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校园广播忽地传来了一个女声。“大家好，我是董言枝。”声音传遍京大每个角落，戏剧社的人都惊呆了。董言枝的声音清晰传来：“今天，是我在京大的第42天，也是最后一天。”...
董言枝动作一顿，对上他冷漠的眼，张开的唇缓缓合上。
半晌，董言枝抿了抿唇，扯出一抹苦笑。
“……嗯，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结束。”
说完，她转身缓缓离开。
沈执故看着她的背影，却莫名心乱不已。
此事并未因此结束，而是在校园网上一传十十传百，各种添油加醋，董言枝在学校的名声变得更加恶劣。
【心机婊董言枝又搞事了！她竟然把薇薇学姐推到水里，太恶毒了！】
【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啊！这不是蓄意伤人吗？应该直接处分开除啊！】
她走在路上都有人毫不遮掩地指指点点，董言枝只能低垂着头匆匆走过。
只觉自己竟像只过街老鼠一般。
董言枝回到宿舍，三个室友都在。
苏敏讥讽地笑：“哟，这是哪来的臭虫啊，真叫人讨厌。”
董言枝不说话，只闷头朝自己床上走去，视线看到地上的垃圾桶里有两个熟悉的玩偶，眼睛霎时被狠狠刺痛。
那是她送给另外两个室友的。
董言枝咬紧下唇，沉默着爬上了床，一掀开被子，湿漉的触感令她惊呼出声，这才发觉她的被褥全被水打湿了。
苏敏看着她的模样立时大笑不止。
董言枝捏紧了拳：“苏敏，是你做的吧？”
苏敏毫不收敛，笑得更甚：“你可别冤枉人啊，到时候可别要把我也推下楼去了！还有两个室友可看着呢，你想害人可不行。”
另外两名室友看董言枝的目光也是厌恶，董言枝心中一寒，嘴唇发颤。
她知道，这里她待不下去了。
董言枝径直离开宿舍，去了酒店，缩在床上给叶母打电话。
“小眠，你好久没给妈妈打电话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听到妈妈的声音，董言枝心中的委屈一下就涌了上来，哽咽着开口：“妈……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叶母愣了一下，随即慌张地问她：“怎么了乖乖？别哭，跟妈妈说说。”6
董言枝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叶母一直聊到了后半夜，才睡了这几天的唯一一个安稳觉。
睡前，董言枝看着一条条关于她的消息，下定了决心。
两天后，学校发布了本次交换生名额的最终结果。
排在第一位的名字赫然竟是董言枝！
毫不意外的，各种骂声又龙卷风一样袭来。
【凭什么是她啊？又耍什么下作手段了？】
【一个名声恶臭的乡下野丫头，到底是谁看得上啊？这都能走后台？】
董言枝拿了资料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就撞见了沈执故。
沈执故看着她，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叶……”
董言枝却罔若未闻，收回目光，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沈执故怔愣住，攥紧手，却没有叫住她。
沈执故走进门里，便看见汤薇薇还有些虚弱地靠着顾远乔怀中。
奇怪的是，以往这种画面总能让他胸中火起，但这一刻，他却毫无感觉。
胸口依旧烦乱，却绝不是为了汤薇薇。
汤薇薇看到沈执故，便立即走上前来温声说：“你和小眠还没和好吗？我不怪她推我下去……”
沈执故还没说话，其他人反倒义愤填膺起来。
“真的是狗咬吕洞宾，学姐你就别替她说话了！”
“我看她就是嫉妒你！简直又坏又下作！”
就在这时，校园广播忽地传来了一个女声。
“大家好，我是董言枝。”
声音传遍京大每个角落，戏剧社的人都惊呆了。
董言枝的声音清晰传来：“今天，是我在京大的第42天，也是最后一天。”
“不知道大家在青春懵懂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喜欢过。”
“我有一个喜欢了许多年的人，为了他，我努力学习考上了京大，我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但是我没有想到，从进入这个学校开始，我的生活便一团糟。”
这句话一出，沈执故一下看向顾远乔，两人视线对上，说不出的古怪。
广播还在响：“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你们如此讨厌我，说我‘捞女’‘拜金’‘心机’。”
“我只能在这里郑重说明：我不缺钱，也没有抢汤薇薇的角色，更没有推过她下水！”
