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上辈子花了三年看清我和成明泽之间的距离,能重来一次,我除却感激,便只想过安稳平和的生活。成明泽没有我也依然会在他的世界里熠熠发光,而我,在对的年纪,找一个能陪在我身边爱着我的普通人就好——决定放下成明泽后,我努力割舍着生活中与他有关的所有。...
脑子有一瞬的茫然,我木讷的坐在床沿边,腹部的疼痛还影影绰绰挥散不去。
“初夏,干嘛呢?怎么一脑门的汗?”
室友回头看到我,眼底有担忧。
窗外热浪隐隐,五月的天算不得太热,我伸手,却摸到了满头的冷汗,身上的衣服尽数汗湿,俨然像个从水里捞出来的人。
“没事,做了个噩梦。”
我语调温吞,还有几分心有余悸,一直到一杯凉水下肚,我的思绪才慢慢回笼。
那条成明泽通过我好友申请的消息还在通知栏里摆着,我定定看了好久,直到手机黑屏,我也没有发一条消息过去。
死前的种种还在我的脑子里回荡,心间空落落的感觉莫名让人窒息。
我缓了好久。
室友上床的时候瞥见我在发愣,凑过来:“哎?这不是你在追的那个小哥哥?”
她嬉笑着抢过我的手机,一本正经的训着我:“追人,看着人家微信发愣可追不到,你应该这样——”
她手指在我手机屏幕上飞快敲击着,我回过神来,身子一颤抢回手机。
信息已经发出去——3
【为了纪念我们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我被喉咙里的口水呛出了眼泪,慌里慌张撤回消息。
同一时间,我收到了成明泽的回复——
【抱歉,近期有点忙。】
室友噘嘴看了一眼,有点兴致缺缺:“啧,这小哥哥怎么这么难钓啊?初夏,你的追夫之路,任重而道远哦。”
我捧着手机回了【理解。】随后干干朝室友扯出了一抹复杂的笑。
室友没看懂,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刷起了小视频,我的视线也禁不住落在手机界面,成明泽的那条回复上。
挺好的。
上辈子花了三年看清我和成明泽之间的距离,能重来一次,我除却感激,便只想过安稳平和的生活。
成明泽没有我也依然会在他的世界里熠熠发光,而我,在对的年纪,找一个能陪在我身边爱着我的普通人就好——
决定放下成明泽后,我努力割舍着生活中与他有关的所有。
可说是所有,眼下的我与他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无非就是我一直追在他身后,不厌其烦的对他示好。
这就好比水面投石,只有在我扔出石头的时候,水面才会泛起涟漪,或大或小……没有我的主动,成明泽永远不会想到我。
这时候的我和成明泽,只是我这方的单箭头。
洗去身上湿黏的汗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打车回了爷爷家。
上辈子,在停尸间看到爷爷的场景,至今犹在目。
可是这辈子不一样,我还能见到爷爷,我还能挽回这一切,我不会成为没有家人的小孩,只要有爷爷在,我就永远有家。
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付款下车的时候,我腿都在发软,我好怕这一切只是梦。
不过好在,我在门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笑颜。
头重脚轻的慌乱消散不见,爷爷温热的手掌裹住我的手,我才隐隐找到几分活着的真实感。
“初夏怎么回来啦?爷爷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咱们家今天有客人,你去——”
爷爷后面在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耳边风声止了,笑容僵在嘴角,我怔怔看着爷爷身后的男人,心头猛然一顿。
“钦寒?”
爷爷不悦的拍了我一掌。“今天爷爷在钓鱼,同行的老王摔了一跤,这孩子正好在附近,二话不说就带着老王上医院去了,爷爷我是为了替老王表达感谢,而且爷爷问过了,那孩子在休假呢这会儿没工作。”休假吗……...
