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垂放于大腿上。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托住下巴,眼睛目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笑意,语气半带威胁的道,“你们俩给本王把脉,要是有半句谎言,提头来见。”府医和太医对视一眼,认命的道,“是。”...
徐谦阳听了廖明堂的话,刚刚想要回一句,是。
这是字还没开口,就被苏国公一声嗲的发腻的话语,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苏国公光洁白皙的小脸上,连两道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脸上带着一丝春意,情欲后那沙哑的声音嗲兮兮的道,“殿下,您疼疼老臣啊!老臣……”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含羞带娇。
实在是辣眼睛。
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慢慢攀上二皇子的肩头。
徐谦阳看着目瞪口呆,都不知该捂住自己的眼睛,还是该给卿沫把眼睛捂住,他怕妹妹长针眼。
喉间一阵翻腾,一声凄厉的呕吐声传来,“呕……”
撒腿就往茅厕跑去,真他妈的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反正他已经差小厮去禀报他爹了,相信他爹能从陛下那里搞一个太医过来的。
卿沫可是叫陛下父皇的。
他很好奇,陛下在卿沫和二皇子之间,会选择谁?
其实不止徐谦阳好奇,在场的很多人,也好奇。
卿沫的事情,从一下朝,就如长了翅膀的蝴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更有些大臣三申五令告诉家里的小辈,这祖宗惹不得,那大将军就是一个护短的疯子。
徐家小子又是一个混不吝的。
徐家大小子,看着斯斯文文一本正经,其实焉儿坏,要是犯到他的手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然你真以为他是靠着徐明则的余荫才能当上禁军统领的?
要是真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他靠的只是他徐谦亦三个字。
“嘭……”苏国公被黑煞的一掌打了出去,‘啪嗒’一声跌落在墙壁上,屏风倒塌的声音轰然传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苏国公终于清醒了过来,胸腹间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抬眸看向门口的众人,揉了揉眉心,不解的问道,“王爷,这是?”
王爷不是说了,暂时不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布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提前暴露夺嫡的野心,枪打出头鸟,可不是好事。
“哎哟,这苏国公也太会玩了,家里娇妻,外头美妾,这山珍海味吃多了,换点清粥小菜,也不难理解。”人群中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一滴水进了油锅,炸了……
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皇子如嗜血的野兽,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嘲讽声。
“闭嘴,谁再敢多说一句,本王杀了他。”
卿沫听了这番话,默默翻个白眼,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
今天这事已经传开了,你杀的过来吗?
“草民参见殿下。”
“臣参见殿下。”
很快,青浦就带来了二皇子府的府医,宫里的太医也第一时间匆匆赶来。
徐明则进宫张罗的时候,就悄咪咪的把这件事情给不动声色的宣扬了出去。
敢动他的小闺女,那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小闺女香香软软的,还受着伤呢,怎能呆在那里,不然怎么休息的好?
二皇子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垂放于大腿上。
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托住下巴,眼睛目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笑意,语气半带威胁的道,“你们俩给本王把脉,要是有半句谎言,提头来见。”
府医和太医对视一眼,认命的道,“是。”
御书房里的皇帝狠狠的砸了一座砚台,眼神晦暗莫名,“孽子,气死朕了。”
清脆的瓷器破碎声,清晰的传到外面,正款款走来的贵妃的耳中。
贵妃的美和皇后的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
皇后美丽而高贵,就如那九天宫阙的仙女,高贵不可攀。
而贵妃的美,是明艳妩媚的。
只须俏目一回眸,那鲜花便绽放万紫千红;只须丹唇稍开启,那黄莺便婉转珠玉佳音;只须蛮腰轻摇曳,那翠柳便飘拂春风几度。
陈公公看到贵妃的身影,甩了甩浮尘上前道,“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本妃要见陛下,陈公公通传一声。”
贵妃看着这扇门,仿若隔绝着两个世界,权势地位皆在这扇门之后。
哪怕她贵为贵妃,深得皇帝的宠爱,她依旧要得到陛下的首肯,才能跨入这扇名为权势的大门。
她不甘心啊!
她的儿子同样优秀,难道就因为没占一个嫡,就要屈居人下吗?
她眸深似海,若有若无的扫过这扇朱漆大门,眼里是喷薄的野心。
皇帝听到外面的声音,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不知名的毒物。
皇帝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他那些儿子妃子都扒拉了几下,他别有深意的瞥了门一眼。
仿佛透过那扇门,看着外面拼命想要进来的女人。
嘴角淡然一笑。
是人是鬼总会搞清楚的。
他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弧度,眼里含着一丝柔情。
“让贵妃进来吧!”
“喳。”
御书房厚重的朱漆大门被推开,贵妃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个华丽的金步摇,看起来就像是九重天阙走出的仙子。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爱妃免礼。”
贵妃忍着心中的愤恨,眼底热泪打转,缓缓流下,却被她轻拭去,沾着泪水的一双纤手紧握,骨子里很是倔强。
脚步轻移,跪在皇帝的脚边,“陛下,您要相信皇儿啊!皇儿是什么性格,陛下最是了解,可别被贼人给算计了去。”
“皇儿的脸面是小,陛下的脸面才是重中之重。”
不得不说,贵妃很懂的拿捏皇帝的软肋。
她知道皇帝爱面子,尤其是皇家的面子。
背后之人这么一搞,那不是直接打脸皇家吗?
