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庶女,但与纪家毫无关联,这些年并未有人知晓她真正的身份。还有苏小娘,也不过是掩人耳目,不是真正的姨娘。是多年前,朝阳郡主好心救下的。不然这些年,相府早翻天。“你阿娘是想回来的,她舍得你,但放不下我。”纪相爷仰叹。话落,乔清露有些愣,“爹,阿娘都不在了,您还要与我争这些,好幼稚。”...
她吸了吸鼻子,又是那副谁都瞧不上的嚣张模样。
“哼,爹还是爱我的,都去求圣上赐御医了,果然我才是爹最疼爱的女儿。”
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直看得乔清露点头。
“庶妹说得对。”
她温婉又真诚的表情,好像昭示着,嗯,你赢了。
一旁的彩月忙的搀扶过乔清露,小声道,“小姐,这二小姐脑子看来真的坏了。”
相爷那明明是在训斥她,还有请御医也不过是当她病了。
怎么到二小姐口里,就变成了疼爱?
所以,这二小姐,当真是脑子坏了。
乔清露弯唇,“以后莫跟二小姐计较。”
说完,彩月重重的点了下头,“奴婢知道了。”
主仆二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纪颜玉脸绿了。
“啊喂,我还在这呢,你们说的什么话?”
还有那句,什么叫莫跟她计较?
她只听过,不跟傻子计较。
这是拐着弯骂她傻吗?
“二小姐我们家小姐向来身子弱吹不得风,奴婢就先搀扶小姐离开了。”
不待纪颜玉多言,彩月就跟着乔清露离开了。
不远处,乔清露回头看了一眼那还在原地的少女。
少女满脸懊悔,原地跺脚,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狗系统……”
“垃圾剧本……”
乔清露隐约听到零星的话,大抵已确定。
她真正的庶妹在那场皇家狩猎中去了。
想到这,她对彩月道了句,“去南巷买些纸钱。”
“小姐这是作何?距夫人离逝还有六月余。”
彩月一脸疑惑,只看见嫡女微微摇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奴婢马上让叶管事去采办。”
……
夜凉如水,月色皎洁。
袅袅烟雾缓缓升起,很快充斥了外院的锦簇花卉。
纸钱夜风送,乔清露一摞一摞的烧着,直至燃烧殆尽。
相爷派人来请时,她正准备习字。
“大小姐,老爷让我唤您去书房。”
管家头发花白,花甲之年,却依旧精神十足。
是自幼看她长大的管家。
她点头,怡然起身,“知道了。”
一身素色衣衫,倾城容颜。
月下,单薄瘦削的身影惹人怜。
彩月上前搀扶住了乔清露,“小姐,夜凉,奴婢给您再拿件厚衣。”
一场急雨覆盖了整座长安城,这场雨下得很大,便是一日已过,书房外的竹林还散发着雨后清新,不时有雨滴连着晚露滴落。
书房内,那一向儒雅、注重得体的男人面上竟也有几分沧桑。
“你也信阿昭死了吗?”
刚进门的嫡女,脚步一滞。
随即她定定的道,“爹,女儿信。”
“五年前阿昭突然病逝,要求火葬,不过一夜,尸骨全无只余下一罐白灰,你怎知她是真的病了还是诈尸还魂到了别地?”
“芙儿,你还是太年轻,阿昭怎可那般轻易就死去?你忘了她是世人称赞的救济医仙,你忘了她所谓外来者的身份了吗?”
纪相爷言罢,转身拿过一张白纸。
上面字迹潦草,不难看懂,下面盖着太医院的印章。
乔清露指尖微微轻颤,“若阿娘只是回到本该属于她的世界,我想我们不该清扰。”
纪相爷有一瞬间怔住,“她是舍不得的,也许如你庶妹一般,被人夺舍了。”
“爹和我想的一样,但也许那是阿娘的选择。”
乔清露站在原地,屋内灯微黄,相爷不再如当年意气风发。
她好像许久不曾认真看过父亲了,记忆中的父亲,是个被娘亲一直喊着死板的穷酸书生,是风度翩翩的公子,而这份记忆一直到五年前。
五年间,他苍老了太多。
因为,因为那个女子,她的娘亲离开了。
相府夫人洛昭昭,擅医、精卦象。
宣和七年,瘟疫蔓延,一连花清瘟救济天下,被称医仙。
一手卦象,精准算尽,连钦天监的司命都常登门求教。
误入朝堂,解得了九曲连环。
太后颇ᴊsɢ为喜爱其古灵精怪的性格,特封朝阳郡主。
许以不解风情的状元郎纪明楼为妻。
夫妻恩爱,鹣鲽情深,民间佳话。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好似凭空出现一般。
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百姓爱戴万千宠爱。
她的来历,除去他们父女,没人知。
是以纪颜玉醒来说的那些话,纪明楼就知道了。
她虽是庶女,但与纪家毫无关联,这些年并未有人知晓她真正的身份。
还有苏小娘,也不过是掩人耳目,不是真正的姨娘。
是多年前,朝阳郡主好心救下的。
不然这些年,相府早翻天。
“你阿娘是想回来的,她舍得你,但放不下我。”纪相爷仰叹。
话落,乔清露有些愣,“爹,阿娘都不在了,您还要与我争这些,好幼稚。”
相爷吹了吹胡子,“爹说得实话,可能你不爱听,很正常。”
“您老人家愿意自己骗自己就骗吧,女儿不叨扰。”
乔清露白了一眼相爷,行了个礼,不愿逗留。
却还是被相爷给喊住了,“芙儿记住你阿娘说的话,万万不可多言。”
“知道的。”
说完,乔清露就走了。
外面,一阵风吹来,竹叶上的滴露打湿了那身素色衣衫。
阿娘曾言,本朝盛产穿越女。
二十年一遇。
今纪颜玉到来,恰好二十年。
那阿娘又去了何处?
青石板被雨浸后隐隐冒出的青苔嫩绿好看,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也多了几分沙润,乔清露这才收回思绪。
彩月吓得脸色青白,“小姐,咱们快走。”
乔清露抬眸看去,府内小厮举着油纸伞,伞下遮住了贵人的容颜,却不难看出那是个高不可攀之人。
男子身材颀长,一身金丝勾绘的月牙色锦袍,腰束赤金纹旁边挂着一块成色极佳的墨玉,矜贵又华然。
乔清露见彩月这般表情,不觉出声问,“是哪家的贵人?”
彩月慌张,声音发颤,不忘伸手拉着自家小姐,“小姐,那是……千岁爷……”
听到彩月的话,乔清露一愣。
千岁爷,本朝只有一人。
她虽不曾出府,关于那个心狠手辣的千岁爷倒是没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