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瑾一瞬间愣在当场。二人对视,一个腮帮子气鼓鼓的,一个眉心拧成了川字。微妙的气氛只有一瞬,下一刻,破空而来的砸门声打碎了所有的温情。赵晏瑾眼疾手快,直接长臂一揽,将怒目而视的姑娘纳入怀抱。...
远离了人群,问了几个小宫娥,不出半个时辰,林知鱼就站在一处破旧的宫殿门口。
她抬头,望着“流云轩”三个字,气喘吁吁道,“偷个.情而已,至于这么谨慎吗?”
林知鱼推开破旧的宫门,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周身。
“不对啊,这里安静的有些可怕,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顾自的言语还未落完,林知鱼听见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身,熟悉的玄色衣摆自暗夜显现。
嗅到了熟悉的凛冽,方才的不适立刻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林知鱼踮起脚尖,瞪大了美目,“这么快就想我了?”
说着还不忘以手掩面,假意震惊。
赵晏瑾面色一僵,轻咳一声,磁沉的嗓音带上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抗拒,“乔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是你让小宫娥给我送的信吗?”林知鱼无辜的眨眨眼。
赵晏瑾轻狂不羁的脸上一瞬间染上阴霾!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二人对视一眼,赵晏瑾当即踏入宫门,接着将门锁一扣。
“该死!”赵晏瑾暗暗骂了一句。
明明已经重活一世,怎么又栽在了这蛇蝎女人的手上?
他的眼神凌厉的扫过林知鱼娇憨的嘴脸,可入眼却只有她嘴角要流不流的涎液……
“乔三,与我私会,你名声亦会不保,没了名声,你从此便与太子妃无缘了,你究竟有多蠢笨,才会答应此等交易?”
林知鱼抬起衣袖拭了拭嘴角,“吸溜”一声,嗓间一阵吞咽。
“你太好看了,等我和太子退婚了,你就娶我好不好?”林知鱼答非所问。
赵晏瑾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口,最后只吐出两个字,“不好。”
说完这句,他左顾右盼,见院落中的杂草已经有一人之高,于是拉着林知鱼闪身躲了进去。
林知鱼就这么被赵晏瑾拖着,直到他拨开草丛,一口森寒的枯井赫然映入眼帘。
“这里没水,不想死,就和我一起下去。”
赵晏瑾眼底的警告溢出眼眶,仿佛此刻林知鱼敢说一个“不”字,她便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可林知鱼就跟没看见似的,思索了片刻,又歪着头问道,“那等你二十五岁了还没娶妻,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乔三!”
赵晏瑾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不行?那就等你四十岁,不能再老了,再老我就生不出孩子了……”
赵晏瑾已经放弃同她争辩,他以手撑着井壁,稳住身躯后,慢慢朝林知鱼伸出大掌,“再不下来,本王杀了你。”
“等你老了没人要了,我们就成亲嘛!”林知鱼也失了耐心,双手一掐腰,怒目圆瞪。
“本王怎会老无所依!”
“因为我还没有嫁给你啊!”
赵晏瑾一瞬间愣在当场。
二人对视,一个腮帮子气鼓鼓的,一个眉心拧成了川字。
微妙的气氛只有一瞬,下一刻,破空而来的砸门声打碎了所有的温情。
赵晏瑾眼疾手快,直接长臂一揽,将怒目而视的姑娘纳入怀抱。
殿门应声而开,火把将整个院落照亮,与此同时,赵晏瑾抱着林知鱼,当即没入森寒的井口。
骤然的失重令林知鱼想要尖叫。
可她还未来得及张开唇齿,赵晏瑾粗糙的掌心便覆上她的口鼻,将她所有的惧意堵在嗓间。
落入井底的瞬间,太子的咆哮已经回荡在头顶:
“人呢?本太子明明瞧见两个人都进来了!”
林知鱼一个趔趄,急急抱紧赵晏瑾,任凭他如何拉扯,就是不愿松手。
“放开。”赵晏瑾淡漠启音。
“我怕虫子!”
小姑娘瑟瑟发抖,浑身打着战栗,瞧着不像是装的。
赵晏瑾终于放弃。
他平复着骤然加剧的心跳,嘲讽一笑,“看这架势,太子是连你也一并算计了,乔三,你满心满眼都是他,如今得知自己已是弃子,是否悔不当初?”
“悔,毁的肠子都青了!”
林知鱼扬起小脸。
井中瞧不见光亮,姑娘的气息如明珠生辉,干净纯净,赵晏瑾偏头躲过,悄然按下心中的慌乱。
“既然悔了,就安安静静的,不要发出声响,等人走了,本王自然会带你出去……”
“为什么要等他走?”林知鱼扬声打断,“得罪了我,还想全身而退?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你要做什么?”赵晏瑾有些诧异。
“想知道?那就V我五十,聆听我的复仇计划,”林知鱼下意识脱口而出,又觉得他可能听不懂,后又补充一句,“白银就行。”
赵晏瑾连蒙带猜的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你很缺钱?”
