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速度比他更快将人抬上担架离去,留给他的只剩下地上那滩刺目鲜红的血迹。如同绽放的红玫瑰般艳丽。救护车疾驰而去,他驱车追上,却在上过江大桥时骤然踩下刹车!前面在救护车驶过后出现了堵车。...
“岑月?”
周渝北嗓子发干,脑子空白又茫然着喊出她的名字。
电话那头已经无人回应。
只剩下嘈杂的路人和急速而来的急救车声。
助理在这时面色恐慌走进汇报:“周总,岑小姐……就在楼下!”
周渝北想也不想飞奔下楼。
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连岑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救护车速度比他更快将人抬上担架离去,留给他的只剩下地上那滩刺目鲜红的血迹。
如同绽放的红玫瑰般艳丽。
救护车疾驰而去,他驱车追上,却在上过江大桥时骤然踩下刹车!
前面在救护车驶过后出现了堵车。
饶是权势大如周渝北,也改变不了这拥堵至极的长桥。
没做犹豫,他打开车门,身形飞快穿梭在车间。
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救护车闪着警报声转眼消失在转角处!
二十分钟后。
等他到医院时,汗水湿透衣襟,发丝搭在额头,在他精致的脸庞增添上狼狈与难堪。
可他什么都顾不上。
冲到急救室随手抓住刚出来的医生——
“刚送来那位跳楼的人呢?!”
医生被他猩红的双眼震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指向门口:“刚刚抢救失败,已经送去殡仪馆火化了……”6
殡仪馆三个字狠狠刺痛着周渝北的心。
他不可置信地揪起医生的衣领:“谁准你擅自将人送去殡仪馆的!我是她丈夫!我都没有确认签字!你怎么敢的?”
男人的盛怒让医生心口发震,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送来的人自称是死者家属,已经签过字了!”
她家里人全都不在了!
哪儿来的家属?
周渝北脑中一跳,最终想见岑月的急迫性,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助理适时送来了新车。
周渝北再次朝着殡仪馆赶去。
“抱歉,死者已经火化完成,骨灰被家属带走了!”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被他发疯的动作吓到,结结巴巴告知结果。
又一次晚了一步!
周渝北脸色铁青,汗水顺着他湿透的发尖滴落,大手狠狠捶向前台。
火化记录上赫然写着最新的死者信息。
姓名:岑月
年龄:25
死因:坠楼失血过多
……
周渝北心口传来钝痛。
她真的死了吗?
那个从前明媚阳光跟全世界高调宣布喜欢他的岑月;那个五年后对他坚持不屈,就连恨意也毫不收敛的岑月,真的不在了吗?
怎么可能?
她那么顽强,不管是爱还是恨都强烈到不可忽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很快,他的目光定在最后的家属签字栏——林嘉盛。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周渝北眯起眼睛,不容置喙下令:“给我翻出监控!”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抢先带走岑月!
工作人员恐惧之下,只能听从。
只见屏幕上,从外进入的推车上,白布将上方僵硬的躯体从头覆盖到脚,看不出一丝真容。
周渝北心脏疼得紧,视线似是要将屏幕看穿。
不……
推车上的人肯定不是岑月!
这一定是她为了报复他,故意设下的局!
可下一秒,推车似乎碰到了什么阻碍,在颠簸一下后,被白布覆盖下的手无力落下。
见到手腕上的一道青紫的捆痕时,周渝北跟着心口一窒,瞬间红了眼。
他记起来了。
这是他上次用支票侮辱她时,用领带狠狠捆出的伤痕。
一件平日里他未曾在意的小事,此刻对周渝北来说就是全面崩溃的缺口。
他紧绷的神经在一瞬断裂。
终于意识到……
他对她做的事有多么混蛋!
周渝北敏锐察觉出这话的关键词。他冷着脸问:“是谁?”“无可奉告。”林嘉盛重新挂上笑嘻嘻的态度。周渝北掏出一张黑卡:“我可以出对方十倍的钱。”如果对面这人是替别人做事,那用钱收买是最直接了当的。...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很快将人推进火化间。
一位穿着棒球夹克的男性紧接着出现在监控画面,他跟在推车最后面,手里玩着手机,不紧不慢地走进来,随后趴在前台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什么话。
见状,员工适时解释:“这是在问后面手续怎么走。”
周渝北阴沉着脸,并没有接话。
目光依旧紧紧盯向监控画面。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长了一张堪比电影明星的脸,大概二十岁左右,漫不经心的脸上看不出对岑月有什么情绪。
比起说是家属,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的。
周渝北很确定。
他不认识这个人,岑月的社交圈中也没有这号人。
理智慢慢回笼。
周渝北最终将监控发给助理:“一个小时,我要知道这个人接下来的去向。”
他没心情去搞清楚这个男人是谁。
只知道,就算是骨灰,他也决不让岑月下落不明!
