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带人直奔丽水苑,警车要进小区时,他喊了声“停车”。周卫威迅速右打方向盘,停在一家早点铺子前,吆喝一句:“人是铁饭是钢,老板请客干饭了。”车上人全都发出一声欢呼,异口同声:“干饭人、干饭魂!”...
谢淮带人直奔丽水苑,警车要进小区时,他喊了声“停车”。
周卫威迅速右打方向盘,停在一家早点铺子前,吆喝一句:“人是铁饭是钢,老板请客干饭了。”
车上人全都发出一声欢呼,异口同声:“干饭人、干饭魂!”
后面车上开车的是实习生安佳慧,在其他人一气儿的催促下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手忙脚乱刚将车停好,还没熄火,车上人已经拉开门走了个精光。
时间还早,早点铺子里人不多,一行十多个人高马大的人冲进去,老板还以为遇到了打劫,瞄到外面的警车,才放了心,立即堆下笑来招呼应酬。
铺子里的早点内容丰富,全是很接地气的面条、米线、稀饭、包子馒头、小格蒸菜等等,每个人都点要了自己的食物开始稀里哗啦埋头大吃,唯独谢淮点了根烟,慢慢抽完后,低头吃完面前的一碗清粥、一格蒸牛肉、一小笼烧麦、两个花卷和一个鸡蛋。
周卫威抢了吴军碗中两片牛肉呼啦呼啦吸着面条,对坐在一边细嚼慢咽的安佳慧说:“就你这吃饭速度,以后有你难受的时候。”
安佳慧吃了一小口馄饨慢慢咀嚼,“为什么要吃那么快?你看林队不也吃得很斯文。”
周卫威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说:“你拿什么去和老板比?体力还是智力?”
安佳慧喝一口漂浮了虾皮的海鲜汤,烫得本就红润的嘴唇更红,问:“你说的这些和吃饭的速度有关系吗?”
周卫威从她碗中捞起一个小馄饨塞进嘴里,烫得嘶嘶抽气,含糊道:“爱信不信,你。”
现实的教育来得很快,大家都站起身等着谢淮结账走人时,才发现安佳慧还在品尝她那一碗海鲜馄饨,这一下她再也做不到细嚼慢咽了,慌忙吞下一个滚烫的馄饨扔了碗说:“吃完了。”
走进丽水苑,小区里大多住户已经亮起了灯,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吠和模糊的说话声,全都昭示忙碌的一天已经开始。
谢淮来到死者跳楼的六栋,下意识抬头看,一溜儿亮灯的房间,唯独501室不见星点光亮。
谢淮不易觉察地挑起了眉梢:还真去住酒店了?
何培文边看边转到他身旁,指着对面两栋楼房说:“按照视频的角度来看,就这两栋房子能拍到,网侦定位那个视频IP也大概在这个位置。”
谢淮已吩咐道:“你和周卫威各带一路人去对面这两栋楼找人。”
安佳慧第一次出外勤,在谢淮身边呆了一下,犹豫着是继续留在队长身边做好后勤服务,还是跟着副队上楼调查,下一秒就被谢淮沉思时生人勿近的冷感吓得拔腿就向何培文走的方向跑去。
谢淮一个人再次上了六栋的天台,掏出强光手电仔细侦查。
平时鲜少来人的天台发生命案后更无人光顾,一切都保持着昨天的原样,但那一串清晰的脚印总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沿着最后一个脚印停在了离天台栏杆约四十五厘米的地方,看着栏杆陷入沉思。
周卫威将证件亮了出来,戒备的表情立即换成了不耐烦,女人身后哈欠连天的男人嘟哝:“谁呀,这么早?”女人一边继续刷牙一边示意男人和周卫威他们说话,自己转身回了房间。周卫威只得再次表明身份,男人回头看一眼时钟,说:“警察叔叔,你知道我们都是上班族,早上时间很紧张,能快点吗?”...
安佳慧追上周卫威夸张地吐出一口气,正和队员分头敲门的周卫威看了她一眼,“干嘛呢,你这是?”
