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刘芸心里稍微舒服点:“言言,要不是三年前那事,妈也不想你嫁那么早,妈就是怕你再出事。”再提到三年前,温言发现自己已经释怀:“都过去了,妈。”母亲刘芸去了客厅。...
第二天温言带着拍摄组走进了陆曜的办公室,组里的人还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她也没准备公开。
看到她穿了高领毛衣,陆曜的视线从她领间轻轻掠过,仿佛看到了她领子下那些暧昧的吻痕。
温言无意间跟他视线相撞,表面上淡定如兰,但心跳不断加快,直到结束拍摄离开办公室,她的心跳才逐渐恢复平稳。
接下来的时间,从试婚纱再到两人一起回湘城见温家人,一周的时间中,两人除了晚上不睡一个房间,其余时间他们都在一起。有时候演着演着,温言都会有种自己真的要结婚的感觉。
婚礼要办两场,一场是在北城。
温家人包机到北城,提前一天入住酒店,三天回门酒还要在湘城大办一场。
北城这场婚礼声势浩大,酒店选在陆氏旗下的七星级酒店。尚氏集团的二公子尚珺彦和宋唐影视总裁晏宋担当陆曜的伴郎,伴郎团的来头都很大,其余五个伴郎只有何启宾是温言认识的,他是陆曜的保镖。
听说他们之前都是一个部队的。
哥哥温臣好像也认识他们,在她耳边一个劲地数落:“要不是你嫁给四哥,我今天也得是伴郎团里的一员。”
他数落过后又洋洋自得:“不过这伴郎不当也罢,至少待会儿四哥来迎亲的时候,得开口叫我一声哥。”
比起哥哥温臣的喜悦,母亲刘芸却不是那样开心:“以前总盼着你能早点结婚,真到了这一天,妈又不舍得你嫁出去了。”
温言知道母亲担心的是什么:“妈,我不是那种会将就的人。你放心,我很喜欢四哥,四哥也对我很好。嫁给他,我很知足。”
听到这话,刘芸心里稍微舒服点:“言言,要不是三年前那事,妈也不想你嫁那么早,妈就是怕你再出事。”
再提到三年前,温言发现自己已经释怀:“都过去了,妈。”
母亲刘芸去了客厅。
温言换上婚纱后察觉到哪里不对,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这件素纱,她才发现跟她那天试的不是同一款,但是这款素纱比那天试的那件更适合自己……
“言言,你看什么呢?”作为唯一的伴娘辛冉,脚伤虽然好了,但医生嘱咐了不能穿高跟鞋。站在温言这个穿上高跟鞋身高窜到一米七五的新娘身边,她一个劲地撇嘴:“瞧我这个小矮样,你下次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穿双恨天高站在你跟前!”
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辛冉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呸呸!绝对不能有下次!不能!”
温言一点反应都没有,注视着落地镜中自己一袭素纱的模样,只觉得无比陌生,就连这婚纱,她都穿得很不自在,以至于婚礼全程她都是配合着陆曜迎合亲友,像足了一名专业演员。
换上敬酒服准备去敬酒的时候,陆曜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是不是累了?”
“嗯,有点。”趴在化妆台前,眼睛微微闭上,“我这几天大姨妈来了。”
瞧见她穿得这般单薄,陆曜眉宇微皱了下,立刻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忍忍就过去了。”
话音刚落,陆曜就出去了。
几分钟后,一杯红糖水递到了她手边。
惊讶于他的速度,毕竟这房里没有看见过红糖,温言接到手里喝了一口,问道:“四哥去哪里找的红糖?”
“去后厨拿的。”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双手合十搓了几下,掌心发烫后捂在她小腹处,“这样是不是会舒服很多?”
“嗯。”温言点了下头,感觉到小腹处的绞痛轻了不少,近距离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看到他反复搓手为自己暖小腹……
有那么一刹那,她会觉得他真的是自己老公。
“四哥,你别对我那么好,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聪明,我有时候也挺傻的,傻得会分不清真假。”
关于那件婚纱,她有问过化妆师,化妆师告诉她,那天试婚纱,陆曜在知道她的三围和身高后,陆曜就找了他们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苏晴。苏晴是Z国近几年大火的新锐婚纱设计师,很多女明星结婚穿的婚纱都是她设计的。
陆曜抬头与她对视,宽阔的掌心轻轻揉着她的小腹:“那就傻一次让我看看?”
“我以前傻过。”她的笑容释然,“还是觉得聪明点比较好。”
傻过表示曾爱过……
出去敬酒的时候,温言全程都披着陆曜的黑色外套。
陆曜护妻挡酒,不让温言碰一滴酒,其间还会低头在她耳边问能不能撑得住。
温家人也都观察着陆曜的举动,看到这个姑爷对女儿还不错,刘芸和温山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倒是温岚那桌没人议论,大家都知道当初最有希望嫁给陆家老四的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温言。
温岚表面上笑意盈盈的,但私下里没少埋怨温言,说是这个侄女抢了自己男人。
……
敬完酒后,温言体力不支,刚走到电梯口,身体就已悬空。
陆曜将她拦腰抱起,走进电梯。
温言抬起眼,凝视着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轮廓,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四哥,你三年前去过纽约吗?”
