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手负在身后,她轻哼一声,看向陆南沉,深深嗅了口他身上金光的气息,心情好了些,还是大金山看着顺眼,朝他摆了摆手,她笑道:“沈总,晚上见。”陆南沉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徐子吟凑了过来,奇怪道:“她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是在嘲讽我吗?”...
叶洛走到沈氏门口,正好跟陆南沉他们碰上。
看到他,她脸上立刻浮现出笑意,唇角一弯,跟着出现两个小梨涡,她快步走到陆南沉面前,笑眯眯道:“沈总早啊。”
随着她的走近,阳光也一下子明媚起来。
陆南沉垂眸看着她,微微颔首,不语。
叶洛也不介意,自来熟地找着话题,“沈总想好今天请我吃什么了吗?”
他昨天说了,今天的饭他也请了。
“听阮大师的。”陆南沉面色不变道。
“那就还是晚上见。”脑海里又浮现出小吃街的各色美食,想着,叶洛忍不住笑得更加开心,今天她就要把整条街全都尝一遍!
一旁,正好有沈氏的员工从这里经过,听她说约沈总晚上见,对视一眼,眼底满是震惊。
他们万年不开花的沈总居然也开始约会了吗?
悄悄看了眼叶洛,眼底不由闪过惊艳,好漂亮的小姑娘,难怪沈总会心动。
悄悄交换了个眼神,不敢多八卦,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快步离开了。
注意到这一幕,徐子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小骗子,挺聪明的啊。”
故意的吧,他敢保证,用不了多久,那些流言传着传着都能说成他俩真在一起了。
呵,果然好手段,三人成虎,到时候谁还在意真相,只会因为她是陆南沉的“女人”而对她另眼相待,他果真是小看她了。
听到他的话,叶洛笑意微敛,这位徐先生对她敌意很深啊。
深深看了他一眼,叶洛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有些凉,“不及徐先生聪明,但徐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意思。”徐子吟拧眉,觉得她这笑里有点东西。
叶洛斜睨了他一眼,却不肯回答,“徐先生这么聪明,还用问我?”
说完,手负在身后,她轻哼一声,看向陆南沉,深深嗅了口他身上金光的气息,心情好了些,还是大金山看着顺眼,朝他摆了摆手,她笑道:“沈总,晚上见。”
陆南沉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徐子吟凑了过来,奇怪道:“她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是在嘲讽我吗?”
陆南沉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你最近还是少惹桃花的好。”
她方才分明是看出了什么,只可惜徐子吟惹到了她,她不愿意提点他了。
以他的性子,还真有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
听到他的话,徐子吟有些惊奇,“不是吧,你还真信她的话?”
回想起之前在车上的事,他又补充道:“我承认这丫头是有点儿本事,但她说我会在女人手上翻车,这怎么可能。”
见他不信,陆南沉也不愿意多说,抬步往里走去。
徐子吟快步跟了上去,喋喋不休道:“我觉得她就是对你图谋不轨,小丫头野心大着呢。”
沈家女主人的身份,就凭她也敢算计?
别说她是在山沟沟里长大的,就是真的在苏家长大,也没这福气。
陆南沉步子忽然顿住,侧眸看向他,蹙眉道:“慎言。”
“她对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虽然有刻意靠近他,但并不是为了他这个人,他看得出来,她在透过他看别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
想到这里,他眉头皱得更紧。
见徐子吟还想说些什么,开口道:“徐家最近不太平,你也该负起责任来了,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不用跟着我。”
说罢,径直离开。
徐子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在赶他走?
该不会真被那小丫头给迷住了吧。
-
叶洛并不知道他们说的话,随意掷着铜板,看着上面的卦象,最后一点郁气也散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惹谁都不要惹玄门中人啊。
他嘴这么欠,那就吃点苦头吧。
轻哼一声,她脚步轻快地往前走着。
中午她依旧是往沈氏送的外卖,下午闲来无事给前台的小姐姐算了几卦,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到陆南沉从电梯里出来,她立刻站了起来,朝他走去,“沈总,很准时呀。”
扫了眼他身后,“你那个朋友不在?”
闻言,陆南沉看向她,“子吟说话不好听,我代他向你道歉。”
叶洛抬手截住他的话,摇了摇头,“沈总,我们玄门中人呢,讲究因果,是谁的就是谁的,可没有代替这么一说。”
沉吟片刻,陆南沉问道:“那阮大师可否告诉我他的桃花煞危不危险。”
叶洛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既是桃花煞,不见血,不罢休。”
陆南沉瞳孔微缩,抿了抿唇,忽而转了话题,“走吧,阮大师今天打算吃什么。”
“欸?”叶洛愣了下,快步跟过去,歪头看着他,“你不继续问了?你朋友可是有血光之灾呀,你不担心?”
“这不是有阮大师吗?难道阮大师会看着他出事?”
