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离婚申请书,上面傅语薇冰冷的签字仿若没有半分感情一般。共同生活五年,这一瞬间,无数点滴过往在顾正勤眼前闪过。还记得,两人是经人撮合认识的。初见那一天,其实天公并不作美。...
顾正勤看着那纸离婚申请书,心中密密麻麻的痛顺着经络传遍全身。
他接过离婚申请书,上面傅语薇冰冷的签字仿若没有半分感情一般。
共同生活五年,这一瞬间,无数点滴过往在顾正勤眼前闪过。
还记得,两人是经人撮合认识的。
初见那一天,其实天公并不作美。
黄梅天的雨,最让人生厌,断断续续,又潮又湿。
那天从早上开始,持续不断下了一个上午的雨。
顾正勤依照介绍人的吩咐,在公园凉亭等待了许久。
百无聊赖之际,只见一把撑开的黑伞旋开雨珠,一个悦耳婉约的女声响起。
“对不起,齐同志,我迟到了。”
雨伞收起,是一张白皙秀美的小脸。
圆圆的,脸上明明未施粉黛,可白里透着红,让他莫名挪不开眼。
他性子冷,平日说话做事一丝不苟,从来都镇定自若。
可那天,顾正勤明显感觉到,自己沉静的胸腔中剧烈的心跳声。
他就是这样,饶是多大的事,即使心理已经波涛汹涌,可却仍然能面不改色。
于是,他起身来,淡淡地回了个“没关系,叶同志,我也才到”。6
顾正勤至今还记得她那天的笑容,那样灿烂耀眼,宛若久涝的天空突然放晴一般。
可现在才短短五年,为什么,两人之间会变成这样?
顾正勤稍微低头,久久凝视那张离婚申请书,上面字字句句清晰写着——
与顾正勤感情破裂,已无和好可能,故向组织申请,解除婚姻关系!
“解除婚姻关系……”顾正勤轻轻将这六个字说出口。
五年的婚姻,无数的纠葛,就这短短一纸申请书,便能结束的吗?
更遑论,两人还有一个孩子。
顾正勤眉眼沉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纸张捏得粉碎。
“我要见她!”
叶佳舟冷笑一声,神情无比讽刺。
“见她做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又将她送进监狱?”
叶佳舟的话,如同一柄利剑,深深刺进顾正勤的心中。
他薄唇动动:“不是……”
顾正勤想要解释,可是话语如此苍白无力。
叶佳舟不愿多看这个令妹妹伤心的男人一眼,他再度开口。
“齐营长,我家语薇与你没有缘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嘭”的一声,叶家大门关紧,如同两人之间的缘分,被生生斩断。
叶佳舟走进屋里,看到门口的妹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上前去,轻声问道:“小松睡了吗?”
傅语薇点点头:“已经哄睡了……”
话说到这时,她顿了下,欲言又止。
兄妹俩一起长大,她想说什么,叶佳舟再清楚不过了。
因此傅语薇还没说话,他就主动说起。
“申请书已经给他了,你让我带的话,我也都带到了,妹妹,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离婚?”
傅语薇郑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知道自己重生的时候,傅语薇不晓得有多开心。
她多想和顾正勤一直走下去,多想给孩子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可她压根招架不住温知晴的主角光环,那一天,看到顾正勤只听三言两语就轻信温知晴的时候,傅语薇才算是彻彻底底的心死了。
是啊,她只是一个在原书里早死的恶毒炮灰女配,有什么资格能在男女主角之间横插一脚呢?
所以,傅语薇决定,再痛,她都要主动放手!
顾正勤点头:“嗯,希望你说到做到。”天色已晚,温知晴出了齐家的门。一扭头,明明那可怜的泪珠还挂在眼睫,可神色已经变得冷寒。自从搬来这里,见到顾正勤的第一眼,她就被这个高大刚毅的男人所吸引。...
深夜。
顾正勤回到家中。
齐母已经被带走,桌上散落着未包完的肉馅和饺子皮,温知晴也还没有离开。
见到顾正勤,她眼神一亮,忙起身迎上来。
“齐大哥……”她喊了一声,迎上来。
顾正勤神情冷淡,一个眼神过去,温知晴心虚地低下头。
他问起真相:“为什么撒谎?”
