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暖云神识逐渐回归,眉眼间尽是冷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她要亲眼见证鹿巍的惨状。……刑部。刑部看守的人都是些贪财的墙头草,但凡有点利有点权,他们都会像狗一样扑过去摇尾巴,说起来,她前世也没少被刑部关照。...
皇宫。
再次来到这儿,鹿暖云的心境大有不同,前世于她来说这里是把她吐得骨头都不剩的地方,今世对她来说这里只会是活出更好的地方!
穆孤臣瞥见女人似乎在发愣,微冷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想来的地方?”
鹿暖云点头,因为……她要亲眼看见鹿巍受刑。
回忆转入前世——
鹿勉受到鹿巍和鹿宁儿的算计,同样遭受了鞭笞之行,鹿巍刚刚入宫便直径来了行刑场。
看见鹿勉后背已经鲜血淋淋,不由得嘲笑,“大哥你犯了这么大事,如今这刑算是轻得……”
“你名声已毁,平白无故还得了个妾室,真是恭喜呀!哈哈哈哈哈哈,哦对了,大嫂现在也该接到消息了吧?你觉得你跟大嫂还能回到当初吗?”
“鹿勉!你不爱斗,可我爱抢呀!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不对,你现在早就身败名裂了!你觉得今后皇上还会多看你吗?!哈哈哈哈哈!”
彼时的鹿暖云与现在一样还是摄政王妃,她磕破了脑袋求皇上饶了自家父亲,可无人理会……
鹿巍的话她来到刑场时,听得一清二楚!
可后来……她受到张麟羽的蒙蔽,竟对父亲生出了怨恨之意……
鹿暖云神识逐渐回归,眉眼间尽是冷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她要亲眼见证鹿巍的惨状。
……
刑部。
刑部看守的人都是些贪财的墙头草,但凡有点利有点权,他们都会像狗一样扑过去摇尾巴,说起来,她前世也没少被刑部关照。
刑部的人见摄政王和摄政王王妃驾到心头倏然紧了几分,“孤王殿下和孤王妃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
穆孤臣倪了他一眼,“放行。”
刑部的人不敢怠慢,毕竟孤王殿下心冷狠戾的性格让人忌惮,就连当今皇上多要让他三分……
鹿暖云望着阿臣帅气的模样,心里喜了喜,嫁了一个有能力又迷人的夫君,确实够面!
女人抬起脚,唇瓣轻轻贴在男人的耳际,“阿臣,果真有不一般的帅朗。”
穆孤臣侧眸与女人对视,他能清晰看到对方眼中星光,她唇角倏尔一弯,和冷笑不同,这一笑,眉眼弯成月,倒有几分独有的韵味。
男人波澜起伏的俊眸带着暗涌,嗓音沙哑暗沉,双手在她两臂扣住,“云儿,还不进去?再不进就不用再进了,刚好本王有点口渴……”
鹿暖云:“……”
鹿暖云后脊梁微挺,她做了一个军人朝拜的姿势,“是!亲爱的孤王殿下!”
穆孤臣眼眸微颤,半响笑出了声。
声线带点鼻音,悦耳至极。
小王妃……磨人。
……
刑部的刑场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鹿暖云离着远便也闻到了,她来到鹿巍行刑的房间,还未真正靠近,里面就传来鹿巍的惨叫声。
鹿暖云眯了眯眼,推门而入。
鹿巍半躺在地上,周身已经被血染红了,迷糊之际,他看清了鹿暖云的脸,“你……你怎么来了?”
“呵。”鹿暖云俯看着鹿巍,轻笑了一声,眉毛挑了挑,她红润的唇角微微一弯,眼角却满满地冷意。
“二叔,本是一家人,我来看看。”
“看我的惨?”
“二叔别这么说,毕竟……世人常说先苦后甜,皇上不才下旨赐你一段姻缘?以后有的是二叔享福,但……想必现在二婶婶已经知晓了此事,二婶婶的娘家可不好惹,与其跟我在这争口舌,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安抚二婶婶和二婶婶的娘家。”
鹿巍气得胸口闷堵,“你……你……好一个黑心的丫头!”
鹿暖云精致的脸上再无往日的软弱,弯了弯唇,“二叔,你想拉我父亲下水,可殊不知先身败名裂的人……是你!”
鹿巍脸色倏然一变。
“二叔,侄女劝你一句,不该动的别乱动,小心……引火上身!”
交代完,鹿暖云便转身离开,眼底尽是锋芒。
鹿巍怒狠地敲打着地面发泄怒火……
……
门外的穆孤臣此刻望着远方,波澜不惊的瞳孔竟有几分焦急。
“大人,您要不要喝口水?”
穆孤臣清冷的眸眼眯了眯,丝毫没有搭理看守人的意思。
“阿臣!!”
