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乱作一团,可无论如何,芸儿如今的伤口已无大碍,于她而言怎么说都算是一桩好事。白朝茹浅笑,“那就好,方才我险些以为你的伤口恶化了,本着还不知该如何是好……”芸儿见了白朝茹的笑颜心中自是欢喜,可却又想到方才白朝茹被一众侍卫强行扔了进来,遂问道:“奴婢的伤势已无大碍,不过小姐,您确定太子没有为难您吗?若是未曾为难,那么先前那一众侍卫又为何会这般对您呢?”...
说罢,一众侍卫将白朝茹左右牵制着拖出了书房。
他们力道极大,纵使白朝茹如何挣扎,仍无济于事,都是徒劳。
见状,她索性妥协,任凭几名五大三粗的侍卫将她拖入了偏院,扔到了那间破破烂烂的宫殿中。
待到做完一切后,侍卫们转身离去,离开时一并带上了宫殿的大门。
大门随之被上上了一层厚重的枷锁。
此刻窗外雨已经停了,雨后的一缕斜阳折射进了宫殿的窗户,洒在了白朝茹妆花的脸上。
她顺着这一缕阳光艰难地从地中堪堪爬起,遂而抬头望向四周。
窗户不大,只能伸出白朝茹的一只手。
宫殿内仍是乱糟糟的,四周视线昏暗,黑压压的一片,这一缕暖阳,似乎也并未改变室内的现状。
“小姐……”
忽然,一个嘶哑的声音自白朝茹身后响起。
白朝茹闻言,她转过身,寻声望去——见芸儿此刻正趴在地板上,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的手臂,斜着眸子看向自己。
白朝茹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搀扶,“芸儿,伤势如何了?可…可有恶化?”
只是话音刚落,白朝茹便顺着视线朝着芸儿受伤的手臂上望去,见此处如今已然被纱布包裹,似乎也是被上了药,伤口处已无瘀血渗出。
“小姐,方才有位郎中来过了,给奴婢包扎了伤口,还上了药,奴婢已然无事了,劳小姐挂念。”芸儿微微抬起手臂,将已然被包裹住的伤口呈至白朝茹眼前。
郎中方才来过了?
白朝茹闻言,她亦是有些发愣。
莫非先前贺怀九听信了自己所言,派郎中来给芸儿疗伤了?
她的思绪乱作一团,可无论如何,芸儿如今的伤口已无大碍,于她而言怎么说都算是一桩好事。
白朝茹浅笑,“那就好,方才我险些以为你的伤口恶化了,本着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芸儿见了白朝茹的笑颜心中自是欢喜,可却又想到方才白朝茹被一众侍卫强行扔了进来,遂问道:“奴婢的伤势已无大碍,不过小姐,您确定太子没有为难您吗?若是未曾为难,那么先前那一众侍卫又为何会这般对您呢?”
白朝茹叹了口气,她知晓,事到如今,她不应该再同芸儿撒谎了,于是道:“太子仍是怀疑我杀死了太子妃。”
“岂有此理!”
芸儿立马从地中坐起,她双手插腰,气愤道:“小姐,您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您平日里不就待在府中学习书画,弹琴养性,可是一清二白啊,您同着太子妃又能有什么瓜葛啊!”
白朝茹心知如今赵玉舒是被无辜落下了陷阱,她道:“怕是太子……生性多疑吧。”
“哦对了,小姐,奴婢突然想起一事,奴婢不知该讲不该讲。”芸儿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她突然双手用力一击,遂而合十,道。
“但说无妨。”白朝茹闻言,她想也不想便回道。
如今她知晓赵玉舒的事愈多,于她而言必然是一件好事。毕竟她身为东宫太子妃,当着太子的面说多了这个事反而无法洗明自己的清白。
芸儿沉默片刻,而后道:“早在两个月前,太医院那边曾来人命我赵国公府派一名丫鬟前去宫内给太子妃送药,不过有传言称,这丫鬟后来似乎未曾将药送到太子妃手中,便于途中遇刺了。”
“原来如此。”白朝茹恍然大悟,此言一出,方才一切都说得清了。
“太子可是抓着此事不放?”芸儿闻言,她紧接着问道。
白朝茹颔首,“确有此事。”
“那小姐打算如何是好?”芸儿继续追问。
白朝茹思索片刻,她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快去拿纸笔过来,我要写信。”
她想到自己并非单枪匹马,如今自己虽已打了败仗,可若是能够里应外合,倒也是一桩美事。
“是!小姐!”
芸儿听罢,赶忙走上前去,于一堆杂物前一顿倒腾,最终递给了白朝茹一张泛黄的宣纸,以及一支落灰的不律及一个不大不小的信笺。
白朝茹对器具已然别无所求,她只求能写便是。
少顷,她一手持起不律,于宣纸上落笔。
“小姐可是要写信给谁?”
