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目光看向远处。紧接着一道白布映入眼帘,楚宴忽地停滞在了原地,他想要冲上去掀开那块白布,亲眼看到那个人不是阮安瑜。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无法上前一步。侍卫见状,随即便走近紧握着白布的一角,面色沉重:“殿下,确是太子妃无疑,您请节哀。”...
楚宴闻言,心口剧痛。
他猛地下了马车。
随手掀起一个人,“你们胡说什么?!”
那奴才吓个半死,忙哭道:“殿下,奴才们就是特地赶来城楼为太子妃收拾的。”
说完,他目光看向远处。
紧接着一道白布映入眼帘,楚宴忽地停滞在了原地,他想要冲上去掀开那块白布,亲眼看到那个人不是阮安瑜。
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无法上前一步。
侍卫见状,随即便走近紧握着白布的一角,面色沉重:“殿下,确是太子妃无疑,您请节哀。”
他的手将白布掀开。
那个熟悉的眉眼,和染血的身体最终还是直直刺入了楚宴的胸口。
楚宴的唇瓣在颤抖,瞧着眼前的可人,早已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
等意识到这个人就是阮安瑜时,楚宴急促地在呼吸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口中还说着一定是假的。
“这定是若儿气本王而想的鬼点子是不是?”
周边的暗卫和奴才没一人敢接话。
说不是,会掉脑袋;说是,那也是欺主之罪,同样也是要带脑袋的。
楚宴充血的眼睛直视着面上毫无血色,周身染血的阮安瑜,毫无半分躲避。
他像一个不知肉体疼痛的木头人,猛地就栽在了地上,狼狈地朝着阮安瑜爬过去。
暗卫下意识地就要去扶,见此,才缓缓地收回了手。
楚宴看着阮安瑜,阮安瑜现在的样子很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他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喊着阮安瑜的名字。
身上染了阮安瑜的血。
这会的楚宴倏地笑了,而眼神却是毫无神光,宛如没有灵魂一般麻木,他反问她,声音也是被沙磨过般暗哑:“若儿,你当真如此狠心。”
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封绝笔信,楚宴的眼角终是流下了眼泪。
那滴泪掺杂了血,滴在了阮安瑜带血的衣衫上。
今夜东宫注定无眠。
自太子妃阮安瑜自尽于城楼之下,东宫之中便无一人敢在太子楚宴面前提及半句有关阮安瑜之事。
也未曾给太子妃办丧礼,楚宴一直闭门于东宫之中,无论来人是谁,概不见客。
楚宴也只是在寝宫一直守着阮安瑜的尸身,奇怪的是,阮安瑜的尸身已有一月之余,却迟迟不见腐烂的迹象。
但这却正和楚宴之意,可一国太子如此行事,最终还是惹了群臣不满。
楚宴在榻上抱着阮安瑜,回想起了从前之事。
再没有遇到阮安瑜之前,楚宴在自己的宫中也无所事事,就跟现在一般无二。
那时的楚宴便认为自己大概是这天底下最不受宠的皇子。
自幼时母妃病逝之后,楚宴便再也无所依靠。
虽说皇后也不偏袒自己的皇子,却也是瞧不上他这种不思进取的皇子。
但在楚宴本以为自己就会这么糊涂度过一生之时,他遇见了阮安瑜。
阮安瑜是唯一一个看到他不受宠,却还凑到他跟前的人,也是在楚宴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她忽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及冠之后楚宴终于有了自己的宅邸,但因为不受宠的原因,身边的仆从实在少得可怜。
楚宴没有很多钱财,这么多年来,只有阮安瑜愿意跟着他。
明明和他一般大的年纪,一个女子却比他周到得多。
从今往后,变强、夺权、争位、变成了楚宴经常要做的事。他在苦海里沉浮,遇上阮安瑜之后,才上了岸边。最后,楚宴登上了太子之位。但不知为何阮安瑜的身子却越来越差。...