远处的鹿暖云朝着穆孤臣摆手,还没等鹿暖云过去,男人已经阔步走到了她身边,腰肢忽地被男人揽入怀里。
女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蓦地被拥入怀抱里,她抬眸对上他深邃幽静的眸子。
温情脉脉。
“阿臣可是等急了?”
女人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漂亮,看得人心尖微颤。
穆孤臣尖微抬,微凉的指腹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擦,眼尾轻挑,“自然。”
随即,男人绯色的薄唇轻压在她的耳际,唇瓣时不时轻蹭着她耳上那抹易红的地方,温热的气息像是有了意识,一轮接着一轮地酥进她的耳中……
鹿暖云垂下眸子,原本白皙透亮的脖子瞬间红了一圈。
刑部外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必定引人瞩目。
“夫君如此宣淫,可否考虑过妾身的感受?难道夫君是打算毁了妾身的名声?”鹿暖云不满地斜眸睨他一眼,语气还有点娇嗔意味。
穆孤臣轻笑,顺势搂的更紧,“民间传言本王与王妃感情不和,如此不甚好?堵住悠悠众口……”
还可以和王妃亲热。
鹿暖云:“……?!”
当真是!!孟浪至极!!
“阿臣,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赶紧……回去吧!”
穆孤臣却拉着鹿暖云不让她走,眼底盈着笑,“云儿,可还记得早上吃的东西?”
鹿暖云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现在时间还尚早。”穆孤臣倏眯眼球,深沉的瞳眼透着几分危险,“不然就随了岳母大人的意,你我二人多多努力……”
鹿暖云就知道阿臣在打这个主意!!
“可母亲还说过,不让我累着呢!”
穆孤臣磕了磕眼,他躬下高挺的身姿,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黑眸像是一摊漩涡旋即要把人吸进去般。
“夫人大可放心,为夫绝不会让你累着……”
“男女共欢之事,夫人享受便好,为夫累一累倒也无妨……”
路德:“……”他那不是……看她头发落了一片树叶,想帮她弄点吗!这……也有错?女人心,海底针!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看透王妃的心思的……鹿暖云瞅着斗嘴的二人,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浮现,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鹿家。
穆孤臣和鹿暖云一道下了马车,大院内传来的吵闹声动静太大,鹿暖云询问环翎:“什么事这么吵?”
环翎回忆着来往婢女的对话,“理应是二房二姨娘死活不让张雪进门,现在应该还在吵。”
鹿暖云平静地站着,眉间莞尔,时来的微风吹过她的衣襟,她的感觉给人带了些许沉静。
二婶婶平日里刁钻了些,但面对张雪,她可能要吃点亏。
“进去看看。”鹿暖云淡淡开口。
穆孤臣跟在后边,他将女人像鸡仔一样护在怀里,生怕这场鸡毛蒜皮的斗争伤到她。
二人走进,只见杨宝凤面容凶狠,俨然一副咄咄逼人,一旁的鹿宁儿则在旁边观望。
倒是张雪,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位凶狠不讲理的泼妇。
“张雪!你以为和我家老爷发生关系,又被皇上赐婚,你就可以如愿进了我们二房的门?!你想得美!!”
张雪丝毫没了刚来之时的畏畏缩缩,她嗤笑一声:“难道你是打算抗旨了?抗旨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你……担得起吗?!”
“你……”
“什么我我,你你的,按辈分我应叫你一声‘姐姐’?我倒是要谢谢你的好女儿点醒了我,男人嘛,总少不得有个三妻四妾的,姐姐如此嫉妒,跟妒妇一般无二。”
鹿宁儿:“……!”
这个贱人!
杨宝凤立即回望着自家女儿,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看你干的好事!!”
鹿宁儿脸上瞬间红了一圈,那巴掌印清晰可见,由此可见杨宝凤扇的有多狠……
看到这一幕的鹿暖云微微一笑,一双渐滟的眸孔宛如荆棘花,稍不小心就会被划伤……
“环翎,你去搬两张椅子,随便带点点心,我和王爷路程劳累,要该休息休息……”
“好!”
不到几分钟,环翎便搬了两把椅子和点心前来,鹿暖云便拉着穆孤臣坐下,女人笑眸金亮,像是含着辰星一样夺目。
“阿臣再过两日便是京城的灯笼节,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吧?”
穆孤臣眸眼瞬间变得深邃,他阖上眼眸,贪婪地嗅着鹿暖云身上清淡好闻又令他着迷的香气……
如若不是怕她身体透支,他真想把她压在身下……
“嗯。”穆孤臣下巴轻抵女人的香肩,闷哼哼答道。
不远处的鹿宁儿余光撇到鹿暖云那边,神色委屈又愤恨,可杨宝凤依旧对她打骂:“你个不孝女!”
所有的委屈鹿宁儿只能憋着。
见事态变得不可收拾,鹿暖云给阿臣喂完最后一口点心,她款款走过去,环翎本想阻拦却被路德按住。
“王妃自有想法,你就别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环翎还是放心不下,“整天打打杀杀的莽夫,又怎ʝʂɠ懂女孩子的心思?”