“你这孩子,在门口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爷爷拉着我进屋。
我傻愣着,鞋子也没换。
三年前的成明泽和三年后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哪怕穿着常服,也难掩一身军人特有的英气,剑眉星目,眉宇之间沉稳老练,还是一眼,就让我乱了心跳。
“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想过重生后与他的第一次相遇会是在这儿。
上辈子……我记得爷爷这时候也给我打过一通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家吃饭,只是那时候我沉浸在成明泽同意我微信好友的喜悦里,当晚和室友一起下了馆子。
爷爷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着将我扯到厨房:“钦寒这孩子是真不错,初夏啊,你可要加把劲,找点把这孩子领回家啊。”
是了。
我喜欢成明泽三年,谁都没瞒住。
爷爷一直中意成明泽,从成明泽救下我,到知道我喜欢成明泽,爷爷一直在为我加油打气,不过这辈子,恐怕要让爷爷失望了。
我藏着眼睛里的苦涩,冲爷爷摇头:“他那么忙,爷爷怎么叫他来家里啊?”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爷爷我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吗?”
爷爷不悦的拍了我一掌。
“今天爷爷在钓鱼,同行的老王摔了一跤,这孩子正好在附近,二话不说就带着老王上医院去了,爷爷我是为了替老王表达感谢,而且爷爷问过了,那孩子在休假呢这会儿没工作。”
休假吗……
微信聊天界面里,他的那条回复还摆在那,冷冰冰的感觉,就和他这个人一样,不熟的时候,对谁都一副拒你于千里之外的疏离。4
我没再说什么。
爷爷见我失落,哎了一声把我推出去。
“你们年轻人聊,鱼马上就好,钦寒啊,你还没吃过爷爷的红烧鱼吧,保管你喜欢。”
爷爷表现的异常活络,我却有些尴尬。
尤其是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成明泽。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特别有眼力见的收了话题:“你先说。”
成明泽看了我一眼,轻咳了一声:“我还有事,你帮我跟爷爷说一声,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嗯,好。”
和我要说的话大差不差,成明泽的性子就是这样,我知道他不会留下,也不想他留下。
我怕再多看他几眼,我会忍不住,忍不住丢盔弃甲,再一次无法自拔的爱上他。
大概是我的回答太过迅速,成明泽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说什么,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和他保持着距离:“我送你。”
送你下楼,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有非必要的联系。
我暗自想着,指尖掐进肉里,有点疼,但是能忍受,就是心头的酸涩有点上头。
一直将成明泽送到巷子口,这一路我一改往常的活泼多话,不远不近的走在他身侧。
成明泽的职业决定了他的警惕程度,分别前,我同他说了声再见转身要走,他却破天荒的叫住了我。
“胡芷逸。”
清润的嗓音念出我的名字。
不可否认,我心头为之一颤,可我强硬的逼着自己保持住面上的淡然,回头扯出了一抹笑意:“嗯,在的。”
成明泽的眸子很亮,在漫天霞光中,亮眼又漂亮,此刻,他眼中正倒映着我的身影。
好半天,他挤出了几个字:“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
我回答的坦然,尽可能稳着眼底的情绪。
“你回去吧,抱歉今天占用了你的时间,以后我会和爷爷说的,你放心,不会打扰你的。”
以后,都不会再打扰。
说完,不管成明泽的神情,我死死掐着手掌回头,朝着爷爷家的方向走。
我不敢停,眼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滚落,紫红的霞光洒在我的脚下。
我和成明泽所处的那片霞光被一根电线杆子的阴影分隔成两半,一半有我,另一半有他,他不会跨过来,我也不会迈过去。
我和他,会朝着没有对方的未来迈进。
包厢是室友订的,我什么都没沾手,只负责人到位,用嘴吃。服务员掀开帘子带着我们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格局是一屋三桌,有用布帘子隔开,我们的位置在最里间。只是,我才坐下没多久,包厢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来。...
