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景曜心里清楚,这句话只是自己打发同事,粉饰太平的借口。他心底一直压抑着的对许星辰的在意,已经在他毫无察觉中超过了曾经限定的边界。夜深人静。卫景曜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亮起的手机屏幕定格在许星辰再没有更新过的朋友圈。...
等卫景曜察觉到许星辰好久没联系过自己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下班回家,路过许家时里面一片漆黑。
卫景曜有点奇怪,但没多想。
客厅里。
卫母见他进来,开口告知:“许家昨天搬走了,说是小女儿要去京都实习,他们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搬过去。”
说到这儿,卫母顿了下笑着说:“不过也怪,提到你的时候,许夫人还说以后星辰也不一定会记得你。”
“你说咱们两家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们俩又那么好,怎么可能搬走几年就忘了!”
许星辰……搬走了?!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从没和自己说过。
卫景曜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但转瞬又想可能是搬得急,毕竟许星辰实习的事也不能再耽误。
更何况现代社会有那么多通讯方式,也不会断了联系。
却不想许星辰这一搬走,竟然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整整两年。
这期间,卫景曜也试图联系过,可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甚至他还问了许玉珏,得到的只有一句:“星辰好不容易放弃你,别再来打扰了。”
卫景曜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无端升起股烦躁。
他打开订票软件,就要输入特地问母亲要来的许家新家的地址。
可就在付款的那一刻,手指又顿住了。
许玉珏的话又一次浮现脑海,犹豫间,办公室门被敲响,他又开始忙了起来……
卫景曜试图用这份忙碌,来掩盖没有许星辰存在的生活。
但在同事问及她时,他总会陷入突如其来的怔忪之中,然后平复心里掀起的波澜,回一句:“她忙着实习。”3
但卫景曜心里清楚,这句话只是自己打发同事,粉饰太平的借口。
他心底一直压抑着的对许星辰的在意,已经在他毫无察觉中超过了曾经限定的边界。
夜深人静。
卫景曜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亮起的手机屏幕定格在许星辰再没有更新过的朋友圈。
上面的背景图,还是两人的合照。
他看着女孩儿嘴角的笑,忍不住自问:如果早知道许星辰放弃自己的结果,是彻底消失在生活里,自己还会这么坚定的拒绝吗?
这个问题,卫景曜始终没有答案。
等到第二天天亮,他熟练敛起情绪,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等一切结束回家,已经是半个月后。
路过许家时,卫景曜习惯的望了眼,却发现黑了两年的房子,突然亮起了灯。
许家人回来了?!
卫景曜疲惫的精神一振,胸腔内平静的心脏急速跳动着。
他拿过手机迅速给许玉珏发去了消息:“你们搬回来了?”
却没有人回复。
卫景曜手指敲着方向盘,混乱的声向透露出情绪的急躁。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现在进去看看。
可视线落到侧方镜里着映出来满脸惫色的自己,还是决₱₥定先回家收拾收拾。
驱车进到家里。
卫景曜快步就要上楼回房间,却见他爸妈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难看。
他慢下脚步走上前:“怎么了?”
卫母有些不高兴:“许家搬回来了,在洋都酒店举办宴会邀请了一圈人,却独独没有我们家!”
“你说之前两家人那么好,怎么就隔了两年就能生分成这样!”
卫父在一旁劝:“没邀请就不去吧,之后两家还要做邻居,别这么计较。”
“要去。”卫景曜突然开口,卫父卫母两人都愣住了。
卫景曜没管,直接起身:“走吧。”
却不想到了酒店,才发现这竟然是许星辰的订婚宴!
卫景曜不敢相信。
他环顾四周,视线定在角落里身着白色礼裙的许星辰身上。
原本长直的黑发染成了栗色,脸上妆容精致,褪去了小女生的青涩,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她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自己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
卫景曜甚至能清晰的瞧见她望向身旁男人眼里的炙热与光芒。
就好像曾经看着他那般!
意识到这一点,卫景曜呼吸一滞。
许星辰的放弃是他曾经想要的,可此刻成了真,却又让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下一秒,迎面走来的许星辰甚至没看他一眼,径直从身边擦肩而过——
卫景曜的心跳空了一拍,一股没来由的慌乱席卷了心脏。
下意识的,他伸手将人拉住:“星辰……”
唤了一声,又失语,卫景曜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沉默间,许星辰看向他,眼里满是陌生与疑惑:“这位先生,我们认识?”
