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江月寒的这一声怒吼,许若兮再也没有力气,双手一软,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整整五年,她为了江月寒而活,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她已经决定好退出,她已经决然放手。可是,为什么?...
“放开我,顾依依,我现在没精力陪你玩什么游戏!”
许若兮推搡着被顾依依死死拽住的手,疼痛从胃部延伸,牵扯着周围的各大感知神经,以至于五脏六腑都传来一阵绞痛感……这种痛,给了她一种马上就要死掉的错觉。
许若兮现在只想离开,她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这个女人的眼前!
“许若兮,是你捆绑了月寒五年,是你让我装疯卖傻的活了五年,全都是你!”
顾依依双手拽着许若兮的肩膀,不停摇晃,她脸上的肌肉愈发的扭曲,眉宇间的狠厉更是骇人:“现在你想就这样走掉?做梦!”
“放……放开我!”
许若兮额头顿时布满细汗,她的身体,在顾依依激烈的晃动下,像是马上就要散架一般,一股恶心感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呕……”
许若兮抬手还没来得及捂住嘴,口里的鲜红就已经翻涌出来,连同刚吃下的两颗止痛药,全都喷洒在了顾依依的衣服上。
顾依依怔住,立马松手,许若兮失去了支撑瘫坐在地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一袭白色睡裙,脸色瞬间变得青白。
许若兮……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突然吐血了……
顾依依有一丝慌乱,她抬脚踢了踢地上的许若兮:“你,你怎么样?”
病魔像是拿着一把刀,切割着许若兮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肉似的。
痛,好痛!万箭穿心一样的痛!
这次自己大概真的要死了吧。
许若兮的眼前黑了黑,双手卖力的撑在地上,颤颤发抖。
门外花园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引擎声。
顾依依倏然回过神来,刚刚的慌乱在此刻顿时消失,目光透过窗帘看着朝着屋内走来的男人,勾嘴一丝嚣张的笑:“许若兮,游戏现在开始!”
说完,只见顾依依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咬着牙疯了似的朝着自己的肚皮上一划……顿时轻薄的衣服被划破,露出一道细长的伤口来。
顾依依将滴着血的匕首,硬生生的仍在了许若兮的手边,嘴角浓烈的笑意倏然收敛起来,眉头拧在一起,变得楚楚可怜:“若兮姐,你不想我住在这里,我走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
许若兮低眸看着此刻躺在地上自导自演的女人,心头狠狠一颤,身体里更是狂妄叫嚣的痛了起来……
下一秒,身后便传来一道让她痛的更深的嗓音。
“许若兮!你在做什么!!”
江月寒看着顾依依那被鲜血染得艳红的衣服,径直就冲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朝着一旁颤抖的许若兮愤声怒吼道:“许若兮,你到底做了什么!”
伴随着江月寒的这一声怒吼,许若兮再也没有力气,双手一软,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整整五年,她为了江月寒而活,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她已经决定好退出,她已经决然放手。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连离开都这么难呢?
真的,要让她死才肯罢休吗?
许若兮趴在地上,疼痛让她全身无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月寒,全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搬进来,若兮姐也不会伤害我!”顾依依躺在江月寒的怀里,一字一顿听起来及其的可怜,可是那眼底分明在得意的笑着。
“许若兮,你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忍耐性……在你上次伤害依依的时候,我就该弄死你!”
男人毫不留情的一字一顿,比她身体里的病魔还要残忍。
许若兮紧紧闭着眼睛,眼泪却始终阻挡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好想说,一切都不是这样。
她好想说,我现在胃里好痛。
她好想说,我真的快要死了。
可是最后,许若兮只是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甚至从喉中涌上来一股腥甜,都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江月寒好似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异样,身子顿了顿,刚准备开口,就被怀里的顾依依堵住了嘴:“月寒,我伤口好痛,救救我!”