陛下能放过这样的人吗?
贵妃就是要陛下出手,不管是谁对她皇儿不利,都该死。
皇帝盯着昂着头看着她,一脸崇拜的女人,凉凉勾唇,那眼神让她头皮发麻。
腰间的玉佩一阵滚烫,通灵剔透的美玉倏的染上一层黑意。
他垂下眼帘,杀意在黑沉沉的瞳底翻涌。
一身紫色龙袍衬托他颀长的身体更显高大,尊贵教人不敢轻易靠近,胸口腾云驾雾的巨龙在张牙舞爪地俯瞰世人。
他凑到她的眼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嘴角悠然挑起一抹笑意,“贵妃这是做什么?皇儿有事,朕自然也着急,这不已经派太医前往了,贵妃再耐心等等,想必很快就会传来结果了。”
要是卿沫没来,皇帝这时候已经毒入膏肓,那么二皇子还有可能只手遮天。然卿沫这个煞神来了,连天道老小子都不敢逼逼叨叨的,他一个俗世的皇子,还能翻出天不成?廖明堂被气的‘呼次呼次’喘着粗气,卿沫就怕他下一口气接不上来,倒地不起。...
是不是陷害很快就会见分晓。
他也很想看看,他的这个二儿子,想要干什么?
是弑父弑兄也要夺得这个皇位,还是正义之人更能棋高一着。
皇帝的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笑容,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贵妃的手臂上,温柔的扶起地上的贵妃,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的眼尾,擦去她眼角的泪意,带来一阵温热,“傻瓜,哭的妆都花了,朕会心疼的。”
“等爱妃回到寝宫的时候,想必宫外的消息就传来了,乖,朕还有公务,等会儿朕让内务府送些爱妃喜欢的物件,给爱妃解解闷。”
“陛下……”贵妃如莺歌般的嗓音婉转缭绕,像一根看不清的丝线,丝丝绕绕缠上那颗跳动的红心,想要让这颗红心为她单独跳动。
“那臣妾等陛下的好消息。”贵妃俏皮的眨眨眼,转身款款离去,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皇帝脸上的温润在贵妃离开后就消失了,浅笑一声,似乎带着嘲讽。
这边的气氛波云诡谲,水云间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二皇子府的府医和太医院的太医纷纷为二皇子把脉。
为了公平起见,两人同时把脉,然后把脉象分别写在纸上。
等两人都写完后,再统一把书写的答案公布于众。
你二皇子不是自诩中毒了,想要找出下毒之人吗?
你能做初一,别人自然也能做十五。
想要答案,想要公平,那我就给你。
卿沫眸光幽深,一眼望不到底,好看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多了,都忘了龙渊城,天子脚下,不是他一个区区皇子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
要是卿沫没来,皇帝这时候已经毒入膏肓,那么二皇子还有可能只手遮天。
然卿沫这个煞神来了,连天道老小子都不敢逼逼叨叨的,他一个俗世的皇子,还能翻出天不成?
廖明堂被气的‘呼次呼次’喘着粗气,卿沫就怕他下一口气接不上来,倒地不起。
于是款款上前,行了一礼道,“老大人,让卿沫为您施一针吧,您的心绪起伏太大,您的心脏有些供血不足,施一针您会舒服一些。”
廖明堂看着卿沫稚嫩的脸上,那抹坚毅从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谢语鸢,他略带哽咽的道,“那就多谢卿沫丫头了。”
随即乖乖伸出手,放在了桌子上。
瘦削的手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血管又青又紫。
卿沫拿出银针,消毒后,扎在穴道上。
仅仅一针,廖明堂的脸色由苍白变得少许红润。
呼吸也轻松了些许。
他抚了抚心脏,脸上多了一抹慈爱,“谢谢丫头,丫头,你委屈了。”
“不委屈。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有的路一帆风顺,有的路一片荆棘,但只要朝着心中的路,坚定不移的走着,一定能看到整片彩虹。”
“好,说的好。”廖明堂激动的脸色通红,掩着嘴轻轻咳了两下。
徐谦阳终于从恶心中恢复过来了,脸色黑臭黑臭的,仿佛布上了一层乌云,嫌弃的看着包间里的二皇子和苏国公。
府医和太医也终于把完脉,各自把脉象写在了纸上。
二皇子眼神幽深,深色不明。
府医道,“主子,属下已经写完,请主子过目。”
太医道,“殿下,老臣已经写完,请您过目。”
二皇子目光森然,一言不发。
黑煞接过府医和太医递过来的纸,递了过去。
二皇子接过纸张,低眸看去,眼眸倏的染上一层薄怒,大喝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没有药物残留呢?
绝对有问题。
没有药物的作用,他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二皇子府美女如云,他会看上苏国公这颗老帮菜?
他目光森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突然眼眸扫到看好戏的卿沫,眼尾泛红,冷声质问道,“苏卿沫,是不是你?”
