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外看惯了别人的吹捧和崇拜,起了要试探崔绍琼能爱他到什么地步的歹心。是他,抗不住诱惑,将那个如清优闪耀,夜空长明的崔绍琼,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冰冷湖水。如果他能和何婵早点断了,崔绍琼怎么会有被人找上门指着鼻子骂的经历。...
姜永昌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鲜血,竟然可以这么红。
那蜿蜒的血迹,丝丝缕缕,像一道魔咒,触及他的鞋底,让他无法动弹。
他咬紧牙关,看着面前无声无息的女人,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当分别如此相近之时,姜永昌终于知道,他从未想过,崔绍琼会离开自己。
人在惊慌到极致,竟是漠然的冷静。
直到管家匆忙而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几乎当场晕厥,足足过了一分钟,他转头对下人喝道:“叫救护车,快!”
这一声冷喝让姜永昌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将鲜血淋漓的女人抱在怀里,静静的蹲在那里,不作声,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崔绍琼的血,一点点凉下去,不再流动,姜永昌向来一尘不染的身上,被血迹染得不成样子。
男人半跪在那里,像是来自亘古的顽石,风一吹,便能消散而去。
管家站在一边,却也知道现在说任何话,都是徒劳。
只是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救护车的声音逐渐逼近,姜永昌终于有了动作。
他动作极轻柔的将崔绍琼抱在怀里,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将怀中人放在担架上,沉默着坐上了救护车。
看着医生给崔绍琼套上氧气罩,护士不断的在确定她的情况,姜永昌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兵荒马乱,只觉得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曾经清冷绝色的崔绍琼,受万人追捧的崔绍琼,被他爱到了骨子里的崔绍琼,静静的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少年时他对崔绍琼有多爱,现在便有多后悔。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的原因,她还是那个夏家小姐,会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是他,得到了不懂珍惜,放任她从云端跌落尘埃。
是他,在外看惯了别人的吹捧和崇拜,起了要试探崔绍琼能爱他到什么地步的歹心。
是他,抗不住诱惑,将那个如清优闪耀,夜空长明的崔绍琼,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冰冷湖水。
如果他能和何婵早点断了,崔绍琼怎么会有被人找上门指着鼻子骂的经历。
如果他早些发现崔绍琼的不对劲,又怎么会直到她失去记忆,才明白自己的心。
可那么多如果,都不会成真。
护士和医生略带焦急的神色,让姜永昌猛然意识到,崔绍琼,也许真的要离他而去。
医院门外,姜永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里的悔恨和惶恐,以及害怕崔绍琼再也不能睁眼的绝望,化作无数负面的情绪,在他心上撕扯噬咬,痛到无法呼吸。
崔绍琼,你别离开,我真的知道错了。
姜永昌抬手捂住眼,曾经冷漠不耐的男人,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男人,此刻竟抽动着肩膀,无声哀嚎。
管家静静的站在不远处,他让人拦下了所有媒体,必要时刻,激进的手段并无不可。
他看着崔绍琼和姜永昌一起长大,步入婚姻的殿堂,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躺在手术室生死未明,一个在眼前抛下所有包袱,痛不欲生。
世事变幻无常也无测,没人想到,曾经的一对璧人,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手术室的门开了,姜永昌转头看去,眼里,是无尽的希冀。
可管家在旁,看着医生的神色,心里蓦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但病人已无自主性呼吸,脑电波消失……”
姜永昌周身的光,好像一瞬间被吞噬殆尽,再热烈的阳光,也照不亮他片刻。
沉默了一会,他艰涩的出声:“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们只是用药物和呼吸机维持着病人的最后生机,一旦失去这些支撑,病人便会死亡。”
“苏先生,您需要做决定了,是继续维持,还是让她安心离开?”
目光落在紧闭的手术室门上,姜永昌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继续维持下去。”他不信,崔绍琼没有醒来的可能。哪怕那可能只是千万分之一,他也要试试。他的星星,不能灭,不准灭!...
医院的走廊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姜永昌沉默的时候,身上不断散发着铺天盖地的暴戾和杀意,站在他对面的医生在这样的压力下,背上不自觉的渗出了冷汗,大气都不敢喘。
管家在一旁依旧没有做声,只是一丝不苟的看着姜永昌的神色变化,生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姜永昌此时此刻,理智确实在崩溃的边缘,他看着医生,心里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医术不精,才救不回崔绍琼的命。
目光落在紧闭的手术室门上,姜永昌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继续维持下去。”
他不信,崔绍琼没有醒来的可能。
哪怕那可能只是千万分之一,他也要试试。
他的星星,不能灭,不准灭!
