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唯一淡淡地笑了下,坦然回答:“刚刚包里翻到的,就送给阿姨了。她喜欢就好。”林见深眉头拧着,但到底没再说什么。郁唯一低头继续玩手机。一旁的宁溪看看林见深,又看看郁唯一,还是忍不住问:“见深哥,她真是你女朋友吗?”...
郁唯一淡淡地陪着笑,没说什么。
李江又追问:“那家里人催你相亲了吗?”
林见深蹙眉,眉宇间流露了几分不耐,看向李江。
李江像是毫无察觉,继续专注地打探。
郁唯一摇头,语调轻松:“我还小,家里人不着急。”
“也是,我看你们城里人三十岁结婚都算早的。”
“是啊。”
郁唯一说:“我大概也要三十岁后才会考虑结婚。”
林见深静静地凝着她,漆黑的眼眸藏着看不清的思绪。
“相亲吗?”
李江是个脸皮厚的,也不顾一旁的亲妈都看不下去,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狐疑他今天舌头怎么这么长,逮着个漂亮小姑娘问个没完,平时叫他去相亲,反而跟块木头似的不会说话。
“应该吧。”
郁唯一从容地道,舒了口气,说:“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平时工作都很忙,大概率会让我找个本地的,方便见我。”
“哦,这样啊……”
李江终于叹了口气,不再问了。
待到林见深和郁唯一走了,老板娘忍不住吐槽:“怎么?你看上人家了?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多好看,穿的都是大牌,你这癞蛤蟆哪配得上……”
“妈。”
李江无奈,看着那两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那是深哥的前女友。”
老板娘一愣,伸长了脖子去看,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哟,那咋分了呢?怪般配的俩孩子……”
癞蛤蟆李江:……
郁唯一买了很多东西给落梅,落梅很高兴。
林见深有钱,也舍得给她花钱,她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
但在落梅看来,郁唯一给她的东西,是来自儿媳妇的“孝敬”。
晚上是林见深做饭,郁唯一在边上的炉子旁烤火。
“阿姨呢?”
郁唯一剥着橘子,问。
“去别人家了。”
村里的人闲暇都喜欢互相串门,尤其冬天的时候,凑在一块儿烤火聊天,其乐融融。
“她现在……”
郁唯一斟酌了下语言,小心翼翼,“情况还好吗?需要人经常看着吗?”
“现在好多了。以前在帝都住的时候,经常走丢。这里到底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周围也都是熟识的人,出不了什么事。”
郁唯一往嘴里塞了瓣橘子,又冷又涩,甜度一般。
她垂眸静静的,吃完了手里的橘子。
林见深朝她看过来一眼,和她商量着:“明天早上,我给你做牛肉面。”
“好。”
她声音很轻地应下,莫名的想起一句: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
也算是很应景了。
林见深处理着晚上要做的菜,郁唯一掀眸看他,“要不要我帮忙?”
“你会做饭了?”
他有几分意外。
她略略皱眉,“我可以帮你洗菜。”
“不用。”
他语调温和,“你好好坐着。”
“哦。”
她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过了会儿,有人推门进来。
“见深哥。”
女孩子清甜的声音响起,郁唯一抬头看了眼。
是宁溪。
她端着一盘饺子过来,说是家里包的,送过来给他们尝尝。
“嗯,放下吧。”
林见深正在炒菜,只淡淡扫了眼。
宁溪放下东西,又去看坐在炉子旁的女人。
现在天黑了,光线不好,她却白得像会发光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洋娃娃。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郁唯一抬头看她,露出个礼貌的笑脸。
“见深哥,你妈在我家烤火,说是你女朋友送了她很多东西,她可高兴了,一圈人都在听她说你们俩的事情。”
林见深眉头轻蹙。
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很低调,反倒是年纪大了后,也染了点老年人的通病。喜欢夸耀子女,也常把子女的好挂在嘴边。
当然这些无伤大雅,只是她这么一说,村里不知情的人难免会说三道四。
他去看郁唯一,郁唯一神色如常,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并不当回事。
宁溪见状又继续:“还有一个金镯子呢,这么大一个。”
她用手比划着给他看。
林见深眉头皱紧,偏脸看向炉子旁的女人,“郁唯一。”
“嗯?”
她收起手机。
“你什么时候送了一个金镯子?”
郁唯一淡淡地笑了下,坦然回答:“刚刚包里翻到的,就送给阿姨了。她喜欢就好。”
林见深眉头拧着,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郁唯一低头继续玩手机。
一旁的宁溪看看林见深,又看看郁唯一,还是忍不住问:“见深哥,她真是你女朋友吗?”