门刚好打开,探头出来的户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还穿着睡衣蓬头垢面正满嘴泡沫刷牙,看见陌生人就皱眉,表现出很明显的戒备。
周卫威将证件亮了出来,戒备的表情立即换成了不耐烦,女人身后哈欠连天的男人嘟哝:“谁呀,这么早?”
女人一边继续刷牙一边示意男人和周卫威他们说话,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周卫威只得再次表明身份,男人回头看一眼时钟,说:“警察叔叔,你知道我们都是上班族,早上时间很紧张,能快点吗?”
二十多岁的周卫威被一个和他爹年龄不相上下的男人喊成叔叔的事情估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淡定地点点头,说:“就几个问题,耽误不了几分钟。”
说完,也不废话,就开始问话。
安佳慧立即有样学样,复制了周卫威的问题询问女主人,女人不耐烦道:“还有完没完!”
安佳慧赔着小心安慰:“姐,就几句话,很快问完。”
女人被这声“姐”叫得没了脾气,悻悻摆手示意赶快问。
早上的摸排工作进行得不太顺利,被询问的人要么急于上班、要么就是忙着去赶广场舞,首都朝阳群众的热情基本在江云市市民身上见不着影儿。
三个小时后丽水苑六栋对面的七栋701房间内的主人被带回了警局,他是以袭警的罪名被带回警局接受调查教育的。
四十多岁的胖子,长期在家啃老,老母亲听见敲门声给警察们开了门,听清楚来意就去叫儿子,结果被儿子一个枕头给打了出来,周卫威再进去叫人,迎面被一个手机砸破了头,血流得那个欢畅,把众人吓得一窝蜂上前摁住还在床上梦周公的人。
而那作为袭警凶器的手机,相册里面正静静地躺着那段视频。
走了狗屎运的周卫威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警车在中午的时候呜啦呜啦的返回市局。
用周卫威的话说他成功的在美女法医来局里上班的第二天,就将他那帅得冒泡的俊脸送到了她手中,任她抚(缝)摸(合),他自己则被美女法医娴熟优美的缝合动作惊成了一只呆鹅。
大队办公室里充斥着各种外卖的味道,错过食堂大锅菜的众人,都在一边抓紧时间填饱肚子,一边整理手中走访的资料,企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谢淮吃着烤鳗鱼拌饭看另一队人筛查的失踪人员结果,满耳朵充斥的都是外间周卫威的炫耀——
“你们不知道,美女法医那缝针的技术连汪主任都不及其万分之一……你们别笑,是真的,当时我都惊呆了。”
“你说我们法医室原来那几个法医(几个?就两个),让他们在开膛破肚撤卸几个零部件绝对没问题,可是让他们缝点这些伤口,那就是那个啥……歪七丑八的,要不你们有点小伤口为什么都往市一院跑,不让汪主任他们弄,还不是怕留疤难看,将来找不到媳妇儿。但我这伤,美女法医可下了保证,只要忌口,拆线后绝不会留疤。”
打开留在他桌上的外卖,边吃边走到谢淮办公室,说:“林队,视侦那边将原视频锐化出来了,吃完了去看?”“嗯,刘琪说了什么?”刘琪,就是那个砸了周卫威满脸喷血、四十多岁的肥腻啃老族。...
安佳慧嫌弃地将卤肉饭里的肥肉丁挑到一边,然后用手肘撞撞正一口一个东北水饺的周卫威,悄悄问:“周哥,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苏法医?”
周卫威咕咚咽下一个饺子,大声说道:“那是必须的,苏法医人美心好,业务能力又强,你以为像你小白一个!”
吴军翻着手里的资料,嘴里嚼着扬州炒饭,忙里偷闲接了话:“人美就不用说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业务能力强,从今天出现场来看也还行,只是心好这一点,你认识人家满打满算才一天吧,你又怎么知道?”
所有的人都听出了吴军存心调侃周卫威,全都扒拉着自己的盒饭笑看两个人斗嘴,可惜周卫威的思维长期与众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总是不能get到众所周知的那个点。
“美女法医在我心中就是全方位无缺点的人,一个词完美,完美懂吗?认识一天!一分钟都嫌多!”
众人:“……”
这是一见钟情的节奏了?