温知晴手指捏紧,急忙抬头解释:“不是这样的,是阿姨骗了我。”
她的解释并不能说服顾正勤:“我分明记得,你说是自己亲眼所见。”
温知晴语塞,一时间辩驳,只能如实说道:“对不起齐大哥,我骗了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顾正勤声音冰冷:“我对你太失望了。”
温知晴在街坊邻里的口中,一直是个诚实善良的好女孩。
她与妹妹交好,和母亲也相处甚欢,顾正勤心中,也一直将她当妹妹对待。
之前,傅语薇去她工作的卫生院大闹,害得她失去工作,顾正勤心里很是愧疚。
处处帮忙,也只是为了替傅语薇弥补过错。
却没想到,印象中的好女孩,竟然会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温知晴听到顾正勤这样的话,心中痛楚。6
她抬头,小鹿般的双眼里迷潆一片,鼻子一抽,眼泪潸然而下。
“齐大哥,我那时确实看到了语薇姐拿着符水。”
顾正勤浓黑如墨的眉一皱,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温知晴期期艾艾,低下头,我见犹怜。
“齐大哥,你听我解释!”
她面不改色继续说下去,“语薇姐可能想将那符水扔掉,我会错意了,加上阿姨中毒,我才误以为真是语薇姐下的毒。”
“我真的没有说谎,这纯粹是误会,我不该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就说盲目听信阿姨的话。”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齐大哥,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顾正勤言语如冰视线如刃:“你对不起的是语薇,要道歉,也是和她道歉。”
温知晴擦了擦眼泪,凝视顾正勤,如风霜摧残过的一朵小花。
“齐大哥,明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我想亲自去和语薇姐道歉,我一定请求她的原谅!”
顾正勤点头:“嗯,希望你说到做到。”
天色已晚,温知晴出了齐家的门。
一扭头,明明那可怜的泪珠还挂在眼睫,可神色已经变得冷寒。
自从搬来这里,见到顾正勤的第一眼,她就被这个高大刚毅的男人所吸引。
可他的那个老婆,整日里只知道吃喝打扮,处处惹人讨嫌,半点也配不上他。
温知晴的心里,早就在默默地不甘。
如果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和顾正勤结婚的人如果是自己的话,她一定会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和他生三个孩子。
这些时日,努力地往顾正勤身边凑,讨好他的家人。
齐母和齐家妹妹都对自己喜爱至极,可唯独他,却始终淡淡的。
温知晴手指慢慢捏紧,心中越发阴沉。
她一定要努力,要让傅语薇彻底出局!
翌日上午。
温知晴和顾正勤来到了叶家门口想要道歉。
可敲了许久的门,出来的,却是叶母。
看到顾正勤,她叹气一声:“小齐,你和语薇的事,昨晚已经说清楚了,你还来做什么?”
顾正勤稍微颔首:“妈,那件事冤枉了语薇,我深感歉疚,我是来和她道歉的。”
“正是春节,希望能求得她的原谅,带着小松与我一同回家去。”
叶母摇了摇头:“你俩的缘分已经尽了,语薇她走了。”
顾正勤墨黑长眉一凛,忙问:“语薇她去哪了?”
“去哪里你就别问了,总之你俩好聚好散,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此时正是下工时间,工人们如鱼贯出从大门口出来。傅语薇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深蓝色工装从厂区大门精神抖擞。路过的一个胖胖的大婶问道:“语薇,下班了?去接孩子放学啊!”傅语薇也热情回应:“是啊李姐,你家孩子接了没,没有的话我一齐给你接回来?”...
三年后。
在西北边疆大地的军工厂里。
此时正是下工时间,工人们如鱼贯出从大门口出来。
傅语薇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深蓝色工装从厂区大门精神抖擞。
路过的一个胖胖的大婶问道:“语薇,下班了?去接孩子放学啊!”
傅语薇也热情回应:“是啊李姐,你家孩子接了没,没有的话我一齐给你接回来?”
“不用了,他爸爸已经接回来了。”
两人寒暄几句,傅语薇继续往前走。
道路尽头便是工厂小学,小松在里面念一年级。
他成绩优异,次次都考班上第一名,可给傅语薇长面了。
刚到学校门口,小松便奔跑着朝她过来:“妈妈!”