林知鱼终于松开禁锢,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也不是,就是入秋了,想要件披风御寒而已……”
调整好姿态,她当即便唤醒了系统:
“咕咕,我不是还有一张写作加时卡?快,我要安排剧情。”
【在这里?环境也忒恶劣了点……】
“哎呦不是写车!我要弄死那对狗男女!”
【……这样啊……】
一番热情激昂的敲击,洋洋洒洒的复仇章节跃然屏幕!
“叮”的一声,章节发送成功,林知鱼回归故事,她胸有成竹的蹲下身,精准找到一处玄关。
伴着轰隆隆的声响,井壁竟裂开一道出口来。
“这……这里何时有暗道?”
赵晏瑾错愕的瞪大双目,可回应她的,只有姑娘得意的自夸:
“我想它有暗道,它就会有暗道,我想那个白莲花去找渣男,她就跑不掉!”
说着林知鱼亲昵的挽起赵晏瑾的铁臂,“走吧,小叔叔,跟我去看场好戏!”
赵晏瑾将信将疑的随她走进暗道,不多时,就出现在流云轩外的小径处。
果不其然,二人听见了微不可查的脚步声。
来者正是乔霄霄。
林知鱼在心中冷笑,这一幕栽赃,算盘珠子都崩到她脸上了:
太子给她与赵晏瑾分别送假消息,无非就是想二人在此处幽会,这样一来,大殿中她的那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会被无情打脸。
二人幽会被发现,她与太子的婚事自然也就作罢,皇帝还能借此重查遇刺一事,赵晏瑾的兵权指不定还要被收回。
可谓是一石二鸟!
“太子哥哥,卿卿从小便爱你如狂,你既然心中已有她人,又为何不与我说清楚?你好狠的心……”这些话从林知鱼嘴里蹦出时,她的大脑是拒绝的,可招架不住原主的深情款款,她抵抗不得,只能拼了命的想去躲开太子的注视。然,太子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攫住眼前的姑娘,让她跑也跑不掉,逃也逃不得……...
望着乔霄霄鬼鬼祟祟的模样,林知鱼在心中暗爽:
这一章的“逻辑自洽”,她处理的十分微妙。
井底有暗道,她与赵晏瑾借此逃出流云轩,而着急来看她笑话的乔霄霄,早已迫不及待。
于是乎,乔霄霄与太子在流云轩私会,林知鱼假意找出恭的地儿,无意路过,将一切瞧见,哭声引来众人围观,接着主动提出成全,攥足同情!
“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林知鱼幻想着之后的场景,面容笑得逐渐扭曲。
等她回过神来时,赵晏瑾正一脸嫌弃的望着她,唇角似有颤抖。
“咳咳……”
林知鱼收敛神色,尴尬一笑,“那个,小叔叔,劳烦你去把人都引过来,越快越好!”
说着她理了理衣襟,伸出柔荑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做什么?”
赵晏瑾来不及阻止,就见面前的姑娘清澈的眼中顿时溢满泪水。
“我哭不出来,加个料。”林知鱼如实交代。
赵晏瑾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回应,恍惚间,被林知鱼用力一推。
“太子哥哥,你和二姐在这里做什么?”
刻意放尖的声调在废弃的宫殿格外刺耳,赵晏瑾本打算按计划行事,可听到这声质问,当即便止住了脚步。
他做了一番安排,又折回,隐在了暗处,独自欣赏着眼前一幕闹剧。
林知鱼跌跌撞撞的往殿门处走,纤细的手臂微微颤抖,“二姐姐,你为何会与太子哥哥私会,你们……”
“三妹,你在说些什么?”
乔霄霄立在太子身侧,一脸莫名其妙。
太子也回过头来,可他并未理会林知鱼的指控,而是面色一沉,严肃道,“你去哪儿了?”
“我收到王爷的信,就来瞧瞧怎么回事,可你……太子哥哥,你喜欢的人是我二姐吗?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对我许下诺言?你为何要骗我?你说,你说啊……”
太子第一反应就是安慰,“乔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林知鱼见太子靠近,急忙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住摇头。
【我去,紫薇听了都直呼好家伙!】
林知鱼正演得卖力,下一刻,乔霄霄的提醒如一道惊雷,直接将林知鱼的算计劈成了灰烬:
“殿下,这样下去,会引来旁人的,先打晕了再说。”
嗯?纳尼?
林知鱼急忙抬起眼帘。
就是这一番对视,她只觉满腔的苦闷如惊涛骇浪,直压得她喘息间牵动五脏六腑!
她的眼泪立马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直直坠落。
“糟了,又和这渣男对视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可脱口而出的却是,“太子哥哥,你不要卿卿了吗?”
