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灯火骤亮,我被灯火晃醒。
喉咙中血腥气翻涌,急需喝点什么压制一下,这才看到端坐一旁的祁越。
往日他都宿在妙琼的瑶川宫。
他们同寝同食,妙琼总会在宫门口等候着他,变着法子哄他开心。
宫女奴才战战兢兢跪了一地,连我也记不清他多久没来过了。
祁越手中拿着奏折,听到动静声抬眸看我。
「脸色这么白,还喝什么酒!」他语气是罕见的温柔。
我晃了晃脑袋,暗讽自己真是病得不轻,竟然会觉得他还挺在乎我,仿佛还爱着我一样。
「关你屁事!」我翻了一个白眼,口中血腥气更浓。
祁越拿起外袍披在我肩头。
我如避蛇蝎连退几步。
明黄色外袍落在地上,祁越的面色也覆了一层寒霜。
我这才看见圆桌上摆放的酒菜。
是烧刀的香气,却淡了很多。
我去要了不给,现在又巴巴送过来。
真是有大病!
边塞的烈酒得大坛封装才是原味,小小的酒壶只会让香气挥发,只剩寡淡的口感。
好在我也不想喝了,也不想看见祁越了。
我双手扣住桌布,掀翻了一桌酒菜,「赶紧滚!」
祁越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红着眼怒骂:「宁喻,你一天不犯贱就难受吗?」「我要的时候不给,现在腆着脸送过来,犯贱谁能比得过你啊祁越!」我冷冷看着他。
狗东西恼羞成怒每次都这一套,我都演累了。
祁越狠狠把我甩在地上。
脑袋撞在床柱上发出一声巨响,猛烈的疼痛让我眼中有了几分泪意,眼前景色都模糊了。
「皇后有多久没侍寝了?」祁越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仰起脸。
他手掌顺着我的衣领往下滑,狠狠捏住一片柔软。
「呸!」我一口啐到祁越脸上,趁着他愣神,猛地撞开一侧宫奴,拔簪抵在他的脖子上。
「祁越,你真让老娘恶心!」
祁越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宁喻,这么多年,朕总以为你会学乖。」「你从不低头,只会等朕来哄你,你可知朕的心也是会受伤的?」畜生也会有心吗?
我自嘲地想,咬牙忍住眼中泪意,「说够了就赶紧滚。」屋内不知沉默了多久,祁越长叹一声说:「我忘了,你是没有心的。」宫奴猛然上前将我按住,让我跪在祁越面前。
他缓缓蹲下身子,手指抚过我红肿的额头,「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求朕。」我不答。
祁越命令道:「宁喻,求一求朕,朕可以允你继续胡闹。」我觉得他才像是那个有大病的人。
很久以前,他曾指天发誓道:「祁越永远是宁喻的祁越,宁喻不变,祁越就不会变。」后来我拉住祁越的手,哭着求他:「祁越,我还是宁喻,你能不能还是你?」「祁越,我不会再丢下你了,能不能不要这样了?」「祁越,我好疼,能不能别再伤害我了?」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希望这一次可以有不一样的结果。
祁越饶有兴致地盯着我半晌,漠然抽回手,「宁喻,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这样子真是好贱啊!」还真让这瘪犊子一语成谶,我病得马上要死了
这句话,也是时候奉还给他了。
我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道:「祁越,你这样子真是好贱啊!」祁越收回目光,起身对宫奴吩咐道:「压上皇后,去瑶川宫。」
小说《宁喻》 第四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