那天回到家里,爷爷给我训了一顿,我全部照收,没敢吱声。
只是从那天过后,我的世界就真的再没了成明泽的踪迹。
为了把他从我的世界挤出去,我每天都尽可能充实我的生活。
上课、兼职、周末就去游山玩水。
我好像在像谁证明,证明我没有成明泽也能过的很好,事实,也果真如此。
迎接暑假的前一天,我被室友拉着去了京市有名的饭店。
用她们的话来说,暑假两个月见不着,这顿饭叫‘临行前的思念’。
我被她们文绉绉的话逗乐,跟着一起去了。
进门入目的就是土豪金的配色,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钱袋子在告急。
包厢是室友订的,我什么都没沾手,只负责人到位,用嘴吃。
服务员掀开帘子带着我们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格局是一屋三桌,有用布帘子隔开,我们的位置在最里间。
只是,我才坐下没多久,包厢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来。
服务员乌压压领了一行人在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坐下。
有帘子挡着,我什么都看不见,可这不隔音,一点都不隔。9
那群人里有个大嗓门儿,张嘴在那笑,一屋子总共就这么大点地,门开的时候,我就听见了那人的声音。
很熟悉,那是成明泽的同事——李楠。
我身子有点僵,坐在垫子上,莫名觉得焦躁。
那个被我努力忘记的名字又一次回到了脑子里。
李楠在,那他呢?他也来了吗?
我在心里默默问着,忽然庆幸这帘子能帮我遮挡一二。
李楠的大嗓门还在那里叭叭说着,隐约间,我居然听到了我自己的名字。
“哎杨队,咱们小王比你年纪小都结婚了,你还不考虑考虑啊?我看那个追你的小梁妹子就不错啊,人漂亮又可爱的,你就不考虑考虑。”
‘吧嗒’,筷子从我手上掉了下来。
室友显然也听出来了,一个二个朝我看过来,露出了姨母笑。
可我笑得苦涩。
帘子后,成明泽的声音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漠然:“吃饭。”
李楠吃了个冷脸,嘿嘿笑了两声:“杨队,这几个月我都没见那姑娘找你,该不是你对人家太冷,人家不追你了吧?”
他那两声笑得属实有些贱,可话说到了点子上。
我装作没听见,捡起筷子继续夹菜,耳朵却不受控的竖了起来。
左等右等没等来成明泽的回复,倒是听到了柳清的声音:“李楠你小心队长揍你。那姑娘再好跟我们队长又不合适,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少在这儿说东说西的,而且,你少拿人家女生的声誉开玩笑。”
接着,我就听到一声‘哎呦’的痛呼。
我嗓子莫名有点堵。
室友见我面色不好,想安慰我,我摆摆手,小声说了句没事,嘴上却再也吃不下去。
这顿饭结束的仓促。
离开时,成明泽那桌还没吃完,我不想和他们打照面,省得尴尬,于是躲在室友身后慢慢吞吞走了出去。
中途,我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盯着我,我没敢回头,只想快点走。
好不容易出了饭店,目送室友上了出租车,我也打算回家。
却不想,转身的时候,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胡芷逸。”
成明泽穿越人群朝我走来,我按捺住想跑的欲望,脚定在了原地。
我心惊肉跳的看着他走远,想去追,可脚却好像定在了原地。“不要!爸爸你别走!爸爸,我不怪你,我错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卧底……”我哭的近乎断气,可那身影还在离我越来越远。...
成明泽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叫我的时候尤其悦耳,可现在,我有些怕……
他那时候,果然看到了我。
“杨队,有事吗?”
我学着他同事称呼他的方式,朝他疏离一笑。
成明泽像是有些不大适应,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却只一瞬,他面色恢复如常,递了个手机给我。
“你的手机。”
我看了一眼,还真是我的。
刚刚走的太急,我忘拿了。
礼貌的道谢,我接过手机,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我本能一抖,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成明泽看了我半天,似有些犹豫:“我替李楠向你道歉,刚刚他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这人就这样,说话没有分寸。”
“不会。”
上辈子和李楠认识三年,李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
“谢谢你帮我把手机送下来。”
我再一次道谢,准备走,擦身的间隙,我看到成明泽眼底闪过一抹困惑。
我没有停,一步都没有。
暑假的第一天,我熬了个大夜ɯd。0
凌晨三点的窗外夜色无边,雨声淅沥,下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
我躺在床上翻着手机,脑子里还在回忆上辈子我爸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我想了两个月,努力想记起那天的电话号码,可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包括那串警号。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串数字,可重生回来,对于父亲的记忆,都在我脑子里慢慢变得模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重生后遗症吗?
