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着孤儿院院长陈述乔心柔做出的选择,所有人泪流满面。直升机下,小女孩轻微的哭泣声,没人舍得责怪她。所有人都理解乔心柔的做法,搜救队的成员们眼眶湿润,泪流满面。江瑾宇死死咬紧牙关,强逼自己找回理智。...
救援队里一片死寂。
江瑾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
他冲上直升机,一个一个人去找,去看,却都没有乔心柔的身影。
而听着孤儿院院长陈述乔心柔做出的选择,所有人泪流满面。
直升机下,小女孩轻微的哭泣声,没人舍得责怪她。
所有人都理解乔心柔的做法,搜救队的成员们眼眶湿润,泪流满面。
江瑾宇死死咬紧牙关,强逼自己找回理智。
搜救二队的队长楚淮默了会,轻声问:“你还好吗?”
江瑾宇的机械的点了点头,实则他的牙龈都咬出了血。
心脏紧悬在高空,那种不安的失重感快要把人逼疯。
“我要回去。”
江瑾宇的话令在场的人都是一怔。
楚淮轻叹一声:“做我们这一行,谁都会有这种时候,你别钻牛角尖。”
“江瑾宇,人民至上是我们的职责。”
江瑾宇的眼角渗出泪来,心痛难以自抑。
他何尝不知道职责和使命,可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
谁能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在眼前死去而无动于衷?
江瑾宇咽下喉间的血腥,颤声问:“如果我没有离开,也许能阻止她……”2
一旁陆妍听着一切,轻声开口:“你还是爱她,对吗?”
江瑾宇愣了下:“我不知道。”
他只是无法接受乔心柔就这么离开。
他甚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失去了女儿,离了婚,乔心柔也死了……
江瑾宇闭了闭眼:“我要去找她。”
说完,他登上直升机,直接朝着枫林山而去。
与此同时,搜救一队的成员也尽数登上直升机:“江队,我们跟你一起!”
“对,不管结局怎样,我们要把乔医生带回来!”
“对!没错!”
……
楚淮始终沉默。
乔心柔已经死了,骨灰都运了回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实,但是却没人戳戳破江瑾宇的幻想。
又或者是他们是搜救员,在没有见到尸体之前,不会放弃任何人还活着的希望。
“走吧,我们快一些。”楚淮配合的加快了直升机的速度。
直升机风驰电掣的掠过漫山遍野的火海,飞回临时布置的基地。
江瑾宇火速解开安全带,咬牙吩咐成员:“让所有人快速下机!”
接着按下对讲:“油车,SJ314需要加油!”
油车急匆匆赶过来,就见江瑾宇望着远处的一片红,神情肃穆又悲痛。
加油的人安慰:“你们救人辛苦了。”
江瑾宇艰难的滚了滚喉咙,手脚冰凉的不像话:“是……挺辛苦。”
他说完这句,低声催促:“快些,还有人在等。”
油车立即加快速度,几乎是拔下油枪的瞬间,江瑾宇纵身上机,颤手按下启动键。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地标,以至于直升机上空时,江瑾宇才听到总队严厉的声音:“江瑾宇,你单独一个人行动是违反纪律,你是救援队的队长,应该知道救援的程序。”
江瑾宇看了眼下方的火势,舌尖满是苦涩:“我必须要现在去救她!”
总队沉沉叹息一声:“就算降职也无所谓?”
江瑾宇这些年的功劳早就到了能够继续往上升的时候。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捏紧了方向仪:“就算是降职也在所不惜。”
总队拿他没办法,纵使知道江瑾宇一定会无功而返,也没办法再说出劝说的话。
毕竟……此刻他只是一个丈夫,而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搜救队长。
江瑾宇断了无线电,火速赶往水门桥。
半小时后,他驾驶SJ314悬停在半空。
下方冲天的火势略微小了一些,但原本停机的位置早就被烧的只剩下黑灰。
江瑾宇无法下去,那种无力的心痛感瞬涌上来。
他不死心,再次下降直升机高度,眼看就要没入烈火中时,江瑾宇在烧的发黑的树梢上,看见了一抹乔心柔的队服。
处理完之后,乔心柔又会恢复温和,絮絮叨叨的叮嘱他:“就算是为了救人,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江瑾宇不以为然,敏捷的穿上衣服。乔心柔黛眉微蹙:“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吗?”...