助理做事效率极高。
“周总,在国际机场。”
他要出国!
只要人在国内,周渝北找人完全不成问题,可要是去了国外,那就真如大海捞针!8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填满他的胸腔。
“封锁机场!”
下达命令后,周渝北一路超速赶往机场。
然而,大抵是岑月恨意太深,注定让他怎么都一场空。
来到男人面前。
他狠狠将人抵在墙壁上,目眦欲裂:“把我妻子的骨灰交出来!”
“你妻子?”对方有过片刻的不解,随后恍然记起什么来,他轻笑摊手,“如果你说的是岑月小姐的话,那不好意思,晚了。”
“什么意思?”
周渝北手下力道更甚,整个人如同暴怒而起的凶猛野兽,仿佛对方下一句没如他意,他就能奋起将他啃食!
可林嘉盛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能嚼动嘴里的硬糖。
“谁没事登机抱着骨灰坛呀,我早就寄走了!”
周渝北瞳孔陡然收缩!
自己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居然被对方用毫不珍视的态度对待!
“追回来……”周渝北低声喃喃。
林嘉盛没听清,正要疑惑问时,周渝北骤然加大声音怒吼:“寄去哪儿了!给我追回来!”
话音落地。
周遭陷入一片沉寂,而从头到现在吊儿郎当的林嘉盛,对此要求却换上认真的回复:“这个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周渝北敏锐察觉出这话的关键词。
他冷着脸问:“是谁?”
“无可奉告。”林嘉盛重新挂上笑嘻嘻的态度。
周渝北掏出一张黑卡:“我可以出对方十倍的钱。”
如果对面这人是替别人做事,那用钱收买是最直接了当的。
只是这次,周渝北再一次失算。
男孩对他手里的黑卡连一丝眼神余光都没分,“不是钱的事。”
话落,不等周渝北重新开口,林嘉盛抬手看看时间,拔腿就朝私人登机台跑去。
“时间到了!先走一步!”
“给我抓住他!”
周渝北怒吼下令,黑衣保镖倾巢而动,朝着林嘉盛的方向而去。
可男孩身姿灵活每次都能快速钻出他们的保镖圈,一头扎进拥挤的人海里,涌动不过片刻,很快就没了踪影。
紧接着而来响起轰鸣声,一架停靠在机场的私人飞机在天空划过道白痕,迅速消失无影无踪!
周渝北抬眼望天,愤恨砸向玻璃!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深夜他盯着那活力明媚的求婚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就将她的声音刻入骨髓!到了车前,周渝北生生停住脚步,眼神死死盯在那抹正低头摆弄山地车的倩影上。当即红了眼眶!...
三年后。
周氏大楼已经搬迁至市中心,自从周渝北将他大伯家的资产收缴过后,又一次扩大了周氏的商业版图。
但周渝北本人却变得愈发喜怒无常,除了疯狂扩展商业之外。
他还有一件常年坚持到近乎偏执的事——找岑月。
谁人不知,岑月早在三年前就跳楼而亡,骨灰被神秘人带走。
可周渝北却不知怎的,坚持认为没有看见岑月的尸体就是她还活着,然后就陷入了疯狂找人的境地。
国内被他翻了个遍,国外也不放过。
但凡有半点消息,他立马就能放下手里所有的事,飞奔而去。
所有人私下都道,周渝北恐怕是疯了!
可这话,谁敢在周渝北面前提上一句,就是不要命了!
只有他身边的那位李助理,他是亲眼见证到三年前那天周渝北的失控,也知道他的偏执从何而来。
一而再再而三错过挚爱最后一面,最后连骨灰都看不见。
他深知只有怀着这种想法才能让周渝北长期坚持下来!
敛起心思,李助理上前将最新的行程表递上:“周总,半个小时后,您要去参加程氏的搬迁宴。”
“推了,”周渝北疲惫地揉了下眉心,转而问,“上次宁城有人打电话说见过岑月,真假性如何?”