“我要是害了人，那来讨伐我的是警察，而不是你们自以为是的‘审判’！”
到此，广播戛然而止。
戏剧社，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我靠！董言枝能拿到交换生名额，是因为她家给学校捐了两栋楼！”
原来是有人将教务处公告贴上了校园网。
一语激起千层浪！
“她什么来头？我分明听学姐说她家只是凤阳的农村人。”
“你有没有搞错，那可是中国最早的‘亿元村’！”
众人面面相觑。
汤薇薇面色难看，而顾远乔则垂着眸，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不知在想什么。
仍旧有人嘴硬：“嘁，就算有钱又怎么样？她做的那些破事就不恶心了？”
但接着，便有人又一次惊呼：“卧槽，论坛上放出视频了！是沈执故生日那天的监控！”
沈执故浑身一震，立即打开校园论坛。
刚点开视频，耳边已经传来惊叫。
“我看看！天啊！……汤薇薇分明就是自己掉下去的！董言枝根本都没有碰到她啊！”
汤薇薇愣了一下，一双手攥紧沈执故的衣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执故……不，你不能这么说我！我只是不想你被她抢走！”“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这件事结束后，我就和你在一起！”她真的慌了，开始口不择言。...
“那汤薇薇总是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怪她推她……咦……好绿茶！”
看着公开的视频，顾远乔沉默了，脸色有些阴沉。
汤薇薇见矛头都指向了自己，有些慌乱地抓住他：“远乔，不是那样的！视频是假的！”
“够了！”
顾远乔冷着脸甩开了她的手。
汤薇薇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一下子愣住，平日里的顾远乔总是温润如水的。
她又转身去找沈执故，后者却已经冲出去了。
顾远乔拿出手机打董言枝的电话，却打不通了。
沈执故给董言枝发微信消息，可消息出去后只有一个大红色的感叹号！他被拉黑了！
宿舍没找到人，他就去找了老师，老师告诉他：“董言枝昨天就已经把东西都搬走了。”
“今天只是回学校拿最后的资料，现在可能已经坐上飞机了。”
沈执故的心骤然一紧，似乎空了一块。
董言枝一个字都没和他说，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刚刚在办公室前的那一面，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机场。
董言枝给家人发了消息，静静地等待航班。
视线落在微信的聊天界面上，她持续了多年的置顶从三个人变成了两个，爸爸和妈妈。
还有些不习惯。
她合上眼睛听歌，随机播放的曲目，熟悉的旋律悄然钻入耳中。
董言枝心一颤，想起那天大巴车上，沈执故墨一般的眼。
她晃了晃脑袋，摁下了切歌键。
不管是顾远乔，还是沈执故，她都不想再与他们有所交集。
在京大的记忆，都糟糕透了。
……6
沈执故从办公室出来时，外边下起了大雨。
乌云重重，压暗了天色。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扑在他怀中，泫然若泣。
汤薇薇向他哭诉：“执故！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娇娇弱弱的，无辜又温柔，一如她那天欺骗他的假面。
沈执故看着汤薇薇楚楚可怜的模样，反倒想起了那天董言枝边吃边哭的模样。
他一下失了神。
汤薇薇不过糟了一会骂便如此，董言枝这些天，又该是怎么度过的？
沈执故看着面前的人，后知后觉，汤薇薇与自己记忆中一直喜欢的那个人不一样了，她早就变了。
他推开了汤薇薇，淡淡开口：“你从没想过，你施加给董言枝的一切也会回到你身上吧？”
“汤薇薇，我们都错了。”
“你不该说谎，我不该信你。”
汤薇薇愣了一下，一双手攥紧沈执故的衣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执故……不，你不能这么说我！我只是不想你被她抢走！”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这件事结束后，我就和你在一起！”
她真的慌了，开始口不择言。
方才她家里人告诉她公司出了大危机，已经自路不暇，管不了她的事情，如果沈执故与她翻脸了，那她在京大就彻底待不下去了。
沈执故动作一僵，随即自嘲地笑出了声。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汤薇薇捂住唇，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要解释，沈执故却打断了她的声音。