叶洛背着手,郑重其事地点头道:“谁让他那么说我的,我的心眼可不大。”
她有仇必报的。
“那要是阮大师这一个月的饭我都包了呢。”说完,顿了下,想起她刚才的话,他又改口道,“让子吟付钱。”
这个诱惑她还真有点拒绝不了啊。
叶洛摸了摸下巴,“加一个条件,沈总得陪着。”
陆南沉脚步微顿,看了她一眼,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叶洛瞬间笑了起来,她就说她有喜事到,这一个月的饭不就有了嘛,说不定还能蹭点功德呢。
双喜临门啊。
她脚下更加轻快,很快就超过了他的步子,走了一会儿,还回头催促道:“沈总快点儿呀,晚了夜市街上人就多了,没位子了。”
陆南沉没有说话,只脚下步子无声加快了许多。
两人来到小吃街,叶洛手上很快就被小吃占满了,她每一个都吃得津津有味,还递了串铁板鱿鱼给陆南沉,陆南沉从没吃过这样的街头小吃,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调料味有些重,但麻辣鲜香的味道还是在舌尖绽放。
他的味觉又恢复了。
瞥了眼身旁的女孩,陆南沉下意识摸了下腕上的佛珠。
察觉到他的视线,以为他还想吃,叶洛大方地又分了他一串,这一次,陆南沉摇头拒绝了。
她也不介意,他不吃她就能多吃一串。
开心。
陆南沉目不斜视地走在一旁,偶尔眉心微蹙,看得出来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但他也全程没说什么,默默陪着。
叶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笑意更深。
解决完一盆小龙虾,叶洛洗了洗手,起身道:“走吧。”
“去哪儿?”
叶洛回头,“救你朋友啊,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再不去,那个倒霉蛋就要真的见血了,那她未来一个月的饭和功德就都飞了。
这她可不答应。
“我。”清越的声音传来,带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徐子吟蓦地扭头看去,看到叶洛,心一紧,正想让她快跑,免得连累了她,待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时,这才放下心来。有陆南沉在,那就没问题了。...
此时,徐子吟正搂着今天刚认识的美人往酒店走去,正要共度良宵,然而走到一个路口,一个人忽然冲出来,一拳头朝他砸了过来。
他险险避开,看着来人,冷声道:“你是谁,想干嘛。”
“我是谁?小子,你搞我女人还敢问我是谁?”来人长得凶神恶煞的,手臂上也满是纹身,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五大三粗的男人。
徐子吟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女人,“他是谁?”
刚才还温柔小意的女人却忽然变了脸色,抱住男人的胳膊,控诉道:“虎哥,他在街上拉着我就走,我不认识他!”
靠。
徐子吟不由暗骂一声,要是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是真的蠢了。
仙人跳。
居然还敢跳到他身上来。
气恼地拿出手机,他正要叫人过来,虎哥却忽然把他的手机踢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刀来,恶狠狠道:“小子,赶紧掏钱,不然老子可报警了。”
徐子吟都要气笑了,抱臂看着他们,“行啊,那你就试试看。”
贼喊抓贼还敢报警?可笑!
说完,他直接朝他打了过去,本来就气不顺,他们还来惹他。
他的动作,无疑把剩下的人激怒了,齐齐围了过来。
双拳难敌四手,没多久,徐子吟就落于下风,狼狈地趴在地上,虎哥眼里也闪过戾气,摸了摸被他砸中的脸颊,咬了咬后槽牙,手上的刀就朝他刺了过来,“小子你找死!”
匕首在灯光下闪过冷芒,徐子吟眼睛微瞠,余光掠过一旁的女人,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叶洛说的话。
桃花煞。
居然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他硬撑着想躲开,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钳制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寒光一点点逼近。
眼看着刀尖就要刺上他的胸膛,一个石子忽然砸在虎哥手腕上,他“啊”地哀嚎一声,手上的刀也跟着掉在一旁。
“谁!”虎哥怒斥道。
“我。”清越的声音传来,带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徐子吟蓦地扭头看去,看到叶洛,心一紧,正想让她快跑,免得连累了她,待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时,这才放下心来。
有陆南沉在,那就没问题了。
叶洛拍了拍手,把多余的石头扔在墙角,手上拿着铜板随意把玩着,慢悠悠走上前,扫了眼徐子吟,见他面上的黑红桃花煞气已然散去,目光这才落在别处。
她脚尖踩着匕首,微微一挑,匕首就弹了起来,她随意伸手一抓就接住了,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好奇道:“你们山下的人都这么玩不起?”
说着,她屈指在匕首上弹了下,看上去锋利无比的匕首居然从中间断开,成了两半,顿时撇了撇嘴,嫌弃地扔开,看着徐子吟的眼神也更加鄙夷,“就这一把破刀就把你吓成这样?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徐子吟一噎,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得救,还是该可怜自己遇到她。
这嘴也太毒了。
一旁的几个人看到她,一开始还不甚在意,看到她居然徒手把刀捏断了,顿时瞳孔一缩,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很清楚的,虎哥的这把刀绝不是什么塑料玩具,这可是开过刃的!