傅语薇咧开嘴:“小松,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听老师的话?”
小松昂起头,邀功似地回答:“妈妈,我有乖乖听话,今天的测试,我又考了满分。”
“我们小松真厉害!”
傅语薇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她牵起小松的手往菜场的方向走去。6
今天是儿子生日,傅语薇打算用积攒下来的肉票换两斤排骨,好好庆祝一番。
她带着小松来到菜市场,选了一斤色泽红润的排骨。
回到家里,小松乖乖坐在书桌上写作业,而傅语薇则来到厨房里开始做饭。
三年的磨砺,傅语薇的厨艺已经练得很赞了。
她动作利落,几刀下去,将排骨斩成小块,焯完水,傅语薇便开始炖煮。
没多会,便有阵阵肉香从厨房里飘出来,勾得小松作业都写不下去。
他脖子伸得老长,深深吸气一口。
——叩叩叩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松一蹦一跳,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高大颀长模样端正的男人。
见到小松,他和煦的面庞上展露笑意一抹。
蹲下身来,摸了摸小松的头,随后从兜里掏出一盒糖来。
小松有些忸怩地喊了一声:“江叔叔。”
他看向男人手里的糖,饶是馋得嘴里都开始流口水了,却并未伸手去接。
小松扭头喊了一声:“妈妈!”
傅语薇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什么事?”
见到男人,她笑了下:“江同志,你怎么来了?”
江胜利站起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今天是孩子生日,我买了些东西给小松,想给他好好过个生日。”
傅语薇愣了下,连忙拒绝:“江同志,这太破费了。”
然而江胜利却执意将东西放下。
傅语薇见拒绝不了,便诚挚开口邀请道:“江同志,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江胜利忙不迭地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言笑晏晏,看傅语薇的眼神温柔得快要溢出水来。
江胜利是镇上唯一一家电影院的电影放映员。
他长相英俊,还拥有这样一份体面的工作,不仅每个月享受月工资,甚至补贴和派饭的福利。
这样优质的男人,附近的许多未婚嫁的女孩,都对他倾慕不已。
然而他却对谁都不敢兴趣,却悄悄爱上了傅语薇。
尽管她是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江胜利也不可自拔。
那正是傅语薇。就那一眼,江胜利的目光,便再也没法挪开。但傅语薇对他的态度,却一直都是淡淡的。三年前,自打她下定决心与顾正勤离婚,她便对婚姻失望至极。后来,傅语薇便带着孩子,跟随哥哥一起来到了祖国大西北的深山戈壁之中。...
两人的认识,源于江胜利的母亲和傅语薇是邻居。
那天,江母在家不慎晕倒,是傅语薇发现并将母亲送到了卫生院。
不仅如此,她还悉心照顾了江母一晚,江胜利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眉眼秀美的女子。
那正是傅语薇。
就那一眼,江胜利的目光,便再也没法挪开。
但傅语薇对他的态度,却一直都是淡淡的。
三年前,自打她下定决心与顾正勤离婚,她便对婚姻失望至极。
后来,傅语薇便带着孩子,跟随哥哥一起来到了祖国大西北的深山戈壁之中。
在这里,虽然生活单调乏味,可是远离了那些令她不愉快的人或事,她只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干劲十足。
身边有个英俊又殷勤的男人,又一直对她和孩子颇为照顾。
傅语薇不是傻子,她不会看不出来江胜利的心思。
然而她早就决定了,这辈子能重活一次,已经是上天给她的特殊优待了。
傅语薇不敢有更多祈求,因此,她不愿再碰婚姻,也不愿再碰感情,只想好好将小松养大成人,培养成材,有吃有喝,家人平安即可。
她收回目光,心事重重又回到厨房中。
傅语薇想要等下吃完饭,就与江胜利说清楚——
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不想耽误她。3
可下一秒,江胜利挤进来,想要帮她打下手。
傅语薇却连忙将他推出去,并说:“江同志,你是客人,快出去休息。”
江胜利见状也没再坚持,转身出了厨房,到客厅里陪小松玩。
傅语薇一边做饭,一边在心中组织措辞。
然而此时此刻,外面传出的小松和江胜利的欢声笑语。
“江叔叔,你太厉害了,这个你都会做!”