郁唯一语调悠长地开口打趣:“前女友而已,小姐姐,你可以放心追的。”
宁溪一顿,脸色闪过片刻的慌张,咬着唇有些羞臊。
她悄悄去看一旁忙碌的林见深,他淡漠得几乎没什么情绪,她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见深哥,我先走了。”
“嗯。”
宁溪转身离开,还不忘多看郁唯一两眼。
她手腕上的钻石手表很好看,出去后,宁溪在网上各种拼凑关键词搜索。
终于,让她找到了同款——一百八十八万。
她呼吸一窒,险些数不清后面的零。
难怪,这么粗的金镯子,她随手就送人了。
晚上,落梅听说郁唯一明天就走了,一个劲儿地叹气挽留。
郁唯一只好说好话宽慰她,说自已还会再来看她的。
落梅心里这才稍稍舒坦点,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道:“阿深会好好赚钱娶你的,小鹿,你要等着哩。”
郁唯一心里起了淡淡的涟漪,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没来由的心悸。
“好。”
她甜甜一笑。
不远处的男人静静地望着她,点燃了一支烟,转身去了外面。
郁唯一的视线在下一秒看过去。
大雪里,他的黑色风衣格外醒目。
男人淡漠的眉眼,削薄的唇,抽烟的动作莫名的有股落拓的美感。
她素来是讨厌男人抽烟的,林见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从不抽烟,但这会儿,她却望着窗外,平静地看着他在雪景中抽完那支烟。
她低低地道:“很多不错的姑娘都喜欢他,阿姨,您不必太着急。”落梅撅唇不满,去拉她的手,她掌心很温暖,郁唯一的手很凉。“可是阿深只喜欢你呀。我们阿深是有点呆,木头一样的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可他是真喜欢你,之前他生病,发烧烧得稀里糊涂的,还在喊你的名字。”...
洗漱完,郁唯一去了落梅房间,说是想和她说说话。
落梅自然是欢迎的,笑吟吟地喊她上床来暖着。
郁唯一爬上床,陪落梅一块儿看电视,又似是无意地提起林见深来。
“阿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和他爸很早就离婚了。他爸喜欢赌博,还喝酒,喝醉了就打人,我和阿深都挨过他的打。
阿深一直劝我离婚,可我那时候总想着为着孩子忍一忍。直到,他有一回发了疯,为了要钱差点拿刀砍了阿深。我才下定决心,要离婚。
可离了婚,他还是纠缠不休。没办法,我就带阿深去了江城打工。后来他喝醉酒闯红灯被车撞死了,名下的房产就归了阿深。这房子,就是他留下的。”
郁唯一静静听着,这些事情,她从来没听林见深说过。
林见深只和她提起,他爸很早就去世了,是车祸。
她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深的隐情。
“阿深学习一直很好,没让我操过心。我就想着,这么好的孩子,不能因为我毁了。所以我努力工作,为了让他读好大学。
后来,我认识一个来江城出差的老板,他是帝都人。他喜欢我,一直在追我,花钱很大方,还说要娶我。我并不见得多喜欢他,但我想着他有钱,嫁给他可以去帝都,阿深就可以有更好的教育资源。我就同意了。”
“然后呢?”
这些,郁唯一是知道的。
落梅温和地笑着,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他是个好人,对我和阿深都不错。只不过,后来他又喜欢了别人。”
郁唯一垂眸不做声了。
落梅哪怕如今年近五十的年纪,也是个温柔的大美人。可想而知,她年轻时候有多漂亮。
只是,太温柔的女人总是没什么锋芒,招男人喜欢,但又容易受到伤害。
“我现在啊,只希望你和阿深好好的,只要你们结婚,再生个孩子,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郁唯一望着落梅缱绻温和的眉眼,喉咙像是堵了根针,说不出话。
她低低地道:“很多不错的姑娘都喜欢他,阿姨,您不必太着急。”
落梅撅唇不满,去拉她的手,她掌心很温暖,郁唯一的手很凉。
“可是阿深只喜欢你呀。我们阿深是有点呆,木头一样的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可他是真喜欢你,之前他生病,发烧烧得稀里糊涂的,还在喊你的名字。”
郁唯一身子僵住,“什么时候?”