路德:“……”
怎么……他还有错了?!
穆孤臣深眸微眯,眼底蓄满笑意。
小兔子按不住了。
……
杨宝凤明显意外鹿暖云来了,她眸子睁大,指着她,手指颤抖:“贱丫头!你怎么来了?!”
鹿暖云看了一眼她颤抖的手指,女人弯了弯眼睛,笑眯眯的往前走了一步,杨宝凤竟从她的眼眸里看出了杀意……
“二婶婶,别气坏了身子,如今皇上已经开了圣谕,二婶婶不让张雪进门也不行。”
杨宝凤气得不轻,“别来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你的功劳!”
“二婶婶,当时那个情况,我也只能出次下策了。”鹿暖云微笑道,“不如二婶婶先让张雪进门,毕竟你的位分比她高,今后再慢慢算不好吗?”
杨宝凤呆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
她有的是法子让她知难而退!
“既然大丫头都这么说了。”杨宝凤说道,“那我便让你进门!”
张雪嘲笑。
变脸比翻书还快!
随后,杨宝凤便带着鹿宁儿离开。
张雪看向鹿暖云,“多谢贵人。”
鹿暖云的嘴角轻轻扬起,“不用,从今以后不用再喊我贵人了,你现在已是二房妾室,身份和地位都有所不同,这声贵人我可‘受不起’。”
“没事,我便走了。”
鹿暖云离开,张雪脸色阴翳。
……
鹿暖云回来,环翎立马跑了跟前,有些不解:“王妃,你为何要帮那个张雪?我看那个张雪城府也颇深。”
鹿暖云垂眸笑了一下,笑容不达眼底,反而一抹精算在眼中闪过。
张雪和杨宝凤前世二人联手将母亲逼成了癔症,前世的账,张雪肯定要还,与她一起的杨宝凤也一样。
帮她?张雪可没杨宝凤那么傻,她自然能看出来,帮的不是她,自己去也只不过顺水推舟给杨宝凤找不痛快而已。
直到灯笼节,二房该每天生活在鸡犬不宁中了……
她那个二叔今后也就那样了。
路德跑过来,拉住环翎,“你这女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刚刚你干嘛踹我一脚?!”
环翎反怼,“是你刚刚突然凑过来!你一个莽夫,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路德:“……”
他那不是……看她头发落了一片树叶,想帮她弄点吗!这……也有错?
女人心,海底针!
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看透王妃的心思的……
鹿暖云瞅着斗嘴的二人,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浮现,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女人踏着步扑进穆孤臣的怀里,男人刚好闭目眼神,蓦然接收一团东东,他愣了片刻。
俊美的眉间如山水清秀,荡起涟漪,“回来了?”
鹿暖云笑了笑,她还不犹豫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嗯,当然了!”
男人愣了几秒,他低眸望着鹿暖云,眸色逐渐深了几分,他指腹抚过她白皙的颈部,触碰感惹得女人缩了缩脖子,“云儿你的事弄完了,是不是该我们的事了?”
鹿暖云睁大一双不解的眼睛。
我们的事?我们什么事?
穆孤臣弯腰,稳稳将鹿暖云横抱起来,俯瞰着小王妃,“云儿还记得,账簿之事……”
鹿暖云呆滞几秒。
男人低首,薄唇覆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没关系……为夫在床上慢慢帮夫人回忆……”
鹿暖云欲哭无穷,这丫头……“环翎,今日我要出门一趟。”环翎点头,笑道:“好,奴婢这就去帮您拿衣服。”……一切弄完以后,鹿暖云穿着素衣来到鹿府门口,鹿府外刚好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停落。...
鹿暖云睡醒后,腰部酸的不行,就连最基本地站着都需要环翎搀扶。
最近事情太多,她险些忘了那日与穆孤臣的约定——
那日,鹿暖云讨好地在穆孤臣看书期间给他泡茶,并亲手给他整理书籍,之后又摘了后院的几朵向日葵花放在书房。
一系列的动作,穆孤臣看在眼里,心里却想,小王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眸色带着探究:“云儿何事求本王?”
鹿暖云见夫君如此直爽开口,自己便也不藏着掖着了,“阿臣,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救灾账簿。”鹿暖云开口,“我怀疑今年的救灾账簿不干净,阿臣可否帮我查一下?”
穆孤臣垂眸,一双桃花眼深邃书犹如不见底的暗谭般,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人吸进无尽的深渊。
“此事办成,云儿觉得应当给本王点什么?”
未等鹿暖云说话,穆孤臣便抢先了一步,低笑,“若要此事办成了,王妃需跟本王行房,至于多少次,本王说的算。”
鹿暖云:“……”
那时候的自己虽有犹豫几秒,但总归是同意了,夫妻嘛!总是少不了行房之事……
殊不知!还债之时,阿臣便像一只干柴烈火的猛兽,发情发的莫要太大!一晚上足足要了她……
鹿暖云掰了掰手指头算着,一、二、三、四……
总之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有印象阿臣的体力当真绝绝子,环翎作为贴身的婢女,昨夜与路德的对话毫不避讳地传入鹿暖云耳中……
“王爷为了造娃可真努力呀!以此情形发展,过不了几日便给鹿家,给王爷生个子嗣!”