可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做不到。7最后,许玉珏选择举家搬迁,幸好父母也都同意。转眼两年。这期间,许星辰再没提过卫景曜,他甚至也以为她的病要好了。...
许星辰话出口的那刻,卫景曜连呼吸都忘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万分熟悉的女孩儿,心底有一个猜测在叫嚣。
卫景曜嗓子发干:“你……不记得我?”
许星辰摇了摇头,随即抽回了手:“我还要和未婚夫去见我哥哥,就不打扰您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一步未停。
一直到出了大厅,转了个弯,确定卫景曜看不到自己后,许星辰才停住脚步。
这时,许玉珏也闻讯赶来。
他担忧的看着发怔的许星辰:“星辰,你怎么样?”
许星辰眨了眨眼,回过了神,扯出抹苦涩的笑。
“哥,两年了,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他,正常的接触,可……”
“可我好像……还是做不到!”
许星辰声音都在发颤。
许玉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两年前,他带着许星辰去了心理诊疗所,想要催眠,让她忘记卫景曜。
可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做不到。7
最后,许玉珏选择举家搬迁,幸好父母也都同意。
转眼两年。
这期间,许星辰再没提过卫景曜,他甚至也以为她的病要好了。
所以才在今天决定搬回来。
但没想到,卫景曜会不请自来,还和许星辰打了照面……
“哥。”
许星辰突然开口,打断了许玉珏的回忆。
“怎么了?”
许星辰垂在身侧的手还在紧抓着裙摆,她在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我想出去走走。”
这两年她假装自己病好了,不再提卫景曜,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之地千疮百孔!
如今重遇,她做不到平常,只能像两年前一样,狼狈出逃。
许玉珏沉默了很久后,同意了。
“好,爸妈那里我去说。你想什么时候走?”
“现在。”
许星辰不敢再久留,她怕会再和卫景曜撞上,到那时,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假装遗忘的演技!
许玉珏明白她的意思,拿手机给她转了一笔钱:“你先用,不Ṗṁ够再和哥说。”
“既然是出去玩,就别再想其他的,开心最重要。”
许星辰点了点头,轻轻抱了下许玉珏后,快步走出酒店,打车离去。
而就在她出门后的一分钟内,卫景曜也从大厅里走出来。
他看着独自站在门口的许玉珏,沉声问:“星辰呢?”
许玉珏敛起情绪,回头看他:“走了。”
卫景曜一怔:“走了?去哪儿了?”
“不知道。”许玉珏回答着,就要越过他回去大厅。
卫景曜将人抓住,眼里是少有的急切:“你是她哥,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个人往外跑,你都不关心吗?”
许玉珏甩开他手:“你凭什么来质问我?景曜,如果不是你,星辰也不会走到今天。”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卫景曜僵在原地,空调冷机的风打在身上,仿佛吹进心里。
他声音沙哑:“星辰她……根本没忘记我对不对?今天这场订婚宴,也是假的。”
她一张张删除着,这样能有足够的时间把它们存在心中。忽然,机场发出飞机抵达的消息。许星辰抬头看了一眼,直接将手机卡取了出来,折断丢进了垃圾桶。随后走进登机口,没有回头。...
闻言,许玉珏脚步一顿:“订婚宴是真的,但不是星辰的。”
他回过头,看着卫景曜的背影:“但如果可以,我真心希望星辰能够忘了你。”
“她打车去机场了,至于目的地,我不清楚。如果你想找回她,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卫景曜瞳孔一缩,随即大步朝酒店外跑去。
许玉珏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他是做哥哥的,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妹妹。
她对卫景曜的执着已经刻进骨子,写进心里,根本不会有放下的那一天。
所以如果可以,如果卫景曜也动了心,他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
也希望,卫景曜能够将他的妹妹带回来,不让他们一家人真的分离……
此时,机场。
许星辰买了最快起飞的一班飞机,目的地她没有在意。
登机口前,她翻着相册,有一家人的合照,但是更多的是卫景曜的照片。
她一张张删除着,这样能有足够的时间把它们存在心中。
忽然,机场发出飞机抵达的消息。
许星辰抬头看了一眼,直接将手机卡取了出来,折断丢进了垃圾桶。
随后走进登机口,没有回头。
等卫景曜查到许星辰的行踪赶到登机口时,等待他的,就只有一地冷清。
航班已经起飞了。
卫景曜站在原地,任由冷风将自己包裹。
他没有交往过,也不想交往,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心动。9
在他的认知里,许星辰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
亲情是温馨的,爱情是躁动的。
而他和许星辰年少的躁动期非常短,可以说直接跳过了这个阶段进入了温馨。
所以卫景曜无法分辨。
当许星辰真的离开后,那股躁动的空虚感慢慢吞噬着卫景曜,让他步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掏出手机,想要通过其他方法去寻找许星辰。
却忽然意识到,他和许星辰之间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
并且,这份脆弱的关系已经被他的三言两语打得粉碎。
卫景曜茫然的转身走出机场,仰头间,一架飞机划过天际,在寂静的夜空留下一道尾线……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
第二天朝阳亮起。
青绿色的叶子之间,桂花紧促相拥,风儿吹过,淡淡清香弥漫散开。
卫景曜坐在桂花树下的藤椅上。
他抬头看着一朵朵桂花,只想到前段时间,女孩儿在这里向她表达了长达七年的爱恋。
就在这时,姚倩把车子停到了路边,匆匆过来。
“景曜!”
