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绵抿唇接过后,弯腰上车。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姒绵绷着腰板坐在那里,不敢抬头,也不敢开口。司机很快将车开到了艺术大楼门前。“多谢少爷。”...
宋宅。
陆呈今晚回来的比平时早了一些,进屋的时候,宋太太正在餐厅中发着脾气。
碗碟都被她砸在了地上。
陆呈进来后,宋太太脸上立即换成笑宋,“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正好没什么事,过来陪您吃个晚饭。”
陆呈微微一笑,眼睛下意识的看了周围一圈,“怎么不见林姨?”
说话间,他也挡住了佣人取外套的手,自己将外套脱下放在旁边。
宋太太的脾气不大好,身边的佣人来来去去很多,近些年也只有林君才算得心,因此总是要求林君守着她的。
此时林君不在,大概也是宋太太发脾气的原因。
说到这个,宋太太立即撇了撇嘴,“她请假了,说是她弟弟过来给她女儿过生日,要我说,如果要过生日就在家里给她办个派对算了,还非说要出去外面吃饭。”
“您是好意,但那不过是一个佣人的女儿,这样会乱了规矩的。”
陆呈淡声回答,脸上的所有表情也在那瞬间变得轻微。
他的话宋太太倒是十分受用的点头,“也对,好了,我们吃饭吧。”
……
清晨。
几乎一夜未眠的男人就站在三楼的阳台上,修长的手指上夹着香烟,面无表情的往楼下看。
——铝艺门外,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在了那里。
林君率先下了车,然后是那白色的身影。
她把头发放了下来,柔顺的披在肩上,手挽着她母亲的臂弯,认真的朝车内的人招手。
距离有些远,男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的背影他便能看出——她很开心。
林自远他当然是认识的。
林君的弟弟,桑晚妤的亲舅舅。
目前就在米国那边,说是混得不错,但也不过是别人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在姜城根本没有半分权力,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桑晚妤的哥哥被活活弄死。
所以,就是他撺掇桑晚妤去的米国?
他以为到从那边就能护着她们了?
真是笑话!
想到这里,男人的眸色越发冷了,将指尖的香烟直接掐灭后,转身下楼。
姒绵正好扶着林君进来,看见陆呈后,林君立即将笑宋收起,换上了谦卑的神色,“少爷,您要出门了?”
“嗯。”
陆呈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后,看向同样低着头的姒绵,“姒绵要去乐团吧?我送你。”
他没有给姒绵任何拒绝的机会,话音落下时,人已经直接上车。
姒绵只能松开林君的手,“那我先走了。”
林君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包里的暖宝宝递给姒绵,“下午会降温,带上这个。”
姒绵抿唇接过后,弯腰上车。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姒绵绷着腰板坐在那里,不敢抬头,也不敢开口。
司机很快将车开到了艺术大楼门前。
“多谢少爷。”
车上还有司机,姒绵规矩的道谢后就要开门下车,但下一刻,车门却是被锁上了!
姒绵的手微微一颤。
陆呈的声音也传来,“张叔,麻烦您打车回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张叔虽然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后,立即下车。
姒绵就僵在原地没动,背对着他,身体紧贴在车门上。
“啪嗒”,他先低头将烟点上。
然后,他说,“虞三儿,你长本事了。”
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在团里发酵。但周梓楷也没再出现。一直到下午的时候姒绵才知道——他被乐团除名了。不是辞退,也不是解除合约,而是直接除名。也就是说,他在乐团的这两年经历都会被抹去。...
“我舅舅是昨天回来的,跟他在一起我不好跟你联系,对不起。”
这么多年,姒绵早已学会如何在这人眼前如何生存,不管对错,她总要先道歉。
但眼前她的话并没能让男人的怒火消失,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姒绵深吸口气后,又继续说道,“他今天就回米国了,我一年也就见他这么一次。”
“怎么,很遗憾?”陆呈笑,“你要想见他不简单,申请去他那边留学不就好了?你原本,不就是这么打算的?”
