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贺景宴想起来,自己刚刚睁开眼的时候这个小丫鬟好像说过什么太傅要没收他银子的话,顿时就对这个太傅没有了好感。“太傅怎么了,他以为他是谁?就算太子来了我也要想办法回去!”话音刚落,贺景宴就觉得眼前一暗,有一个人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永盛五十三年冬,南萧国一座宅院内传来一声尖叫。
“你说什么?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贺景宴紧紧按着小丫鬟的肩膀,希望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奴婢……”
“别跟我说这用不着的,直接说事情。”
“是,太傅让您今日去祠堂给夫人烧香,说是您再不去的话就把您的银子都给收走,并且从此以后一两银子都不再给您。”
春香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后,不禁咽了咽紧张的口水。小姐怎么一早晨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和往日大不相同。
“完了,彻底完了。”听到小丫鬟的话后贺景宴面如死灰。
自己出门的时候就不应该穿高跟鞋,不穿高跟鞋的话就不会从楼梯上扭到脚摔下来,不摔下来的话就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现在怎么办?明天就是毕业答辩了,自己却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那她岂不是永远无法毕业了?
“小姐,什么完了?”
“我的毕业完了,我的教师生涯也完了,我桃李满天下的梦也碎了。”贺景宴松开手喃喃的说着,一旁的春香被她嘴里蹦出来的词汇弄得一头雾水。
“不行,我得想办法回去啊!毕不了业的话就成为我人生的污点了!”
贺景宴回过了神,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跑了出去,自己得赶紧走,没准儿出了这个门就能回到之前了。推开门以后,入目的景象依旧没有变,她艰难的回了一下头,那个小丫鬟还在原地傻乎乎的看着她。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不对啊?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贺景宴看了看眼前的台阶,脑袋里浮现出一个想法。既然自己摔了一跤就过来了,那再摔一跤是不是就能回去了?随后春香就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她家小姐极其夸张的“哎呦”了一声,冲着台阶倒了下去。
“咣当”一声响,贺景宴整个人都摔在了台阶下面,但她不仅没有起来,还在地上趴着傻笑,最后越笑声音越大。
“哈哈哈哈我回来了!”贺景宴翻了个身,冲着天空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小姐您回哪里了?”
嗯?情况好像不太对,怎么还有这个声音?贺景宴放下手坐了起来,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的就是春香关切的眼神。她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还是那件浅色的锦衣,仍旧光着脚坐在地上,不远处就是摔下来的那个台阶,这样看来她压根儿就没回去!这一跤白摔了!
“小姐您快起来吧!”
春香把刚刚拿出来的披风罩在了贺景宴的身上,现在都已经快年关了,外面天寒地冻,小姐还光着脚跑出来,一不小心就会受寒的。
“不起,我起了就更回不去了。”此时的贺景宴已经陷入了疯魔状态,推开了春香递过来的披风就冲着台阶爬了过去,丝毫不顾天气的寒冷。一边爬还一边喃喃自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自己摔的不够狠,
春香看到贺景宴这样,急忙上前去拉。一会儿太傅就该过来了,要是看到小姐这个样子,两个人都要挨训。
“小姐,快起来,太傅要来了。”
太傅?贺景宴想起来,自己刚刚睁开眼的时候这个小丫鬟好像说过什么太傅要没收他银子的话,顿时就对这个太傅没有了好感。
“太傅怎么了,他以为他是谁?就算太子来了我也要想办法回去!”话音刚落,贺景宴就觉得眼前一暗,有一个人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去祠堂?”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去祠堂?我……”
“我是你爹。”
这一句话就把贺景宴给噎住了,她往小丫鬟那里看了一眼,春香正在努力的和她摆手,想要告诉她别说话,结果顾太傅抬眉望了一眼春香,春香立刻低下了头。
“还不赶紧把小姐给扶起来?穿成这样跑出来像什么样子。”
“是,太傅。”
春香蹭到贺景宴旁边,把还处于呆愣状态的贺景宴给扶了起来:“小姐,您别再说话了,不然您的银子真的没了,上次被没收后您还是用的奴婢的银子呢!”