落梅理所当然地回:“什么时候他都喜欢你啊。”
“他房间里还有你们的相册,我有回帮他收拾,他还不许我碰呢。”
落梅笑开,郁唯一也陪着她笑,只是笑容有点僵,有点冷。
她陪落梅聊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郁唯一没回自已的房间,推开了林见深的房门。
她钻上床的时候,听着一侧的呼吸声,知道他没睡。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开口:“郁唯一,回去睡。”
“不。”
她倔强地靠过来,贴着他的脊背。
“我给你买了电热毯。”
“太热了,睡不惯。”
“可以调温度档。”
“林见深。”
她声音带了点颤,有几分哑地继续:“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听到男人的呼吸滞了一瞬,而后吸进长长的一口气,却没做声。
她额头顶着男人的脊背,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他逐渐攀升的温度。
他始终背对着她,没有转过身来。
安静了许久,久到郁唯一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说:“郁唯一,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要是以后遇到项目上的难题,可以问我。”
她紧咬着下唇,忿忿的,像是在和什么人置气,“不。”
她将胸腔浓烈的情绪压了又压,才让自已的语调听起来比较正常:
“林见深,是不是在国外的时候,你就知道你妈妈生病了。”
她感受到男人的身躯陡然僵住。
“所以你那个时候烦闷,对我也没什么耐心,我们俩总是吵架。”
她又顿了下,吸了吸鼻子继续:“你那个时候说分手,也是打算永远不见我了。”
来之前,她一直以为,当初两人彻底断联,是因为她在置气。
因为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不去听有关他的一切,将自已投入无止境的工作当中。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当初的那句分手,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是他不要她了。
虽然她总抱怨林见深不解风情,可在两人的关系中,他始终是付出比较多的一方。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郁唯一并不喜欢他,是他喜欢她。
她是后来,在长久的陪伴中慢慢爱上他的。
他的爱如涓涓细流,无孔不入地渗透到她的生活里,让她逐渐产生依赖,然后,他再忽然抽身离开。
她来不及反应什么,就永远地失去了他。
这两年,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
以至于再见林见深,她还觉得林见深仍旧是当初那个林见深——哪怕对她没那么热情,但永远是有回应地爱着她的林见深。
现在她才倏然有了分手的明确感觉。
他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已的规划,而早在两年之前,他就已经将她剔除了有关未来的规划中。
这么想想,郁唯一忽然觉得自已这趟有点可笑。
好在,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勉强给自已保留了最后一丝自尊。
“你这话的口吻,像是被抛弃的怨妇。”
郁唯一静静地躺着,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一旁的男人不知何时转了身来,说出这么一句略带戏谑的话。
“我给你寄过生日礼物,郁唯一。”
她愣了下,偏头去看他,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他轻叹了一口气,“我也去看过你,你和一个年轻的男人成双入对,我以为,你已经恋爱了。”
她皱眉,“那是我外公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还有,你什么时候去看过我?”
至于生日礼物,她每年收到的太多,如果是寄到公司的话,大概是她被随意抛到哪里去了。
后来第一次接吻也没隔多久,是表白之后的第三天,林见深带她出去看电影。她一整天都在想着和他解释那天的乌龙,组织了一天的语言,但就是不知道怎么说。看完电影,他带她去夜市吃小吃,郁唯一吃到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后来两人还去广场看人放烟花,玩得很开心。...
他没说话,只是在黑暗中听着她生动的语调,凝视她娇小的影子。
朦胧中,胸腔里有什么情绪快要破土而出。
他忽然俯身过来,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堵上那张软嫩的唇。
郁唯一被他亲得一愣,温热的呼吸交缠, 黑暗中,暧昧被无限放大。
他亲了亲就松开了她,但手掌仍托着她的小脸,低哑着嗓子问她:“做吗?”
郁唯一又是狠狠一震,“这算什么?分手P吗?”
“嗯。”
他喉头滚了滚,又俯下来亲她,郁唯一偏开脸,他的唇落在她脸上。
觉察出她不愿意,他也没再勉强,折身回去躺好,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郁唯一咬着唇,莫名觉得很委屈。
忽然又想,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做就做。
他技术那么好,她一点也不亏。
郁唯一翻身趴在男人身上吻他,林见深扶了扶她的腰,迟疑了片刻,后来才慢慢回应,将她反压在身下。
“小鹿。”
他嗓音低沉性感地唤她,在最后一刻刹住了车,“没有t。”
“……”
她硬着头皮,“我包里有。”
这下轮到他愣住,顿了片刻才去翻她的包。
一股冷气灌进去,郁唯一裹紧被子,看着男人窸窸窣窣地翻找。
“你还留着这个钥匙扣。”
是刚在一起的时候,他送的,小鹿钥匙扣。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陆氏集团的外孙女,一百多块的钥匙扣,恐怕是她这个包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没想到她会留那么久。
被子里伸出只白嫩的脚,踢了他一下,没好气:“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追忆往昔?”
她光着身子要被冻死了。
他还站在那儿拿着一个钥匙扣出神。
他将钥匙扣放下,拿出那盒没拆封的东西,正好是他的尺寸。
唇角若有若无地往上勾了勾,拆开包装重新上床。
“房间隔音不太好,你注意一点。”
“……”
过了会儿,席梦思咯吱咯吱的声响听得她头皮都要炸开。
她攀着男人的胳膊,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你就不能买一个质量好点的床垫?”
