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芸望着涂山陌瞿,也等着他发号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定将这些天界之人杀光!可半晌过去了,涂山陌瞿还是没说话。双方就这样僵持,攀升的海水已经淹到了不少地方,多是生灵仓皇逃生。...
“桑芸,你怎么……”
雷暴还在继续,桑芸立于海水之上,海水在她脚下翻滚。
暗黑色的海水像只会吃人的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里面全是精怪的残骸。
而延伸出来的所有恶气,全部萦绕在桑芸四周。
天界之人也不断赶来,黑压压的一片,都紧张看着这头死而复生的凶兽。
“涂山神君!你不是封印她了吗?为何她现在看起来更……”后面的话他不敢说,桑芸离得不远,什么都能听见。
涂山陌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和帝曦对视一眼,都有点不知该如何解决当下情境。
便是天界之人在此,他也绝不可能再杀桑芸一次。
他答应镜司澜的事,他已经做完了。
桑芸望着涂山陌瞿,也等着他发号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定将这些天界之人杀光!
可半晌过去了,涂山陌瞿还是没说话。
双方就这样僵持,攀升的海水已经淹到了不少地方,多是生灵仓皇逃生。
帝曦原想让桑芸停下,但桑芸眼下这幅样子,她不忍再开口,自己化作一道光影,去解救那些被波及的生灵。0
桑芸催促涂山陌瞿:“涂山陌瞿,你还不动手吗?”
那些恐惧,怨念,和死亡,都会成为恶气进入她的身体,为她做养料。
涂山陌瞿迟迟不动,桑芸已经向天界之人发难。
她刚刚死过一次,进入妄念海之后又恶气大增,天界那些将士像是她手中的玩物。
一团一团地被桑芸扼住咽喉,很快便在绝望中丧生,被桑芸随手丢入妄念海中。
仙体被精怪一拥而上蚕食的场景格外骇人。
已经有人想逃了,但桑芸根本不给他们逃离的机会,一个一个抓住他们虐杀。
涂山陌瞿出手打断,桑芸毫无退缩,反而威胁道:“海水倒灌多一刻,这世上生灵就多死一些,天界若不退兵还我安宁,刚才那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桑芸!你若继续这样下去,可就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回头路?”桑芸手弋椛中的恶气也攀上涂山陌瞿,将他缠绕住,“你执意将我杀死的时候,我便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桑芸,定要为我族人报仇,六界人人有份!”
涂山陌瞿突然露出痛苦神色,处境很快变得十分被动。
眼看桑芸毫不迟疑要重伤他,帝曦匆忙赶来:“桑芸!回头是岸!”
桑芸最终还是不忍伤害帝曦,收了手,转而攻击东山,很快地动山摇,山体也裂出大缝。
“带着那些碍眼的人离开这里,否则我摧了这东山!”
帝曦见她已经听不进去劝,为避免生灵涂炭,只能让天界将士都离开。
东山很快安静下来,桑芸停了对海水的操控,妄念海水也恢复原样,天色慢慢恢复清明。
桑芸最后看了一眼神女殿的方向,转身一头扎进妄念海水中。
她第一次坠海时,只有被精怪蚕食的痛苦记忆。
而这一次,她在妄念海底,找到了父亲。
节都隐肉身已被摧毁,只剩禁锢在海底的元神。
桑芸望着那团形状扭曲的黑气,倏地红了眼眶:
“父亲,我来看你了。”
“我是不是来得太迟了?”黑气被结界包围,桑芸破解不了阵法,只能隔着结界和黑气说话。像是有感应般,那团黑气很快动了起来,野兽低吟的声音由小变大。“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不是来得太迟了?”
黑气被结界包围,桑芸破解不了阵法,只能隔着结界和黑气说话。
像是有感应般,那团黑气很快动了起来,野兽低吟的声音由小变大。
“你叫……什么……名字?”
那声音一顿一顿,桑芸勉强才听清。
“桑芸,我叫桑芸。”
“桑芸……好好活下去。”
桑芸伏在结界前,她甚至不知道节都隐的模样,却还是因为命运羁绊,而觉得感触颇深。
节都隐自她出生起就没见过她,如今万年过去,他对她的期许,竟是要她好好活下去。
她当然会好好活下去。
“我不仅要好好活下去,我也一定会向天界复仇,定将那些容不下我们的人斩杀殆尽!”
