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昭被他问得有些发懵,“她昨晚不是在你房间睡的吗?”陆砚勤皱了皱眉,“她说备用钥匙在你这里。”许昭昭闻言,意识到不对劲,神情紧张起来,慌忙解释:“备用钥匙她前两天拿走了,没还给我,后面她就走了,我以为她去你房间了。”...
江雾栀见他避而不谈,也懒得追问,把水杯递给他,弯腰穿好鞋子,抬头看向他,“昭昭那里有备用钥匙,我先回去了。”
陆砚勤指尖一顿,盯着电脑屏幕,没有回头,“嗯。”
她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离开了房间。
江雾栀靠在收银台旁,“昭昭,备用钥匙给我。”
许昭昭拉开抽屉翻了翻,过了几秒,又关上抽屉,“你前两天拿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没还给你?”
许昭昭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雾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你开个房间给我。”
她撇撇嘴,“住满了。”
“你没骗我吧,我不信。”
江雾栀走进柜台,手搭在鼠标上,查看了一下,还真住满了。
许昭昭胳膊肘抵在桌上,托着下巴,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要不……你去陆老板的房间将就一下?”
她犹豫了片刻,“不合适。”
许昭昭一本正经地劝说:“这么晚了,开锁的也来不了,反正他那个房间有两张床……”
不等她把话说完,江雾栀已经转身离开了。
——
次日。
陆砚勤快步下楼,找到许昭昭,“她去哪里了。”
许昭昭被他问得有些发懵,“她昨晚不是在你房间睡的吗?”
陆砚勤皱了皱眉,“她说备用钥匙在你这里。”
许昭昭闻言,意识到不对劲,神情紧张起来,慌忙解释:“备用钥匙她前两天拿走了,没还给我,后面她就走了,我以为她去你房间了。”
他心里蓦地一沉,“给我看监控。”
监控画面中,江雾栀到杂物间拿了梯子,从后门出去,就没在监控中出现过。
陆砚勤跑上楼,一脚踹开那扇紧闭的房间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瞬间懊悔不已。
如果他昨晚留住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确认过是被陆劲中的人带走。
——
东南亚,某国。
昏暗的地牢内,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女生虚弱无力地瘫坐在墙角,目光空洞且绝望,“美女,你也是被人骗来的?”
江雾栀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晃了晃胀痛的脑袋。
她低头见衣着完好,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我待在家里,莫名其妙就被人绑了。”
女生一脸震惊,“那些人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铁门被打开,紧接着刺眼的光线照进来。
女生面露惊恐,“是他们来了。”
江雾栀抬手挡住光,微眯着眼望向光源处,看清来人后,浑身一怔。
陆砚勤跑下台阶,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不知是出于畏惧还是失望,她本能地往墙角缩了缩。
女生以为又轮到自己抽血了,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苦苦求饶。
江雾栀眉心紧蹙,冷声质问:“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陆砚勤蹲下身,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他眼眶泛红,手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放下,沙哑的嗓音里满是自责,“对不起。”
江雾栀抬眸,看着他的脸,“我要回家。”
“暂时还……”
下一秒,江雾栀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巴掌声脆响,震得她掌心发麻,可刚打完她就后悔了。
目前的处境,她根本没资格发脾气。
刚拓举ʝʂɠ起手中的枪,枪口对准她,“先生,这女人不识好歹,打死算了。”
陆砚勤面色冷沉,凌厉的目光赫然从他身上扫过,“放下。”
江雾栀不理解他的做法,甚至感觉他这个人,她从来就没看懂过。
陆砚勤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我先带你出去。”
她视线垂落,看向跪在地上的女生,“我想让她陪着我。”
虽然不知道等会儿要去哪,但总比待在这个地牢强。
他脚步顿住,“嗯。”
江雾栀朝那个女生招了招手,“小怡,快跟上来。”
女生明白她是好意,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离开地牢,几人坐上了一台越野车。
一路上,江雾栀都没有说话,女生把头埋得很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抱着她的胳膊。
过了没多久,车子缓缓驶入基地。
陆砚勤没让其他人跟进来,带着江雾栀上楼,来到了房间里。
陆砚勤捧住她的脸,微微俯身,与她平视,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你先待在这里,别乱跑,我晚点回来会和你解释清楚。”
江雾栀低垂着眼眸,盯着他衬衫的纽扣,不去看他,也没搭理他的话。
等他离开了,小怡才敢走进房间,她四处张望着,显得局促不安。
“他不会是组织的头目吧?连大块头都听他的话。”
江雾栀现在浑身脏兮兮的,但她不为所动,只想休息一下。
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别管他了,我也不知道,你过来坐会儿。”
女生毫无顾忌地坐到她旁边,“幸好你在,不然我肯定活不过这个月了。”
.
