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辞打量了祝临湛一眼,眸中溢出嗤笑。“陆将军追来,原是为了杨挽菱问责我来了。”祝临湛听着林兮辞的话,不明白其中意思,一双剑眉皱的紧紧的,低声沉道。“并非如此!”...
祝临湛的瞳孔微微放大。
所以,林兮辞留下休书与他和离并非自愿?
杨挽菱咬紧了唇,手紧紧抓着地面,指尖泛白。
皇帝江眸看着杨挽菱,此事已然明了。
就连杨宰相此时也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皇帝才江声开了口:“够了!今日本是国宴,闹出如此丑闻实属荒唐!”
皇帝看着地上跪着的杨挽菱,声音威严。
“念在杨爱卿劳苦功高,其女便禁足于府门半年,赐婚一事休要再提!”
杨宰相的脸色阴沉,却也只能弯身,重重道一句。
“老臣谢君主恩典!”
直到国宴结束,众人散去,林兮辞都再未看过祝临湛一眼。
宫道上。
祝临湛将林兮辞拦了下来。
林兮辞抬眸看了一眼祝临湛,随后侧目对身后的宫女吩咐一声。
“先下去吧。”
宫女们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长长的一条宫道铺满了青砖,红墙之下的宫灯还燃着烛火。
夜色已深,宫灯映照着祝临湛的侧脸,他黑眸深邃,低头注视着林兮辞。
林兮辞看着祝临湛,语气中带着淡漠疏离。
“陆将军找我有何事?”
祝临湛听出了林兮辞语气里的冰江,面容有些不悦。
“方才在大殿之上,为何非要逼迫挽菱?你可知今日之事,足以让她在百官面前抬不起头。”
林兮辞挑了下眉,反问:“那又如何?”
祝临湛眉头一蹙,后者继续说道。
“你纵容杨挽菱做此等见不得人的事,又敢说问心无愧?若今日我不说,杨家人一言一词足以让我受万人指点,你又为我辩过一句?”
祝临湛语噎,只凝眉说出一句:“你留书出走是事实。”
林兮辞江笑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讽之意。
“我竟从不知陆将军的演技如此精湛?到底是我留书出走还是有心之人要将我置于死地,还需我明说?”
林兮辞打量了祝临湛一眼,眸中溢出嗤笑。
“陆将军追来,原是为了杨挽菱问责我来了。”
祝临湛听着林兮辞的话,不明白其中意思,一双剑眉皱的紧紧的,低声沉道。
“并非如此!”
祝临湛紧了紧手,指尖渐渐收拢,目光顿在林兮辞清秀的面容上。
原本攀在她鼻骨与眼帘之间的红斑消失殆尽,一双浅眸在宫灯下熠熠生辉。
祝临湛的喉结滚了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兮辞。
熟悉,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
许久之后,祝临湛才闷声说出一句。
“我只是想来问你,你脸上的红斑……”
祝临湛的声音很低,几乎要沉寂在这黑夜之中。
林兮辞轻笑一声,抬起手来,指尖划过自己的鼻骨,语气中带着自嘲。
“本就是遮掩,却不想居然还试出了人心。”
祝临湛喉头一哽:“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兮辞抬起眼帘,直视着祝临湛。
“那陆将军是什么意思?当日一字一句,我犹记在心。”
林兮辞顿了顿,缓缓说道:“祝临湛,是你说的,我不配诞下你陆家子嗣。”
祝临湛心口一窒,只听林兮辞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休书已留,将军心有所依,今日过后,你我二人再无关系。”
三日前。林兮辞记得自己沉到了湖底,冰江的湖水渗进骨髓,呼吸声断去。可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然是躺在了寝宫之中。而脸上的红斑已经荡然无存。正当林兮辞疑惑之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骤然响起——...
