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皇后眼皮都没抬,就冷冷道:“太后已经发话,此事若稍微走漏,不是本宫的错,也是本宫的错,你想害死本宫吗?”“奴婢不敢。”周围宫女,立刻都吓的静若寒蝉。...
淑妃冷笑,“那沈书凝就是在厉害,也比不上沈婉,沈婉乃辅国公府大房嫡出,父亲是将来的国公,母亲是长宁侯嫡女,姨母是当今皇后,可那沈书凝呢,父亲是个二房,此生无缘国公尊位,加之还是个昏庸的,母亲更是商贾之流,不堪入目,金玉和泥土,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娘娘所言极是,那今日之事……”
“太后都说话了,谁又敢轻举妄动,且压着吧,”淑妃一副头疼不行的样子,歪在了小塌上。
……
另一面,皇后的储秀宫。
看似一片平静,实则也是一滩浑水。
“娘娘,此事……”
敏皇后眼皮都没抬,就冷冷道:“太后已经发话,此事若稍微走漏,不是本宫的错,也是本宫的错,你想害死本宫吗?”
“奴婢不敢。”
周围宫女,立刻都吓的静若寒蝉。
可此事实在诡异,原本胆小无能的沈书凝,今日居然在宫里大出风头,还被召去了议政殿,若当真是大功,凌王娶了此女……
凌王啊。
说起凌王,敏皇后又是头疼。
凌王是太子一系的中坚力量,若沈婉能嫁给慕容白,说不能就能拉拢过来,成为三皇子晋王的助力,可惜……沈婉心太高。
她想嫁的,是未来的储君,可惜凌王不是。
当然,沈碗的心高,皇后也不认为是错。
错就错在,沈书凝不过是沈婉设计的替死鬼而已,可如今,替死鬼居然不愿赴死,反而惹出了风波。
“婉小姐那里……”
“不必管她。”
敏皇后莫名有几分心烦,可若转念一想,凌王若得了陛下的宠信,生出了夺储的心思,未必也不是坏事,这样太子一党,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了。
“只管闭门吧,晋王来了也不见。”
“是。”
……
议政殿偏厅。
沈书凝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她自己到没觉的什么,甚至觉的这个地方还不错,有茶水点心,关键是没有外人看着,比在小宴上自在多了。
反而银环从一进来就害怕的浑身发抖。
“银环,你怕什么?”
沈书凝好奇的问。
银环心里翻着白眼,想着王妃的傻劲又上来了,议政殿偏厅岂是可以安坐的地方,“王妃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可以直接听到正殿内议政的声音,若是寻常事情还好,可若是说到机密,那我们……”
“会被杀头?”
沈书凝一惊。
银环飞快的点头:“听说前朝有位宠妃,也入了这偏殿陪先皇,不小心听到了一些军机隐秘,门都没出,就被赐了毒酒,抬出去的。”
“这么严重。”
沈书凝登时喝不下这茶水了,有种脑袋瞬间拴裤腰带的感觉。
“老臣见过陛下……”
这时,透过一侧的屏风,沈书凝居然真的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议政厅内的声音,银环赶忙堵住耳朵,可既然入了议政偏厅,光是你堵住耳朵就有用的吗?
沈书凝反而好奇他们会怎么议政。
“辅国公免礼……”
辅国公?竟是沈书凝的祖父!
沈书凝努力的想了想,脑子里才出现了一个极其古板又严厉的老人形象,那几乎是辅国公府的天,如今。
“陛下突然召见臣等,不知有何要事?”
“国公啊,说起来,你国公府此番要立大功了,国公府更是养出了一个好女儿,设计了这水车,朕已经让制造局的看过了,说这水车完全可利用于灌溉,不仅仅是尚京,就是运用到云朝的各个地方,都是可以的,此乃利国利民之设计啊。”
“陛下,老臣,老臣听不太懂啊……”
“辅国公,你就不要谦虚了,你辅国公府的嫡女,大才啊,这图纸,设计的竟是如此精妙,佩服佩服啊。”
“哦?”
