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老儿看了眼棋盘,郁闷的扔下了手中的棋子,烦躁的扯了下长须:“司命,你是不是又用仙术算了。”司命星君这才掀开眼皮瞥了月下老儿一眼:“我是那样的人?”月下老人未在接话,只是轻叹一口气,正色道:“你不准备告诉他事实么?”...
帝释闻言竟忘了仙术,瞬间从剑上摔落下来。
须臾之间他便已至天兵面前,颤抖着仙身望着那处劲装,眸色一痛:“你说什么?!”
天兵不敢直视帝释此时的怒意,沉声说:“瑾颜仙上,已经陨落了!”
此时此刻整个天界都笼罩着一层霞光,仙兽和鸟兽的悲鸣声传来,声音连绵不绝。
众多仙鹤盘旋在天际霞光之中,天界以来,仙鹤盘旋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帝释望着那仙鹤,脸上青筋暴起,忽然大片的眼泪砸落下来。
他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那抹劲装,颤抖着手摸着那上面的纹饰,心头的悲伤溢于言表。
帝释身形微抖,转身径直御剑就往司命星君而去。
眼中含泪,那些天兵也俱拭去眼角泪滴。
不会的……
瑾颜是战神之女,生来就是仙胎,怎么会那么容易仙逝呢?!
他的眉眼染上悲色,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想要去找司命星君求证。
帝释刚御剑赶到司命星君的漱星宫,却见此刻恢弘的宫殿外无一仙侍看守。
而整座宫殿被一个仙术从内封上了,此时漱星宫内传来司命星君用仙力传音的声音:“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那声音缥缈而沧桑,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句。
帝释在宫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冷声开口:“本君命你,开门。”
司命星君叹息的声音从宫内传来:“太子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小仙了。”
“小仙只能说,这一切万般皆有因果。”
帝释眼睛通红一片,掌心仙力凝聚,一柄剑出现在他手心,可握着剑的手都颤抖不已:“本宫命你,你也要违抗吗?”
漱星宫的门瞬间被仙力打开,然后衣袂纷飞,一阵烟雾散去,只见司命星君微驼着背,冷声开口:“请太子殿下回去,否则小仙只能如实禀告天君。”
话音刚落,司命星君便消失在帝释面前,漱星宫的大门也被关上了。
帝释看着被仙术封得牢不可破的宫殿,眉眼怒不可遏,可也始终无可奈何。
帝释紧攥着手中的剑,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司命星君避而不见,可见瑾颜凶多吉少。
以剑身撑地他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瑾颜怎么会就仙陨了?
帝释苍白着一张脸连连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
待漱星宫外再也没有了帝释的声音,司命星君望着窗外,轻叹一声:“太子殿下还真是执着。”
月下老儿一边饮酒一边看着面前的棋盘,烦闷的开口:“快快快,到你了,司命。”
却见司命星君都未抬眼看一眼棋盘,指尖仙术一闪,便已落下一子。
月下老儿看了眼棋盘,郁闷的扔下了手中的棋子,烦躁的扯了下长须:“司命,你是不是又用仙术算了。”
司命星君这才掀开眼皮瞥了月下老儿一眼:“我是那样的人?”
月下老人未在接话,只是轻叹一口气,正色道:“你不准备告诉他事实么?”
“未确定的事实罢了,瑾颜的仙根时有时无,就连仙簿上的字也时隐时现,好生蹊跷。”
月下老人望向宫殿门口的方向,忧心忡忡道:“可太子殿下和瑾颜……太子殿下的仙薄你还是不能看吗?”