“别胡说了,好好帮主子和王妃净身,王爷都把床单弄脏了,赶紧换了换。”
“好好。”
鹿暖云想想昨晚的情形,脑袋里就犹如糖浆一样糊得不行……
环翎将伺候的洗漱水端在梳妆台前,看见王妃已经坐起了身子,可双手还在拼命地锤着腰和肩膀。
“王妃,昨夜您辛苦了,奴婢特意给您端了花香水,可以消除皮肤的疲劳……”
鹿暖云欲哭无穷,这丫头……
“环翎,今日我要出门一趟。”
环翎点头,笑道:“好,奴婢这就去帮您拿衣服。”
……
一切弄完以后,鹿暖云穿着素衣来到鹿府门口,鹿府外刚好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停落。
轿子里的人好像认识她,急忙忙下车,当鹿暖云见到那人的脸时,眸间有过惊喜之色。
圆圆?
“阿云!”谭圆小跑到鹿暖云面前,小手摩挲着揪住她的衣袖,轻轻搂住她,“好久未见了!”
鹿暖云含笑,是好久没见了。
谭圆是当今丞相之女,算是丞相府上的千金,受尽万千宠爱,可她身上并没有大小姐那样的坏脾气,反而她有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可前世的她,注定没有逃脱掉在张麟羽的算计之中,丞相大人刚正不阿,从不为向任何人低头,此举硬是让张麟羽萌发了铲除之意……
后来,谭圆被迫嫁给了张麟羽的瘸子表叔,表面上称“嫁”,可实际上是“送”,就连婚书都没有……
谭圆为了自己的父亲也不得如此,可想而知后来的遭遇……
那时的鹿暖云并不知晓此事,直到谭圆死,她才收到消息,竟误以为这是阿臣为夺权利的手段。
想来,谭圆大胆追爱,洒脱一生。
竟也落到了和她一样的境地。
可是她们又有所不同,谭圆最起码前半辈子为自己而活,而她一辈子都在为张麟羽而活……最后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谭圆显得有些高兴,见鹿暖云一直盯着自己发愣,脸颊出奇的红了一下。
阿云生的精美,天生的美人架子,一张脸总会在顾盼流离间引得人心魄荡漾,男人如此,女人也不例外。
被她这么一盯,谭圆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阿云,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为何盯着我如此出神?”
鹿暖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
她回过神,询问道:“圆圆今日怎么来了?”
“自然是明日的灯笼节呀!”谭圆笑嘻嘻,“听说明日的灯笼节会有名门世家的公子前来,想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遇到个看上眼的!所以想跟阿云一起去选个衣服!”
鹿暖云此次上街也正是买东西,“嗯,很巧,我也要去买东西。”
谭圆好奇地问道:“给谁呀?”
“还能给谁?自然是自家夫君呀!”鹿暖云眨巴了眼,说话柔了几分。
“啊……”谭圆有些意外,旋即又很严肃地问向鹿暖云,“阿云,你当初喜欢的是斌王张麟羽,为何又嫁给了孤王穆孤臣了呢?”
喜欢张麟羽嘛……
活了一世,到今世她才明白,年少的喜欢不过惊鸿一瞥,为痴为狂甚至不惜所有,都只不过是忘不掉年少的心动。
前世——
那时候的鹿暖云随着父亲有幸被皇后招纳入宫,少时的她带着懵懂与青涩,偶然误入练武场。
场上的人大多都是练武坯子,就瞧见射箭的男人因手误射出一发箭直直朝她而来……
鹿暖云吓得连连后退,瞧见一华服男子用剑柄将那发箭砍断,避免了自己受到伤害。
他伸手将自己扶起,拍了拍自己的弄脏的衣裙,低沉笑了下,“练武场可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那时,鹿暖云刚好是不问世事的女孩子,对爱情的向往总是过大,又再加男人俊美的外表,一下子便为其着迷。
可最终结果……还是令她失望了,张麟羽他自始自终从未把她放在心尖上,于他来讲,自己不过是打下江山的一枚棋子……纵然得ʝʂɠ到最尊贵的后位,可后位太冷太冷……
一名女子又有多少青春?
她鹿暖云的青春,哦不,前世的鹿暖云根本没有青春……
现在她想明白了,对于张麟羽,她谈不上很欢喜,只不过那抹心动来的太过猛烈……
看清了看透了,便不在意了。
鹿暖云再次回过神识,她凝视着谭圆,用极其端正的神色开口:“圆圆,我现在的丈夫只会是穆孤臣,以后也只是会他……”
……
二人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藏匿,灼灼的光线落在了他的唇角上,那抹笑容如沐初夏。
送她?鹿暖云微微一笑,眼神却拥有杀气,“你敢吗?”女人的话不知为何,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男人背脊凉了凉。“鹿小姐,死到临头了,不必恐吓我!”男人开口。“说吧,谁让你们来的?”鹿暖云望着他,“张……雪?”...