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我会帮你压下于舆论传播，就当做是这些年的感情做一个收尾，但我挡不住人们的嘴。”
“汤薇薇，我忽然发现，我没那么喜欢你了。”
学生会。
顾远乔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相册，恍然失神。
那是刚刚董言枝托人送过来的。
他叹息一声，打开相册，才知道里面是两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合照。
顾远乔本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拍得了，可当看到的一瞬间，记忆又复苏了。
翻到了那张剧照，十二岁的董言枝与他饰演《海的女儿》。
董言枝红着眼说：“小人鱼好可怜呜呜呜……”
他说：“如果我是王子，我一定会娶小人鱼，不会被公主迷惑的。”
“那远乔哥以后会娶我吗？”
“只要你想嫁，我就会娶。”
顾远乔猛地合上了相册，指尖轻颤。
他似乎做错了。
一年后。
汤薇薇转学了。
顾远乔仍旧还是学生会会长，恢复了单身的他身边总是围绕着莺莺燕燕。
可顾远乔却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说他放不下汤薇薇，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在等什么。
京大的一百周年校庆盛大举行。
顾远乔往年都作为学生代表致辞，今年却得知学校另有安排。
沈执故懒散地坐在一旁，看着手机上花花绿绿的一大片，那是他的公司项目。
忽地，喧闹的会场忽地安静下来，校长开始了开场白。
“欢迎大家来到……现在，有请今年的学生代表上台致辞。”
一道身影缓缓走上台，沈执故眼都没抬一下，直到他听到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董言枝，好久不见。”
沈执故动作一顿，骤然抬眸望去。
灯光之下，当年离开的女孩又站在了那里，她自信又耀眼，像一颗明亮的星辰。
可她还是回来了。她凭什么不敢回来呢？错的又不是她！她就是要回来，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回来，让那些曾经诋毁她，嫉妒她，伤害她的人都好好看清楚，自己完全没有被她们拙劣的手段影响。她看见了苏敏，苏敏满目的嫉恨，和身旁的女生吐槽。...
手机上的东西再无吸引力，沈执故随手就关上了手机，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人。
董言枝似乎又高了一些，生得更为明媚，更漂亮了。
一头栗色的卷发束起，画了个淡妆，唇红齿白。
顾远乔去帮校长拿了东西回来，一推开门就愣在了原地。
眼镜下的一双棕瞳一瞬缩了缩。
那是……小眠？
台下也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董言枝！？”
“我去！真的是她！”
一脸懵懂的新生问：“董言枝是谁？”
“谁来话长，也算是京大的传奇人物之一了，就这么说吧，她是沈少的前女友，会长的青梅竹马，给学校捐了几栋楼，打脸会长的绿茶未婚妻！”
类似的话语也传进了董言枝的耳中，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倒不知，自己走了之后还能成为传奇人物，分明离开前还是个万人嫌。
“昨天我才结束了在圣马汀的交换生期限，很荣幸今天能够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离开了一年，对这里的记忆也模糊了不少。6
回来的时候，说完全不介意过去的事是假的，董言枝心中仍有些不适。
可她还是回来了。
她凭什么不敢回来呢？错的又不是她！
她就是要回来，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回来，让那些曾经诋毁她，嫉妒她，伤害她的人都好好看清楚，自己完全没有被她们拙劣的手段影响。
她看见了苏敏，苏敏满目的嫉恨，和身旁的女生吐槽。
“凭什么又是她啊！她有什么能力啊，不就靠着家里有钱吗？换做是我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
女生撇嘴，似乎不太想搭理她：“可是……圣马汀即便是交换生门槛也很高的，是要看设计作品的。”
董言枝仰头挺胸地说着致辞，唇角微微上扬，只觉可笑。