芸儿见状,她好奇地问道
白朝茹知晓如今不是解释的时候,她因此沉默不语,将书信快速写完,将信放进了信笺,“我之后同你说。”
这封信,是她写给兄长的。
信中详细说明她今日已是被太子软禁,并且详细交代了赵国公府中嫡女送药一事。
她希望能够得到兄长的一臂之力。
她遂而起身行至窗前,用力推开窗户。
她从前到东宫生活时,曾在宫内驯养了几只信鸽。
以往她虽不曾同家人见面,可这一封家书必然是少不了的。无奈贺怀九不愿将信送出,她只好背着贺怀九独自驯养信鸽,以此来同家中传递书信。
信鸽不识人面,只识习性,白朝茹如今若是能将它们召来,必然能够成功将书信送出。
想到此,白朝茹对着窗外吹了个口哨,随后大手一挥。
一炷香后,只闻不远处一棵大树间传来一阵躁动,落叶沙沙作响,一只信鸽飞到了她的指关节间。
“去吧,还是去原来的地方,把这封信送给兄长。”白朝茹见了信鸽,内心窃喜。
这信鸽似乎是听得懂人话,只待白朝茹话音刚落,它便挥舞着翅膀,朝着一个点飞去。
一旁的芸儿目睹全程,心中先是欣喜,后又泛起疑惑,“小姐,这信鸽为何能听得懂您的意思?”
白朝茹莞尔一笑,她自然是不会将实情告知芸儿的,“估摸着是有点人性罢。”
芸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寝殿内。
贺怀九一人坐于案前,双手撑着头,眉头紧锁。
打从白朝茹被拖出去后,他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良久了。
过了一会儿,站于贺怀九身侧的侍卫上前,恭维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这名侍卫倒是个新来的,他先前一直不语,可见贺怀九一直如此,便忍不住插了一嘴。
贺怀九将双手放下,随后将背靠在座椅上,长叹一声,“为何就是找不到证据呢?”
“太子若是想杀赵小姐,凭您的身份,必然只是动动手指的事,又何必如此?”侍卫见此,于是劝道。
芸儿见状,她连忙捂住嘴巴,可眼神中的震惊已是难以掩饰,险些惊呼出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民女拜见太子殿下。”好在白朝茹并无半点惊慌,她微微屈膝,同贺怀九行了一礼。...
贺怀九轻轻掰动手上的扳指,“阿茹曾对孤说,若是没有证据,自是不能将人处决。”
侍卫闻言,他心知太子殿下这是又在想太子妃了,他道:“是属下先前唐突了,若是太子妃在天之灵,能见到您这般,必然是会很欣慰的。”
“孤无需她欣慰。”贺怀九摆首答道:“孤,只愿她能够回来。”
侍卫汗颜,“不过……太子殿下,恕在下一言,这赵小姐长相倒同太子妃有几分相似,太子殿下若是想念太子妃了,不妨将她召来……”
“放肆!”
贺怀九闻言怒道:“你岂能有如此想法!这赵小姐如今身上疑点重重,又极有杀害太子妃的嫌疑,孤如今若不是没有证据,不然必将杀之其而后快,你能说出此言,是不想活命了吗?!”
侍卫见太子发怒,他双腿一软,跌倒于地中,五体伏地,低声哀求道:“太子殿下,是属下嘴笨,属下必然不会再说出此言了,还望太子殿下饶在下一命吧!”
话毕,他用手扇了自己嘴角一巴掌。
“罢了,孤念你是初犯,便不与你再三追究,只需你日后无需再来了。”贺怀九此时已无力去处理眼前这名侍卫,他心知阿茹刚走,自然也不能大开杀戒。
“属下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侍卫在听闻此言后,又连忙于地中再三磕了几个头。
“你退下吧。”见状,贺怀九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去。
那侍卫闻言退下。
贺怀九侧过头去,目光投向窗外。
天晴了,几只麻雀站在树干上,一点一点啄食着树干。
贺怀九看得出神,待他正欲收回视线时,一只信鸽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这只信鸽飞的极快,不过由于贺怀九的眼力乃京中数一数二,这只信鸽的身影就在穿过他视线的那一瞬间,便被其顺利捕捉。
“信鸽?”
他有些纳闷,他只记得,白朝茹在世时,曾背着他养过几只信鸽,同家里人传信,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当初要除的人已除,那时白朝茹所传的书信也不过区区家书罢了,自然无关紧要。
可如今……这东宫内的信鸽,又是谁放的呢?
想到此,他急忙从椅子上起身,走向窗边,朝着信鸽飞出的方向望去。
似乎是从西北方向飞来的,至于这西北方向……那是……偏院!