能让周总主动挂念的,也只剩下跟岑小姐相关的事了。
李助理在心底叹了口气,面有不忍回答:“是假的,打电话的人说是因为看见高额赏金才故意打电话的。”
话音落地,能够明显看见周渝北神情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三年类似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可周渝北每次还是会认真接收每一条消息,生怕错过一丝一毫。1
安静片刻,周渝北发现李助理还立在原处,“还有事?”
语气里都带上明显的烦躁。
没能得到好消息的周渝北是最不能得罪的,陪伴多年的李助理深谙此道理。
但他犹豫片刻,还是再次将程氏请柬送上。
“周氏跟程氏商业合作交织繁多,这次程氏的乔迁宴第一个邀请的就是您,如果就此推脱的话,恐怕会伤了和气……”
话及此,后续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渝北眉头微皱起,最终还是动身前往。
而他将在一个小时后,无比庆幸自己起身去了宴会。
不然,就不会在半路遇上追尾。
红绿灯口。
平稳停住的车身从后方传来呯的一声,撞击是明显从车后方传来的,可司机却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他明显看见后周总的脸色愈发阴沉,不消多说,他快速下车。
还不等他先开口,后车的人已经先道歉——
“对不起!我赶时间!要赔多少钱你后面联系我!”
是一道明媚好听的女声。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司机一口气堵在胸口,素质让他不能对主动道歉的女人大骂,但心理上又恐惧周总即将而来的怒火!
后车的女性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礼服裙,下摆太大被她捞起在大腿处打成了厚重的结,说完话,她从后座拿出小提琴背包,已经去开后备箱拿折叠单车,看起来准备直接骑车离开!
就在司机还在斟酌如何回复时,只见后方司机的话音刚落,后座的周渝北已经迅速从车上下来,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和欣喜!
司机从来没见过周总有过这样失态的模样。
从车上下来后,周渝北疾步奔向后方。
他不可能听错!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深夜他盯着那活力明媚的求婚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就将她的声音刻入骨髓!
到了车前,周渝北生生停住脚步,眼神死死盯在那抹正低头摆弄山地车的倩影上。
当即红了眼眶!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声音近乎重合,就连背影也惊人一致!
她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可周渝北却突然退缩了。
心脏猛烈跳动起来,险些要从嗓子眼跳出。
不记得失望过多少次了!
可每一次的失望都让他坠入地狱,然后在下一次希望燃起时,他再重新爬出……
他怕失望,更怕眼前这一幕是自己的一场梦!
喉咙像是被什么黏住,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嗓音出声:“岑月?”
面前身影顿住。
随后抬起头看过来。
身后从车内跟着出来的李助理同样怔住。
前方的人赫然长着张跟岑月一模一样的脸庞!
女孩背着小提琴包,被他打量得心里发毛。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深处对男人有种怪异的抗拒感,看见他那张陌生的脸,她心口就像是压了块大石,闷得慌。但看看前方被撞的车,她神色不免又加上一丝心虚。...
“阿月!!”
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周渝北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到几乎要将人按进身体里。
很快遭到强烈的反抗,高跟鞋毫不客气踩在他的脚上。
“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是个臭流氓?!”
女孩满脸愤懑,余怒未消。
还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但她看过来时,眼底全是陌生。
她不认识他?!
还是她不肯原谅他,所以故意装不认识他?
周渝北惊疑松开她,仔细打量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演戏的痕迹来。
可没有。
她是真的不认识他!
女孩背着小提琴包,被他打量得心里发毛。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深处对男人有种怪异的抗拒感,看见他那张陌生的脸,她心口就像是压了块大石,闷得慌。
但看看前方被撞的车,她神色不免又加上一丝心虚。
“我都说了,不管多少钱我都会赔的,我车上有联系电话!等会会有人来处理的,我真的赶时间!”
女孩的喋喋不休却让周渝北一点点愉悦勾起唇角,“阿月,只要你没事,其他我都不在乎。”
更诡异了。
女孩下意识戒备往后一退,朝他身后的司机悄声问:“这人不会是神经病吧?”
司机和助理相看无言,沉默不答。6
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确实是神经病没错。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女孩还是疑惑问出口。
再一次的确认让周渝北愣了片刻,压下心口的激动,他佯装淡然:“你真的叫岑月?”
“对呀!月亮的月!”