可我怕悲剧再上演。
我的爸爸是英雄,是堂堂正正的大英雄,我不想他背上难听的骂名,更不想他死在异国他乡,我得想起来,想起来告诉成明泽,这样,爸爸就不会死了……
浑浑噩噩中,我的意识逐渐飘远。
梦里,我回到了上辈子,看到了十多年未曾见面的父亲。
他离我好远,浑身都是血。
“初夏,爸爸的宝贝女儿……对不起,爸爸失约了,你别怪爸爸。”
我心惊肉跳的看着他走远,想去追,可脚却好像定在了原地。
“不要!爸爸你别走!爸爸,我不怪你,我错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卧底……”
我哭的近乎断气,可那身影还在离我越来越远。
恍惚间,一封信落到我脚边。
那信沾着血。
我惶恐蹲下身去捡,脑子里有什么催促着我打开信封。
我鬼使神差的拆了,看到了里头的内容。
最下面那行,是一串数字【767601】。
这是警号!
我爸的警号!
我努力想把这串数字刻进脑海,脚下空间却忽然开始崩塌,我慌乱想抓住什么,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慌了神。
“不要!”
我惊呼一声,惶恐的坐起身。
额角的冷汗流到眼睛里,疼的我轻呼了一声,浑浑噩噩的思绪也跟着回笼。
窗外的雨还在下,瓢泼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
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落下,我的心随之一坠。
不敢耽搁,我颤抖着翻找出手机找到成明泽的号码拨出去。
等待的间隙,我整个ɯd人都在颤。
响铃第六声,电话被接通,那边传来成明泽没睡醒时,略带沙哑的声音:“喂?”
我却像是浮于水面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钦寒,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查一串警号?”
门开后,成明泽的身影闯入了我的眼帘,他肩膀上湿了一片,鞋子上也沾着水。我紧了紧拳头,给他找了双拖鞋,又给他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成明泽接过,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又将毛巾还给我,随后,径直切入正题:“要查什么警号?”...
电话那头的人脑子显然还没开机,静了数秒,除却呼吸的声音,我再没得到任何回应。
天边一道惊雷落下,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我眼角的泪却再也挂不住,哽咽着落下来。
这件事情上,我只有成明泽能信任。
我想让他知道我的父亲不是罪犯首脑,他从始至ɖʀ终都忠于信仰。
可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身份求他帮忙,如果他不肯,我该怎么办……
我爸爸该怎么办……
梦里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我捂着嘴,肺部的空气在这一瞬好像被人抽空。
一个梦境,挖出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钦寒,你别不说话。”
他不说话,我慌。
心慌。
大抵是听出了我的哽咽,成明泽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他清润的嗓音吐出了简单的两个字:“在哪?”
我浑浑噩噩的报了个地名。
电话一直没挂。
半个小时后,大门被敲响。4
大概是顾及周围邻居,敲门声不大,爷爷都没被吵醒。
这期间,我已经冷静下来,只是眼眶红的厉害。
门开后,成明泽的身影闯入了我的眼帘,他肩膀上湿了一片,鞋子上也沾着水。
我紧了紧拳头,给他找了双拖鞋,又给他找了条干净的毛巾。
成明泽接过,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又将毛巾还给我,随后,径直切入正题:“要查什么警号?”
“这个。”
我把一早准备好的纸条递上去。
成明泽像是没料到我真拿了串警号给他,迟疑着接过,扫了一眼后跟我说:“真的?”
我被他问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难不成以为我这是为了给他打电话随意找的理由不成!