司命星君摇了摇头,眉眼凝重一片:“现在我是看不了。”
月下老人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莫要耗损仙力去看仙薄了。”
司命星君想起之前看到的鸳鸯树,眉头越皱越紧,当初他分明看过太子殿下的仙簿,太子殿下仙簿中并未提到过姻缘。
承泽殿。
正坐在冰玉石上,周遭围绕着仙力的苏落倏忽之间,睁开了眼睛。
手腕上串着的传音骨“啪嗒”一声忽然断了,泛着淡淡红光,然后逐渐消失。
苏落撇眉,这个传音骨可是当日仙侍交给自己的,说是瑾颜交给她的。
而现在,传音骨却被毁了……
苏落心中慌乱不已,刚迈出了院子却听仙兽和鸟兽的声音延绵不绝,脸色一白。
她寻来仙侍,声音颤抖着问道:“是哪位仙家仙逝了?”
仙侍身形一抖,垂下了头轻声说:“是瑾颜仙上……”
苏落屏退了那位仙侍,苍白着一张脸径直就去了自己的院子。
她颤颤巍巍的推开门,竟连仙术都忘记使出。
苏落看向婴儿床中沉睡着的婴孩,脸色渐缓。
她摸着婴孩的头,喃喃自语道:“孩子,你说你姑姑还活着吗?”
可沉睡着的婴孩却一无所知,不知为何,苏落一颗心慌乱不已。
苏落唤来仙侍问道:“瑾渊上神可被救回来了?”
仙侍垂下了头颅,最后才开口:“前方的战事早已传来,瑾渊上神仙陨了。”
苏落睁大了眼睛,仙力瞬间溢出,她吐出一口乌血。
怎么可能……
苏落眼眶酸涩一片,回身望着躺在那里的婴孩,终于清泪滑落。
她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凄然一笑:“孩儿,你是瑾家最后的血脉了……”
自他记事开始,瑾颜便一直跟在他身后,九百年了。他颤抖着手抚着院子里任何和瑾颜有关的东西,这九百年间,他无数问过自己。到底是未有一丝一毫的情,还是心有侧影。...
帝释自回到柏栖宫,就把自己关进了瑾颜的院子内。
他望着熟悉的瑾颜院子,无尽的寂寥袭上他。
屋内,一切如旧。
瑾颜的气息混杂着香炉的熏香,萦绕在整个屋内。
她还在,她的气息还在。
帝释闻着那股幽香,才找回了一丝气力。
他眺望着窗外的桃花树出神,这棵树据说是瑾颜寻来以仙力种下。
可在这万树万花皆开不败的天界,桃花树却只剩下了枯黄的叶子,原先开着的花骨朵尽数凋零了。
微风拂过,那些凋零的花朵被风一吹便四散而去,化作点点白雾散去。
帝释心中抽痛,这是以瑾颜的灵力而种下的,可现在这棵树枯萎了。
他将手抚摸着有些枯皱的树皮,恍惚间想起瑾颜经常席地坐在树下翻看着竹简。
他回身望着整间屋子,一切如昨,可那个女人却不见了。
那个用尽瑾家的荣耀,也要嫁给他的女人不见了踪影。
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九百余年的女人,昔日音容笑貌皆深深刻在了帝释心中。
自他记事开始,瑾颜便一直跟在他身后,九百年了。
他颤抖着手抚着院子里任何和瑾颜有关的东西,这九百年间,他无数问过自己。
到底是未有一丝一毫的情,还是心有侧影。
可他不明白这份多出来的情感究竟是什么,直到被蓬莱仙境的那位女仙点明,他才恍然。
倏忽之间他想起天界的一大至宝,结魄灯。
可结魄灯自那位天界父神陨落之后,就不知所踪。
唯一的希望最后破灭了,帝释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疼的他窒息不已。
帝释沙哑着声音唤来仙侍:“备酒。”
后来想起什么挥挥手,直接御剑去了蓬莱仙境。
蓬莱仙境烟雾缭绕,有仙鹤扑闪着翅羽飞去,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女仙玉颜望着脸色暗淡不已,自顾自饮酒的帝释,长叹一声:“殿下只怕对太子妃……”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女仙玉颜才开口:“殿下应是对瑾颜仙上用情至深。”
帝释闻言,手中的玉杯忽然颤抖一下,有些许酒洒落在地,酒香在顷刻之间溢满了凉亭。
他不说一句沉默的喝下这杯酒。
用情至深么?