她毫不吝啬介绍自己,在看见男人明显动容的神色时,悄然无声又远离了一步。
认为他是神经病的猜想又一次加重。
生怕对方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但这次,男人没有再多动,眼底有无限温柔:“你好,我是周渝北。”
上天让他们重逢,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失而复得的欣喜占据他的心扉。
就算她现在不记得他也没关系。
他可以重新开始跟她认识、追求她、弥补她,给她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周渝北忍住想去触碰她的手,怕吓到她。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提到这个,岑月“啊”地一声回过神来,低头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摆手忙说不用后,利落跨上山地车,当即挥手离去——
“有缘再见了!”
眼看着她骑车的身影消失在车流中,周渝北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李助理有些捉摸不透上前来:“周总,要追吗?”
周渝北轻轻摇头,目光落在车上那串手机号码上,唇角噙着笑意。
“你听见了吗?她跟我说再见。”
李助理莫名,不明所以地点头:“听见了。”
但这是道别,有什么好高兴的?
可周渝北却兴致极好,将号码存下后,仔细呢喃那句“再见”。
三年前,岑月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再也不见”。
搜寻下落无果时,他午夜梦回都是她说这句话的决绝,四个字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可现在,她跟他说“有缘再见”。
她愿意见他了。
这边周渝北陷入巨大的喜悦中,那头李助理欲言又止半天,最终长叹了口气。
他确认了,周总大概是真有那么点脑子问题。
但这话他不敢说,他只能低咳提醒自己老板:“周总,程氏的乔迁宴还去吗?”
“去!当然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周渝北当天在宴会上逮人就分享找到岑月的欣喜。
惹来不少海城名流的惊恐眼神,但碍于他的势力,又只能哭着脸附和,暗地里却向李助理诚心诚意递去心理医生的名片。
决定海城商界命脉的周氏掌舵人,要真疯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分享的是周渝北,丢人的是李助理。
“你就贫吧!”岑月轻斥,紧接着又记起正事来——“哦对了,我今天来音乐厅时没注意,追了场尾。”电话对面的声音瞬间正经紧张起来:“怎么样?没事吧?”岑月心头一热,果然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白交的!还知道关心她,就勉强不生他气了!...
海城音乐厅。
悠扬婉转的小提琴响彻大厅,曲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悠长。
一曲完毕,不少观众还陷在情绪里意犹未尽。
舞台幕布落下,掌声热烈。
独奏会就此结束。
岑月放下琴,深深鞠了一个躬。
回到后台,不等她放下琴,已经有不少年轻女孩一拥而上,她们满眼都是崇拜和仰慕。
“岑师姐!您好厉害!”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您这种级别?”
闻言,岑月扬唇一笑,抬手拍拍她们的肩膀鼓励:“只要勤加练习,你们都可以的!加油!”
几名女孩有些受宠若惊。
原本还担心这位享誉国际的岑师姐会不好接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平易近人!
瞬间有种邻家大姐姐的亲切感!
就在女孩们都沉浸在追星成功的激动中时,只听手机短信声响起。
她们眼里的邻家大姐姐看一眼屏幕,当即变了脸色,拨去电话就怒骂:“林嘉盛你个败家子!才回国就花了三百万!回家等着跪键盘吧!”
岑月越说越气,风风火火提着小提琴包就快步离开了后台,怒骂声不断,余音绕梁不绝。
几名女孩呆滞在原地。
“岑师姐这是在跟谁打电话?”6
“跪键盘…听起来像是……男朋友?”
她们互相看看,眼底不约而同升起一抹惋惜。
这么好的岑师姐,怎么会交个败家子男朋友呢?
走出音乐厅。
岑月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完目的地后就自顾自继续往下说。
骂爽了后,那头林嘉盛才百无聊赖地回应:“你骂人的功力跟顾老爷子是越来越像了,不愧是亲传弟子!”
“你就贫吧!”岑月轻斥,紧接着又记起正事来——
“哦对了,我今天来音乐厅时没注意,追了场尾。”
电话对面的声音瞬间正经紧张起来:“怎么样?没事吧?”
岑月心头一热,果然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白交的!还知道关心她,就勉强不生他气了!
她说:“没事!我骑车赶到了!就是被撞的那位车主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误会了!我是问车没事吧?”林嘉盛打断她,声音紧张,“那可是我在国内买的第一辆宝贝!”
“……”
所有的感动被击碎,岑月懒得同他多说:“我不清楚后续情况,但我在车上留了你的联系方式,那个人还没有联系你吗?”