问罢她就又笑了,三年前他好像还没退伍呢,哪里是能随意出国的。
陆曜想回答时,她已经闭上眼睛,嘴角微抿上扬,只有眉心还有些拧紧。
到了客房,她已经睡着。
将她放在床上后,陆曜低头吻了下她拧紧的眉心,沉声说道:“去过。”
……
晚上回了陆家,陆曜提前放了话,没有人敢闹洞房。
陆家灯火明亮,温言睡了会儿后下楼,看到宽敞的客厅里一片狼藉,扑克牌扔得满桌子都是。她正想收拾,送完朋友的陆曜回来了,阻止了她:“去休息,一会儿有人过来收拾。”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温言先放下了手中的牌:“四哥,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娇弱,要是太疼的话,我早就吃布洛芬了,你那红糖水可缓解不了痛经。”
陆曜将她抱上楼,门关上后顺便将灯调成暖色灯,衬得室内有些暧昧,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小腹:“现在还疼吗?”
“谢谢四哥,早就不疼了。今天就是太累,身子乏导致的。”
“以后累了就告诉我,不要硬撑着。”
“嗯。”
他口中浓重的酒气喷洒在鼻间,应该是喝了不少酒,温言没有招惹他,乖乖地上床睡觉。
陆曜洗完澡刚上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个不停,温言拿起手机递到他手边:“接吧。”
刚才他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手机振动声就没有停止过,如果他始终不接,阮央估计会打一夜。
“小姑这个称呼一向是你自居,在温家,有谁承认过你的身份?”温言很少会跟谁撕破脸,除非是那些最让她瞧不上眼的。温岚是姓温,但她不是温家人,是三爷爷娶的妻带过来的。原本温言还没那么讨厌她,是她一个劲地抬高自己,打着温家人的身份在学校里到处欺压同学。...
陆曜接完电话再回来时,温言已经睡着了。
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新婚老公接听其他女人的电话,还很支持一样。
他轻轻地离开了卧室,将门关上去了书房。
翌日。
温言起床后和陆曜一起去前厅给公婆斟茶,阮央也在,在陆家人跟前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一口一个四嫂,叫得十分甜。
林英能看出来小儿子眼里有温家这个姑娘,但温言的眼神令她这个过来人看不透,许是儿子更爱人家吧!
跟老婆不一样的是,陆万林是打心眼里待见这个小儿媳妇。跟温老是几十年的交情,这次两家能成为亲家等于亲上加亲。
大儿媳妇容璐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华视奖影后,演技好,性子直爽,不像陆家这几个儿子都是闷葫芦。
容璐早就感觉出来阮央喜欢老四,每次来陆家,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小姑娘都对自己各种示好。巧的是,她就是不待见这种太过自作聪明的女孩,聪明可以,但聪明过了可就不受欢迎了。
所以比起阮央,容璐喜欢温言更多一点。
第二天,温言和陆曜一起启程回温家。
湘城比北城潮湿,偏南的城市总是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一下飞机,温言就解开了脖子上的围巾,颈窝处几处吻痕,是早上她特意揪出来的。
温家人放了鞭炮迎接,陆曜下车后就被温臣和湘城这边的一帮战友给围住。他穿过人群和温言对视了几秒,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用眼神告别。
跟在北城的婚礼不同,温家的回门酒各种奢侈。
温家经商,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家中主营纺织业,也涉及房地产,温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大摆宴席。
陆曜连着被灌了不少酒,温言看到他走路都不太稳,开始帮他挡酒。
这次陆曜竟没拦,任由她挡。
喜宴结束,亲朋好友陆续离开后,他们先回楼上的客房换衣服。温言刚解开旗袍的领扣,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搂住。
“四哥……”温言还不适应这种越界的亲密,内心有些排斥,“我还没准备好。”
他的呼吸灼热,掌心也烫得厉害,窗帘还没拉,虽是顶楼的落地窗,但温言还是放不开。
陆曜埋头在她颈窝,张口在她揪的印记上方用力一吸。
温言护住领口,抬手推他。
陆曜拽起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旁边的浴室里。门一关,他把她抵到洗手台前,用力捏起她的下巴,拇指揉搓她自己揪的吻痕,低头张嘴,在她锁骨处用力一吸:“你的吻痕太假,男人只喜欢往下吻,这是惯性。”
温言呼吸逐渐急促,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脖子上那几处吻痕,只有他刚才吸的那处接近锁骨。
察觉到她的紧张,松开她的下巴往后退,陆曜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别让我等太久。”
……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温言深刻地认识到,陆曜是那种目的性极强的男人,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目的讲得很明确,他要的是一个能接受不领证,只有事实婚姻的聪明女人。
这样的婚姻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损失,还能让一直非他不可的阮央心死。
理性的男人永远知道自己该要哪种女人。
难怪陆万林会在四个儿子中选了他这个毫无经商经验的儿子当继承人,想必是早就看出来这个儿子不爱美人,只爱江山。
*
回了温家老宅,陆曜在面对温家长辈时谦逊有礼,温老爷子对这个孙女婿也是各种满意。
陆曜在前厅跟长辈聊天,温言觉得无聊,先回了后院,半路遇到小姑温岚。
四下无人,温岚看温言的眼神不再那么友善,甚至有些嘲讽,道:“听说陆曜过几天就要去大西北出差?你们刚结婚吧,他这样撇下你离开,你就不怕他在外面找女人?在北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个叫阮央的女孩可不只是陆家养女那么简单,她看陆曜的眼神很不一样呢。”
小绿茶就是小绿茶,段位这么低还敢跑来招惹她?