医生立马转身进了手术室,他一秒都不想多呆在姜永昌这尊活阎王面前。
姜永昌看着手术室再度亮起的灯,转头对管家说道:“医院外的媒体,只要有一家敢报道夫人的事情,就让他们消失在溪城。”
管家点头应下,然后下去安排各种事宜。
姜永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瞥了一眼,是何婵。
这两个字落在姜永昌眼里,顿时带起他的滔天恨意,这个人,还敢打电话给他!
姜永昌伸手挂断电话,然后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他吐出一口气,何婵这个人,在他心里,已经彻底列入了黑名单。
至于后续的报复,姜永昌闭上眼,脸上隐隐有肃杀之意。
他执掌易家七年,解决董事会的排挤,硬生生以一己之力将易家拔高了一个层次。
暗地里的手段,除了极为信任的心腹,谁也不知。
旁人只以为他冷淡没人情味,却不知道在这层表皮下,隐藏着多深的凶狠毒辣。
天色将明,姜永昌一夜未眠,崔绍琼已经被推入了重症监护室。
女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连接仪器,看上去让人心惊不已。
姜永昌将手掌贴在玻璃上,嘴里喃喃低语:“清优,原谅我将你留在人间。”
如果你真的不能醒来,我完成该做的事,便陪你一起走。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松开你的手。
医生站在他不远处,轻声道:“苏先生,最多半年,如果病人还没醒来,就再无可能了。”
半年么。
姜永昌眉眼间半是欣慰半是萧瑟。
原来,上天还愿意给他的清优半年时间。
也给了他半年的折磨。
六个月,一百八十天的倒计时。
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让他在希望和绝望中反复煎熬。
姜永昌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他问:“我可以进去吗?”
在医生的允许下,他穿着无菌服踏入了病房。
崔绍琼的呼吸几不可闻,姜永昌缓缓的蹲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清优,我会坚持到你醒来前的最后一秒。
你在那颗星星上走了一遭,就回来,好吗?
求你,别丢下我。
“我警告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远哥,耽误了这件事,我让你丢掉这份工作你信不信!”何婵不像从前那般举止有礼进退有度,或许,现在她终于显出了本来的无知和跋扈。姜永昌面无表情的拉开门,声音听不出喜怒:“有事找我?”...
姜永昌回了公司,可身边的人员工都觉得他变了,依旧是冷着脸的男人,眼里却没了那份玩世不恭,而是带上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只是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却让所有人觉得不解。
“列出夏家所有资产,一样一样收购回来。”
秘书拿着平板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总裁,这样的收购于我们公司毫无意义,所得远远低于风险,董事会那边不会同意。”
姜永昌眼眸微抬:“夏家百年招牌,如果这点都看不清,让他们来找我。”
秘书松了口气,快速走了出去。
她知道崔绍琼出了事,只是具体她不了解,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姜永昌为了夫人,才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可事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姜永昌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
清优,这是你醒来之前,我为你做的第一件事。
夏家的倒台,姜永昌没有插手,那时他还没有完全掌控易家这个庞然大物,崔绍琼知道他的难处,从未在他面前提出过帮忙的请求。
但姜永昌后来才知道,崔绍琼的父母,拼尽了全力也没能力挽狂澜,直到夏家彻底失势,崔绍琼才知道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这是崔绍琼的遗憾,姜永昌一直知道。
只是后来,他连崔绍琼都不甚在意,又怎么会去想到让夏家重振旗鼓,填补她的遗憾。
姜永昌眸色转暗,这些年来,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放弃曾经那么喜欢的崔绍琼?
就在这时,门外的声音扯回了他的思绪。
“何小姐,您不能进去。”
“我警告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远哥,耽误了这件事,我让你丢掉这份工作你信不信!”
何婵不像从前那般举止有礼进退有度,或许,现在她终于显出了本来的无知和跋扈。
姜永昌面无表情的拉开门,声音听不出喜怒:“有事找我?”
“总裁…”秘书表情有些无奈。
姜永昌朝她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我来处理,你去忙。”
何婵却以为自己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了上风,看秘书的眼神里透露着得意。
姜永昌转身往回走,坐在了宽大的书桌后面,紧抿着唇,看上去跟往常没有分别。
若是崔绍琼在这里,定然会看出姜永昌此刻蓄势待发的怒火,可何婵却毫无所觉。
她走到姜永昌身边,就想往他身上靠,却被男人一根手指抵住了肩膀:“有什么事,说吧。”
何婵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俯视着姜永昌,眼里的疯狂迷恋,让男人有些反胃。
原来的他,是怎么觉得这样的何婵,比崔绍琼要好?