陆砚勤离开这里后,去了室外射击靶场。
草地上,跪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痕,手脚皆被铐住。
“陆爷,她还是不肯交代出另一名卧底的身份。”
陆劲中穿着规矩的中山装,衬得身材挺拔高大,手腕处缠着一串佛珠,行事却毫无慈悲可言。
他指间夹着一根雪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显得苍老有力。
“砚勤,你想怎么处置她。”
陆砚勤沉着脸,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女人浑浑噩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几秒,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他紧抿的薄唇动了动,“一枪解决。”
陆劲中把佛珠取下来,戴到他的手腕上,又把一支USP手枪递给他,“你来。”
过了片刻,他不耐烦地轻嗤,“杀个J.c而已。”
随着一声枪响,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眉心中弹,倒地不起,死不瞑目。
陆劲中把枪放进口袋,吐出的烟雾悉数喷在他的脸上。
“现在整个东南亚的生意几乎被我垄断了,我的位置,早晚有一天是你的,别再让我失望,否则,下一次死得就是她。”
陆劲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浑厚苍劲,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不要怪我狠心,这就是你的命。”
说完,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陆砚勤走到女人跟前,抬手将她的眼睛合上。
江雾栀在周围逛了一圈,注意到整栋房子都布满了监控,外面还有武装人员持枪巡逻。只能放弃了想要逃跑的念头。陆砚勤进房间时,里面的两人正在聊天。他微微偏过头,余光落在身后的人,“带她去佣人房。”...
晚饭过后。
江雾栀在周围逛了一圈,注意到整栋房子都布满了监控,外面还有武装人员持枪巡逻。
只能放弃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陆砚勤进房间时,里面的两人正在聊天。
他微微偏过头,余光落在身后的人,“带她去佣人房。”
“是,先生。”
小怡畏畏缩缩低着头,跟着那名手下离开了。
陆砚勤把手中的几个袋子放在床上,“衣服。”
江雾栀面向他,朝他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
见他没动作,江雾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怎么?怕我报警?”
“不是。”
陆砚勤拿出手机,解开锁屏递给她。
江雾栀拨了一个熟稔于心的号码,却发现打不通。
他低眸看着手机屏幕,“要加区号……”
江雾栀将他报出的数字,加在手机号前面,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她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给江炎澈交代了几句话。
挂断后,江雾栀又把手机归还给他。
陆砚勤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温热柔软的气息,心口的郁结瞬间消散。
她没有挣扎,双手垂在两侧,“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陆砚勤微微低头,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他是组织的头目,我不想参与他的生意,就去了京川。”
“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绝对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相信我好吗?”
江雾栀似乎明白了什么,忍着翻涌的怒意,掌心渐渐收紧,“所以,他为了让你回来,用我要挟你?”
除了这个理由,她找不出更合理的原因。
他眼底是掩盖不住的落寞,“嗯。”
她轻飘飘地问了句:“当年抓我的组织,就是现在这个?”
陆砚勤淡淡应了声,“嗯。”
她眼睫微颤,嘟囔道:“真倒霉,被你们的人抓了两次。”
听着她的话,陆砚勤心里的内疚感更重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江雾栀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陆砚勤捧住她的脸,幽幽的目光望进她的眸底深处,“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带你走。”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的唇瓣,与她唇齿交缠,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他修长的手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托住她的后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彼此的脸上。
“栀栀,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江雾栀轻轻喘着粗气,娇嫩的唇瓣被蹂躏得水泽潋滟,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她压根不相信如此荒谬的言论,碍于情势所迫,并没有反驳他。
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失去了他的庇护,她肯定会死在这儿,更别提回家了。
陆砚勤单手解开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哑着嗓子问:“明天想不想去街上看看,我陪你。”
“嗯。”
江雾栀瞧见他手腕处那串佛珠,有些好奇,伸手想要去摸。
陆砚勤察觉到她的意图,把手放到了身后。
她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又放了下来,“怎么,我不能碰?”
他半垂着眼睑,视线落在那串佛珠上,“罪业太重,不干净。”
江雾栀轻挑眉梢,“那你还戴着?”