你看啊，她们嫉妒我，诋毁我，却又想成为我。
沈执故就坐在最前方的一排，董言枝早就看到了，却没有多看他一眼。
“……谢谢大家，我的致辞到此为止。”
董言枝浅浅笑着，鞠躬示意。
她走下台，过道不宽，直直地遇上了沈执故。
他是特意跑过来堵她的，率先开口：“好久不见。”
董言枝淡淡应了一声：“嗯，好久不见。”
空气忽地沉默了。
沈执故本想与她说清楚，可对上董言枝那双淡漠的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董言枝抬头看他，唇角蓄着笑：“沈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麻烦借过一下。”工作人员搬着梯子从一旁走过。
董言枝便往墙边倚靠，过道狭隘难免磕碰，沈执故下意识就侧身挡在她身前，一双手撑在墙壁上。
两人挤在逼仄的空间里，周遭的温度似乎上升了不少，董言枝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加快了。
待脚步声远去，沈执故才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董言枝。”
董言枝淡淡说：“嗯。”
沈执故沉下声，微微叹息。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董言枝话音一转，一把推开了他，声音骤冷。
董言枝看着地上摔碎的包装盒，动作霎时就愣住了。虽然她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谁会习惯这种事啊。店员皱眉看她：“这位路客，你还没付款就把东西搞坏了，是要赔偿的。”董言枝无奈开口：“抱歉，请问能刷脸支付吗？我手机被偷了。”...
“那是你租的别墅，监控想必你后来是看过的。”
“但你没有为我澄清，你选择了弃车保帅，对吗？”
董言枝直直地看着他，昏暗的光线隐藏住了泛红的眼尾。
说她完全不难过当然是假的，可她才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展露出来。
反正她早就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人爱她。
那就只有自己爱自己了。
沈执故愣了一下，皱眉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猜我信不信？”
董言枝嗤笑一声：“或许我该感谢你没有销毁视频，否则我还真是哑口难辨。”
她叹息一声：“算了，不重要了。”
这时，顾远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眠！”
董言枝身子僵了一下。
她平静地回过头去，笑着说：“远乔哥，我今天还有手续要处理，先走了。”
语落，她转过身径直离开。
虽说已经放下了这份感情，可再见面仍觉有些不知所措。
顾远乔看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眼神晦暗。
他抿了抿唇看向沈执故，冷淡开口：“你动作倒是快。”3
“姓路的，你以为你是谁？别管闲事。”沈执故本就看他不顺眼，此刻更是心烦。
“沈执故，你该知道，她喜欢的一直是我。”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
沈执故一把揪住了顾远乔的衣领，双目发红。
董言枝在校外租了房子，整理完东西后已经是傍晚。
她下楼准备去便利店买些日常用品，顺便买便当做晚饭。
拿了东西正要付钱的时候，手机却出故障了，半天付不了钱。
后面排队的路客都不满地催促：“能不能快点啊？付不了就先让别人先付啊！”
董言枝无奈地抱着那些东西到一边，暗道她是真的倒霉。
这时，有人急匆匆跑进来，与董言枝撞了个正着。
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董言枝怒从心起，忍不住开口：“喂！你看看路啊！”
“对不起！”撞人的人一边道歉一边跑远了。
这人跟个耗子似的一溜烟儿跑了，董言枝憋着一肚子气，弯腰捡东西。
却忽觉哪里不对劲，一摸口袋，发现手机没了。
董言枝看着地上摔碎的包装盒，动作霎时就愣住了。
虽然她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谁会习惯这种事啊。
店员皱眉看她：“这位路客，你还没付款就把东西搞坏了，是要赔偿的。”
董言枝无奈开口：“抱歉，请问能刷脸支付吗？我手机被偷了。”
“这……对不起，本店暂不支持刷脸支付。”店员也满脸的为难。
“可以让我回去拿钱吗？”
“……对不起，看你是生面孔，不可以。”
店员提议道：“要不你打个电话叫朋友过来？我可以借手机给你。”