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毫无破损,现在在她手上居然比豆腐还脆弱。
她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间,他们看着叶洛的眼神也瞬间戒备起来。
扫了他们一眼,叶洛嘟囔了一声无趣,扭头看向陆南沉,“沈总,他们就交给你了。”
陆南沉点头,缓缓走近。
随即哀嚎声响起,不到一分钟,所有人都倒下了,动弹不得。
陆南沉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子,缓步走了过来,扫了徐子吟一眼,目光落在叶洛身上,“走吧。”
叶洛点头,抬步正要离开,想起了什么,脚步忽然顿住,看了眼断成两截的匕首,说:“这刀上有煞气,出过人命,还不止一条。”
她看向虎哥,随后道:“一共是三条。”
闻言,虎哥面色大变,急急想要逃跑,奈何手脚都被卸掉,根本就跑不了。
看他这样,陆南沉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面色也严肃了几分,点头,“稍等。”
他转身打了个电话出去,依稀听到他说什么“老二”,叶洛没有过多探听,等他打完电话后,便跟着他走了。
身后,徐子吟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了眼寒气外露的匕首,总觉得比普通的刀子更加阴冷,身子跟着抖了下,赶忙追了上去。
讨好地看着叶洛,赶忙道:“小骗子,啊不对,阮大师,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不敬的,你说的都对,是我有眼无珠。”
悔,别问他现在心里想法是什么,问就是后悔。
他不该不听劝的,也不该以貌取人。
叶洛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他的谄媚,面无表情道:“不用谢我,拿钱办事,我们互不相欠,接下来我一个月的饭钱都是你付。”
“应该的应该的。”徐子吟现在就差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了,“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一辈子都行,我一定陪你吃遍全京市最好吃的馆子。”
“哦那就不用了。”叶洛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你人不用来,钱付了就行,沈总会陪我吃的。”
说着,她扭头冲陆南沉笑了下,笑靥如花的模样跟对徐子吟的冷漠无情完全是两个样子。
“啊?”徐子吟一懵,怔怔地看向陆南沉。
陆南沉挽了挽袖子,解释道:“这是阮大师答应帮你解桃花煞的条件。”
为他献身,太感动了!
徐子吟本想抱他一把,但对上他清冷的目光,只好讪讪把胳膊收了回去,转而说道:“阿砚你可太够兄弟了,阮大师不计前嫌,大人有大量,你们俩真的天生一对。”
他再也不拦着他们在一起了,在山沟沟里长大的怎么了,谁说山里长大的孩子就一定差了?
英雄不问出处,都不是事儿。
叶洛本来是看他不顺眼的,但是听到他的话,居然多看了他一眼,赞同道:“你说得对。”
她是缺钱命,他是大金山,她还能蹭他的功德,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嘛。
“啊?”徐子吟不明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他哪句话说对了,回想了一下,大概明白过来。
悄悄看了眼陆南沉,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怎么说来着,她就是对他有意图吧,他还不信。
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听到她的话,陆南沉眸光微顿,侧眸看向叶洛,不想她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叶洛怔了下,随即灿烂一笑,冲他眨了眨眼,大大方方地问道:“沈总你觉得呢?”
不期然又想起了自己那天昨天短暂恢复的味觉,陆南沉眼眸微深。
如今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沈永桥不信命,也试着给他相过亲,但很奇怪,那些女方家里都相继出了问题,似是在印证这个说法一般。所以固然沈家在陆南沉手上如日中天,他也已然是首富,但却没人敢嫁给他,苏家更是为了维护那个养女,做出这种事情来。但不管陆南沉是个什么命数,沈家的人,都不是任人羞辱的。...
“我都说了我没事。”
医院,唐华看着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气哼哼地看着儿子,一脸不满。
看到各项结果都很正常,有些指标甚至比以前还要好,唐建峰也松了口气,见老头子这样,好脾气地道歉:“是,爸您说得对,是我疑神疑鬼了,等下次再见到那小姑娘我一定向她好好道谢并致歉。”
“什么小姑娘。”唐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小神医,你说话尊重点。”
唐建峰无奈,“好好好,小神医。”
见他这样,唐华哼了声,这才作罢,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老朋友也在这家医院住院,来都来了,干脆去看看他。
他到病房的时候,医生也刚给沈永桥检查完,一脸沉重,看着这一幕,唐华脸上的喜色也全然散去,快步走到床边,担忧道:“老沈,你还好吗?”