议政殿内安静了一下,显然是辅国公在看图,半晌,才发出惊叹:“这,这当真是我辅国公府嫡女所设计?想不到想不到啊,我这做祖父的竟不知她还有如此才学……”
“凌王妃,陛下有请。”“哦哦。”沈书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出去了,外面的暖阁里,明德帝也是刚到。“儿媳见过父皇。”“起身吧,朕与制造局已经详细商讨了,你设计的水车可完全用于灌溉,此后我云朝可增添更多的良田与产值,百信也可安居乐业,此乃大功,你有何想要的,朕可赏赐于你。”...
“是啊,辅国公好福气啊。”
听着周围的赞扬,议政殿内的辅国公,一时面上潮红,心上几分得意,嘴上也是连连感慨,“我这孙女大才啊,可惜就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卧病在床,想不到病中还在忧国忧民……”
卧床不起?病中?
明德帝听着不对,不过想到刚才在小宴上遇到的凌王妃,的确是瘦弱很多,面色还几分憔悴,原来是生着病就进宫了。
“日后定要好好保重才是。”
女眷的话题,也不好在议政殿多说什么了。
“朕今日喧国公进宫,主要还是商讨一下这水车的细节,另外国公府嫡女为国分忧,朕必要重重有赏。”
“谢陛下。”
辅国公险些没老泪横流,这些年辅国公的政业一直平庸,想不到临了临了,居然又立一功,而且还是婉儿立下的。
这样他百年后,也可放心了。
议政殿内一直商讨了整整一下午。
沈书凝迷迷糊糊的等的都睡着了,等在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接近黄昏,有太监过来掌了灯。
“凌王妃,陛下有请。”
“哦哦。”
沈书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出去了,外面的暖阁里,明德帝也是刚到。
“儿媳见过父皇。”
“起身吧,朕与制造局已经详细商讨了,你设计的水车可完全用于灌溉,此后我云朝可增添更多的良田与产值,百信也可安居乐业,此乃大功,你有何想要的,朕可赏赐于你。”
明德帝此言说的不虚。
然而‘我想和离’这句话,却是悬在沈书凝的嘴边,半天没说出来。
她刚成了皇室的儿媳,刚立了功,讨了赏就和离,明德帝听了会不会一掌劈了她这个吃里扒外的。
生吸一口气,沈书凝弯身下拜道:“为云朝献计献策,是儿媳身为云朝子民份内之事,不敢邀功,但父皇宅心仁厚,必定要赏赐一些什么,可儿媳不爱金银财帛,也不眷恋名位,不知父皇可赐儿媳一个许诺,他日若儿媳有了心愿,便可求到父皇面前,到时还请父皇成全。”
“你这求赏到是有些意思。”
明德帝眼底精芒一闪,觉的凌王妃还真是个精的跟猴儿似得,不要金银财帛,不要名利,只要一个天子的许诺。
有几分意思。
“也罢,朕这个玉佩给你,若你他日有何心愿,拿着玉佩来找朕就是了。”
“谢陛下隆恩。”
沈书凝高兴的快要飞起来有木有,现在天子欠他一个许诺,只要以后不作死,她应该是可以很幸福的。
“瞧你乐的。”
明德帝莞尔,“不过明面上朕还是要赏赐的,不然天下人岂不是觉的朕吝啬,至于赏什么,旨意已下,你回去就知道了,朕就不细说了,你退下吧。”
显然今日明德帝的心情不错。
沈书凝的心情就更不错了,躬身退出议政偏殿,出门的时候,正好远远的看到,辅国公也正心情不错的出宫去了。
至于他们今日的议政,沈书凝听的真的好模糊,所以最后才会听睡着了。
“阿秋……”
沈书凝忽然不舒服的打了个喷嚏,就又见慈宁宫的宫人正从远处缓缓而来,应该是接沈书凝入慈宁宫的,太后还在等她。
“王妃。”
银环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在沈书凝的耳边,匆匆一语:“王妃记得,若是太后娘娘赐您喝酒,你千万不要喝下去。”
崔女官幽冷的道。“谢姑姑。”沈书凝此刻也认命了,若都是死,倒不如体面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微微有些烫口,茶叶杆都不小心吞了,咳咳。“哀家的贡茶,就这么让你给糟蹋了!”...