这样盲目的恶心的失去自我,跟崔绍琼的冷静自持比起来,犹如云泥之别。
姜永昌看着何婵迟迟不说话的样子,眼神变冷,没了耐心:“十秒钟,说完你的话,不然就滚。”
他向来不是耐心好的人,要不是想看看何婵做什么妖,他根本不会让她踏进自己的办公室。
“远哥,我怀孕了。”
难道她真的无缘苏太太这个位置?崔绍琼在姜永昌心里,竟然重要到这个地步吗?何婵目光闪烁不定,然后说道:“好,远哥,我明白了。”只要她留在姜永昌身边,就还有机会。...
姜永昌瞳孔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没有说话。
何婵再次凑近,声音里带着蛊惑和一点点委屈:“远哥,我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背上一个私生子的名义。”
何婵以为姜永昌会有所动容,虎毒不食子,面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信这个男人会冷漠无情。
可她想错了,姜永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猛的将她推开,在何婵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背部已经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姜永昌神情冷厉,近在咫尺的眼,再没了从前的温和,而是带着浓浓的杀意。
“就凭这个孩子,你就有了勇气,踏进易家,站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男人没点名道姓,可何婵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
面对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何婵只能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我没有,我只是…”
姜永昌放在她脖颈上的手紧了紧,薄唇开合间吐出让人胆寒的话:“我不在乎你心里到底想什么,自从你踏进易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
他发出一声笑:“孩子?又算什么。”
姜永昌对未来并不充满期待,世间万物,唯有一个崔绍琼曾让他破例,至于孩子的事情,他从未想过。
但如果是崔绍琼的孩子,他还是会用心对待几分,可何婵?
姜永昌的目光落在何婵并不显怀的肚子上,眸光冰冷,隐含残忍。
何婵终于慌了,她按住姜永昌的手,哀求道:“远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打扰清优姐让你难做,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姜永昌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之后,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却不是因为心软,而是想到,以崔绍琼高傲的性子,怎会因为一个何婵怀孕便起了自杀的想法。
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让那个女人对世界绝望。
此刻的迁怒,也像是一场笑话。
姜永昌没再多看何婵一眼,他说:“把孩子打掉,我不需要。”
何婵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引以为傲的筹码,就这么被男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带过……
难道她真的无缘苏太太这个位置?崔绍琼在姜永昌心里,竟然重要到这个地步吗?
何婵目光闪烁不定,然后说道:“好,远哥,我明白了。”
只要她留在姜永昌身边,就还有机会。
孩子,她能有第一个,便也能有第二个。
何婵默默的退出了办公室,姜永昌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处理文件。
当他关闭电脑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
他看着外面的高楼林立,却觉得孤寂不堪。
金属的开合声在他手中响起,姜永昌站在窗边,猛吸了一口烟。
从前有崔绍琼在,他从没觉得时间,是一件这么难熬的事情。
无论他在外面怎样胡来,回到家,永远有崔绍琼的身影。
纵然那人对他沉默寡言,纵然她眼里再无星光,可至少是个活生生的存在。
不一会,姜永昌脚下,便多了几个烟头。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显得那么寂寥。
十分钟后,姜永昌走出了公司,驱车前往疗养院。
以前他不到凌晨,很少回家,可现在,外面的世界,再抵不过沉睡的崔绍琼身边,让他安心。
但他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安抚着崔绍琼的情绪,在保镖的护送下,两人只能无奈回家。后来,姜永昌找到了那爆料的狗仔公司,堂而皇之的用上了商场上的手段,让他直接破产。再后来,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单独跟随了。...
崔绍琼确诊的第三天,姜永昌便暗中将人转移到了名下的疗养院,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媒体还在疯狂扑捉着关于崔绍琼的最新情况,哪怕有着管家的强力镇压,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疯狂。
姜永昌身边,是没有人敢跟着的。
曾经崔绍琼跟姜永昌约会时,有个狗仔跟踪,实时爆料了他们的约会地点。
姜永昌和崔绍琼在餐厅里,看着外面黑压压的记者和粉丝,顿时没了胃口。
崔绍琼当时还说:“如果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踏入娱乐圈,连约会,都像在拍戏。”
姜永昌当时刚忙完公司的事情,还不容易挤出一天时间跟崔绍琼过二人世界,竟然被人打扰成这样,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但他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安抚着崔绍琼的情绪,在保镖的护送下,两人只能无奈回家。
后来,姜永昌找到了那爆料的狗仔公司,堂而皇之的用上了商场上的手段,让他直接破产。
再后来,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单独跟随了。
记者们只敢一拥而上,仗着法不责众的名义和舆论的压迫,挖一点新闻是一点。
姜永昌停下车,下意识的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定那股烟味散的差不多,这才下了车。
他进了病房,崔绍琼依旧在沉睡之中。
姜永昌听着医生汇报各项指标,神色平静。
“知道了,以后我过来,如果她没有什么起色和变故,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就不用汇报了。”姜永昌抬手止住了医生的话。
“好的,苏总。”
崔绍琼住的是最好的病房,各种设备也是最完整的。
姜永昌早就让人在病房里多加了一张床,洗漱过后便睡了上去。
想了想,他按亮了窗边的某个开关。
洁白的天花板上,很快便出现了一片星河。
这是他特意吩咐,让管家送过来的星空灯。
如果哪天晚上崔绍琼醒了,他希望她能看到这个。
曾经失去的东西,他想一点点弥补回来。
星河流转中,姜永昌低沉的嗓音响起,哼的,正是崔绍琼从哼唱过的那首歌。
“崔绍琼,醒来之后,你会选择原谅我吗?”