董言枝想了想，也别无他法。
看着拨号界面，董言枝犹豫了。
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记得的电话除了爸妈的，就只有一个人，爸妈肯定赶不过来，那就只有——顾远乔。
店员看她迟迟不下手，疑惑道：“怎么了？不记得号码吗？”
董言枝摇摇头，还是摁出了顾远乔的电话号码，刚摁下拨号键，一只手举着手机伸到了董言枝面前。
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帮她付。”
这个男人的声音十分耳熟。
董言枝怔愣抬眸望去——竟是沈执故！
电话这时也接通了，顾远乔疑惑的声音传过来：“喂？”
董言枝本想拒绝，但是此时胃已经饿得有些疼了，她也难找到一家能刷脸支付的店。千万不要因为逞强就让自己的身体遭罪啊，她下个月还要参赛呢，可不能在医院住一个月。董言枝只得无奈接过，坐上了他的车。...
沈执故听到顾远乔的声音，脸色一沉，伸手直接摁了红色的按键，掐断了电话。
董言枝将手机还给店员，看着沈执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沈执故没有多说，只是蹲下身，将东西一一捡起来。
董言枝也去捡，糖果的包装破了，她的手一提，圆滚滚的糖球就落了一地。
董言枝咬牙心想：……倒霉透顶。
沈执故开口：“你喜欢吃糖？”
董言枝向店员要来纸巾，包着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画图时会吃些，会让心情愉悦，跟那些工作累了抽烟的人一个感觉。”
她又问：“你怎么会在这？”
“碰巧。”
沈执故将还能用的东西装起来，递给董言枝。
“谢……”
董言枝伸手接过，话还未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夏然而止。
“咕噜噜……”
董言枝的肚子忽地响了起来，一时有些窘迫地移开了视线。6
她忙碌了一整天，还粒米未进，刚刚买的便当现在也都进了垃圾桶了。
沈执故挑眉：“还没吃饭？”
董言枝不太自在地点了点头。
“我也没吃，今天心情好，走吧，请你。”
沈执故走在她前面，长腿一抬便坐上了他的机车，顺手将另一个头盔递给董言枝。
董言枝本想拒绝，但是此时胃已经饿得有些疼了，她也难找到一家能刷脸支付的店。
千万不要因为逞强就让自己的身体遭罪啊，她下个月还要参赛呢，可不能在医院住一个月。
董言枝只得无奈接过，坐上了他的车。
沈执故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有些沉闷：“抓紧了。”
下一秒，车就启动了。
惯性力使得董言枝往后仰去，又骤然前倾。
董言枝猛然撞到沈执故的后背上，鼻子磕到了头盔，吃痛出声：“嘶——”
这时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沈执故腰间。
“抱这里最安全。”
董言枝也不路那些了，安全最重要！
她忙紧紧搂住了沈执故劲瘦的腰身。
下车时，董言枝退还有些发软。
这种太帅气刺激的东西果然还是不太适合她，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董言枝偷偷看了一眼沈执故，发现他对刚刚自己抱着他的事没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小情绪。
但她当然不会主动提及，给自己找麻烦，显得自己自作多情是的。
从饭店走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沈执故看了眼手表：“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觉得我得去买个新手机。”
“行。”沈执故点头，转头就送她去了商场。
董言枝挑了一会儿，就买下了一款新出的手机。
在店员拿来一个崭新的手机时，沈执故比她更快接过手机，打开通讯录输下一串数字，保存，一气呵成。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住了。”
董言枝看着自己才到手的新手机，通讯录上的唯一联系人。
心情微妙。
她微微皱眉看向沈执故，问道。
“沈执故，你该不会是……喜欢我？”
沈执故轻笑：“如果我是认真的呢？”董言枝罔若未闻，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机，打开微信让沈执故输入微信号。“加个好友，我把钱还给你。”沈执故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口气，输了号码。...