江月寒目光从许若兮脸上收回,落在满身是血的顾依依的脸上……顿时回过神来,焦急的抱着她就往门外走。
这个男人,殊不知,顾依依身上的这一抹红,是那个即将死去的许若兮留下的。
等着江月寒的背影再也看不清,许若兮再也忍不住,口中涌出一股鲜血。
她就这么躺在了被染红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嘴角挑起,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显得及其的凄苦和悲哀。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了吧……
想到这,江月寒心头毫无征兆的一颤,那股不安在身体里扩散蔓延,江月寒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心急火燎,等不及了,他一定要回家看一眼!随即他转身就往门外走。打开车门,发动车子,刚刚才离开医院,手机铃声便在此刻响起。...
北城医院。
顾依依被送进了急救室。
江月寒等在门口,手指夹着香烟,一口接一口的猛吸着。
他心里压抑着一股不安,很奇怪,这股不安不是来自正在被抢救的顾依依,而是那个趴在地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的许若兮。
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趴在地上?
她那时候是在颤抖吗?
今天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还有……
她刚刚流产从医院回来……
想到这,江月寒心头毫无征兆的一颤,那股不安在身体里扩散蔓延,江月寒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心急火燎,等不及了,他一定要回家看一眼!
随即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打开车门,发动车子,刚刚才离开医院,手机铃声便在此刻响起。
江月寒克制着那股心慌,看了一眼显示屏是医生的来电,便接起电话。
“江先生,您去哪了,顾小姐不行了!”
咯吱———
江月寒顿住,猛地踩了一脚刹车,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顾小姐的血还没止住,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们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您快过来看一眼吧!”
江月寒的心嘎达了一下,抓着方向盘的手狠狠握紧,蓝牙耳机里医生催促的声音仍旧在响,江月寒咬牙,双手一个回盘,将车子掉头,终究回到了医院。
手术室内。
顾依依肚皮上的伤口并不深,只能算是皮外伤,缠上几层纱布就可以将血止住。
可是当她从医生口中得知,守在门外的江月寒一脸匆忙的走掉的时候,她便和医生串通好,将江月寒骗了回来。
她决不能让江月寒现在回去找许若兮。
她的目的就是想要许若兮去死,即便是死不了,也不能让江月寒看到她那副凄惨的样子。
“等会一定要把江先生留住!”顾依依躺在手术台上,朝着身旁的医生交代。
江月寒再次抵达急救室门口。
他胸腔起伏,喘着粗气的一把抓住在门口接应他的医生:“顾小姐到底怎么样?”
“还……还不确定,正在抢救!”医生因为心虚,口气有些支支吾吾。
“什么叫做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僻静的医院顿时传来江月寒的怒吼声。
江月寒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被抢救的顾依依,还是那个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许若兮,心急不安的情绪,像是一把火,在他的心中持续的燃烧着。
医生被江月寒的气势吓得不轻,口里吞吞吐吐,心虚的说出了实情:“顾小姐,没,没事,已经止住血了。”
江月寒白皙好看的脸上顿时染上怒色,他一把拽着医生的衣领,厉声道:“你不是说她有生命危险吗?”
“没有,现在没有了……”
医生做贼心虚,吓得哆嗦的语气刚落。
江月寒便迅速松开了手,转身就走。
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回家,马上见到许若兮。
不知道这个念头为何在此刻会如此的强烈。
像是如果现再不回去,那个女人便会在这秋日的阳光里,灰飞烟灭一般。
江月寒没有片刻的迟钝,以最快的车速朝着江家别墅开去。
一路上全都是许若兮趴在地上,惨白的脸。
车子开进别墅区,马上就到家门口的时候……江月寒远远的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停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怎么会有救护车……
一股浓烈的不安油然而生,这一瞬间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了江月寒的体内,攥紧了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江月寒迈着有些僵硬的腿下车,往别墅走去。
想到这,江月寒高大的身子不禁一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酸涩,从心里缓缓流过。“江先生!不好了!”还没等江月寒收回刚刚那股思绪,身边便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手里抬着担架从屋内走出来。
江月寒猛然停住脚步,他一眼看到躺在担架上的女人,顿时心脏失控的狂妄的跳动起来。
许若兮?
那个躺在担架上,瘦小满身是血的女人,不是许若兮吗?
她……
她这是怎么了?
“快点,快点,病人的呼吸变弱了!”
抬着担架的医务人员,将女人送上救护车,一旁的护士用手抵着许若兮的鼻间,心急的喊道。
江月寒的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棒似的,一时之间组织不了思维……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正准备上车的护士:“这个女人怎么了?”