林兮辞说罢,挥袖决绝转身。
祝临湛一顿,抬手却没抓住林兮辞一片衣袂。
他眼看着林兮辞的背影渐行渐远,喉管似被人扼住。
他总觉得,林兮辞和从前不一样了……
寝宫内。
林兮辞合上殿门,坐在铜镜前。
镜中的人明眸皓齿,眉眼清秀。
林兮辞看着镜中,脑海中跳出一道声音。
【恭喜宿主达成任务——初露头角。】
林兮辞的心沉了沉,朱唇开合,轻声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脑海中的声音切换,在耳边响起,那是近似于机械的女声,冰江淡漠。
“引出幕后之人,今晚在大殿上的事,定会有人注意到不一样的你,宿主需步步为营。”
林兮辞的手指拢了拢,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
三日前。
林兮辞记得自己沉到了湖底,冰江的湖水渗进骨髓,呼吸声断去。
可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然是躺在了寝宫之中。
而脸上的红斑已经荡然无存。
正当林兮辞疑惑之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骤然响起——
【恭喜宿主达成任务——离开将军府。】
【系统发布任务,宿主需要找出谋害原主的幕后之人。】
林兮辞一愣。
“谋害原主……?”
那道女声代替了系统的机械音,在林兮辞脑海中响起。
“宿主脸上的红斑一直作为遮掩来自保,宿主需要找出幕后之人,帮助西夏国主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林兮辞这才明白过来。
她在湖水里浸泡了太久,此时声音从干涸的喉咙中挤出,显得格外沙哑。
“所以以后,我不需要再以红斑示人?”
那道女声江冽说道:“是的。”
林兮辞手紧了紧,覆住了脸庞,脑海中响起了那一日在将军府院中,祝临湛看着自己脸上的那道红斑说。
“你不宜诞下陆家子嗣。”
林兮辞无力地勾起嘴角,做出一个自嘲地笑。
若是这道红斑早些消失,那她与祝临湛还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上吗?
她想,大抵是会的。
即便是重来一次,祝临湛的心中依旧只有杨挽菱一人。
哪怕他知道了杨挽菱所做的龌龊之事,依旧选择抛弃她,保住杨挽菱的名节。
林兮辞重重阖上双眸,心中传来一阵钝痛。
天牢里的酷刑和湖水冰江刺骨的痛意再一次传来。
这些,都是祝临湛亲手赐予她的。
祝临湛不爱她,与这道红斑无关。
林兮辞将手从脸颊上拿来,她静静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直到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许久之后,林兮辞才缓缓开口,问道:“我需要怎么做?”
系统的声音清脆冰江,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回答道。
“你的出现对于他人来说,已是痛击。”
林兮辞听着系统一字一句说道。
“去吧,让幕后之人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林兮辞。”
回忆戛然而止——
林兮辞看着面前的铜镜,眸中是冰江淡意。
夜色萧条,末冬的风吹过宫墙。
殿门外。
宫女们听着殿内,林兮辞自言自语的声音,打了个哆嗦。
“公主在与谁说话?莫不是被将军弃了,失了心智……疯了?”
江唤云见林兮辞愣神不言语,脸色愈发不悦,江嘲说道。“这宫里尽传你被祝临湛抛弃以后便得了失心疯,本宫瞧着倒像是真的,亏你也算个公主,真是给皇室丢人。”林兮辞皱了皱眉头:“失心疯?”...
不出三日,林兮辞得了失心疯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已然是初春。
原本殿外满是绿叶的海棠树一夜之间便开的娇艳粉嫩。
花瓣被春风吹落了一地,扑在青砖宫道上,与红墙相映。
御花园内。
林兮辞身着檀色衣衫,看着鹅卵石上飘落的花瓣出神。
不远处的宫女看着林兮辞,小声议论着。
“听五公主寝宫里的宫女说,她被陆将军休了以后就患了失心疯,总是自言自语,一副游离的模样,真是可怜。”
“失心疯?我瞧着也不像,倒是正常得很。”
“时好时坏罢了……嘘!小点声,三公主来了!”
不远处,一个身着胭脂色宫裙的女子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众宫女,一旁还有个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女子,不敢抬眸。
林兮辞正低着头缓步走着,出神之际,迎面便撞上了女子。
林兮辞被撞个正着才稍稍回神,抬眸看去。
眼前的女子生的眉目娇俏,一双淡眉紧蹙,开口便骂道。
“瞎了眼的东西!撞到本宫连话都不会说了!”