卫景曜转头看去,看到姚倩跑过来的样子,忽然面前闪过许星辰蹦蹦跳跳的样子。
那时……
他会张开双臂接住她,有时候还会抱着她转几个圈,直到把她逗得笑个不停为止。
姚倩停在卫景曜面前,着急地说:“今天你一天都没去上班,组长说你在找人,需要我帮忙吗?”
卫景曜沉默地看着姚倩,后者被盯着浑身不自在。
“我的私事你帮不上忙。”卫景曜平淡地说。
姚倩一笑,“怎么会帮不上呢?我们之间何必分你我。”
这句客套话从姚倩的口中说出变了味。
如果姚倩只是怀着帮助同事的想法,卫景曜或许还会接受她的好意。
但是,她的目的却是为了接近卫景曜,那他必然不会再留情面。
连许星辰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她怎么敢?!
“姚倩。”卫景曜阴沉着脸,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你只是我的同事而已,别越界。”
话毕,姚倩攥紧了衣角,眼中不甘地看着卫景曜。
一见如此熟悉的神色,卫景曜眼前恍惚,好像看到了那个女孩儿不甘地瞪着他。
现在她不见了。
卫景曜颓然垂下头,他终于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如同放久的柿饼,涩口难吃到忽略了它的甜味。
卫景曜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折下一枝桂花。
姚倩大惊,“这要是被发现是要罚款的!”
公园里的花不能乱摘,卫景曜从来没做过出格的行为,今天真的昏了头了。
可是,他不在意。
他只想到,如果是许星辰……
她会把全城的桂花都送给他。
姚倩欲要追上来,却被小于拦了下来,“这位客人,需要什么帮助吗?”9“让开!”姚倩一个文员哪里推得动小于。关上门,隔绝了里面的嘈杂。许星辰推着自己的小摩托漫步在古色古香的街道。...
三年后,魔都。
一切都好像变了,就像长长的披肩发被盘起,让她变得更加成熟。
一切又好像没变,许星辰依旧在追求完美,哪怕是一杯咖啡也能做到极致。
淡淡的咖啡香笼罩这许星辰的生活,她在这家熏红咖啡店里工作了两年了,这种苦涩中带着醇香的味道令她着迷。
“小于,今天我要代店长去挑选新咖啡豆,下午就麻烦你了。”许星辰一边脱掉咖啡色围裙一边嘱咐着下属。
“交给我吧,星辰姐。”
门口风铃声响起,许星辰下意识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你是许星辰?”一道女声传来。
许星辰疑惑抬头,看到一张陌生且熟悉的面容。
她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一个名字:“姚倩?”
ᴸᵛᶻᴴᴼᵁ姚倩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西装,头发特地做过,脖子上戴着工牌,应该是刚从办公地点出来。
姚倩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店,不禁嘲笑道:“当年你可是高材生,怎么混到当服务员了?”
许星辰微微蹙眉,并不想和她辩论。
本来她们就不熟。
在小于担忧的目光里,许星辰潇洒穿上外套往外走去。
姚倩欲要追上来,却被小于拦了下来,“这位客人,需要什么帮助吗?”9
“让开!”姚倩一个文员哪里推得动小于。
关上门,隔绝了里面的嘈杂。
许星辰推着自己的小摩托漫步在古色古香的街道。
走到街口,戴上安全帽,欲要离开。
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许星辰身子一顿,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那是在她梦中呆了三年的男人。
卫景曜比三年前看起来更成熟了,刘海全部梳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戴着银边眼镜增添了几分严肃感。
他也戴着工牌,应该是和姚倩一起过来出差的。
卫景曜没有注意到路边的人,径直往前走,与许星辰擦肩而过。
待他走过,许星辰已经出了一手冷汗。
她摇了摇头,开动了小摩托。
路上,她不由得感慨自己果然成长了,面对面都能克制住自己。
卫景曜找到姚倩说的咖啡店,一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不悦地皱了皱眉。
“看你工牌还是个检察官,居然看不起服务员,什么烂人啊!”小于不满地呵斥道,“亏星辰姐宽宏大量,不然……”
卫景曜瞬间睁大了眼睛,没有预料到会听到了这个名字。
不顾二人在吵什么,卫景曜一步上前抓住小于的手臂,问道:“你说的是许星辰吗?”