“你还丢下了我的宝贝一走了之?”林嘉盛在那头不可置信地提高音调。
岑月清清嗓子:“我那不是急着来演出吗?”
这通电话开启于岑月怒骂,最终结束于对面的同等的怒气之中。
与此同时。
刚结束宴会的周渝北回到别墅,电话在手里捏出了汗,也不知道该不该打下这个电话。
他没追求过什么人。
过往对待岑月更是从来没有好脸色。
岑月追求他时,他恶言相向;岑月想逃离他时,他给予她无尽羞辱。
回想过往,周渝北便陷入深切的悔意。
她那么坚强又勇敢,他怎么会狠得下心做出那些事来……
现在重新拥有机会,他视若珍宝,又望而却步。
半晌。
他终于下定决心,将那串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去。
很快接通。
“阿……”他刚要喊她的名字。
那头传来一道男声:“你好,请问是来谈今天的追尾事故赔偿吗?”
周渝北眉头一瞬拧起,巨大的不安从他心里升腾而起。
他脸色骤沉:“我找岑月。”
那头明显愣了下,随后漫不经心告诉他——
“跟我说就行,我是她男朋友!”
待李助理退下。房间内安静如初,周渝北坐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走进屋内最里处的暗门。昏暗无光的房间随着灯光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照片,和桌面上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停在某一画面。墙壁上每张照片中的女孩都笑得明艳动人。...
男朋友。
三个字将周渝北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他想过所有要重新跟她和好的方式,唯独漏算了这个!
周渝北不发一言挂掉了电话。
阴沉着脸叫来助理吩咐:“我要岑月现在所有的情况!”
李助理虽然心有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周总白天还说不用多查,怎么转眼就换了想法,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应下:“好的,我这就去。”
待李助理退下。
房间内安静如初,周渝北坐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走进屋内最里处的暗门。
昏暗无光的房间随着灯光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照片,和桌面上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停在某一画面。
墙壁上每张照片中的女孩都笑得明艳动人。
他没有岑月的照片。
这些都是他从求婚视频里一帧一帧截下来,打印出来的!
每年到最痛的那天,他会在这间房里待上一整天。
视频一遍又一遍播放,看着满墙壁的笑颜,他才能吸取一点点能量。
活下去的能量。
如今活生生的岑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就算她忘记了他,就算她有了男朋友!
他也绝不可能放弃她!
……
电话被猝然挂断。
林嘉盛满脸莫名,正对着电话疑惑之时,一身家居服的岑月适时从房间出来,随口问他:“怎么了?对方狮子大开口要讹人吗?”
那人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林嘉盛摇摇头:“他直接挂电话,只是他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但他又实在记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
岑月将茶几上的果盘端起来吃起来,被他这么一提,也记起白天遇见时对方的反应,也正色跟林嘉盛开口:“你这么一说,他今天还直接喊我的名字了,你说他会不会以前认识我?”
她是在三年前在德国醒来的。
刚醒来的时候全身如同被打碎了又再造般痛,全身都打着石膏,除了眼睛能滴溜溜转动,其他什么都动不了。
于此同时,她记忆里也一片空白。
除了知道自己叫岑月之外,什么都记不起来。
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满头银发的顾老,他说是她的老师。
后面所有关于自己的身世都是从顾老口中得知的。
顾老说她家里人都不在了,是因为出了车祸才变成这样。
本来顾老还准备给她换个名字,给崭新的身份,被她拒绝了,虽然记不起来过去,但她想着自己唯一能记住名字,那就代表自己一定很在乎这个身份。
最终在她的坚持下,顾老也就放弃了。
林嘉盛是顾老的外孙,别的都好,就是爱玩不着调,两人初识就不大对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也很奇妙,他们的关系竟然也在这闹闹吵吵中变得更好了。
但即便如此,她想问问自己过去的事情时,林嘉盛是一个字也不多说,任她如何威逼利诱,他都守口如瓶。
问多了没能得到回复,岑月也大概知道自己过去可能过得并不太好,才会让他们避之不及。
久而久之,即便心里再好奇,她也不再多问了。
只是这次,回国就碰见一个能认出她的人,再怎么样,她心底还是有些激动的。
那人……会不会知道一些她的过去?
三年朝夕相处,林嘉盛显然一瞬就明白过来她的想法。
向来玩世不恭的林嘉盛,罕见地突然变了脸色——
“不准接触他!不许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