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又一次逼近,她正想躲开,却听见何建涛大声喊了句:“住手!”谢景尧皱眉转过头。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提着棉被站在门口。他个头高瘦,梳着小背头,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却透着丝油滑。何建涛见谢景尧转过来,气势顿时少了大半。眼前的男人眉目冷峻,高了自己整整一个头,军人特有的压迫感更是像风似的吹了过来。...
谢景尧压着胸膛的怒火,努力平静自己的口吻。
林雨微呆呆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要求毫无准备。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眼前山一半的男人。
“谢景尧,我已经在离婚申请报告上签了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或许是逃离了那个成为上辈子噩梦的大院,林雨微眼底满是从没有过的强硬和坚持。
谢景尧眉目一拧,只觉额上的青筋在跳:“报告我没有上交。”
林雨微愣了瞬,但很快冷淡地转过身,不去看他:“江慧芳说,你在跟我结婚第二天就写好了离婚申请报告,之后你也提了离婚,现在不是遂了你的愿吗?”
一字一句,都像针扎在谢景尧血肉里。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可看着她的侧脸,心根本没办法让他就此放手。
像是不受控,谢景尧再次朝她靠近:“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既然爱,为什么要离婚。”
林雨微眼底掠过丝诧然。
她以为‘爱’这个字是绝对不会从谢景尧嘴里说出来的。
熟悉的气息又一次逼近,她正想躲开,却听见何建涛大声喊了句:“住手!”
谢景尧皱眉转过头。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提着棉被站在门口。
他个头高瘦,梳着小背头,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却透着丝油滑。
何建涛见谢景尧转过来,气势顿时少了大半。
眼前的男人眉目冷峻,高了自己整整一个头,军人特有的压迫感更是像风似的吹了过来。
但看到林雨微,他硬是挺起了胸膛:“芳菲,出什么事了?他是谁?”
亲密的称呼让谢景尧脸色一黑。
林雨微连忙绕过谢景尧,朝何建涛走去:“他是来抢险的军人同志,刚刚……刚刚他是想让我做点馒头。”
说着,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何老师,您怎么回来了?”
何建涛将手里的棉被放在椅子上:“最近天冷的很,怕你着凉,所以特意送了床被子过来。”
顿了顿,他看向脸已经铁青的谢景尧:“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部队里还有耍流氓的痞兵呢。”
林雨微垂眸不说话。
虽然她也不是很乐意谢景尧被人误会,但为了让他走,也只能这样……
看着面前‘亲密’的两人,谢景尧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如果不是身上的军装,他高低要给那满眼挑衅的男人两拳。
这时,外头传来杨超的声音:“团长,我们该走了!”
谢景尧紧抿着唇,凝着林雨微好半晌,紧握的手才松开。
把钱放在桌上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急促远去的脚步声,林雨微脸上闪过抹失落。
见人走远了,何建涛才问:“你跟他认识?”
林雨微也不再隐瞒,直言道:“他就是我丈夫,应该说是前夫了,我俩都签离婚报告了。”
何建涛的心顺着她的话上去又落下。
看着眼前女人清丽的小脸,他暗自感叹:那男人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团长呢,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都不要,好在离婚了,自己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何建涛慢慢扬起个自认温柔的笑:“芳菲,你觉得我这个人咋样?”
正出神的林雨微怔了瞬后笑了笑:“大家都说你大方善良,而且学生们夸你会教书。”
何建涛是难得的大学生,平时总喜欢看些外国书,思想也比平常人开放些,所以她也没有细想这问题有什么含义。
没想到何建涛直接把她的笑当成对自己的认可,而那些话也是她不好直说的隐晦表达。
“天晚了,你早点休息,以后有什么难事儿都跟我说。”他抬手整理林雨微肩上的乱发。
林雨微一僵,不露声色地躲开:“行……”
目送何建涛离开,她才将桌上的钱收起来:“何老师怎么有点怪怪的。”
甩开多余的思绪,林雨微将面端给江安安便去算今天的账。
外头,谢景尧一上车,‘砰’的关上车门。
声音之大,吓了杨超一跳。
他转头看过去,谢景尧原本有些颓黯的眼神亮了许多,还带着股怒火。
杨超壮起胆子问:“团长,你怎么了?”
谢景尧横了他一眼:“开车。”
杨超一惊,连忙发动车子,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怎么去饭馆里送了趟钱,回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后视镜里,宾来饭店慢慢消失。
谢景尧捏紧了拳,半晌后又松开,紧拧的眉也逐渐舒展。
至少林雨微他们还活着,等回去交了任务,就马上赶过来把她带回去。
晚上九点。
林雨微算完账,又将厨房收拾干净后才端了盆热水回房。
江安安已经睡着了,阿嬷还在给她勾毛衣。
老人总把怕浪费电挂在嘴边,以至晚上琅嬛付费整理做什么都点着蜡烛,戴上老花镜。
林雨微叹了口气,上前将热水放下:“阿嬷,洗洗脚早点睡吧。”
看着为了自己和江安安操劳到又受了不少的人,阿嬷满眼心疼:“你忙了一天,先睡吧,我马上就勾好了,你穿着也暖和。”
林雨微帮她脱掉鞋子洗脚:“医生说了你不能劳累,明天勾也不耽误,冬天还长着呢。”
温热的水没过脚,阿嬷凝着林雨微瘦弱的双肩,悄悄擦了擦眼角。
“芳菲,苦了你了……”
林雨微仰起头望着老人湿润的双眼:“我不苦,只要您和安安好好的,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真正的苦她早已经吃过了。
比起上辈子,这辈子她也早满足了。
可阿嬷心里却像被大石头压着似的难受。
在这个年代,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活着已经够难了,何况还带着自己这把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