虽然这个点给他打电话,确实不太妥当,但那会儿我是真被那个梦吓到了,六神无主的就想到了他。
怕把爷爷吵醒,我拉着他到房里,郑重其事的保证:“绝对不是什么借口,这个警号……很重要。”
对我,对他,都重要。
成明泽很警惕,我记得他们那个行动的名字,可我不敢直接说,这谎,我圆不回来。
成明泽看了我许久,眉头微蹙:“没有批令,这不合规矩。”
他话是这么说,纸条却握进了手里。
我心凉了半截,抓住他的手臂求他:“我知道我缠着你让你很困扰,你帮帮我,你帮我这一次,我再也不缠着你了,我离你远远的好不好?当我求你。”
我只剩爷爷和爸爸了,我不想没有爸爸。
我等了爸爸十多年,上辈子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这一次我不想眼睁睁看着爸爸离开。
成明泽因为我的话,眉头皱的更深。
“你别哭。”
他长舒了口气,拉着我坐到凳子上。
似是没应付过这场面,他犹豫着伸出手帮我擦掉眼泪。
恍惚间,我看到他的手颤了一下,随后无奈的朝我点头:“帮你一次,你别哭了。”
抽泣声止住,我茫然看着他,有一瞬没反应过来。
“你不骗我?”
“你觉得我会骗人?”
他将这问题原封不动的抛回来。
这话,我没接。
上辈子他就骗了我,和我复合带着目的来,让我,成为了杀害我父亲的帮凶……
我语塞,没敢吱声。车辆起步,耳边重回寂静。透过车窗玻璃,我看着四下无人的街道,车厢里全是熟悉的味道。车载香薰味夹杂着男人身上淡雅的皂角清香,我鬼使神差的微微侧首偷偷打量起他的侧脸。...
不过这次,成明泽真没骗我。
换过衣服坐上他的车。
我原本是想坐后座的,但是下来的时候,他给我开了副驾驶的门。
见我要往后座走,他挑眉轻笑了一声:“怎么?大晚上奴役我帮你查警号,还把我当你司机了?”
我语塞,没敢吱声。
车辆起步,耳边重回寂静。
透过车窗玻璃,我看着四下无人的街道,车厢里全是熟悉的味道。
车载香薰味夹杂着男人身上淡雅的皂角清香,我鬼使神差的微微侧首偷偷打量起他的侧脸。
大概是我的视线过于炽热,成明泽扶着方向盘的手转了半圈,车身拐进巷子,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你好像比我还忙。”
“嗯?”
他无头无脑的一句话,给我问懵了。
车子开到国际刑警组织京市分部,成明泽单手拉了手刹,熄火解安全带一气呵成,随后亮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上次跟你说忙,是真的比较忙,不过我近期没什么任务,只要不出紧急任务的话,你找我我都有空。”
“嗯,嗯?”
我听的一头雾水,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将我的困惑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成明泽这是在……和我解释?
还是暗示我能找他的意思?
成明泽摸了下耳朵,没跟我解释太多:“没听明白就算了。”
话落,他拉开车门单脚跨了出去。
我抿着唇,阴影下,眸中的悲痛在暗涌浮动。
我不是听不懂,我只是不能回应。
我不想再过惊心动魄的日子,不想再过看着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拉手亲吻的日子,哪怕知道那是逢场作戏。
我也曾以为我能做到全心全意理解他,可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最后赫然发现,我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
我受够了没有安全感的生活,更不能接受他上辈子对我的利用和欺骗。
我能理解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可即便是职责所在,站在我的角度,我又该如何释怀?
他曾亲手杀死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队长?你今晚不是休息,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我才下车就听到柳清的声音随风一起飘进耳朵里。
瓢泼大雨已经停了,空气湿润的仿若浸在水里。
我故作无事的走上前,柳清看到了我,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只一瞬又恢复如常。
“梁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只说找成明泽帮个忙。
成明泽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我去了他办公室。
开机、解锁、登录内网,输入警号,我一步步看着,直到印着国际刑警组织徽章的界面上跳出一张我爸的照片,以及那照片旁证明身份的那行字——
梁勇,国际刑警组织,一级警司,警号767601。
我松了口气,堵在心头两个月的大石块,终于在这一刻安然落地。
成明泽握着鼠标的手却陡然一紧,他反反复复看着那行字,继而对照那张寸照。
良久,忽然转头看向我,眼底带着严肃和审视:“你这警号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