经理搓了搓手，态度一改之前，客气的寒暄，“付小姐从老区过来辛苦了，我们不如去咖啡厅坐坐，还是付小姐想喝点什么？”
说实话，云霏是有点“受宠若惊”的，但她不是“恃宠而骄”的人。
“在这谈也一样，段经理不用客气的。”
她拉着小夏，态度诚恳地说：“段经理，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应该，今天特地来登门道歉，希望您多担待。”
段经理和蔼地看了小夏一眼，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之前是我格局太小了，其实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呢，我们应该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才对。”
“尤其是付小姐，您年轻有为，以后前途无量啊。”
这话说得有点意味深长了。
云霏面不改色地说了声谢谢，“这是修改后的方案，不好意思之前让段经理见笑了。”
段经理双手接过文件，“付小姐客气了，发邮件过来就可以的，大老远地跑一趟，我段某心里过意不去啊。”
“应该的。”
离开方信坐上车子，小夏还在状况外，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她摇了摇云霏的手臂，“胭姐，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解决了。这样我是不是就不用离开公司啦？”
云霏拿食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去给我写八百字检讨。”
“遵命！”
其实小夏想说她在发邮件之前仔仔细细检查过了，明明发的是修改后的方案，怎么最后变成了改版前的呢？
她没告诉云霏，怕云霏觉得她狡辩，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可是她还是搞不明白，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吗？
车子离开新区，云霏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了的程氏大楼。
她之前应该是眼花看错了。
程霄鸣怎么可能出现在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