江瑾宇伸长了手,想要去够那片衣服。
他侧身,连带着直升机都有些倾斜。
眼看江瑾宇就要够到那抹黑橙色的制服时,火舌被风吹的一晃。
他的手上被烫出一片水泡,连带着乔心柔的衣服都被吞噬了个干净。
江瑾宇的脑子一白,手腕上的痛顺着皮肤蔓上心脏。
恍若烈火在胸腔里不断炙烤。
他没了办法,只能驾驶着直升机上升。
从江瑾宇的方位看去,这里已经被烧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他接着强逼自己,按下所有翻滚的情绪,离开这里。
回到基地时,夜色已经渐渐笼罩大地。
江瑾宇坐在医务室内,年轻的护士帮他处理手上的烧伤,用长针挑开那密密麻麻的水泡,再用酒精清洗。
当酒精浇过裸露在外的伤口时,一股刺痛直击骨髓。
可江瑾宇却一动不动。
护士不免感慨:“您是救援队的吧,耐力可真好啊,这么大片的消毒都没有反应。”
江瑾宇麻木的转过头来,眼里满是凄凉冷清。8
护士都被他的呆滞吓了一跳,愣了好一瞬才说:“您的伤要市场注意上药,救援任务紧急也要记得休息。”
说完,她拿出药膏,递给江瑾宇。
江瑾宇垂眸,看着小护士的手里的药膏愣神。
之前他受伤,都是乔心柔处理。
她每次处理伤口时都异常认真,平日里温和的神情全部变成冷静。
处理完之后,乔心柔又会恢复温和,絮絮叨叨的叮嘱他:“就算是为了救人,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
江瑾宇不以为然,敏捷的穿上衣服。
乔心柔黛眉微蹙:“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吗?”
话音落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微妙。
江瑾宇挑眉,眼底闪过笑意:“你们?”
恰好陆妍走进医务室,她放下手里的药品:“怎么着,我不是人?”
乔心柔莞尔,立即上去挽住陆妍:“怎么会。”
江瑾宇和陆妍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视线。
乔心柔一边挽住陆妍,一边牵起江瑾宇:“你们别每次都想吃了火药一样,走吧,一起去看电影。”
江瑾宇眼里闪过浓重的怀念。
护士见他迟迟不接,忍不住催促:“先生,你的药。”
江瑾宇接过药,收敛下眼里的情绪,起身离开。
这时,基地的警铃兀的响起:“所有人员于停机坪集合,领取器具,进山灭火。”
江瑾宇心头猛的打了个突。
他立即调转身体,申请了扑灭水门桥的火焰。
这场山火烧了10天,江瑾宇不眠不休,硬生生扛着巨大的水枪,用了两天时间,将这里的火全部熄灭。
他脸上全是黑灰,嘴唇干裂没有血色,双眼猩红。
江瑾宇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乔心柔在等他,他要救乔心柔,不惜一切代价。
他甚至连陆妍的离开,都毫无意识。
等再站在他们当初离开的位置时,周围已经被烧的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江瑾宇强忍疲惫,走到之前看见乔心柔制服的树下。
刚走到,脚下传来一阵坚硬的触感。
他低头,挪开脚,一抹亮色出现在眼前。
江瑾宇拿出那枚戒指,给搜救犬闻:“这是我们队队医乔心柔的戒指,麻烦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她。”“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我们一定尽力。”搜救员语气有些惋惜。...
江瑾宇弯腰捡起那抹亮色,擦干净后,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他捡起的,赫然是之前送给乔心柔的一周年纪念日项链!
江瑾宇闭上眼,时间快速倒退。
思绪被拉回到他向乔心柔求婚的那天。
那时三人刚毕业没多久,第一次出任务之前。
出发之前,他带着戒指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内,乔心柔正在为搜救队员处理伤口:“红霉素软膏一天涂两次。”
队员直直的看着她,眼里的仰慕丝毫不加掩饰:“医生,我这……我这儿伤在后背,我能来找你帮我上药吗?”
乔心柔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被门口传来的清冽男声打断。
“宿舍不是有室友吗?”
乔心柔闻声望去,就见江瑾宇双手抱臂,半靠在门框边,眉头紧皱。
她笑了笑没说话,默默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搜救队员扫过他,见是新人制服,忍不住嘲讽:“我想要谁给我涂就要谁给我涂,你管的着吗?”