温言扬起嘴角,有些不屑与她交谈:“你看陆曜的眼神不也不一样,结果呢?嫁给他的还不是我!”
“你别不知好歹!”温岚气得手直抖,“温言,你别仗着自己是温家大小姐,就欺负我,论辈分,我可是你小姑!”
“小姑这个称呼一向是你自居,在温家,有谁承认过你的身份?”
温言很少会跟谁撕破脸,除非是那些最让她瞧不上眼的。
温岚是姓温,但她不是温家人,是三爷爷娶的妻带过来的。原本温言还没那么讨厌她,是她一个劲地抬高自己,打着温家人的身份在学校里到处欺压同学。
这种不长脑子的女人,温言着实欣赏不来。
“温岚,你想当绿茶可以,但是要当个本分的绿茶,不要试图越过绿茶这一级。想跟我斗,你段位还不够,懂吗?”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温岚再硬碰硬,那就是真的脑子进水。
……
翌日。
西川那个项目临时出了点事,陆曜原本定好的一周后过去,现在只能提前。
陆曜走后,温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温山和刘芸谈论陆曜这次出差太过匆忙,埋怨说哪有刚结婚就走的。
温臣也不好数落陆曜什么,毕竟站在陆曜的角度上考虑,现在正是他在欧陆集团稳固地位的时候,但看到自己妹妹孤零零一人,这心里又挺不是滋味。
温言还好,过于理性的她出戏比较快,在温家住了三天,就以回陆家为由,早早解脱了被束缚的生活。
回到北城,温言首先让辛冉带着自己去看房子,她对住的地方比较挑,交通方便的前提是位置安静,环境好。
辛冉开着车,趁等红绿灯的时候瞥了她一眼,问:“陆家大院那不挺大的,干吗非得出来住?怎么,跟公婆处不来?”
“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我喜欢独居。”
“喜欢归喜欢,可是你公婆同意你们搬出来?”
温言点头:“嗯,四哥走之前跟他们说过我会搬出去住。”
“那还好,你公婆比较明事理,要换上其他人,指不定还会怀疑你这个儿媳妇在外面有相好的呢,人家儿子前脚刚去西北出差,你就搬出来,一般人可不会放心的。”
温言想了想,辛冉似乎说得没错,换成其他人确实会多想,也不知道陆曜是怎么说服他父母的。
正因为她这样的反应,盛西决才最先没有保持平静:“言言,你已经躲了我两年。”“盛总好像会错意了,我从没有躲过你。如果我有躲你,刚才知道这家公司是你投资的,那我就不会上来见你。”过分理智的温言没有给眼前的男人留一丝情面,在感情上,她向来不喜欢优柔寡断,结束就是结束,绝不藕断丝连。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期选择丢下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两天后,温言的房子选好了,一套上下两层的公寓,紧邻北城华视城。
温言选这里的房子是为了以后的工作做准备,她还是想做回老本行。
目前国内文艺片市场比前几年要好很多,但在尺度上要求很严,每次有些导演满怀抱负地拍了些片后,送去过审时,都会被打压得体无完肤。
许是不信邪,温言想尝试一下。
辛冉笑话她,堂堂温家的大小姐,陆家的少奶奶,放着家里的公司不待,非得跑出来当导演。
温言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毕竟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虽然生于温家这种不用为柴米油盐奋斗的家族,但不代表她就能一辈子啃老,当导演也能挣钱,还是自己的爱好,何乐而不为?
……
从房子收拾好到入住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温言用这一周投了不少简历,其间也有一些公司朝她抛橄榄枝,无疑是看中了她在纽约的成绩。
但跟对方谈过后,理念完全不同,找她过去谈的都是打着文艺片旗号,却走商业路线的玛丽苏剧。她果断拒绝,因为玛丽苏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在没找好工作前,她也没闲着,接了纽约那边团队剪辑的活。
白天剪辑,晚上追剧睡觉,生活过得充实而满足,要不是逛街遇到陆家人,她都忘了自己现在是陆家儿媳妇。
远远望去,阮央站在试衣镜前,婆婆林英像是正在给她建议。
辛冉纳闷道:“你这婆婆好像还挺疼这个养女的,婚礼那天你跟陆曜在忙着敬酒,这个小姑娘不知怎么回事就躲到一边哭去了,还是你婆婆过去哄的,你说她是不是有病?你们结婚大喜的日子,她哭个什么?”