京城街上,贩卖东西的人一如既往地多,谭圆拉着鹿暖云在街道上到处闲逛,看见一样好看的装饰品点就往里面走。
鹿暖云寻思着阿臣喜欢什么样的。
直到她来了一家卖腰带的店铺,一条腰带立马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条腰带虽也朴素,但周围却纹刻着许多龙纹,龙纹周围还有像星星的图案,下面有只很小很小的小白兔。
鹿暖云微微笑了笑,昨夜穆孤臣还老说她是只小白兔。
这条腰带倒是可以送给他当礼物。
谭圆瞧着鹿暖云一直盯着那条腰带看,打趣道:“怎么?喜欢呀?可那是男士腰带。”
“原本出来便是给夫君买礼物。”鹿暖云回道,“这条腰带看起来跟我有缘,我打算买下来。”
谭圆啧啧两声,“咦,有夫君就是不一样哈,怎么不见你给我买件像样的礼物?”
阴阳怪气的话让鹿暖云蹙起了眉角,“谭小姐,当初你生日,我可是送了你梦寐已久的玛瑙水玉,当日你也欢喜不得了呀……”
谭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嘿嘿,阿云喜欢就买下来!”谭圆故意撇开话题,“阿云如今成了人妻,自然要处处为夫君考虑了!”
鹿暖云轻笑,她抬头问向老板,“老板,这腰带多少钱?”
老板见小姑娘格外喜欢,说道:“姑娘要是诚心买,那就五纹钱卖给你?”
鹿暖云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老板,“刚好。”
成功买下心意得东西,鹿暖云脸上漾起笑容,眼尾在末了微微挑起,这一挑多了几分风情。
“逛了许久都没见你看上心意的衣服。”鹿暖云将她打趣的话还给谭圆,“怎么?不喜欢?那……圆圆喜欢什么样的?”
谭圆:“……”
从小到大!就阿云嘴皮子最厉害!
“我……我……”谭圆支支吾吾。
鹿暖云似乎发现了她的心思,“莫非……圆圆有心仪之人了?”
不然也不会特意在灯笼节前挑选衣服。
谭圆自然不差那一两件衣服,可特意去挑,她还是头一次。
“是……是有。”谭圆害羞地开了口,“可人家好像不太喜欢我。”
鹿暖云觉得谭圆这番窘迫的模样很有趣,有些想笑,“我们圆圆这么好,他看不上,是他没有福气。”
谭圆被她一句话逗乐了。
这时候,迎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二人看去是一家新开的衣服店,此刻正在招摇人前去照顾照顾生意。
谭圆本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眼见四周的人都被吸引了去,她也站不住了,便想过去瞧瞧,“阿云,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来!千万别乱跑了哦~”
“好。”鹿暖云答应。
她离开后,一道陌生身影出现,当即将鹿暖云的鼻腔捂住,女人防范不及,迷药的药效将她迷晕了过去。
只见几名人将她抬入轿中。
因为新店开业,四周围满了人,就算少了一个人便也无人在意,更不用说这群人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
等谭圆回到原处,鹿暖云早已经没了身影,她下意识地在周围呐喊:“阿云!阿云!”
可无人应答。
人群之多,谭圆询问了好多人都说没瞧见,她本以为阿云可能是逛街逛累了提前回去休息。
可谭圆来到鹿家,问了环翎才知,阿云根本没有回去!她立马动用了自己身边的侍从前去寻找!
环翎知道王妃失踪大惊失色,她马不停蹄地将消息告诉正在书房的穆孤臣。
“王……王爷,王妃……王妃他失踪了!”
穆孤臣眼眸寒光一现,心头紧了紧,他旋即招路德前来,“召集所有死侍,给我找!就算把京城翻了,也得把人找到!”
巨大的压迫感,让路德感到前所未有的刺骨凉,他努力挺直腰板,强迫自己说话:“王爷,召集所有死侍,会不会太危险了……”
穆孤臣冷言望过去,路德立马不敢说话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怨种,竟敢拐了王妃!这不是碰了自家主子的逆鳞吗……
……
与此同时的鹿暖云被路途的颠簸颠醒,她扶着沉重的额头,意识到自己被掳了,女人的眼里竟没有丝毫的慌张。
直到马车缓缓停落。
马车帘被缓缓拉开,一个高瘦有壮的男子映入眼帘,鹿暖云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鹿小姐,有人雇我们今日送你上西天。”
送她?
鹿暖云微微一笑,眼神却拥有杀气,“你敢吗?”