之前被玉颜点出这一点,他还想着瑾颜那般粗鄙的仙子,自己如何可能心悦她?
这样想着,他继续沉默的使出仙术为自己斟酒。
玉颜仙子眼见帝释继续喝着,眉眼闪过不耐,掌心仙力凝聚,将酒杯打碎在地。
“殿下不可再继续饮酒了,只怕天君会治蓬莱的罪。”
帝释掀开有些迷离的眼睛,听到这句,眼底嘲讽一笑。
又是天君……
后来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凄然一笑,只怕天君让他去妖界无非是个由头罢了。
若是自己在,他决计不会让瑾颜去前方战事。
他眉眼闪过戾色,轻飘飘摇了摇头:“天君不会治你们蓬莱的罪。”
可玉颜仙子摇了摇头:“即便如此,殿下可不必再喝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
当帝释第十四次去蓬莱寻玉颜仙子喝酒之时,蓬莱仙境之中有一人衣袂纷飞,飘然而至。
而她掌心执剑,拦下了帝释冷声道:“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莫要再来蓬莱了。”
帝释定定望着眼前拦着自己的人,竟是蓬莱仙境那位常年不出现的阮华上神。
帝释却脸上闪过嘲讽:“原来是阮华上神。”
阮华眉头紧皱,望着消瘦不已的帝释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帝释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阮华上神的话,他的眉眼闪过一缕愁绪。
早知如此,他便不会让瑾颜去了那什么战事!
可如若瑾颜没有仙陨,可她又能够去哪呢?
魔界。
黑岩建造的宫殿,浓烈的黑雾在其上萦绕着。
周围有蝙蝠盘旋着,那些蝙蝠通体黑色,眼睛却盯着宫殿门口,相当警觉。
却见宫殿内,身穿一袭玄色长袍的男子眉眼看向魔医,他手中执着赤羽扇朝着自己的脸蛋轻轻扇着。nmzl
烛火摇曳间,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额间的红色纹路闪着光芒。
一块通体泛着蓝光的冰床之上,躺着一位女子模样之人。
魔医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这才开口:“魔君,此女仙的仙根几乎尽毁,仙脉中还有魔将和另一股气息游走,若时间久了,只怕……”
魔医微微仰头看向男子,那是魔界的魔君,炽离。
炽离神色未变,可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若你无法治好她,本君定会将你扔到赤焰山去。”
赤焰山,乃是魔界极为凶险之地。
那里自父神陨落之后,就有两头上古凶兽守在此处。
魔医擦了擦脸颊上的汗,语气都有些哭腔:“魔君,女仙体内的魔息还请您除去啊。”
炽离似乎不愿多说,只是掌心气息涌动,将魔医甩了出去,然后传音道:“你且先回去和几位魔医商量再来。”
炽离眉目微凝,望着冰床上的女子喃喃自语:“你可不能死。”
却说天界自从司命仙君发现瑾颜仙簿的异样之后,就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致志想要调出帝释的仙薄。可不管自己如何翻遍天界古籍,如何努力,那个册子除了闪动着白光的名字,却纹丝不动。正在他还在愁思之际,却听仙侍匆匆忙忙赶到殿内,通报道:“司命星君,月下老人请你过去一趟。”...
炽离掌心气泽缓缓升起,顷刻间身上强大的气息笼罩了整间屋子。
他掌心升起红色火焰然后拍入瑾颜的背后,待瑾颜身上的魔息全部去除,炽离脸颊上都起了些许汗意。
收走仙术的一刹那,魔侍悄然而至,神色有些慌乱。
待魔侍还未禀告,就见赤魂护法而至。
“魔君,你怎可把她带回来,她可是血洗了我们众多魔军啊!”