江胜利摸了摸小松的头:“叔叔会做的还多着呢,明天再教你叠飞机。”
小松高兴得欢呼一声,冲进厨房给傅语薇展示自己的成果。
“看,妈妈,江叔叔教我叠的青蛙,他说明天还教我叠飞机。”
她切菜的手指一顿,秀气的眉头轻轻皱起。
傅语薇勉强地笑了笑,温柔回答着:“好。”
小松给傅语薇展示完,又跑到了客厅里,笑声差点将房顶掀翻。
每次江胜利的到来,都会逗得小松开心不已。
而这种开心,是她这个母亲无法给予的。
傅语薇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是不是对小松太过残忍了?
小松还小,他需要一个父亲的角色陪伴。
江胜利职业待遇样样俱佳,是一个十分理想的伴侣,他心地也善良,傅语薇觉得,他未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可是自己如今心中平静如水,对江胜利并没有任何喜欢的感觉。
要真因为小松接受了他,对江胜利是不是又太不公平?
傅语薇心里又纠结又烦闷,她心里想着事,切菜时不小心,手下一滑。
刀刃触碰到了手指,傅语薇下意识叫了一声,汩汩鲜血涌出。
江胜利听到了声音,忙跑进来。
“语薇,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流了这么多的血,这哪里叫没事,你等等我。”
他慌张跑出门,没多久,拿来一个小药箱。
江胜利将傅语薇拉到客厅椅子上,想要给她包扎伤口。
然而傅语薇却开口:“不用了江同志,还是我自己来吧。”
两人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很快,“咯吱”一声响,门被人从外打开。
说完,刘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江胜利和傅语薇一眼,转身过来不动声色地笑了笑。6江胜利爱慕傅语薇这时并不是秘密,刘婶也心知肚明,因此并未多说什么。刘婶离开,傅语薇低下头,忙将碘酒纱布拿过来。...
“小叶啊,我有个忙想请你帮帮我。”
她话没讲完,看到桌边,江胜利正亲昵拉着傅语薇的手,脸色一愣。
“哎呦,我不知道小江在,抱歉抱歉,打扰你们了。”
傅语薇很快反应回来,抽出手来,又担心刘婶误会,连忙解释。
“我切菜割破了手指,江同志是在给我包扎伤口。”
刘婶眼里眉里都带着戏谑的笑:“包扎伤口嘛,正常正常。”
傅语薇知道自己现在只会越描越黑,索性转移了话题。
“刘婶,你有什么忙需要我帮?”
“是这样的,我老家的侄女调来这里工作,明天的火车,可你也知道我,上次摔了一跤,现在腿还没好利索,跑不了那么远,能不能拜托你明天帮我去火车站接她。小松放家里我帮你照看。”
邻里邻居的,傅语薇独身带个孩子,平时也没少受邻居帮助。
因此刘婶开口,傅语薇很快应了下来。
“行,刘婶,我明天帮你去接你侄女。”
刘婶感激地说道:“小叶,那太感谢你了。”
她说着放下几块米花糖:“这些拿给你家小松吃。”
说完,刘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江胜利和傅语薇一眼,转身过来不动声色地笑了笑。6
江胜利爱慕傅语薇这时并不是秘密,刘婶也心知肚明,因此并未多说什么。
刘婶离开,傅语薇低下头,忙将碘酒纱布拿过来。
“江同志,还是我自己来吧。”
江胜利见她这样固执,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软下语气:“语薇,以后,我们就不要这样生疏地叫同志了,你可以叫我胜利。”
傅语薇再一次拒绝:“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我们的关系已经如此熟稔了,老是同志来同志去的,听着生分。”
不止生分,还尤为刺耳。
傅语薇犹豫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尴尬,四周都如凝结了一般。
她简单处理一番后,便看向江胜利:“先吃饭吧,不然菜都要凉了。”
吃完饭,江胜利又自告奋勇要帮傅语薇收拾餐具。
傅语薇自然又下意识拒绝。
然而江胜利开口:“你手指受伤了,再碰水不好,我把碗洗了再走。”
他说着端着餐盘进了厨房,水声作响,江胜利将碗洗得干干净净才念念不舍地离开。
晚上,小松洗完了澡躺在床上。
豆大的煤油灯光将傅语薇清丽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她正在缝补衣服。
手指捏着细针,刮了刮头皮,接着穿过布料,手扬得老高。
一扭头,小松睁着个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傅语薇放下手里的活计,俯身下去用脸贴了贴小松的脸颊。
“怎么还不睡觉?”