是赵玉舒!
贺怀九见状,心叫不妙。
这赵玉舒必然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招,以此来伪造证据,洗清她的嫌疑。
不行!此事万万不可ʝʂɠ!
贺怀九心想。
他于是快步走出了寝殿,穿过宽敞的宫道,朝着偏院走去。
困于宫殿内的白朝茹此刻浑然不知贺怀九已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只是默默的收拾好纸笔,将它放至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芸儿站于其后,莞尔,“小姐,奴婢虽不知名你如今这信是写给何人,不过奴婢相信小姐,相信小姐必然能够逃离此处!”
白朝茹捂住嘴,浅浅一笑,“你倒是嘴甜,方才那信,是我寄给白府嫡子的。”
“白府嫡子?”
芸儿听闻此言,瞬间又提起了她的好奇心,“小姐为何能够传信给白府嫡子?你们明明只在葬礼上见过一面……”
白朝茹生怕芸儿多想,她道:“此人乃太子妃的兄长,我只是想要向他询问一些太子妃的事情罢了。”
“原来如此。”芸儿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可是,小姐又怎知这白府嫡子会将事实告知于您?”
“你无需多问。”白朝茹不准备向芸儿解释。
芸儿识趣地闭上了嘴,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站于原地。
白朝茹见此,她随后看了一眼室内堆放着的杂物,叹了口气,道:“可与其书信一事,咱们更多应当多考虑考虑而今现状,你我若是要在此处住下,怕是得将这一堆杂物收拾开来。”
“自然。”
话毕,芸儿便拔腿冲上前去,准备用她那受伤的双臂,去搬那一堆沉重的杂物。
白朝茹对芸儿先前的受伤仍心存余悸,她连忙阻拦:“你且先将那堆东西放下,咱们一件一件来,莫要着急!”
“是,小姐!”
芸儿放下了那一堆杂物,遂而退于一旁,
白朝茹见状,她撸起袖子,走上前搬起一个木凳,欲将其挪开。
岂料却因她一个不小心,手上力道加重,一不小心将木凳用力砸到了殿门边。
也是正于此时,宫殿的大门被贺怀九重重推开。
然而,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方才被白朝茹砸过去的木凳顺势砸在了贺怀九的膝盖上,正准骨关节。
由于膝跳反射,贺怀九双膝反射性跪于地中,面向白朝茹,二人面面相觑。
白朝茹:“…………”
贺怀九:“…………”
芸儿见状,她连忙捂住嘴巴,可眼神中的震惊已是难以掩饰,险些惊呼出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民女拜见太子殿下。”
好在白朝茹并无半点惊慌,她微微屈膝,同贺怀九行了一礼。
贺怀九尴尬地从地中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咳嗽一声,道:“方才窗外那信鸽,可是你放出的?”
信鸽?莫非……是被他发现了!
白朝茹自然是想找句谎话塞过去,她道:“回太子殿下的话,民女今日才抵达东宫,又岂会携带信鸽?”
贺怀九剑眉微蹙,“可孤明明看见,这信鸽是从你的院内飞来的。”
“那就怪事了。”白朝茹淡定自若,丝毫不被贺怀九的话语影响,“太子想想也该知道,民女来时未曾携带信鸽,今日之内亦是难以将信鸽驯服,诸此种种,太子莫非还要将嫌疑放在民女身上吗?”
贺怀九闻言,内心有些动摇,不过就在他转动视线的一刹那,却见不远处的木桌上摆放着一支不律,以及几张宣纸。
贺怀九眸中的视线又暗了几层,他于是指着桌子上的宣纸及不律,厉声喝斥道:“赵小姐,若真如你这么说,那木桌上的纸笔又是怎么回事?!孤瞧那只不律像是方才才沾染过墨水,笔尖墨水未干,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你先前写过信。”
数言?笑话!白朝茹心想,她哪有骗过贺怀九数言?何况,先前她所说的谎言也未经证实,贺怀九自然无法指认她说谎。“太子殿下,民女未曾骗过您,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话音未落,贺怀九双目顿时闪烁着寒光,他用力用一双大手掐住了白朝茹的脖颈,怒道:“你放肆!你以往同孤说了些什么你自己清楚,孤若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又岂会高看你一眼?!”...
“太子殿下,您若想找民女的茬便直说,您先前才将民女从偏院唤至寝殿,而今却又来一遭,民女不知,太子为何如此?”白朝茹闻言,她索性道。
贺怀九危险地眯起凤眸,“你在逃避孤的话语?”