赤魂眼底闪过怒气,眸中红光涌动,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戾气。
炽离目光微凝,他摇了摇手中的赤羽扇,一道黑雾就朝着赤魂打了过去。
“是你是魔君还是本宫是魔君,本君想要做什么,还轮得到你来置喙不成。”
随着那团黑雾将赤魂的浑身包裹着,顷刻间,蚀骨的疼痛像是要钻入他的五脏六腑,赤魂已然摔坐在地上。
他连忙跪倒在地上,手指颤颤巍巍的攀上那抹玄色衣袍:“魔君,我错了。”
炽离这才撤走了那团黑雾,好半天赤魂才仿佛活了过来。
他紧紧咬着后槽牙,若不是炽离不知何时在他们左右护法体内种下了魔蛊。
他们何须再听令于他!
炽离却叹了一口气:“她身上有魔界宝物,本君不过只是想问一下她。”
可炽离的话听在赤魂耳里,眼睛倏忽之间亮了些,然后悄然退去。
炽离抬眸看向冰床上的女仙,轻声叹了口气。
他那日也看了瑾颜在战场上的模样,那时的她浑身充满了力量,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杀出一条血路。
此等女将,想他魔界魔将众多,却无几位有如此将帅之才,实在可惜。
炽离掌心气泽翻涌,将她身体里的玉环取出,他指尖凝聚魔息探去,可那环却完全不听他指令,直接飞回瑾颜仙体内。
躺在冰床上的瑾颜只觉得浑身犹如在被火焰炙烤一般。
她想醒来用仙力将身上那股奇异的热度散去,可却仿佛被困住一般,始终醒不过来。
却说天界自从司命仙君发现瑾颜仙簿的异样之后,就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致志想要调出帝释的仙薄。
可不管自己如何翻遍天界古籍,如何努力,那个册子除了闪动着白光的名字,却纹丝不动。
正在他还在愁思之际,却听仙侍匆匆忙忙赶到殿内,通报道:“司命星君,月下老人请你过去一趟。”
司命星君立刻神色一凝,然后腾云赶到了月下老儿的月缘殿。
司命星君随着迎出来的仙侍朝着殿内走去。
到了月缘殿内的鸳鸯树下,却见月下老人穿着一袭红衣,身上缠绕着红线,眉目紧锁。
司命星君皱着眉道:“月下,你叫我过来有何事?”
月下老儿使了个仙术为司命星君斟酒,叹息道:“你先坐。”
司命星君也丝毫不扭捏,直接坐下然后沉声问:“究竟出了何事?我们可是数万年的好友了,别整那些天宫的虚礼。”
月下老人指尖轻点,取出一截缠绕着的红线,指与司命星君看:“你看,这是瑾颜与太子殿下的姻缘红线,而这上面出现了裂痕。”
司命星君呼吸一窒,然后定睛看了过去,却见那赤光萦绕的红线的确有了处裂痕。
月下老儿的红线可是天界少有的坚硬的东西了。
司命星君手中握着那处红线,掌心仙力凝聚,却见红丝渐渐发出光芒。
司命星君一喜:“或许瑾颜那孩子还没有仙陨。”
月下老人却不赞同的摇摇头,他指尖轻点,却见那些缠绕着的红丝光芒褪去。
“若是红线还在亮着,或许我们还能凭借这红线寻到瑾颜一丝踪迹,可它现在裂了。”
月下老人看着鸳鸯树,轻声一叹。
月下老人眉眼的愁绪越来越浓,嘴唇颤动了会,最终什么都没说。
红线裂纹普遍都与大劫相关,这是自己在天界的古籍中翻到的。
只是这个劫难,只怕会应在太子殿下身上。
帝释在得知瑾颜仙陨之后,全身以极快的速度消瘦下去。
这日的帝释肚子坐在柏栖宫,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宫殿,无尽的寂寥袭上了他。
整座宫殿除了摇曳的烛火,他望着那些烛火,心头的悲哀完全无法消散,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看着酒壶已然又空了,他烦躁的摔在地上。
寒玉所做的酒壶摔落在地上,顷刻就化作白雾散去。
两眼迷离之间,他似乎见到一个人,帝释脚步虚浮的来到了那人面前,他喃喃低语:“瑾颜……”
可又很快摇了摇头,脸上一副颓唐之色,他低声笑了:“他们说你仙陨了,我不信!”