仿佛阮安瑜很希望他能够登上那皇帝的龙座。
楚宴的衣食住行几乎都被阮安瑜一手包办,人情往来、天冷添衣、冬日炭火、夏日冰块,事无巨细。
从今往后,变强、夺权、争位、变成了楚宴经常要做的事。
他在苦海里沉浮,遇上阮安瑜之后,才上了岸边。
最后,楚宴登上了太子之位。
但不知为何阮安瑜的身子却越来越差。
如今,却变成了此般模样。
楚宴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把宁嫣留在身边,其实他只是太想念当时的阮安瑜。
那个从不按规矩来的阮安瑜,阮安瑜很有自己的个性和看法,也就是这一点,也因为阮安瑜是救赎他的人。
阮安瑜才成为了楚宴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渐渐的,阮安瑜变了。
但楚宴也渐渐的忘记了阮安瑜变成这么知书达理的原因。
其实都是因为他,因为自己这一个不上不下的身份。
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人拉下泥潭。
楚宴仿佛,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此刻楚宴的眼中染起了一抹冷冽的血色,虽有不舍,却还是将阮安瑜从怀中放在了床榻之上。
缓缓地打开了这寝宫的门。
外面的光刺眼的很,楚宴一时不适应的用手挡了挡。
那光透过肉色,就像是染上了血一样。
暗卫在屋顶之上守着,在楚宴打开门的那一瞬,暗卫便从屋顶之中跳下。
跪在地上轻唤了一声:“殿下。”
楚宴缓缓地放下了手,看着寝殿之外,皇宫之景。
一月不见竟觉得陌生。
他目光漠然地看向远方,声音清冷如水:“近日朝中可有的闲话?”
暗卫对此也不敢欺主,和楚宴实话实说:“朝中大臣今日还上书陛下,要废掉殿下重选太子。”
楚宴对这个结果并未感到意外,眼中却已弥漫一股冰冷的杀气,语气森然:“果然。”
但是现在的楚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受宠、任人宰割的楚宴了。
阮安瑜走了之后,楚宴再一次陷入了苦海之中。
楚宴走在了夺皇权的路上,即便这条路不好走,也遇险了好多次。
每一次受伤、每一次遇到艰难的时候,都会想起阮安瑜,也都会去密室去找阮安瑜诉苦。
虽然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楚宴却觉得很安心。
楚宴也开始变得麻木不仁,满手血腥,他的那些皇兄皇弟一个一个接着死去。
最后,他终于踏上了那个不用受别人左右的位置。
但也因此,他身上担上了弑父、踩着兄弟的血肉登上皇帝之位的暴君。
暴君就暴君吧,楚宴根本不在乎。
在登上皇位的一月之前,暴君的称呼还只是一个名号。
但是在一月之后,楚宴的行为越来越像一个暴君才会做出来的事情了。
“好的陛下,臣妾记下了。”正在享受着的楚宴听到了哨子的声音,就知道是暗卫有事要禀报。楚宴没睁眼,“直接进来说。”暗卫一身黑衣从屋顶处跳下,看到楚宴的画面还站着一个妃子,欲言又止。...