太子一步步朝她走来,眼底的狠厉显露无疑,林知鱼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与痛楚,摇头后退。
“太子哥哥,卿卿从小便爱你如狂,你既然心中已有她人,又为何不与我说清楚?你好狠的心……”
这些话从林知鱼嘴里蹦出时,她的大脑是拒绝的,可招架不住原主的深情款款,她抵抗不得,只能拼了命的想去躲开太子的注视。
然,太子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攫住眼前的姑娘,让她跑也跑不掉,逃也逃不得……
望着太子高高举起的手臂,林知鱼认命的一泄气,“早知道就不让赵晏瑾走了,这样我也不至于交代在这里……”
然,预想的昏迷并没有到来,不仅如此,太子原本肃穆的脸上忽然漾起一抹痛楚,下一刻,他竟捂住手腕,踉跄后退了一步!
“殿下!”乔霄霄急急上前,二人双手紧握,瞧着郎情妾意,好不般配。
林知鱼只觉心中的苦楚已然漫过心湖。
“这辈子第一次因为男人而肝肠寸断,还是个下头男,淦!真是晦气!”
对视阻断,林知鱼神智得以恢复,她转身就要开溜,跑了没几步,就听太子森寒的嗓音再度响起:
“抓住她!”
侍卫刚抽出长剑,就听不远处响起了焦急的呼喊:
“三妹,你在哪儿?”
“乔家三小姐,听得见吗?”
“林知鱼,你死哪儿去了?”
这声音,有乔涟漪的,有乔浅浅的,其余都是些官家小姐,她们的出现近在咫尺,乔卿听罢,面上一喜!
人来了?
她止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清了清嗓音,“噗通”一声朝太子恭敬跪下,铆足了劲,道:
“太子哥哥,臣女有罪!”
这一声认罪,不仅将众人吸引过来,就连太子也愣怔着不知所措。
林知鱼匍匐在地,避开注视,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道:
“臣女一罪:遇见太子殿下,
臣女二罪:相识太子殿下,
臣女三罪:相交太子殿下,
臣女四罪:倾心太子殿下,
臣女五罪:思念太子殿下,
臣女六罪:顾念太子殿下,
臣女七罪:守护太子殿下,
臣女八罪:眷恋太子殿下,
臣女九罪:觊觎太子殿下,
臣女十罪:爱慕太子殿下,
十罪俱全,是臣女罪该万死!
太子殿下既与我二姐有情,就让臣女用最后的温柔,成全太子殿下的幸福吧!
所以,太子殿下,臣!退!了!
臣女这一退,就是一辈子了!”
说到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
【搁着玩儿尬呢是吧?】
就连系统都听不下去了。
林知鱼勾起唇角,在心中回应,“我的脚趾扣出了三室一厅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
果不其然,身后在经历了短暂的静谧后,几声叹息伴着啜泣缓缓飘入林知鱼的耳际:
“没想到,这乔家三小姐一个庶女,竟如此识大体……”
“一直听闻乔家二小姐知书达理,温柔娴静,与大小姐不分伯仲,今日看来,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明知道太子与自己的妹妹有婚约,还这般不知廉耻……”
林知鱼悄然瞟了一眼乔霄霄。
只此一眼,她只觉背脊发凉!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如今木已成舟,乔霄霄又能奈她何?
林知鱼正得意于自己的变通,眼角的余光无意瞟见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待她想要认真捕捉时,那人已经没了踪迹。
这人……是赵晏瑾?
他一直都没离开?
哦莫!
林知鱼跪在太子身前,在心中无声呐喊,“秋豆麻袋,这些都不是真的!”
乔霄霄目光一凛,乔浅浅立刻住了嘴,而乔涟漪则是怜惜的将林知鱼拥入怀抱,柔荑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脊:“三妹,别哭了,你一哭,大姐的心都碎了……”瞧瞧这话说的,换谁谁不爱啊?...
夜风来袭,吹得林知鱼一阵瑟缩。
身后的官家小姐有的看不下去了,抬步上前,将林知鱼扶起身,小声安慰道:
“乔三小姐,别难过了,情之一字,本就身不由己。”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虽贵为皇子,也是个男人……”
“你能舍小义成就他人,也算是值得钦佩了……”
林知鱼颤动着肩膀,神色恹恹。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跟赵晏瑾解释,也管不了众人如何在为太子打圆场了。
太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款步上前,想要去握林知鱼的双手,却被她退后一步躲开。
“太子哥哥,臣女愿意成全你与二姐。”
说着她转身,满面湿润的对着众人微微一福身,“二姐也是身不由己,希望大家不要迁怒于她,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关姐姐的事。”
乔霄霄气得小脸惨白!
这时,脑残乔浅浅又作死的上前一步,挽住乔霄霄的胳膊居高临下道:
“林知鱼,太子殿下与二姐本就两情相悦,你五岁才回京都,你才是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人,你们不过是挂了一个‘赐婚’的外衣罢了……”
“好人一生平安!”林知鱼在心中暗暗给乔浅浅竖了个大拇指。
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为了演绎出痛彻心扉,她主动将视线递送给太子。
四目相对,方才的汹涌再度来袭,林知鱼只觉鼻尖酸涩,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管乔涟漪怎么帮她擦,都擦不完。
乔霄霄目光一凛,乔浅浅立刻住了嘴,而乔涟漪则是怜惜的将林知鱼拥入怀抱,柔荑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脊:
“三妹,别哭了,你一哭,大姐的心都碎了……”
瞧瞧这话说的,换谁谁不爱啊?