帝释紧紧捂着耳朵,脚步踉跄了几步,声音沧桑不已:“可你若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回来寻我呢?”帝释挥了挥手,眉眼一片哀色:“你曾经说,你很喜欢本君,你也曾说,等你当了将军,你便要成为我的太子妃。”“可你现在在哪里呢?瑾颜!你陪了本君九百多年了,难道你要食言吗?说好一直陪我的……”...
帝释紧紧捂着耳朵,脚步踉跄了几步,声音沧桑不已:“可你若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回来寻我呢?”
帝释挥了挥手,眉眼一片哀色:“你曾经说,你很喜欢本君,你也曾说,等你当了将军,你便要成为我的太子妃。”
“可你现在在哪里呢?瑾颜!你陪了本君九百多年了,难道你要食言吗?说好一直陪我的……”
天后一脸沉痛的望着眼前消瘦的帝释,掌心仙力凝聚,已然打了过去。
帝释此刻就算自己不愿意清醒,却也不得不醒了。
帝释摔坐在地上,声音闻着令人伤心:“母后,瑾颜没了……”
天后却是恨铁不成钢的冷声开口:“瑾颜没了,作为天界太子的你,肩负天下苍生,怎能因为如此私情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天君现在正喊你过去,快去吧!”
帝释眼含嘲讽,心却沉寂一片,他níng méng捂着自己的胸口,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痛。
“母后,那日天君调我去妖界,是不是天君的意思?”
天后一怔,看着帝释陌生的有些恨意的眼睛,她张了张唇:“确实是……天君的意思。”
帝释行了礼之后,转身便御剑直奔万和殿。
万和殿。
帝释很开御剑而来,站在殿门外的他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进去。
在殿内帝释连一眼都不愿意看向天君,只是沉默的跪在下首:“儿臣给父君请安。”
天君却未开口叫他起身,只是拧眉看向了他,冷声开口:“听蓬莱仙境和柏栖宫的仙侍来报,本君算了下,你醉酒只怕一月有余了。”
天君的眼底的怒火暗涌着,他呼出一口浊气:“自瑾颜陨落之后,你便日日酗酒,如何能当的天族太子!如此小情小爱,你该如何担当以后大任!”
可帝释神色未变,脸上闪过一丝无所谓的态度:“既然本君当不得天族太子,那父君废了我就是!”
坐在仙座上的天君运转仙力调转气息,好半天才稳住自己的心力,可还是气得够呛,他掌心仙力凝聚,取出一枚散发着仙气的丹药。
“这是断情丹,若你还执迷不悟,本君自然不会让你陷入痛苦之中。”
帝释这才倏忽之间抬头,他冷声笑了:“何时天宫竟然有此等丹药了?”
天君却只是叹了一口气,望着帝释此时的模样,眉眼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也曾年轻过,也明白若是能够选择忘记,他只怕早就忘了。
可……
在天君凝思之间,就听帝释掷地有声的开口:“儿臣并不想忘了她。”nnzl
说完转身出了万和殿,天君凝视着他的背影,空气中的叹息声久久不能散去。
帝释望着万和殿外长廊处的开得盛放的桃花出神,他的眼眸中映衬着灼灼开放的粉色一禺。
一阵风吹过,桃花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落在他的指尖。
帝释凝眸看向那处桃花瓣,鼻尖全是桃花清淡的香气。
他凝视了好一会儿这才御剑回到了柏栖宫。
宫殿之内所到之处几乎全都是帝释饮酒的酒壶和酒杯,一派混乱不已的景色。
他皱着眉头唤来仙侍来清理整座宫殿。
坐在仙椅上面的帝释望着此刻空无一人的宫殿,心底有些茫然。
他本想一醉方休,这样自己就不会满脑子皆是瑾颜了,可不管自己如何做,哪怕自己醉倒在这里,迷糊之际,他仍然能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管自己如何不信,可所有人都说瑾颜仙死了。
帝释听得多了,也不得不接受了,可心中还是不甘。
他透过窗桕望着远处天际的云朵出神,喃喃自语道:“瑾颜,你回来好不好?”