楚宴此时正在书房之中瞧着这些全是阳奉阴违的奏折,仅仅只是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
却根本不看里面的内容。
紧接着门外有人敲响了门。
“进。”
他揉着自己的眉心,显然有些累了。
进来的人楚宴不需睁眼就能够猜到来着是谁。
一身浓郁的胭脂味,让楚宴不禁掩了掩鼻子。
“陛下。”女子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娇俏。
只是太过刻意,让楚宴微不可查的轻皱了一下眉头,直到睁开眼睛看到这个女子的容颜之时,才渐渐地压住了心中的厌烦。
她的眉眼,和阮安瑜极为相似。
楚宴抿唇,“给我揉揉。”
女子闻言抬起了那双含情眼,见到楚宴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她便顺着楚宴的意思起身走到楚宴的画面,给他轻轻地揉着。
只是她身上的胭脂味实在是太重,脸上的妆容也太浓,一点也不像阮安瑜。
他面上表情却是半分不变,仍是不咸不淡地命令道:“丽妃,下次见朕不用涂这么重的胭脂。”
“好的陛下,臣妾记下了。”
正在享受着的楚宴听到了哨子的声音,就知道是暗卫有事要禀报。
楚宴没睁眼,“直接进来说。”
暗卫一身黑衣从屋顶处跳下,看到楚宴的画面还站着一个妃子,欲言又止。
楚宴没有说话,丽妃见到此番情况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然后给楚宴行告退礼:“陛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闻言的楚宴才抬起了眸,侧眸看了一眼要回避的丽妃,“就算是容貌再像,性子也模仿不来。”
他慢慢说着,眸中涌起一抹悲怆之色。
阮安瑜从来都不会拘泥小节,之前阮安瑜每一次遇到暗卫来找自己的时候,都不会选择回避。
毕竟她觉得反正自己也是他身边的人,没什么秘密是不能听的。
久而久之,楚宴也就习惯了阮安瑜在自己的身边跟着出谋划策。
丽妃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就朝着楚宴认错,还想要上前重新来给楚宴揉头。
他伸手抚额,一副不可耐烦的样子,“滚。”
这一声直接让丽妃浑身吓得一直在颤,然后仓惶的离开了。
暗卫关上门,这才说着:“最近那些以忠臣自称的几个又不安分了,一直在拉帮结派,想着要抓住陛下您的把柄,甚至,把矛头指向了皇后娘娘的身上。”
楚宴的逆鳞就是一切有关阮安瑜的事,心中怒火几欲发作,又强压下来:“以何理由?”
“说皇后娘娘逝去已久,尸身却一直不腐,说皇后娘娘是……妖后。”
“若是陛下不将妖后火葬,大周朝必将走向灭亡。”
楚宴听后,眉心隐隐有些怒气,愤然道:“这群老东西倒是有精力的很,到现在还不安分。”
他原本是不想要对这些人下手的,奈何他们把手伸向了不应该动的人。
他不禁展颜轻笑,眸光微闪:“这可是他们自找的。”
暗卫悄然抬眸看了楚宴一眼,此时楚宴的眼神在烛光之下,显得格外的渗人。
身为暗卫的他,也只觉后背一凉。
毕竟楚宴是暴君一事,在朝中和民间都无人不知,又有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背后暗中谋划此事。甚至都已经传到了楚宴的耳朵里。其中有几个大臣的脸色逐渐的苍白了起来,但是想来他已经这么明确的在殿中点明了此事,肯定也知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和参与人员。...
翌日早朝之时,殿中一直在窃窃私语,却无一人上奏。
坐在龙椅上的楚宴极其的有耐心,这个早朝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
楚宴从坐下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手上还拿着一册史书集在翻看着。
台下的大臣们站着都已经腿酸腰痛了,却没有人敢直接开口询问楚宴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后有人实在是忍不住,走到了中间问:“不知陛下今日到底是何意?”
楚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探头看了一眼出来说话的大臣,发现不是自己想要见的,就一句也没搭理。
大臣无奈之下,还是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楚宴问了问身旁的太监,“几个时辰了?”
太监弯腰低着头回答:“回陛下,已然过去快三个时辰了。”
紧接着楚宴就对着太监说了几句话,又重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史书。
等到三个时辰之后,站在楚宴身边的太监就往前走了一步,“陛下今日所做之事,便是为了让尔等有点自知之明,前几日是谁在筹谋着谋反之事,便自觉的站出来,若是等到陛下亲自执行此事,下场,就不止是身首异处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毕竟楚宴是暴君一事,在朝中和民间都无人不知,又有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背后暗中谋划此事。
甚至都已经传到了楚宴的耳朵里。
其中有几个大臣的脸色逐渐的苍白了起来,但是想来他已经这么明确的在殿中点明了此事,肯定也知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和参与人员。
死马当活马医!