沈执故墨一般的瞳微颤，扭头看向她。
“是又怎么样？”
董言枝一怔，将视线移回了手机上，漫不经心道：“沈执故，这玩笑可不好笑。”
沈执故轻笑：“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董言枝罔若未闻，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机，打开微信让沈执故输入微信号。
“加个好友，我把钱还给你。”
沈执故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口气，输了号码。
董言枝捣鼓了一下后皱眉，不悦道：“啧，银行卡还没换绑，转不了钱。”
沈执故摁熄了董言枝手中的手机，随口道：“不用转了，过几天请我吃顿饭就行。”
董言枝笑：“也是，沈少可不缺这点小钱。”
沈执故顺势接了她的话茬。
“哟，一出手就是两栋楼的叶大小姐说什么呢？”
说着，两人离开了商场，沈执故送董言枝回到家楼下。
董言枝摘下头盔还给他：“今天多谢了。”
语落，沈执故便摆摆手离开了。
董言枝目送他离开，心中暗叹：我也是真够倒霉的，没被扣押在便利店算是我的福气。
回到家中。
董言枝将便利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发现多了一袋糖果，与她当时扔进垃圾桶的是同一种。
她微微一怔。
但这件事也马上被抛之脑后，她累得不想再多动弹，洗了澡就睡着了。
前一天她熬了一个通宵画完初始的参赛稿，根本没睡。
董言枝照常去上课。
一走进教室，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有人讨论她的八卦，有人讨论她的变化，也有不少人讨好她。
有插班生悄悄问苏敏：“苏敏，你以前不是董言枝的室友吗？怎么都不上去跟她说话？”
苏敏的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瞪了那人一眼。
其他同学戳了戳说话那人的背，凑在她耳边说：“你可别说了，以前苏敏到处说董言枝的坏话。”
“甚至还说过董言枝抄袭她，可是人家去了圣马汀，苏敏连个初赛都过不去。”
插班生睁大了眼，露出了然的表情，默默换了个座位，离苏敏远了些。
这一堂课是专业课，老师更是对董言枝笑脸相迎。
“董言枝同学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圣马汀拿了一年的奖学金，这堂课叶同学拿出了自己获奖的设计稿来分享设计思路，大家掌声欢迎。”
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稿图。
董言枝站到讲台上，却没有直接开始解释这张稿纸，而是问了几个问题。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一年前老师撕掉的那张设计稿，也就是与苏敏同学‘雷同’的那张。”
“苏敏同学，你还记得那张设计图是什么样的吗？请你再一次把它画出来可以吗？”
被点到的苏敏一下子被众多视线所包围，她咬着唇摇头。
“……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董言枝意料之中地笑了。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那是你照着我临摹出来的，转头就忘记也是理所应当。”
“大家有认真画过作品的都应该能理解，自己一笔一划构思出来的东西，时间久远了，可能会忘记一些细节，可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留下？”
此话一出，同学们皆议论纷纷。
“所以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而屏幕上的这幅设计图——”董言枝神色微凛，伸出手指向身后的屏幕。
“就是根据那时的构想所整合优化，而诞生的作品。”
“苏敏，那是M.L.Z.L.我高中时就开始构思的，每一处细节都有它的含义。”
董言枝将自己的设计思路娓娓道来。
最后，她落下最后一个字。
董言枝转头看向老师。
“老师，我想你该给我一个迟来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