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唯,你疯了?”邵燕询震惊的看着她,“十丈的距离乘船都要小半个时辰,你要游回岸?是想冻死还是累死?”温舒唯却无动于衷,看向苏起言的目光还带着挑衅。她就赌苏起言不会答应。...
彼时,京郊望春湖。
温舒唯正和邵燕询等人乘船游湖。
一群衣着光鲜靓丽的舞女在船上载歌载舞,还有无数小倌美男吹弹拉唱。
温舒唯却闭上眼睛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邵燕询走过来叫醒她:“怎么不玩了?”
“有点累了。”温舒唯眯了眯眼,“不像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的。”
倘若她没有莫名其妙穿越过来,她现在应该也是那些人的模样。
现在倒好,一觉醒来少女变人妻,夫君不爱,儿子不喜,这倒霉事怎么就落到她头上了?
邵燕询调侃一笑:“你也不老,女人三十一枝花嘛!”
“不过你当真要和苏起言和离?那可是当朝帝师,多少达官贵女想攀都攀不上。”
他边说边惊叹,温舒唯听后自嘲的笑了笑:“的确是高攀了。”
她端起酒杯,朝邵燕询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但凡能回到七年前,我绝对不会嫁给他!”
话音刚落,船上管家走过来:“温小姐,有公子要上船,我们不敢拦。”
“不敢拦?”温舒唯皱起眉。
“哪家公子?”
这句话还没问出口,船上所有人停下动作,齐齐看向船尾。
温舒唯也看过去,只见苏起言一袭蓝衣,手里捏着佛珠,清俊矜贵。
他视线停在温舒唯身上,容不下其他人:“我们谈谈。”
温舒唯怔了怔,随即抱起手臂笑:“帝师这是想好了?和离书带来了吗?”
苏起言一愣,才想起温舒唯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
【苏起言,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经带上和离书,我们一别两宽。】
他确实把这茬忘了,不过也不重要。
苏起言扫了眼在场的人,都是京城中一些身份尊贵的公子哥。
此刻乘船湖上,这些人也无法离去。
他第一次选择退让:“没带。”
“温舒唯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但是和离,休想。”
以前温舒唯爱极了他这副颐指气使的高贵模样。
但现在,却感到反感和厌烦。
她转头朝船家极轻的挑了下眉,“离岸边有多远?”9
船家赶忙回话:“约莫十丈之远。”
话落,温舒唯心中腾起一个计谋:“苏起言,十丈距离,你要是游赢我,我就不和离。”
“温舒唯,你疯了?”邵燕询震惊的看着她,“十丈的距离乘船都要小半个时辰,你要游回岸?是想冻死还是累死?”
温舒唯却无动于衷,看向苏起言的目光还带着挑衅。
她就赌苏起言不会答应。
毕竟这个人从不会为她破例。
然而在一阵沉默之后,众目睽睽下,苏起言竟点头了:“好”
“什么!帝师你也疯了?!”
邵燕询直接震惊当场。
温舒唯也懵住了,她本意是让苏起言知难而退,允她和离,而不是真的想游回去啊。
可眼看苏起言都在宽衣解带了,温舒唯也不好反悔。
她抓过邵燕询低声交代:“派人跟着,看不对劲就把我和他拉上来。”
邵燕询还是觉得荒谬:“你还真要去?”
温舒唯也不想,但话已出口,她只能被逼上梁山!
这头,苏起言已经脱下外衫。
他身材线条分明,肌肉线条在衣衫下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活生生的雕像,散发出令人惊叹的男性气息。
可却从不属于她。
想到这,温舒唯自嘲一笑。
见状,苏起言面色冷了几分:“开始吧。”
“好。”
温舒唯走上前,第一次和他并肩,却是最后一次。
“扑通——”
旗帜一挥,两人齐齐没入湖水中。
湖水冰冷,温舒唯刚入水就冻得一哆嗦。
转头看去,苏起言却是面色不改。
温舒唯深吸了口气,敛去异样的情绪,专心游起来。
这具身体虽说是七年后的,但她从小骑马射箭水性样样精通,总不会赢不了苏起言这个天天吃斋念佛的人。
游了一会,温舒唯浮出水面换气,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后苏起言好远!
“怎么可能!”
她一阵惊愕,顿时铆足力气想要追赶。
可下一秒,小腿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传来钻心的疼。
不好,好像是腿……抽筋了!