“为何?”
“奴婢听说,曾今后宫有人做了太后看不过眼的事,太后表面上赏赐她,却又赐她毒酒,而太后赐死一人,莫说整个后宫,就是整个云朝也无人会说一个不字。”
“银环你能别吓我吗?”沈书凝哀嚎。
银环一脸无辜:“奴婢也是实话实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罢了。”
言语间,慈宁宫的人已经到了近前,将沈书凝引入了慈宁宫。
而一入慈宁宫,就看到了主位上,太后正一脸严肃的打量着自己,沈书凝赶忙垂眸,目不斜视的就弯身一礼。
“孙媳见过太后娘娘。”
空旷的慈宁宫内,灯火暗淡,似有回声响起。
良久。
主位上的太后,才面无表情的幽幽一语:“今日凌王妃好生威风啊。”
“孙媳……”
沈书凝差点没摊在地上,这是又咋了。
“孙媳不敢。”
沈书凝跪在地上一时不敢看太后,又听主位上的太后继续道:“那你可知罪?”
“孙媳知罪,今日有些……张狂了。”
“仅仅是张狂了吗?”
“还言语无状……”沈书凝搜刮里脑子里所有能数出来的罪名,可都觉的罪不至死,如果非要说自己的罪名的话,那恐怕也就只有莫须有的‘下毒替嫁’。
难道太后这是要秋后算账?偏偏她又不能自证清白。
沈书凝不敢在说话了,而她刚一不说话,就听太后淡淡一语:“赐茶吧。”
“不是赐酒吗?”
沈书凝吓的猛一肝颤,抬头望着太后严肃的面容,想起刚才银环明明说太后若赐死人,一般都是毒酒,怎么到她这成了茶了。
“凌王妃喜喝酒吗?”
“不,还是喝茶吧。”
望着崔女官端着茶,一步步走过来的样子,沈书凝一时心跳如擂鼓,她才刚穿越重生,难道就要在死一回吗?
银环说不让她喝,但喝不喝怕是也由不得她。
“凌王妃,请。”
崔女官幽冷的道。
“谢姑姑。”
沈书凝此刻也认命了,若都是死,倒不如体面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微微有些烫口,茶叶杆都不小心吞了,咳咳。
“哀家的贡茶,就这么让你给糟蹋了!”
忽听前方传来太后哀嚎的声音,沈书凝一惊,抬头就见太后娘娘在扶额,崔女官则一脸古怪的凝望着沈书凝。
“啊,怎么了?”
沈书凝有点傻。
崔女官无奈道:“王妃,此乃西川进贡的贡茶,产量极其稀少,皇后娘娘那里也仅仅只是尝鲜而已,太后娘娘今日见凌王妃立下大功,特意赏赐,您怎连茶叶杆都吃了?这茶,怎么也得品上一品吧?”
“这,只是茶吗?”
沈书凝感觉自己哭都哭不出来了,回头去看银环,这小丫头已经飞快的低下了头。
谎报军情啊。
而沈书凝不知道的是,在宫里,能被赏赐这杯茶的人,都是极大殊荣的。
“孙媳……”
“什么叫这只是茶,难道在凌王妃的眼里,这不是茶吗?”太后意味深长的问。
“当然不是茶,是太后莫大的恩典,孙媳一时激动……”
求生欲还是要有的。
“巧言善辩。”
“孙媳激动的胡言乱语了,太后恕罪。”
太后苦笑连连的望着下首附身跪着的女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哀家就这么可怕吗?让你如此避如蛇蝎?”