桑芸离开妄念海后,去了南方之境。
南方之境是朱雀一族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如今万年过去,早已一片荒芜。
贫瘠荒野,就连精怪都不愿意在这里占山为王。5
桑芸不挑剔环境,决定从现下开始,一步一步恢复南方之境往日盛景。
她抓来几只树精和藤蔓精,给自己造了个落脚的屋子。
她在妄念海边的豪言壮语,早已传遍六界,从前因朱雀一族灭族后都离开南方之境的精灵们又连夜赶了回来。
桑芸来者不拒,允诺他们住下。
她年纪小,虽在妄念海时有了掀天的架势,但和回归的精灵们相处都还不错,花草精灵装饰她的屋子,桑芸也会待在一旁看。
时间长了,也都打开话茬聊天。
“从前只是听闻小殿下真身为朱雀,但小仙们一次也未见过,也就没敢认”
“若我们早知道您是圣女的孩子,定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受从前那般屈辱。”
他们并非神兽,只是些花草精灵和小妖,都是得了朱雀一族的庇护才能和平共处。
若能报恩,定是义不容辞。
桑芸却笑,如若不是涂山陌瞿铁了心要为了初锦杀她,她又怎么会受苦。
只是那些苦,都只是因为她心悦涂山陌瞿才被迫吃下,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因为涂山陌瞿受任何苦。
她默了默,将思绪敛起,特意问道:“可我父亲是凶兽,你们不害怕?”
“怎么会害怕?若节都隐是恶兽,圣女又怎会倾心于他?”
“当年朱雀全族上下都能为圣女和您牺牲,天界不容虽是朱雀一族的不幸,可您的存在也不全是不被期待的。”
“圣女是善人,小殿下您也是。”
桑芸笑罢,还没接话,被一阵动静打断。
一只鼹鼠精从地里翻出,慌慌张张来报:“小殿下!不好了,涂山神君来了!”
桑芸神情一顿,原本吵闹的四周也静谧下来,大家都不敢吭声,小心翼翼望着桑芸。
很快桑芸起了身,笑道:“你们先忙,我去会会他。”
……
涂山陌瞿在南方之境入口处,张望许久,却始终不敢贸然踏入。
他脸色不太好,看到桑芸时才有了点笑意。
看出他身体的变化,桑芸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你的尾巴长出来了。”
涂山陌瞿虽是九尾狐族,却因天生八尾,幼时也曾被嘲笑。
直到涂山陌瞿依旧法力高强,接任族长之位后,才没了那些质疑的声音。
“恭喜你,如今你也是真正的九尾狐了。”
桑芸点点头,没有否认。“还好赶走了。”那小妖满是不忿,“六界都尊他为涂山神君,但我看他就是小人。”“当年……”小妖说到一半,被人拦下。他开始看桑芸脸色,没再说下去。...
她自是不会真心为涂山陌瞿开心,阴阳怪气到涂山陌瞿脸色有些挂不住。
涂山陌瞿直到生出九尾,才知道镜司澜允诺他的心愿,在真正实现时会那么痛。
他是九尾狐族降世以来唯一的八尾狐,没有人知道后来生出九尾有多痛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那么想要生出九尾,可生出九尾之后,他却并不高兴。
涂山陌瞿想了又想,午夜梦回都忘不掉桑芸怨恨他的眼神。
所以他刚刚度过危险期,就来了南方之境。
“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
他当年并未觉得自己是在做什么错事,可如今面对桑芸,他确实有亏欠。
“当年。”桑芸冷笑,“你也配提当年。”
桑芸抬手,结界一瞬消失,再一挥手,结界又重新筑下。
“当年的南方之境,可是如今这般场景?”
涂山陌瞿脸色一阵发白,从前的南方之境丛林覆盖,诞养了许多花草精灵,是六界灵气最盛之地。
如今却只剩黄土。
“若你只是杀了我,我或许还能为你找到借口。但如今我的父族母族都被灭族,你能解释,你如何解释?”
“当年之事仅你一人存活,难不成我还要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当年我是奉命行事,但……”2
桑芸已经听不下去,一掌拍在涂山陌瞿胸前。
涂山陌瞿未设防,兀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胸口皆是恶气留下的痕迹。
他叹了口气,劝诫道:“噬魂弩已入你心脉,重塑心脉之前,若你长期使用恶气,心脉尽毁,你将再也无法修习仙术。”
“你如今的担忧会不会太晚了?我元神早已震碎,若无恶气,在妄念海我就已死,何谈现在还站在这里听你虚伪做派?”