待她问出口才感到一丝后怕,若是眼前的魔君所做,失去了仙力的自己,只可能会沦为俘虏,就像当初的阿陌一样。之前自己昏睡之时的情景出现在眼前,那明明是自己的脸,可却分明不是她。或许这一切都和眼前的魔君有关。...
瑾颜醒来的时候,脑中一片浑浑噩噩。
她揉了揉自己因久睡而有些昏沉沉的头。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景象,然后喃喃自语道:“这是哪里?”
站在她身侧穿着一袭玄色衣袍的男子闻言轻笑出声:“这里是魔界。”
可瑾颜却睁大了眼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戒备一览无遗:“魔界?!原来这里就是魔界!”
她定要血洗这魔界!
炽离如刀的目光瞥过魔医,魔医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魔君,这位女仙的仙根实在是受损严重,我也实在无能为力。”
炽离闻言只是挥了挥手,很快魔医很快退下。
炽离深吸一口气,挂上稍显温和的笑容:“的确如此,本君……我叫炽离。”
瑾颜脑海里却回想着父君的死,眼里充斥着恨意,她紧咬着后槽牙:“原来你便是魔君!”
瑾颜许久未得来炽离的回答,她瞥见彼时自己躺着冰床之上,顿时直接翻身跳下来床。
而此时此刻脑海里一股眩晕袭来,瑾颜再睁开眼之时,却微微恍神。
她凝视着此处院子,说是院子其实也不恰当,四面皆是石壁,只是观那些石壁泛着微弱的红光。
瑾颜拧眉看去,却见身侧站着一位玄色衣袍的男子,而他额间闪着红光的纹路。
瑾颜眉间一凝,想起魔医的话,想要掌心凝聚仙力,却发现仙力正在缓缓消散着,她眼含怒意道:“原来魔君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我的仙力怎么回事?”
待她问出口才感到一丝后怕,若是眼前的魔君所做,失去了仙力的自己,只可能会沦为俘虏,就像当初的阿陌一样。
之前自己昏睡之时的情景出现在眼前,那明明是自己的脸,可却分明不是她。
或许这一切都和眼前的魔君有关。
炽离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些许,整座屋内几乎落针可闻。
他望着瑾颜眸色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留下瑾颜了。
一方面她身体里的的确是魔族宝物,可却不知是何原因,竟然能够甩脱自己对它的召回。
可如今瑾颜哪有半分像战场上的杀神,若让某些魔界小鬼瞧见了她,即便他作为魔君,也是百口莫辩。
炽离掌心魔息逐渐凝聚,可这时想起魔医所说。
她会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这个状态,毕竟仙根几乎全毁,仙力尽失。
他们魔界可是极其重义,绝不会趁人之危。
炽离撤了那道魔息,摇了摇胸前的赤羽扇,才轻笑开口:“和我无关,你的仙根近檸檬㊣刂乎尽毁,这里可是魔界的地盘,本君奉劝你还是小心说话为好。”
瑾颜闻言满眼的不可思议,她很快掌心凝聚仙力,那抹仙力出现,却又很快消散,她跌坐在冰床之上:“怎么会……”
她是天界的仙君,可此时自己却无半分仙力,然后想到了什么再次凝聚仙力想要查看自己的仙根,哪怕是这点仙力,她都使不出来。
炽离不忍去看瑾颜此时的脸色,他轻声开口:“这处冰床可是天界宝物之一,想必对你的仙力有助益吧。”
炽离盯着这床,剑眉微撇,这冰床可是曾经仙界所赠,可他这个魔君和很多魔族都不能用。
瑾颜的目光也看向这张床,目光微凝,眼含怒火:“这可是我们天界的宝物!”