“感动的吧。”温言浅笑着收回视线,转身准备朝电梯走。
“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啊?”辛冉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我觉得那小妮子刚才肯定看到我们了,你要是不过去,指不定她在你婆婆面前说些什么呢。走,我跟你过去会会她。”
看到儿媳妇,林英立刻将重心转移到温言身上。
几人在VIP休息区坐下聊了聊天。
阮央那边还在试衣服,一出来就看到干妈正跟温言有说有笑,脸立刻拉了下来。
辛冉瞧见她这副哀怨的样子,猜得八九不离十。
告别了林英后,辛冉就开始提醒温言:“你以后还是得常回陆家,陆曜那个干妹妹实在太不对劲了,看你那眼神就跟看情敌一样。你别跟我说她对陆曜只是兄妹情深,我可不信。”
温言没再瞒辛冉,先将买的干花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备厢,再说:“她喜欢四哥。”
“我就说这小妮子不对劲吧!还真被我猜中了。”
辛冉关上后备厢,一副老道的样子,“都是千年的狐狸修成精,她以为扮成小白兔,大家就看不到她的真实面目了?我就不信你们家陆曜看不出她的心思。”
“四哥跟我说了不用理她。”
“那也不行,我告诉你,回头陆曜回来了,你可得跟他讲清楚,必须撇清跟这种小妮子的关系,谁知道她以后会作什么妖呢。”
温言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但并没有把阮央当成一回事,毕竟自己跟陆曜只是合约夫妇而已,没必要太当真。
……
半个月后,温言收到一家影视公司的邮件,通知她下周一过去谈谈,对方很有诚意,所回复的邮件里称呼她“Seven”。
Seven——温言的英文名字。
她所导的前几部影片署名都是Seven。
温言出发前选了OL风的衣服,焦糖色大衣里面搭配的是过膝的铅笔裙,长发很随意地盘起,显得慵懒正式,但也不刻意。香水只喷了手腕和颈窝,脖子上没有戴任何饰品,她选了低调的小众品牌包包,拎起车钥匙出了公寓。
她来北城刚提的新车,白色奥迪Q7,开起来也不会太显眼。
从住处开到对方公司只要十五分钟,堵车也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距离还是可以的,温言想着,如果谈得还不错,决定先合作试试。
可就是跟对方谈得太顺了,温言心生疑虑,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性轮廓。
是他?
“你们公司跟盛世影视是什么关系?”
对面的面试官听到盛世的名字,明显一愣。
……
盛世影视公司总裁办公室。
温言敲门进入,映入眼底的是背光而立的挺拔背影。
听到开门声,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修长手指把玩着手里的黑色钢笔,高挺的鼻梁上一副白金框眼镜,将原本俊秀的面孔衬得更加温和。
三年后两人再见面,恍如隔世。
温言平静的脸上无波无澜:“盛总好。”
听她叫自己盛总,盛西决唇边溢出自我嘲讽的浅笑:“言言,你一定要用这种称呼叫我吗?”
“这是你的公司,我不叫你盛总,应该叫你什么?”
“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叫我西决。”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温言温婉拒绝,不怒也不怨。
正因为她这样的反应,盛西决才最先没有保持平静:“言言,你已经躲了我两年。”
“盛总好像会错意了,我从没有躲过你。如果我有躲你,刚才知道这家公司是你投资的,那我就不会上来见你。”
过分理智的温言没有给眼前的男人留一丝情面,在感情上,她向来不喜欢优柔寡断,结束就是结束,绝不藕断丝连。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期选择丢下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我上来见盛总,首先是要谢谢你的欣赏,另外我要说的是,我不会跟你的公司合作,你也不用白费力气再接近我。我现在跟盛总你一样,都是已婚人士。”
“我已经跟白菲离婚了。”盛西决深情地凝视着她,“言言,我始终忘不了你。”
温言笑了,像听到了笑话一样:“谢谢盛总还惦记我。”
温言看了看时间,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中午约了冉冉吃饭,盛总先忙着,我走了。”
她转身,手刚碰到门把手,身后的盛西决已经大步走来将她禁锢在怀里。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盛西决忍不住低头埋在她颈窝里:“言言,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他的唇刚贴上来,温言胃里一阵翻腾,很恶心:“盛西决,我从不要二手货。”
这话……是这个男人三年前跟她说的,现在她将原话送给他。
……
吃饭的时候辛冉察觉到对面温言的脸色不是太好:“你怎么了言言?哪里不舒服吗?”
温言放下筷子,喝了口温水,眸底笑容轻嘲:“我见到盛西决了。”
“天哪!他个垃圾还敢见你?”辛冉撸起了袖子就想拍桌子。正是午餐时间,前后邻桌都坐满了人,她也不好发泄出来愤怒,“简直活久见!他怎么好意思呢?”
温言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聊他了,吃饭。”
“我一点也吃不下。”辛冉替她生气,“他当初那样甩下你,回国后就娶了白菲,哪来的脸出现在你面前?我要是你,早就给他几巴掌了。”
温言静静地听着,没有再对盛西决做任何评价。
饭后温言回到住处,洗澡的时候一直搓脖子,恨不得将盛西决碰过的那块皮搓破。
盛西决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查到了温言的住址,几乎每晚都会过来。
但他没有上楼,只是将车开到楼下,靠在车身边上,吸几根烟的功夫,又走了。
温言全当没有看到。
她接了纽约那边大量的剪辑项目,白天面试和投简历,晚上忙工作,偶尔还会跟辛冉去酒吧喝几杯。
时间过得很快,又一个月过去。
结束了面试工作的温言,刚走到地下停车场就被盛西决拦住:“言言,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谈的。”
“我手里有个剧本,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向来不会将工作跟个人情感混为一谈。我觉得你大可以忽视掉我是盛世总裁的身份,先看下我手里的这个剧本?”