许若兮紧闭着眼睛,天蓝色的针织裙上沾满鲜血,那张脸上则是骇人的惨白,她就这么躺在那儿,残破的像一个破碎开的玻璃娃娃。
“先生,目前我们也不知道病人怎么了,如果您再不让开,她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护士小姐说完这句,便连忙甩开了江月寒的手,坐上车子离去。
江月寒心头一窒,他站在原地,看着车顶闪烁着灯光的救护车,越走越远,他只觉得在此刻,有一个贵重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剥离一般,连呼吸都变得痛苦起来。
“江先生,真的不关我的事呀,我刚进大厅,许小姐就已经一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没有了知觉!”
一旁站在不远处,家具公司的小张蹑手蹑脚的走在江月寒的身边,他今天只不过是赴约送家具来江家,刚进门就发现许若兮倒在一滩血泊中。
江月寒顿了顿,回过神来,只觉得双腿发麻的挪不开步子。
他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在此刻会如此的不安。
许若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一身是血?
为什么她会晕死过去?
难道又是那个女人玩的把戏吗?
可是她那副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是真的看起来就要死了啊……
心里隐隐约约泛起的疼痛慢慢的在身体里扩散开来,江月寒没有片刻停留,急忙坐上车子朝着医院开去。
北城医院。
江月寒来到医院的时候,许若兮已经被送进急救病房。
手术室上亮着的灯光,尤为的刺眼。
江月寒迈着步子,越靠越近。
他两眼直直的看着手术室的灯光,身子依靠在门口心里急躁不安。
这种不安让他无法平静,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一瞬间,他的脑中全都是许若兮愈发消瘦,煞白的脸。
那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瘦?
五年前,刚刚结婚的时候,许若兮的脸上还满是婴儿肥的稚气。
如今……
想到这,江月寒高大的身子不禁一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酸涩,从心里缓缓流过。
“江先生!不好了!”
还没等江月寒收回刚刚那股思绪,身边便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江月寒猛然抬头,一看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便焦急的询问:“什么不好了,医生,许若兮现在情况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月寒激动的双手晃动着医生的肩膀,连嗓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
他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心急如焚。
医生皱着眉头,眼神胆怯的看着江月寒:“不……不是的,是顾小姐。”
江月寒一怔,双手直直的从医生的肩膀上垂了下去,顿时晃过神来。
他到现在才意识到,他没有等顾依依从手术室出来,就已经离开医院回家去找许若兮。
江月寒顿了顿,连忙开口:“顾小姐现在怎么样?”
因为许若兮,江月寒一时心急,居然忘记了顾依依精神脆弱。医院顶楼?顾依依不会是要……江月寒抬眼看了一眼此刻亮灯的手术室,心中一狠。这里面,不过是一个不择手段逼迫自己娶她的女人。...
“她现在很不好……”医生支支吾吾,不敢抬眼直视江月寒的目光。
“什么叫做很不好!!”江月寒心中的紧张更深一分。
“顾小姐刚做完手术出来,没有看到你,她现在很激动,在医院的顶楼……”
在医生的这句话落,江月寒的思绪在此刻顿时清醒过来。
因为许若兮,江月寒一时心急,居然忘记了顾依依精神脆弱。
医院顶楼?顾依依不会是要……
江月寒抬眼看了一眼此刻亮灯的手术室,心中一狠。
这里面,不过是一个不择手段逼迫自己娶她的女人。
这里面,不过是一个自私诡计多端的女人。
这里面,不过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要将顾依依置于死地的女人。
这么一想,江月寒那颗焦躁不安,不停跳动的心缓解了那么一点。
他迈了迈酸软的双腿,转头不再看一眼手术室,跟着医生上了天台。
秋天的天空,一片灰茫,没有一丝阳光,甚至还有一股股寒风刮来。
北城的深秋,一点也不比冬天冷。
顾依依披头散发,只身单薄的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
她一脸憔悴的坐在医院天台的栏杆上,稍稍一不留神,整个身子就会掉下去似的。
江月寒走上天台的时候,天空微微下起了毛毛细雨。
“依依,我来了。”
江月寒刻意的将自己的声线放低,他知道顾依依从急救室出来没有见到自己肯定受到了刺激。
风中不停摇摆的头发,一丝一丝的挂在顾依依的脸颊。
她满是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好像哭过,顾依依一脸荒芜,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看着她这个样子,江月寒心里那整整五年的自责顿时全部浮现出来,那股被许若兮麻痹的不安也顿时清醒过来。
“依依,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该离开!”