卿沫抬眸望去,面若寒冰,眸若星河,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目光犀利,眉远如山,深邃的眼里充满了平静。
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冰冷弧线,声音铿锵有力,“二皇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如果证明是我卿沫做的,请拿出证据说话,不然……咱金銮殿见分晓。”
周围众人听到金銮殿说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们犹记得今天金銮殿上,卿沫拿嘴当利器,嘎嘎乱杀的场景。
偏偏她大杀四方时都是有理有据。
怕了,怕了,他们可不想搅和在其中。
“你……真以为本王怕了你。”他凑到她跟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老奴参见二皇子,见过卿沫姑娘,老奴奉陛下之命,为了公平起见,带了太医院院正前来,让他共同诊脉,想必这样大家更加的信服。”
陈公公稍显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二楼的楼梯口传来。
卿沫慢慢转身,眼尾漫不经心的上挑,盯着陈公公身后的太医院院正,凉凉勾唇,那眼神让他头皮发麻。
太医院院正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背后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踏上水云间的楼梯,看到卿沫和二皇子的那一刻。
他就清楚,这是一场试探,陛下在试探他,卿沫姑娘同样也在试探他。
或者说,在更早,在卿沫姑娘给他那个漆黑的瓷瓶,他接下那个瓷瓶的那一刻开始,这场试探就开始了。
也从那一刻,卿沫姑娘和陛下就怀疑上了他。
只是他们在等……
如今,选择的时候到了。
到底如何选择,凭他一念之间,同样决定着他接下来的命运。
是死亦是活。
卿沫在竹渊的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竹渊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走到陈公公的面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妥了。”眼神却是看向一旁的郝清平。
两人悄然对视一眼。
郝清平听着竹渊意有所指的话,心中一阵激荡,惊愕的神情稍众即逝,眼皮子快速的翻动几下,掩藏了内心的喜悦。
妥了等于事情办妥的意思。
而最能牵动他情绪的,唯有那一件事情。
玄十三李昱灿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卿沫的脸上,看到她嘴角稍众即逝的那抹冷讽,眼底划过一道流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底仿佛藏着两颗星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臣一定公平公正,对得起曾在祖师爷面前的誓言。”郝清平抱拳作揖,一拘到底。...
郝清平的心定了。
他抱拳作揖道,“老臣见过二皇子殿下,卿沫姑娘安好。”
“郝大人客气了。”卿沫俯了俯身。
二皇子阴鸷的眼神划过郝清平和卿沫的脸上,看不出两人脸上有其他的情绪,这才收回视线。
他意有所指的道,“相信郝大人,一定能给本王一个交代的。”
卿沫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随即慵懒地垂下眼皮,半闭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今天二皇子,随便愿不愿意都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明天的朝堂上,还要等待着御史的弹劾。
惩罚是逃不掉的。
不过这才哪到哪啊,想想书里他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接下来跳脚的事情多的是。
嘴角划过一抹讥讽。
原书里的人都像降智一般,被男女主虐的死去活来的。
但她来了,就该虐虐男女主了。
让他们也尝尝那种滋味。
这里的喧嚣,不到一刻钟就传了出去。
苏国公府,柳迎春等在后院,焦急的踱步。
刚才,娘亲再一次来催促,想要老爷救一救弟弟。
不仅娘亲着急,她也着急。
女子出嫁后,在夫家有底气,一是靠着自己的丈夫,还有就是娘家的帮衬。
如果弟弟和小侄子真的出事,连累了老爷。
和苏国公同床共枕这么些年,她能精准的拿捏苏国公,完全是捏准了他的脾气。
其实她清楚,苏国公骨子里是个很自私的人。
这件事,要是真的连累到老爷,那么……
柳迎春眼眸眯了眯,那贱人绝对不能留。
她还不知道,苏国公已经因为卿沫的关系,爵位已经被收回,只留下一个国公的封号,空壳子一个。
同样着急的还有柳老夫人。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和孙子,一下子被抓走了,就像在她的心间剜下一块肉。
她那尖酸刻薄的老脸上,一抹怒容闪过,说话如那机关枪似的,‘哒哒哒’一阵输出,“死了一个老贱人,来了一个小贱人,看老娘不把她的皮给扒了。要是我的乖乖少了一根头发,老娘撕了她。”
“你要撕了谁?”柳老大人一进大堂就听到老妻的怒骂声,恨不得上去就给她两耳刮子。
他这一天已经够心烦了,就是这老太婆天天在他耳边嘚嘚,他才在大殿上脱口而出那些话。
好嘛,现在好了,他不仅官职没了,儿子孙子也搭进去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说他孙子给人下毒,他说什么都不相信的。
柳老大人还在想着,陛下一定能查清孙子的情况,很快就能出来的美梦。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两人少受罪。
对,有事找女婿。
“你给我少说两句,那就是一个煞神,要是你惹出什么事,我可不给你收拾烂摊子。”
柳老大人没把卿沫说的那唢呐一响全剧终的事情放在心上。
以为那只是她恨他们,才说的一番话。
更没心思把自己丢了官职的事情说出来,那样在老妻和儿媳妇面前太丢脸。
“来人,给苏国公递个口信,让他来府上一趟。”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管家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柳老大人眉头微微皱起,大喝道,“你是府上的老人了,还有没有规矩了,大呼小叫的。”
“老爷,国公大人出事了,街上都传遍了……”管家欲言又止,那些难听的话他难以启齿。
更何况这里还有女眷。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柳迎春,她一下子惊的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回神。
苏国公和二皇子在水云间相会,苏国公娇妻美妾入怀不够,还爱玩花样。
这样的花边新闻,瞬间传遍了龙渊城。
连带着二皇子偶尔被隐晦的提起,毕竟是皇子,众人也不敢说的太过分。
生怕引来皇室的报复。
外面如何谣言满天飞,水云间的众人还不清楚。
二皇子的威胁之意,郝清平自然听出来了。
不光他听出来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人精,自然也能听出隐晦之意。
郝清平的脸色‘唰’的变了,然后低下头去,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气氛瞬间落到了冰点。
谁也没想到,二皇子居然在陛下最信得过的陈公公面前,出言威胁郝清平。
一股念头从他们的心间升起,难道二皇子没有顾虑吗?
