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树上跳下来，一把匕首抵在阮清的腰间。
「是你将消息透露给王凝云。」
尽管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阮清还是维持着风度翩翩的模样。
「是也不是，有时候所谓真相亦是庸人的一叶障目。」我讨厌阮清兄妹这样的人，高人一等，傲视人间。
他们无时无刻都在用睥睨的姿态鄙视人间。
好像生而为人的所有痛苦都是浅薄可笑的，
好像我们这样的人，只是他们手边随意摆弄的棋子。
人群散去，我下意识地去找祝西烬。
却听见阮清说：「恭喜主公得偿所愿。」
祝西烬带着醉意声音微扬：「多谢。」
「臣今日在院中瞧见了陆姑娘，孩子的事也请王上节哀。」祝西烬沉默良久，方道：「孤知道，先生所谋皆是为孤，丹歌自会看开。」我悄无声息地离开。
心像是被一把大手抓住，内里翻江倒海。
我五岁入了昏天黑地，生死不由人的暗卫营。
被迫杀了最好的朋友，
被迫杀了曾经给我施舍过一点善意的陌生人。
也主动地杀死了训练我的师父，尖刀刺进他的肺腑。
他笑着流泪：「我最伟大的作品，我很荣幸，能成为你人生的起点。」可是我遇见了祝西烬，玉叶金柯的小少爷像是一道明艳的日光。
师父啊，你只是教我如何做一柄刀。
却没告诉我怎么才能活得像个人。
我将小小鸟的玉佩碾碎，丢进枯井。
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上值。
「夫君身边竟有这样的绝色。」王凝云红艳艳的指甲陷进我的肉里，「到真叫我嫉妒。」她掐着我的下巴，狠狠地在我脸上划了一刀。
鲜血淋漓。
祝西烬脸色大变，王凝云却道：「夫君，不会心疼吧？」祝西烬没有吭声。
我面不改色道：「谢夫人赐教。」
就算我仅仅是个暗卫，可我也是祝西烬的情人，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
祝西烬为我上药时直掉眼泪。
只有和我私下相处，他才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王，而是脆弱敏感的三公子。
我拂掉他的眼泪：「哭什么？」
小说《帝王刀》 第六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