“我用的你的银子?”贺景宴声音虽然压低了些,但依旧透露着难以置信,自己混的也太惨了吧!都用上丫鬟的银子了,自己这个爹也太抠门了一些。
春香点了点头,贺景宴借着她的力气站了起来,抬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顾太傅看到贺景宴站起来以后,神色稍微有些缓和:“回去把鞋穿上,立刻给我去祠堂,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说完后一甩袖子离开了院子。
“什么日子?今天是我贺景宴倒霉的日子。”
贺景宴嘴里虽然这样嘀咕,但刚刚那一番折腾也让她感受到了外面的凉意,她一把就拽过春香手里的披风把自己围了起来,飞快的跑回了屋子。
“呼……冻死老子了。”
进了屋子以后,贺景宴立刻来到了炭炉旁边,将手脚都凑了过去,这才感觉到了阵阵暖意。照这情况自己是走不了了,不但走不了,还多了一个极其抠门的太傅爹。
“小姐,不是太傅抠门,是您总惹太傅生气。”春香将鞋拿到贺景宴身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您不是刚刚说出来了吗?”
贺景宴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
“您上次把太傅的书拿来垫了桌子角,上上次把太傅的画还放进了这炭炉取暖,还有……”
“好了好了,”贺景宴打断了春香,“别说了我都知道了。”看来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春香把鞋子递过来以后想帮贺景宴穿上,但是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等贺景宴第三次穿鞋失败后,春香还是走了过来,这次贺景宴没有挣扎,乖乖的让这小丫鬟帮自己穿上了鞋子,没想到到了这个时空,自己竟失去了自理能力。
“走吧小姐!”两人将衣服穿好后,春香又递给她一个手炉,带着贺景宴去了祠堂。
顾氏祠堂内,贺景宴跪在蒲团上看着桌子,那里除了这具身体的母亲李氏外还有顾家几位先祖的灵位,而今日则是李氏的忌日。几年前的今天李氏因病故去,顾太傅因为太过怀念亡妻没有再娶,每年的这个时间都会到祠堂里来祭祀一番。
“唉……”
贺景宴对着桌子磕了几个头后就开始叹气,自己在这祠堂里也算还了原主人的情,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炭炉,比刚刚那间屋子冷了不少,她此时无比怀念现代的暖气。
“我说那个……”
那个谁来着?贺景宴看着身边的小丫鬟有点尴尬,自己愣是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
“小姐,奴婢叫|春香,您今天怎么了?连奴婢的名字都忘了。”春香在旁边委屈的说道。
“春香,对,春香,今天有点冷,我这是冻得。”贺景宴勉强笑了笑,但是春香依旧撅着嘴,显然对贺景宴的话并不怎么相信。
“我要呆在这里到什么时候?那个老头……不是,我爹他怎么不来?”贺景宴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生怕顾太傅又再次出现,刚刚虽然他只说了几句话,但感觉比自己那个导师还要可怕上几分。
春香凑过去把贺景宴的披风系的紧了些:“小姐,今日公子们还没回来,等公子们回来祭拜后咱们就可以离开了,往年都是公子们和小姐您一起的。”
“等等,你说公子?几个公子?”贺景宴按住了春香的手。
“当然是两个了,”春香疑惑的看了贺景宴一眼,“大公子是禁卫军统领,二公子是禁卫军副统领,平日里忙的很,连府上都不怎么回的。”
“我们关系怎么样?”自己的爹是这个样子,两个哥哥要再和那老头一样的话,自己恐怕得疯掉了。
“您和两个公子关系都不错,不过和二公子关系最亲,小姐,您怎么连两位公子都给忘了?”
那就好,那就好,贺景宴半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好歹还有一个和自己关系近的,这日子应该不会太惨。
贺景宴没有回答春香的话,而是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刚过来就要如此悲惨的跪着,真是把人给累坏了。
她将手举过头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小姐小心!”
手还没完全放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了春香的一声惊呼,随后贺景宴就感觉到自己手扫到了一个木质的东西。
等她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李氏的灵位直接掉在了地上,而桌子上的其他灵位也被自己碰的东倒西歪。
“完了完了我闯祸了。”贺景宴赶紧把地上的灵位拾起来想要放回原处。
“贺景宴!”
听到这声怒吼,贺景宴扭头挤出了一丝笑容:“那个……爹,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