上次的事他轻易原谅了她,包括周梓楷也是。
现在看来,是他给她的自由过多了。
彻夜不归。
真的很好。
姒绵赶紧摇头,“没有,我现在……不去了。”
“真不去了吗?”他眯起眼睛。
那瞬间,姒绵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舔了舔嘴唇正要回答时,车窗突然被敲了两下。
在看见外面的人时,姒绵顿时僵住!
陆呈却是直接将车窗摇下。
“刚还以为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在……”
戚瑶脸上的笑宋在看见他身侧的人时瞬间消失。
“虞……虞老师?”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你们怎么在一起……”
姒绵正要解释,身边的人已经先开口,“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是一如祈往的温和,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那个时候,戚瑶还看了看车子前方。
——驾驶位上没有人。
所以他们两个单独在车上做什么?
戚瑶抿了一下嘴唇后,回答,“没事,就是看见你的车,过来打声招呼而已,打扰了。”
话说完她就要走,但下一刻,陆呈又说道,“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虽然显得很没有骨气,但那个时候戚瑶还是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他后,低声说道,“不太方便吧?你和虞老师……”
“桑晚妤她母亲是我们家的佣人。”
陆呈说道,不知道算不算是解释。
但那一刻,戚瑶却是很快放松了,脸上也扬起了笑宋,“原来是这样。”
陆呈点点头,又面无表情的看向旁边的人。
她早已经将东西收好,低着头,“那我先走了,少爷您……开车小心。”
陆呈似乎笑了一声,也不再看她,直接下车帮戚瑶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姒绵也终于能从车中下来,刚在原地站定,那车已经从她眼前呼啸而过!
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也终于得到了松懈,随之漫上来的,还有一丝丝苦涩。
佣人的女儿。
嗯,这解释真好,戚瑶那瞬间都直接松懈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个身份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所以她……连威胁都算不上。
这种被人看轻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姒绵在心里叹了口气后,背着琴往里面走。
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在团里发酵。
但周梓楷也没再出现。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姒绵才知道——他被乐团除名了。
不是辞退,也不是解除合约,而是直接除名。
也就是说,他在乐团的这两年经历都会被抹去。
在听见这个通知时,姒绵先是一愣,然后面无表情的将琴盒背上,一步步走了出去。
林君说的没错,果然降温了。
在楼内还没有感觉,此时一走出电梯她便感觉到了外面凛冽的寒意,冷风吹得她胃疼。
天空灰蒙蒙的,应该是要下雪了。
姒绵加快脚步,赶在彻底变天之前回到了宋宅。
刚一走过铝艺门她便看见了跪在那里的人。
半头银发,背身岣嵝。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后,直接冲了上去!
“妈!”
“不关你的事,回你房间去。”姒绵没管她的话,只咬牙将她的手扯开,往宅子客厅的方向走!宋太太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精致的脸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那惊艳的姿色,只是此时眉头微皱,在看见姒绵这样冲进来时,美眸中更是一片不悦。“姒绵。”钟叔率先上前来将她拦下,“这么着急做什么?冲撞了太太怎么办?”...
林君已经在这里跪了一段时间了,手脚冰凉,脸色更是苍白。
听见姒绵的话后,她很快抬起眼睛,笑,“三儿回来了?我没事。”
她的声音孱弱,姒绵的牙齿顿时咬紧了,想也不想的要往屋里面走的时候,林君却将她抓住!
“不关你的事,回你房间去。”
姒绵没管她的话,只咬牙将她的手扯开,往宅子客厅的方向走!
宋太太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精致的脸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那惊艳的姿色,只是此时眉头微皱,在看见姒绵这样冲进来时,美眸中更是一片不悦。
“姒绵。”钟叔率先上前来将她拦下,“这么着急做什么?冲撞了太太怎么办?”
话说着他拽着她就要往房间那边去,姒绵却是一把将他的手扯开,三两步走到宋太太面前。
“太太,我母亲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惩罚她?”
宋太太的脾气不好——那是谁都知道的。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丈夫常年不在家中,偶尔见一次便是一番撕裂的争吵,谁的脾气都好不了。
小时候姒绵就被她吓哭过好几次。
佣人被她拿东西烫出血泡或是用长鞭抽打进医院更是常有的事情。
后来她的脾气是好了一些,却也绝对不是善茬。
比如此时,姒绵刚问了这么一句,她便直接抬手,将茶杯往她脑袋上砸!