小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个大帅哥,下意识就回复道:“对啊。”
卫景曜松开手,四处张望,没有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时,小于才看到卫景曜也戴着一样的工牌,心中警惕感剧增——这两个人不会是星辰姐的仇人吧!
小于幻想了五六十集爱恨情仇大片,彻底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无论卫景曜问什么,她都要回答不知道。
见卫景曜着急的样子,姚倩不甘地咬住下唇。
她抓住卫景曜的手臂,好声好气地劝道:“景曜,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不是那个人。”
卫景曜冷漠推掉姚倩的手,冷漠道:“撒谎之前照照镜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姚倩呆愣在原地。
问不到许星辰下落的卫景曜离开了咖啡店,他从酒店把行李拿出来,搬到了街道里的民宿。
——他准备守株待兔。
许星辰选完咖啡豆,浑身疲惫,她推着小摩托慢慢走在街道里。Ṗṁ
她的租房就在街道里,和小于一起住的员工房。
忽然,昏暗的街道尽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灯下,长长的影子落在她的脚边,好像要触碰到她。
卫景曜向前一步,眼中神色复杂,他唤道:“星辰。”
卫景曜觉得自己居然₱₥有点慌张,他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你是在问我?”许星辰问道。“你以前说让我正视你,我仔细想过了,所以这次想询问你的意见。”卫景曜认真地说。那颗本来已经坠入冰窖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
沉睡在记忆深处的伤口线绷断,渗出一颗星星般的血珠。
许星辰像是看到什么猛兽一样,后退了一步。
她双手一松,小摩托嘭的一声摔在地上,篮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可是顾上不这么多,她只想逃走。
不是害怕见到他,而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卫景曜见许星辰转身就逃,一时愣神,但很快就快步上前。
许星辰根本跑不过卫景曜,两步就被追上。
骨骼分明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钳子容不得她反抗。
“放开……”许星辰低着头,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
卫景曜没有说话,用力钳住许星辰,然后扯到自己身前。
直到许星辰没了力气反抗,他才开口。
“你哥哥很担心你。”
许星辰缓缓睁大眼睛,随即双瞳暗淡——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还真是符合卫景曜的风格。
“告诉他,我过的很好。”许星辰淡漠地说。
他都能如此平静,她不想落入下风。
这次许星辰甩掉卫景曜的手,后者并没有再为难她,松开了手。
放下手的时候,星星手链从白色衬衫里露了出来。
许星辰低着头自然看到了,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我也很想你。”
头顶上飘过一句话。
许星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她控制不住,用力地攒紧拳头,指甲掐如掌心,疼痛让她清醒。
这句“想你”只是一句普通的思念。
她明白的,卫景曜一直都是这样,给你希望又让你陷入绝望。
这次,她不会上当了。
“谢谢。”许星辰抬头,坦然一笑。
她越过卫景曜,扶起小摩托,捡起地上的东西。
卫景曜站在原地看着。
许星辰默然——看啊,他依旧是这样,只会看着你的狼狈一言不发。
突然,一只手伸到许星辰的面前,捡起地上的星星笔。
许星辰再次说了谢谢,快速把东西都塞到包里。
让一切回复了原状,许星辰推着小摩托,说:“我先走了。”
卫景曜让开了位置,没有纠缠的意思。
许星辰心中叹了一口气,幸好她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毕竟获得希望后的绝望更折磨人。
她的影子慢慢拉长,和他的分离,路灯下热量让她感觉到灼热。
忽然,卫景曜往前走了两步,他说:“我明天还能见你吗?”