女人的话不知为何,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男人背脊凉了凉。
“鹿小姐,死到临头了,不必恐吓我!”男人开口。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鹿暖云望着他,“张……雪?”
男人明显震惊了。
看来她猜想的不错,想解决她的,只有张雪。
鹿家上下除了自己能威胁到张雪的地位,恐怕没有人了,张雪看似表面清纯无害,但实则她比谁都精明。
她不去找她算账,她竟然先来找自己了……
“我希望你今天能杀死我。”鹿暖云冷笑,“如果杀不死我,我向来是会睚眦必报的!”
男人才不怕,“你都落在我手上了,还这么大言不惭?!只怕是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话音刚落,男人便拿起腰间的匕首就要刺进女的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穆孤臣及时赶到,刹时就将男人撂倒在地。
他扬起手,反握住男人的手,将匕首插入他的心脏。
血蔓延开来,穆孤臣用身体挡住了女人视线,避免她看见这番血腥的场面。
“云儿,闭眼。”穆孤臣将她搂在怀里,“我带你出去。”
鹿暖云在被绑架的时候,她在赌,赌阿臣会及时来救她!
穆孤臣一身玄青色衣衫,一双漆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怀里的女人:“云儿,你竟一点都不怕?”
鹿暖云笑眼弯弯,“我怕什么?阿臣这不就来了吗?”
就如上次那般,他有危险,自己会立马前去营救。
她有危险,穆孤臣亦是义无反顾。
“阿臣,回府我给你样东西。”
“夫人也说了……礼尚往来。”看着男人像露出獠牙的野兽,鹿暖云本想逃跑,可落入巢穴的小兔子怎能想跑就跑的掉?“穆孤……唔……”……...
鹿府。
鹿暖云被掳之事,穆孤臣一直都是保密状态,所以鹿府上下并不知道她差一点就经历生死。
死过一次的鹿暖云显得不在乎,阿臣却紧张到不行,全程都是紧紧抱着她,仿佛她下一秒就会离开自己。
谭圆听闻鹿暖云找回来了,她马不停蹄地前往阿云所在的弘德院,阿云跟她一起出去,她却被奸人掳了去,多多少少心里都会有愧疚!
“阿云!你没事吧?!我瞧瞧!”
谭圆急急慌慌跑到女人面前,阿云却被一名男子抱在怀里,她疑惑,“你是……哪位?”
穆孤臣没理会,而是自己自顾自地走了,鹿暖云刚打算探出来的头被男人压了下去。
“好好休息,别乱看!”穆孤臣语气有点沉,还带着点愠怒。
鹿暖云:“……”
谭圆不高兴了,“你哪位呀?!你抱着我朋友想要去哪?!我告诉你,我朋友是当今的摄政王妃!是有家室的!小心摄政王砍了你!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谭圆没见过摄政王,自然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摄政王,可惜鹿暖云现在被男人扣住,脑袋怎么伸也伸不出来。
她能想象到,当谭圆得知面前的人就是摄政王的时候,表情该有多么……复杂了。
穆孤臣蓦然停下了脚步,谭圆在后边紧追不舍,因为追得急不小心绊倒了后边的花盆。
只听——
“关系?”男人轻轻品味这两个字,他也不回头,淡淡地说道,“床上关系。”
谭圆:“……!”
鹿暖云:“……”
阿臣当真是……明人不说暗话呀!
环翎见状上前拉走谭圆,将空间留给二人,谭圆到现在还是懵懵的,她不由得问道:“环翎,刚刚那名男子和阿云是什么关系?”
环翎觉得谭小姐傻的可爱,她扑哧笑了一下,“谭小姐,放才那名男子是我们王妃的夫君!正是你口中说的摄政王殿下!”
谭圆惊呆!
合着刚刚自己如小丑般打扰人家夫妻的好事了?!
环翎接着开口:“王爷向来话少,只有在王妃面前才愿意说多。”
怪不得。
听闻摄政王殿下长相轩昂,方才一看果真如此,阿云也算是有福气!
“环翎,你说你们家王妃现在……床上关系维持的怎么样?”谭圆八卦好奇。
环翎想着ʝʂɠ上次,默默给出来答案。
“大概就是,生孩子的节奏!”
……
房屋内。
穆孤臣将鹿暖云放在床上,男人随手揽住她的腰,敛下眼眸低迷地轻笑一声,“小花猫。”
绑匪的马车自然干净不到哪去,鹿暖云的脸上沾了灰尘,偏偏腮帮两侧全都是,更像是刚刚跑丢又被捡回来的“小花猫”!
鹿暖云较真不满,“王爷不也一样?衣服上也都是灰!”
穆孤臣捏住鹿暖云的鼻子,来回晃悠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擦去她脸上的灰迹,等到擦干净,他碰到衣衫的腰带……
鹿暖云大惊失色,“你……你脱衣服干嘛?!”