无论她做朱雀,还是做穷奇,这六界都容不了她。
她除了被杀,不会再有第二种下场。
神兽如何,凶兽又如何,恶气能为她所用,能使她与六界一战,不就够了?
难道涂山陌瞿还指望她成为废人之后,再祈求他给自己一条生路吗?
她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傻了,她要活下去。
她要为父族母族,暮离报仇。
那些不容他们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桑芸周身满是恶气,涂山陌瞿忍不住回忆从前对她的所作所为。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对你做的所有的事,都是有原因的。你既不愿意听,我等将来,你愿意听时再告诉你。”
桑芸不为所动,甚至觉得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编不出缘由,才挽尊说下次。
涂山陌瞿临走之际,桑芸冲他背影说了最后一句话:
“涂山陌瞿你记住,下一次再见面,我便是去杀你的。”
涂山陌瞿脚步微顿,摇了摇头,才化作一道青光离开。
桑芸回到住所,发现房子周围已经都种下了花。
“小殿下回来了,那涂山陌瞿可是叫您打跑了?”
桑芸点点头,没有否认。
“还好赶走了。”那小妖满是不忿,“六界都尊他为涂山神君,但我看他就是小人。”
“当年……”小妖说到一半,被人拦下。
他开始看桑芸脸色,没再说下去。
“当年如何,你继续说。”
她也想知道,她未曾亲身经历过的当年,还发生过什么。
“当年涂山陌瞿心慕圣女,时常向南方之境示好,可笑的是,后来圣女与节都隐定情,竟是涂山陌瞿带兵围剿。”
“若不是涂山陌瞿,朱雀一族又怎会覆灭……”
桑芸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一阵眩晕让她想吐。
涂山陌瞿竟然爱慕她母亲?!
如今又叫她知道,涂山陌瞿曾爱慕她母亲。原来不是初锦代替了她在涂山陌瞿心里的位置,而是从头到尾,涂山陌瞿对她所有的温柔照顾,仅仅只是因为她的母亲。他从前看到她时,也会想起她的母亲吗?...
桑芸从前觉得,涂山陌瞿待她如此好,至少是觉得她与旁人不同。
后来他待初锦也那般好,甚至为了初锦伤害她。
如今又叫她知道,涂山陌瞿曾爱慕她母亲。
原来不是初锦代替了她在涂山陌瞿心里的位置,而是从头到尾,涂山陌瞿对她所有的温柔照顾,仅仅只是因为她的母亲。
他从前看到她时,也会想起她的母亲吗?
她突地安静下来,方才那小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慌张张躲在一边,再不敢说话。
“无事。”桑芸强撑着平静,让小妖们放宽心。
“我先休息,你们忙完了也早点休息。”
她起身准备回房间,又继续叮嘱:“结界那边一定要时时看守,若有异动,随时通知我。”
她要重建南方之境,就绝不允许还有人来犯。
桑芸躺回榻上,却如何都不敢闭眼。
一闭上眼,她就总是想起那日涂山陌瞿是如何诛她元神,杀死暮离的。
明明这万年来,不知道暮离存在的时候,她都好好过来了。
现在只是回到那时候,为何她又习惯不了了?