温舒唯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但冰冷的湖水里没一点依靠?
她立刻呼救:“苏起言,邵燕询,我腿抽筋了!”
慌乱之下她呛了好几口水,冰冷的湖水瞬间涌进鼻腔,积压内脏!
她甚至都来不及确定苏起言和邵燕询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呼救,整个人已经往湖底沉去。
窒息感越来越强,温舒唯仅存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看着自己越沉越低……
……
“小姐……小姐快醒醒?”
温舒唯头痛欲裂,是有人来救自己了吗?
她费力睁开眼,一抬头,就见铜镜中的自己头戴珠花,身穿大红嫁衣。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和苏起言比赛游泳中溺水身亡了吗?这又是闹哪一出?
贴身丫鬟莹枝见温舒唯醒了,喜出望外道:“小姐怎么睡着了,差点错过吉时……”
“什么吉时?我要嫁给谁?”
温舒唯回过神,嗓子发干的问。
莹枝拿起红盖头笑了笑:“小姐睡糊涂了,当然是当朝帝师苏起言周大人啊!”
“什么?!”
温舒唯几乎是一跃而起,夺门而出。
“小姐等等,你还没盖盖头……”
温舒唯哪里听得进,一朝重来,她只想远离苏起言。
大厅里,温父正与一人喜笑攀谈。
温舒唯闯了进来,大声拒绝:“父亲,我不愿嫁给苏起言。”
‘滴答——’
霎时,只见那人转身,一贯清冷的苏起言眉心微颦,竟捻碎了手腕的菩提珠——
就连府中管家和下人皆是这样的眼神。温舒唯没在意,独自出了府。纵然从前因为母亲的离世对父亲多有埋怨,可这次自己闯的祸,需要她自己承担。一路上,她设想了很多结果。...
温舒唯心口莫名揪紧。
苏起言眸光幽深,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既如此,周某也不会强人所难。”
说完,他收回视线,抬腿就走,没在温舒唯身上停留片刻。
苏起言,就真的这么干脆利落的走了?
温舒唯心头发涩,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厅内再次归于寂静。
温父面色铁青,怒上眉头:“胡闹!”
等温舒唯回过神,客人都走了,婢女上前唤她:“小姐……”
温舒唯看着满院的红色,突然凄凉一笑。
“这样……也好。”
莹枝看着她,满脸不解:“小姐不是一直心悦帝师吗?为何这都要嫁了,却又反悔了?”
温舒唯笑了笑:“明知结局是悲,又何必再次飞蛾扑火。”
话落,她深呼吸过后,转身离开大厅。
等到下午,温舒唯当众拒婚苏起言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温家本就是高攀,温舒唯竟还当众悔婚,也不知哪里来的颜面!”
“难不成这温家大小姐早就暗地与人有染,所以这才故意搞悔婚这一出?!”
“可这眼下得罪了苏起言,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帝师啊,温家这次是有难了!”6
听着这些议论声,温父心里又急又恼。
当天傍晚,他就沉着脸来到温舒唯的房间,只给了她两条路——
要么出家为尼,青灯礼佛长伴一生!
要么亲自去周府认错,得到苏起言的谅解!
如果是上辈子,温舒唯定会认为父亲是舍她一人保全家族,更会叛逆的选择出家为尼。
可重来一次,她渐渐想明白了许多。
她看着年迈的父亲,眼神坚定的回:“好,女儿去向苏起言道歉。”
温父望着一向和他唱反调的女儿,突然转了性,双目之中满是惊讶。
就连府中管家和下人皆是这样的眼神。
温舒唯没在意,独自出了府。
纵然从前因为母亲的离世对父亲多有埋怨,可这次自己闯的祸,需要她自己承担。
一路上,她设想了很多结果。
有苏起言将她扫地出门,也有苏起言让她吃闭门羹,还有苏起言命人让她难堪……
但唯独,不会改变要和苏起言断掉所有关系的想法。
很快,马车在周府门前停下,温舒唯下车后,定下心绪后走上前去敲门。
才敲了三下,门便开了。
“温小姐,里边请。”
管家恭恭敬敬将温舒唯带进大厅坐下,“帝师还在处理公务,温小姐请在此稍等片刻。”
没有猜想的种种,倒像是早料到到她会来。
温舒唯点头,管家为她沏好茶就离开了。
等了许久,还未见到苏起言。
温舒唯不自觉抬眸打量起眼前的周府,上一世,就是在这里,她和苏起言生活了七年。
每一处,都似乎还有着她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静室门口。
烛火通明的静室里,苏起言闭眼跪立,左手一颗颗拨动佛珠,神情忏悔。
温舒唯知苏起言最不喜参禅时被打扰,正要转身离开。
这时,一阵夜风袭来,随着‘咯吱’一声。
静室的门,开了。
温舒唯脚步一顿。
只见,一身素色长袍的苏起言走出来抓住她的手腕,一改往日的清冷。
“温小姐还未认错,就想跑?”