他语气寡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做做样子。”
江雾栀打开床上的袋子看了看,都是夏季的款式,拿出一套,抱在胸前,扭头看向他。
“我去洗澡了。”
陆砚勤单手插兜,戴着佛珠的手垂在身侧,“嗯,缺什么明天上街买,我先回房了。”
守在外面的两名手下见他这么快就出来了,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偌大的房间内,布满了摄像头,陆砚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他拿起桌上的那瓶威士忌,往杯里倒了半杯,仰头一饮而尽。
——
次日。
陆砚勤穿着白色立领短袖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裤,趿拉着人字拖,懒散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专门监视他的人。
江雾栀站在门口,视线从几人身上扫过,“他们会一直跟着?”
“嗯,不用在意。”
陆砚勤牵起她的手,来到别墅外面,上了一辆越野车。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转过身,递给他一块黑色布条,“先生,蒙住她的眼睛。”
江雾栀直接抓过那块布条,“我自己来。”
她抬起手,落在脑后,正要打结,他一把扯过那块布条,丢出窗外。
“不用,开车。”
那名手下见状,也不再多言。
江雾栀微微一愣,侧眸注视着他。
陆砚勤伸出一只手,大掌落在她的背后,轻抚着她散落的发丝,“怎么了?”
四目相对,她率先移开视线。
“没事。”
.
车子停在路边,两人走下车,漫无目的地逛着。
这边的街道并不繁华,几乎看不见大型商场。
江雾栀显得兴致缺缺,也没什么购物的欲望。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人,其中一名男人从陆砚勤身旁经过时,撞到了他的胳膊。
男人恼火地推了推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棍子,“你走路没长眼睛吗?敢撞老子!”
江雾栀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难免心里发怵,干脆躲到了陆砚勤身后,抓住他的衣袖,探出脑袋观察情况。
两拨人很快就打了起来,陆砚勤趁机拉着她离开,来到一家枪械店。
老板拉开白色的门帘,陆砚勤带着她走了进去。
昏暗的环境里,男人坐在椅子上,头上戴着顶帽子,帽沿压的很低,让人看不清脸。
“怎么还带个女人过来,可靠吗?”
江雾栀茫然地愣在原地,没敢吭声。
陆砚勤似乎发觉了她的不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没事,她是我的人。”
男人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他,“这是技术部门新研发的微型摄像头,尽快找机会交给他,过两天他就要去工厂了。”
“我前几天黑进他的电ʝʂɠ脑,截获了一份名单。”
……
聊完正事,两人从里面走出来,陆砚勤见她总是盯着玻璃柜,出声提醒:“想要就挑一把,我教你用。”
江雾栀仰起头,眼里泛着光,“真的可以吗?”
他嘴角微扬,“嗯。”
江雾栀也不跟他客气,挑了一把自认为比较好看的手枪。
陆砚勤站在她后面,俯身过去看了眼,“枪身太重,不适合你。”
江雾栀尴尬地回过头,“那你说,选哪一把。”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要它。”
老板笑着地点点头,“Glock26,确实适合女性用。”
“觉哥去工厂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陆劲中神色一凛,拍了拍她们的屁股,“先出去。”“好的,陆爷。”女人在经过陆砚勤旁边时,慢下脚步,想去摸他的脸,却被他扼住手腕,甩到了地上。...
陆砚勤仔细看了一遍柜子里的货,“再拿一下格洛克17,伯莱塔NANO。”
江雾栀眨了眨眸子,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一把就够了。”
他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让你试试哪把更顺手。”
陆砚勤抬眸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枪,俯身靠近她的耳边,“要不要再拿一把猎枪,下次带你去狩猎?”
江雾栀侧过头,唇瓣轻轻擦过他的脸,温热的触感袭来,紧接着视线相撞,心跳乱了一瞬。
她佯装镇定,“你枪法准吗?”
陆砚勤瞧见她那染着粉色的耳垂,笑意渐浓,“还行。”
他炽热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烫得她不敢与他对视,她不自然地别过脸。
“那买吧。”
结完账,两人从枪械店出来,几名手下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两人又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还有一部手机,之后就回了基地。
.
陆劲中坐在沙发上,搂着两个妖艳的女人,手上的动作从未停止。
高寒硕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陆爷,德国来的合作商想见一下你本人。”
“让阿觉去。”
“觉哥去工厂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陆劲中神色一凛,拍了拍她们的屁股,“先出去。”
“好的,陆爷。”
女人在经过陆砚勤旁边时,慢下脚步,想去摸他的脸,却被他扼住手腕,甩到了地上。
陆劲中不悦地皱眉,“还不快滚。”
女人不敢再放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离开了这里。
陆劲中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目光犀利如猎鹰,“什么身份?”