林知鱼吸了吸鼻子,对乔涟漪眨巴着眼,诺诺道,“大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嗯,你先出宫,马车边有小厮候着,别乱跑了,好吗?别让大姐担心……”
林知鱼乖顺点头,又对着众人福了福身,落寞离去。
刚转弯,林知鱼立刻挺直背脊,抬手拭去脸颊的泪意。
“呜~神清气爽!”
她歪了歪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可刚要雀跃,就见不远处,赵晏瑾正抱着胳膊斜斜倚在树干旁,面色冷然。
林知鱼心中一沉,立刻想到了还有这么一尊大佛要哄。
她挪动着小碎步,试图从树干后来个偷袭。
“呵,真没想到,你乔三也会有成人之美的心啊……”
林知鱼猫着身子,正要和他玩惊吓,听见这一声冷嘲热讽的打趣,当即便端正了态度。
“我那是在演戏……”
她心虚的低下头,双手搅弄着衣摆,如同做错事的孩子。
“演戏?”
赵晏瑾放下抵在树干的脚,转身俯瞰身前的姑娘:
“本王瞧着,你乔三哭得肝肠寸断,可不像是演出来的啊?”
他嗤笑,眼尾微红,牙关磨砺的咯咯作响,“十罪俱全,罪该万死,哼,乔三,你这般痴情,可知自己会换来什么?”
“太子对我虚情假意,我当然知道!”
林知鱼无法说出系统与重生的话,只能抓着设定的漏洞,暗戳戳提示,“我对你才是真心的,所以我才会迫不及待的与他退婚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乔三,本王信过你。”
赵晏瑾苦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可是你辜负了本王的信任,所以,从今往后,本王希望你莫要再纠缠。”
眼前的姑娘,眉心正蹙成可爱的八字,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同他辩解。
赵晏瑾闭了闭眼,艰难转身,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哎,小叔叔……”
“王爷……”
“兮哥哥……”
最后一个称呼,赵晏瑾明显背脊一僵!
林知鱼抓住间隙,小跑着追过去,嘴巴一刻也没闲着: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许多事,伤你心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对你心日月可鉴!若有半句假话,我必遭天打雷劈!”
话音一落,暗夜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
二人皆是一怔!
秋风袭来,林知鱼裹了裹衣襟,暗暗骂道,“老天爷,你是真狗啊……”
“乔三,今日本王就明明白白同你说清楚了。”
赵晏瑾转身,横飞入鬓的眉梢上挑,眼底皆是警告:
“今日你替本王说话,本王替你寻来众人,救你于危难,你我二人,就当是扯平了,以后离本王远些,本王不想再听见你说任何莫名其妙的谄媚之言,你可听明白了?”
“轰”的一声,林知鱼怒意一下子窜上了头顶!
“远些就远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双手一掐腰,鼻子都要气冒烟了,“赵晏瑾,你不就长得好看些吗?成天摆着一副臭脸,你以为我稀罕啊?”
说着她愤愤转身,头也不回道,“这意难平谁爱救谁救,我反正救不了,告辞!”
一番折腾,林知鱼气呼呼的出了宫门,走到自家马车中坐下,又瞟见不远处拉着一张脸的赵晏瑾,用尽力气“哗”的一下拉下帘布!
等到后半夜,气温骤降,林知鱼冻得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这时,马车被人叩响,“乔三小姐?”
“干什么?”林知鱼还在气头上,嘴上也没了客气。
可对方并未气恼,不仅如此,他的语气还染上了几分和煦,“我家王爷说,更深露重,怕小姐染了风寒,命在下给小姐送件披风来。”
嗯?送披风?
林知鱼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她掀开车帘,对方立刻递了过来。
林知鱼展开,发现是件绣着兰花的鹅黄色披风,摸着就知价值不菲。
“哼,男人,知道错了就行,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她噘着嘴,款步走下马车,正要去找赵晏瑾,忽听宫门处有喧嚣声响起。
林知鱼抬眼望去,只见一群官家小姐人人披着清一色的兰花披风,正说说笑笑往自家马车处行着。
林知鱼眉心一蹙,转眼化身林黛玉(林怼怼),“这披风,是单给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
对方依旧和煦,“各位都有,王爷不善言辞,但心却是善的。”
林知鱼才升起的欢喜顿时消失了个干净!
她冷笑,“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哼!替我道谢罢!”
系统终于听不下去开了口:
【能不能不要黛里黛气的?】
她话音一落,乔浅浅突然俏脸一红。林知鱼瞧着,瞬间来了兴致,“不会是真的吧?”仔细想来,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若有朝一日登基称帝,那就是皇上啊!若乔浅浅能跟着嫁进太子府,再不济,也是未来的妃嫔……...