温舒唯攥紧了手,苏起言是大楚帝师,他要是真的发怒,雷霆手段,她小小温家哪还有活路。不行,纵使以前再任性,也不能因她一人之错,毁了整个温家。想到这,温舒唯一咬牙,脱口而出:“帝师要是还不满意,小女愿出家为尼让您解气!”...
有那么一瞬间,温舒唯觉得自己前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这般揶揄的语气怎会出自苏起言之口。
难不成这一世的苏起言并非对自己无情?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脑中这个可笑的念头。
苏起言拽着她走进去,打开窗户,嗓音寡凉又冰冷,“还是温大小姐不在乎这件事会害得温家清誉被毁?”
冷风扑打在温舒唯的身上,恍惚间,她想起了上一世。
她醉酒不小心毁了苏起言珍爱的大师题字,一怒之下,他将她拽到窗边,吹了一晚冷风。
后来,高烧三天三夜,苏起言都不曾来看过。
而现在,同样的地方,同样冰冷的语气,同样的冷风。
苏起言依旧对自己没有感情,甚至还多了一丝……讨厌。
温舒唯心口还是不可抑的疼了。
她忍着酸涩抽回手臂,垂下眼帘道歉:“悔婚乃小女一人之错,与家父无关,更与温家无关,只要帝师不迁怒温家,小女愿离开京城,从此消失在帝师眼前。”
可话音落下那瞬,苏起言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6
温舒唯攥紧了手,苏起言是大楚帝师,他要是真的发怒,雷霆手段,她小小温家哪还有活路。
不行,纵使以前再任性,也不能因她一人之错,毁了整个温家。
想到这,温舒唯一咬牙,脱口而出:“帝师要是还不满意,小女愿出家为尼让您解气!”
本来父亲让她出家为尼是下下策,可现在实在不行,也只有这招了。
只要她出了家,谣言自会不攻而破。
对苏起言更不会有丝毫不好的影响。
但没想到,苏起言手里的佛珠,再一次断了。
接着,苏起言面若寒冰的沉声驱赶:“来人,送客!”
看着苏起言满面的怒意,温舒唯满头雾水,但也不敢停留。
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苏起言捏了捏掌心。
离开?出家?
一个比一个狠,这女人就这么不想嫁给自己?!
‘嘭’的一声,静室的门重重被关上。
室内,苏起言又拿起佛珠,念起了清心咒。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而这一切,温舒唯并不知道。
一回到府,她倒头就睡,一天之内又是重生,又是悔婚,还有面对苏起言,发生了太多的事,脑子乱哄哄的。
温舒唯只想好好睡一觉来调整自己。
可她睡得并不安稳,还梦到了前世,在梦里她亲眼感知到自己沉入湖底,被救上来时已经断了气。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救她的人会是那个一直对她冷漠的苏起言!
温舒唯看着苏起言抱着她的尸身,疯狂的跨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找了一个又一个大夫,可最后的结果全都是她已经断气的事实。
温舒唯不由荒唐一笑,想她一世随性洒脱,最后却落得这样惨淡的结局。
可苏起言却仿佛比她更难接受这个事实。
她看到,那个一向清冷禁欲的男人,眼尾泛红,情难自抑的喊她的小名:“娇娇……”
甚至,还用他那冰凉的唇吻在了她的眉尖!
她点头,洗漱完后,就去了前院。大厅里,温父见她进来,便开口询问:“怎么样了?”温舒唯不想温父担心,便说:“帝师说不会迁怒温家。”听到这话,温父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温舒唯猛地惊醒,看着眼前的闺房。
心里层层冒着冷汗和不确定,不停地深呼吸。
“不会的,梦是假的,梦是假的。”
直到婢女莹枝就端着脸盆走了进来:“小姐,奴婢给你打了洗脸水。”
莹枝服侍她起来,温舒唯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点头,洗漱完后,就去了前院。
大厅里,温父见她进来,便开口询问:“怎么样了?”