高寒硕脸色平静,不疾不徐道:“杰雷尔,军火商,大家族的掌权人,在德国极有声望,背景没问题。”
他敛眸沉思,“你去安排吧。”
高寒硕抿了抿嘴唇,谨慎地开口:“陆爷,我们还缺一名翻译。”
他凌厉的目光直直射向陆砚勤,沉声命令:“砚勤,这次你和我一起去。”
陆砚勤眼底的复杂一闪而逝,“嗯。”
高寒硕微低着头,“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陆劲中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伏特加,又取了两只杯子,坐回沙发上,打开瓶盖,倒出两杯酒。
他端起酒杯,随意摇晃着,“你今天去街上的枪械店了?”
陆砚勤紧绷着下颌线,眼神阴沉,“嗯。”
他不屑地轻哼,“武器库那么多枪,不够你用?”
陆砚勤倏地起身,径自往门口走去。
陆劲中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永远都别想干净。”
陆砚勤身形一顿,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陆劲中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茶几。
如果不是清楚他的能力,这样不听话的儿子,他早就一枪解决了。
什么血缘亲情,他根本就不在乎。
客厅里,酒瓶凌乱的散落在地。
陆砚勤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精神略显颓废。
江雾栀刚下楼,还没走进客厅,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
“他都醉成这样了,你们也不劝劝他?”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
“不敢,话太多容易挨揍。”
江雾栀蹲在他面前,夺走他手中那瓶酒,放在茶几上。
“大白天的,别喝这么多酒。”
陆砚勤看见是她,瞬间没了脾气,“嗯,不喝了。”
江雾栀抬高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我扶你去房间休息。”
江雾栀推开房间门,扶着他慢慢走进去,发现有好几处监控探头,不禁感到愕然。
这哪是房间啊,分明就是监狱。
“你一定要住这里吗?不能换一间?”
陆砚勤贴在她耳边,醉意朦胧地低语:“只有两间卧室。”
江雾栀不敢相信这么大的房子,居然只设置了两个房间,空间利用率也太低了。
“我房间不会也有监控吧?”
他轻声答:“没有。”
江雾栀默默松了口气,犹豫片刻,带他去了自己的房间。
反正她现在还不困,干脆把房间让给他休息。
见她要关门,陆砚勤伸出手,抓着门框,阻止她的动作。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压抑太久,借着酒劲,他开始诉说内心的不快。
“我从小就活在他的监视下,所有事情必须按照他的意愿来执行。”
“就像一个实验品,他觉得我有用,才没放弃我,并不是因为我是他儿子。”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江雾栀听得眉头紧皱,许是同情心作祟,觉得他有那么一丁点可怜。
“是不是很压抑?”
四目相对,他眼里的暗芒幽幽闪动,静默了几秒,“习惯了。”
见他要走,江雾栀也没阻拦,出声提醒:“你回去别再喝酒了。”
他应了声,“嗯。”
到了晚上,江雾栀还是有点不放心,过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被里面的人打开。
陆砚勤低头,抬手捏了捏眉心,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没喝,睡了一觉。”
江雾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好像不太妥当,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狡辩道:“我怕你回房间偷喝,会酒精中毒休克。”
他心间微动,眼底含着笑意,“晚饭吃了吗?”
江雾栀抬眸,撞入他的视线,“还没。”
“不合胃口?”
他柔和的目光似能攻城略地,轻易窥探到她的心思。
江雾栀回过神,讷讷地点点头。
陆砚勤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去做饭,等会儿好了叫你。”
江雾栀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下唇,抬脚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
厨房内,陆砚勤打开冰箱,取了些菜出来,正准备拿去洗。
江雾栀挡在他面前,“让我来洗吧。”
“不用,你去客厅坐着。”
陆砚勤知道她不会烧菜,也没打算让她帮忙。
江雾栀没再坚持,站到旁边,背靠在墙上,“不去客厅,我就这儿待着。”
陆砚勤把菜洗好,转身看向她,“再过段时间,就送你回去。”
他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只不过没有戳穿罢了。
只是要等老东西对他放下点戒备,相信他会留在基地,才能让她离开。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再逃避现实了。
她故作平静,顺口问了句:“那你呢?”