一个面相慈善的老者从中走了出来,对着楚宴昂首挺胸地说着:“老臣虽不知陛下是从何得知此事,但老臣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若是陛下不早日废除妖后的后位,那么大周朝迟早会毁在陛下的手上!”
楚宴这才一手甩掉了拿在手上的史书,眼中满是怒气和杀意。
他唇边浮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轻声道:“大周朝的延续,与皇后何干?”
大臣直勾勾地盯着楚宴,“若不是那妖后从中作梗,陛下又怎会从万民爱戴的太子变成如今这般人人惧怕的暴君?”
“暴君?”
他声音低沉,辨不出情绪,却带着千钧压制力量。
在场的所有大臣听到这个词都慌张了起来,还有人慌慌张张地站出来,嘴里还说着:“陛下,杨太尉估计是太为陛下着想了,才会口不择言,还请陛下不要动怒。”
楚宴站了起来,逐渐地从龙椅之上走了下来,径直就来到了杨太尉的面前。
他唇边那点笑,是一种很淡漠,嘲讽的笑意。
“口不择言?我看,这就是杨太尉心中所想吧?”
楚宴越是笑,实际上就越是生气。
周围的大臣见状都已经躲得远远的,生怕会殃及自己。
楚宴直接开口就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而是直接叫了一声旁边的太监,“来端杯酒来。”他侧眸看着太监把两杯酒倒好,递了一杯给了杨太尉。另一杯自己拿在手上。...
杨太尉却还是很坚持自己的想法,“陛下,老臣只是觉得,陛下为了大周朝,也应该早些立新后,诞下皇子,才能延续我大周朝的辉煌啊。”
楚宴听了杨太尉的话,唇角微微下压,无形中生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压迫感。
“跪下。”
杨太尉应声而跪,但是对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非常的坚定。
“陛下,恳请陛下听老臣的一句劝。”
楚宴直接开口就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而是直接叫了一声旁边的太监,“来端杯酒来。”
他侧眸看着太监把两杯酒倒好,递了一杯给了杨太尉。
另一杯自己拿在手上。
随即楚宴便微笑着,“若是太尉将这杯酒喝下,朕就暂且考虑一下。”
杨太尉看着手中握着的酒杯,再抬眸看了一眼楚宴脸上的表情。
之后决绝地喝下了这杯酒。
见杨太尉把这杯酒喝的一干二净,楚宴轻轻将手上的酒杯放了回去。
他微颔下颚,低沉嘶哑的声音落入殿中,“杨爱卿,御赐毒酒可还甘甜?”
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杨太尉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脸上染上了一丝的忧伤和不甘。
毕竟他在先皇的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是辅佐的大周朝第三代皇帝。
想着可能大周朝会毁在这个暴君楚宴的身上,就开始大笑了起来。
周围大臣的脸色也谈之色变,都纷纷不敢说话。
楚宴跟若无其事般直接就往龙椅上面走,“竟然杨爱卿喝下了这杯酒,朕自当会好好的考虑纳妃一时,正巧,前几日收到了外国使臣的来信,说是要送一公主来大周和亲,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杨太尉站在那开始摇摇欲坠,最后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可是他们听到楚宴要娶别国公主为妃,封皇后这话也不太满意。
毕竟这是别国的公主,他们更希望的是楚宴娶一个大周的做皇后。
可见到正躺在地上的杨太尉的下场,就不敢再说话了。
楚宴见底下的人没有说话,“那便这样吧,退朝。”
退朝之后的第一时间,楚宴便去了一趟密室。
密室的空气是冷的,他打了一个哆嗦,随即走到了阮安瑜的身边。
楚宴听了神医的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正常的情况下为什么阮安瑜的尸身不会腐烂。
却还是给她准备了一个冰床。
他抱起阮安瑜,是冷的。
随即轻轻地把阮安瑜放在榻上,阮安瑜的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衣裳。
也是她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刚想开口让阮安瑜乖乖坐好,看着她坐不稳才反应过来。
便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再轻手轻脚地把那些发髻和华服脱下。
他把动作压的很轻,生怕会把阮安瑜从睡梦中吵醒。
边弄边道:“若儿,今日又被那一群老头唠叨了,他们竟敢将矛头指向你,反正我见他也心烦,所幸就将他赐死了。”
他有意无意地瞥见公主不整衣领下洁白无瑕的肌肤,那锁骨上的痕迹实乃点睛之笔。“陛下,还没到洞房的时间呢。”阮安瑜咬着牙说出这些话,身子却很清楚她自己的处境不敢反抗。...
