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漫想站,却发现双腿麻木到已经站不起来,只能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站起来,扭头朝里面看过去。过了一会儿后,段亭泛和单行的身影从警署大楼走出来。邓良方跟在他身后:“实在是不好意思,段三爷,今天让您受委屈了,明日请您赏个脸,我请您和您的太太吃个饭。”...
一辆黑黄相间的轿车开了进去,透过围墙的铁栏杆,季云漫看见从车里下来了两个日本人,有一个季云漫见过,是上次来小洋楼想要抓他的男人,秋田宽。
他的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军衔比他高的日本军官,留着一个八字胡,看上去很生气。
这时,见邓良方匆匆跑到警署门口来,狗腿的样子和二人又点头又哈腰,交谈了几句便走了进去。
季云漫透过铁门努力地朝里面看,试图听到一些什么动静,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季云漫的心全部都揪在了一起,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如果日本人真的查出来什么,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段亭泛了?那整个段家会不会受到牵连?
这一切让季云漫想起来都细思极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季云漫站在tຊ警署门口双脚早已经麻木,支撑不住她的身体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把脚上的鞋子也脱了下来,放在了身边。
她很累,也很饿...
这段时间里,警署里时不时发出一些细微的动静,可之后却又什么都听不见。
他是否安全?
有没有受伤?
这种等待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池子,一点一点的放水,什么时候放完还是一个未知数。
整整一夜,只要警署里传来一点动静,季云漫都会起身朝里面看,确定没事后,又蹲了下去。
凌晨,她终于支撑不住,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里闭上眼睛,小息了一会儿。
天色渐亮。
一个警察的声音把季云漫吵醒:“你们都可以回去了。”
话毕,警署的铁门被打开,那些工人蜂拥而出,总觉得跑稍微慢一点就不能回家了。
季云漫想站,却发现双腿麻木到已经站不起来,只能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站起来,扭头朝里面看过去。
过了一会儿后,段亭泛和单行的身影从警署大楼走出来。
邓良方跟在他身后:“实在是不好意思,段三爷,今天让您受委屈了,明日请您赏个脸,我请您和您的太太吃个饭。”
段亭泛边走边扣上了西装的扣子,故作轻松的说:“没关系,能帮上邓局长的忙,也算不上委屈。”
“三爷您言重了,我们能顺利的抓到那个共党,也还是拖了三爷您的福,您看,要不要我派个车送您回去?”
“不用了。”
“那您慢走...”邓良方止步。
段亭泛走出警署大门,看到季云漫后,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在这?”
单行赶紧上前扶住季云漫:“三少奶奶昨天晚上就来了。”
季云漫借单行的力站起来,却两条腿早就已经浮肿,根本站不住脚,更别提走路了。
段亭泛解开扣子将外套脱下递给单行,然后走向季云漫一只手伸向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枕着她的头,一把就将她横抱了起来。
季云漫心里一紧,屏住了呼吸。
她抬眼看向段亭泛,这个距离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下巴上的碎胡渣,他的眼圈很黑,应该是一夜未睡。
看上去,竟有一丝让人心疼的感觉。
她或许是忘了,他可是上海商会会长的小儿子,此刻,他只是段亭泛。
单行见状迅速地提起季云漫的鞋,跑了两步将车门拉开,段亭泛把季云漫轻轻放在座位上,自己也坐了进去。
季云漫能感觉到段亭泛的情绪不佳,所以一路上,她都没有打扰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回到家后,段亭泛一个人钻进了浴室。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状态一直都很平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上去惆怅。
所以,季云漫不敢睡...她坐在沙发上,看向浴室的门。
浴室内。
段亭泛打开浴缸的水,直接躺了进去。
浴缸的水渐渐上涨,直到淹没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靠在浴缸里,任由水将自己的衣裳浸湿,他的双眸空洞无神,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
浴缸的水也溢了出来,哗啦啦地流在地砖上,季云漫在门外心急如焚,看段亭泛的状态,今天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经过几番纠结,季云漫决定去敲门。
“咚咚~咚咚咚~”
“段亭泛,你还好吗?”
季云漫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他的回应,可惜的是,耳朵里传来的依旧是哗啦啦的流水声,几秒后,他没有回应。
“段亭泛...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你,可你别像现在这样,我害怕...”
季云漫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是的想法,在今天之前,她的安全感来自于处事不惊的段亭泛,可现在段亭泛的状态让她实在害怕。
“咔嚓~”浴室门从里面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