他握刀的手一顿,“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江雾栀安静地看着他,思绪渐渐放空,没有再开口。
陆砚勤熟练的开火炒菜,像是有专门学习过,每一步动作都很自然。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嗯。”太压抑了,到处都是摄像头,还有人时时刻刻盯着,根本没心情吃饭。江雾栀拿了换洗的衣服,正准备去洗澡,就听见有人敲门,她把衣服扔在床上,过去开了门。房间内一片安静。...
很快,菜就端上桌了。
江雾栀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看着面前的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清楚她的口味。
陆砚勤见她没反应,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
她抓起筷子,埋头扒饭。
陆砚勤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杯水,摆在她面前,“吃慢点。”
高寒硕从门外走进来,站到他旁边。
“先生,见面时间安排在明天下午五点。”
他微垂着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嗯。”
高寒硕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界面,摆在桌上。
“另外,这是新开发的网络赌博软件,陆爷让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陆砚勤从口袋里伸出手,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又把手机还给高寒硕。
“嗯,我会再完善一下。”
“好的。”
高寒硕将手机藏进口袋,就转身离开了。
江雾栀放下筷子,抓过杯子喝了口水,“我吃好了。”
见碗里的米饭还剩一半,陆砚勤出声叫住她,“吃饱了?”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嗯。”
太压抑了,到处都是摄像头,还有人时时刻刻盯着,根本没心情吃饭。
江雾栀拿了换洗的衣服,正准备去洗澡,就听见有人敲门,她把衣服扔在床上,过去开了门。
房间内一片安静。
江雾栀坐在床上,低头盯着干净的木地板发呆。
陆砚勤靠在墙上,双臂环抱,修长的腿随意交叠。
“他们是监视我的,你不需要太在意。”
她仰头,不耐烦地蹙起眉,“可是他们就站在那里,我没办法当他们不存在啊。”
他黑沉沉的眸子紧盯着她,声音里带着急切,“那你就打算一直饿肚子?不好好吃饭?”
江雾栀垂眸,攥紧手心,“我不喜欢这里。”
再怎么对他有好感,她也没勇气陪着他过这样的日子。ʝʂɠ
江雾栀见他不回应,以为是生气了,起身走到面前。
“抱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当初是你救的我,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虽说罪魁祸首是他亲爸,但他确实救了她的命,这是事实,她无法否认。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我希望你能好好吃饭。”
江雾栀抬起手,指尖轻柔地落在他的眉心,“知道了,你别总是皱眉。”
陆砚勤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嗯,我改。”
干净清冽的气息扑入鼻尖,似乎安抚了她的不安。
许久,江雾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行了,再抱下去,要天亮了。”
下一秒,他就松开了手。
江雾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你明天要去见谁,会有危险吗?”
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她感觉黑帮交易容易发生火拼。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揶揄,“怕我死了,没人送你回家?”
她脸上闪过一抹窘迫,只能硬着头皮说:“关心你。”
陆砚勤知道她在撒谎,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依旧能让他感到愉悦。
他语气不愠不火,“对方是军火商,没危险。”
江雾栀了然地点点头,也没再去看他,抱起放在床上的衣服,跑进了卫生间。
——
次日。
吃过早餐,江雾栀就去了室内射击靶场。
基地上有野外训练场地和室内训练场地。
野外场地更适合进行长距离射击训练,不太适合初学者。
这间室内靶场,是陆砚勤以前专门用来训练的私人场地。
他穿着黑色亚麻衬衫,额前的碎发打理的很规整,手腕处缠着那串佛珠,显得清冷出尘,不含半分戾气。
江雾栀握着一把枪,模仿电视剧里的动作,躬着身子,费劲地拉着枪栓。
过了一会儿,她泄气似的把枪扔在桌子上,“我拉不动,不学算了。”
守在旁边的一名手下忍不住开口:“我们这儿的女人都会用枪,先生的枪法是整个基地最准的,你别拖后腿。”
另一名手下开始口出狂言:“这女人太废了,根本配……”
可话说到一半,触及那道瘆人的目光,识相地闭上了嘴。
江雾栀满脸不屑,想她一身正气,为什么要与不法分子做比较。
陆砚勤知道她不高兴了,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眉眼间,温柔地哄着:“慢慢来,学会了可以防身。”
江雾栀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轻哼,“我笨,配不上你。”
陆砚勤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拿起桌上的枪,卸下弹匣,“我装子弹了,你看好,等一下让你来。”
他微微低头,打开子弹盒,抓起一把子弹,一颗一颗的压进弹匣里面,还特意放慢了速度,生怕她看不清楚。
“格洛克26的弹匣容量是10发,使用9mm的鲁格弹。”
江雾栀倚在桌旁,认真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只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他的手吸引了,完全没在意他的话。
陆砚勤装完子弹,把弹匣塞回枪身内,枪口朝向自己,递给她,“你拿着,我教你拉枪栓。”
江雾栀犹豫了几秒,接过了他手里的枪。
陆砚勤拿过降噪耳机,给她戴上,站到她身后,修长有力的手包裹住她握枪的手,眼尾的余光扫过她的脸。
“看枪,别看我。”
几名手下无语地摇了摇头,纷纷开始质疑起他的品味。
她尴尬地低下头,轻声嘟哝:“谁看你了。”
子弹上膛后,陆砚勤握着她的手,高高举起,控制她的手腕,瞄准远处的固定靶,打出一枪,正中靶心。
她瞬间激动地尖叫,“哇!居然中了。”
陆砚勤放开她,走到旁边,嘴角上扬,“你自己试试。”
江雾栀来了兴致,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尝试着瞄准。
陆砚勤托住她的胳膊,往上抬了抬,“手臂抬直,与肩同高,上半身微微往前倾,双脚前后打开,踩实,收紧核心。”
江雾栀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什么是核心?”