何培文从外面走进来,一耳朵听周卫威天花乱坠的瞎吹牛,一耳朵关注着队长办公室的动静,摇头笑着不敢苟同周卫威的高论。
打开留在他桌上的外卖,边吃边走到谢淮办公室,说:“林队,视侦那边将原视频锐化出来了,吃完了去看?”
“嗯,刘琪说了什么?”
刘琪,就是那个砸了周卫威满脸喷血、四十多岁的肥腻啃老族。
“他说四月十二号玩游戏玩累了起身活泛活泛,记起对面六栋501昨天搬进来一个美女,就想着能不能用手机偷拍点什么,平时无聊的时候看看,结果发现对面501号房一直拉着窗帘,根本没法看到什么,正要收了心继续玩游戏,就看见六栋天台有人影晃动,便随手给拍了下来。”
谢淮心道人家压根儿没回去,住酒店去了,当然拉着窗帘了,嘴上却问道:“他为什么要第二天早上才上传到网上去?”
“他不知道那女人跳楼自杀了。”
谢淮的视线终于从一大堆资料中抬起来看向何培文,何培文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立即解释:“他拍的时候觉得也没什么好玩,转身又回去玩游戏了,因为戴着耳机还关了窗户,所以楼下闹得沸沸扬扬的跳楼事件,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周卫威带人在小区做调查都没惊动他?”
“我问过了,我们的人上去的时候他关屋里玩游戏,他老母亲正好不在家,他戴着耳机根本就没有听见有人敲门。”
何培文扒拉一口饭又接着说:“直到今天早上玩了通宵游戏准备睡觉时,随手刷了下新闻,才知道发生了跳楼事件,他当时就联想到自己手中那段只有二十多秒的视频,也没多想就上传到网上,还故意写了个危言耸听的题目,往新闻里那个刚发生的跳楼事件上带。但其实他当时根本不知道跳楼事件就发生在自己住的这个小区,更不知道自己视频里的女人正是死者。”
何培文觑了一眼谢淮从法医室收回的目光,说:“估计都去午休了。”见谢淮没反应,何培文的视线也从法医室收回来,没话找话说:“老板,你听见周卫威说的没有,咱们新来的那个女法医好像有点真本事。老板,你别太针对她,听老潘说她有些背景,连魏局都特意提过要关照她。”谢淮修长眉毛微微扬起,偏头看了一眼何培文,冷冷说道:“警局从来不差有背景的人。”...
何培文似乎也被这刘琪的无知所叹服,摇摇头继续吃饭,咽下几口饭才又开了口:“另外,110接警中心这一个月接到的失踪报案并不多,而符合死者年龄身高的只有四个人,这四个人我们都查明了去处,所以这边也一无所获。”
谢淮吃下最后一口拌饭,起身收拾外卖盒,何培文连忙放下手里的饭盒,抢过来,说:“我来收拾,我来。”
谢淮又从何培文手中拿过饭盒,用纸巾仔细将桌子擦干净,放进外卖袋,提着袋子扔进走廊上的垃圾桶里,转身朝技侦那边办公室走去。
何培文跑出来边咀嚼边含糊不清问:“老板,哪儿去?”
“视侦。”
何培文慌忙扒拉一口饭后扔掉饭盒,叫:“等等我”
谢淮脚下没停留,何培文紧跑几步追上他,两人经过法医办公室,里面静悄悄没人。
何培文觑了一眼谢淮从法医室收回的目光,说:“估计都去午休了。”
见谢淮没反应,何培文的视线也从法医室收回来,没话找话说:“老板,你听见周卫威说的没有,咱们新来的那个女法医好像有点真本事。老板,你别太针对她,听老潘说她有些背景,连魏局都特意提过要关照她。”
谢淮修长眉毛微微扬起,偏头看了一眼何培文,冷冷说道:“警局从来不差有背景的人。”
何培文当然明白他所谓的有背景,笑了一下说:“是真的,当初胖丁听说是一女法医就有点抵触,结果魏局直接给他下了死命令,说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收下,收下还得给我好好照顾着。后来胖丁想通了,就当给技侦单身汉们一个处对象的机会,这才欢天喜地地接下调令。”
看来当初潘丁嘴上说的求爹爹告奶奶的事纯属子虚乌有。
谢淮仿佛没听见何培文的话,大步走进视侦,何培文无奈地叹息一声跟了进去。
技术员一见他和何培文,立即调出锐化后的那段只有二十多秒的视频,说:“手机本身像素不高,又是傍晚时分,只能处理到这个样子了。”
视频里女人双手交握撑在天台栏杆上,头微微垂下,长发遮挡,依然看不清楚脸部和表情。
二十多秒的视频,女人一直维持这个动作,不仔细看会以为她正撑着栏杆向下俯瞰。
难怪对面七栋啃老男会很快失去兴趣,没再继续拍下去。
谢淮坐在电脑前将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十多遍,头抵在交握的手上默不作声,何培文则又盯看了几遍视频,还是没有更多发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是这个小区?为什么要将手粘在一起?”
