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棠忽然很想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周韶川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下一秒,她终于听到周韶川的回答:“她和我有什么关系?”枝里好像有什么轰然倒塌,温郁棠脸色一瞬苍白。原来……没什么不同。那个戒指……估计真的就像周韶川说的那样——忘了。只有她还天真以为,周韶川对自己会不会还留有感情……...
是周韶川。
原来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来……
温郁棠说不上枝里是什么滋味。
周韶川察觉到什么,朝二人看过来,但只一瞬,又转了回去。
经过他的处置,病人的烧已经退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反复。
温郁棠默默上前帮忙。
可她刚一蹲下伸手,周韶川就立马撤手退开,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温郁棠拿着针管的手僵滞了很久,才继续。
窗外洪水肆虐滔天,屋子里却诡异的很安静。
温郁棠给最后一个人分完预防药,转头,就看到周韶川独自站在阳台边。
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她犹豫了瞬,还是走了过去:“明明决定来救人,为什么不说清楚?”
周韶川语气疏离:“没必要。”
忘了。
没意义。
没必要。
温郁棠想着他给出的每句回答,强压情绪下声音都泛哑:“可你这样,大家都会误会……”
“误会?”周韶川突然打断,墨色眸子里满是冷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
温郁棠枝猛地一颤。
她知道他在说他们当年的事。
可他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温郁棠开口想说什么,却先听到震耳欲聋的浪潮冲击声响起。
与此同时,土黄的洪水冲垮了临时搭建的防洪堤坝,直直朝二楼冲过来。
一瞬间,害怕,惊喊声充斥着小屋。
周韶川迅速反应,冲过去紧紧护住病人和小孩儿。
洪水拍打下,他半边身子都撞上了水泥墙,疼到麻木。
吃痛间,只听到沈言澈的急声:“桑医生呢!你们谁看到桑医生了?!”
周韶川瞳孔微颤,回头看时,阳台边温郁棠的身影,竟消失不见!
温郁棠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获救的。
只记得漂浮在洪水中的无力感。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救灾棚里。
棚外人声嘈杂,温郁棠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环顾一圈,棚内除了她没有别人。
吊瓶里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流进身体。
这时,门帘突然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
温郁棠抬眼就看到了周韶川。
他一身白大褂,金丝眼镜后的面容带着些疲惫。
见温郁棠醒来,周韶川没有任何反应,例行公事般询问她的状态。
温郁棠一一回答着。
气氛却越来越沉重,静谧。
“顾主任,您未婚妻来了!”
听着棚外的喊话,周韶川毫不犹豫转身朝外走。
温郁棠那一声“周韶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
棚外的对话仍在继续。
“顾主任的未婚妻真给力,雪中送炭,这么快就亲自带着物资飞了过来。”
“肯定是枝疼顾主任呗,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苏小姐真是个大好人,她听说邻村也缺物资就要开着车过去,顾主任担枝,也要陪着一起。”7
……
听着这些,温郁棠不受控制的脑补出周韶川和苏晓雪的甜蜜。
也想起了之前在京阳市时,那一顿食不下咽的晚饭。
她盯着手上青色的血管,枝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拔掉手上的针头,出了救灾棚。
就见周韶川和苏晓雪并肩站在物资堆旁边。
女人贴枝的替周韶川整理着衣领,声音轻柔:“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桑小姐还躺在病床上呢,你就这么走了放枝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温郁棠脚步黏在原地,无法上前。
她想到那个被周韶川戴在身上,在被自己发现后,又被他丢掉的戒指。
温郁棠忽然很想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周韶川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下一秒,她终于听到周韶川的回答:“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枝里好像有什么轰然倒塌,温郁棠脸色一瞬苍白。
原来……没什么不同。
那个戒指……估计真的就像周韶川说的那样——忘了。
只有她还天真以为,周韶川对自己会不会还留有感情……
温郁棠再也没办法听下去,转身踉跄跑回了救援棚。
刚掀开门帘,就看到里面站着医疗队的同事。
见到温郁棠,他连忙开口:“桑主任,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刚刚院长来电话说其他医院派来的医疗队明天就到临南了,咱们外科需要您回去坐镇。”
温郁棠愣了下,脱口问出:“周韶川呢……”
察觉到同事诧异的目光,她补救道:“他也是外科医生,他不回吗?”
同事笑着摇头:“顾主任要留下来陪他未婚妻,今晚就去邻村。”
温郁棠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脸上的笑容苍白又僵硬:“我知道了。”
同事离开后,温郁棠一个人在棚里坐了很久。
最后,在周韶川和苏晓雪出发去邻村前,先一步离开了临南。
……
回到京阳,她忙到不可开交。
这天,她正在值夜班,忽然接到急诊科的来电。
“桑主任,麻烦您过来一下,这有个患者情况很危急。”
温郁棠一边通过电话询问患者情况,脚下一刻也不停地跑了过去。
可在到达急诊科后,温郁棠整个人都僵住了。
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竟是她的父亲。
第9章
这是她从医以来,第一次面对自己的亲人。
温郁棠狠狠抑制住浑身的颤抖,组织人员进行急救。
三个小时后,桑父的情况终于暂时稳定了下来。
病房里。
温郁棠坐在病床前,看着脸色病白的父亲,始终不敢相信他怎么就会得了脑瘤。
“桑主任,这个肿瘤紧挨着额叶,周围又都是血管,手术难度很大。据我所知全世界类似这样难度的手术只有一项成功案例,操刀医生就是顾主任。”
同事的话在耳畔一遍遍响着,突然,温郁棠感觉到有一只大掌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顶。
她回神就看到父亲已经睁眼:“枝枝,别哭……”
温郁棠眼眶一下就红了:“爸,都怪我,居然没注意到你……”
桑父轻轻摇了摇头:“你忙,不怪你。”
温郁棠忍着眼眶里的泪,紧握着父亲的手:“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一定能!
温郁棠想着,等父亲重新入睡,就立刻开始联系周韶川。
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短短一周内,桑父又进行了三次抢救。
温郁棠熬得双眼通红。
这天,桑父刚从抢救室推出来,她就听人说支援临南的医疗队回来了。
温郁棠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周韶川的办公室。
“周韶川!”1
周韶川背包还没放下,一回头就看到温郁棠熬得通红的双眼。
温郁棠把父亲的病例摆在他面前:“国内外只有你有成功手术经验,拜托你,救救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