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一早提着行李箱走了,连司机都没叫。”“她出息了!”季呈没理会,他坐到餐桌前用餐,是他习惯的黑咖啡加全麦吐司。目光却被报纸新闻吸引,铺天盖地,全是他和白筱筱的绯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怂动吸人眼球,季呈看了半晌,轻声问一旁的佣人:“太太走之前,看报纸了吗?”佣人老实回:“太太没用早餐就走了!”季呈抬头看她一眼,随即拾起一旁手机打给了秦秘书:“报纸上那些,你处理一下!”那边说了几句,正要挂电话。季呈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轻轻拉松了点儿,语气很淡:“另外给我查一下桑念把婚戒卖到哪了,下午四点前,我要拿到。”对面的秦秘书怔了下。半晌,她轻声说:“不可能吧!季太太那么爱您,怎么可能把婚戒卖了?”季呈的回答是挂断电话。手机扔到餐桌上,看着那些新闻,他一点胃口也没有。……桑念回到娘家,沈清正煲完汤,准备送到医院。看见桑念,沈清不淡定了。她指着行李箱,语气不太好:“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男人偶尔偷吃也正常,那个白筱筱长得那么寒酸,腿又是瘸了的……我打听过了还是离过婚的,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我在季呈那里,有什么地位!”桑念自嘲一笑,将鸽子汤用保温桶装好:“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爸爸。”沈清瞪着她。半晌,沈清拿抹布擦了擦手,气道:“你爸爸知道你要离婚,大概会被气死!桑念……咱们退一步讲,就算你真跟他过不下去了,那你离婚就能过得下去吗?桑家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来支撑?”桑念慢慢地拧着保温桶。拧好后,她低头轻道:“总有办法的!婚戒卖的钱足够支撑爸爸半年的医药费了,哥哥的律师费……我打算卖了这幢房子,另外我也会出去工作养家。”说完,桑念目光湿润。这幢房子是她母亲留下的,之前再艰难,都没有动过。沈清呆住。她没再劝了,但心里总是不赞同。桑念安顿好,两人去了医院。经过治疗桑大勋的病情已经大致稳定,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总归是惦记着长子桑时宴的未来前途。桑念暂时没提离婚的事儿。下午,主治医生过来查房。贺季棠,医学博士,年纪轻轻就是脑外科的权威,人也长得好,185的身高,气质和风霁月的。检查完,他看了桑念一眼:“出去谈。”桑念一愣。随即,她放下手里东西,柔声对桑父道:“爸,我出去一下。”片刻,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过道。看出她的紧张,贺季棠给她一记安抚性的微笑。随后,他低头翻看病案:“昨晚我跟外科室的几个主任商讨了下,一致建议桑先生后面接受订制的康复治疗,否则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是费用贵了点儿,每月15万的样子。”15万,对于现在的桑念,是天文数字。但是她没有犹豫,开口:“我们接受治疗。”贺季棠合上病案,静静看她。其实,他们从前就认识,但桑念忘了。桑念很小的时候,他住在她家隔壁,他记得每到夏日傍晚,桑念卧室外面的露台就亮起小星星,桑念总巴巴地坐着想妈妈。她问他:季棠哥哥,妈妈会回来吗?贺季棠不知道,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一如他现在注视她,就想起三年前归国看见她结婚的消息,他以为她嫁给了爱情,但她过得并不好。季呈冷淡她,苛待她。贺季棠正想开口,对面响起一道清冷声音:“桑念。”是季呈。季呈身上一套商务打扮,深灰衬衣、黑色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的,他朝着这边走来,小牛皮鞋踩在过道里声音清脆。稍后,季呈来到他们跟前。他伸出手,声音慵懒中带了一丝轻慢。“贺师兄,好久不见!”贺季棠看着面前的手,很淡地笑,伸手与之一握:“季总,稀客!”季呈一握即放,侧头看着桑念:“去看看爸?”两个男人暗流涌动,桑念没看出来,她不好在贺医生面前跟季呈黑脸,于是点头:“贺医生,我先过去了。”贺季棠微微地笑了下。桑念跟季呈一起走向病房,谁也没有说话。自打想离婚,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讨好他取悦他。临近病房门口,季呈蓦地捉住桑念的细腕,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的目光复杂。刚刚,贺季棠注视桑念的样子,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季呈轻摸桑念的脸蛋,白皙细腻,招人喜欢。他嗓音微哑:“跟他说什么了?”桑念想挣开,但是季呈稍稍用力,她又被压了回去。两人身子紧贴,坚硬触着柔软……桑念觉得不堪:“季呈,这是医院!我当然知道。”季呈不为所动,他紧抵着她的身子,英挺面孔也紧紧地抵在她耳侧,声音更是带了一丝危险:“知道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