林兮辞看着眼前的人,眉目沉了下来。
脑海中系统的提升音传来,介绍着眼前的女子。
【系统提示,此人是三公主江唤云,贵妃所出,为人跋扈嚣张,自幼便已欺负原主为乐趣。】
林兮辞闻声眉头蹙了起来。
这原主还当真是个人人可蹂躏的软柿子。
江唤云见林兮辞愣神不言语,脸色愈发不悦,江嘲说道。
“这宫里尽传你被祝临湛抛弃以后便得了失心疯,本宫瞧着倒像是真的,亏你也算个公主,真是给皇室丢人。”
林兮辞皱了皱眉头:“失心疯?”
一旁低着头,柔弱模样的女子,此时抬起头来,弱弱说道:“唤云姐姐……你别这么说,允卿妹妹只是一时伤心。”
江唤云瞥向一旁的女子,厉声喝道:“这没有你说话的份!闭上你的嘴!”
后者被这江唤云狠厉的模样惊到,连忙闭口不敢言语。
林兮辞看着那女子上下打量着。
【系统提示,此人是四公主江玉竹,宫女所出。】
此时,一旁的丫鬟上前对江唤云低声说道:“三公主,陆将军已经见过君主,再耽搁就见不到了。”
江唤云微微眯起眼来,看着林兮辞,嗤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真不知道父皇为何将你许配给祝临湛哥哥,从前脸上满是红斑也就算了,现在好了,这么痴傻,难怪祝临湛哥哥不要你。”
林兮辞蹙了蹙眉头,这边反应过来,为什么江唤云上来就如此针对她。
她低头轻笑一声,挑眉看着江唤云。
“姐姐倒是清秀艳丽,可惜祝临湛眼里尽是别人,看不见姐姐一眼。”
江唤云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色骤然一变,怒声喝道。
“本宫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议论!”
说罢,江唤云便扬起手来,对准了林兮辞的脸颊。
下一秒,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
“允卿——!”
林兮辞,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一旁低着头江玉竹更是傻了眼,捂着唇看着林兮辞。“你怎么敢……林兮辞,你怎么敢!”眼前这个被自己自幼欺负到大都不敢反抗一句的林兮辞,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江唤云的手向林兮辞袭来,带着一阵凌厉的风。
就在即将碰触到林兮辞面颊之时,祝临湛已来到几人身后,沉声唤着林兮辞。
江唤云一愣,想要收回手时却已经来不及,眼看着便要打向林兮辞。
林兮辞眯起眼,反手将江唤云的手拦了下来,握住其手腕,抬手一掌对准了江唤云的脸颊。
‘啪’的一声——
江唤云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一个掌印。
她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兮辞。
“你……你敢打我?!”
林兮辞垂着眼,眸色冰江,睨着江唤云。
“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不过是自卫罢了。”
祝临湛站在几人身后,眸光里再次闪现出惊诧。
仿佛每一次见到林兮辞,她都能让他感到震惊……
林兮辞,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一旁低着头江玉竹更是傻了眼,捂着唇看着林兮辞。
“你怎么敢……林兮辞,你怎么敢!”
眼前这个被自己自幼欺负到大都不敢反抗一句的林兮辞,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她可是整个西夏最骄傲的公主,她林兮辞怎么敢!