一动就响,实在是又吵又羞耻。
她都害怕被他妈妈听到。
他轻笑着去吻她,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我也不知道它会这样……”
郁唯一头皮要炸开,林见深只好不停地吻她,转移她注意力。
床垫咯吱咯吱响了一夜。
她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隐约记得他抱她去浴室洗澡,她冷得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迷糊间,她嘀咕了一句什么,自已都不记得了。
醒来时天光大亮,一旁的男人自然不在了。
她腰很酸很疼,翻了个身,想到昨晚一时上头,现在懊悔不已。
但做都做了,没有后悔药。
她趴在床上,又想起以前的事来。
她和林见深第一次接吻是毕业舞会,但当时她喝醉了,所以不算。
后来第一次接吻也没隔多久,是表白之后的第三天,林见深带她出去看电影。
她一整天都在想着和他解释那天的乌龙,组织了一天的语言,但 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看完电影,他带她去夜市吃小吃,郁唯一吃到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后来两人还去广场看人放烟花,玩得很开心。
临分别了,她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没说。
刚开口说:“林见深,我有话和你说……”
他就俯身下来亲她,郁唯一那时很清醒,但不知怎的她忘了推开。
夜空有绚烂的烟花,两侧是人烟稀少的公园街道,她记得林见深那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吻她的时候闭了眼。
她忽然觉得很浪漫,心悸了很久。
那时候她一直觉得林见深嘴毒,但没想到他的嘴唇那么软……
亲完,郁唯一就断片了,脸红红地被他送回家。
当然,她还记得林见深在小区门口跟她挥手再见。
月光洒在他身上,他整个人清冷又明亮,也是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林见深很帅。
后来她就想,林见深虽然很讨厌,可做林见深的女朋友似乎不那么讨厌。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没有再提那天乌龙的事情,真的成了他女朋友。
第一次上床,是她搬过去和他同居后的事情。
自从她因为看恐怖片去爬林见深的床后,她就经常睡不着觉去爬床。
爬着爬着,有一天林见深忽然将她压在身下,她吓得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问他要做什么。
他附耳在她唇边说了两个字,她顿时耳畔通红。
她骂他臭流氓,林见深就黑着脸起身了。
再后来,是郁唯一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会,几个女孩子喝多了,就开始口无遮拦,说起自已和男朋友的事情。
郁唯一听得脸红心跳,不停地喝酒不说话。
她们就打趣她:“你和林见深在一起两年,他没碰过你吗?”
她不做声,她们就笑她:“林见深不会是盖子吧?”
“他可能中看不中用。”
“小鹿你赶紧换一个有用的男人吧。”
郁唯一头埋得更低了。
回去后,她醉醺醺地问林见深:“你会不会嫌弃我?”
林见深问:“嫌弃你什么?”
郁唯一:“我不跟你……那个。”
他低笑两声,摸摸她的脑袋,“你还小。”
郁唯一当即炸毛,将他扑倒,“我不小了!”
不过林见深还是没碰她,他知道她喝醉酒发酒疯,做不得数。
当然,他也怕她事后清醒过来,会哭着怪他欺负她。
后来两人都做好了准备,到了那一步,郁唯一吓哭了。
林见深一直安慰她,说不喜欢可以不做了。
郁唯一眼睛湿漉漉地看他,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真的可以?
林见深:……
他才知道她怕的竟然是他的……
最后,林见深还是吃到了肉。
郁唯一羞臊地将头埋在他怀里,很久都不说话。
再后来,这样的事情就习以为常了。
郁唯一还一度发现,林见深其实是有点重欲的。
当然是后来,她又和小姐妹们夜话,才知道她们和男朋友并不是天天。
她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儿地吃东西不说话,生林见深的闷气。
还想说什么时,郁唯一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电话。“妈。”郁唯一的妈妈陆琬是国家药物研究所的骨干,工作非常忙,这会儿给她打电话,应该是难得放了假。“小鹿,我听南梦说你去江城了?”...
