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紫鸢到底也是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她知道楚夜寒宠她是因为怜惜她当初救他,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本来她不比如此委屈的,都怪慕容荻那个贱女人!真是该死!...
“走吧走吧,我老头子累了!”不等慕容荻问,太上皇让人把她也赶走了。
在宫墙内,楚夜寒还因顾忌着和慕容荻并肩而行,这才刚一出宫门,就忍不住去安慰他的娇弱小白花了。
慕容荻也懒得理会,依旧自己上了豪华马车,翻来覆去的看墨玉牌。
可怎么看也想不起来,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入宫,再问太上皇吧。
回到寒王府时,来传太上皇口谕的公公也刚好到府上。
府里一众人跪下听旨,口谕的主旨也不过就是说了跟在宫里时一样的内容。
只是这样一来,全府上下都知道慕容荻才是正牌王妃,而那位落小姐连侧妃都没当成。
只是一个妾室!
众人没人敢触王爷眉头,都噤若寒蝉,只有慕容荻,领完旨悠哉哉起身。
楚夜寒一双眸子如同寒冰利箭直射在她身上,她假装没看见,微微一福身:“王爷,臣妾累了,先行告退。”
说完,便把空间留给了楚夜寒和落紫鸢,转身走了。
两人爱咋咋地,与她无关。
今天整体来说,心情还不错,只是没能成功休夫这一点,她不是很满意。
慕容荻走后,落紫鸢立刻娇声哭了起来,扑进楚夜寒怀中,“夜寒哥哥……是鸢儿没用,鸢儿让你为难了。”
看着怀中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楚夜寒目光有些歉疚。
都是因为慕容荻这个女人!
如今他不仅没能给鸢儿一个名分,甚至只能委屈她做低等的妾。
他拭去落紫鸢脸上的泪,柔声细语地安慰:“鸢儿,是本王不好。本王没能护住你,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如今落紫鸢得了个妾的位份,自然不能再住在现在的院子里,得搬去“梨落轩”。
“梨落轩”是个小院,名字听上去虽然比“冷秋苑”强不少,可离楚夜寒的院子极远,陈设也十分简陋。
落紫鸢一听,委屈巴巴,,“夜寒哥哥,鸢儿不愿去……”
“本王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梨落轩的规格本王会命人按照府上最好的标准重新布置。”
落紫鸢咬着下唇,“鸢儿不是想要最好的吃穿用度,只是这梨落轩离你太远,鸢儿怕见不着你……”
楚夜寒牵了她的手,轻声安抚:“本王答应你,一有时间本王定会第一时间过去看你,可好?”
落紫鸢到底也是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她知道楚夜寒宠她是因为怜惜她当初救他,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
本来她不比如此委屈的,都怪慕容荻那个贱女人!
真是该死!
忍下眼中的恼恨的冷芒,落紫鸢再抬头的时候,面上挂着体贴的微笑,“好,鸢儿等你。”
……
夜里,楚夜寒处理完一应事宜,忽然就想起了那个被他忽略了的女人——慕容荻。
皇爷爷突然过问他们夫妻间的事,一定是这毒妇向她父亲告了状。
他还没有教训她今日不守承诺的事情。
若非如此,鸢儿又怎会只能为妾?
思及此,楚夜寒脸色一冷,原本打算去梨落轩看落紫鸢,半道上改了路,朝冷秋苑去了。
慕容荻刚用完晚膳,正打算到院子里运动运动,就见院门被人踹开,紧接着,一脸怒容σw.zλ.的楚夜寒走了进来。
她转身就要进房,然而楚夜寒比她更快一步,将她拉进房间,关门。
直接把她堵在了墙边。
“开心了?仗着你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告状都告到皇爷爷面前去了!慕容荻,能耐了你!别以为有皇爷爷给你撑腰,你就能安稳做这个王妃之位,本王不会再纵着你!”
男人寒霜般的目光直刺向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慕容荻想了想,嗯,开心是挺开心的。
毕竟她可以搬出这个冷冷清清的院子了。
不过他这语气倒是真让人不爽,几个意思?
这是在内涵她告黑状?
慕容荻扁了扁嘴,“我成天在这寒王府困着,就算我想告诉父亲,也出不去啊,怎么告状?”
然而楚夜寒才不管她说什么,认定她就是在狡辩,“你当本王瞎?今天在皇爷爷寝殿,你挖空心思讨好他,和他套近乎,以为本王看不出来?”
慕容荻一听,瞪大了眼睛,这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哪只眼睛看到她巴结了?