“孙媳不敢,只是第一次进宫见天颜,紧张而已。”
“哀家可不觉的你是一个容易胆小紧张的人,相反,还是个胆大包天的,”太后似笑非笑的望着沈书凝,似乎越说越觉的说的没错。
而沈书凝也只管听着。
“凌王妃,你今日在入宫之前,可想过哀家因何要见你?”太后又问。
“起来吧,哀家就算如今想杀你了,怕是也不好下手了,罢了罢了,你匹配我染儿,也勉强配得上,但日后却万不可学辅国公府,沈婉那套虚伪架势,若让哀家发现,必取你性命。”最后一言,说的极重。沈书凝刚想站起的身子,又马上跌回到了地上。...
“问罪。”
“那你有罪吗?”
“孙媳自知,无罪,”沈书凝这点咬的很紧,她绝不承认下毒害人。
“既然无罪,那你为何还跪着?”
太有眉梢低垂的斜斜瞥了沈书凝一眼。
沈书凝一愣,难道。
“在你没入宫之前,哀家的确是怀疑你下毒害的沈婉,觉的你沈家女子都是一丘之貉,难以入眼,可今日见了你发现,你与那沈婉不同,毒……应该不是你下的。”
太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敦敦教导。
沈书凝一字一句也听的清清楚楚,也在慢慢消化。
什么叫沈家女子都是一丘之貉?难道太后果真不喜沈婉,但没办法,慕容白喜欢,所以只能默许他们的婚约。
后来出了下毒替嫁的事情,所以太后也只以为,是沈家姐妹窝里斗的闹剧?
如今,这是肯相信她了?
就光冲太后肯信她,沈书凝心里已经把太后圈粉了。
“太后为何觉的毒不是孙媳下的?”这点沈书凝很疑惑,太后有X光眼吗?看看就知道真相。
谁知太后闻言冷冷一哼:“哀家在这宫里一辈子,别的本事没拿捏住,这后宫女子却是一看一个准,什么人什么鬼没见过,你当可以逃得过哀家的法眼吗?与其说你下毒,不如说沈婉给自己下毒,哀家到有几分相信。”
不得不说,太后你真相了。
沈书凝差点没感动哭了。
“……只是哀家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大才,被陛下看重,哎……”
太后叹了口气。
而沈书凝也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敢情今日进宫,她是来被太后X光检验的,若她真的心中有鬼,怕是方才那茶,就真的变鸩酒了。
而太后,也绝非心慈手软之人。
“起来吧,哀家就算如今想杀你了,怕是也不好下手了,罢了罢了,你匹配我染儿,也勉强配得上,但日后却万不可学辅国公府,沈婉那套虚伪架势,若让哀家发现,必取你性命。”
最后一言,说的极重。
沈书凝刚想站起的身子,又马上跌回到了地上。
太后皱眉:“你这孩子,怎么又说跪就跪了,哀家也没说什么重话,崔喜,扶她起来。”
“是。”
沈书凝一边起身,一边心里也明白了,她的命算保住了。
“孙媳定不辜负太后所托。”
和离的事要从长计议了。
“你明白便好,希望是个聪明的……”
谁知沈书凝刚一起身,忽然感到眼前一阵阵的晕眩,还没站稳脚跟,已经咚的一声就摔回到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凌王妃?”
崔女官也被吓了一跳。
“立刻传太医。”
而恐怕沈书凝自己没料到,她这次居然是病来如山倒,昏迷后就没了知觉,而且很快就发起了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太医院的李太医来了,竟也是束手无策。
“凌王妃的底子实在是太弱了,今日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才会如此来势汹汹……”
太后闻言皱眉:“身子底弱,她才多大年纪,怎么会如此……”
“这……”李太医满面疑虑的看了太后一眼,才道:“从脉象上看,如果下官猜的没错的话,凌王妃在近日,应该中过一次毒,而且还是极伤命脉的毒,就算医治及时,可也回天乏术啊。”
“毒?”