从床上爬起来后,郁唯一哆嗦着去洗漱。
今天雪下得更大,院子里堆了一个小雪人。
她一眼认出那是林见深堆的,林见深堆的雪人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直男审美。
不能说丑,至少人家堆得挺圆的,雪人也有鼻子有眼的。
但一个小球顶着一个大球,这样的搭配实在草率。
郁唯一踩着雪过去,将自已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围在了雪人脖子上。
她又拿出手机,和雪人一起拍了几张照片,拍得忘我,以至于她没注意到林见深何时立在了屋檐下看她。
想到昨晚的事情,郁唯一难免有点不自在,佯装着无事将手机收了,朝他走过去。
“牛肉面做好了。”
她听到男人清淡的嗓音,在冬日里显得更冷了。
“哦。”
她闷着头不去看他,往厨房的方向去。
“小鹿,快来吃面吧。”
落梅热情地招呼她。
郁唯一坐下,小口小口地吃着面,一旁的落梅笑盈盈地看她,眼里透着欢喜。
落梅起得早,已经吃过了。
林见深陪着她一起吃,久违熟悉的牛肉面入了口,郁唯一尝到的是却是离别的滋味,有点苦涩。
第一次吃林见深做的牛肉面,是他们一起过生日。
林见深做了一碗长寿面给她,加了卤牛肉,非常香。
郁唯一第一口吃就觉得很惊艳,说让林见深以后常做。
林见深就说,牛肉要提前卤,面条也要手擀出来的才好吃,太复杂了,只能有空的时候做给她吃。
越是难吃到的东西,就越是勾人。
林见深那么忙的人,时间对他来说十分宝贵。
花费几个小时的功夫做一碗牛肉面,对他而言实在是浪费时间。
所以在一起那么久,郁唯一其实统共只吃过几次他做的牛肉面。
其中还有两次,是她生林见深的气,他做来哄她的。
郁唯一知道他花了心思,又吃到了好吃的,自然就不生气了。
吃着吃着,郁唯一鼻子有点堵。
林见深看她,眼见她眼睫晶莹,不知是雾气还是泪珠。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这顿牛肉面。
吃完后,林见深要送她去机场。
从这里开车去江城机场要花费好几个小时,他们得赶时间。
郁唯一和落梅匆匆告别,临别时落梅撒了泪,趴在车窗叮嘱她:“小鹿,一定要再来看我,我等着你和阿深结婚的。”
郁唯一心头酸涩,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应下,“好。”
车窗升上,车子发动。
车内恢复了安静,郁唯一看着车窗外闪过的画面,像是记忆的倒带,提醒她这段时光进入了倒计时。
雪路难行,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没什么生气。
郁唯一余光去看开车的男人。
昨晚俩人折腾了一夜,他又起得早,恐怕是没怎么睡。
怕他开着开着犯困,郁唯一只好主动找点话题跟他聊:“林见深,你后面打算做什么?”
从大城市回到小城镇躺平,虽然是为了照顾生病的妈妈,但他是心高气傲的林见深,哪怕赚够了可以躺平一辈子的钱,也不可能真的躺平。
“投资。”
他说得简短,但看样子应该是有了目标。
大学的时候,他和几个好友创立一家互联网公司,现在成了国内的业内顶尖。
他一向眼光独到,用手里的闲钱做投资再生资本,应该也会取得不错的发展。
还想说什么时,郁唯一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电话。
“妈。”
郁唯一的妈妈陆琬是国家药物研究所的骨干,工作非常忙,这会儿给她打电话,应该是难得放了假。
“小鹿,我听南梦说你去江城了?”
南梦是她的秘书,机票就是她定的。
“嗯。”
“那你去看你爸没有?”
郁唯一抿唇,“没有。”
“我马上要到你爸那儿了,你也过来一趟吧。”
“知道了。”
“对了,你周叔叔的儿子也在,顺便见一下。”
郁唯一皱眉,娇嗔:“妈,你怎么也学外公催婚了?”
“我没有催你结婚。”
陆琬声音很温柔,徐徐说道:“小鹿,你大好的青春不能总耗在工作上,多接触几个男孩子,找个不错的谈个恋爱。”
郁唯一闷着头,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电话里安静了两秒,陆琬忽然问:“小鹿,你不会是生你爸的气,还想着大学那个……”
电话被她突然掐断。
郁唯一表情瞬间慌乱,低着头不敢去看一旁的男人。
她不知道林见深有没有听到,但车内空间这么小,又这么静,他不可能听不见。
过了会儿,她才悄悄偏脸去看她。
巴掌大小的脸缩在围巾里,几乎只露出那双明亮的眸子,怯怯地打量。
林见深开着车,侧脸一如既往的清隽淡漠。
只是,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冷白手腕,绷起了青筋。
安静了不知道多久后,郁唯一才想起来开口:“不去机场了,去帝江庭。”
“好。”
再度开口时,男人嗓音有几分沉哑。
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繁华,到江城了。
帝江庭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富人区,里头住的人物非富即贵。
车子在帝江庭外停下。
郁唯一下车,林见深打开后备箱,帮她拿下行李箱。
冷风刮得人脸刀割似的疼,郁唯一埋着头躲风,伸手去接自已的行李箱。
只是,刚伸出一只手,人就被男人拽进了怀里。
她被抱得一愣,贴着他大衣的胸腔,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
“小鹿,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郁唯一唇角往下,赌气似的,“不。”
“林见深,我不跟你做朋友。”
她听到自已越来越失控的呼吸,连带着眼睛也滚烫起来,仍然是倔强的语调:“再见,林见深。”
他听到自已心弦断开的声音。
也知道她这句再见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小鹿。”
他喉头滚了滚,“我们还会再见面。”
“不会。”
她的嗓音终于绷不住染上了哭腔,眼泪沾湿他胸口那颗跳动的心脏,她听到自已十分清晰而冷静的声音:
“林见深,我们不会再见了,我不要再见到你。”
恍惚中,他又听到四年前,那个亚麻色卷发的少女哭着对他说:“林见深,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那时候他也以为她真的不想再见他,可现在他知道了,她只是生他的气。
昨晚他帮她洗澡,她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搂着他的脖子哭,“林见深,你为什么不要我……”
当时他心脏蓦然地往下沉。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确信,郁唯一也很爱他。
郁唯一进去后,林见深在车内坐了许久。
漫天飞雪,很快让他黑色的车顶染了白。
他眸光定定地看着雪景中,那一栋栋精美高档的建筑物。
郁唯一知道她爸爸要说什么,索性先解释自已的行为。郁时安眉头微蹙,看着小姑娘啪嗒啪嗒地上了楼,将自已关在了房里。看这样子,她妈妈没回来之前,她是不会出来的。郁唯一将自已关在房里哭过一场,又骂了林见深几句,最后才想起来给乔浅打电话。...
