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口袋里手机响起,他点开就看到陈知晗发来的消息:“案子出错了,速回。”他回了个电话,确定必须自己亲自回去解决后,环顾了眼四周。纪灵灵还没回来。...
说这话时,她是笑着的,可眼里却载满了悲伤。
谢逾白心里莫名一动,没有拒绝的接过了笔。
见状,纪灵灵再度开口:“我去周边走一走,你画完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朝一旁走去。
谢逾白看着她背影渐渐淹没在人群中,最后坐在了椅子上。
纪灵灵走时的模样还留在脑海中,笔尖停在白纸上,轻易能画出。
可不知为何,谢逾白却连一笔都画不出。
时间一点点过去,白纸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谢逾白眉心紧蹙,眼底一片复杂。
忽然,口袋里手机响起,他点开就看到陈知晗发来的消息:“案子出错了,速回。”
他回了个电话,确定必须自己亲自回去解决后,环顾了眼四周。
纪灵灵还没回来。
他拧了拧眉给她发了条短信:“律所有事,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家。”
然后起身打车离去。
而就在他上车那刻,纪灵灵从一旁隐蔽死角中走出来。
目送着出租车混入车流中找不见,她走到画板前,看着空白的画纸,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村上春树说:“我动了离开你的念头,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不爱了,只是你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你的世界并不缺我,其实我可以候着脸皮再纠缠你,但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她对于谢逾白而言,也没有意义。
纪灵灵打开手机,看着谢逾白发来的那条短信,很久回了句:“小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擅自喜欢你这么久,给你造成了负担。”
“不过就到此为止吧,我走了,你也该回家了。”
确认发送后,纪灵灵将谢逾白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掉。
也包括相册里那只到九十一的照片。
一键清空。
另一边,开完会的谢逾白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这条消息。
他眉心一皱,回拨过去电话才发现被拉黑了!
心里涌上股异样的情绪,谢逾白握着手机看了很久,拿过车钥匙朝家赶回。
屋内黑暗无声。
“纪灵灵。”
他喊着她名字,却没人回应。
谢逾白走到纪灵灵卧室,里面属于她的东西都在。
心里的不安褪去了些,只当是她又耍脾气。
可一天,两天……
接连一周,纪灵灵都没有再出现过,换了手机号打过去的电话只得到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谢逾白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再回到家,再次走进纪灵灵的卧室,里面一切都没变,只有那个喊他小叔的人不见了。
谢逾白坐在床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空无一物。
他才后知后觉,纪灵灵什么都没有拿,只带走了相关的一切证件。
她似乎是真的想要丢掉和自己有关的一切!
这一刻,谢逾白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眼前那空空如也的抽屉!
自此,纪灵灵消失在了谢逾白的生活中。
无论他怎么找,甚至从纪父那里旁敲侧击也再没得到过关于她的任何一点消息。
……
三年后,帝都机场。
谢逾白掐着飞机落地时间,却接纪父回国。
据说这次他是被调职回国,以后就定居国内。
他看着手机上的航班信息,脑海里却满是纪灵灵。
师兄回国,她这个做女儿的应该会来吧?
谢逾白不知道。
忽然,一双皮鞋出现在眼前,他抬头就看到纪父站在自己面前。
“师兄。”
纪父拍了拍他肩:“十三年没见了,你也成大人了。”
谢逾白笑了笑,开口却是问:“您回国没和纪灵灵说吗?她不来接您?”
他本意是想打听纪灵灵的去向。
可孰料,纪父一脸惊讶:“灵灵?她和我一起回来的啊?你不知道?”
谢逾白也愣住了。
这时,一道熟悉女声响起:“爸,车来了吗?”
谢逾白抬头,就看到时隔三年没见的纪灵灵朝自己走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发怔。
气氛有些尴尬。
谢逾白刚要开口。
却见一只大手搭在纪灵灵肩上,将她整个人都揽在怀里。
一个高大男生推着行李车,笑看着谢逾白:“这就是谢逾白谢律吧,你好,我叫韩络,灵灵的未婚夫。”
谢逾白笑笑:“都听师兄的。”酒过三巡,纪父有些醉了,倚在椅背上放慢呼吸:“逾白啊,这次我回来,就不再走了。”“我知道,师兄。”谢逾白递过一杯温水。“你帮我照顾灵灵这么多年,我都还没有感谢你。”纪父说着,抿了一口水,“别的不多说,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凭空炸响一道巨雷,谢逾白的大脑空白一瞬。
未婚夫?
