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看着裴望十分难看的脸色,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裴望心里十分确定,面对敌众我寡,凌双为了守住卞城,一定会出城迎战。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卞城的主事人,将所有得到不怀好意以及杀机一力承担。裴望带兵赶到时,终于松了口气。在城下见到她的笑那一刻,喜悦的心掩盖了所有,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这是他今生都不能放手的人。...
朝军营外停好的车走去。
陈敏婷不甘又带着爱意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不远处的陈瑜见女儿这番模样,倒有些埋怨起裴望来。
论家世地位,他女儿哪里比不上裴铮庆为他娶得那孤女!
裴望,果真不知好歹!
陈瑜使了个眼色,便赶紧有丫鬟上去带陈敏婷回了房间,而他,看着裴望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道阴鸷。
“去查查,卞城出了什么事?”陈瑜对手下吩咐道。
在如今这个世道,哪有什么仁义道德,有的只有胜者为王,如果卞城真的有变,抢夺过来壮大自己的实力,也不错。
裴铮庆去世,等着看卞城落难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裴望不知道在他走后陈瑜想了这么多,从湘城到卞城,最快也要一天的路程,裴望坐在车上,心里如同一团乱麻。
副官劝道:“大帅,你别担心,少夫人是您父亲一手带出来的,兵法谋略都是一等一的好,定会吉人天相的。”
裴望侧目,声音冷沉:“她是我爹一手带出来,你可知道我爹对手下是什么态度?”
“自然是极好的。”这不是副官阿谀奉承,而是裴铮庆在世时,他们裴家军各方面的待遇,在这乱世军中,都是最好的。
副官明白了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裴铮庆心地仁厚品德高尚,一手教出来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更别提少夫人对手下的体恤有过之而无不及。
副官终于明白裴望在担心什么,他不担心以凌双的本事守不住卞城,他担心的是,凌双。
副官看着裴望十分难看的脸色,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裴望心里十分确定,面对敌众我寡,凌双为了守住卞城,一定会出城迎战。
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卞城的主事人,将所有得到不怀好意以及杀机一力承担。
裴望带兵赶到时,终于松了口气。
在城下见到她的笑那一刻,喜悦的心掩盖了所有,这一刻,他无比确定。
这是他今生都不能放手的人。
知道一朵血色的花绽放在她的胸口。
巨大的惶恐一瞬间抓紧了他的心。
他想要冲上去,城门却在这一刻被攻破了!
混战之中,卞城到底是守住了,裴望抓住一个脏兮兮的军官问:“凌双呢?”
那军官看见裴望,脸色突然带上了几分惶恐,立马低下头,手往某个方向一指。
还没等他说什么,裴望已经大步冲了过去。
跟别处的喜悦不同,这个角落的气氛十分沉寂,像是每个人头顶都压着一团乌云一般。
裴望大步走过来,一眼扫过去却没见到任何熟悉的面孔,他皱眉走近问道:“凌双在哪?”
话刚出口,裴望直直对上其中一个人抬起的眼,那青涩面孔上的泪,让他呼吸猛地一窒。
“在哪?”裴望慌了,厉喝着问。
裴望回了大帅府,哪里都没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吩咐任何人都不见。
裴夫人难得从佛堂里出来,自从儿子去了湘城,儿媳又带兵上了战场,她日夜抄写经书,只为他们平安。
她也知道了凌双被掳走的消息,心里不是不难受的,但看裴望不吃不喝的模样,她还是敲响了门。
“阿望,你开门,娘有话想跟你说。”
过了一刻钟,房里传来响动,房门被拉开,裴望出现在裴夫人面前。
几月不见,裴望瘦了,也结实了不少,此刻脸上冒出的胡茬,让裴夫人有些心酸,对上儿子赤红着的眼眶,她心下有了计较。
“妈,我想一个人静静。”裴望开口。
裴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你现在是大帅,有很多事情要做。”
裴夫人知道现在,她说再多,裴望也听不进去,回到佛堂后,她跪在蒲团上,小声的念着心经,可手上的檀木珠串被她拨弄的杂乱无章,无故让人觉得有些浮躁。
裴夫人跪了小半个时辰,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到书桌前,铺开雪白的纸张,准备继续抄写佛经。
抄了一小段之后,她对旁边伺候的心腹问:“你说,被敌军掳走,会有什么下场?”
那中年女人身体一抖,嗫嚅着不敢说话。
裴夫人顿住笔,墨色在纸上晕开,她低低道:“或许这就是凌双的命吧。”
从前裴铮庆带回凌双的时候,她就不喜欢,那丫头看上去不讨喜,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就这么无悲无喜的看着你,在她眼中找不到什么特别的情绪。
开始裴夫人只觉得多个人多张嘴,也没什么,可她芄芄没想到,裴铮庆居然把这丫头当成裴望的童养媳养。
在裴夫人眼里,裴望自然是千好万好,更别提裴铮庆后来成了大帅,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凌双那样的出身,又一直在男人堆里打滚,怎么配得上她优秀的儿子。
裴夫人更加不喜欢凌双了,可奈何大帅喜欢,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好在裴望似乎跟她是一条心的,也对凌双十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