林知鱼不予理会,他望着眼前的下人惶恐的模样,笑得阴阳怪气:
“另外,帮我给王爷带句感谢的话,就说:难为他费心,哪里,就冷死我了呢?”
“……这,乔三小姐,那……在下就告退了……”
对方礼数周全的对着林知鱼一揖,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林知鱼鼓了鼓腮帮子,打了个寒颤,终于受不住寒意,将披风裹上身。
别说,这披风,还真香!
乔涟漪一出宫门,就直奔马车这边,“三妹,你怎么在风里站着?”
说着急忙握紧她冰冷的小手。
乔霄霄紧随其后,四人上了马车,朝丞相府驶去。
静谧中,林知鱼依旧气恼,脸色也很不好看,乔浅浅见了,以为她是心疼太子妃之位,不免幸灾乐祸道:
“有些人啊,骨子里就是个乡野丫头,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恬不知耻!”
乔涟漪脸色一沉,“四妹,三妹已经够难受了,你就别在这里揭人伤疤了。”
“大姐,不是我说你,你可要看好二皇子了!”
乔浅浅睨了林知鱼一眼,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女人见到个男人就往上扑,你看她在殿中对王爷谄媚的模样,如今她没了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指不定要再攀附他人呢……”
“四妹,休要胡言。”
乔霄霄假意数落,眼底却是掩不住的痛快。
“二姐,你也是个心善的,忍她到现在,如今可算是好了,你与太子殿下终于可以白头偕老了……”
乔浅浅说着,还不忘挑衅的抬起下巴,睥睨着脸色铁青的林知鱼:
“有娘生没娘养的货色,也配与二姐你抢男人?”
“啊西巴!”
林知鱼咬牙切齿的动了动双唇,愤愤抬头迎上乔浅浅的注视:
“我一直寄养在大夫人的名下,与大姐同吃同住,你一个小娘养的,有个锤子资格在这里比比赖赖?”
乔浅浅被这么一骂,当即红了脸,她一跺脚,“哗”的一声站直身躯,抬手一指,宛如泼妇骂街:
“你骂谁是小娘养的?你个不要脸的jian蹄子!”
林知鱼抱着胳膊看她表演,脑海中当即浮现那个哈士奇指人的表情包,她没忍住,噗嗤一笑,不屑道:
“谁是小娘养的,我就骂谁啊,乔浅浅,二姐与太子终成眷属,你在这里兴奋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一同陪嫁到太子府做小妾呢……”
她话音一落,乔浅浅突然俏脸一红。
林知鱼瞧着,瞬间来了兴致,“不会是真的吧?”
仔细想来,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若有朝一日登基称帝,那就是皇上啊!
若乔浅浅能跟着嫁进太子府,再不济,也是未来的妃嫔……
难道这就是乔霄霄拿捏乔浅浅的甜头?
思及此,林知鱼再度打量起乔浅浅的模样来。
乔浅浅被她盯得有些不适,只能扭捏着望向乔霄霄,娇嗔道,“二姐姐,你看看她,她现在都敢犟嘴了,以后还得了!”
林知鱼计上心来!
她假意捂嘴,自责一跺脚,“糟了,二姐与四妹以后一定前途无量,我若得罪了你们,往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说着她话锋一转,诚惶诚恐道,“四妹,我给你学个狗叫,你能饶恕我方才的无礼吗?”
乔浅浅有些诧异,但很快,一抹小人得志便爬上眉梢。
她拂了拂衣袖,往软塌上一坐,趾高气扬道,“你学学看,本小姐考虑要不要从轻发落。”
“是。”
林知鱼微微一福身,接着学鹌鹑状扭捏的望向乔霄霄:
“二姐姐,你看看她,她现在都敢犟嘴了,以后还得了!”
那模样,将方才乔浅浅的模样学进了骨髓!
默了半晌,乔浅浅终于反应过来。
她啪的一声拍向软塌,胸口起伏剧烈,“林知鱼,你敢骂我是狗?”
“骂你怎么滴!”
林知鱼也不甘示弱的拍了一下软塌,“就你这样还想当未来的贵妃?呸!活不过三集的工具人,被人当炮灰还屁颠儿屁颠儿的给人数钱,真是蠢到家了还不自知……”
“都别吵了……”
乔霄霄终于开了尊口,唯恐林知鱼一番说辞,令乔浅浅茅塞顿开。
林知鱼将一切尽收眼底。
书上言,乔浅浅的结局不比林知鱼好多少,她的确在乔霄霄的教唆下背了口大锅,最后被太子悄悄灭了口。
她甚至没能活到太子登基。
老实讲,这样的炮灰不足以令林知鱼动怒,奈何林知鱼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放弃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林知鱼望着乔浅浅怒不可遏的模样,慢慢吐出这一句,接着在马车停顿后,撩起衣摆,转身跳下,绝尘而去。
回到寝房已是下半夜。
林知鱼来不及洗漱,倒头就睡,本想着睡它个七荤八素,可才眯了不一会儿,就听房门外传来喧嚣。
她蹙眉翻了个身,抬手捂住耳朵。
可喧嚣声却却来越大。
无奈,林知鱼只能愤愤坐起身,大吼一句,“小点声,爸爸要睡觉!”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婢女匆匆而至,急急道:
“三小姐,快让奴婢给您洗漱一下,宫里来圣旨了!”