温舒唯不想温父担心,便说:“帝师说不会迁怒温家。”
听到这话,温父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温舒唯喝着碗里的粥,食不知味,她其实也不知道苏起言到底有没有气消,更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她离开京城,还是要让她出家为尼。
沉默间,温父却突然开口:“当初你说嫁给苏起言,为父就惊讶,我们温家怎么高攀上周家,但拗不过你,只得同意。”
“昨日你又突然悔婚……”他叹了口气,“罢了,往后就算你因此事嫁不出去,为父也能养着你。”
温父不善言辞,这是温舒唯有记忆以来,听到父亲第一维护自己。
她瞬间就红了眼眶。6
含泪点头,父女俩的心渐渐走进了些。
可下一秒,就听到管家来报:“老爷,周府来人,说帝师让小姐过去一趟。”
“可有说是什么事?”
温父有些担忧的问着,管家却只是摇了摇头。
温舒唯心中猜想一二。
却还是假装无事的安慰着父亲:“爹爹不必担忧,帝师竟说了不会为难我们温家,女儿也定会安全回来。”
温父觉得温舒唯说得言之在理,也就放下心来。
临走前,温舒唯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终是没忍住,嘱咐道。
“爹爹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少动怒。”
“还有您的腿,一遇到下雨天就疼,定要小心点照顾自己。”
温父欣慰的笑了笑,点头:“好。”
温舒唯在眼泪要从眼眶落下之前,转身上了马车。
此今一别,她不知他的命运是离开家乡,还是出家为尼清贫一生。
但好在,保住了父亲,保住了温家,弥补了两世没能尽孝的遗憾,也是值得的。
安慰好自己后,温舒唯抹去眼泪,对着马夫说:“走吧,去周府。”
马夫挥鞭,马车扬长而去。
温父望着温舒唯离去的背影,管家在一旁也不禁赞道:“小姐,真的长大了。”
顿时,温父浑浊的双眼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
马车上,温舒唯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色。
从前,她一心贪玩,可真到了要离开的日子,突然又有些舍不得。
这里的每一处花草,每一块砖瓦,都有着她踏足的痕迹。
温舒唯痴心的想:“要是,这一世,我能够做一个懂事的温家大小姐,平安过一生就好了。”
可这份贪心,就到达周府见到苏起言的那一刻,就破灭了。
苏起言不言,一双眼直直盯着她,仿佛在等他开口。
见状,温舒唯退后一步行礼,然后认命般的说道:“小女这就离开京城,还望帝师大人说话算话。”
温舒唯咬着牙,只能隐忍着点头。心思如此缜密,分明在她来周府之前就规划好了。世人说什么苏起言清逸儒雅,明明就是腹黑男一个!可偏偏,温舒唯有苦说不出,打碎了牙只能往嘴里吞。...
话落,她看向苏起言,侥幸的想,会不会他不会那么残忍。
可苏起言的眼里除了淡漠就只有冰凉。
温舒唯死心般的收回视线,然后,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周府。
正要上马车时,身后苏起言终于开口了。
他淡淡道:“或许,周某还有个方法,既不用让温小姐离开京城,也不用人让温府受到牵连。”
温舒唯下意识回头反问:“什么方法?”
苏起言长眸微眯,语气不疾不徐:“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府中!”
“什么?”
视线相对的刹那,温舒唯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苏起言笑了笑,俯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温小姐在想什么?周某的意思不过是让温小姐留在府中打杂,如此也算是道歉了。”
听着这话,温舒唯眼中的欣喜一瞬熄灭,甚至还转化成怒意了。
“苏起言,你……”
她可是尚书府千金,竟然要她给他打杂!
有没有搞错?
正要立马拒绝时,又看到苏起言眼里的挑衅,和无声吐出的‘温家’二字。3
温舒唯手捏成了拳头,将心中的不悦强压了下去。
须臾后,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微笑:“帝师说得对,小女在家就很会操持家务,一定将周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苏起言看着温舒唯牙咬切齿的模样,不怒反笑。
“那就好。”
明知他是在逗弄自己,可温舒唯却没有办法。
谁叫她有错在先。
敛去思绪,她蹙着眉开口:“那小女先回去禀告父亲,明日起再来帝师府当值。”
话落,温舒唯就要走。
身后又一次传来苏起言低沉的嗓音:“不必。”
他一挥手,管家走上前,就对着温舒唯说,“温小姐不必如此麻烦,这些事帝师都为您安排好了。”
“什么意思?”