闻言,江瑾宇起身进门,长臂一揽,搂过乔心柔:“我管我老婆。”
说着,他偏头看向乔心柔:“要不你和他说?”1
乔心柔笑而不语,眼里盛满了夕阳下的碎光。
搜救员的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最终拿着药膏尴尬离开。
见人走了,乔心柔故作疑惑的看向江瑾宇:“谁是你老婆?”
江瑾宇挑眉,将准备好的戒指拿在手里:“你伸手。”
乔心柔颦眉,伸出手打量:“怎么了?是有哪里没洗干净吗?”
江瑾宇趁她不备,直接将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
乔心柔惊呼一声,满脸惊喜,来回打量着手上的戒指。
江瑾宇眼底闪过笑意,抬手将人圈进怀里:“喜欢吗?”
“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乔心柔搂住他的脖子,“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在求婚吗?”
江瑾宇挑眉,不置可否。
后来这枚戒指一直带在乔心柔的无名指上,从没摘下过……
可现在,它掉落在这里,主人生死不明。
一颗滚烫的热泪滴砸在地上,江瑾宇捏紧戒指,放在干裂的唇边吻了吻。
他无力的蹲靠在树边,调到公共频道,按下对讲:“东经105.45,北纬32.03水门桥请求搜救犬支援。”
有就近的队伍收到信息,立即赶来支援。
江瑾宇拿出那枚戒指,给搜救犬闻:“这是我们队队医乔心柔的戒指,麻烦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我们一定尽力。”搜救员语气有些惋惜。
搜救犬似乎也感受到江瑾宇的悲伤,用头蹭了蹭他后顺着味道往前走。
江瑾宇很想跟上去,但是他太累了。
长时间的救援已经耗尽体力,他看着远方的夕阳,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瑾宇久违的梦见了乔心柔和江意。
她们母女俩在客厅里,一起揉捏面粉,清洗水果。
窗外柔和的橙光落在两人身上,柔和又温馨。
江瑾宇突然想起来,这是他26岁生日的时候,乔心柔带着女儿给他做生日蛋糕。
他心口顿时抽痛不止,想要上前拥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乔心柔却抱着女儿朝着江瑾宇笑了笑:“我要带着女儿走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江瑾宇哽咽着,可乔心柔和江意却瞬间消失,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只剩空寂和绝望。
所有人都没说,但都已经默认——乔心柔死了。
“你们等着,我去找医生来!”搜救员七嘴八舌的议论在耳边响起,江瑾宇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下一秒,他强忍疲惫睁眼,愣了好一瞬后才开口:“乔心柔……”搜救员们面面相觑,瞬间安静下来。...
“江队?”
“这怎么还没醒,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医生不是说只是太疲劳,只要好好休息就行吗?”
“你们等着,我去找医生来!”
搜救员七嘴八舌的议论在耳边响起,江瑾宇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下一秒,他强忍疲惫睁眼,愣了好一瞬后才开口:“乔心柔……”
搜救员们面面相觑,瞬间安静下来。
江瑾宇的心揪了揪,又问:“乔心柔有消息了吗?”
队员们悻悻别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谁也不敢提骨灰和戒指的事情,虽然没做DNA检测,但乔心柔手上的戒指搜救队所有人都见过,绝不会认错。
江瑾宇神色淡淡的看着天花板,眼里满是落寞。
队员有些不忍,对视过后,轻声劝慰:“江队,你别着急,没消息或许才是好消息。”Ns
其他人纷纷符合。
“对!对!没有找到尸体有没有可能意味着嫂子还活着。”
“队长昏迷的时候,我还特意问过消防那边,说是搜救犬找到线索了就立即通知我们。”
“那块打电话问问,愣着干什么?”
“对!”队员立即拿出手机,却被江瑾宇制止:“算了。”
他偏过头,看着队员们:“你们的安慰我心领了,但是那种情况,我们都知道的……”5
那样大的火……那样大的火……
可最关键事情好似被他忘记,那抹鲜红的国旗,那盒说是乔心柔骨灰的东西。
江瑾宇垂眸,强逼着自己转移话题:“我睡了多久了,山火扑灭了吗?当时我手里的戒指在哪儿?”
队员们愣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哦!睡了一天一夜了,戒指?”