“好着呢。”看到他,沈永桥笑了下,正要说话,就咳嗽了起来,咳得根本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唐华赶忙帮他顺气,唐建峰也快步走到桌边去倒水。
过了好一会儿,沈永桥的咳意才缓了些,脸憋得通红,抿了口水,勉强好受了些,见他们都一脸担心,反过来安慰道:“真没事,岁数大了嘛,谁不生病,多活一天就是赚到,要是醒不过来了那也少受一天罪,不亏。”
“胡说。”唐华不赞同地看着他,“阿砚还没结婚呢,你就这么走了能不亏?”
提起小孙子,沈永桥强装出来的豁达到底还是撑不住了,忍不住叹了口气,“阿砚也是我最担心的人了,老唐,要是哪天我真的走了……”
看到老伙计不悦的眼神,他苦笑一声,“我这身体自己也清楚,有些打算,我不提前做不行。”
闻言,唐华沉默了下来。
沈永桥继续道:“要是哪天我真的走了,麻烦你帮我照顾阿砚,这孩子命苦,老三夫妻早早扔下他走了,他又是这命格,没人敢嫁给他,苏家那边,我听说还把他们的亲生女儿找了回来,就是看不上我们家阿砚……”
说到这里,他一个激动,又猛地咳嗽起来。
唐华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宽慰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你别急,苏家亲生闺女确实是在山里长大的没错,但并不一定就是个坏孩子,说不定还挺好的呢。”
他也是白手起家的,所以并没有什么门第偏见。
沈永桥止住咳嗽,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气,气苏家这么糊弄阿砚。”
唐华又何尝不理解他的心情,他刚才说的老三,是他的小儿子。
沈家老三,也曾是天资绝伦的人物,人中龙凤,原本以为他能带沈家更进一步,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走了,留下个幼子陆南沉,还被丘大师批命活不过二十六。
如今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沈永桥不信命,也试着给他相过亲,但很奇怪,那些女方家里都相继出了问题,似是在印证这个说法一般。
所以固然沈家在陆南沉手上如日中天,他也已然是首富,但却没人敢嫁给他,苏家更是为了维护那个养女,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不管陆南沉是个什么命数,沈家的人,都不是任人羞辱的。
想到这里,唐华眼里也闪过寒意。
见沈永桥脸色发青,他把这些话又咽了下去,说话安慰着他,“我听说阿砚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宁神医,宁神医妙手回春,他的回春丹更是救命良药,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把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你这点毛病算什么呀,根本不在话下,老沈啊,你还是得好好活着啊,看着阿砚娶妻生子,那孩子,从来就不是认命的人,说不定哪天遇到个比丘大师更厉害的,就把这命给改了呢,不到最后一刻,可千万不能放弃啊。”
听着他的话,沈永桥的脸色好看了些,轻叹了口气,到底没再说那些丧气话。
-
夜市,叶洛确定肚子不会再疼,又看了眼手腕上的功德值,发现居然也涨了五个点,顿时眼睛一亮。
没想到不需要肢体接触,只是离他近一点也能继续涨功德。
他还真是个她命中的大贵人!
之后他还会陪她吃一个月的饭,一天涨五个功德,说不定还能找机会碰一下,到时候功德值涨得更多。
她在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算着一个月下来能挣多少功德,最后的数字让她一下子笑弯了眼,看着陆南沉的眼神也更加热切。
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陆南沉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过来。
叶洛眨了眨眼,从兜里掏出几张刚画好的符一股脑塞给他,“沈总,这些给你,保证你以后晚上都不做噩梦了。”
说完,她摆摆手就要离开,刚走了一步,忽然发现了什么,霍地扭头往一处看去。
“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是个漆黑的巷子,巷子口的路灯正好坏了,一闪一闪的,看上去有些诡异。
叶洛收回目光,神色自若地摇了摇头,“没事,沈总,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去吧,你天生阴煞体质,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话落,她便快步离开了。
去的方向,正是那个巷子。
走到路灯下的时候,她像是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刚才还在闪烁的路灯一下子稳定下来。
“她这是要去干嘛?”徐子吟好奇地看着她的背影,疑惑道。
总感觉她的表情不太对劲。
陆南沉摇头,他也不知道,扫了他一眼,把手上的符分给了他一张,“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你不回?”
“嗯。”随口应了声,陆南沉便抬步离开了。
竟是朝着叶洛离开的方向去的。
这下子,哪里还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徐子吟“欸”了几声也没叫住他,看着手上的符,眉头紧锁,小丫头那么厉害,应该会没事的吧。
算了,回家,他还是不要过去添乱了。
一进巷子,叶洛的脚步蓦地加快了许多,她拿出一张符来,缩地成寸,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城郊的一个林子里。
四下幽深,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正值夏日,空中的风都是暖的,这里却莫名多了几分寒凉。
叶洛从包袱里拿出桃木剑来,漫不经心地看看着周围,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眼神里却满是清冷。
环视一周,她的目光落在一处,唇角微勾,“找到你了……”
很快,叶洛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公园,指着一个长椅说:“把他放下来吧。”随后,取出一张符来贴在他身上,五指微张,指尖轻点,似乎把什么东西从他体内拽出来了一般。那些东西陆南沉看不见,只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啊——”
叶洛手上的桃木剑猛然刺了出去,她刺的明明是空气,耳边响起的却是尖锐的叫声,似鬼哭狼嚎一般。
她一手持剑,一手懒洋洋地掏着耳朵,嫌弃道:“真难听。”
看着面前的黑色煞气,她眼神忽然一厉,“这里可是阳间,在我面前作恶,我答应了吗?”