玄十三李昱灿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卿沫的脸上,看到她嘴角稍众即逝的那抹冷讽,眼底划过一道流光。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底仿佛藏着两颗星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臣一定公平公正,对得起曾在祖师爷面前的誓言。”郝清平抱拳作揖,一拘到底。
眼里是从没有过的坚定。
“殿下,请。”
二皇子坐在椅子上,黑眸微眯,眼神变得探究玩味起来。
郝清平无视二皇子那阴鸷探究的眼神,手指搭在脉搏上,专心致志的把脉。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二皇子的手臂,跪地请罪道,“殿下恕罪,请恕老臣学艺不精,老臣的结果和这二位无异。”
“郝大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知道,在其职谋其位,食其禄忠其事。”
小孙子的安危已解决,他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二皇子心胸狭隘,牙呲必报,他今天这番不作为,他绝不会放过他。
“二皇子,你是要屈打成招?”
“腰中雄健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卿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李昱灿捂嘴发笑,主子真的太可爱了。
徐谦阳一脸懵逼的看着想笑又不敢笑的众人,语出惊人的问道,“这话啥意思?”
慕君年淡淡解释道,“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这么牛,家里人知道吗?”
皇子,即是皇子也是臣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威胁陛下的臣子,这让皇帝怎么想?
其他臣子怎么想?
你们皇家都是这样不分是非之人,那让臣子如何全身心效忠?
那陛下的威信不是形同虚设?
卿沫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从今天的接触上来看,这二皇子不堪大任,那原书里,他是怎么走到至高之位的?
天道小老儿不作为,还是背后另有黑手?
二皇子只是推在前面的一颗棋子?
看似平静的湖面下,隐藏了一汪看不清深浅的黑水。
卿沫的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那就看看谁更棋高一着。
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
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接射入二皇子的穴道,他浑身一个哆嗦,脸上神情骤变,眼底的阴郁仿若凝成实质。
一双漆黑的虎目环伺过众人,眼里一片猩红,‘咯咯咯’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藏着无边的讽刺。
他的脸色阴沉,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等所有人都走光后,管家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老爷,该回了。”夫人已经等您很久了。这句话,管家在嘴里转了一圈后,没敢说出来。...
二皇子冷冷的看着众人,视线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一一划过众人。
眼眸染上一层薄怒,牙齿咬着嘴唇,凶狠的脸扭曲得皱巴巴的。
他的声音慢、低、狠,吐出来的字像扔出来的石头,句句要人命,“你们这些匍匐在我们皇室脚下的一条条狗,有什么脸面在这里给本王甩脸色?”
“本王要你们死,你们活不过下一刻。”
“本王就是天,本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人群一阵哗然,没想到了这种时候,二皇子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他把皇室的颜面放在何处?
把陛下又放在何处?
“猖狂,太猖狂了!”廖明堂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愤怒的指着二皇子道,“先臣后君,你先是陛下的臣子,而后才是陛下的儿子。如此大逆不道,实在有违纲常。”
廖明堂甩手离去。
李昱灿跟在廖明堂的身边,在经过卿沫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卿沫看着张狂的二皇子,睥睨凛然的双眸,霜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
纤细的手指在掌心一圈一圈划圆,如依稀在冬日雪花中吐出的烟圈,又像是空气乍被凝滞,滞的心寒。
“希望二皇子在父皇面前,依然能这么从容的说出这番话。”
卿沫那别有深意的一笑,在鼻尖药粉似有似无的刺激下,二皇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脑子里想起刚才说的那么一番话,他眼尾泛红,冷冷盯着卿沫离开的背影。
嘴角微微泛白,狠狠冷笑一声,那一声犹如实质般钻入苏国公的心里,刺骨的冰冷,“看看你干的好事,连人的身份背景都没调查清楚,就脑门子一热的给得罪了干净。”
“从今往后,你这蠢货,离本王远点。”
钱袋子?屎盆子差不多。
苏国公惊愕地抬眸望去,一双怯怯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光,显得慌乱而不知所措。
眼神闪烁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绝望之色,还有一抹想要抓住一棵救命稻草的不服输之意。
眼底只看到二皇子那一身紫色云纹的衣袍消失在转角处。
黑煞回眸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苏国公,眼神又往卿沫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垂下眼帘,杀意在黑沉沉的眼底翻涌。
黑煞的心底有了一个淡淡的猜想。
卿沫做事的时候,也没想着藏着掖着,也笃定黑煞能猜测到。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还当活雷锋的。
自己做了好事,当然巴不得被人能知道,这样后续才有发展呀!