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腹部。”
江雾栀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憋住,鼓起勇气开出一枪。
结果身体被后坐力推的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
陆砚勤扶住她的腰,拿过她手里的枪,“吓着没?怕得话就不练了。”
傍晚,私人会所。包厢的门被外面的人推开,杰雷尔领着一位妖娆性感的女人走进来。女人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话,自我介绍,“我叫卡洛琳,他是我爸爸。”陆劲中站起身,朝对方伸出一只手,嗓音浑厚,“你好,杰雷尔先生。”...
江雾栀稳了稳心神,迎上他的目光,“没事,第一次嘛,有点意外也很正常。”
陆砚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又把枪交给她,站到旁边,“好,别紧张,我陪着你。”
江雾栀握住手枪,刚想扣动扳机,就被他出声制止了。
“虎口抵住枪把,手握紧,集中注意力。”
她点点头,重新调整好姿势。
训练一直持续到中午。
江雾栀抬起一只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唉声叹气,“用了那么多盒子弹,只有一发没有脱靶。”
陆砚勤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竟也能生出几分胆量。
他幽深的眸子里溢满笑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江雾栀把枪递给他,“还剩五发子弹,你来,让我见识一下。”
陆砚勤拿过枪,抬起胳膊,果断利落地连发数枪,全部命中靶心。
江雾栀惊叹不已,忍不住拍手称赞:“果然是最准的男人。”
这时,一名手下面无表情地接话:“这种固定靶,对于先生来说,太简单了,完全可以百发百中。”
陆砚勤放下枪,牵起她的手,“走了,回去做饭。”
靶场外面,她望着停在树下那辆皮卡车,不由得怔在原地。
陆砚勤俯首贴在她耳边,“听话,别看了。”
江雾栀侧眸,目光在他脸上定格,“陆砚勤,你能不能……”
陆砚勤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直接打断她的话,“别犯傻。”
江雾栀也明白这事不能怪他。
可想到那些人当中,说不定还有她的同胞,就忍不住难过。
见她回头,他抬手捧住她的脸,将她的脸掰回来。
陆砚勤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或许在她眼里,他早已成了可耻的帮凶。
江雾栀感觉到他的手越握越紧,不满地抱怨,“你想把我的手捏断吗?”
他听了这话,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却没舍得放开她的手。
陆砚勤知道她吃不惯这边的口味,所以今天还是他下厨。
两人吃过午饭,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江雾栀其实不喜欢老是待在房间里,可如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傍晚,私人会所。
包厢的门被外面的人推开,杰雷尔领着一位妖娆性感的女人走进来。
女人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话,自我介绍,“我叫卡洛琳,他是我爸爸。”
陆劲中站起身,朝对方伸出一只手,嗓音浑厚,“你好,杰雷尔先生。”
杰雷尔脸色有点不悦,却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卡洛琳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陆砚勤,“刚才你们的人,收走了我们的枪。”
陆劲中眼底精光闪过,笑道:“只是走个流程,不必太在意,我们坐下来谈。”
卡洛琳将他的话转述给杰雷尔,末尾还说了一句多余的话,然后挽着杰雷尔的胳膊,坐到了沙发上。
陆砚勤听懂了她的意思,脸上的厌恶一览无余。
卡洛琳微抬下巴,眼神暧昧,“他是谁?”