林见深再度回到了巫林镇。
一场数年难遇的大雪,让这个冬天显得格外的冷寂荒凉。
他很难想象,那个最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小姑娘是怎么一个人盲目地寻过来的。
他还记得,当年她去国外留学,家里怕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危险,还给她找了贴身保镖护着。后来,是她自已觉得另类且张扬,将人赶回去了。
林见深总说她没长大,不仅是因为她心性单纯,更因为她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
她恐怕,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这样的远门。
小镇出了一起追尾事故,路上在清理积雪,一时半会的车开不了。
林见深去了林长明家里,两人围坐在炉子边烤火。
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在男人英俊的面庞上,轻薄的眼皮压不下眸底浓稠的落寞。
他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林长明第一次见他这般失魂落魄。
那天,他见到林见深和那小姑娘站一起的模样,就知道她不简单。
林长明给他递了根烟,明灭的火光,缭绕的烟雾,和沉默的男人。
他终于看不下去,“这么放不下,怎么还让人走了?”
等到一支烟抽完,林见深才沉哑着嗓子开口:“知道江城市长姓什么吗?”
林长明莫名,“郁时安,姓郁啊。”
倒不是他多关注时政,实在是两年前,这位新市长上任时,一张简单的证件照,就在网上引起了轰动。
人长得斯文俊气,黑框眼镜也遮不住的浓眉星目,很符合现在年轻女性的审美。
那段时间,网上还流出了他戴金丝边眼镜、穿正装的会议照,更是吸引了无数小迷妹癫狂。
林长明后知后觉后,呼吸一窒,“啊?郁小姐的郁,是这个郁啊?”
林见深胸腔微震,喉咙发出一个音节:“嗯。”
而后,他又点燃一支烟,金属质感的打火机,在空气中摩擦出清脆的声响。
他清冷的嗓音缓缓继续:“她妈妈姓陆。”
林长明皱眉。
“陆?”
这是个大姓,但联想到郁唯一是帝都人,林长明大着胆子想:“不会是陆氏集团的陆吗?”
林见深点头。
林长明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陆氏集团,那可是财富排行榜前几的富豪家族。
“嚯……”
林长明喟叹,“难怪,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女总裁了。”
这家底,一般人确实高攀不上。
“你们当初分手是因为这个?”
林长明小心翼翼试探。
林见深微微摆头。
“那是因为什么?”
林长明问完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不过,人家这家境,你们确实走不到最后。”
林见深本人是优秀的,至少在林长明的认知里,他已经一骑绝尘超越了同辈人。
但,有些东西却是从一出生就注定好了的。
门第,不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更是一代人接着一代人不断垒起的高墙。
这堵高墙,天然地阻隔了墙内和墙外两个世界。
林见深和郁唯一,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
郁唯一回家。
客厅的沙发里,左侧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是她父亲,郁时安。右侧谈笑风生的男人,是周平。
边上那张年轻面孔,穿着便装的男人,就是郁唯一这次要见的相亲对象——周弈。
郁时安眼镜下的黑眸眯起,盯着埋头过来的小姑娘。
她鼻尖红通通的,不知是冻的还是哭过。
“爸,周叔叔,周弈哥。”
郁唯一闷着头叫人,不等人说什么,就兀自上楼。
“站住。”
身后响起冷冽的声音。
“我换身衣服。”
郁唯一知道她爸爸要说什么,索性先解释自已的行为。
郁时安眉头微蹙,看着小姑娘啪嗒啪嗒地上了楼,将自已关在了房里。
看这样子,她妈妈没回来之前,她是不会出来的。
郁唯一将自已关在房里哭过一场,又骂了林见深几句,最后才想起来给乔浅打电话。
乔浅听完,“林大神的意思是,他还会来找你复合?”