白朝茹直接拿起桌上的不律,用它在自己手臂上一划,墨水顺着笔尖浸入白朝茹的肌肤,道:“太子既然这么说,那民女自然是要回答太子的问题,太子所言不假,这不律笔尖的墨水确实未干,这桌上的纸笔是民女命芸儿拿出来的,不过是民女闲着无聊,作画取乐罢了,至于先前太子口中所说的信鸽,民女自然是无从得知。”
“你已然骗孤数言,你觉得此言,孤还会信吗?”贺怀九冷冷道。
数言?
笑话!白朝茹心想,她哪有骗过贺怀九数言?何况,先前她所说的谎言也未经证实,贺怀九自然无法指认她说谎。
“太子殿下,民女未曾骗过您,还望太子殿下不要……”
话音未落,贺怀九双目顿时闪烁着寒光,他用力用一双大手掐住了白朝茹的脖颈,怒道:“你放肆!你以往同孤说了些什么你自己清楚,孤若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又岂会高看你一眼?!”
少顷,他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声音近乎嘶吼:“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民女不知太子殿下何意!”白朝茹奋力挣扎,心想又是这似曾相识的锁喉,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语调,以及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语。
不过听他这么说,这赵玉舒莫不是因为同贺怀九说了些什么话,才成功被贺怀九盯上的吗?
“太子殿下!不好了,书……书房,走……走水了!”
正当白朝茹疑惑之时,宫殿外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喊道:“如今火势仍在加大,我等已然前去灭火。”
“纵火之人找着了吗?而今书房内的书物损失程度如何?”贺怀九闻言,他三两步行至门边,一把将大门推开,沉声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小的未曾找着纵火之人,至于书房内的书物……我等如今正在尽快灭火,以此尽量减少损失!”小厮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打颤,他跪于地中,头也不敢抬地回答道。
贺怀九大步迈出宫殿,他道:“孤这就前去。”
旋即,他用目光扫了一宫殿内,“将人给我孤看好了,莫要让人跑了。”
小厮有些发愣,“太子殿下是打算让小的留在此处?”
“正是,将门扣上枷锁,孤不回来,你便不许走。”贺怀九说罢,他大步离开了偏院。
宫殿内的大门重新合上,室内又重归黑暗。
白朝茹只能看见窗户外的光线,她走到窗户前,将手搭在窗沿上,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窗户处正对着东宫书房的方向,此刻,那处已然燃起熊熊大火,不断地向上冒着一团火红的火光。
“妹妹。”
不一会儿,窗户突然被人敲响,窗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嗓音。
“兄……”白朝茹闻声,他连忙推开窗户。
见白君安如今正站于窗外,他身上的那一袭白衣已经换掉了,而今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墨绿色的长衫。
“兄长方才收到妹妹的来信了,兄长在听闻妹妹被软禁后,便第一时间赶到了此处。”白君安莞尔,他道。
“所以书房的大火,是你放的?”白朝茹闻言,转念一想,兄长能够这么快地引开贺怀九,并且顺利溜进偏院,他怕是早已打好了算盘。
白君安笑颜不改,他用手摸了摸白朝茹的发丝,道:“妹妹果然聪慧,的确,东宫书房如今的大火,是兄长纵的。”
“那兄长如今打算怎么办?此事,太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白朝茹问道。
白君安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串钥匙,道:“那自然是带妹妹离开此处,妹妹可曾知晓兄长我为何要于书房纵火?”
“为何?”白朝茹顺着白居安的话语问道。
“自然是因为,偏院宫殿的钥匙有两串,一串由贺怀九随身携带,而另一串,则是藏于书房中。”白君安开口解释,说罢,他离开窗边,走向门旁。
奇怪的是,门旁并无小厮阻拦,白君安打开门时那小厮正安安静静地于一旁站着。
然而她很快便料到此事中的原委,她见白君安将门打开,于是笑道:“还是哥哥厉害,派一名小厮来引走太子,不愧是哥哥以往的作风。”
白君安将白朝茹牵出了宫殿。
芸儿打从太子进来时便一直退于一旁不曾开口只言片语,就在刚刚她见着白君安时,她脸上顿时挂了彩,笑得如那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急忙跟上了白朝茹的脚步,也离开了宫殿,道:“小姐,看来白少爷果真如传言中所说,心地极其善良,为人又正直端正,奴婢相信白少爷自然是相信小姐的。”
方才在宫内她退于一旁,并未听到白朝茹同白君安的谈话。
之所以她并不知实情,不过也多多少少猜测到白君安的前来是由于那封信的缘故。
至于那性格为何会这么通人性,为何会这么快便送到白君安手中,她脑子有些愚笨,并未想到此些。
白君安见了芸儿,回想起书信中白朝茹好像同他提了几嘴,遂而道:“你是芸儿?”