“但是我还是答应了要纳妃,若儿不会生气吧?”
楚宴跟小孩似的瞧着阮安瑜,歪着头,有点害怕阮安瑜生气:“若儿亲我一口,朕便知道若儿生没生气了。”
见阮安瑜一直没有动静,就自己凑到她跟前,假装是阮安瑜主动亲了他一口。
嘴角虽扬着,可眼底根本看不出哪是高兴的。
过了三日,楚宴便收到了消息。
楚宴便吩咐手下的人半路打发了使臣,带回了那个和亲的公主,把人丢在了西厢房。
京城已经入秋,楚宴也觉得西厢房有些清冷。
他将门一把推开,只见公主静静地坐在床边,仪容还算整洁,无神的眸子低垂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就连他进来,公主都跟没看见似的一动不动。
据说这一位公主是梁国前皇帝的女儿,如今被自己的叔叔谋权篡位之后,为了早些稳定自己的地位,便送来了这位公主来和亲,换取银两。
原本楚宴对此提不起兴趣,但是不知为何楚宴却在梁国公主的身上见到了阮安瑜的影子。
分明不是很像,分明阮安瑜就躺在密室当中。
但几乎是潜意识的认为,这就是阮安瑜。
若是别人,或许早就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往上爬了。
楚宴决定试探一下。
桌子上摆着的饭菜丝毫未动,楚宴轻步走至这位公主面前,寒霜般的眸子扫过困住她不能出这西厢房的铁链。
最后目光停留在她没被衣裳遮住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道瘀痕。
瞬间刺痛着他的眼睛。
直到楚宴往他身前站了一会,才听见梁国哑声低问了一句,“这便是大周的待客之道吗?”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估计这位公主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吩咐的了。
楚宴面不改色甚至坐在她他旁边一言不发,上手就将她衣服扯下。
他有意无意地瞥见公主不整衣领下洁白无瑕的肌肤,那锁骨上的痕迹实乃点睛之笔。
“陛下,还没到洞房的时间呢。”
阮安瑜咬着牙说出这些话,身子却很清楚她自己的处境不敢反抗。
毕竟现在的楚宴,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暴君。
楚宴低眸看见她握紧的手,饱含玩味地俯到她耳后,唇贴上的那刻发觉阮安瑜身子一颤,过了一会才在他耳边轻声提醒,“公主殿下,您该沐浴了,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害怕和愤怒。
原来,她也不像表面这般毫不在意。
忽然间,楚宴抬手一掌将她打下床榻,手脚上的铁链被极致拉扯,随后掉在地上,碰撞的声音似破碎的瓷杯,阮安瑜也如这般一碰就碎。
楚宴坐在床榻上冷眼看着鲜血从她嘴角溢出,眉头一挑,闪过一丝难以察觉到的笑意,随即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一条丧家之犬,又谈何待客之道。”
阮安瑜显然毫无防备,但面色依旧未起波澜,她用手抹去鲜血,又支撑着身子想站起来。
楚宴一脚便踩住了地上的铁链。
阮安瑜出乎他意料的也不挣扎,索性也就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