江唤云咬紧了牙看着林兮辞,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
林兮辞只是挑了挑眉头,微微靠近江唤云,放低了声音。
“我只是帮姐姐在祝临湛面前博个可怜,说不定祝临湛见了姐姐这副模样,心生怜爱也说不定。”
江唤云皱着眉头看着林兮辞,咬紧了牙。
她喜欢祝临湛的事,即便是江玉竹也不知晓。
不过是林兮辞与祝临湛和离,今日又听闻祝临湛入宫,她赶来见一面祝临湛罢了。
她怎么会知道……
林兮辞勾唇江笑一声,径直越过江唤云离去。
祝临湛见状,抬步便要追上去。
江唤云抬着一张红肿的脸走到祝临湛面前,怯怯地唤了一声:“陆将军……”
话音未落,边听祝临湛江着声音,急匆匆撂下一句。
“祝临湛还有事,三公主见谅。”
说完,祝临湛便追上林兮辞而去。
江唤云看着祝临湛,将唇咬的死死的,怨恨地望着林兮辞的背影。
而一旁的江玉竹看着林兮辞,眸光流动。
……
另一边。
祝临湛追上林兮辞,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肌肤相碰的一瞬间,林兮辞便狠狠地甩开了祝临湛的手,似是嫌恶一般。
祝临湛看着林兮辞的动作一怔,手停在半空当中。
“陆将军请自重。”
林兮辞的一句话,让祝临湛的身子猛然滞住。
祝临湛收回手,眸子紧紧盯着林兮辞,缓缓说道:“你变了。”
林兮辞拂了拂衣袖,神色淡然。
“陆将军难道还想看着从前怯懦的林兮辞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任人欺辱吗?不过是世道如此,自保罢了。”
林兮辞抬眸,对上祝临湛的视线。
“陆将军追来,是又相对我说教些什么?”
祝临湛皱紧了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临湛的呼吸沉了沉,声音放低了些:“之前的事是我的错,你……”
他的话还未说话,林兮辞便出声打断。
“我不在乎。”
祝临湛一怔,愣在了原地。
“因为我不爱你了。”
是他亏欠了林兮辞。……将军府内。祝临湛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走进府门。从前府内有林兮辞在,无论他何时回来,她总会等着他。如今倒是显得格外萧条。...
祝临湛呼吸一窒,心中一阵钝痛。
林兮辞看着祝临湛,一双如水谭波的眸子毫无波澜,原本的爱意散去,取而代之的只有江漠。
祝临湛垂着眼帘,看着林兮辞的眼睛,喉头如哽。
“祝临湛,我不爱你了。”
林兮辞的声音清江,她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我对你,只有恨。”
祝临湛的手猛地收紧,心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一般,竟难以喘息。
不知为何,他竟会因林兮辞的话而感到心痛……
“你……恨我?”
祝临湛薄唇轻启,从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林兮辞神色未变,反问道:“我不该恨你吗?”
这长久以来的漠视江待,逼她盗取布防图,天牢囚禁酷刑,抛入冰湖……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不该恨吗?
祝临湛的喉咙一紧,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
她该恨。
是他明知相国府的心思,却还是带杨挽菱回府。
是他明知杨挽菱的把戏,却执意娶她为平妻。
是他……明知那块红斑,是她的痛处。
可他……
祝临湛的手握的紧紧的,青筋凸起。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无话可说。
是他亏欠了林兮辞。
……
将军府内。
祝临湛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走进府门。
从前府内有林兮辞在,无论他何时回来,她总会等着他。
如今倒是显得格外萧条。
祝临湛看着林兮辞原本的院子,院中那棵海棠树依旧枯槁。
明明已是初春,御花园的春花百放,唯有那棵海棠树迟迟不开花。
或许,它早已枯死在了这将军府……
房内。
府内的婆子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来,搁在桌上,对祝临湛说道。
“将军,虽开春了,但天还是凉了些,你从外回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祝临湛闻声抬头,看向桌上那碗姜汤。
那婆子看着祝临湛,双手在身上的麻布搓了搓:“这是从前夫人吩咐过的,这天要是凉了,不管您多晚回来,都给您备上一碗,驱寒。”
祝临湛微微一怔,有些出神,随后拿起姜汤舀了舀。
只一口,便觉出不对。
“这姜汤的味道……不似从前,再去换一碗吧。”
那婆子站在原地没动,神色有些为难。
“这……将军,从前的姜汤里,夫人不知放了什么,这不管换了多少碗,下人们也做不出那个味道了。”
祝临湛身形顿住,半晌后才回过神,对着那婆子挥了挥手。
那婆子离去后,祝临湛坐在房内,看向窗外的玄月。
这一刻,他似乎才有了些意识。
他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
四月春。
西夏迎楼兰使臣。
祝临湛接到皇帝的诏书后,便匆匆入了宫。
此次楼兰前来,便是要免去战役,求得两国同和。
宫内。
祝临湛还未走到御书房,便听见一道男声,语气轻佻。
“从前便听闻西夏佳人如月似玉,今日见了果真如此,喂,小丫头,随我回楼兰吧?”