温言不会上他的当:“剧本可以发我邮箱,既然知道我的性格,就应该了解我不会外泄,合适的话我会联系你们公司。”
“好。”
盛西决知道她对自己成见很深,没敢逼她太紧,只要她在北城,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
……
回去后,温言打开邮箱,看了下盛世影视公司发来的剧本。不得不说,盛西决看剧本的眼光向来好,剧本改编自某站畅销的言情小说——《自南向北》。
《自南向北》当时在一众言情文中脱颖而出,讲述的是女主被自己爱了十几年的老公欺骗,然后净身出户,专心搞事业后,再次收获幸福的故事。
虽然剧情跟其他言情小说接近,但内容完全不同,前期夫妻之间大量的猜忌、出轨、利用……如果这类题材播出来,恐怕又得让很多女性恐婚。
而且盛西决给的是二十集电视剧剧本,不是过去她所经手的两小时之内的电影。
这男人是要把这一类题材拍成电视剧,能过得了审?
三天后,盛西决再次出现在温言面前,这次他明显是沉不住气了:“这个剧本只有你能拍出它原有的味道,你可以拒绝我,但请不要因为我就拒绝这部剧。”
“盛总,你太高看自己了。”温言笑容温和,“没收到我的邮件吗?我接了。”
在盛西决眸底刚有获胜的意味时,她又说:“我只希望在我们合作期间,盛总能跟我保持距离,因为我不想让我老公误会,以为我还跟盛总之间还有什么。”
她第一次提到自己老公,盛西决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知道她嫁的是北城陆家陆万林的小儿子,欧陆集团执行总裁陆曜,要是普普通通的商人还无所谓,偏偏是陆家!
……
他嗓音低沉,语调没有太大的波动,像是没感情的机器。但温言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他此刻的无奈和哀伤。第二天,辛冉给她发来一张新闻截图:“十二月二十七日清晨六点二十分左右,西川一家采油厂发生爆炸,受伤工人二十人,死亡三人……”...
辛冉得知温言竟然要跟盛西决的公司合作,视频里的她揭掉脸上的面膜,一脸难以置信:“言言你疯了?盛西决那样对你,你还跟他合作?你不怕他……”
“他不敢。”知道辛冉担心的是什么,“我可是陆家的儿媳妇,盛西决前妻是白家人,他的公司开在北城,陆白两家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话虽如此,辛冉还是担心:“言言,我担心的是,万一盛西决把三年前纽约的那件事抖出来,如果被陆曜知道……”
温言正往花瓶里插花,手上的动作停下,一脸释然:“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四哥有一天知道了,不能接受不完美的我,也没关系。男人并不是我的全部,我没必要太过在意他们对我的看法。”
辛冉最羡慕的就是温言活得通透,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初衷。
哪怕是三年前遭遇那样的事——快要谈婚论嫁的前男友盛西决,因为不能接受她的不完美不告而别,照样精致生活,绝不颓废。
女人能活成她这样,足矣。
……
温言跟盛世合作后,先签下一年的临时合约,她的性格向来如此:合作愉快就续,绝不签长约。
一个月的时间内,通过招聘筛选,温言成立了自己的拍摄团队,接下来只剩下演员的选择。
盛西决提出要去北城圈内最大的经纪公司挑选几个拔尖的演员。到了地点,温言才想到这家公司是宋唐国际旗下的,没记错的话,陆曜那个好兄弟晏宋,好像就是这家经纪公司幕后的老板。
说来也巧,第一次来宋唐他们就碰到了晏宋。
盛西决很可能不知道晏宋跟陆曜是战友关系,毕竟一个是刚退伍,一个是影视圈大佬,不知道的话,很难想到他俩还有关系。
一起挑选演员的时候,盛西决各种放权给温言,不经意间看温言的眼神很容易就暴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温言有时撞上晏宋耐人寻味的眼神,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并没有解释,这种关系只会越描越黑。
敲定配角后,女主和三个男主还是空缺。
都凌晨了,温言还在一边吃泡面一边翻看送选人员的照片和视频。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起,她顺手拿起,看到屏幕亮起的微信消息,平静了几个月的心再次加速跳跃起来。
四哥:“如果没睡,就发个定位给我。”
他回来了?
温言想过再见陆曜的场景,或是他突然出现给自己一个惊吓,又或者是通过哥哥温臣口中得知。这般平淡的出场方式,完全不在她的预想范围。
她打开门,看到他手里拎着行李箱,皮肤比之前黑了不少,灰色大衣肩上还有零星雪花:“下雪了?”
“嗯,刚下。”陆曜拎着行李箱走进来,看到她打开鞋柜后无措的眼神,猜到是没有准备男士拖鞋,于是他脱下皮鞋,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来一枚浅粉色的小盒子和一枚浅紫色的盒子,“平安夜和圣诞节的礼物。”
“……”这两个节日都已经过了,还有八天就要过年了。
温言反应过来是他补的礼物,接到手里:“谢谢四哥。”
她没有要打开盒子的举动。
陆曜提醒她:“打开看看。”
“哦。”
不知为何,温言今晚有点慢半拍,可能是跟眼前的男人有点生疏,毕竟长达三个多月没见。
一条香槟色钻石手链和白钻项链,虽然没有外包装和品牌说明书,但净度、颜色和切工,再加上是眼前这个男人所送,绝对不是普通的钻石。
温言先收起来,转身瞧见陆曜脱去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肩肉,背部明显增加了几道新疤痕:“你受伤了?”