江月寒说完这句的时候,坐在栏杆上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顾依依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心底一阵抽痛。
寒风一道道刮在脸上,五年里的记忆在脑中一一闪过。
顾依依自己也很清楚,她只不过是装疯卖傻,用江月寒对自己的愧疚,囚禁了他整整五年。
而这个男人,和许若兮结婚后,朝夕相处,其实已经有了感情吧。
不然为什么,每次夜深他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为什么从来都不会碰自己。
不然为什么,江月寒每一次总是那么不经意之间,脱口而出的是许若兮三个字。
不然为什么,那张离婚协议书上面,迟迟不见江月寒签上他的名字。
不然为什么,在她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还没出来的时候,江月寒却急着回家见那个女人……
想到这,眼泪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滑过脸颊。
顾依依眼中的酸涩在这一秒后消失,变得阴狠和恐怖。
即便是这样,她也打算用所谓的精神失常来囚禁江月寒一辈子。
她从来没有打算放手。
她决不能让许若兮好过。
而那个她苦心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只能是她的,不论用尽怎样的手段。
“救救我,月寒,有人要杀了我!”
顾依依和许若兮不同,她的眼睛不像许若兮的深邃清冷,而更多的是无辜和脆弱。
正是这样一双眼睛,硬生生的欺骗了江月寒整整五年。
“你别怕,没有人要杀你,下来好不好,你刚刚才做完手术,这样很危险!”
江月寒挪着步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干净的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不,不要过来!坏人,不要过来。”看着江月寒朝着自己走来,顾依依激动的挥动着双手。她刚刚听医生说许若兮已经被送来医院……顾依依决不能让江月寒此刻这么轻易的安抚好自己,然后再去找许若兮那个女人。想起刚刚江月寒离开自己去找许若兮,心中的恨意更是浓烈几分,她脸上及其痛苦,不停的摆动着双手:“若兮姐,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离开月寒就好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不,不要过来!坏人,不要过来。”
看着江月寒朝着自己走来,顾依依激动的挥动着双手。
她刚刚听医生说许若兮已经被送来医院……顾依依决不能让江月寒此刻这么轻易的安抚好自己,然后再去找许若兮那个女人。
想起刚刚江月寒离开自己去找许若兮,心中的恨意更是浓烈几分,她脸上及其痛苦,不停的摆动着双手:“若兮姐,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离开月寒就好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杀她?
许若兮真的要杀害顾依依吗?
许若兮果真是那个万恶不赦,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女人吗?
五年前她明明已经将顾依依害的这么惨了,为什么她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这个可怜的女人?
江月寒看着寒风细雨中不断颤动,不断哭喊的女人,愧疚和自责在心中叫嚣,他鼻头闪过一阵酸涩:“依依,我是月寒啊,你放心,只要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许若兮也不敢!”
“若兮姐,我在北城没有任何一个亲人,而月寒像我哥哥一样,五年前你已经从我身边夺走了他,现在我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赶我走,我除了月寒哥哥我什么都没有,我求你了!”