“回白少爷的ʝʂɠ话,奴婢正是芸儿。乃赵小姐如今的贴身婢女。”芸儿微微作揖,出声回答道。
白朝茹握紧芸儿的手,低声以第三者听不声调道:“芸儿是赵玉舒的贴身婢女,她帮了我许多。”
“看来妹妹重生后是遇到良善之人了,我这个作为兄长的,必然是需要代替妹妹你谢谢她的。”白君安莞尔一笑。
“哥哥,这大可不必!”虽然芸儿帮了白朝茹许多,可她也从未想过要哥哥特意犒劳芸儿,因此,他一口否决了白君安的好意。
“少爷,一旁有一个小道,直通东宫侧门,你们方可从那处偷偷离开。”小厮自白朝茹身后走来,同三人拱手作揖。
白朝茹打开了院内木屋的门,由于此处许久未曾住人,木屋内的器具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不过好在木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间床榻及梳妆台等一切物资家具一应俱全,衣柜间甚至还有几件衣裳,一眼望去,像都是女装。芸儿提起裙角,快步行至屋内,见了木屋内的一切,面中的笑容无从掩饰,“小姐,奴婢方才还在想要不要偷偷混进市井给屋内置几件家具,如今一看,怕是根本用不着了。”...
“尚可。”
白君安颔首。
白朝茹和芸儿紧跟其后,三人一同沿着东宫小道,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终于行至小厮口中所指的那扇侧门。
东宫的侧门并不大,只是一扇简简单单的桐木门。这扇门既建亍偏院旁边,自然也是荒废已久,四周杂草丛生。
小厮见状,他从腰间掏出钥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得以打开侧门。
“走吧。”侧门一开,白君安率先迈出了步子,离开东宫。
白朝茹和芸儿自是未曾落下,三人前后行至宫道,白朝茹开口询问:“白少爷,接下来我们要去何处?”
由于芸儿在场,白朝茹同芸儿距离又过近,所以她自是无法称呼白君安为“兄长”。
白君安大步向前走着,闻言后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出去了再说。”
白君安似乎对于宫内的布局了如指掌,白朝茹跟随着他走过一面又一面宫墙,途经每一个拐角时,他都没有丝毫犹豫,且途中未曾偶遇一名宫官,或许是因为兄长时常研究图纸?偶然间看到了皇宫的布局?
白朝茹心想,她没有办法解释兄长的行为。
也是因此,三人很快便离开了皇宫。
待到出了皇宫,白君安将白朝茹独自拉到一旁,道:“妹妹,如今你身为赵玉舒,怕是无法回到白府,兄长自城郊外有一处房屋,那房子虽是简陋了些许,可毕竟也是个落脚之所,妹妹若是不嫌弃,方可前去此处。”
“自是不嫌弃。”白朝茹很认可白君安的想法,她如今身为赵玉舒,同白君安回到白府自然不成礼数,回至赵国公府贺怀九怕是很快又会将她给找出来。
倒不如前去城郊,那里虽然简陋,可那里无论如何,都会是如今的最佳选择。
“那便好。”白君安莞尔。
白朝茹见此,她道:“兄长,我前世身死一世,若真是太子的一手计谋,你打算如何做?”
白君安闻言,他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兄长如今边没有上好的对策,那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那我们尽快过去吧。”白朝茹先行离开,同芸儿会合。
须臾,白君安领着白朝茹和芸儿行至离皇宫最近的街道,那里已然有一辆马车恭候他们许久了。
白君安见状,三两步走到了马车旁,同前室的马车夫交代了些什么,于是回过身来,从身后的白朝茹和芸儿说道:“那你们便上来吧,这辆是我从白府带来的马车。”
白朝茹一眼便认出了马车上白府的标识,她遂而牵着芸儿坐上了马车,撩起车帘,车帘上的流苏挂坠沙沙作响。
她同白君安道:“那白少爷,保重。”
白君安颔首。
此言方落,马车缓缓驱使,一路驶向城郊。
而如今,东宫书房内的火势稍有减弱,待到书房内火势降到行人能够顺利进出之时,贺怀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奔而入。
他先前撒了谎,此刻,他最担心的并非书房内存放的书籍,而是书房内藏着的那一把偏院宫殿的钥匙。
他急忙打开书柜,左翻右找,却始终未曾找到那把钥匙的身影。
见此,他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他中计了!
贺怀九携人立马奔去偏院,如他所料,偏院宫殿大门大敞,殿内已是了无人烟。
走进去,再近些,却见房梁上高高悬挂着一个吊死的尸体。
尸体仍未凉透,似乎刚死不久。
见状,贺怀九保持冷静,他命人将尸体从房梁上面取了下来,摆放在地上,仔细查看。
他看清了尸体的面容,正是先前那位看守宫殿的小厮!