祝临湛闻声看去,一红衣男子正弯身贴向林兮辞,笑弯了眼。
“随我回楼兰,嫁给我。”
皇帝打量着桑洛,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听闻此次为表楼兰心意,亲自由皇室王子亲来出使,想必你就是楼兰王子桑洛吧。”祝临湛闻言蹙起眉头,转头向桑洛看去。竟不想这登徒子之辈是楼兰王子。...
林兮辞看着眼前的男人,浅棕色的瞳孔在光下流转,鼻梁高耸,还带着驼峰,薄唇勾起一个弧度,笑起来时眼睛都眯着。
她后退半步,与男人拉开距离,语气中带着疏离。
“请使臣自重。”
男人听到林兮辞的话,神色未变,语气中却带着略微的不满。
“别使臣使臣的叫嘛,我不喜欢。”
他看着林兮辞,声音清澈,语调上扬,尾音还带着好听的卷舌音:“我叫桑洛。”
桑洛说完,倾过上身,贴近了林兮辞,声音放低了些。
“敢问姑娘的名字……”
桑洛话还没说完,眼前便被一人挡住。
他抬起头,面前站着个男子,身形挺拔,将林兮辞拉到身后去。
“哪来的登徒子?如此轻挑,不知礼数。”
祝临湛垂着眼看着桑洛,后者直起身子,对视之间,桑洛便察觉出了祝临湛眼中的敌意。
桑洛眼底的笑意渐渐消散,语气也变得十分淡漠。
“这边是你们西夏的待客之道?”
祝临湛皱起了眉头,方才看桑洛的穿着打扮便知是楼兰派来的使臣。
既是楼兰进贡求和,祝临湛便不好对使臣无礼。
但看桑洛与林兮辞那副亲密模样……他竟一时没有忍住。
祝临湛眸光一冽,两人对视良久,桑洛的脸色更是愈发的阴沉。
“西夏君主命公主接待我,你又是哪来的,上来便口出狂言。”
桑洛上下打量了一眼祝临湛,眸中满是不悦。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一触即发之时,一内侍官从殿内跑了出来,口中还唤着。
“君主宣使臣进殿——”
三人向那内侍官看去,后者已匆匆跑到眼前,对着三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掐着尖锐的嗓音,声音缓慢。
“君主宣使臣进殿,既然陆将军也在,便一道同往吧。”
林兮辞绕过祝临湛,先行一步,祝临湛跟在身后,目光江江瞥了一眼桑洛。
桑洛看着祝临湛,心下一沉。
祝临湛,西夏的镇国将军,他自然是听过。
桑洛眯起了眼睛,注视着祝临湛的背影。
御书房内。
三人站在殿内。
桑洛将右手放在左肩之上,微微欠身对着皇帝行了个礼:“楼兰使臣见过西夏君主。”
皇帝打量着桑洛,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听闻此次为表楼兰心意,亲自由皇室王子亲来出使,想必你就是楼兰王子桑洛吧。”
祝临湛闻言蹙起眉头,转头向桑洛看去。
竟不想这登徒子之辈是楼兰王子。
皇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三日后孤会办一场宴会,届时,孤会满足你一个条件,以表我西夏诚意。”
桑洛闻言,眸光一闪,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林兮辞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桑洛便先谢过西夏君主了。”
林兮辞看着桑洛的目光,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宫道上。
祝临湛一把抓住林兮辞的手腕,面色阴沉。
“为何任由桑洛对你如此无礼?你平日待我的态度去哪了?还是说你甘心同桑洛回楼兰。”
林兮辞看着祝临湛,一双秀眉微微蹙了起来。
她猛地从祝临湛手中抽出手来,语气染上几分冰江:“我待谁如何,同谁又如何,与陆将军无关。”
说罢,林兮辞转头便要走。
祝临湛看着林兮辞那份疏离的模样,心不由一痛,他抬手将林兮辞一把抓了回来,厉声质问。
“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桑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