说完,她也不再废话,干脆利落地挽了个剑花,脚尖轻点,冲着煞气打了过去。
煞气也不甘示弱地飞了过来,很快两道身影就缠成一团,但不过几秒的功夫,煞气就溃败下去,它往后退了退,正要逃离,一道符拦住了它的去路。
“我让你走了?”叶洛语气淡淡,以手为笔,快速在空中画了道符,口中念着咒语,抬手一挥,“灭——”
泛着白光的符箓迅速飞过去将煞气包裹住,瞬间吞噬,林子里的阴冷也刹那间退去。
随着煞气散去,一道人影“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正是刚才被它卷走的人。
叶洛随意把桃木剑扔到包袱里,朝那人走了过去,待看到那一头的耀眼的红毛,眉头微挑。
是他?
剧痛传来,徐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精致的脸庞,他茫然地看着她。
他怎么好像看到那天打劫他的小丫头片子了?她怎么会在这里,是错觉吗?
“醒了。”叶洛戳了他一下,刚想说他体力不错,吸了这么多煞气居然还能醒过来,就见他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哦,果然还是高看他了。
她蹲在地上,琢磨着怎么把他拖走,一道熟悉的气息传来,她鼻子耸了耸,欢喜地扭头看去,眼睛一弯,冲来人挥手道:“沈总快来。”
陆南沉目光在她的笑容上定了三秒,这才缓缓移开视线,抬步走了过去,看到地上的人,也有些惊讶。
“徐炎?”
听到他的话,叶洛眨了眨眼,“沈总认识?”
“嗯,子吟的外甥。”
就是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向叶洛,心里清楚她肯定知道答案。
原来是倒霉蛋的亲戚啊,舅甥俩还都是倒霉蛋。
果然外甥似舅。
摸了摸下巴,她扭头看向陆南沉,简单和他解释了下,“他刚才被一团煞气掳走了,是我救的他,不过他吸的煞气太多,所以昏迷了。”
“能救吗?”
叶洛点头,“能,不过得要换个地方。”
这里是阴地,不适合救人。
陆南沉了然,也没废话,上前把徐炎背了起来,侧眸看向叶洛。
叶洛会意,在前面带着路。
她一路上掷着铜板,走走停停,似是毫无目的般,但却从未有一次走入死胡同。
陆南沉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
“好了。”
很快,叶洛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公园,指着一个长椅说:“把他放下来吧。”
随后,取出一张符来贴在他身上,五指微张,指尖轻点,似乎把什么东西从他体内拽出来了一般。
那些东西陆南沉看不见,只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没多久,符纸上的朱砂便淡去了,看起来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黄纸,叶洛随手取下,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瓶子来,取出一颗药给他喂下,不过几秒的功夫,徐炎的脸色便红润了起来。
“行了。”叶洛拍了拍手,说道,“再睡两天就好了。”
说完,她低头收拾着包袱,见状,陆南沉弯腰给她帮忙,却忽然看到里面有一个瓶子,上面写着“回春丹”三个字,不由指尖顿住。
察觉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叶洛把瓷瓶拿了起来,晃了晃,“你想要这个?”
陆南沉看着她手上的回春丹,脸色凝重,问道:“这是回春丹?”
“是呀,这不是写着字呢嘛。”叶洛指了指,不明白他反应怎么这么大,不过见他看得都挪不开眼了,想了想,从里面取了一颗出来,剩下的全塞到了他手里。
“想要就给你吧。”
毕竟是能改变她缺钱命的有缘人,对他好点也是应该的。
莹润的手感传来,陆南沉握着瓷瓶,有些怔神,不大确定道:“给我?”
叶洛随意点了点头,低头快速把包袱收拾好,闻言随口道:“对,给你啊,反正是我自己做的,也不值什么钱。”
她自己做的啊。
陆南沉心里的激动淡下去了些,垂眸看着回春丹,眉头紧蹙。
所以,只是重名吗?
他思绪万千,叶洛也没注意到,低头摆弄着她的诺基亚,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不由叹了口气,暗自嘟囔道:“五师父不靠谱啊。”
给的手机也不能用呀。
听到她的声音,陆南沉回过神来,把瓷瓶收了起来,看向她手上的诺基亚,顿了下,说道:“这是十几年前的手机了,现在应该用不了了。”
“啊?”闻言,叶洛一怔,顿时苦下脸来,有些发愁,这可怎么办啊,她一个穷鬼,自己又不能挣太多的钱,五师父把这个给她,就是为了让她联系到他以前认识的人,好照顾她一二。
现在联系不上人,她可怎么办呀。
想着,她可怜巴巴看着他,问道:“有什么办法能修好吗?”