心烦意乱实在睡不着,桑芸不得不起身,去到屋外透气。
白光落下的瞬间,她险些动手,待认清是谁后,才轻松下来。8
她摊手:“姑姑,我这儿没有什么能招待你的。”
“我来是有事想和你说。”
帝曦神情凝重,桑芸不想听,可转身之后又觉得,她能拒绝一次,也拒绝不了一世。
她妥协,拉着帝曦到一旁坐下。
帝曦没有浪费时间,很快道:“我知你对涂山陌瞿有怨,但你父母,并非死于他之手。”
“虽确实与他有关,但他真的没有痛下杀手。”
帝曦并不是为涂山陌瞿辩解,她只是恨自己没有早些说明真相。
桑芸早该知道这些。
如今桑芸堕魔,不知何时才能回归神位。
“万年前,镜司澜与穷奇节定情,离开天界躲了起来。”
“镜司澜怀孕之后,气息越发遮掩不住,这才被发现踪迹。”
“天帝派我和涂山陌瞿带兵捉拿两人,朱雀全族为保镜司澜,全部死于大战中。”
“镜司澜为阻天界杀害节都隐,自愿献祭生命。”
“而你父亲,是殉情的。”
桑芸静静望着她,像在看陌生人说着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帝曦心有愧,竟有几分不敢看她:“当初我和涂山陌瞿极力藏下你的踪迹,将你养在神女殿。若不是那日你突然现出真身,天界也不会知道你是镜司澜和节都隐的孩子。”
所以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
桑芸丝毫不意外,若不是有了她,父亲母亲就不会被天界发现。
若不是刚刚生产完元气大伤,也不会受制于天界。
总之一切都只是因为,不该有她。
她在心里苦笑,重新看向帝曦时,眼里有了泪花。
“之前我一直觉得,您太忙了,所以不知道涂山陌瞿对我做过什么。”
“可现在看来,原来您什么都知道。”
桑芸有些怅然,她最敬重的神女姑姑,竟也从来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过。
“我记得你叮嘱我,一体双魂、两颗心脏的事不能告诉涂山陌瞿。”
“他将我剖心沉海之后,暮离才醒来,可是现在暮离也死了。”
帝曦抿唇,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桑芸看向她,充满悲凉:“我感念您的养育之恩,这万年,若不是你替我隐瞒身份,或许我早就死了。”
“但从今往后,我与神女殿再无瓜葛。”
“若是战时遇上你,我不会手软。”
趁着夜色,她去给暮离立了衣冠冢。从前在南方之境长大的精灵们,回来之后给镜司澜和节都隐都立了碑,墓中只有她的一缕头发。她不想忘记暮离,于是将暮离的碑立在二人旁边。“我是你们的女儿,自然她也是。”...
帝曦走后,桑芸仍待在凉亭,仰头看着天边的星。
桑芸幼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虽在神女殿被尊称一句小殿下,但因为来历不明,也苦恼过。
她觉得世上最亲的两个人。
神女姑姑和涂山陌瞿,陪伴了她万年,现在却都成了她的仇人。
会不会她生来就是孤寡命格,所以身边的人都会离她而去?
趁着夜色,她去给暮离立了衣冠冢。
从前在南方之境长大的精灵们,回来之后给镜司澜和节都隐都立了碑,墓中只有她的一缕头发。
她不想忘记暮离,于是将暮离的碑立在二人旁边。
“我是你们的女儿,自然她也是。”
“若你们见到她,可要教她少生气。”
桑芸在墓碑前发呆至天微亮,不想让那些精灵担忧,她很快回了房间休息。
不知是不是立碑起了效果,她闭上眼后,竟很快沉沉睡去。
……
初锦闯入狐狸洞,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神君定要为初锦做主啊!”
初锦声泪俱下,她的伤还不容易被桑芸的心养好,法力大增她正是开心,却又被桑芸夺走。
她昏迷了近半月,醒来发现她如今又变得和从前一般无二了。
叫她如何能忍?
涂山陌瞿懒得看她。
“便是没有她的心脏你也活下来了,她不过拿回自己的心,你又有何不甘?”
初锦如今能跑能跳,不过法力低了些,但这也是因为她之前被打伤。
与桑芸又有何干。
与桑芸的心更是无关。
他那时愿意答应初锦取桑芸心脏,仅仅只是因为,他要杀死那条恶魂。
取走恶魂心脏,是他当时觉得一举两得的做法。
可他取走桑芸心脏之后,桑芸竟自己跳入妄念海,导致恶魂重活。
桑芸原本就有凶兽血脉,身染恶气,容易被恶魂操控。
所以他才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重创桑芸。
初锦发愣:“神君这是利用完初锦了,就觉得初锦没用了?”
她当时受伤都是为了谁?
她也曾被桑芸打伤过两次,为何神君能完全视而不见?
涂山陌瞿警告她:“你莫要再去惹她,她如今已成魔,不会放过你。”
“若她要对你做什么,我也保不住你。”
涂山陌瞿实在冷漠,初锦气不过,连忙从地上起身,抹着泪跑走。
“神君不为初锦做主,初锦定能找到为自己做主之人!”