姜永昌想到这个问题,心里便是一片荒芜。
崔绍琼失忆之后,记得的是那个曾经爱她护她的姜永昌。
哪怕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在崔绍琼心里,也是一个陌生人。
是有多失望多绝望,才会那么想忘掉一个人?
姜永昌睁着眼看着头顶的投影,说着他和崔绍琼曾经的趣事和经历。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些东西,可静心去想,他最快乐最放松的时光,永远是跟崔绍琼在一起的时候。
崔绍琼的笑,崔绍琼的好,一点点从他心里冒出来,一点点占据他整个脑海。
原来他的爱,从未消失过。
这个发现,让他不由自嘲一笑,他的冷漠淡泊,到最后,都化作了笔直尖利的针,扎在了心上。
是他亲手,覆灭了自己的星空。
从前姜永昌愿意接受采访,觉得无所谓,胡编乱造的,他也不甚在意。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想再让无端的事情占据人们的视线,不想让任何事情插入他和崔绍琼之间。他想做的是,人们一提起他就会想到崔绍琼,反之亦然。...
自那天后,姜永昌几乎成了工作狂,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自律的让人发指。
这天他走出公司,再度被媒体围住,那些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也再次被提及。
“苏总,崔绍琼这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请问她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
“苏总,方便透露一下太太的情况吗?粉丝们都很担心。”
“苏总,听说你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这件事是真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像目光投向了那个提问的人。
是一个挂着实习牌的男记者,看上去刚入行不久,脸上带着青涩,眼里带着野心。
姜永昌看了他一眼,眸光冰冷,长洋报社,他记住了。
另外的人眼里却是一派惊疑不定,这是哪里传来的消息,他们根本没有得到这样的资料。
这要是真的,该有多轰动!
顿时,所有记者的眼神都变了,人群竟然出现了片刻的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想听听姜永昌怎么回答。
“你们,很闲吗?”
姜永昌开了口,却是一句这样的话。
不等记者反映过来,姜永昌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接受任何无关的采访,至于你们想要了解的东西,尽管去查,有了证据大可以随意爆料。”姜永昌扫视一周,声音里带着警告:“但是,如果我再发现有恶意中伤,造谣的人,我不介意出动法务部,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所有人都是一惊。
姜永昌这话没承认没否认,本来他们可以写出无数个臆想猜测来博人眼球,但只因为这个男人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们不得不放弃这样的想法。
从前姜永昌愿意接受采访,觉得无所谓,胡编乱造的,他也不甚在意。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想再让无端的事情占据人们的视线,不想让任何事情插入他和崔绍琼之间。
他想做的是,人们一提起他就会想到崔绍琼,反之亦然。
人言可畏,曾经他的无所谓,在别人口中,字字句句化作了刺向崔绍琼的刀。
他这段时间上网看过,原来他和崔绍琼的点点滴滴,在网上被放大了无数倍。
而他和何婵的事情,也被无数人津津乐道,甚至出现了让何婵上位的言论。
原来他忽略了那么多事情,崔绍琼是不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成了后来的那般模样。
扪心自问,姜永昌知道,如果角色互换,他也像崔绍琼那样无助彷徨,茫然失措的时候,心里会想什么呢?
可那实习记者还不死心,质疑问道:“苏总,你不正面回答问题,是否默认了这件事呢?”
大多准备退去的记者,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在欣赏他的大胆,又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姜永昌顿住脚步,认真的说道:“我的孩子,只能是崔绍琼生。”
其他人的,不要也罢。
只是眼前这个叫张扬的记者,隐隐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关上车门,姜永昌拨通秘书的电话,说道:“查一查长洋报社的张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车子缓缓启动的时候,姜永昌突然道:“去何婵那里看一眼。”
何婵,你最好是打掉了孩子。
当姜永昌站在何婵的公寓门前时,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只是当他开门的一瞬间,却发现房间里少了很多东西。
何婵,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