怕是难,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但看她眼巴巴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陆南沉心里忽然生出些不忍来,“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修好。”
“不介意不介意。”叶洛瞬间绽放笑颜,痛快地把诺基亚放到他手里,十指交扣,期待地看着他,“沈总,那就拜托你了,要是修不好,我就只能继续睡大街了。”
说着,她冲他瘪了瘪嘴,看起来惨兮兮的,跟个小可怜一样,哪里还有刚才去除煞气时英姿飒爽的女侠模样。
陆南沉不由哑然失笑。
叶洛见他忽然笑了,来不及去思考他为什么笑,眼里先一步闪过惊艳。
从第一次见他,他就总是板着一张脸,没想到笑起来这么好看,只可惜笑容太短暂了。
欣赏了一会儿,她不由得说道:“沈总,你该常笑的,好看。”
听到她的话,陆南沉目光微顿,下一刻,他眼神飘向一旁,转移话题道:“阮大师刚才说,你没地方住?”
“是啊。”叶洛倒是很坦然,摊了摊手,“我钱不多,你们京市的物价太贵了,我住不起。”
想起她一卦只收两元,陆南沉有些不解,以她的能力,就是后面加个万甚至百万都不过分,为什么会收得这么便宜?
是不知道市场价?还是不在乎钱?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问道:“阮大师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住我那里。”
手里忽然又多了张符纸,陆南沉微顿,抬眸道:“阮大师之前已经给过我几张了。”“那个是除煞符,这个是护身符,效果不一样。”她看出来他身上煞气很重,本以为是单单命格的关系,没想到居然还有外因。看来她的有缘人处境真的不太妙啊。...
“是住沈总家吗?”叶洛眼睛一亮,立马问道,要是能离他近一点的话,挣功德那不就是分分钟的事么,想着,她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明亮。
陆南沉微怔,他是打算让她住在他的一个公寓的,但对上她的目光,这话却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把她带到清江湾的时候,陆南沉不由捏了下眉心,他心里也不清楚怎么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大概是因为不想让那双漂亮的眼睛染上失望吧。
心底轻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向叶洛,“这段时间阮大师就先住这里吧,需要什么可以和我说。”
叶洛背上背着包袱,好奇地看着这里,正是她那天跟着铜板来的地方,只不过上次她进不来,这次有陆南沉带路,她也终于看到了里面的布局。
环境优美,处处精致,就连地上的砖都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是她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地方了。
听到他的话,叶洛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他,“谢谢沈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报答你的!”
就算是不能给他钱,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
想着,她的目光从他腕上的佛珠一掠而过。
陆南沉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嗯。”
心里也并没有真想让她报答的意思,转身往里走去。
叶洛也跟了过去,即便是晚上,清江湾里也并不显黑暗,一旁的路灯柔柔照亮着大地,一路跟着他走到封家门口,她的脚步却忽然顿住,眉头微蹙。
走了几步,没见过她过来,陆南沉侧眸看向她,眼里带着淡淡的疑惑:“怎么了?”
叶洛没说话,看了眼几乎笼罩在煞气之下的院子,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没事,就是一下子来到这么贵的地方,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这么一说,陆南沉不免想起了苏家。
苏家在京市不算顶级豪门,但二流也还是算得上的,住的也是别墅区,她要是没在一岁的时候走丢,在苏家长大的话,也该是锦衣玉食的。
思及此,他眉头皱了皱。
叶洛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到他想的那么多,又取了张符给他,“这个沈总你也拿着吧。”
手里忽然又多了张符纸,陆南沉微顿,抬眸道:“阮大师之前已经给过我几张了。”
“那个是除煞符,这个是护身符,效果不一样。”她看出来他身上煞气很重,本以为是单单命格的关系,没想到居然还有外因。
看来她的有缘人处境真的不太妙啊。
就先帮他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吧,也算是报答一二。
“走吧,好困呀。”叶洛打了个哈欠,说道。
闻言,陆南沉点了点头,手里捏着她刚才塞过来的护身符,若有所思地看向角落里的一个花盆,她的眼神刚刚才那里停留了三秒。
是有什么问题吗?