“下贱的东西,怎么跟主人说话的!?”
茶杯从姒绵额边擦了过去,虽然准度小了一些,但泼出来的滚烫的茶水却是淋了姒绵一身。
她也不敢躲,只定定的站在那里。
钟叔是看着她长大的,此时也忍不住上来帮她说了一句,“太太您息怒,姒绵就是心疼她母亲而已。”
话说完,他看向姒绵,“姒绵,今天是你妈妈做错事情了,她打碎了太太最喜欢的手镯,太太让她跪四个小时已经算仁慈的了,你现在赶紧给太太认错!”
话说着他就要押着姒绵跪下,姒绵却是挺直着背脊没动。
“手镯我赔。”她说道。
她的话音一落,宋太太倒是笑了出来,“你赔?你拿什么赔?别以为套上几件好一点的衣服,再拉几首曲子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个人了,下贱的东西,这辈子都上不了台面!要不是我,你们两母女早就死了!还敢在这里跟我瞪眼?”
话说着,她直接起身,手指着她,“钱我不缺,祈然你这么孝顺,那就出去替你母亲跪着好了,她跪四个小时,你就跪八个小时!”
“多谢太太。”
姒绵也没再说其他,朝她鞠了个躬后便走了出去。
陆呈下车的时候便看见了跪在院子里的人。
那时雪已经开始下了,周围铺了白色的一层,和她身上那白色的羽绒服几乎融为了一体,背脊挺得笔直,睫毛垂下,盖住了眼眸。
陆呈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身后的女人也在那时挽住了他的手臂,轻笑着说道,“我贸然来打扰,阿姨会不会不开心?”
“不会,我母亲好客。”
话说着,他将手上的伞撑开遮在她头顶,“走吧。”
戚瑶笑着点点头,在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后才发现了院子里的那道人影,脸色不由微微一变,“那不是虞老师吗?怎么……”
“一个缺管教的下人罢了,不必理会。”
“太太,少爷,戚小姐。”姒绵很快低下头,轻声说道。宋太太看了她一眼后,说道,“去把你的琴拿出来吧,瑶瑶想听什么?让她给你拉,虽然她那技术比不上那国际的乐师,但偶尔听听还是可以的。”宋太太的话说得随意,戚瑶脸上的笑宋却是有些勉强了,眼睛在陆呈身上看了看。...
天黑了。
雪一直没有停过,伴随着夜晚的到来,周围越来越冷,姒绵的胃早就开始发疼,肩膀一直在轻轻抖动着,但就算这样,她的背脊依旧没有软下来半分。
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
陆呈第一次主动带戚瑶回来,宋太太高兴坏了,姒绵甚至仿佛能听见从客厅传来的欢声笑语。
屋子里有地暖,灯光也是明亮的,和她这又冷又黑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临走前的那句话也变得清晰起来,不断在她耳边回荡。
不过是一个下人。
嗯,下人。
姒绵忍不住闭上眼睛,就在那时,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姒绵。”
她睁开眼睛。
钟叔正看着她,“太太让你进屋呢,你放心,你母亲我已经让人带去休息了,你过去后就好好跟太太认个错知道吗?”
姒绵没动。
钟叔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倔脾气又上来了,微微一跺脚,“你这孩子,你现在跟太太置气有什么用?你真要在这里跪八个小时,身体还要不要了?你母亲现在可只有你了!”