嗯?来圣旨了?
啧,来圣旨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知鱼幽怨的睨了一眼婢女,不悦道,“少我一人不会被发现的,你去伺候大姐吧,我再睡会儿……”
说着她抱着锦被就要躺下。
婢女焦急的一跺脚,“怎会不被发现?三道圣旨,分别是给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您的,您要接旨的啊……”
林知鱼一脸茫然,“给我的?退婚了还特意写道圣旨,生怕我不够丢人?”
婢女掩面一笑,“三小姐说笑了,这是道赐婚圣旨!”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席卷周身,林知鱼当即睡意全无。
她木讷的坐起身,任由婢女给她捯饬了片刻,终于拖着疲倦的身子入了前殿。
太监早已等候多时。
伴着尖锐刺耳的宣读,林知鱼的心慢慢跌入谷底。
这三道圣旨的确是赐婚圣旨,乔涟漪赐婚给二皇子君苏墨,乔霄霄赐婚给太子,这些都是能猜得到的。
可谁能告诉她,皇帝究竟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将她赐婚给了赵晏瑾?
太子不要的女人,转眼赐婚给了刚凯旋的王爷,这哪里是赐婚,这分明是打赵晏瑾的巴掌好吧!
说着她就要给林知鱼下跪。这还了得?要是真给她跪成功了,就成功洗白了啊,那昨晚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想到这里,林知鱼立刻拖住她不盈一握的身躯。“二姐说的是哪里的话,”林知鱼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虽说我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虽说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敌不过你们追求真爱的虔诚啊!”...
林知鱼赶鸭子上架的接过圣旨,眉心都快拧成个川字了。
太监得了打赏,满意离去,众人也沉浸在喜悦中,只留林知鱼一人在风中凌乱。
这……算个什么事嘛!
她本想着先退婚,再去设计一下,光明正大的与赵晏瑾修成正果,现在好了,赵晏瑾对她本就为数不多的好感,被这狗皇帝磋磨干净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赶紧去找赵晏瑾说清楚!
思及此,林知鱼转身就要离去。
奈何刚迈出一步,就听乔浅浅尖锐的嗓音再度响起:
“哟,三姐,这是躲哪儿哭去啊?”
众人的目光立刻投向林知鱼,她只觉背脊一凉。
本想着不予理会,可乔浅浅竟疾步而来,尚未及笄的她个子比不得林知鱼,只能踮起脚尖,一把握住林知鱼的肩膀,用力一掰!
“你不会哭了吧?”
她探出头,似是很期待见到林知鱼脸上的泪痕,可望了半晌,什么也没瞧见。
于是,不死心的她当即又干笑了两声:
“哈哈,三姐,你怎的如此憔悴?”
林知鱼盯着乔浅浅眼窝处大大的淤青,冷笑道,“你不憔悴,你多精神啊!”
乔浅浅不屑的撇了撇嘴,“三姐何必掩饰,定是昨晚你以为自己那一番说辞可以挽回太子殿下的心,却不曾想,弄巧成拙,被退婚了,哈哈哈哈……”
“四妹,你少说几句,”乔霄霄歉意的蹙起眉心,翩然上前,双手紧紧握住林知鱼的柔荑,“三妹,你不会怪姐姐吧?”
不得不说,乔霄霄这朵白莲花演技当真是一绝!
林知鱼正要抽回手臂,就见她已经潸然泪下,“是姐姐不对,可情之一字,本就身不由己,我与太子殿下,爱的很苦,妹妹昨晚一番言语,姐姐无以为报……”
说着她就要给林知鱼下跪。
这还了得?
要是真给她跪成功了,就成功洗白了啊,那昨晚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想到这里,林知鱼立刻拖住她不盈一握的身躯。
“二姐说的是哪里的话,”林知鱼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虽说我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虽说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敌不过你们追求真爱的虔诚啊!”
这一句话,成功将乔霄霄与太子的相爱订在了违反公序良俗的耻辱柱上了。
你与太子两情相悦又如何?两情相悦在古代根本不占优势的好吧?
果然,乔霄霄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
可乔浅浅却听不出这话中之意,她当即便接过话头,趾高气扬道:
“知道二姐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就好,林知鱼,我劝你还是对殿下死心吧,否则王爷得知你心思不纯,可有你好果子吃呢!”
林知鱼挑眉,上下扫视了一眼乔浅浅,嘴角一勾:
“我既已被赐婚给王爷,自当对他一心一意,不用你来多嘴多舌。”
乔浅浅嗤笑,“我也是好心提醒你,怕你心有不甘而已。”
“心有不甘?”