温舒唯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苏起言盯着女人一双明眸,薄唇复启:“温老爷那里周某已命人带去书信,就说温小姐自知在婚礼上有失得体,想在帝师府学规矩。”
“如此一来,温老爷也会放心,温小姐也不必有顾虑。”
温舒唯咬着牙,只能隐忍着点头。
心思如此缜密,分明在她来周府之前就规划好了。
世人说什么苏起言清逸儒雅,明明就是腹黑男一个!
可偏偏,温舒唯有苦说不出,打碎了牙只能往嘴里吞。
见状,苏起言满意的离开。
看着男人的背影,温舒唯心中莫名疑惑。
为什么这次重生回来后,苏起言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如此奇怪。
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沉思间,管家的声音打算了她的思绪:“温小姐,老奴带您先去您的房间,然后再将府中事物告知您。”
温舒唯微笑点头:“有劳了。”
到了房间,管家对她交代:“平常府内也没有什么事,帝师说了温小姐今日可以先适应,明日再正式当值。”
没想到苏起言还有会这么体贴的一面。
温舒唯恭敬的回:“好。”
接着,管家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时辰还早,既然出不去,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以后躲着苏起言,乖乖的工作就好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摔倒,却没料到跌入一个熟悉的温热怀抱,那怀抱里,还有一丝沉香。6一双黑眸映入眼帘,接着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落下:“摔疼了吗?”温舒唯衣服穿的很厚,摔倒也不会很疼。...
安抚好自己,温舒唯就出了门。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后院,看着冷清的园子,撇了撇嘴。
“果然跟苏起言一样单调又无情,没有花的园子还怎么叫花园。”
思考几秒后,她突然眼眸一亮。
然后就找来管家和下人,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
到了下午,管家按照命令搬来了好多花卉。
温舒唯挽起衣袖,就开始种。
另一边,苏起言从宫中回来,经过庭院,正好看到在院中忙碌的温舒唯。
不由的停下脚步。
温舒唯穿着嫩黄色衣裙,夕阳照在她的身上,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看着被她修饰过的花园,五颜六色,遍地芬芳。
第一次,苏起言觉得这冷静的周府终于有了一丝人情味。
他不自觉的浮起嘴角,笑了笑。
温舒唯种完最后一朵茉莉花,刚一站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她本以为自己会摔倒,却没料到跌入一个熟悉的温热怀抱,那怀抱里,还有一丝沉香。6
一双黑眸映入眼帘,接着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落下:“摔疼了吗?”
温舒唯衣服穿的很厚,摔倒也不会很疼。
更何况,她从小就不是一个娇气的人,也没有被人这样呵护过。
她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别开眼推开男人:“没事,我只是不小心。”
苏起言看着自己落空的掌心,愣了愣。
这时,府中侍卫之首影空走了过去:“帝师,大理寺卿的张大人正在静室等您。”
听到这话,温舒唯抽回思绪,立马弯腰行李告退。
“帝师既有要是繁忙,小女就先告退了。”
话落,她拿上自己的种花工具就离开了。
苏起言看着女人快速的背影,眼眸沉了沉。
“帝师?”
见主子没发话,影空又出声喊了苏起言一遍。
苏起言回神,收回目光后,沉声道:“走吧。”
等到身后脚步声彻底远去,温舒唯才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只看到一抹高大离去的影子。
心中的紧张消失了,可疑惑并没有减少。
她仰头望着天边,百思不得其解道:“苏起言,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从前,他遵守清规戒律,即使两人是夫妻,可一直都是止乎礼,从未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而近日,苏起言竟然会为了怕她摔倒就抱住了他。
而他眼里那赤热的担忧,又那么真诚。
温舒唯冥思苦想,一阵风自墙外袭来,扑在她的脸上。
她冷得打了个寒颤,这才收回自己的思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深夜,送别大理寺卿大人之后,苏起言并没有立马回房。
他看着繁星点点的星空,复杂的双眸里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之后,才叹息道:“影空,你说着世上会不会有一个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一群人,却是不同的身份。”
影空并没有听懂苏起言话里的意思,只是很直接的拒绝道。
“属下不懂这些,属下只是觉得人活在当世,就活在当下就好了,明天不知道会怎样,过去的也没法改变。”
苏起言笑了笑:“好一个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