“戒指在这。”队员们打开床头的柜子,拿出那枚铂金戒指,提给江瑾宇。
“山火已经全部灭了,现在队里已经准备收尾回航。”
江瑾宇接过,眼眶微红:“谢谢,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会。”
“好。”
众人同情他朝夕之间失去了妻子和女儿,立即应声,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江瑾宇摩挲着戒指,泪流满面。
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永远理智,永远强大可靠,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垮。
只有等待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能尽情宣泄自己的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江瑾宇才缓和下来,起身穿上制服。
这时,手机铃声兀的响起,是中队的电话。
江瑾宇接起,上机急切的声音传来:“休息的怎么样?”
“很好,是有任务吗?”
总队沉默一瞬,沉下声:“不是任务,是乔心柔,上次搜救犬顺着气味一直找,还真的找到了附近的河边,你要是……还没死心,可以去那边看看。”
“噌”的一声,江瑾宇立即站起,胸腔剧烈震动。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哑声问:“我能过去?”
“当然,我们的队伍一天后回航,你还有一天的时间。”
说完,总队挂断电话。
一天时间,足够熄灭江瑾宇的所有希望。
江瑾宇马不停蹄,从队里开了辆吉普,直奔水门桥。
4小时后,他抵达河边。
上次带着搜救犬的搜救员还在河边,沿着两岸来回寻找。
江瑾宇急匆匆问:“怎么样?”
搜救员揉了揉搜救犬的头:“我已经找了很多遍,只能到这儿了。”
“我们的位置在源头,这河虽然不算宽,但是已经足够冲刷掉所有的气味,我带着阿旺在这已经找了很久,没有发现乔医生的踪迹,如果你要接着找下去,我建议你顺着河流去下游。”
但是他没说,搜救犬寻找的气味,不一定是活人。
可能是尸体,也可能是乔心柔遗留下来的其他东西,都说不准。
但江瑾宇似乎是找到了希望。
他没有丝毫拖沓,弄好装备,朝着河流的下游走。
不料没走几步,手机再次响起。
江瑾宇接起,母亲虚弱的声音传来:“儿子……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什么时候回来?”
“哎哎,听说楚家的姑娘不错,哪天约出来看看。”“别给我提那个死贱蹄子,嫁进我们江家五年,就生了个死丫头……”江瑾宇剑眉紧皱,“嘭”的一声推开门。“儿子?”...
江瑾宇捏着手指的指骨发白。
他冷声问:“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江母声音颤抖着,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我还没去医院,我走不了了,腿上痛的难受。”
江瑾宇深吸了口气,压着胸腔里的情绪:“打120,让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江母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江瑾宇眉头紧皱,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可以帮衬的人。
搜救队的人都在救灾,无人留在基地。
犹豫再三,他给二队的楚淮打了电话。
接通的瞬间,楚淮的声音传来:“江队?”
江瑾宇咽下喉间苦涩,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有点急事要回京都,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吗?”
楚淮正在临时基地安置伤患,他愣了瞬,想起这大概是第一次听见江瑾宇求人。
他答应下来:“一个基地的,不用说这些。”
江瑾宇松了口气:“我想拜托你帮我在水门桥的河边找找心柔的踪迹。”
楚淮微顿,楚淮不忍戳破江瑾宇的幻想,而是将活儿交给了自己的队员,回复江瑾宇:“好,我马上过去。”
两人在水门桥交接时,已经深夜。
江瑾宇定定的看着楚淮,眼里满是压抑到极致的希望。
楚淮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吧,本来忙完这阵子是要休假的,我可以等你忙完回来。”
江瑾宇颔首,眼里闪过感激:“谢谢。”
楚淮没再说话,挥了挥手带着探测仪离开。
江瑾宇向上级打申请,提前回了京都。
京都医院。
江瑾宇紧赶慢赶,终于赶到病房。
还没进门,就听母亲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摔了我儿子当然会回来,放心,我在医院呢,不会穿帮。”
“哎哎,听说楚家的姑娘不错,哪天约出来看看。”
“别给我提那个死贱蹄子,嫁进我们江家五年,就生了个死丫头……”
江瑾宇剑眉紧皱,“嘭”的一声推开门。
“儿子?”
江母一脸惊喜,看看江瑾宇面沉如水,才反应过来,朝着电话那边匆匆说了句:“我儿子回来了,我先挂了。”
接着立即挂了电话。
江瑾宇冷然看着她,语气低沉:“您的腿怎么样了?”