然而叶洛看上去很困的样子,他也不好多问,便把困惑又咽了下去。
叶洛住的是客房,东西一应俱全,是她这辈子住过最好的房间,床也很软,根本就不是破庙公园的硬椅子能比得上的。
她洗完澡,整个人都陷在里面,舒服地翻了个身,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午夜时分,煞气最浓之时。
门外的煞气悄无声息钻了进来,齐齐朝着楼上一个房间而去。
房间里,陆南沉双手规矩地放在身侧,即便是睡着了也依旧十分板正,他呼吸平稳,丝毫不觉煞气的靠近。
贪婪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煞气张开嘴朝他扑了过去,然而刚要碰到陆南沉,他枕边忽然传来一道白光,瞬间将煞气击散。
煞气还没来得及作反应,便化为虚无。
一切都悄无声息,前后不过三秒,房间里有微微的气流闪过,窗户轻轻飘动了下,随即便安静下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隔壁客房里,叶洛漫不经心地翻了个身,指尖轻捻,唇角微勾。
四师父说过,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她可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够解她缺钱命的人,想伤他?那她第一个和他们拼命。
谁也别想阻止她脱贫!
翌日,陆南沉睁开眼睛,就发现枕边护身符的朱砂已经淡去了许多,所以,是已经用过了吗?
他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
思索间,门外忽然传来了什么声音,他抬步走到门外,才发现声音是从车里传来的。
车里,徐炎使劲拍着车窗,头上的红毛炸成鸟窝,他一脸懵逼地坐在车里,脑海里闪过无数猜想,他被绑架了?还是被拐卖了?
然而等看到陆南沉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三,三爷?”
沈三爷怎么会在这里?
陆南沉瞥了他一眼,把车门打开,看着他沉默了下。
昨天把他带回来后忙着想叶洛的事,结果把他给忘在了车里。
两人对视片刻,陆南沉率先回过神来,淡声道:“出来吧。”
他面无表情,神色不变,看得徐炎也不敢多问什么,讪讪跟在他身后,不解地挠了挠头,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多了个新的猜测,他该不会是半夜梦游当了个偷车贼吧!
不然为什么会在沈三爷的车里?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眼底闪过慌乱,急忙解释道:“三爷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您的车里,您相信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偷您的车啊。”
徐炎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他记得之前有不长眼的偷到沈三爷头上,结果出来的时候手都折掉了,软绵绵耷拉在身侧,生生疼晕了过去,他一不小心看到,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而现在,他害怕地摸着自己的手,急急藏在身后,脸色煞白。
听到他的话,陆南沉微微侧眸,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见他吓得不轻,沉吟片刻,开口道:“我知道,是我把你带上车的。”
“哦哦。”徐炎赶忙点了点头,大松了口气,反应过来什么,又忽然“啊”了一声,嘴巴微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带他回来的?
为什么?
他怎么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陆南沉说完,却不想再多说,徐炎也不敢问,下意识跟着他进了屋。
等换鞋的时候,猛地回过神来,他跟进来干嘛,这会儿不该回家的吗?
他这是活腻歪了才要羊入虎口?
身子猛地僵住,正瑟瑟发抖时,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女声,“沈总,我饿了。”
沈三爷家为什么会出现女孩子?
八卦心大过了畏惧,他悄悄扭头看去,和楼上的人四目相对,登时眼睛瞠圆。
“是你?!”
“是你。”
说完,扭头看了眼徐炎,语气淡淡,“你也留下来吃完再回去吧。”“好的。”徐炎不敢拒绝,一点点挪到餐桌边,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脖子缩了缩,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下一刻,就看到叶洛神色自若地拉开陆南沉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吓得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随即赶忙捡了起来,埋头遮住眼里的震惊,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表情却完全是两个样子。
徐炎是震惊,还有些仇人相见的扭曲,相比之下,叶洛就淡定多了,胳膊肘支在栏杆上,手撑着脸颊,笑眯眯看着他,说道:“倒霉蛋你醒啦。”
“谁是倒霉蛋!”
徐炎气恼地瞪着她,还记着她打劫他的事,他一个校霸,哪里受到过这种羞辱,新仇旧恨,气得他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和她打一架。
“你呀。”像是看不到他的怒气一般,叶洛还煞有其事地回了一句,气得徐炎眼睛瞪得更大,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叶洛看了眼他的红毛,有些遗憾居然不是绿色的。
不然就是个活脱脱的青蛙了。
可惜了。
没想到他们两个也认识。
陆南沉目光从他们之间扫过,须臾,眉眼微敛,道:“下来吃饭吧。”
说完,扭头看了眼徐炎,语气淡淡,“你也留下来吃完再回去吧。”
“好的。”徐炎不敢拒绝,一点点挪到餐桌边,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脖子缩了缩,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下一刻,就看到叶洛神色自若地拉开陆南沉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吓得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
随即赶忙捡了起来,埋头遮住眼里的震惊,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过她怎么会在沈三爷家啊,看样子,好像还是住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是颤了一下,绞尽脑汁猜测着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心里的惊骇,叶洛毫无负担地坐在陆南沉身旁,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面前杯子里黑乎乎的东西,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眼,又闻了闻,味道有些奇怪,她问道:“这是什么?”
