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褚承低声笑了起来,却难掩悲凉,“我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样不死不休的地步的。”周遭寂静极了,囚室里的残破小窗隐约透出些昏暗的光,勉强能让他们看清对方的身影。眸中划过一抹异色,褚淀不着痕迹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说。”褚承低声笑了起来,却难掩悲凉,“我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样不死不休的地步的。”
周遭寂静极了,囚室里的残破小窗隐约透出些昏暗的光,勉强能让他们看清对方的身影。
眸中划过一抹异色,褚淀不着痕迹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是从我和褚郊越走越近开始……,还是从我母妃让我们保持距离开始……”
褚承仿佛陷入了深远的回忆,面上一片释然,自顾自道,“我已经记不清了……”
褚淀没吭声,静静听着他说。
“我记得我们以前形影不离的,坏事一起干,批评一起挨,做什么都在一起,什么都分享,当时我们一个是皇后之子,一个是宠妃之子……”
“谁也不敢来招惹我们,那时候和你在一起,真有种并肩为王,雄霸天下的感觉,真希望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黑暗中,褚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哑然道,“这些……你居然都还记得……”
“怎么会忘?”褚承轻松地笑了一下,声音像一潭死水淡得翻不了波,回忆道。
“记得一次除夕,你从你母后的寝宫里跑出来,一个人躲在妙淑宫外的墙角哭,我发现你之后,问你为什么哭你也不说,最后那个年还是在我们宫里过的……”
“后来我就时不时把你喊来我们宫里吃饭,一来一回的,你还真把妙淑宫当成了家……”
褚淀默默听着他的话,微微仰头,放松了姿态,“是啊,当年的贵妃娘娘温柔极了,每次我去,都会亲自给我们熬糖藕排骨汤喝……”
褚承不知想到了什么,接过话来,“每次我喝完了,还想喝,你就会趁着母妃不在的时候偷偷把自己还没喝完的汤全部留给我……”
话落之后,褚淀没接话,忽然偏头定定看着他,声音很轻。
“记得有一回林弃夸了褚郊,我们趁着他不在把褚滋推进了冰湖,自那之后,你便故意疏远我,后来,我们的交集也越来越少了……”
“你开始和褚郊走得越来越近,我原本还想着继续留在你身边,为此没少去讨好褚郊。”
“可是褚滋在那次过后就留下了永久的病根,褚郊对我的芥蒂很深,可奇怪的是,坏事明明是一起干的,褚郊能原谅你,却迟迟不愿意与我和解。”
褚承摇摇头,无奈道,“我们之间隔的哪是褚郊?”
“年龄越大,责任越大,我们身后是姜氏,叶氏两大家族的兴衰荣辱,皇室之中一山不容二虎,这就注定了我们之间要争个你死我活……”
“而我们都被权势熏瞎了眼……,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我想我们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褚淀看着他,褚承微微耷着头,背脊有些弯下,仿佛间他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年少时与自己朝夕相伴,镌刻在心底里的褚承,仿佛这些年他们从未分开过……
良久,他低声道,“我舍不得了……”
“你说什么?”
褚淀没有说话,在褚承茫然的目光中,缓缓俯身过去。
唇..角相碰的一刹那,褚承双眼猛地瞪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心完全炸开了,想要推开褚淀,但褚淀却把他箍得更紧。
直到血腥味冲鼻,褚淀才缓缓放开他,褚承猛地吸了口气,反手甩了一掌呼在他脸上,夹杂着暴怒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原本……”褚淀低声道,“我只是想来见你最后一面……”
“是你要和我说这些,是你要让我想起来!褚承,这都是你自找的!”
这些年两人针锋相对,形同陌路,褚淀像是失了神智,疯狂地想要把这些时光弥补回来。
直到身上仅剩的衣。帛//碎了满地,褚承才猛地回过神来,剧烈地挣扎着。
“你疯了褚淀!我们是亲兄弟!”
褚淀不管不顾道,“那又如何?!”
“你该想到的……,从你第一次在除夕之夜收留我,从你第一次和我同..床.-共枕,一次又一次陪我度过最孤独的日子……”
“这个秘密,我守了好多年了……”
褚承挣脱不了,被桎-梏得紧紧的,眼见着就要进入正-题,再也顾不得其他,拼命喊道。
“来人!来人!”
“如今是特殊时期,我怎么会毫无准备地来见你……”褚淀揽..着他,轻声道,“别喊了,外面都是我的人,还是……你想被他们听见?”
“……别怕,你又怀...不.了……”
褚承惊惧万分,“你真是疯了!”
某一瞬间,怪..-异感传来,褚承深深蹙眉,身.-.体无力地车..-欠了下来。
“我的宜然,我的宝.-.贝……”褚淀喃喃道,“我们错失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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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府。
林弃坐在一旁一边饮着茶,一边道。
“礼部尚书魏务即将乞骸骨,原本将要上任的礼部侍郎王慎却在此时被查出来用钱买官的事,五皇子收了他的贿赂,姜家也尽心尽力把他送到如今的位置。”
“礼部尚书一职朝中无人可替,何况秋闱如今即将放榜,耽搁不得,所以我向圣上举荐了你!”
郁迩双手交握,淡淡道,“我来北楚时日不多,资历尚浅……”
“你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你也不要推脱了……,何况皇子们年纪渐长,如今他们膝下也无子,总有不需要在韩书斋上课的时候……”
林弃笑道,“你也不能一直不入仕,你若答应,元宵过后便可上任。”
郁迩默了默,才道,“多谢丞相,晚辈会好好考虑。”
林弃离开后,夜露深重,罗令耀述才披着黑色鹤氅从府外走进,人未到声先至了。
“恭喜啊!郁尚书……”
这么晚了,罗令耀述才从军营里回来,郁迩不由得微微皱眉,“元宵节还没过,怎么就这么忙了?”
罗令耀述走过来,单手挑起郁迩的下.-颚,笑道,“以前给北楚打仗,消极怠工一点没甚关系,如今可是为了咱俩的美好未来,不得加把劲?”
“嘴这么甜?”郁迩把人抱过来,笑道,“吃饭了吗?”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