“鬼才跟他复合!”
郁唯一将自已怀里的抱枕揉圆撮扁,当林见深一般报复。
乔浅忍不住笑,“行,你不跟他复合。好男人那么多,姐给你介绍一箩筐。”
郁唯一长叹一声气,“浅浅,我爸把周弈带家里来了。”
乔浅还没反应过来:“哪个周弈?”
“还有哪个?”
“啊?周弈?周弈!”
郁唯一堵耳朵,皱眉,“你小点声。”
“我去周弈啊!”
乔浅又化身尖叫鸡,“那不是我们学校当时的男神嘛!你当初不是暗恋人家来着?”
“……”
郁唯一将下巴枕在膝盖上,嘟囔:“那是年少不懂事。”
“哦,那你跟林见深谈恋爱,也是不懂事咯?”
要知道,当时郁唯一可是把原本要送给周弈的情书,送给了林见深。
这时间差,也没隔多久。
虽然乔浅不知道郁唯一是怎么一下子转变心态,从天天跟她吐槽讨厌的同桌,到成了她讨厌同桌的女朋友,还为此抛弃了男神的。
但是,乔浅要羡慕死了。
当时郁唯一跟她吐槽林见深的时候,乔浅还是林见深的小迷妹,时不时跟她争辩两句。而郁唯一呢,当时只觉得高年级的周弈学长好,笑起来阳光又温暖,比她那天天死人脸的同桌不知道好看多少。
乔浅说她没眼光,说林见深就是输在没有周弈家境好,不然也自带光环。
两人经常要为林见深和周弈谁更帅吵个面红耳赤,后来输赢没争出来,郁唯一就把乔浅的男神拐走了。
大学毕业后,乔浅在几次舞会和酒局接触了周弈,get到了周弈的魅力。
怎么说,乔浅觉得在京圈那一批富二代里,周弈真的十分突出。ᒑ
外貌出众,脾气随和,不乱搞男女关系,光第三条就把很多富二代碾压了。
然后,这男人又要被郁唯一拐走了……
乔浅大哭:“小鹿你的命怎么这么好哇……”
郁唯一扶着额头,“你喜欢周弈啊?”
乔浅恢复正色,“那倒不是,单纯欣赏。当然他要跟我表白的话,我分分钟穿婚纱过去找他领证。”
“……”
临别时,周弈提出两人留个联系方式。郁唯一说:“我有你的联系方式。”周弈错愕,显然对于此事没有半点印象。郁唯一也不意外,毕竟他那个时候是学校里的男神,她只是个小学妹。估摸着,周弈对她的印象也仅停留在这个层面。...
“嘁。”
郁唯一撇撇嘴,“那你小舅舅呢?”
“啊啊啊闭嘴!”
听到电话里乔浅咋咋呼呼的反应,郁唯一就知道自已戳中她心事了。
她叹了口气,“浅浅,你还真是专一。”
乔浅捂着滚烫的脸,声音轻轻小小,“嘘,你别再说了。”
明明是在自已房间打电话,可她总害怕被人听到。
“那你慢慢等吧,等你渣爹给你找个新的后妈,你这段见不得光的暗恋就可以拿出来晒晒太阳了。”
“好了,别说了。”
乔浅撅嘴不高兴了,低头在地板上画圈圈。
乔浅的感情八字没一撇,倒是不怕郁唯一调侃两句。
可郁唯一自已这里,相亲对象到家来了,她是躲不过了。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被敲响,女人温柔的嗓音传进来:“小鹿,妈妈进来了。”
“好。”
陆琬推门进来,见自已的女儿闷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在画画。
长发披散在肩头,露出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温淡恬静的一张脸,因为没有表情,看着有些落寞。
她知道她心情不好。
她从小就这样,心情不好才会想起来画画。
“怎么不下去?”