林知鱼转身,拂了拂衣袖,摆出了一个上位者的姿态,一字一句道:
“四妹,就算你可以跟着二姐进太子府,也要注意言辞,我是王爷的未婚妻,算起来,还算是太子的未来皇婶呢,你这般没上没下,难道我丞相府就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直接做了渣男他婶婶,真是爽文的既视感啊!
“你……”
乔浅浅小脸儿瞬间憋得通红,她握着拳,默了良久,终于作死的吼出一句:
“太子殿下是天下的主人,什么皇叔皇婶的,不过是臣子而已……”
“四妹妹!”
林知鱼掐住乔浅浅的话尾,不等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将罪名一压而至:
“天下的主人是皇上啊!你竟说太子是天下的主人,你自己大逆不道也就算了,若是这话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定会以为父亲结党营私,站队太子一方,届时连累我丞相府,这……”
说着她大惊失色的捂住双唇,颤抖着望向乔霄霄。
见状,乔霄霄急忙扬起手臂,“啪”的一声给了乔浅浅一个响亮的耳光!
“休要乱说!”
她抬眸环顾四周,昔日岁月静好的模样顷刻间消失了个干净:
“方才四小姐所言,乃胡言乱语,谁若传了出去,我定不轻绕!”
乔涟漪终于坐不住了,想要上前安慰乔浅浅,却被林知鱼一把挽住手臂。
“大姐,二姐教训的是,你心疼她,就是在纵容她。”
这个善良到有些圣母的小白花,永远是不分敌我的一视同仁。
林知鱼拖走了乔涟漪,又见二皇子君苏墨拜访,这才放心将乔涟漪交给他,接着从后门溜之大吉。
然,行至赵晏瑾的府邸时,林知鱼才翘起的尾巴立刻耷拉下来。
她该怎么跟赵晏瑾解释呢?
赵晏瑾现在一定气炸了!
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赐婚,看在赵晏瑾眼中,无疑是明晃晃的在安插眼线,再结合她之前不分场合的谄媚与讨好……
林知鱼在府门前徘徊不定,恰好被办事回府的管家瞧见。
对方上前一步,恭敬道,“乔三小姐,找王爷吗?”
“啊……哦是的,我找王爷有事……”林知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王爷不在府上,乔三小姐是入府等着,还是先回家,等王爷回府了,老奴再命人请小姐过来呢?”
“我入府等会儿就好!”
林知鱼顺驴下坡般眯眼一笑。
开玩笑,她是偷偷来找赵晏瑾的,若是回去,到时候肯定弄得人尽皆知。
就这样,她被管家带进了一间偏殿,之后一等就是一日。
直到日暮,赵晏瑾也不见归来。
林知鱼等到最后,已然绝望,她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赵晏瑾不想见我,故意这么耗着,好叫我知难而退?”
一个晚上没休息好,再加上早饭也没吃,林知鱼虚弱的趴在桌案,神色恹恹,不多时便眼皮沉重,坠入梦乡。
恍惚间,鼻息处有糕点的鲜香飘来,她颤动着睫羽睁开一线。
瞧见有骨节分明的五指执着糕点递来,林知鱼毫不犹豫的抓住,狼吞虎咽的塞入口腹。
一整日的饥肠辘辘得以缓解,林知鱼满嘴感激:
“谢谢昂,你人还怪好的嘞~”
说完还不忘咧嘴一笑,那股子傻气,俨然将“当代大学生清澈的愚蠢”展现的淋漓尽致。
的确,书中的林知鱼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她会反击,也没什么不妥。望着赵晏瑾眼尾微微泛起的红,林知鱼一时有些自责,语气也软了几分:“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可我发誓,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嫁给你,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我会证明自己的,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要急着退婚,好不好?”...
然,她的笑,在攫住赵晏瑾饶有兴致的注视时,蓦然僵在了脸上。
“那个……咳咳!”
林知鱼本想开口,可嗓间吞咽的急,一个不留神,被糕点呛住,小脸顿时咳得一片绯红。
赵晏瑾淡淡蹙眉,又递给她一杯温茶。
林知鱼接过,饮下,这才平复气息。
她不敢抬头,只能端着茶杯遮住小脸,秀气的小脚尖无措的动了动,思索着怎么去开口。
“找本王何事?”
赵晏瑾的面上瞧不出喜怒。
林知鱼张了张口,最后灵机一动,“我……我是来感谢王爷昨晚送我披风的……”
赵晏瑾抬了抬眼皮,轻笑一声,淡淡道,“此等小事,不必介怀。”
“哦。”
林知鱼鼓了鼓腮帮子,尴尬放下水杯。
“那个,赐婚一事,想必王爷也听说了,我其实……”
“本王知道你忘不掉太子,”赵晏瑾转身,负手而立,“你且先忍忍,待本王寻个契机,会让皇兄收回成命。”
“别啊!”
林知鱼急了,她起身拦在赵晏瑾身前,不满道,“我不想退婚。”
“那你想怎样?”
赵晏瑾垂眸,眼底慢慢升起愠怒,“你想留在本王身边,将本王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你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是吗?”