说到这里,姒绵总算抿了抿嘴唇,然后,自己撑着站起来,“我知道了,谢谢钟叔。”
可能是受冻的缘故,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嘶哑,钟叔也没仔细辨认,直接带着她进去。
屋内的人已经用完晚餐,此时正坐在客厅品茶。
宋太太和戚瑶坐在一起,手上拿着的是宋太太珍藏的那套茶具,男人则独自坐在旁边的单人位,外套被佣人收走,身上仅着一件浅色的衬衣,金色的袖扣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
他该听见她的脚步声了的,却没有抬头,也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太太,少爷,戚小姐。”
姒绵很快低下头,轻声说道。
宋太太看了她一眼后,说道,“去把你的琴拿出来吧,瑶瑶想听什么?让她给你拉,虽然她那技术比不上那国际的乐师,但偶尔听听还是可以的。”
宋太太的话说得随意,戚瑶脸上的笑宋却是有些勉强了,眼睛在陆呈身上看了看。
男人正低头摆弄着手腕的袖扣,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并不感兴趣。
戚瑶很快收回目光,微笑着回答,“我平时很少听古典乐的,不怎么会欣赏。”
“没事,就当听个趣。”宋太太笑着说道,却又很快发现桑晚妤还站在那里没动,她的眉头瞬间拧起,“你还愣着做什么?”
“抱歉太太,我不是卖艺的。”
姒绵轻声回答。
她的话让宋太太的脸色顿时变了,“你说什么?”
姒绵没再回答,但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思。
钟叔看着,赶紧上前来,“姒绵,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跟太太道歉!”
姒绵依旧没有动。
宋太太正要发作时,旁边的男人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祈然她不想拉就不要勉强了,我记得林姨好像也懂是吧?母亲想要听,可以让林姨出来演奏一番。”
他的话音一落,那低头不语的人瞬间握紧了手,牙齿更是紧咬住嘴唇!
“钟叔,去将林姨请出来吧。”陆呈依旧没看她一眼,直接对钟叔说道。
钟叔有些为难——刚林君是晕倒被人扶进去的,现在……
就在那时,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我拉。”
钟叔转头,正好对上姒绵那湿漉漉的,仿佛氤氲了一层水汽的眼睛。
声音中仿佛带了几分哽咽,“戚小姐想听什么?我拉给您听。”
关上自己的房门时,她听见了外面汽车的引擎声。她立即将自己蒙入了被窝中,紧紧地闭上眼睛。但这样的掩耳盗铃并不能阻止手机铃响。那边人的声音依旧冷静薄凉。...
室内的暖气充足,但姒绵的身体却始终冰凉,手指更是无比的僵硬,颤抖的琴弓甚至拉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一只被掐住喉咙的鸟儿一样,叫的悲鸣惨烈。
宋太太终于没忍住叫停,“难听死了,你是怎么当上首席的?”
姒绵停下动作,低着眼睛不说话。
前方是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似笑非笑。
“阿姨。”最后是戚瑶转开了话题,“我看我还是下次再听吧?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下次再来看您。”
面对戚瑶,宋太太立即换上了笑宋,“今晚在这边休息吧,我跟你父母说一声。”
戚瑶下意识的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红着脸摇头,“不用了,下次我再来拜访。”
“我送你。”
陆呈的声音传来,戚瑶笑着点点头。
姒绵就站在那里,一直到他们从自己眼前走过时她才抓着琴往旁边让了让,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连抬一下眼皮都没有。
在看着两人离开后,宋太太这才冷着脸看向她,“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滚!今天我的脸算是给你们母女两个丢尽了!再有下次,你们就别想在这里呆着了!到时候你们是死是活都跟我们宋家没有任何关系!”
姒绵没有回答,朝她鞠了个躬后才背着自己的琴往前走。
睡觉之前,她去了一趟林君的房间。
林君已经醒了,正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发现姒绵进来后也没管,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姒绵将一包感冒药放在桌上就要走。
但下一刻,她的声音传来,“你不要怪太太,今天老爷那边的人打电话过来了,她心情不好,需要发泄。”
姒绵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答。
林君又继续说道,“太太对我们有恩,你怨恨谁都不能怨恨她,知道吗?”
“我能怨谁?”姒绵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是红了眼眶,“我谁也不会怨,我……有什么资格?”
她没有等林君回答,用力的擦了一下眼睛后便走了出去。
关上自己的房门时,她听见了外面汽车的引擎声。
她立即将自己蒙入了被窝中,紧紧地闭上眼睛。
但这样的掩耳盗铃并不能阻止手机铃响。
那边人的声音依旧冷静薄凉。
“上来。”
姒绵咬着牙不说话,但呼吸显然沉重了几分。
那边的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却是轻笑了一声,“怎么,是想我亲自下去抓你吗?”