卿沫一行人出了水云间。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铺洒在红墙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
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龙渊城的夜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卿沫有些理解谢语鸢,为什么想要守护这个国家了。
眼前这看似祥和的一幕又是多少人心中的净土呢?
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无声的说道,“你想守护的,我会为你守护好,希望你在另一个时空,能幸福美满,找到你心中的那一片净土。”
因为这一世的苏国公,实在不是良人,那么也就不是她想要守护的那一片净土。
她不知道谢语鸢为什么会选择苏国公,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但不妨碍,这一家欠着两条人命的事实。
苏国公颓废的倒在地上,那不可描述的部位火辣辣的疼。
他眼皮快速的翻动了几下,眼珠子转动间,眼里射出一股幽光,夹杂着一抹狡诈之色。
卿沫,要想拿你娘的嫁妆,呵呵……
他的脸色阴沉,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等所有人都走光后,管家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老爷,该回了。”
夫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这句话,管家在嘴里转了一圈后,没敢说出来。
说到底,今天惹出那么大的事,还是夫人禁不住大小姐回来,乱了阵脚,派出杀手,才导致事情这般不可收拾。
要是这时候提夫人,管家怕老爷会迁怒他。
他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而且,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夫人和老爷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不然老爷外面何故会有妾室?
“回吧。”苏国公起身,端着一张老脸,又变成了那一副书生文人的模样,惹人垂怜。
可不惹人垂怜嘛,小脸煞白,走路一步一晃,还得夹着那地方,疼痛让他的脸微微扭曲,脑门上的冷汗都浸湿了鬓发。
卿沫坐在霓裳阁二楼的窗口,看着苏国公那艰难的动作。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无不显示着她的好心情。
看见他们不好过,她格外的爽快。
就该让敌人时刻充斥在恐惧中。
二皇子回府后,立马吩咐人沐浴更衣,直到换了五桶水才作罢,身上的皮肤被搓的通红,脸上阴霾密布。
“还没查到吗?”
黑煞木着一张脸,“没有。”
“下去吧!”二皇子烦躁的挥挥手。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想到明天的朝堂,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想到明天要面对那帮老家伙的质问,怒火从心间燃起。
老家伙,命硬的很,还能蹦跶。
想到今天郝清平在水云间的表情,他眼眸染上一层薄怒,“来人。”
黑煞推门进入,“主子。”
“去看看老六那边什么情况,那郝清平敢跟本王作对,剁一根那孩子的手指给他送过去。”
“是。”
黑煞面无表情的离开,眼底稍稍划过一丝涟漪。
今晚注定有很多人,无眠。
卿沫的横空出世,打了很多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何尝不是一些人的机会呢?
刑部侍郎许文翰家的书房,此时也是灯火通明。
许景言和许文翰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两盏茶,袅袅青烟徐徐燃起,许文翰坐着出神,深邃的目光藏在那袅袅烟气中。
“父亲,我们为何不请卿沫姑娘出手?早一日治好大哥,大哥能早一日脱离痛苦。”
看着大哥在病榻上苟延馋喘,许景言心脏狠狠的抽疼。
要不是大哥,如今躺在床上的就是他了。
是大哥误服了那盏茶。
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一点都不过分。唢呐一响,阵势一起,欢快的曲调犹如春风般吹进心田,又好像天边的流星划破长空,带着无数颗水珠,直坠入人们的心底。紧接着声音婉转,那雄浑的声音,震耳欲聋,使人仿佛置身于万马奔腾的战场之中。...
许文翰回神,柳眉下的黑色眼眸浓的像摊化不开的墨,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他没说。
但许景言也不是草包,稍稍一思索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父亲是想等过了今晚吗?”
卿沫在金鸾殿上拿出一只唢呐,并说的那么一番话,早已传开了。
暗地里也有很多人想要看看,这横空出世,一回到龙渊城就受到大将军和陛下喜欢的女孩子,到底有着怎样的本事。
是虚有其表,还是确有本事,今晚就会见分晓。
还有的也在等,卿沫和蒋老大人说的那一番话,看她是否会上门医治蒋明泽,效果又是怎样,很多人都在观望。
如果真有本事,那么这样的人,不管怎样都只能交好,绝不能得罪。
不然哪用什么陛下和大将军,人家小姑娘,一把毒药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送上天,还是没有把柄的那种。
谁人不怕?
没人想吃毒药拌饭。
龙渊城的这些老狐狸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卿沫也不在意,但大抵也知道他们的谋算。
只要不碍她的眼,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妥妥的小可爱一枚。
要是惹了她。
那就是妥妥的女煞神一枚。
在疯逼和正常人之间,就看这些人乖不乖了。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他们调皮地眨着眼睛,偷 窥着人世间的秘密。
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夜黑风高杀人夜。
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卿沫一身黑色夜行衣,灵巧的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慕君年睁开漆黑的眼眸,嘴角划过一抹宠溺,少主还真是调皮,对着暗处低喃了一声,“保护好少主,别打扰了她的雅兴。”
“是。”
竹渊翻身追了出去。
虽然主子说了不让他们跟着,但慕管家怎么可能放心让主子一人呢?