“明明是你家皇爷爷对我过分热情,我总不至于拂老人家的面子吧?热情回应一下怎么了?哪像你,对谁都冷着一张臭脸,不知道还以为出门踩屎了呢。”
这话说完,她眼看着楚夜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之速度变差,黑得比那砚台里的墨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容荻预感不好,这男人该不会要气炸了吧?
她舔了舔唇,下意识退开两步,避开男人阴沉的视线,好言相劝道:“咳……王爷,那个,你所中之毒可不能动怒啊。千万忍住,别动怒。”
楚夜寒黑着脸,“你到底给本王下的什么毒!”
“都说了不是我下的,你这毒啊其实……”
不等慕容荻说完,心头一股寒意涌上,她的身体下意识先一步做出防御反应,迅速隐匿到楚夜寒身后。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
只见一支飞刀朝着楚夜寒的后背飞来,从他的琵琶骨穿透,正正扎在梁柱上,发出“噌”的一声。
慕容荻瞪大了眼睛,暗杀?
飞刀上有血液滴落,而楚夜寒的琵琶骨处也正在往外不停渗血。
他神色微变,只在飞刀入身体时候,蹙了蹙眉。
伤及此处,虽然不足以立即致命,但疼痛异常,这人竟然吭都没吭一声?
慕容荻不禁赞叹,不愧是启国屡战屡胜的“战神”王爷,还真是能常人之所不能。
“一会儿本王再找你算账!”
楚夜寒冷冷看了一眼慕容荻后,赤手空拳,就这么开门追了出去。
黑衣刺客还未跑远,在院子里便被楚夜寒发现,两人缠斗在一起。
黑衣刺客显然身手不凡,楚夜寒却也不弱。
他受伤的手垂在身边,走位精准,一番打斗下来,楚夜寒竟在负伤的情况下压得对方节节败退。
慕容荻趴在窗台看的有些崇拜,这就是古人的打斗吗?
比电影好看。
刺客手里飞出毒针,被楚夜寒轻巧避过。
刺客眼见无法成功,不再恋战,转身一个轻功,身轻如燕的落到了地上。
慕容荻以为事情已成定局,刺客要逃走了,却在下一秒!
楚夜寒踢起一块石头,又快又狠的打到了刺客的后脖颈,刺客应声而倒。
楚夜寒一脸寒意,朝慕容荻站着的地方走去,嘴唇动了动:“你……”
慕容荻没想到他受了伤还能制服刺客,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吞了吞口水,赶紧出来解释:“我不是故意拿你挡飞刀的,情况紧急,事急从权……唉?”
她没有等来楚夜寒的回答,男子高大的身躯径直朝她压了下去,倒在她怀里。
楚夜寒昏过去了——
蒋丞急忙看了眼慕容荻。放在其他女子身上,见到这种伤口早都忍不住吐,不知道王妃……只见慕容荻脸色丝毫未有变化,甚至还举起了烧红的绣花针。蒋丞“……”...
王府侍卫听到动静,在蒋丞的带领下匆匆朝冷秋苑赶来。
蒋丞看到这一幕大惊!
“王爷!”
“王妃,你对王爷做了什么?!”他拔剑对着慕容荻怒道。
做了什么?
她只是一不小心拿楚夜寒挡了飞刀。
慕容荻承受着楚夜寒的重量,整个人都快压垮了,“蒋丞,你家王爷被刺客所伤,需要救治。帮我一把,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不过到底也算是楚夜寒救她一命,这命她还是得救的。
蒋丞对慕容荻虽然不信任,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和她一起把楚夜寒扶进房间躺好,就不准她再靠近楚夜寒。
蒋丞则吩咐人去请御医。
慕容荻抱着臂在一旁冷笑,“等御医来了,你家王爷胳膊早已经废掉了,这被穿透的是琵琶骨,你以为是擦破皮小伤?”
蒋丞脸色变了变,他自然是清楚,可现下除了等御医,别无他法。
“难道王妃有更好的办法?”他本来没指望慕容荻能回答什么,没想到等他转头,慕容荻已经拿着烧红的剪刀和一坛酒走到了楚夜寒身边。
“王妃要做什么!”蒋丞急忙拦住她。
慕容荻神色淡定,“让闲杂人等都出去,你留下来辅助我。”
闻言,蒋丞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王妃这话他怎么听不懂呢,他留下来辅助王妃,难不成……
“王妃您会治伤?!!”
蒋丞整个人都震惊了,他听到的可都是王妃又作妖了,或者又闹王爷了的传闻,可从未听过王妃会治病。
“会不会的,试试就知道,现在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慕容荻面上淡淡落下一句话便不在多说。
她心中冷笑,老娘在现代不知道做了多少疑难杂症手术,就缝补一个琵琶骨,当然不在话下!