初锦求助涂山陌瞿无门,心中愤怒更甚,还未回昆仑山,便起了坏心思。
待她偷偷摸摸从昆仑山法宝池出来,连夜便又去了南方之境。
桑芸发觉不对劲时,南方之境入口处已经火光冲天。
她闪身前往,很快看到
初锦人进不来,但火已经烧了进来,漫天的赤色火焰,像是要把天都染红。
桑芸出手,将境内大火灭了,又将初锦打得后退几里。
桑芸自问从未得罪初锦,当初她遇上受伤的初锦,也毫不犹豫带她回神女殿养伤。
她待初锦仁至义尽,初锦却好像时时只记得取她性命。
那日剜初锦的心,也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何至于她如此记恨?
通天神火是昆仑山至宝,绝不可能被初锦得到。
“竟然敢偷通天神火,初锦,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活?”
初锦施法,将通天神火往桑芸身上引:
“若能杀你,也算是大功一件!”
初锦确认桑芸不会放过自己,很快也不再求她。“你杀我,昆仑山和涂山陌瞿不会放过你的!”桑芸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会怕?”很快,她将通天神火抛至空中,只是往里输入了一点恶气,通天神火就爆发出巨大的火焰,直冲九重天。...
桑芸冷笑。
“杀我,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她本性属火,伴生火焰便是三昧神火。
纵然通天神火威力极大,但初锦法力不高,并不能发挥出通天神火的最大威力。
那通天神火就算将她包围,也不会让她感到半分痛苦。
桑芸很快控制住通天神火,那法宝明明在初锦手中,火焰却被桑芸操控,往反方向而去。
初锦很快就被神火炙烤,施法自保之际,法宝便脱了手。
桑芸很快将通天神火抢至自己手中。“我原想放你一马,可你实在恶毒,今日便叫你瞧瞧,何为自作孽不可活!”
桑芸发狠,放出自己的伴生火焰,直朝初锦面门。
初锦法力削减,又躲闪不及,被三昧真火烧上身,灼烤之痛顿时让她痛不欲生。
“快停下!快让它停下!”
她很快摔倒在地,不停翻滚,所经之处全都焦黑冒烟。
她知三昧神火只听令桑芸,不得不向桑芸求情。
“桑芸!求求你!”
“疼吗?我当时落入妄念海底,被阴魂蚕食时,比你如今疼千倍万倍!”
桑芸不禁回想起第一次遇到暮离时的情景,她到今天也不知道,暮离到底是如何从妄念海底爬出来的。
可那时有多痛苦她还记得,暮离之死,和初锦也脱不了干系。
初锦确认桑芸不会放过自己,很快也不再求她。
“你杀我,昆仑山和涂山陌瞿不会放过你的!”
桑芸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会怕?”
很快,她将通天神火抛至空中,只是往里输入了一点恶气,通天神火就爆发出巨大的火焰,直冲九重天。
桑芸满意笑起来,“我还要多谢你带给我的法宝。”
话落,她没有任何犹豫将火焰往下一引——
通天神火尽数落在初锦身上,瞬间将初锦肉身烧作灰烬。
初锦的元神也受了重伤,化作青鸾鸟,拼尽最后一口气飞回昆仑山。
桑芸知道初锦是想回去通风报信,她确实可以将那点元神也击散,但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初锦要回到昆仑山,添油加醋之后再死,岂不是更有趣?
桑芸淡淡一笑,将通天神火收回。
天地间的红色瞬间消失,连温度都变低不少。
通天神火安静躺在她手心,与一般灵珠模样无二。
初锦带着通天神火来找她的时候,一定没想到,通天神火竟会认她做主人。
她收起通天神火,检查了一遍境内的情况,原本才刚刚冒出的绿芽全都被烧死。
唉,又要辛苦那些花草精灵了。
……
昆仑山乃神山,天界大军压境时,桑芸刚陪着花草精灵重新种下种子。
抬头便见天边黑压压一片。
她很快设立了第二道结界,将境内所有生灵都保护起来,独自出去迎敌。
为首的将士桑芸见过,仍然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孽障桑芸,天帝念你年幼,纵你重回南方之境,你竟不知悔改,虐杀青鸾鸟!”
“你可认罪?”
桑芸淡然:“从昆仑山偷宝物通天神火的是初锦,她在残害生灵时,通天神火突然认主不受她控制,反将她烧死,我何错之有?”
“通天神火乃昆仑山至宝,岂会随意认主?你莫要冥顽不灵,速速交出通天神火!”
桑芸摊手,通天神火出现在她掌心。
“我现在便还给你们,可要接好了!”
她单手施法,通天神火突然爆发漫天的火焰,竟将天兵天将全部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