陆劲中递给杰雷尔一支雪茄,面色温和地开口:“我的儿子,陆砚勤,卡洛琳小姐要是喜欢,我就让他多陪陪你。”
卡洛琳妩媚一笑,“可以,他很帅。”
陆砚勤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内心毫无波动,好似谈论的事与他无关。
……
听完对方提出的要求,陆劲中短暂考虑,抬起一只手,“杰雷尔先生,我可以办到,不过我要五五分成。”
杰雷尔皱着眉,“不行,最多三七。”
陆劲中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这么大的量,目前只有我的工厂能满足生产条件。”
杰雷尔似乎有些为难,过了许久才谨慎地开口,“我要去工厂看看,再做决定。”
陆劲中果断地点点头,“现在就可以去看。”
陆砚勤用一口流利的德语,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杰雷尔答应得干脆,毕竟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利益,他当然不能草率决定。
很快,几人就离开了会所。
卡洛琳和陆砚勤坐在同一辆车内。
她身上是一条白色包臀短裙,领口很低,傲人的饱满被挤压的呼之欲出,曼妙的身材暴露无遗。
卡洛琳挪了挪身体,紧挨着他,笑意浮上眉眼,“陆先生,你有女朋友吗?”
陆砚勤被浓郁的香水味熏得皱了皱眉,抬手按下车窗,眼眸轻阖,直接无视她的话。
将死之人,不配让他多费口舌。
卡洛琳见他态度冷淡,轻笑了声,“真可惜,看来陆先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我去杀了她,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接收到指令ʝʂɠ,瞄准射杀目标,毫不犹豫地开出一枪。
只见刚才还在说话的女人,额头上已经多出了一个血窟窿,瞬间没了动静。
紧接着,他们这辆车的轮胎就被打爆了,方向完全失去控制,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前挡风玻璃碎裂,子弹与车体碰撞,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
司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子弹击中了要害。
几辆皮卡车上跳下来一群人,手里扛着冲锋枪,展开无差别扫射。
两方人员猛烈火拼,树林里硝烟弥漫,弹片纷飞,刺耳的枪声此起彼伏。
为了将自己这方的损失降到最低,并且能够重创对方,双方的人员下手皆是不留余地,奄奄一息的人,都被补枪了。
有几辆横在路中间的车早已被打成了筛子,完全起不到掩护作用。
陆砚勤握着一把AK47,混乱之中,朝杰雷尔开了一枪,一路扫射,避开枪林弹雨,来到陆劲中旁边。
陆劲中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架M60重型机枪,交给陆砚勤,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杰雷尔,狠狠地啐了一口。
“妈的,肯定是毕索的人。”
陆砚勤举起机枪,扫射着冲过来的人,强劲的后坐力并没有影响他的发挥。
很快,对方的人就倒下了一大片。
陆劲中杀红了眼,直接丢了两枚手榴弹,完全不顾及自己人的性命。
电光火石间,巨大的灰色烟雾腾空而起,周围尸横遍野,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甚至还散落着不少器官内脏。
高寒硕趁机跑向远处那辆车,将驾驶座上的死人拽下来,坐进车里,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开到陆劲中面前。
“陆爷,先上车。”
刚拓拿着一把AN94,正在清理余下的人,“陆爷,这里交给我,你们先回基地。”
江雾栀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很是认真,“陆砚勤,我们一起回京川吧,好不好。”气氛,悄然安静下来。他停顿了几秒,目光轻轻的落在她身上,“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先送你回去。”她抿了抿唇,“那你呢?”...
陆劲中避开对方的火力,打开后座车门,迅速上了车。
陆砚勤见状,立马坐进了副驾驶。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回去的路上再次遭遇了袭击,陆砚勤和高寒硕先下了车。
这辆车配备的枪支弹药很少,不一会儿,他们手上的武器就缺失火力了。
两人互相替对方打掩护,找机会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枪,拼尽全力抵挡住对方凶猛的攻势。
对方做了十足的准备,明显就是想取陆劲中的性命。
幸好这个位置离基地不远,支援的手下很快就赶到了。
几人上了另一辆车。
陆砚勤左肩中了一枪,猩红的鲜血正汩汩冒出。
受枪伤在基地上是很常见的,陆劲中也没有过多关注他的伤势。
高寒硕握着方向盘,神情严肃,“杰雷尔一死,我们相当于失去了那边的市场。”
陆劲中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去查,看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回到基地,高寒硕陪同陆砚勤去了医务室处理枪伤。
到了半夜,江雾栀实在坐不住了,询问过门口的守卫,得知他又受伤了,便让一名守卫带她去了医务室。
陆砚勤麻药刚醒,右手背上还挂着吊瓶,看见她进来,胳膊肘撑着床坐起身,靠在床头。
他上半身是赤裸的,缠着厚厚的纱布,劲瘦的肌肉线条如刀刻般分明。
狭小的房间内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倒显得有几分冷清。
他哑着嗓子,“怎么还没睡?”