江母脸色变了又变,才想明白他可能是听见了。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拉大嗓门强装镇定:“我的腿没事,我就是想你回来看看我!”
江瑾宇咬紧后槽牙:“我有多忙您不知道吗!”
江母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你忙什么?忙着在外面找乔心柔那个贱人?”
“她有什么好找的?死就死了,还当她是公主吗?”
“给她办个丧事就差不多得了!真是晦气,全家都死光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家的运势。”
江瑾宇的脸色沉了又沉,紧握在一起的双拳青筋暴起。
江母却视若无睹,继续念叨:“现在赶紧找个新老婆,给你生儿子才是正经事。”
她拿出手机,将屏幕上的照片递到江瑾宇眼前:“你看这个怎么样?楚家的姑娘,今年24。”
“虽说年纪小了点,但是这个年龄段正好生养……”
江瑾宇垂眸看着屏幕,眼里闪过冷光。
他抬手,将手机挥开:“如果以后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您就搬出去住。”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拿过纸巾放在母亲面前:“没有下次。”江母接过纸巾,哀声痛哭:“儿子,我是为你好啊……”“妈妈怎么会害你?要是你没有儿子,我下去看见你爸可怎么交代啊?”江瑾宇嘴角抿的笔直,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眼里却没了光彩,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病房内霎时雅雀无声。
江母像是被人点了哑穴,所有的话卡在喉间,她的嘴唇还在无意识的动着,但嘴里却没了声音。
半响后,她才回过神来,轻声呢喃:“你疯了?我可是你亲妈!”
江瑾宇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空荡荡的没有丝毫情绪。
恰恰相反,他此刻无比清醒,甚至于从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
“如果您不是我的亲妈,我不会容忍你这么久。”
江瑾宇摩挲着右手上的两枚戒指:“哪一次你和心柔起争执我没有帮您?”
“您把意意弄丢的事情,我也始终没有多说过你一句。”
江母红润的脸色此刻有些发白,她蠕动着嘴:“可我都是为了你好……”
“乔心柔有什么好?连你都照顾不好!”
江瑾宇的表情古怪又复杂:“所以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现在我妻离子散,说是家破人亡都不为过。”
江母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没了,她浑浊的眼里流淌出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低落在病床上。
俨然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只剩深深的无力和颓败。
江瑾宇的心被狠狠拧了一下,好似被人抓住了软肋。
更早之前,母亲一个人带着他长大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这时江瑾宇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亲人了。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拿过纸巾放在母亲面前:“没有下次。”
江母接过纸巾,哀声痛哭:“儿子,我是为你好啊……”
“妈妈怎么会害你?要是你没有儿子,我下去看见你爸可怎么交代啊?”
江瑾宇嘴角抿的笔直,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眼里却没了光彩,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他不想继续再听下去,转身离开,木然的回了家。
屋内所有的物品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积压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昭示着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江瑾宇兀的想起乔心柔在的时候。
即使再忙,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女儿也照顾的很好,从来不需要他去担心。
江瑾宇心口上涌上刺痛,他僵硬的走进卧室。
里面的陈设如旧,可敞开的衣柜里却少了不少的东西。
他剑眉一拧,立即上前查看。
里面属于乔心柔的衣服只剩下几件,江瑾宇心一沉,又进了浴室,乔心柔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消失不见。
他浑身的血液僵住,思考了一瞬后,走进女儿江意的房间。
原本温馨可爱的儿童房内空空荡荡,江意所有的生活痕迹都被抹去。
江瑾宇的胸腔急速起伏着,汹涌的怒火不断蚕食理智。
他立即拿出手机,给母亲打去电话。
片刻后,江母接了电话。
江瑾宇忍住翻涌的怒气:“你把乔心柔和意意的东西弄到哪儿去了!?”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江母支支吾吾:“就……她们都死了,我就收拾收拾……送到焚烧场去了。”
“什么时候送去的?”
“就……今天上午。”
江瑾宇呼吸一窒,心口的阵阵泛痛。
他急匆匆挂断电话,直奔车库,导航了最近的焚烧场后,江瑾宇一脚踩下油门,黑色的悍马宛如奔腾的巨兽在公路上疾驰。
可无论他怎么赶,等到焚烧场时,工作人员已经将东西丢进锅炉。
江瑾宇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念想在他眼前被焚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