许星辰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听到询问,因为他们之前的相处向来是他的独裁。
她停下脚步,回头,小鹿般的瞳孔里只有惊讶,没有了当初的爱慕。
卫景曜觉得自己居然₱₥有点慌张,他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你是在问我?”许星辰问道。
“你以前说让我正视你,我仔细想过了,所以这次想询问你的意见。”卫景曜认真地说。
那颗本来已经坠入冰窖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
许星辰感觉呼吸急促,死了三年的她好像有了复苏的迹象。
“……明天我要工作。”
许星辰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身狼狈。
小于的招呼都来不及管,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她慌张地拉开抽屉,一柜子的药丸因为拉开的力量过大哗哗作响。
许星辰狼吞虎咽地吃掉药丸,连水都没有用上,生生咽下去,喉咙被刮得火辣辣地疼。
可她顾不上这么多了。
全身颤抖地倒在床上,双手紧握,想要压住情绪。
“冷静……不能继续……”
许星辰低喃着意义不明的词语,仿佛地狱低语般催眠着自己。
忽然,手机屏幕亮起。
她下意识侧头看。
陌生号码:晚安。
时隔三年的“晚安”,她再次被他击溃了。
说完,许星辰都被自己吓到了,她居然能做到如此决断。卫景曜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拒绝自己。卫景曜:“是因为我,你才不愿意回去吗?”许星辰想回答是的,但是知道这么说自己就输了,彻彻底底的一败涂地。...
咖啡的清香略微带着苦涩,熬制地越久其味道越醇厚——她的爱也是如此。
许星辰端着咖啡走到窗台边上,将手制的咖啡放在卫景曜的面前。
“谢谢。”卫景曜放下手中的书,慎重地接过咖啡杯。
今日卫景曜换下了他喜爱的黑色衣服,难得穿着米白色大衣坐在窗户前。
刘海放下来,少了几分锋芒,就像人们心目中的白月光学长。
窗台上的鲜花都被他夺取了光彩,惹得路过的人纷纷张望。
许星辰抱着托盘回到坐台后。
小于略带遗憾地调侃了一句,“原来不是仇人,是情人啊……”
托盘拍到小于的脑袋上,许星辰无语道:“你又再脑补什么?”
“星辰姐,他是不是你前男友啊?”
许星辰一愣,随即道:“不是。”
“啊?”小于没听到八卦很是失望。
“不是前男友,是亲哥哥。”卫景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到二人话突然插嘴。
小于双目一亮,八卦之魂再次燃起。
唯有许星辰不为所动。
“亲哥哥”——壁垒比以前变得更加厚实了,真不知道小于高兴什么。
卫景曜拿了奶糖又回去了。
小于兴奋道:“亲哥哥不就是情哥哥嘛,星辰姐不厚道啊,从哪里找到这么帅的?”
“你再开小差,我就扣你工资了。”
一句话关上了小于的嘴。
许星辰点了一下咖啡机按钮,她抬头看向窗台前的男人。
对方好像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从书本里抬头,与她隔空相望。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移开视线。
许星辰眺望这远方,在思考卫景曜的案子什么时候结案,让他快点回去吧。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她又要多花一笔去心理诊所的开销了。
下班后,卫景曜从另一个方向走到咖啡店的后门。
许星辰还在诧异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被对方抢走了手里的垃圾。
“你不用上班吗?”
一天到晚都呆在咖啡馆,就算是出差也不能这么不务正业吧!
卫景曜说:“协作案件,我不是主力。”
丢掉垃圾,二人并肩往街边走去,这时天边已经泛出金光。
临近傍晚的光芒十分柔和,让许星辰再次想到了最后一次告白的时候。
满天飞舞的桂花,暖明色的黄带给她的从来不是温暖。
走到楼下,许星辰停下脚步,她将憋了一路的话说出口。
“你这一天到底有什么目的?”
卫景曜看向她,直白地说:“跟我回家。”
“不可能的。”
说完,许星辰都被自己吓到了,她居然能做到如此决断。
卫景曜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拒绝自己。
卫景曜:“是因为我,你才不愿意回去吗?”
许星辰想回答是的,但是知道这么说自己就输了,彻彻底底的一败涂地。
她换了一种方式回答:“这三年我早就放下了,只是这里过得很自在,我想留在这座城市。”
卫景曜还想劝说几句,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去说她什么。
他不是她的亲哥哥,也不是她的谁。
青梅竹马,这词看起来美妙,但是没有任何囚笼能将他们锁在一起。
“我知道了。”卫景曜说。
他离开的没有任何留恋。
许星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嘴角发出一声嗤笑。
她抬头看向天空,止住眼角的泪水,“果然还是如此啊。”
三年来,他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有她被锁在爱的角落不停地溃烂。
……
卫景曜走远,掏出了手机打通了电话,“许玉珏,我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