“咖啡。”陆南沉答道。
说着,他喝了一口,眉头却瞬间皱了起来。
好苦。
他平时喝的就是这个?
眉头蹙着,只一闪而过,很快舒展开来,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喝着,指尖捻着佛珠,余光看了眼身旁的叶洛,眼睑微敛。
不管是什么味道,总归是都能尝到了。
角落里,徐炎早就把她看什么都稀奇的目光尽收眼底,不由撇了撇嘴,哪里来的小土妞,咖啡都不认识。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鄙视了,叶洛眼神清明,没什么窘迫,又指着桌上疑似馒头片,可是又比馒头焦黄,方方正正的东西问道:“那这个呢?”
“吐司。”陆南沉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也没有因为她的问题而有什么波澜,语气平静道。
吐司里面还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一颗一颗的,不等叶洛问,陆南沉便主动开口说道:“这个是鱼子酱。”
紧接着,又把其他的都介绍了一遍。
很多都是叶洛没见过更没吃过的东西,她一一记下名字,扭头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贵吗?”
要是太贵的话,就算是他在旁边,她也不敢吃,毕竟她也不清楚能承受的上限到底是多少,而且吃得越贵,她疼得时间就越久,想要不疼,跟在他身旁的时间也自然也就越长。
“不贵。”陆南沉轻飘飘道,牛奶吐司都是平常价,桌子上最贵的鱼子酱也就二十几万而已。
叶洛不知内情,松了口气,她觉得这个叫鱼子酱的东西长得就不是很好吃的样子,估计也贵不到哪里去,毕竟也就早餐而已嘛,她也在山下生活一段时间了,知道早餐是一天里最便宜的一顿饭,放下心来,她吃了一口。
味道很怪,她吃得不是很习惯,但秉持着勤俭节约的原则,她还是把整个吐司鱼子酱全都吃完了。
徐炎也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吃着饭,陆南沉的气场太强,他多坐一分钟都觉得是折磨,根本就没尝到是什么味道,就囫囵咽了下去。
等看到他也放下筷子,立刻起身恭敬道:“三爷,我突然想起来作业还没写完,就先回去了。”
扯,他什么时候写过作业,分明就是个借口而已。
陆南沉心知肚明,没有拆穿。
见状,徐炎如获大赦,赶忙转身快步往外走。
等他走到门口,陆南沉想到徐子吟有件外套上次落在这里了,便道:“你等一下,把这个外套拿回去给你舅舅。”
说着,他起身正要往楼上走,然而刚走了一步,胳膊就忽然被人拉住,他扭过头,就看到叶洛脸色煞白,一手捂着腹部,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
肚子里刀割般的痛意瞬间消失,然而叶洛还是疼得心有余悸,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早餐,咽了口口水,颤声问道:“沈总,我刚才我吃的那些东西,值多少钱?”
不对,如果真的很便宜的话,她根本就不会这么疼。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疼的一次了。
思及此,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陆南沉说道:“大概能有个二十多万吧。”
其余的忽略不计,他们吃的是白鲟鱼子酱,一汤匙约摸就是这个价。
“二,二十多万?”叶洛眼前一黑,差点被吓晕过去,声音都有点抖了,“你不是说不贵吗?”
“确实不贵。”陆南沉神色不变,平静道。
看着他身上耀眼的金光,叶洛欲哭无泪,是,对他来说是不贵,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是对她来说,那就是天价,完全能要了她的小命啊!
她一个最多只能花125块的穷光蛋,哪里配享用二十多万的早餐。
“沈总,我要被你害惨了。”她哭唧唧抱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和他离得极近,苦着脸道:“我现在离不开你了。”
要么跟着他,要么被疼死,想也知道该选哪个。
“你得负责。”她拉着他的胳膊说道,为了活下去,她也只能胡搅蛮缠了,等这事了结,她一定好好报答他!
她满脑子都是保住小命,压根就没注意到在场两个男人的脸色变化。
徐炎站在门口,正等着陆南沉去拿衣服,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么劲爆的东西。
什么离不开,什么负责?今天早上这丫头好像是从房间里出来的吧,难道他们两个……
他眼睛滴溜溜转着,脑子里已经快要炸开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个八卦。
万年不开花的沈三爷,沈阎王,居然,有女人了!
传出去的话,整个京市都得震惊了吧。
陆南沉也被她的话给惊住了,瞳孔微缩,难得有了一瞬的怔愣,看着她尚未恢复血色的脸颊,眉头微蹙。
这模样,他见过两次,上一次也是吃完东西,她说是要去买水,却忽然停了下来拉住他,还莫名变得有些粘人。
这次似乎比上次还要严重。
脑海里依稀有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只是他没抓住,也不清楚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眼神清澈,带着些委屈和颓丧,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让人误解。
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扭头看向门口一脸八卦的徐炎,头更疼了,咬了咬牙,说道:“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