陆曜没回答,拿起备好的浴袍披上,朝对面浴室走去。
听到水声,再看了一眼床上男人的灰色衬衫和裤子,温言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回来了。
片刻恍惚后,温言叠起了衬衫和裤子,意识到他可能是下了飞机就往这边赶:“四哥,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
水声掐然而止,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好。”
……
陆曜吃面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温言总觉得他这次回来变了,不像之前那样主动,变得过于沉默冷静。
没等她问,陆曜先开了口:“油田坍塌,工人受伤二十,死亡三人。”
他嗓音低沉,语调没有太大的波动,像是没感情的机器。
但温言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他此刻的无奈和哀伤。
第二天,辛冉给她发来一张新闻截图:“十二月二十七日清晨六点二十分左右,西川一家采油厂发生爆炸,受伤工人二十人,死亡三人……”
这个数字……
温言放下手中的眼霜,点开新闻,仔细阅读后,再对照昨晚陆曜的话,很明显是欧陆集团的采油厂。
辛冉告诉她,采油厂爆炸后,陆曜是第一个跑进去救人的,其他工人就是看到他堂堂总裁身先士卒,才敢冒险下去跟着搜救,不然死伤的工人会更多。
陆曜已经换好了衣服,上楼时,看到她还坐在梳妆台前低头看手机。他很有耐心地走到阳台前,关上移门后点了根烟,吞吐烟雾时,余光扫到楼下那辆黑色宾利。
他有着军人敏感的洞察力,把车牌号发给了何祁宾。
何祁宾迅速将车主的全部信息截图发了过来。
只看到名字盛西决,陆曜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孔已增添些许笑,再往楼下看,那辆车已经驶离。
温言化好了妆,走进衣帽间挑选衣服。今天要回陆家,不能穿得太职业,她刚从衣柜里拿出来一条米白色连衣裙,陆曜就走了进来。
衣帽间不算大,身形伟岸的陆曜走进来,遮住了光线,温言将连衣裙比在身上:“四哥,我穿这条裙子可以吗?”
陆曜走到她面前,审视着她这张娇媚的容颜,舌尖扫过后槽牙,又轻咬了一下:“可以不穿。”
“……”不穿?
她隐约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身体被抵到衣柜上,被迫仰头承受这个吻时,手中的连衣裙缓缓落在地上……
二十几分钟后。
温言瘫躺在床上,鼻息间全是那股浓重的荷尔蒙味道,陆曜已经穿好了衣服,西服加身,再次变为绅士。
他走到床边,为她拉高被子:“想吃什么?”
“……”现在是谈吃什么的时候吗?不应该解释下刚才的行为吗?
虽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但他一直那样隔着衣服在外面……
用流氓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恶劣行为。
“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温言这次是真生气了。
陆曜系好皮带,眼神平静地扫了她一眼:“我觉得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久,利用完了我,你就应该履行当初的承诺。”
“……”他这话?
难道是他已经知道自己跟盛西决有接触?
陆曜将衣帽间的门关上,回答道:“晏宋他们几个组了个局为我接风。”“那就祝四哥你玩得愉快。”她擦着头发,一副轻松的姿态。陆曜注视了她片刻,没有再说什么,步伐缓慢地朝外走去。...
两人在晚饭前抵达陆宅。
阮央正在厨房里帮林英择菜,陆曜到了就被父亲陆万林叫去了书房,温言则在客厅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是没有想过进去帮忙献下殷勤,是她根本就不会做饭,去了也是添乱。
再者,之前陆曜就曾说过,婚内不用迎合陆家每一个人,只须做好他的陆太太,耗到阮央死心就好。
陆曜从书房出来,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温言,还以为她是在赏雪,走过去问她:“想出去玩?”
温言片刻恍惚,想起在温宅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就是在堆雪人,便问:“要不四哥给我堆个雪人?”
“好。”
他办事效率高,没一会儿雪人就堆好了。欣赏着眼前的雪人,温言总觉得还差点什么,瞧见陆曜从房里走出来,手里拿了根胡萝卜。
原来是差了鼻子。
“四哥好棒。”温言发自内心地称赞道,露出崇拜的眼神。
陆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比盛西决还棒?”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从他嘴里听到盛西决的名字,温言还是有些不适应。
从厨房端了菜出来的阮央看到窗外这一幕,以为他们是在调情,嫉妒得忘记手里还端着盘子,端久了就被烫到:“啊……”
一盘子菜摔在地上。
听到尖叫声,温言扭头看向客厅,陆曜却第一时间奔向客厅。
温言没进客厅,就站在原地注视着陆曜帮阮央涂烫伤膏,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他们还挺般配的。
吃饭时,温言拿出专业的演技跟陆曜秀恩爱,不停地给他夹菜。
陆万林和林英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儿子在公司忙,儿媳妇这么体贴。
当初温言搬出去住,他们还以为儿子是为了应付家里人才结婚,两人并没有感情基础,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感情,他们总算是能放心了。
阮央当着陆家人的面向来不敢造次,饭后,二老去了楼上,她才主动靠近陆曜:“四哥,我房间的灯好像坏了,总是一闪一闪的,你能帮我去修修吗?”
没等陆曜开口,温言已经代替他答应:“四哥去帮妹妹修灯吧,我带电脑来的,先回去忙会儿工作。”
说完,她已经离开前厅,朝后院走去。
陆曜注视着她远离的背影,眸底逐渐黯淡。
阮央委屈得咬弄着下唇,故意挑拨地问:“四哥,你真的喜欢四嫂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四嫂不是很喜欢你呢?”
“连你都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我?”