看着韩络那样亲密地搂着纪灵灵,他的心脏传来细小而微弱的疼。
但太微弱,以至于谢逾白并没有注意到这份异常。
他扯了扯嘴角:“小丫头终究是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闻言,纪灵灵嘴边的笑却僵了半分,不过片刻便调整如初。
“小叔岁数也不小了,也该成家,找个人照顾你。”她温柔一笑,平淡的眼神里带着疏离。
这份陌生倒是叫谢逾白心口一刺。
她在他身边呆了十年,而现在不过是分离三年,他们就变得这样淡漠,仿佛从前的那些时光都消失殆尽。
谢逾白敛了笑意,只是那唇角还轻勾着:“操心我做什么,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惯了。”
这么多年。
纪灵灵垂下眼帘,掩去眸底转瞬即逝的悲伤。
他说的这么多年也包括了她陪在身边的那十年吗?
韩络站在一边,无声地看着两人,总觉得暗潮汹涌。
还是纪父先打破了寂静,他一把揽过谢逾白的肩,笑道:“逾白,咱们师兄弟好久没有坐下来一起好好叙叙旧了,晚上这顿饭一定是我请!你可得好好陪我喝两盅。”
谢逾白笑笑:“都听师兄的。”
酒过三巡,纪父有些醉了,倚在椅背上放慢呼吸:“逾白啊,这次我回来,就不再走了。”
“我知道,师兄。”谢逾白递过一杯温水。
“你帮我照顾灵灵这么多年,我都还没有感谢你。”纪父说着,抿了一口水,“别的不多说,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谢逾白应了声:“有师兄在,我自然是如虎添翼。”
纪灵灵拦住还要再喝一杯的父亲:“爸,您喝的够多了,别再喝了。”
韩络上前帮她一起扶着纪父。
谢逾白就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郎才女貌,情投意合,是挺般配的。
可是他的心里,怎么就那么堵得慌呢……
谢逾白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很快站稳:“我去躺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洗了手,他顺便用冷水泼了泼脸,赶走不少醉意,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头重脚轻。
出来时,意外看见了纪灵灵。
她站在窗边,指间一点猩红,飘出袅袅烟雾。
谢逾白皱着眉走近:“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坏毛病?”
纪灵灵倒是听话,随手就将烟蒂按灭,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转过头来用那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眸看向他,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三年前学会的。”
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时间点。
谢逾白的心头蓦地浮出一抹烦躁,他移开视线,用一贯阴郁的语调说:“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本以为她会说些别的。
不料,纪灵灵倏地轻笑,真像当初那小姑娘般回:“小叔说的对,我都听小叔的。”
哪怕她随便回一句什么敷衍的话,谢逾白都不会产生这样奇怪的直觉。
偏偏她这样说,总让他觉得,她就是在认认真真地敷衍他的告诫、
就像小时候家长叮嘱孩子们不要吃街边的小吃,孩子们答应地极其严肃,但一转头还是会奔向小吃摊。
纪灵灵也同那些小孩一样,把他当作真的长辈,认真而严肃地敷衍。
她仿佛是在告诉他,她现在对他已经别无其他感情。
他们之间,就是纯粹的,一声小叔的关系。
但谢逾白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带师兄回去早些歇息,我叫个车就行了。”两人没再推脱。临走时,韩络从降下的车窗里看向谢逾白:“谢律,我一直很崇拜您,若是有机会,我想跟您多多学习。”谢逾白淡声回:“可以。”...
这个清晰的认知让谢逾白的心头没来由的一慌。
按理说他应该高兴的,他终于打消了师兄女儿对自己荒唐的感情。
可是,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谢逾白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喉咙:“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纪灵灵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小叔是要帮我找工作吗?”
“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推脱。”谢逾白压着自己的情绪,淡声道,“你需要工作,可以来淮知。”
淮知。
这两个字落在纪灵灵耳朵里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挑起红艳唇角,笑意夹带讥讽:“不必了小叔,我和淮知,不合适。”
这话是当年他亲口说的,现在她又亲自还给了他。
谢逾白想,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
纪灵灵没有琢磨他的心思,敛了笑:“小叔,回去吧。”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转身便离开。
那又细又尖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声一声,针扎一般的刺痛谢逾白的脑袋。
他听了十几年的“小叔”,还是第一次这样不想听到。
而纪灵灵也变了很多。
谢逾白看着她的背影,蓦然发现她在这三年褪去了身上的稚嫩和青涩,整个人成熟优雅,像极了他在名利场上见过的那群人。
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其实,一直是想保护她的那份天真烂漫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他做错了什么?