穆孤臣睨了王妃一眼,唇角上扬起恶劣的笑容,语调调侃,“王妃不是嫌本王衣服脏吗?本王现在就更衣。”
鹿暖云睁大了眼睛,脸颊染上绯红,瞬时连滚带爬地转进被窝。
“白日宣淫!!!”
光线透过来,照在穆孤臣身上,一身玄色衣衫,斑驳的月影撒在他的瞳色上,墨色的瞳仁里漾起些许波澜……
“王妃怕不是忘了,你我二人早已坦诚相见,还害羞?”
鹿暖云哑口无言。
穆孤臣无声笑了笑,当即将脏衣服换了下来,害怕小王妃呆在被窝里闷,他换好衣服将她的脑袋弄出来。
穆孤臣眸光从清冷变得愠色,指尖弓起挑着鹿暖云的下颚,温柔似骨的嗓音在女人的耳畔响起,“云儿,你说送本王的礼物……”
鹿暖云从袖间拿出一条腰带,穆孤臣明显愣了一下。
男人第一眼便看到了小小的兔子。
重生以来,鹿暖云的心境很稳,像是不管多大的事情她都能镇定处理,可每每遇到穆孤臣,她都会想起前世他的种种爱意。
上辈子她在别人心里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在穆孤臣的心里她一直都是懵懂无知的少女。
这腰带,鹿暖云希望可以一直陪着他,不管今后他再次上战场亦或者再次面临危险,都可以保佑他脱离险境。
女人深吸一口气,“阿臣,腰带应该是秀出来才有诚意,可我天生手笨,只好买一样送给你,希望阿臣不要嫌弃。”
穆孤臣低眸抚着她的脸,低迷性感的嗓音里含着笑,“不会。”
他很高兴。
前世的穆孤臣临上战场之前,给了她一枚玉佩,可当时的她好像并未领情……
“听闻阿臣有枚玉佩?”
穆孤臣点头,“正是。”
“阿臣可否送给我?就当是礼尚往来?”女人皓眸带有微光。
穆孤臣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摘下来放到女人手里,“原本就是应当给你的,怕你不愿意……”
“怎么会?!”鹿暖云打断他的话,“我愿意要!”
穆孤臣勾唇,长睫毛撒下温柔雨,“夫人,接下来我们谈谈其他的事情。”
两人距离极近,甚至能清晰地察觉到彼此的呼吸,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穆孤臣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他阖了阖眼眸,喉结轻滚时有几分难捱的隐忍。
“为夫夜夜伺候你,何时夫人也伺候伺候我?”
鹿暖云抽了抽嘴角……
“夫人也说了……礼尚往来。”
看着男人像露出獠牙的野兽,鹿暖云本想逃跑,可落入巢穴的小兔子怎能想跑就跑的掉?
“穆孤……唔……”
……
二房,苍溪院。
张雪在院口踱来踱去,慌张到不行,她也不知道自己雇的那几名杀手有没有将鹿暖云杀死。
如诺没有……
张雪不敢想。
经过这几天,二房的情况她已经摸清了,杨宝凤无非是靠着娘家背景才敢嚣张跋扈,而鹿宁儿看似聪明机智,实则也是个软柿子。
三房对她没有威胁,大房除了鹿暖云,其余也没有威胁。
鹿暖云……必须死!
这时候,张雪派出去的丫鬟折了回了,“二姨娘,王……王妃她没死!”
张雪虽已料到结果,但真正听到还是一番惊讶。
果然命大,当上王妃就是不一样。
半响,她冷静地笑了笑。
没关系,还有机会。
“那么客官请听第一题!”商贩开口,“明知有病还迷恋,打一个字!”猜灯谜此等事最受群众的围观,不到一小会周围便围的水泄不通。鹿暖云仔细地想着商贩问的问题,半响后她灵光一闪,似乎有了答案,她笑着回应,“我猜一个‘痴’字!”...
灯笼节。
每年的灯笼节大街小巷都溢满了人,水上灯笼和手拿灯笼是最受欢迎的灯笼类型,往年还会有猜灯谜,放烟花,耍杂技等有趣的事情。
今年也不例外。
“阿臣,今年的灯笼节似乎格外热闹!”鹿暖云望着街道繁华的活动,欢喜看向穆孤臣,“阿臣,等会儿我们去放水灯吧?”
穆孤臣没有说话,代表同意了。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灯笼节,往常这个时候他还在忙于政务,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热烈的节日了。
“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卖灯笼咯!各式各样的灯笼!”
商贩在贩卖灯笼,鹿暖云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他拉着穆孤臣的手跑到商贩那里。
商贩见来了名顾客,喜笑眉开,“咦,这位小姐是要买灯笼吗?本店有猜灯谜活动,如果连猜对三道,便可赠送一盏灯笼。”
这家灯笼店似乎没见过,即便是前世的鹿暖云也没见过,可制作的灯笼好生的漂亮。
鹿暖云欲欲尝试,“阿臣,我们玩一玩吧?”