“赐婚一事我也不知情的……”
林知鱼望着赵晏瑾,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你会不知情?”
赵晏瑾哑然失笑,“乔三,自本王回京都起,你就三番四次伺机接近,举止反常,昨夜皇宫,你对太子的一番慷慨激昂,早已家喻户晓,现在你跟本王说,你不知情,呵,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对本王情深义重?”
“我……”林知鱼无言以对,但转念,她又想到一处漏洞,“若我真的受太子摆布,何故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
“那是因为你乔三有自己的思量!”
林知鱼有些语噎。
的确,书中的林知鱼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她会反击,也没什么不妥。
望着赵晏瑾眼尾微微泛起的红,林知鱼一时有些自责,语气也软了几分: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可我发誓,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嫁给你,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我会证明自己的,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要急着退婚,好不好?”
“不好。”
赵晏瑾的回应十分决绝。
这一声回应,令林知鱼才升起的怜惜瞬间消失于无形。
“嗬!”
林知鱼一跺脚,“你知道吗?我九十几斤的身体,九十八斤都是反骨!”
赵晏瑾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眉心一蹙。
“我今儿就把话撂这了,赵晏瑾,我林知鱼,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若本王就是不娶,你当如何?”
赵晏瑾也没了客气,面色逐渐染上阴霾。
“你过来,我告诉你会如何。”
林知鱼勾了勾手指,倾身向前。
赵晏瑾狐疑的靠近,眼睁睁的望着姑娘慢慢凑近双唇。
他摆好姿势,横飞入鬓的眉微微蹙起,似乎在等着姑娘开口。
电光火石间,一股杏仁的香味在他腮边漾开,林知鱼咯咯一笑,亲完就跑!
赵晏瑾一怔,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握紧铁拳,压下心中涌起的悸动,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
“林知鱼!”
本以为姑娘已经远去,可一抬头,见她又后退着来到门槛处,指尖轻点自己的粉腮,笑得肆意,“不服气啊,那你亲回来啊?”
那模样,别提多欠抽。
“……”
赵晏瑾说不出话来,双颊一寸一寸,爬上红晕。
林知鱼心情瞬间大好。
然,她正要抬步离去,忽觉嗓间有窒息感来袭!
“乐极生悲……”
她扶着门框满脸痛苦,恍惚间,只听系统开口道:
【宿主杏仁过敏,刚才的糕点配料中含杏仁。】
林知鱼捂着脖颈,欲哭无泪,“我对杏仁过敏,女二又不过敏……”
【宿主现在与女二是一体的。】
“你个老六,你没说过这茬啊……”
赵晏瑾见状,疾步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方才的肃穆与抗拒转瞬不见了踪迹:
“乔三,你怎么了?”
林知鱼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闪过一抹窃喜,她断断续续道:
“男人,还说……不想娶我……我看你,比谁都……都关心我……”
说完这一句,她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赵晏瑾见林知鱼昏厥了过去,眼疾手快的将她捞进怀中,打横抱起。
“林知鱼,本王上辈子欠你的!”
他暗戳戳的数落一句,一边步履匆匆的往自己寝房处行,一边大声吩咐道,“来人,宣医者!”
一番救治,林知鱼的状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林知鱼恢复意识时,原主仍在昏迷。
“咕咕,如果我真的挂了,算不算任务失败?”
系统如实回应:
【算。】
“失败了会怎样?又扑一本书而已?”
【你杏仁过敏,会死。】
“什么东西?你玩儿真的啊?”
【已经说了,宿主现在与女二是一体的。】
“别啊,咕咕,没有我,你可怎么活呀?咕咕,咕咕?”
林知鱼一边唤着系统,一边把岳云鹏的那个“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反过来说,企图唤起系统的良知,可回应她的,居然是个中年大娘:
“哎,三小姐,姑姑在呢,我可怜的孩子啊,你一出生小娘就去了,留下你这么个半大点儿的娃,好不容易长成了大姑娘,是哪个天杀的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我可怜的孩子……”
林知鱼终于睁开一线。
眼前这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大娘,莫非就是把她拉扯到五岁的乡下姑姑?
林知鱼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吊着嗓子细细软软道,“你怎么在这里?”
妇人抽噎了一下,抹了把眼泪,“我已经睡下了,有人半夜瞧我门,说你命悬一线,一直在叫我,把我吓得啊!”
说着她又嚎啕大哭,林知鱼扶了扶额头,有些无语。
她唤的是系统“咕咕”,是谁把这个嘴里藏不住话的妇人弄来了?
思忖间,林知鱼瞟见不远处端坐在桌案的赵晏瑾,他神色有些肃穆,眉宇间似有阴霾汇聚。
她忽然想到,方才妇人骂了句:“是哪个天杀的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造孽啊……
林知鱼轻咳一声,小声提醒一句,“姑姑,是王爷不小心喂我吃了杏仁。”
妇人脸色一白!
默了半晌,她小声道,“吃杏仁……怎会有事?小时候你可是大把大把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