陆琬立在一旁看她的画。
她的画很抽象,黑压压的基底,没有脸的男人,和无数幽灵一般的小人儿。
陆琬皱起眉头,莫名有点瘆得慌,因而开始怀疑女儿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父母都不是做生意的,偏偏她对做生意感兴趣,也有能力,很得陆老器重。
正因平时是工作狂,她忽然一声不吭跑来江城,才显得反常。
“没有。”
她放下平板,故作轻松,“走吧。”
郁唯一和陆琬一道下楼。
底下,阿姨已经在往餐厅端菜了。
周平父子自然是没走的,郁时安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衣,看着没刚刚那么冷漠古板。望着那对走近的母女,冷峻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探究之意。
郁唯一又一一打了招呼,才落座。
座位都安排好了,她旁边就是周弈。
毕业后,她和周弈只见过寥寥几次。
对于他的情况,郁唯一也不怎么清楚。
只隐约知道,周弈之前谈了一个模特,后来分手了。
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郁唯一没什么胃口,又不想扫大家的兴,慢慢吞吞地往嘴里送食物,到最后几乎是数着米饭吃的。
陆琬看得分明,给了郁时安一个疑问的眼神。
郁时安蹙眉。
吃过饭,周弈才过来跟她搭话,说中心广场有人放烟花,邀她一起去看。
郁唯一不是第一次相亲,人家都到家里来了,她自然不能端着架子,点头跟他出去了。
她换了件保暖的长款羽绒服,裹得严实。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客厅里几个长辈看着,眸光里尽是满意。
周家是从政的,红三代。
他们家的地位,大概也就只有郁唯一舅妈家可以拼上一拼。
也许正是如此,周弈才被养得根正苗红,和一般的权贵子弟不同。
郁唯一上了周弈的车。
“要听音乐吗?”
周弈声音很好听,和林见深那种冷冰冰的嗓音不一样,他声线柔和,很容易和人拉近距离。
“都行。”
郁唯一淡淡道。
周弈放了首舒缓的钢琴曲。
耳边响起《蓝色多瑙河》悠扬的曲调,郁唯一的眼睛却一直望着窗外。
周弈看出她兴致不高,但贵公子的教养不允许他冷场,“我们可以先做朋友,你不必有太大压力。”
他们此前是一个高中,周弈记得这个长得出众的学妹。
但除此之外,他们没什么交际。
据说她之前在国外谈过一个男朋友,家里人不太同意,后来分手,单身了两年多。
和他的情况,倒是有些如出一辙的相似。
“好啊。”
郁唯一回眸看他,露出淡淡的笑。
车内的光线很暗,外头的霓虹灯落在她脸上,她刚刚展颜一笑的模样,美得有些过分。
周弈也笑笑,忽然觉得这个被迫安排的相亲,没那么讨厌了。
临别时,周弈提出两人留个联系方式。
郁唯一说:“我有你的联系方式。”
周弈错愕,显然对于此事没有半点印象。
郁唯一也不意外,毕竟他那个时候是学校里的男神,她只是个小学妹。估摸着,周弈对她的印象也仅停留在这个层面。
“有一回运动会,我扭伤了脚。你正好是那个项目的安全员,背着我去了医务室。那会儿医护人员正忙,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我就跟你要了微信。”
郁唯一看他那副茫然的样子,知道他早忘了,轻松地笑笑。
低头在手机上搜出他的微信,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过去。
周弈看着亮起的红点,点进去。
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鹿,他还给她留了备注:高一学妹。
薄唇扬起轻轻的笑,将备注改了。
“好,我现在知道了。”
郁唯一和他告别,回了家。
想到她当初扭伤脚的事情,正是那时候,她觉得周弈学长很帅人很好,将他奉为男神。
那会儿她还没和林见深当同桌,但林见深就坐她前面。
他当时刚转学过来,高冷寡言,和谁都不说话。
郁唯一是个小话痨,她对这个不说话的新同学很好奇。
所以,她那时候经常用笔戳林见深的后背,找他说话。
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连嗓子都夹了点,语调甜滋滋的,“林见深同学,可以帮我倒杯热水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两秒,将她桌上的杯子拿起来,起身去倒水。
郁唯一很惊讶,哎,新同学虽然不说话,但人好像不错。
想着旁边的同学都勒令不许找他们说闲话了,郁唯一就把目标瞄准了新同学。
后来混熟了,她直接戳他,再把杯子拿起来,他主动就去帮她倒热水了。
她养脚伤的一个月,林见深帮她倒了一个月的热水。
后来她脚伤好了,还给林见深送了一个表示感谢的小礼物——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谁知道,林见深拒绝了,说太甜,不喜欢。
郁唯一不高兴,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不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再接下来,老师说了上次月考的成绩,林见深考了年级第一。
郁唯一张嘴惊讶。
周五的家长会,林见深就说出了那句拉所有人仇恨值的名言:“我从来不报辅导班”。
配上那张淡漠的、冷峻的脸,杀伤力直接爆表。
而她,天天找他讲闲话,导致自已排名下降了三十位。
郁唯一狠狠破防。
自此封心锁嘴,再不和林见深说一句闲话。
谁知,没多久,他就摇身一变,成了她同桌。
从此开始了她噩梦般的两年学习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