蒋丞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御医要来也得一个时辰左右,现在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咬咬牙,他点了点头,“王妃请吧!”
他虽说赌了一把,可依然不放心,在慕容荻整个救治过程中,坚持要留下来打下手。
就算王妃会医术,那觊觎王爷身体也不是假的,谁知道王妃会不会在治伤的时候干点什么?
他得留下保护王爷的清白。
慕容荻也不在意,专心致志地给楚夜寒处理伤口,先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然后一点点用热水擦掉污血。
蒋丞饶是见惯了伤口,也不禁变了脸色。
琵琶骨处一道狰狞的贯穿伤,可见白骨,伤口还在不断出血!
蒋丞急忙看了眼慕容荻。
放在其他女子身上,见到这种伤口早都忍不住吐,不知道王妃……
只见慕容荻脸色丝毫未有变化,甚至还举起了烧红的绣花针。
蒋丞“……”
“王妃这是做什么?”
慕容荻头也没回,“缝合伤口,好得快。”
她不能拿出自己异空间里那些现代手术工具,只能用传统的方式给楚夜寒止血,清理伤口,然后缝合。
当然,缝合用的是烧红了喷上酒的针。
蒋丞:“可都没用麻沸散,这样缝合伤口……”
慕容荻淡淡撇了他一眼,打断,“堂堂启国战神,用什么麻沸散,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你家王爷他扛得住。”
说完,慕容荻手起针落。
蒋丞明显看到床榻上的王爷的眉头皱了起来。
“……”
王妃气场太强,他还是闭嘴吧。
半个时辰后,慕容荻洗净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对蒋丞道:“没事了,抬你们王爷回去吧。”
蒋丞从慕容荻下针开始就看呆了,听到慕容荻说话才猛地回过神,再一看,伤口处理的漂漂亮亮,就连自家王爷脸色都变好了不少,蒋丞心中对慕容荻猛然升起了崇拜之情。
这效率,这手法,比御医不遑多让啊!
而且,王妃并没有对王爷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蒋丞自感羞愧,单膝朝慕容荻跪下,恭敬行了一礼,“多谢王妃!”
……
翌日清晨,楚夜寒醒来,身边只有两个婢女和蒋丞在看护。
昨夜分明是在冷秋苑里遇到刺客,然后受了伤,怎么醒来是在他自己的院子?
慕容荻呢?
用他当了挡箭牌不说,还不来照顾他?
“王爷您醒了!”蒋丞一脸欣喜地迎上来。
楚夜寒点点头,随即看向肩膀处,昨夜的伤口现如今正好端端包扎着,他沉着脸吩咐蒋丞:“昨夜遇刺之事不要声张,还有,吩咐太医,昨夜事情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昨晚的事情属下已经封锁消息了,”蒋丞立刻躬身应答,顿了顿,他又道:“王爷,昨夜并未召御医,您的伤……是王妃处理的。”
说到“王妃”二字,蒋丞眼里是藏不住的敬仰。
从前他只觉得王妃配不上王爷,可经历昨晚一事,王妃彻底成了他第二崇敬的人,仅次于王爷!
楚夜寒则以为自己听差了,“你说谁?慕容荻?”
她一进门便是一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放下药碗,扑到楚夜寒床边,低声抽泣:“夜寒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疼吗?鸢儿听说你昨晚遇刺,立刻就过来了。怎么会这样……鸢儿好担心!”楚夜寒一见来人是落紫鸢,并非慕容荻,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楚夜寒拆开纱布看了看伤口,处理得精细又专业,完全不输宫里的御医,只是这个处理的人……
要说她下毒他还信,至于救人?
“你确定是慕容荻?”
楚夜寒还是不相信,蒋丞则狂点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十分激动地向楚夜寒描述了昨晚的情形:“属下确定,昨晚多亏王妃当机立断,立刻替您缝合伤口,这才止住了血,而且就属下看来,王妃的手法比御医也不差!”
楚夜寒疑惑地瞪他一眼。
这才一个晚上,蒋丞对慕容荻的态度变化未免太大了。
“她人在哪儿?”
“王妃在院子里给王爷熬药,王妃说药的火候难以掌控,便亲自看着炉火。”
楚夜寒狐疑地眯起眸子。
这个慕容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亲自熬药给他?
莫不是毒药吧!
“她会这么好心?昨夜还拿本王挡刀,我看她巴不得本王死了!”
王妃还拿王爷挡过刀!?
王妃真勇!
蒋丞忍不住道:“王爷,再怎么说王妃也是女子,柔弱女子遇到刺客,会受到惊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属下认为王妃应该不是故意的。”
慕容荻柔弱?
慕容荻是将军府出身,能不会拳脚功夫?