谢淮突然抬头,盯着视频说:“那个姿势像什么?”
旁边视侦小伙子顺口说道:“像信徒做祷告。”
谢淮和何培文一起转头齐刷刷地看向他,视侦小伙子张口结舌:“我就随口一说,你们就随便一听,别在意。”
谢淮霍然起身,抬脚就向会议室走:“开案件分析会。”
何培文满脸懵圈不知道视侦的一句话让老板想到了啥,但还是立即转回办公室,将一干手下吆进了会议室。
谢淮目光看向他,少有的点头表示赞同,说:“卫威说得对,由此可见死者平时多是开车,但你们看她脚上这鞋的鞋面不仅很脏而且还很皱,像是被大力踩踏过。”谢淮看一眼全神贯注盯着他的手下,继续说:“最重要的是鞋子四周皮面都有新鲜的蹭刮划痕,前端有很明显的与地面摩擦的痕迹。”...
很快会议室里就挤满了人,谢淮点着电脑屏幕上的死者说:“可以确定四一二案是他杀。”
周卫威脱口问道:“他杀?虽然老板你昨天说过陌生的小区、栏杆高度与身高等等疑点,如果定位他杀,我们没办法解释凶手是怎么将死者弄进小区弄到天台,而且天台上只有死者自己的脚印。”
谢淮看向他,眼底冷光仿佛缀着寒冰,说:“不,那不是死者的脚印,那是凶手的脚印。”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里轰的一下炸开了锅,每个人发出了相同的惊叹疑问句:“凶手的脚印?”
谢淮点开摄侦拍下的现场照片,指着死者脚上的鞋说:“死者脚上是一双跟高三厘米、三十九码的单鞋,鞋子八成新,鞋跟及鞋底并没有明显的磨痕,可以看出平时保养很好……”
周卫威顺口接道:“看得出死者平时极少走路,出入多是开车。”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打断了队长的话,掳了一把头发,尴尬做了个请,说:“老板你继续。”
谢淮目光看向他,少有的点头表示赞同,说:“卫威说得对,由此可见死者平时多是开车,但你们看她脚上这鞋的鞋面不仅很脏而且还很皱,像是被大力踩踏过。”
谢淮看一眼全神贯注盯着他的手下,继续说:“最重要的是鞋子四周皮面都有新鲜的蹭刮划痕,前端有很明显的与地面摩擦的痕迹。”
说到这儿,将画面调到天台地面那两排脚印,说:“你们看这一串脚印周围。”
图片上每一个脚印的周边都有模糊的痕迹,但众人看来看去都不明所以,只得一脸期待继续盯着谢淮以期解惑。
谢淮说:“周卫威去找一双女士三十九码的低跟鞋来。”
周卫威眼中亮光一闪,立即跳起来窜向法医办公室。
众人:“…………”
周卫威很快去而复返,沮丧道:“老板,美女法医的鞋只有三十七码。”
安佳慧随口说道:“那还用说,苏法医身高不到一米六五,如果有双穿三十九码鞋的脚就比例失调了。别看我,我只有三十七码且本宝宝只穿运动鞋。”
谢淮凉凉眼光盯着周卫威没说话,周卫威突然恍然,拍着脑袋说:“我去找后勤姐妹们。”
说完,一溜烟跑掉了。
很快周卫威领了一个五十多岁保洁大妈来,谢淮看一眼她脚上的鞋点头,何培文立即掏出几百元钱塞进大妈手中,说:“大姐,借你脚上鞋子用一用,这钱你去买双新的。”
保洁大妈立马眉毛倒竖,大嗓门声掀房顶:“你这是几个意思?我这几十元钱的鞋能给你们破案提供帮助,那是它的荣幸,咋能收钱呢?忒小看人了,你!”