穆孤臣紧握着她的手,大拇指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听你的。”
商贩嘿嘿一笑,“两位真的是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那……我就开始了?”
“好。”鹿暖云应道。
“那么客官请听第一题!”商贩开口,“明知有病还迷恋,打一个字!”
猜灯谜此等事最受群众的围观,不到一小会周围便围的水泄不通。
鹿暖云仔细地想着商贩问的问题,半响后她灵光一闪,似乎有了答案,她笑着回应,“我猜一个‘痴’字!”
“好生了得呀!答对!”商贩赞许,“那么客官请听第二题,含羞少女开红唇,两两相对永相爱。猜一朵花!”
花?
鹿暖云眼睛眯了眯,这句诗的前半句怎么这么像她?
平常阿臣挑逗她的时候,那模样与这句诗的前半句意境极为相似。
“含羞花!”
女的答案得到周围人的一顿赞赏。
“这是哪家小姐,好生得厉害呀!”
“对呀,都连答对两道题了。”
“你看他旁边的男子,气宇轩昂,那眼神从始至终都盯着女人看,情深蒙蒙。”
商贩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厉害的猜灯谜的女子,他眼珠转了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接下来我不出题,我想请你身边的那位先生出题!”
我身边的那位先生?
鹿暖云看向穆孤臣,他是说让阿臣出题?
“那么就请夫君手下留情了!”鹿暖云双手环抱,做出了一个侠义的姿势。
穆孤臣唇瓣轻勾,他差点没忍住便想要逗弄她一番,但想到这么多人,也不好让云儿丢了面子。
“云儿可听好了。”穆孤臣故意在她耳畔说道,他直起身子,眼尾轻轻撩起。
“鹅毛大雪鸟飞走,暧暧炊烟日飞去,人旁有尔我无忧,刀至头顶眉不皱,泳池无水也不愁,云在之上走。”穆孤臣端详着女人,“猜一句话。”
鹿暖云:“……!!”
阿臣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呀!
这要如何猜?一句话……
鹿暖云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上一世在一颗老树上曾看到过这首诗……当时有个老者跟她对过话——
“这位姑娘,此诗表达的是一种爱意,这种爱胜过海古石烂,胜过万千光景,永不消散。”
莫非……
“我爱你……直到永远。”鹿暖云喃喃开口,喃喃的语气中又点不确定。
女人的话音不大不小,落在旁人耳中刚刚好,偏偏只有穆孤臣在说:“云儿,你刚刚说什么?”
鹿暖云全然不知道自己落在了男人的圈套上,傻乎乎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直到永远。”
穆孤臣胸腔荡漾着低迷浑厚的悦耳笑声,“嗯,我爱你直到永远。”
意识到什么,鹿暖云差点咬到舌头,她恼羞成怒,“穆孤臣!”
女人脸颊羞红了。
商贩急忙打圆场,“既然女客官猜对了所有的题目,便随着我们店员前去拿灯笼吧。”
鹿暖云叫穆孤臣在原地等着,她随着那个人前去挑选灯笼。
“我定将挑个好看的,带给阿臣。”
……
这家店分为两层,一层的灯笼比二层的要多,而第二层人烟稀少,可这店员偏偏带她来到了第二层……
“演戏别太拙劣了。”鹿暖云冷声开口。
店员早就料想到鹿暖云会识破,他也没打算隐藏身份,“不愧是王妃娘娘,这么快就识破我身份了,这样也好,我家主子想邀请贵人前去喝茶。”
贵人?张雪……
看来,她在二房过的不错,连自己的势力都培养出来了。
听闻二叔回来以后受不了二婶婶的胡搅蛮缠,张雪却句句体会二叔的苦意,一步一步将二房当家主母的权利过渡到她手里。
二婶婶因此怀恨在心,可石头碰棉花,终究伤不了分毫……
张雪的手段好生了得呀。
鹿暖云嗤笑,“好哇,那本王妃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店员带着鹿暖云ʝʂɠ来到了二层最隐蔽的房间,房间有些陈旧,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尘土。
“吱呀——”门被推开了。
坐在正中央品茶的张雪全然改了以前穷酸的模样,倒比杨宝凤更像二房当家主母了。
“你来了?”
鹿暖云走进去,在店员的示意下坐在她的对面,语气讥讽,“我敢不来了吗?”
张雪自然知道鹿暖云是个尖牙利嘴的个性,她不愿与她多说废话,“贵人,我最后再喊你一次贵人,明天的太阳,我就替你望上一望了。”
“你之前救过我,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让你临死前好好地……享受一番……”
女人自始自终脸色都未变,一双眼睛依旧亮的清澈,那双眼仿佛经历了很大很大的风雨才会蔚然不变。
鹿暖云看样子一点都不害怕,这让张雪心里很是没底,但她既然走上这条路,就不会再回头!
死前的镇定,她也能理解。现在不害怕,可后面的事情……好像没有哪个女子不害怕吧?
“来人!好好伺候伺候我们的……摄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