贺怀九立马起身,大声同身旁的几名侍从喊道:“传孤的指令,立马封锁东宫,并派人出并巡查,找出赵玉舒为止!”
“是!”
侍卫们齐声应允。
“下去吧。”侍卫们走后,贺怀九一怒之下,掀翻了殿内的杂物,怒道:“好你个赵玉舒,又给孤使阴招!孤就不信,此事还同你没关系!”
——
白朝茹的马车已然行至城郊,行过一段山路,才得以于一间木屋前驻足。
木屋本身不大,却带有一个小院,小院内有树,树下长有几个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中的花儿开得正艳,其间蝴蝶流连飞舞。
白朝茹下了马车,芸儿找到了白朝茹的身前,打开了木屋院落的大门。
“小姐,想必此处太子是不会再找过来了,果然还是白少女心善,小姐能遇到他,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芸儿笑着走到了院内,这里瞧瞧,那里望望,“此处环境真好,咱们住在此处自然也会不觉得闷。”
白朝茹打开了院内木屋的门,由于此处许久未曾住人,木屋内的器具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不过好在木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间床榻及梳妆台等一切物资家具一应俱全,衣柜间甚至还有几件衣裳,一眼望去,像都是女装。
芸儿提起裙角,快步行至屋内,见了木屋内的一切,面中的笑容无从掩饰,“小姐,奴婢方才还在想要不要偷偷混进市井给屋内置几件家具,如今一看,怕是根本用不着了。”
白朝茹颔首,“你快去挑水来,咱们把屋子擦。”
“奴婢遵命!”
芸儿内心偷着乐,就连脚步都是异常轻松,离去时,她还不忘提一嘴,“小姐,依奴婢看,此处可比东宫偏院好太多了,白少爷和太子相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姐,如今白少爷既然如此愿意帮您,依奴婢看啊,这白少爷说不准是对您……”
“够了芸儿!莫要胡说!”
白朝茹大致知晓了芸儿口中的意思,她于是怒道。
这丫鬟虽是不知实情,可又岂能这般讲!
不过转念一想,白朝茹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她如今身为赵玉舒,兄长又同她走得这么近,兄长如今又未曾成婚,若是被别人看着了……那还有几个良家少女愿意嫁给兄长?
“小姐,奴婢日后不乱说话了。”芸儿立即止住了嘴,垂下头,显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白朝茹见状,心中一软。她本来也不打算找芸儿的麻烦,只是随口说错了一句话罢了,再追究起来也没意思,便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若是不早点去挑水,这天色一黑,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怕是会摔跤。”芸儿将头用力一点,“是!奴婢这就前去!”...
她要不日后还是和兄长保持保持距离?
可……这未免又有些许刻意了,二人日后不相见又是不可能的,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怕是只能连累兄长一段时日了。
白朝茹无奈叹了口气,罢了,她日后小心点好了,只愿她和兄长不要因此遭殃。
“小姐,奴婢日后不乱说话了。”芸儿立即止住了嘴,垂下头,显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白朝茹见状,心中一软。她本来也不打算找芸儿的麻烦,只是随口说错了一句话罢了,再追究起来也没意思,便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若是不早点去挑水,这天色一黑,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怕是会摔跤。”
芸儿将头用力一点,“是!奴婢这就前去!”
话毕,她在屋内随手提了个木桶子,迈着步子破门而出。
屋内重归寂静,白朝茹心想如今兄长还未曾联系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出去走走,四处瞧瞧周围的景色。
想到此,她走出了院子。
白君安安置她们的木屋位于城郊外的一座小山上,木屋旁边还有一条小溪,小溪里有几条锦鲤顺着水流一路向下游去,和赵国公府中的那一洼水池倒是有几分相像。
她漫步于小溪边,看着小溪内自由自在游着的锦鲤,心中泛起一丝愉悦。幼年她在白府,爹爹便请了位道士为她算命,道她同锦鲤有缘,或许在关键时刻,会救上她一命。
笑话,一只鱼又能帮助自己些什么呢?之所以白朝茹上辈子都不相信什么人间异事,妖魔鬼怪,可如今,这怪事发生到了自己身上,无可奈何之下,她又不得不信。
“你是何人?”
正当她看着池中的锦鲤出神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年青涩稚嫩的嗓音。
白朝茹将目光从小溪间收回,转身望向身后,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此刻正手握着一根木枝,警惕地用木枝尖锐的一头朝着她的方向指去。
白朝茹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为何人,或许是当地的土著居民?她打算好生询问一番,于是她将双手举到胸前,一步一步朝着眼前的少年缓缓靠近,“你且先别激动。”
那少年闻言,非但未曾放松警惕ʝʂɠ,反而又将手中的木质握紧了些许,“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白朝茹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解释,情急之下,她只好说道:“我是这间木屋的主人。”她用手指了指一旁她所居住的木屋。
少年眉心一紧,看向身旁的木屋,疑惑道:“你是这间木屋的主人?”