毛毛细雨,逐渐变大,顾依依的发丝被浸湿胡乱的贴在了脸颊。
装疯卖傻是她的强项,而委屈可怜却最深得江月寒的心。
顾依依的父母还在她小的时候,就一直灌输一种思想,就是长大后,一定要嫁给江月寒。
顾家父母看中江家的位高权重,所以一直安排女儿在江月寒的身边。
久而久之,顾依依便真的爱上了江月寒……可是她知道,江月寒一直只把自己当做妹妹。
顾家父母后来出国经商,因为顾依依对江月寒的执念,她便一直留在了北城。
江月寒在五年前被迫娶了许若兮,在那个时候……她却用装疯卖傻的本事将江月寒禁锢在自己身边五年。
她知道,只有利用江月寒对自己的愧疚与自责,才能留住他。
她知道,江月寒在职场上虽是贴心冷面之人,可在他心中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他最害怕的就是让别人因为自己变得委屈和可怜。
看着顾依依坐在那,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字一句的求着,不要让她离开自己,江月寒的心颤了颤,心中那番自责和难受愈发的浓烈起来。
江月寒迈着步子,靠近了几步。
整整五年,许若兮仍旧没变。
她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顾依依已经被她折磨成这般模样,现在还要三番两次的刺激她……
江月寒眼底满是失落,比起五年里一次次愤怒还要深刻,这一次是失望。
对许若兮的失望。
“依依,你下来,我江月寒保证,以后绝不会离开你。”江月寒说完这句的时候,顾依依嘴角遏制不住的挑起一抹不经意发现的笑意。
这股笑意很快被她收敛回去,仍旧是委屈的脸:“不……我知道,月寒哥哥是永远不会属于我的……你已经和若兮姐结婚了,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你怎么可能会永远不会离开我……”
说完这句,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伴随着冰凉的雨水,混在一起。
顾依依做梦都想嫁给江月寒,做梦都想成为江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面对顾依依的这句话,江月寒杵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伴随着一滴一滴的雨水,朝着地面直直坠落。“不要——”“依依——”江月寒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天台上,顾依依就这么在他的眼中直直的坠了下去。……...
顾依依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心里疙瘩了一下,她已经装疯卖傻了整整五年,今天,她迫切的想真正要个结果。
顾依依坐在医院十七楼楼顶的栏杆上,缓缓回头看楼下。
十七楼的高度让有轻微恐高的她紧张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医生报了警,消防队员在地面上已经撑开了一个巨大的充气垫,楼下更是一群人围在一起抬头看着她。
顾依依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而后挑嘴淡淡一笑。
她回头看向小心翼翼朝着自己越靠越近的男人,眼含热泪一字一句:“如果,这辈子不能和月寒你在一起,那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月寒哥哥,我不为难你,我祝你和若兮姐在一起幸福。”
顾依依嗓音刚落,她就将抬脚踩在了栏杆的外边。
她就那么站在风中,身子摇摇欲坠,发丝顺着风吹起来,这幅画面在江月寒眼中看起来过分凄惨。
他只觉得喉中一紧,几步上前刚准备伸手:“依依,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一阵恐慌感袭来,江月寒心跳不止,他从未想过顾依依对自己的感情会深到有自尽的念头。
顾依依看准了地面上铺好的气垫的方向,她咬牙,心想只能这么做了。
只有这么做,才能和江月寒在一起。
随即,她双手缓缓松开,满含热泪的双眸看向江月寒:“月寒,我们来生再见。”
哽咽的嗓音刚刚落下,顾依依就这样,双手一松,纵身一跃。
伴随着一滴一滴的雨水,朝着地面直直坠落。
“不要——”
“依依——”
江月寒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天台上,顾依依就这么在他的眼中直直的坠了下去。
……
另一边。
急救室。
氧气……心跳复苏……电击……
许若兮面色苍白,心跳虚弱的躺在移动担架上。
原本就胃癌晚期的她,流产完后身子更是虚弱,再加上顾依依那么一晃,脆弱的身子,在种种摧残下,变得更是凌弱几分。
好不容易在医生的抢救下,捡回来半条命。
意识清醒一番,被医生推出手术室。
“病人的家属呢?”
医生皱着眉头,刚出手术室的门,却不见江月寒的踪影。
许若兮闭着眼睛,她像是在鬼门关闯了一番,整个人疲乏无力,连睁眼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是脑中的意识却十分清晰。
家属?
她哪有什么家属……
许若兮心头颤了颤,眼泪顺着眼角流入发丝。
爷爷四年前就已经去世,曾经有个最好的朋友也出国工作不在身边……而她的丈夫早早就抱着顾依依丢下自己离开……
在偌大的北城,她没有了任何的依靠。
“这可怎么办,谁来照顾病人?”护士小姐担忧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吧。”
倏然,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落在耳边,许若兮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便轻轻的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
“我是病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