何培文看一眼挤眉弄眼的周卫威,不知道这家伙对大妈说了什么,激起她如此强烈的为人民警察服务的热情,只得说道:“大姐,你收了这钱,也不妨碍你鞋子的荣幸。”
大妈迟疑半晌,在何培文殷殷的目光中这才不再推辞,坐下来脱了鞋递给周卫威,非常坦然地打着赤脚啪嗒啪嗒走了。
周卫威擦边一米八的身高在一群同事里实属矮了点,这也成了他不能言说的伤,安佳慧深知因由,奔着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的精神专戳人痛点。周卫威用非常不屑的眼光夸张地上下打量安佳慧:“就你还软玉?亏你也好意思说。”一句话,不仅成功绕过了自己身高问题,还打击了安佳慧。...
谢淮向一根手指提着女鞋的周卫威杨杨下巴,“把鞋面擦干净,你套上鞋套,再用细绳将女鞋绑在你鞋底。”
周卫威:“?”
谢淮没理会他,转头又对何培文说:“去找些细灰过来,类似于天台上的尘灰。找痕检,他们应该有。”
很快一切齐备,谢淮又说:“周卫威背上安佳慧从这些灰上走过,停到窗台边上,然后把她放下来。”
周卫威把安佳慧上下打量一番,说:“目测与死者的身高体重差不多。”
安佳慧脑中立即浮现出丽水苑小区那具尸体的模样,硬生生打了个寒战,颤声发出来自灵魂最深处的质问:“就因为全队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何培文安慰道:“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主要是全队就你身材最接近,又没让你躺下装死者。”
安佳慧:“……”这是安慰吗?
周卫威问道:“老板,可以换个方式吗?比如说……抱?”
安佳慧的悲愤欲绝被他这一问就岔忘了,义正言辞拒绝:“不可以!”
谢淮:“可以。”
安佳慧嫌弃道:“还想来个软玉满怀啊!就你那小身板,我怕不安全,就用背。”
周卫威擦边一米八的身高在一群同事里实属矮了点,这也成了他不能言说的伤,安佳慧深知因由,奔着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的精神专戳人痛点。
周卫威用非常不屑的眼光夸张地上下打量安佳慧:“就你还软玉?亏你也好意思说。”
一句话,不仅成功绕过了自己身高问题,还打击了安佳慧。
安佳慧虽然直爽,但到底是实习生,不好意思认真与前辈斗嘴,默默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周卫威第一次在市局与人斗嘴中赢得了压倒性的史诗级胜利,咧嘴笑得大方,拍拍自己结实的背,说:“来吧。”
安佳慧老老实实地趴了上去,周卫威背上她向窗台走去,因自己的鞋子下面又绑了一双小一圈的女鞋,所以步履不稳,走到窗台前放下安佳慧,回头看谢淮。
谢淮示意他和安佳慧绕过地上铺的灰尘回到刚才的原点,说:“再用抱的姿势重新走一遍,注意避开刚才留下的脚印。”
安佳慧:“……”
周卫威脸上畅快的嬉笑让安佳慧有种想脱下鞋子往他脸上招呼的冲动,只见周卫威拍拍自己的胳膊向她伸出双手,深情款款道:“来吧,安妹妹,周哥我强壮得很呢。”
安佳慧面对即成的事实倒也爽快,大大方方抱住周卫威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谢淮摇头对她说:“死者被带上天台时已昏迷,你不能用力,只能他一个人使力。”
安佳慧哈、哈、哈大笑三声,一个好字还没出口,浑身已经泄了力软了下来,周卫威一个趔趄差点把人摔在地上,安佳慧笑着提醒道:“周哥,让我们见识你强壮体魄的时刻到了。”
周卫威不敢分神说话,咬牙憋着气,费劲的将浑身瘫软的安佳慧抱到了窗台边放下后直喘气。
吴军笑道:“周卫威你这下盘不稳,明显的那纵啥过度,身子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