主子杀人,他递刀;主子下毒,他埋尸。
没毛病。
卿沫几个纵跃间,就来到了柳府的外墙上,丝毫没有引起护卫的注意。
府邸很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四合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卿沫眯了眯眼眸,看来这柳大人这些年贪墨了不少啊!
把他养的脑满肠肥的,这家宅都搞得这么气派,真不知,这中间又有多少是谢语鸢的嫁妆钱生钱出来的。
卿沫一声冷笑,从空间里拿出一只唢呐。
她可是说话算话的好宝宝。
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一点都不过分。
唢呐一响,阵势一起,欢快的曲调犹如春风般吹进心田,又好像天边的流星划破长空,带着无数颗水珠,直坠入人们的心底。
紧接着声音婉转,那雄浑的声音,震耳欲聋,使人仿佛置身于万马奔腾的战场之中。
唢呐声,响彻云霄,响遏行人。
寂静的夜晚,这声音仿佛像是一道冲锋号一般,在黑幕拉响了讯号。
一声声低不可闻的声音从各家传出,“来了。”
皇宫里,皇帝的寝宫,刚刚躺上龙榻的皇帝听到这声音,也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这孩子啊,还真是眦眦必报。”皇帝笑呵呵的和陈公公说道。
陈公公低垂着头颅,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卿沫姑娘那是真性情。”
陈公公太清楚皇帝想要听什么了。
他伺候皇帝几十年,皇帝的一颦一笑他差不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姑娘是真的入了陛下的眼的,陛下也是真心疼那姑娘的。
“哈哈哈,你呀……”皇帝显然心情很好,躺在床上和陈公公唠着嗑,眼眸渐渐磕上,睡了过去。
陈公公笑眯眯的退了出去,看着天边的圆月,淡淡一笑,卿沫姑娘还真是陛下的福星。
陛下已经有多久没好好睡着了。
卿沫的唢呐声惊醒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也无需知道。
她只看见,柳府一盏盏灯亮了起来。
后院乱成了一锅粥。
白天的时候,因为柳大人和他的儿子被刑部带走,一天折腾下来已经让他们精疲力尽了。
好不容易歇歇了,就出了这事。
一个个骂骂咧咧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躺在床上的柳老大人心中一咯噔,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推了推身边的老妻道,“醒醒,有没有听见外面什么声音?”
他一直没把卿沫的话当真,只以为小孩子的玩笑话。
谁会拿唢呐一吹,就把人的命给吹走了,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没得到回应的柳大人慌了,朝着外面守夜的奴婢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一声惊呼惊醒树上乌鸦无数,一阵‘嘎嘎嘎’后,乌鸦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吹过,带来了阵阵的阴冷。树叶在风中摇摆着,仿佛一个个小精灵在空气里跳舞。
可却无端的让人觉得空气中都带着凝滞,滞的让人心寒。
守夜的丫鬟被吓得一个激灵跌坐在地上,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起身推门进入,站在外间问道,“老爷,出什么事了?”
“喊老二,快喊老二,老太婆不行了。”柳大人也真正吓到了,这小贱人真的有这么神?
这唢呐刚刚吹,这老妻就被黑白无常给拉去了?
看着老妻脸上那青紫发绀的模样,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手脚并用的爬下床,一屁股坐在窗前的矮榻上,才感觉呼吸轻松了些许。
耳边那时有时无的低喃,好像是情人间的轻声低语,仿佛在说,“你来呀,你来呀……”
柳老大人赶紧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疼痛让他瞬间清明,哪还坐的下去,吓得三魂七魄都要掉了。
咋咋唬唬的就往外跑,“鬼啊……”
这条街上住的都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大人。
柳老大人家这么大的动静,在如此安静的夜晚,传出去很远很远。
几家等待的人家,听到这般动静,脸上都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龙渊城的天要变了。
有些人的皮要紧紧了。
“你且看着吧!”桑钦阳老谋深算的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桑松言面如白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舒眉浅笑着,“父亲的话,孩儿自是相信的。”父子俩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柳府这么大的动静,各府邸自然也是派出人查探,想要看看后续的。
二皇子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今天一件件事,没有一件是顺心的。
好不容易换了五桶水,把身上的皮都搓红了,才压抑下胃里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黑煞就给他带来第一个不好的消息。
“主子,关押院正大人家小孙子的地方,被人发现了,孩子不知所踪,老六死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同时失踪的还有三子。”
黑煞目光冷然,无半点情愫。
仿佛死人于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饭,激不起他心头的一点涟漪。
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活泛开了。
他也发现,自从恢复了那一丝记忆,他多了点人类该有的情绪,变得会思会想,而不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工具。
主子想要用这小子让院正大人投鼠忌器,却被人直接釜底抽薪,还损失了两大暗卫。
他心头稍稍有了些许快感,心微微一颤,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权凌风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书桌上,桌上的笔墨砚台全都遭了殃。
这时青浦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主子,卿沫姑娘在柳大人家吹奏了一首唢呐曲。”
“苏卿沫,又是苏卿沫。”权凌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不停的咆哮,以此来减少胸腔中那压抑的愤怒感。
看着乱起来的柳府,卿沫神色慵懒,眼底深处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这才哪到哪,谢语鸢的一条命,和这些年他们吸着谢语鸢的人血馒头,得慢慢还。
柳汉遥披散着头发,像一个疯子般不停的嚷嚷,“有鬼,有鬼,真的有鬼啊!”