小松声音闷闷的,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他问傅语薇:“妈妈喜欢江叔叔吗?”
傅语薇一怔,不知道小松怎么会问出这句话来。
她咽了咽口水,很是不解地问道:“小松为什么会这么问?”
小松噘着嘴,吸了吸鼻子:“邻居们都说,我要有新爸爸了,就是江叔叔,妈妈,是吗?”
傅语薇听着小松稚嫩的声音,一时间晃了神。
顿了顿,她问小松:“那你喜欢江叔叔吗?”
小松的声音脆脆的,小嘴抿得紧紧的。他犹豫着点了点头,还是说出心里的答案:“喜欢,江叔叔他对我很好,对妈妈也很好。”听着孩子这话,傅语薇的心里越发五味杂陈。“那如果,真的像邻居们说的,江叔叔来做小松的新爸爸呢?”...
小松的声音脆脆的,小嘴抿得紧紧的。
他犹豫着点了点头,还是说出心里的答案:“喜欢,江叔叔他对我很好,对妈妈也很好。”
听着孩子这话,傅语薇的心里越发五味杂陈。
“那如果,真的像邻居们说的,江叔叔来做小松的新爸爸呢?”
小松翻了个身,声音闷得就像雨要落不落。
“不要,小松很喜欢江叔叔,可是小松更喜欢自己的爸爸。”
在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男人能比过自己的父亲。
小松背对着傅语薇,思念的眼泪无声流下。
“妈妈,对不起,我想爸爸了。”
孩子的话,宛若一柄利剑深深插在傅语薇的心里。
傅语薇手指攥紧,看着小松轻微抖动的肩膀以及紧憋的喘息声。
她知道,孩子正在哭。
即使现在带着小松远离顾正勤,可父子血缘,断不开的关系。
孩子想念自己的父亲,情有可原,她又有什么好苛责的呢。
傅语薇心疼地将小松抱在怀里。
这时,小松才忍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小松真的好想家,好想爸爸。”
傅语薇心中愧疚更甚,她鼻子酸涩,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小松,爸爸妈妈已经分开了,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小松乖巧懂事,看到妈妈如此伤心,他强忍着情绪,伸手帮傅语薇擦干眼泪。
“妈妈,你别哭,我以后再也不想爸爸了,妈妈,你不要哭了……”
傅语薇伸手将小松抱得更紧。
深夜,小松终于睡着,白皙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傅语薇伸出手,轻轻将残留的眼泪擦干。
这三年,她又何尝不想家呢?
如果可以,自己又何尝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呢?
可她做了所有的努力,却终究只是徒劳。
她在书里的角色,只是一个恶毒女配。
如今通过努力改变早死的命运,要改变小松的命运,只能带着他离男女主角越远越好。
想到顾正勤和温知晴,没了她这个阻碍,两人应该可以毫无阻碍地在一起了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点,他们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出生了。
挺好,就让她这个不相关的人,永远消失在他们的世界吧。
傅语薇躺下身,抱着小松小小软软的身体。
这辈子,她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地长大。
翌日清早,傅语薇便醒了过来。
她先是做好了早饭,再收拾了小松爱看的书将他送到了刘婶家里。
刘婶亲昵地握住她的手:“小叶,那就拜托你了。”
傅语薇大度笑了笑:“什么拜托不拜托的,小事一桩。”
安顿好小松后,傅语薇便搭上了班车。
她受刘婶所托,要来火车站接她的侄女。
火车站门口人潮拥挤,傅语薇从包里拿出个纸牌,是刘婶准备好的,拿给她接人用的。
然而,傅语薇看到纸牌子上的字时,她神情却猛地怔住。
只见上面所写——侄女温知晴。
她恍惚了一阵,很快回过神来。
应该只是同名同姓吧。
这样想着,傅语薇很快将牌子高高举起,努力让刘婶侄女能够第一时间看到牌子。
然而人潮拥挤之中,很快挤来一张漂亮而熟悉的面孔。
两人对视的那一眼,很明显都怔住了。
眼前这人,竟然真是温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