阮央以为是自己挑拨成功了,继续添油加醋:“对啊四哥,你不觉得四嫂很奇怪吗?爸妈在的时候她对你可好了,爸妈一走,她恨不得马上离开你一样。”
陆曜沉思了片刻,问她:“那我要怎么做?你四嫂才能喜欢上我?”
“什么?”阮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在追你四嫂。”
“……”
阮央就跟僵化了一样,只觉得比听到被陆曜拒绝的话还要受打击。
……
温言半躺在床上,剪辑纽约那边给的新片子。因为尺度有点大,陆曜拧开门进来时听到了那种暧昧的声音。
“那个,我接了纽约那边的活,帮他们剪一些片段用来宣传。”温言解释着,没觉得自己的工作有多见不得人,也没有合上电脑。
陆曜走过去,往她屏幕上扫了一眼,看到尺度较大的画面:“你导的?”
“这部不是,我导的是……”意识到被套出了话,温言失笑,瞥了他一眼,“四哥你就是只狐狸。”
温言没再隐瞒,如实说了自己的职业,还找出在纽约导过的几部尺度较大的片子:“这三部是我导的。”
没承想,这男人竟说:“我都看过。”
呃……竟都看过。
陆曜从她腿上拿走电脑,指了指中间的一部影片,对她说:“这部很棒。”
这部可是限制级的!
为了避开他谈论里面的剧情,温言找了要洗澡的借口去了浴室。她再出来时,看到陆曜已经换上了白衬衣和黑西裤,手里拎着大衣从衣帽间走出来,她问:“四哥要出去?”
陆曜将衣帽间的门关上,回答道:“晏宋他们几个组了个局为我接风。”
“那就祝四哥你玩得愉快。”她擦着头发,一副轻松的姿态。
陆曜注视了她片刻,没有再说什么,步伐缓慢地朝外走去。
温言刚坐在梳妆台前,保湿水拿到手里还没拧开,身后响起关门声,很轻……
*
“朝唐”是宋唐国际旗下的私人会所,晏宋亲自管理。
在外界人眼里:这是一家专供上流社会吃喝玩乐的会所,是晏宋专门用来扩充人脉的宝地,但对晏宋本人而言,这里是唯一一处他可以跟好兄弟喝酒打诨的洁净之地。
当年在部队里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一帮兄弟,退伍后都涉足了不同的行业,从政的,从商的,也有干什么都不行,回去继承家业的。
晏宋喝多了酒,端着酒杯走到陆曜面前,道:“四哥,我是真想不通,你挺精明一人,结婚前怎么就没擦亮眼看清楚呢?”
尚珺彦起身拦住他,说:“四哥别理他,这小子喝醉了。”
“我可没醉!清醒着呢我!那男人的名字我都能叫得出来!盛西决!盛世影视公司的总裁,南城盛家的二公子,北城佳禾集团董事长白明建的女婿!不!是前女婿!我还查到了,四哥这边刚结婚,他那边就跟老婆离婚。”晏宋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拍桌而起,“几个意思?这不明摆着要跟咱们四哥抢呢!就他,也配跟咱们四哥抢?”
陆曜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慵懒姿态。
听出晏宋话中的意思,但多年来打磨的性子早已定型,他向来不怒于表,问道:“还查到了什么?继续。”
晏宋喝多了酒就会一顿说,绝不藏话,哪怕是尚珺彦使劲儿使眼神不让他说,他还是将这一个多月派人跟踪盛西决的事情全盘托出。
“四哥!那小子真不是一般贱!嫂子根本就不搭理他,他还是厚脸皮地往上凑!几乎每晚都开车去嫂子楼下,偷窥狂吧他!我真想找人给他一次教训!”
陆曜抿了口酒,淡定如山,道:“把消息告诉白家那边。”
“白家?”晏宋两眼突然放光,拍了下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白家那个女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他们是只签了离婚协议,还没正式办离婚呢。”
尚珺彦却担心:“那嫂子那边怎么办?”
手中的酒杯轻落在大理石台面,陆曜眸底涌动着异常的情绪:“白家若敢动我陆曜的女人,佳禾在北城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晏宋瞬间酒醒,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四哥你来真的?”
不是说好的联姻?
倒了杯酒,陆曜一饮而尽:“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陆曜的女人。”
温言是被浓重的酒气熏醒的,她睁开眼睛,伸手要推压在身上的男人:“四哥……唔……”“轻点四哥。”她把指甲掐进他硬实的肩肉里,脖子被他咬得生疼。“疼点才能长记性。”陆曜抵着她的额头,粗重地喘气,眸底猩红一片。...
凌晨三点多。
温言是被浓重的酒气熏醒的,她睁开眼睛,伸手要推压在身上的男人:“四哥……唔……”
“轻点四哥。”她把指甲掐进他硬实的肩肉里,脖子被他咬得生疼。
“疼点才能长记性。”陆曜抵着她的额头,粗重地喘气,眸底猩红一片。
知道他还是介意自己跟盛西决接触,温言道:“我跟盛西决,绝对不是四哥你想的那种关系。”
说完这句话后,温言又觉得自己这样说等于越描越黑,又道:“不管四哥你信不信,我都不会违背我当初的承诺,我会做到当初所说的忠诚,不会让四哥你难堪,成为笑话。”
“已经成了笑话。”他用手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边嘶哑地开口,“如果不是晏宋拦下那些新闻,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心平气和地听你解释?”