柳鸿涛被抓,老爹又疯疯癫癫的,这柳府的担子一下子压在了二儿子柳鸿霄的身上。
刚从小妾肚皮上爬下来,精疲力尽还没来的休息的柳鸿霄就被小厮喊着去了柳大人处。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嘟囔道,“爹,深更半夜的干嘛呢?”
白日的时候,他虽然听说了唢呐一事,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刚才在床上办事的时候,听到那唢呐高亢的声音,他兴奋的在小妾的身上多来了半刻钟,他现在是浑身舒坦。
他可不觉得那唢呐之声有什么不好的。
恨不得多来几下,让他多振振雄风。
“有鬼,真的有鬼。”柳汉遥他已被吓破了胆,稍有声响,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能自持。
还是一旁的丫鬟忍住害怕,哆哆嗦嗦的说道,“二爷,老夫人没气了。”
卿沫办完了事,最后看了眼混乱不堪的柳府,拍拍屁股转身走人,她可知道她的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呢?
留着小尾巴可怎么干坏事啊!
她一路疾驰回了霓裳阁,直到看到竹渊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再次翻窗出门,这一次谁也没惊动。
卿沫不知道的是,虽然此时是半夜,但她一曲唢呐断人魂的事情,已经在权贵间传开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都知道了当年谢语鸢难产,有这柳老夫人的手笔,真是一个恶毒至极的老太婆。
此时,很少有人会同情她的遭遇。
明明知道女人生子犹如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你还如此算计,家家户户都有女儿的人家,想到这么寒心恶毒的人家,谁也同情不起来。
啊,你的女儿是人,别人家的女儿就该被你算计啊?
没这个道理的。
最重要的还是当初谢语鸢对龙渊城百姓和官员的恩惠,让他们格外愤怒柳老夫人的作为。
这也是卿沫在看透人心人性后,这才赌的一局。
她就想看看,还有多少人,记得当年谢语鸢为他们做的事。
一时间,大家都同情卿沫,憎恨柳家人和苏国公。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可怜的小闺女,此时乔装一番后再次进入了柳府。
她先去了柳老夫人的院子,用特制的迷药把里面的人迷晕后,走进房间看见脸色发绀的柳老夫人还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府里也丝毫没有要办丧事的准备,她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呵呵……
这人就是造成原主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她更换稳婆,谢语鸢不会死,那么原主就会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
哪怕苏国公那个不作为的,相信谢语鸢有能力保原主平安喜乐。
她轻哼一声,把屋里的银票和金银首饰全部收入空间。
一阵摸索后,在老夫人的衣服夹层里找到了库房钥匙,正准备离开,就见到窗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往这边靠近。
卿沫一个闪身进了空间,顺便把外面的那些人也暂时收了起来。
不消片刻,一道身影走入里屋,鬼鬼祟祟的翻找起来。
卿沫眼睛眯了眯,这是找库房钥匙的?
随即想到一个狗咬狗的好主意,她一个闪身出现在这人的身后,一闷棍给她敲晕了,把她放在老夫人的旁边。
手里再给她摆上一条通身翠绿的玉石项链。
再把那些昏迷的人扔在外面。
这老二媳妇看着不声不响的,其实是个口腹蜜剑的,很多坏主意都是她给老太太出的。
还让人发现不了,平时老太太很喜欢这个媳妇。
要是库房钥匙找不到了,那平时老太太最喜欢的她,不就是最佳怀疑对象吗?
卿沫满意的点点头,潇洒走人。
离开老夫人的屋子后,她就去了二房的院子,同样把里面的人给迷晕后,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看着满屋子的名贵字画和精致摆件,卿沫冷笑一声全部收入空间,这里有些东西还是原主母亲的,想来二夫人凭借着这张嘴,从老夫人那里弄来的。
收,收,收,一件不留。
卿沫眼珠子微微转动,一抹狡黠的笑容从唇边漾开,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件东西,假装不小心掉在了床边。
明天又是一场大戏啊!
收割完二房,卿沫如法炮制,把大房和库房都光顾了一遍。
最后去的柳汉遥的书房。
书房是一个宅邸重中之重的地方。
防守严密。
卿沫看着这严格的防守,仿佛那些秘密在跟她招手,调皮的呼唤她去发掘。
她想到原书里,柳汉遥一家跟着女主一路走到凤位,其中出钱又出力的,那么他的钱财从哪来?
那么最可能隐藏秘密和财富的,绝对是这个防守严密的书房。
卿沫小心翼翼的潜入,在里面找了找,终于在一块不起眼的墙砖上看到一个细微的凸起。
她扭动机关,一扇暗门缓缓打开,露出门背后一条长长的台阶。
卿沫拿出一颗夜明珠,小心的照了一下,这才慢慢顺着楼梯往下。
看着密室里放着十来口大箱子,里面放满了黄金、白银、古玩字画和整整一箱子的银票。
卿沫嘴角挑起一抹冷厉的弧度。
呵呵,想必柳迎春也不知道,她老爹这么有钱吧!