“正是。”白朝茹肯定地答道,声音不带丝毫犹豫。
少年少顷将手中的木枝对准了白朝茹的脖颈间,怒道:“你撒谎!这间木屋明显就是君安哥哥的!这一块可都是君安哥哥的地盘,我是他派来看守木屋的守卫,你出现在此处,算是越界了,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望你能够尽快离开。”
原来是兄长派来的守卫。
那这下可就好说话了!
白朝茹心想,她一把握住了少年手中的木枝,道:“这位小兄弟,你怕是误会了,是你口中的那位君安哥哥安排我暂时落脚于此地,多有叨扰,还望谅解。”
话毕,她猛地将少年手中的木枝干脆利落地推向一旁。
少年微微一愣,“你……此言当真?”
白朝茹点了点头。
少年追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我为何要相信你?”
白朝茹手中并无证据,但是想必过些时日兄长自会前来此处,她便说道:“白居安是我兄长,想必不久便会前来,你到时候大可亲口询问一二。”
少年眼神中的警惕这才略有松弛,“好吧,那我如今便暂且信过你一回。”
说罢,他将手中的木枝插于身后,转身正欲离去。
“等等!”
白朝茹见状,却是叫住了少年的步子,“你既然是这间屋子的守卫,那我能否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破了洞的草鞋,道:“我没有名字,不过大家都叫我锦。”
“锦?”
白朝茹颔首,“那你是一直住在这吗?我看你如今衣衫褴褛,木屋内有些布料,我亦会些针线活,可以帮你缝补缝补衣裳。”
少年闻言更是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微微张开口,却迟迟不出一语,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是我说错话了吗?”白朝茹见状,她自省道。
少爷抿了抿干枯的嘴唇,打破沉默,“未曾,我无需你帮我缝补衣裳。”
说罢,他迈步离开。
这个人可真奇怪。
白朝茹内心暗想,自己好心帮他,他却还不乐意了。
也不知他为何会同意帮兄长看守木屋,若是兄长给他些银子那倒还说得过去,可他若是真有银子,身上又岂会穿成这样?
出神间,芸儿已是从不远处挑了一桶水行了过来。
她将装满水的木桶子提进屋内,随手掏出一块抹布从中沾了点水,沿着窗栏一路擦拭,“小姐,您可还站在外面作何?夜间风大,您要不暂且进来避避?”
白朝茹闻言,她回过神,这才见着了屋内的芸儿,“好。”
她走进屋内,见芸儿手臂上的伤势还未好,她便一把夺过了原来手中的抹布,道:“你先去休息,这里我来。”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坚定,没有给芸儿丝毫让步的余地。
芸儿默默将手中的抹布递给了白朝茹,“小姐,您若是累着了,这种粗活,便让芸儿来做。”
“嗯。”白朝茹手持抹布,顺着芸儿原先擦拭过的地方继续向下擦拭。
“你们都给我寻!不能放弃任何地方!若是找不到赵小姐,你们也便别想活了!”
可她还未能拿着抹布将周围的灰尘擦去,耳畔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见此,白朝茹同芸儿比了个眼神,示意其行至自己身侧。
芸儿自然也是听到了屋外那一声呼唤,“小姐,这下该如何是好?这太子殿下,岂会这么快便找来了?”
“你没有话讲吗?”锦看着眼前白朝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遂而继续问道。白朝茹摆首,“并未,此事说来话长,我不知该如何同你相道。”“那你需要我去通知君安哥哥吗?”...
“嘘!小声点!”
白朝茹闻言,随即伸手捂住了芸儿的嘴巴,她用气音小声说道:“屋外之人若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必将会率先冲进屋内,你我如今逃也不是,倒不如在这屋里找处地方躲起来。”
芸儿支吾着点了点头。
白朝茹看向四周,这屋子不大,多半也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眼前能盖住人的怕是只有一间衣柜以及一张木床,衣柜太过于显眼,不宜选择,不过这木床……
“报告统领,四周森林并无赵小姐踪影!”
屋外,几名士兵匆匆跑去,踩得地中的落叶沙沙作响。
“快去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房子,你们给我记住了!这里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为首的那名士兵骑在马上,厉声喊道。
白朝茹闻言,她心知这下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尽快藏身,想必自己很快便会被屋外的几名士兵抓回东宫。
她一咬牙,同自己身侧的芸儿说道:“咱们怕是没有什么时间了,你快藏在这床下去!”