江雾栀坐到床边,见他身上到处是或深或浅的疤痕,不由得感到心惊,“又取子弹了?”
陆砚勤握住她的手,覆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软肉,薄唇微动:“嗯,你心疼了?”
她没好气地抽回自己的手,心虚地挪开视线,明显欲盖弥彰,“谁心疼你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死了没。”
他嘴角微微勾起,“太晚了,你回去睡觉。”
江雾栀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
见他的手不方便抬起来,她干脆把水杯递到了他的嘴边。
陆砚勤也没拒绝她的照顾,只是喝水时,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
江雾栀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看向他,“等你打完吊瓶,我再走。”
陆砚勤捕捉到她眼里的倦意,心底泛起涟漪,“不用,会有人过来拔针的,别熬夜,回去睡觉。”
她从旁边搬过来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少啰嗦,我喜欢待在这儿,你管不着。”
他寡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不想累着你。”
江雾栀瞥见他的眼神,故意岔开话题:“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陆砚勤依旧若无其事地看着她,“突发情况。”
江雾栀伸出手,隔空指了指他胸口处那道疤痕,“这个位置肯定离心脏很近,是不是差点要了你的命。”
他黑沉沉的眸子望不到底,声音听不出起伏,“也许吧。”
江雾栀见他说得轻描淡写,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温柔悦耳的女声。
“阿砚,怎么坐起来了,你的伤需要多休息,没恢复好,会影响你以后拿枪。”
江雾栀回头看了一眼,利落地扯过被子盖住他的上半身。
陆砚勤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意有所指道:“方姐,以后别这样喊我。”
方忆雪走到床边,笑着看向江雾栀,“你这小子还知道心疼人了。”
他故作正经,“我怕惹她不高兴。”
江雾栀脸颊微红,隔着被子拍了拍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方忆雪拔去他手背上的针管,取下空的输液瓶,拿在手里。
“这是你当年放走的那个小姑娘?”
他眼中带着暖意,“嗯。”
方忆雪不放心地嘱咐:“手臂上的枪伤都没痊愈,现在左肩又伤了,两个月内不能再拿机枪和冲锋枪。”
他微微颔首,“嗯。”
静默片刻,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和你说了也没用,陆爷让你白天过去一趟,估计是想给你派任务。”
陆砚勤脸色平静如水,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江雾栀听得眉头皱起,“真狠,是亲生的吗?”
方忆雪勾了勾唇,“这小子偷偷去做过亲子鉴定,很不幸,是亲生的。”
陆砚勤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江雾栀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方忆雪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陆爷见过她吗?”
他目光微闪,心中蓦地一紧,“没。”
她眼神不言而喻,“最好……”
陆砚勤十指交错,拇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嗯,我明白。”
“我先出去了。”
说完,方忆雪便转身离开,留下轻微的关门声。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他温声提醒:“要是困了,就回去休息。”
江雾栀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很是认真,“陆砚勤,我们一起回京川吧,好不好。”
气氛,悄然安静下来。
他停顿了几秒,目光轻轻的落在她身上,“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先送你回去。”
她抿了抿唇,“那你呢?”
他藏匿住心绪,语调缓慢,听着有点像是临终遗言,“我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去找你的。”
江雾栀愣住,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你……”
陆砚勤抑制住心头那抹苦涩,扬起嘴角,“舍不得了?想留下来陪我?”
江雾栀听了这话,以为他又在开玩笑。
毕竟他的能力很强,她听门口的守卫说,他最擅长格斗,枪法又准,还会开直升机,再怎么样,保命肯定没问题。
这样想着,她又放心了些。
“我才不要留在这里。”
陆砚勤掀开被子,走下床,“我陪你回去休息。”
江雾栀起身,目光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他。
陆砚勤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像是担心她会嫌弃自己,问得小心翼翼:“怎么了?”
她理直气壮地答:“觉得你身材好,多看几眼。”
他眉宇间的阴霾散去,很自然地牵起她柔软的小手,“我以为你嫌我的疤痕丑。”
没人知道他有多自卑,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