太后微微一愣。
“银环。”
“奴婢在。”
银环就在门外,闻声立刻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你与你母亲孙嬷嬷都是从我慈宁宫出去的,告诉哀家,发生了什么事,”太后幽幽一语。
银环竟是孙嬷嬷的亲生女儿,这点沈书凝倒是没未想到过。
而银环也是忠于太后的,闻言立刻道:“回禀太后,王妃的确中过毒,就在与殿下新婚的当晚,殿下以为是王妃给婉小姐下的毒,觉得王妃心思歹毒,气急之下,才……才灌了王妃红汤,其实她在王府,一直都在呕血养病,就在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
“红汤,那可是妇人最忌讳的东西啊,”李太医都露出了惊色。
沈成业都激动的有些面色潮红了。因为自明德帝登基,朝中人才济济,辅国公府虽担了当初从龙之功,但因族中无出息的子弟,老国公也日渐年老,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已然岌岌可危。他们太需要立下一件大功了,尽管这个功劳是女眷立下的,也足以登入祠堂了。...
“你下去吧。”
太后淡淡一语,似乎也有些预料,哀叹道:“学会狠心是好的,可为了沈婉,却是不值……凌王妃还能痊愈吗?”
“回太后,下官尽力而为。”
“启禀太后,凌王来了,”这时宫女匆匆来报。
太后坐在那,微眯了眯眼,“让他进来。”
……
这厢沈书凝已经晕的不省人事。
但是辅国公府内,却是翻天覆地,老国公一回到府邸,说的第一就话就是,“速速让成业与婉丫头到我书房来。”
“可是国公,婉小姐还在养病……”随从为难道。
辅国公一听,立刻拍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就都去婉丫头的竹园,让成业也去。”
“是。”
随从一脸的疑惑,觉得今日辅国公府一定是要发生大事了,因为好像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国公会露出如此亢奋的表情。
莫不是要升官加爵了?
随从偷偷的想,但脚下生风,却是半点不敢耽搁。
很快就通知了辅国公府的大老爷,沈成业,然后又去通知了沈婉。
沈婉自从上次‘中毒’,就一直在竹园里假装养病,不见外客,此刻突然听到祖父要来竹园,而是还有要事商谈,也十分的惊讶。
“是何事?”
此刻沈婉正歪在小塌上,一身素衣,面色微白,却越发显得弱柳扶风之气,眉眼精致,到也不失为一个出挑的美人。
禀报的常随就在帘子外,道:“国公爷并没有说,这会儿功夫,国公爷怕是已经来竹园的路上了,还请小姐准备一二。”
“祖父竟没有用晚膳?”沈婉又是一惊。
“是的,小姐。”
看来是真的有要事,沈婉在不敢耽搁,当即吩咐丫鬟为她更衣挽发,带辅国公与沈婉的父亲,沈成业一同过来的时候,沈婉已经准备完毕。
“婉儿见过祖父,见过爹爹,这是发生何事了?”
老国公一看到沈婉,心中便是又激动又感慨,又是心疼,“婉儿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设计的水车帮了陛下的大忙,简直可以说是利国利民,陛下都说了,那可是大功劳,你赶紧收拾一下,说不定一会儿赏赐的圣旨就要来了。”
辅国公府的大老爷,沈成业一路走来,自然也已经从辅国公的口中,得知了此事,也是满脸的兴奋,辅国公今后在尚京,在朝中,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父亲大人,您糊涂了不成,天已经黑了,自我朝开国还没有晚上下旨的规矩,说是下旨,怕是宫里已经顺延到了明日,待明日天光放亮,天子倚仗圣旨亲临,那是何等的威严。”
沈成业都激动的有些面色潮红了。
因为自明德帝登基,朝中人才济济,辅国公府虽担了当初从龙之功,但因族中无出息的子弟,老国公也日渐年老,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已然岌岌可危。
他们太需要立下一件大功了,尽管这个功劳是女眷立下的,也足以登入祠堂了。
唯独只有沈婉本人,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祖父,父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婉儿怎么听不懂?”
“婉丫头,你说,你平日是不是喜欢关注朝政,也喜欢在纸上写写画画啊?”辅国公激动的就问。
沈婉点头。
她志向高远,一心只想入主东宫,那些所谓琴棋书画女红,她虽样样精通,但其实心里是不屑的,她认为,只有帮自己未来夫君解决政治上的问题,才能保证一世荣宠。
深宫女子,哪怕将来没有了爱情,也会是君王的一个倚重。
这是沈婉的梦想,所以她时常关注朝政,想要寻找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咳咳,祖父,我没事,府里最好的药都紧着我,会养好的,”沈婉低了低头,掩下了眼底的丝丝心虚。“那就好,你们该准备准备,切莫唐突的圣旨。”“孙女明白。”...