她可记得,柳老夫人每个月都会让柳迎春贴补家里一千两银子,看来也是看中了谢语鸢的嫁妆啊!
原主啊原主,你这个傻子,人家不让你回来,你还真不回来啊!
可以悄咪咪的搞事呀!
哎,真是个小傻子,竟然相信苏国公的话,认为自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所以一直不愿意面对,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在山上,美其名曰赎罪。
我呸!
想必那时候,她要和慕君年他们相认,他们是求之不得的。
曾经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君墨年都在言语中透露过,只是原主……
她一挥手,把那些箱子都收进了空间。
同时在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些密信,也一并收了起来。
最后,本着羊毛薅到底的原则,卿沫连厨房和放粮食的地方都没放过。
主打就是收、收、收。
连根毛都不给他们留下。
这些年的人血馒头把他们养的膘满体肥的,也该让他们割割肉了。
卿沫转身离开时,看到堆积在一起的柴火,忽然眼里迸射出一道亮光。
她从空间里掏出一些双氧水,均匀的分成几个小瓶子,把它们塞在柴火里。
如果双氧水存放在高于其分解温度的地方,容易引起自燃。
明天太阳出来,一晒,温度升高,而这些小瓶子原本就藏于柴火之间,温度自然比外面高,再经过暴晒,到时候,呵呵……
想着柳府四处着火冒烟,加上柳老夫人出事,想必都会成为龙渊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焦点。
哈哈,真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呢!
天道想说,你个瓜娃子,我可什么都没做,全让你个小娃娃给搞了,我还得背黑锅。
不过看在这么爽的份上,决定了,明天的太阳格外的热烈。
离开柳府后,卿沫又去了几家和柳家交好,同时又是苏国公狗腿子的几家人家。
如法炮制,同样收、收、收,一样不留。
连他们睡觉时,床上的被子都不给留,等明早冻醒的时候,那脸色才好看呢!
一切搞定后,卿沫才回了霓裳阁,美美的在空间洗了一个澡,和一一玩了一会儿才上床睡觉。
想到一晚上的收获,心里美滋滋的。
柳府一夜闹腾,卿沫一夜好眠。
临上朝时,丞相桑钦阳叮嘱自己的嫡子道,“那丫头非池中物,让家里的小辈好好和她交好。我们丞相府能不能屹立不倒,就看这丫头的造化了。”
“父亲看好她而不是冥王?”桑松言略带疑惑的问道。
“你且看着吧!”桑钦阳老谋深算的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桑松言面如白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舒眉浅笑着,“父亲的话,孩儿自是相信的。”
父子俩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今日的早朝格外的热闹。
廖明堂昨日在水云间受到了刺激,染上了风寒,今日拖着病体上朝,就为了弹劾二皇子,如此行径丢进了皇室的颜面。
二皇子党听到这里不干了,虽然二皇子这行为有不妥,但爱情没有年龄和性别之分,不该拿异样的眼光看待此事云云。
这番慷慨激昂的辩驳,听的众大臣嘴角抽搐,直呼有辱斯文。
更有人跳出来要弹劾卿沫,说卿沫昨晚的唢呐曲直接把柳老夫人给吹死了,柳大人也被吓得得了失心疯,应该严惩卿沫。
听的这话的廖明堂差点和人在朝堂上干起来,还是李昱灿拦着,廖明堂才没有上去撕扯施安明。
“施安明你个老匹夫,你是怎么说出这番指鹿为马的话的,丢尽了我们御史台的颜面。”
“你个不知死活的老匹夫,脚都踏进棺材了,还要多管闲事,怎么不能死你的。”
被弹劾的卿沫也在小德子送来的陛下口信后,进宫了,刚踏进金銮殿正好听见施安明的这句话。
“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你那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你……”冷不丁的被一个小辈反驳,施安明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卿沫姑娘,这不是说到你一首唢呐曲把柳老夫人吹死了,杀人得偿命的。”权凌风阴恻恻说道。
这女人一出现就没好事。
昨天刚回来,就把龙渊城搅得满城风雨,连朝堂上都有向着她的人,这怎么可以?
说到底,这女人还是老四的未婚妻。
只要是他的东西,他都要毁掉。
不管是人还是物。
“令无恙乎?”
没病吧你。
“父皇,您也认为是沫儿把柳老夫人吹死了?沫儿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一首曲子还能决定人生死的。”卿沫眼眸清澈,舒眉浅笑着,如阳光般直化进人的心底,美得似童话。
“父皇当然相信沫儿,都是这些不知所谓之人在瞎说。”皇帝的宠爱就是来的这么的直白。
直把权凌风说的老脸扭曲,“父皇……”
卿沫眉似远山,薄唇微抿,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扫来,傲气凌人,“既然二皇子不相信,那卿沫现场演示一曲就是了,又不费事。”
嘴角微微挑起一抹冷讽,只要你接的住。
“陛下,老臣也想听听姑娘那余音绕梁之曲。”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卿沫的居然是丞相。
这让卿沫一惊,也让皇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卿沫这是入了这老狐狸的眼了。
二皇子看着站出来的丞相,眼神幽深,神色不明。
卿沫淡淡的撇了眼二皇子,看来这小人记恨上了丞相了。
不过这小老头出言支持她,她当然也会投桃报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