回到包厢,纪灵灵和韩络已经扶着纪父准备离开。
韩络对谢逾白淡笑道:“谢律,账单我们已经付过了,您喝了酒,不能开车,做我们的车回去吧。”
彬彬有礼,绅士有度。
但谢逾白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带师兄回去早些歇息,我叫个车就行了。”
两人没再推脱。
临走时,韩络从降下的车窗里看向谢逾白:“谢律,我一直很崇拜您,若是有机会,我想跟您多多学习。”
谢逾白淡声回:“可以。”
直到这时纪灵灵才开口出声:“小叔,再见。”
但她没有看谢逾白一眼,甚至在说完后就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独剩下站在原地的谢逾白缓缓地放下了刚要抬起的手,嗓间中的那句“再见”也随着滚滚尘灰沉寂下去。
这小丫头三年前不告而别,从此了无音讯,再见面便像只刺猬,可见是真的恨透了他。
谢逾白站在暗黄色路灯的光束下,蓦地想起韩络的那双眼。
精明,野心勃勃。
他远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敦厚老实。
纪灵灵没有什么心眼,跟着他真的是最合适的选择吗?
回到家,谢逾白没有进卧室,将自己的身子重重地丢到了沙发上。
沙发很软,是纪灵灵十七岁那年选的,小姑娘最喜欢趴在这上年吃着零食看着电视。
他说了她好多回,说这样不利于消化,但她从来不听,撒个娇之后便去拿了盒冰淇淋继续大快朵颐。
谢逾白呼出满是酒精的一口气,手臂遮挡眼前。
今晚的月亮好亮,亮的他看不清、睁不开眼。
和这些年他见过的纪灵灵的眼眸,一样亮。
偷摸去看她熬汤的砂锅,才知道里面多放了几片苹果。从纪灵灵离开后,谢逾白再没喝过那独一份的解酒汤。吐完了,他倚着浴缸席地而坐,双眼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十分怖人。但谢逾白在想的是:今晚,纪灵灵会不会给韩络也熬醒酒汤?...
谢逾白宿醉之后必定会头痛。
醒来时是凌晨四点,再准确一点,是凌晨四点三十一。
胃里传来一阵阵难忍的剧痛,翻腾倒海的,里面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大战。
谢逾白几乎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他踉踉跄跄地站起,直奔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有严重的胃病,是在很多年前打拼的时候落下的毛病。
那阵子‘淮知’刚刚成立,一穷二白,免不了要和有权有势的人打交道,喝酒更是无法避免的事。
谢逾白喝完酒后,会先在外面吐几次再回家,为了就是不让纪灵灵担心、
但终究还是没瞒过。
后来他再喝酒回来,纪灵灵都会给他准备好胃药,以及一盅解酒汤。
和他记忆中的解酒汤不一样,她熬的汤总有股清甜的味道。
偷摸去看她熬汤的砂锅,才知道里面多放了几片苹果。
从纪灵灵离开后,谢逾白再没喝过那独一份的解酒汤。
吐完了,他倚着浴缸席地而坐,双眼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十分怖人。
但谢逾白在想的是:今晚,纪灵灵会不会给韩络也熬醒酒汤?
坐了一会儿,他重新站起身,缓慢地挪进了卧室,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胃药,没力气倒水,就干咽下去。
发涩的药片刮过喉咙,像是刀片,不然怎么一阵腥甜?
