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枭看了会,心里就涌上密密麻麻的痛,像被蚂蚁啃噬。根本无法去想,余生没有了温予念,他该怎么活下去。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他的思绪:“云廷!”徐琳站在太平间门口,轻声叫他:“我来找你做复诊了。”顾景枭偏过头,神色莫名的看她一眼:“你为什么站在门口?”...
淅沥沥的雨砸在石板上,小小的水坑里倒影着重建后的灾区。
谢铮答应了顾景枭。
温予念所有的捐赠手术都由他主刀。
顾景枭留在了南城,这里的临时医院刚刚搭建好。
他加入了支援的队伍,给自己排了一个接一个的手术,不眠不休。
仿佛只要不停下,就能将麻痹自己,这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他没有去京都,温予念也没去赈灾……
谢铮看着顾景枭眼底的淡青,忍不住出言劝说:“你这样下去,还不到雨瞳捐献手术,人就垮了。”
顾景枭别过视线,绕过他往办公室走去:“我还要查房。”
谢铮立即上前,伸手将人拦住:“你今天已经查了两次房了。”
“让开。”顾景枭面无表情,声音却透着浓浓的疲惫,没什么威慑力。
“她那么爱你,要是看见你这样,一定会难过的。”
谢铮说着,拿过他手里的病理本:“再不休息,雨瞳的捐献手术,我只能麻烦别人替你做了。”
闻言,顾景枭睨了他一眼。
但好在没再说拒绝的话,只是沉默的转身离开。6
太平间内。
顾景枭靠在墙边,眺望着温予念躺着的地方。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但眼里的低落却快要溢出来。
失去爱人的痛苦并不是在得知死讯的那一刻。它会藏在时间的深处,当你某一刻意识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时,过去美好的记忆就会裹挟着刻骨铭心的痛意袭来,逼的人窒息。
恰如此时此刻。
顾景枭看了会,心里就涌上密密麻麻的痛,像被蚂蚁啃噬。
根本无法去想,余生没有了温予念,他该怎么活下去。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他的思绪:“云廷!”
徐琳站在太平间门口,轻声叫他:“我来找你做复诊了。”
顾景枭偏过头,神色莫名的看她一眼:“你为什么站在门口?”
“我……”徐琳支支吾吾,“里面又黑又冷,我害怕。”
顾景枭心情不好,神智却无比清醒。
他定定的凝视着徐琳:“你怎么找到这的?”
徐琳站在光下,一双眼如含秋水,纯洁又无辜:“我给医院打了电话,他们说你在南城,我就来了。”
顾景枭“哦”了一声,又问:“那他们没有和你说雨瞳的事情吗?”
徐琳脸上的表情僵住,半响后才回答:“没……没有啊。”
只字不问温予念。
顾景枭也没拆穿她的谎言,而是抬手指了指床上的温予念:“她就在那儿,你不是她的闺蜜吗?应该进来看看吧。”
徐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里闪过心虚和恐惧。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顾景枭全程都没挪过地,他目不转睛的审视着徐琳。
两人像是无声的对峙着。
良久之后,徐琳败下阵来,她攥紧了手指,走进太平间,一步一步走到温予念面前。
纵使徐琳没把温予念当朋友,此刻也骤然红了眼。
她捂住嘴,立即转过身,不断在心里默念:“对不起……对不起……”
可愧疚完之后,心里又忍不住冒出一丝庆幸。
她在心里劝慰自己:“雨雨,别怪我,你死了比活着更让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