姒绵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回答,“我知道了。”
话说完,她挂断了电话,连外套都没有穿,直接往楼上的方向走。
她的膝盖还是疼的,身体里的血液更是冰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的到了三楼。
男人正站在阳台上抽着烟。
听见她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就伫在那里没动。
姒绵咬了咬牙后,终于还是主动上前,轻声说道,“少爷。”
她的话音落下,男人将烟头碾灭,眼睛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后,轻笑,“委屈?”
姒绵赶紧摇头。
陆呈脸上的笑宋不由更深了几分,朝她招招手。
她乖巧的上前。
刚在他眼前站定,整个人便被他压着趴在了阳台上!
“委屈又如何?”他笑着说道,“现在还不是得乖乖让我干?”
额头上缠着纱布,身体依旧是冷一阵热一阵的。“你醒了?”清朗的声音传来,姒绵立即抬起头,在看见眼前的人时不由一愣,“梁珍姐?”“是我呀。”梁珍笑了笑,又已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早上我看见你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楼梯口晕倒?”...
姒绵睁开眼睛时人已经是在床上,男人的手环在她的腰上,就算在睡梦中也紧紧的箍着,不让她动弹半分。
姒绵努力了许久后才摆脱了他的桎梏,在他苏醒之前又将枕头塞入了他怀中。
男人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姒绵撑着疲软的身体将衣服一件件穿上,扶着墙壁一步步往楼梯走。
脑袋昏沉的可怕,身体冷一阵热一阵的,眼前的黑暗如同潮水一样向她涌来,姒绵拼命的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至少得等她回到一楼才能晕过去。
但身体没能让她如愿。
在她走到最后几层台阶时,黑暗终于彻底将她淹没,她的身体一晃,整个人便那样直直的栽了下去。
脑袋撞上台阶,痛楚让她短暂的清醒了一下,额头有黏糊糊的东西往下落,沉重的眼皮也再睁不开。
等她醒来时,人是在自己的房间中。
额头上缠着纱布,身体依旧是冷一阵热一阵的。
“你醒了?”
清朗的声音传来,姒绵立即抬起头,在看见眼前的人时不由一愣,“梁珍姐?”
“是我呀。”梁珍笑了笑,又已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早上我看见你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楼梯口晕倒?”
姒绵回答不上来。
“是不是还不舒服?先喝点水吧?”
梁珍将水杯递给她,姒绵低头喝了一大口后,总算能开口说话,“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嗯啊,好在我们厨房干活我起的最早,要不然被别人看见就麻烦了。”梁珍说着,朝她笑了笑,“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其他人,你妈我都没说。”
姒绵顿时松了口气,“谢谢。”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你为什么会晕倒在楼梯口了吗?”
梁珍眨了眨眼睛。
在宋宅中,她和姒绵的年龄是最接近的,平时也算能说上话,但姒绵绝对不可能将她和陆呈的事情告诉她。
此时,她也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不是上去找少爷的?”梁珍突然又问。
姒绵的脸色顿时变成一片苍白!
然后,她想也不想的摇头!
“你怕什么?”梁珍又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真的没有……”
姒绵轻声解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晕倒在那里的,我似乎有梦游症……”
她这话听上去如此苍白无力,但梁珍好像相信了,只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如果让太太知道你上楼了的话肯定会生气的,你要是真梦游的话,晚上就得把门锁好了。”
“谢谢梁珍姐,我会的。”
“嗯,这是退烧药你记得吃,我厨房还有活,先走了。”
“谢谢。”
姒绵的眼睛里全是感激,梁珍也没再说什么,朝她笑了笑后,转身出去。
在将姒绵门关上的那瞬间,她脸上的笑宋也直接消失。
梦游?
她以为她会信?
昨晚她亲眼看见了,她是从楼上下来的,太太的房间在二楼,她不可能去,那么……她只可能是去三楼!
果然,厨房里的刘妈之前就跟她说过了,她母亲之前就是个被人包养的二奶,后来被抛弃了才来的宋宅。
果然,狐狸精生的……也是个小狐狸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