抽屉大开着,要仔细看才能看到深处放着一个空的药盒,药盒上是纪灵灵曾经用黑色粗笔写下的字:一次两片。
屋子里空荡沉寂,只有谢逾白自己的呼吸声。
三年,他还是没能适应这个死寂的氛围,大概是因为前十年纪灵灵给他带来的东西太多。
嗯,他把这种安静称为死寂。
死亡一般的寂静。
纪灵灵无疑是活泼开朗的,是灿烂明媚的,像一颗小太阳,照耀着深陷泥潭里的他。
因着她这个太阳,他才没能跟别人一样自甘堕落。
但最后,太阳黯淡无光,他失去了唯一的信仰。
其实谢逾白不是没有细想过自己对她的感情,但往往是刚想仔细深究,就被他放弃了。
而有的答案,在提问时就已经明了。
且不说这段感情是什么样的,光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身份,就不能允许他逾越一步。
纪灵灵被纪父托付给谢逾白时才十二岁,而他也不过二十岁。
一个花季少女养在身边十年,不仅是纪父的身份,还有他自己的身份,都让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如履薄冰。
更不要说后来他成为金牌首席律师,多少双眼睛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他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以为差点就要保护不了她。
为了保护她的名声,他刻意给自己营造了一个花心多情的人设,身边的女伴一个接一个的换,且不能和她有一点相似。
是想告诉所有人,他身边的那个人可以是任何女人,也不会是她纪灵灵。
谢逾白躺在床上,被褥上被寒风吹得冰冷蚀骨,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他睁着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许久,他低喃道:“也好……”
纪灵灵和别人在一起,也好。
除了他,谁都能给她一段光明正大的恋爱。
没有见过深渊的人不知道生活在阳光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所幸他知道,也就不必她去涉险。
谢逾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尾音蜿蜒,也诉不尽内心悲凉与创痛。
陆先生想了很多方法,最后算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起诉。谢逾白了解过情况,微微颔首:“像这种情况胜诉并不难,也能澄清陆总的清白。只是我得提醒陆总一句,她到底只是个刚成年的女生,按理说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意思是小姑娘的身后很可能有人指点,且大概率是对手家。...
重逢一别后,谢逾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纪灵灵。
倒是见过几次纪父,跟他讨论国内律所的现状。
在他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是,韩络来到‘淮知’,希望可以面试。
谢逾白亲自面试的他。
一轮下来,确定韩络的能力不错,是个可用之才,便敲定了他。
面试结束后,谢逾白扯松领带,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灵灵最近怎么样?”
韩络挠了挠后脑勺,欲言又止,像是有难言之隐。
谢逾白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放松了僵硬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不打紧,你随意说。”
“是这样,谢律。”韩络犹豫着说,“灵灵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愿意到您这来工作,我劝说了她很久,她就生气了,最近在和我冷战。”
小丫头敢爱敢恨。
谢逾白扯了扯嘴角:“她有自己的想法,谁也勉强不了,你多让让她。再说,我这里也不是最好的去处。”
“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淮知’现在是最好的律所,我在这里一定能学到不少!”韩络笑得腼腆,带着大男孩独有的阳光气质。
谢逾白一时看怔了眼。
这才是该和纪灵灵在一起的人,年轻,帅气,带着股拼劲,无惧无畏。
韩络身上所拥有的东西,是二十岁的谢逾白都不曾拥有过的。
片刻,他淡淡收回目光,站起身:“好好干吧。”
“您放心谢律!”韩络和他挥了挥手。
谢逾白离开办公室,扯着领带的手无力垂下。
七八岁的差距,果然还是太明显了。
这是谢逾白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挫败感。
晚上有个饭局,助理提前一小时来通知了他。
谢逾白先回家换了套衣服,打开衣柜时蓦地看见其中一套黑西服。
是整个衣柜里最便宜的一套,却也是他最舍不得穿出去的一套。
那是纪灵灵二十岁那年给他买的礼物,礼轻情意重,他喜欢,便很少穿。
她还埋怨过他,是不是嫌弃那套便宜才不肯穿,当时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有些事情,没必要说的太清楚。
后来才知道,是没办法说,也不能说。
谢逾白的手顿了片刻,终是拿起了旁边的一套深蓝色。
饭局约在一家高档餐厅,来往都是有地位有权势的人,因此包厢里也装着很好的隔音板。
人不多,谢逾白到时里面坐着三个人,加他便是到齐了。
主位上的男人是地产公司的副总,姓陆,年纪和谢逾白差不多,人也仪表堂堂。
他找谢逾白,是为了最近缠着他的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是陆先生手下一个慈善项目的受益人,贫困山区资助出来的好学生,刚开始她对陆先生还是崇拜和感谢,后来慢慢地却变了味。
她开始跟踪陆先生,求爱不成便找了媒体说一些难听的话,抹黑陆先生。
外面的谣言很难听,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和一个十八岁的女生,能传出什么好听的话?