“……”原来已经被狗仔拍下了。
温言认错道:“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
陆曜从她身上移开,平躺在她身边平复着自己燥乱的情绪:“盛西决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跟我说对不起。”
陆曜坐起身下了床,背对着她提醒道:“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妥协,与另外一个男人结婚,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我不觉得自己蠢。”她无奈一笑,说道,“可能在你眼里,我的行为确实挺蠢。”
第二天,温言起晚了。
她本来是故意错开跟陆曜一起用餐的时间,哪知道陆曜竟还在餐厅。
知道陆家人肯定会对自己有所怨言,做好了被说的心理准备。哪知婆婆林英却对她加倍关照,又是给她盛鸡汤,又是给她递燕窝的,言语间暗示都是自己儿子三十而立,过去又常年在部队,现在终于退伍了,让他们小两口多在一起培养感情,早上也不用太早起来,多休息,不用顾忌他们老人。
还说哪个亲戚家的儿子二十五岁已经儿女一双。
这不明显是在催他们生孩子?
温言又突然一愣,她们是不是对她晚起的原因,产生了什么误会?
阮央在一旁听得不是很舒服,还帮着温言回了话:“妈,四哥和四嫂还年轻呢,您要催也是催二哥和三哥,他俩连女朋友还没有呢。”
林英正想再说什么,对面的儿子开了口:“我和言言近两年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就算是要生,也要等我在欧陆地位稳固了再说。”
陆曜这是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以自己的工作为理由将母亲的小算盘打消掉。
林英是个明白人,也理解儿子这种想法,毕竟隔三差五就出差,便接话道:“妈又不是老顽固,你们商量好了就行,孩子什么时候要都行,顺其自然。”
温言全程沉默,吃过饭后回了后院。
母亲刘芸发来了视频邀请,正好赶上陆曜进来,温言朝他使了下眼神,意思是要秀恩爱。
全程陆曜都很配合,与其说是配合,倒不如说是他本色出演。
刘芸看到视频中女儿和女婿相处这般融洽,也就放下心了。
视频结束,温言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楼上走去。
陆曜进来时,温言刚脱下衣服,锁骨处的咬痕暴露在他眼底,已经破皮了。
陆曜大步跨到床头柜前,从里面拿出医药箱,找到止血喷剂。
温言坐在床上,看到他无比细心地给自己涂药,检查伤口,压抑了一整天的怒火在这一刻仿佛尽消,她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有配合你在你家人面前演戏。我会很快调整好状态,明天开始演好你太太这个角色,不会让你家人怀疑。”
“不用演。”陆曜将药膏放回医药箱里,抬眸与她对视,“我说过,做你自己就好,不想演也不用强迫自己。”
“还有,昨晚对不起,不会再有下一次,以后喝醉酒我会住在晏宋那里,不会再回家伤你。”
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置气,温言眼神躲避地拿起电脑,假装开始工作。
……
临近过年,温言就和陆曜住在了陆宅。
过了几天,大哥陆景深和大嫂容璐带着儿子回来了。
年三十,二哥陆骁和三哥陆凡才陆续赶回来。
温言第一次不在温家过年,面对陆家人总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每次在前厅吃饭,她都是静静地看阮央跟大家聊天,每次都是大嫂容璐没话找话地让她加入聊天,这才显得她不像个透明人。
吃年夜饭时,温言吃到中途接到母亲刘芸的视频。
来到院外,看到视频中母亲双眼泛红,她也忍不住有点想哭。视频那边温家人也在吃年夜饭,哥哥还打趣,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被父亲一顿打头。
看到视频那边家里的热闹,再一想到自己在陆家这边,温言第一次体会到自己是个边缘人。
通话结束,她又收到辛冉的微信:“年夜饭吃完没?叫上你老公一起去嗨跨年夜?”
带上陆曜?
那还怎么嗨?
好在陆曜吃完年夜饭就出去了,跟晏宋有局,还叮嘱她今晚可能不会回来,应该是想到了他会再喝醉。
他前脚走,温言后脚就离开了陆宅,跟辛冉去酒吧。无奈酒吧实在太多人,只能改到私人会所——朝唐。
去的路上辛冉一个劲地宣传朝唐的小鲜肉,兴奋地说:“朝唐的小鲜肉绝了,一个个跟韩团那些爱豆一样,能歌善舞的,还会哄人。嘴巴甜的叫姐姐,叫得我是心花怒放,都想找个小狼狗来场恋爱!可惜了,我有贼心没贼胆,万一被我们家老爷子知道,得把我劈成柴火!”
到了朝唐,路过一间VIP包厢,辛冉赶紧拽住温言的胳膊:“快看快看,他们就是我刚跟你说的小鲜肉,是不是一个比一个嫩!”
温言没有太惊艳的感觉,比起小鲜肉,她还是比较喜欢内敛沉稳又成熟的男人,比方说,就像……陆曜那样的。
此时电梯门打开,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辛冉余光瞟见后,立刻放弃了小鲜肉,兴奋地跟温言说:“我的天!朝唐这是改走白领精英范了吗!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帅的少爷!”
少爷?
这些男人的气场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会是“少爷”?
温言的感觉是对的,陆续有人走出来,最后出来的男人就是陆曜和晏宋。
陆曜也看到了温言,晏宋走在前头还没注意到,她道:“四哥?”
“我一会儿再过去。”陆曜径自朝温言走去。
晏宋这时才看到了温言和辛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