炽离望着张牙舞爪的瑾颜,微微一怔,然后放声大笑:“小东西,那又如何,这可是魔界,而你无半分仙力。”瑾颜听着他的话,脸色苍白一片,她紧攥着拳头:“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呆在你这魔界!”炽离赤色瞳孔中看见瑾颜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大为意外,问道:“这是何意?”...
炽离望着张牙舞爪的瑾颜,微微一怔,然后放声大笑:“小东西,那又如何,这可是魔界,而你无半分仙力。”
瑾颜听着他的话,脸色苍白一片,她紧攥着拳头:“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呆在你这魔界!”
炽离赤色瞳孔中看见瑾颜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大为意外,问道:“这是何意?”
瑾颜眼底带着浓重的恨意望向炽离,冷声开口:“你们魔界的人杀了我父君瑾渊战神和我阿弟瑾陌。”
炽离的眼含一丝疑惑,然后放缓了语气问道:“可是那位天界战神的瑾渊?怎么会?”
“我们只是在战场上交过手而已。”良久,炽离眼中才凝重起来:“可是瑾渊出了什么事?”
瑾颜的眉眼哀色一片,她闭上了眼睛咬牙道:“我父君仙逝了!”
说完却也不管炽离的回答,径直就往屋外跑去。
炽离心里一紧,连忙跟了上去。
瑾颜跑出院子里,瞧见魔界盛放的曼陀罗花,紫红色的花一簇簇紧挨着,好看极了。
可瑾颜却无半分心情欣赏这魔界难能盛放的曼陀罗花。
炽离追了出来,却见已有四百年未曾盛开过的曼陀罗花在一夕之间尽数盛放。
而瑾颜却恍若未知,她垂着头颅,脸颊上划过几滴清泪。
她的父君再也不会回来了,泪眼婆娑之间,她恍惚间看见了父君,她缓缓伸出玉臂,轻声道:“父君……”
炽离望着此刻的瑾颜,神色复杂,指尖魔力聚集,但很快又撤了。
罢了,就让瑾颜进入一次她编织好的梦就好。
炽离望着已然神色恍惚,五官闭塞的瑾颜摇了摇头,这曼陀罗花,在他们魔界也称醉心花。
魔息和仙力不足的只需要嗅上一会,就会陷入幻觉。
炽离吩咐手下的魔侍将瑾颜送回刚刚的冰床之上。
凝视着瑾颜的模样,他喟然一叹,未曾想天界的女仙竟比之前更要美上几分。
乌云之发被墨界仙侍随意挽了个发髻,肌肤若冰霜一般绝尘,峨眉淡若春山,此刻轻轻撇起好看的弧度,整个人自有一派出尘的气质。
炽离大方的看着瑾颜,喃喃自语道:“若是我魔界有此等魔女该有多好。”
正当炽离轻轻摆动着手中的赤羽扇之时,却听见床上的人轻声呢喃:“帝释……”
“帝释,别走……”
床上的瑾颜陷入梦魇正在呢喃着梦话,可炽离只需要听一次,就能明白她口中所说的人是谁。
没想到瑾颜竟是喜欢帝释,可帝释身为天族太子,万万是不能……
先前自己隐去了魔息,去天界查看之时,那天族太子方才降临。
炽离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可是那位瑾渊战神之女。
炽离手中的赤羽扇微微抖了抖,他长叹一口气,而又指尖凝聚法力朝着冰床上的人打了出去。
瑾颜这才晃了晃脑袋,她怎么记着自己做了个梦。
想起那个梦,瑾颜眼眶已有湿意,梦里太过于美好,父君还在指点着自己,可她醒了父君却早已仙逝了。
炽离在一旁温声开口:“可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