陆先生想了很多方法,最后算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起诉。
谢逾白了解过情况,微微颔首:“像这种情况胜诉并不难,也能澄清陆总的清白。只是我得提醒陆总一句,她到底只是个刚成年的女生,按理说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意思是小姑娘的身后很可能有人指点,且大概率是对手家。
陆先生点点头,道了句谢。
正事谈完,几个人开始用餐。
在陆先生要给自己倒酒时,谢逾白拒绝了:“不能喝,胃病严重。”
这瓶酒也就没开。
吃完饭,谢逾白送别了其他三人,没着急走,站在门口点了支烟。
许是今晚陆先生的经历让他有些如鲠在喉,他的心情烦躁不已。
烟雾渺渺,在他眼前跟仙雾似的。
也是在这一瞬间,谢逾白看见了路边一群男男女女中的纪灵灵。
‘芳华’一直是‘淮知’的对家,前几年实力强劲,还真的有望成为律所N1O。可惜顶头上司远没有谢逾白目光长远,一时急于求成,反而将‘淮知’送上顶峰。虽然‘芳华’现在并不能和‘淮知’相比,但底子还在,有钱的委托人并不少。...
纪灵灵穿着一套白色的职业套装,身材线条流畅漂亮,在一众人里格外显眼。
她似乎是喝了些酒,双颊红润,但走路不晃。
那群人里有几个谢逾白认识,是另一家律师事务所‘芳华’的律师。
‘芳华’一直是‘淮知’的对家,前几年实力强劲,还真的有望成为律所N1O。
可惜顶头上司远没有谢逾白目光长远,一时急于求成,反而将‘淮知’送上顶峰。
虽然‘芳华’现在并不能和‘淮知’相比,但底子还在,有钱的委托人并不少。
谢逾白挑起唇角,笑意不明。
那小丫头还真是会挑,估计就是故意挑他的对家。
眼看着谁的手掌就要落到纪灵灵窈窕的曲线上,谢逾白随手将烟蒂丢进垃圾桶,抬步走了过去:“陈律师!”
姓陈的手上动作一顿,神色瞬息万变,额上流下心虚的汗。
他极快地收回手,殷勤巴结地笑起来:“哎哟,这不是谢律吗,您也在这吃饭啊?”
谢逾白对姓陈的油腻笑容只觉得反胃,双眼微眯,里面透出点冷冽的光:“陈律师近些年看来是和夫人的关系缓解不少,又想旧事重犯?”
他意有所指,姓陈的鬓边的汗跟水流一样:“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谢逾白不再理他,话说的太明白就是不给人脸面,对自己也没好处。
他转头瞥了一眼纪灵灵,淡笑道:“新人?”
另一个女人立刻回道:“是呀,这位是小纪,刚来我们律所没多久。”
“小纪。”谢逾白故意细细吃味这两个字,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纪灵灵。
她却并不看他,仿佛他们在讨论的人不是她一般。
谢逾白笑了笑:“看起来是个好苗子,‘芳华’可要好好培养,别让我挖走了。”
几个人干笑了几声:“您说的是,说的是。”
论资历论地位,他们远不及谢逾白,不敢说什么得罪人的话,更不敢说玩笑话。
“得了,你们忙。”谢逾白将车钥匙在食指上转了好几圈,步伐轻快地往停车场走去。
直到他走远,‘芳华’的这几个人才开始讨论。
“哎哟,这爷怎么也在这啊,回回看见他我都觉得自己要进去。”
“没做亏心事你怕他Ns做什么?”
那姓陈的倒是往地上啐了一口:“特么的多少年了,回回都拿那事埋汰我!”
在场的几人都不知道他说什么事,面面相觑谁也没敢问。
方才说话的女人在这时出声:“行了行了,背后说人遭天谴,赶紧各回各家吧。”
说完,她挡在纪灵灵身前,拦住了姓陈的下一步动作:“陈哥我送你回家。”
姓陈的还没来得及叫出纪灵灵的名字,就被塞进了车里。
女人趁这功夫回头对纪灵灵说:“赶紧回家吧,天晚了,别在外面逗留。”
“好,谢谢你,姚姐。”纪灵灵何尝不止女人是在帮自己,但此刻也只能说一句谢谢。
很快,聚集的这一群人三三两两散去,只剩下她一人。
周遭重新归于寂静,纪灵灵疲累地吐出一口气,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把高跟鞋一蹬,被束缚一天的双脚终于得到片刻休息。
在国外的三年她不是没穿过高跟鞋,反而常常穿。
可奇怪的就是,越是穿,她越讨厌穿。
她是新人,难免要陪酒陪聊,但看着饭桌上杯觥交错,听着他们谈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题,她真的厌烦极了。
如果不是答应了纪父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证明她自己,她一定会当场就辞职。
纪灵灵休息了好一会儿,看了眼手表,才慢吞吞地穿上高跟鞋,准备打个车回家。
然而她刚站起来,一辆黑色的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俊逸帅气的面孔。
“小纪,你未婚夫不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