“婉儿平时闲来无事,的确是关注着外面的动向,至于写写画画,可惜都不堪大用,有些我觉的好的,时常还与姨母一观。”
沈婉的姨母,便是当今的敏皇后了。
“那就对了。”
辅国公激动的一拍大腿,“今日陛下正是去了太后的小宴上,与皇后说了一些什么,之后才直奔的议政殿,喧我入的宫。”
“哦,父亲,那今日太后小宴上可发生了什么吗?”沈成业问。
辅国公摇头:“那到没打听到什么?”
好像今日事关小宴上的事,后宫一下跟哑了似得。
“不过不管怎么样?陛下已经亲口说了,图是我辅国公府嫡女所画,那便是没错了,就是婉丫头了,”辅国公得意的捋着自己的胡子。
“可婉儿并未画过什么水车啊?”
沈婉还是觉的那里有些不对,可就是想不透。
“那水车?呵呵,恐怕是陛下自己想的名字,反正我看着那东西古古怪怪的,到像是纺纱用的纱车,不过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婉丫头,今日你好生准备一下,明日接旨封赏,婉丫头,你记得,今日我辅国公府的荣光,皆因你而来,你母亲为我辅国公府生了个好嫡女啊。”
辅国公语重心长的望着眼前,已然亭亭玉立的沈婉,心中欣慰,还好这些年多加栽培啊。
“祖父我……”
沈婉虽优秀,似乎还从未受过古板的老国公,这么夸赞,一时也是激动莫名,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细节想不明白,可只要听到,是当今陛下亲口所说,哪怕不是她的,那也必定是她的。
“好了好了,祖父知道你心中志向,你放心,若立下此功,就是真的入住东宫,成为将来的一国之后,也并非不可能。”
辅国公心中,信心满满。
沈婉点头。
“对了,你身子近来可好,若不是沈书凝那个不孝的东西,婉丫头的未来……”提起沈书凝,辅国公就恨的一副咬牙切齿,若非当日沈婉跪下求他,他真恨不得将那死丫头千刀万剐了。
“咳咳,祖父,我没事,府里最好的药都紧着我,会养好的,”沈婉低了低头,掩下了眼底的丝丝心虚。
“那就好,你们该准备准备,切莫唐突的圣旨。”
“孙女明白。”
“儿子明白。”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沈婉的设计图在宫里立下大功的消息,已经在辅国公府的内部,慢慢传扬开了,管家动员所有的家丁,开始连夜布置门庭。
大房夫人,也就是沈婉的生母,长宁侯嫡女,刘氏,起初还不敢相信,人在家中坐,富贵竟是天上来,但自己最信任的夫君和公公都这么说了。
她自然也是深信不疑,当即就差人寻来了府里的裁缝,又从外面连夜雇佣了几个。
只要是明日能在堂前露脸的女眷,全部都连夜赶制新衣服,要最体面的那种,一些个管事丫鬟,也多得了许多的珠钗赏赐。
上至安堂的老太太,下到看门子的小厮,各个都照顾到了。
却唯独辅国公府的二房和三房,略有几分敷衍。
二房就不用说了,就是沈书凝父母那一支,父亲是个不争气的,母亲是个商贾之女,在辅国公府一直都是低着头做人的,尤其出了沈书凝下毒替嫁的事后,二房在辅国公府就更是夹着尾巴做人了。
三房也好不到哪里去,勉强中规中矩,虽然也有嫡女,却还都年纪尚小,并不受重视。
大房素来一枝独秀。
而今夜的辅国公府无疑是最热闹的一晚,从来不出安堂的老太太,今夜也破例出了安堂,特意去竹园探望的病中的沈婉。
这让沈婉即惊喜又受宠若惊。
“可我总还是觉的哪里不对,”沈婉始终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