芸儿自然也是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她立即俯身,沿着床缝小心翼翼地爬入床下,白朝茹仿照芸儿的动作,同样藏身于床底。
二人身姿娇小,故而这一套动作做下来也并不吃力。
屋外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大到清晰可闻。他们似乎是在朝着这间木屋缓缓靠近。
白朝茹和芸儿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严阵以待。
很快,木屋的房门被一众士兵用臂膀猛然撞开。
白朝茹立马握住芸儿的右手,让她看向自己,遂而给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其不要说话。
果不其然,几名士兵甫一冲进屋内,第一时间将不远处的衣柜打开,再于屋内四处巡查。
他们并未见着白朝茹的身影,其中一名士兵遂又急忙跑去屋外,同一众士兵的统领禀报:“统领,我们四下都查过了,依旧是没有看见赵小姐的身影。”
白朝茹隐隐约约听见了屋外的对话,她可算松了口气。
正当她以为这一众士兵即将撤去之时,屋内的一名士兵却突然察觉到了不对,他随后用手指了指身旁的那一张木床,同自己身侧的士兵说道:“这木床……似乎摆得有点奇怪。”
白朝茹和芸儿先前爬进床底时不小心碰着了木床的床脚,从而微微移动了木床的位置。
身侧的士兵同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确实,那你我可需将这床搬起来查看一番?”
那士兵点了点头,“好。”
芸儿听闻方才两名士兵的对话,她的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微微张开口,似是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吞进了肚子里。
白朝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知晓她此时绝不能慌,哪怕床旁两名士兵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她也绝不能慌!
想到这里,白朝茹合上了双眸,她已做好了面对两名士兵的准备。
可过了许久,两名士兵却并未将床给抬起来。
相反,屋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屋内两名士兵闻声,协同一众士兵匆忙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芸儿见状,她抓紧了白朝茹的衣角,道:“小姐,屋外这是怎么了?”
“你我且先待在这别动,待到他们走了,我们再起身前去查看。”白朝茹闻言,同芸儿说道。
一炷香后,屋外的喧嚣声逐渐散去,士兵嘈杂的脚步声也已是没了踪影。
白朝茹见此,她这才顺着床缝从床下爬了出来,走向屋外。
可还未待其一脚迈出木屋,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息。
血腥味刺鼻,闻得她有点想做呕。
她用手捂住鼻子,行至屋外,四下望去,不由使她瞳孔紧缩——尸横遍野。
白朝茹猛然一惊,她心叫不妙,旋即准备返回屋去,却被那一声稚嫩的嗓音叫住了步子:“这些人,都是来抓你的吗?”
白朝茹闻声,她背脊一颤,随后转过身去,看向眼前那位衣衫褴褛的少年,反问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正是先前那位名唤锦的少年。
她不知锦何时出现,又是如何安然无恙地站于此地,可眼见他如今手持一柄弓箭,再瞧着四周躺着的尸体胸口处皆插有一支羽箭,她大致明白,这些人十拿九稳都是死于眼前锦的弓箭之下。
锦并未作答,他只是双手叉腰,背靠着一旁的木柱,只顾询问自己的问题:“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抓你,你不是君安哥哥的妹妹吗?为什么会惹上皇宫里的人?”
“我……”白朝茹语塞,她被太子指认识杀死太子妃凶手一事,也不知该不该同眼前的少年诉说。
“你没有话讲吗?”
锦看着眼前白朝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遂而继续问道。
白朝茹摆首,“并未,此事说来话长,我不知该如何同你相道。”
“那你需要我去通知君安哥哥吗?”
锦将手中的弓箭背于身后,他拍了拍手中的灰尘。
白朝茹眼神中泛起涟漪,“你知道如何去通知兄长?”
她方才还在想,此事必然得去通知兄长,毕竟贺怀九派来的官兵皆身陷此处,多ʝʂɠ半那边不久便会收到消息,而后严查此地。
此地终归是不宜久留。
“我自然知晓。”锦转身,“你可需要?”
“若是不麻烦,那民女便多谢了少侠了。”白朝茹颔首,道。
锦走向溪边,从腰间掏出了一块面饼,将它捏碎扔于溪间。少顷,一只锦鲤咬住了那块捏碎的面饼,锦见状,他弯下腰,似是在同溪中的锦鲤对话:“去白府,通知君安哥哥前来。”
那只锦鲤似是听懂了锦口中所言,它随后流动尾巴,顺着水流一路加速游去。
白朝茹心生疑惑,方才的一幕她都看在了眼里,她行至锦的身侧,问道:“你能够同锦鲤对话?”
“我自幼同锦鲤相伴,自然能够得懂它们的话语,它们的记忆虽然不长,可灵性毕竟还是在那,我如今命它去通知君安哥哥,姑且很快便会收到回音。”锦回答道。
“真是稀奇。”白朝茹遂而凝视着溪中的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