楚夜寒一时无言以对,这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蒋丞都向着慕容荻说话了。
罢了,楚夜寒心想,若是一会儿她亲自端药过来,他便相信她真不是故意的。
半个时辰后——
落紫鸢端着药碗,哭哭啼啼地进了鱼跃渊。
她一进门便是一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放下药碗,扑到楚夜寒床边,低声抽泣:“夜寒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疼吗?鸢儿听说你昨晚遇刺,立刻就过来了。怎么会这样……鸢儿好担心!”
楚夜寒一见来人是落紫鸢,并非慕容荻,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该死的女人怎么不来?!
“夜寒哥哥?”落紫鸢见男人走神呼唤道。
楚夜寒回神拍了拍她脑袋,轻声安抚道:“别怕,不哭了,我没事了。”
落紫鸢又哭了两下才终于止住,将药碗递上,柔弱声音说:“夜寒哥哥,鸢儿是给你送药来的,你先把药喝了吧。”
“这药是哪来的?”楚夜寒道。
落紫鸢闻言低头,似是难以启齿,小声说:“是我从慕容姐姐那里拿来的,不过是我刚巧碰上她,她说自己还有要事,就让我送过来了。”
“都怪鸢儿太笨,连熬药的事情都不太会,只是……也不知姐姐到底有什么要事,竟比夜寒哥哥你的身体还重要,把药给我就匆匆的走了。”
她本不想说药的来历,可又怕露馅,便挑三拣四的回答了。
果然,听完落紫鸢的话之后,楚夜寒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怎么说昨晚自己也算是间接救了她,怎得毫无感激之心?
甚至连来送个药都嫌麻烦,这女人昨晚就是故意的!
他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翻身下床披上外衣就要往外走。
落紫鸢抓住他的衣袖,急问:“夜寒哥哥你要去哪儿?你身体还没好?”
“我没事,你先睡。”楚夜寒抽出衣袖,快步朝冷秋苑的方向去。
身后传来蒋丞疑惑的声音:“王爷这是要去找王妃?可王妃今日已经搬去芳菲苑了。”
楚夜寒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朝芳菲苑而去。
……
芳菲苑是整个王府陈设布置仅次于鱼跃渊的院子,院内繁花盛开,主建筑之后还有一处温泉,奢华惬意,是专门为寒王正妃准备的居所。
如今慕容荻是皇家亲口承认,太上皇亲自出面维护的寒王正妃,自然而然得住到这王府当家主母的院子里来。
此时此刻,慕容荻正在温泉里惬意地泡澡,别提有多舒心了。
昨夜因为楚夜寒的伤势,她忙活到后半夜,大清早又起来吩咐人熬药。
得亏在半路上遇见了落紫鸢,便索性让她给楚夜寒送去了,反正想在寒王大人面前挣表现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她这一个。
一回到院子,她便跳进了这一池温泉里,温暖舒适,好不快活。
然而沉浸在欢乐之中的慕容荻全然没有意识到,有个不速之客闯进了她的院子。
“泡的可还舒心?”
慕容荻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满足地点点头:“挺好,就是如果能再暖和点就好了。”
“慕!容!荻!”
“我的目的就是想好好泡温泉,你能先出去吗?”慕容荻推了他一把,纹丝不动,看见水打湿了纱布,她一下子气性也上来了。这男人动不动就对她横眉冷对的,现在又糟蹋她昨晚熬了一夜的辛苦,坚持欺人太甚,她胸膛里升起一团怒火,朝着男人就开喷,“楚夜寒,你是不是有病?刚缝好的伤口要是沾了水感染,我可不会再给你包扎!”...
一声怒吼彻底将慕容荻拉回现实,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大惊失色,抓起池边的毛巾就朝他丢去,“臭流氓!死变态!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的!你是不是有偷窥癖啊?!”
慕容荻把身体整个隐匿在水中,只露出脖子以上,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楚夜寒。
然而楚夜寒冷冷发笑,就这么在她的注视之下,穿着衣服走进了温泉。
慕容荻往后退去,直到退到池边,再无可退,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按在池边。
“不许看!”
慕容荻要去捂他眼睛,却被他抓住了另一只手,整个人以几乎仰躺的姿势靠在池壁上,而男人则紧紧压着她,眸子里满是犀利。
“躲什么?你全身上下,哪一处本王没看过?慕容荻,你到底在跟本王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慕容荻气急,她泡温泉泡的好好的,是他突然闯进来好不好。
她什么时候欲擒故纵了?
见慕容荻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楚夜寒冷笑,“装什么傻?昨夜拿本王挡刀,又假惺惺救本王,还说给本王熬药,今日却又不亲自送过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鬼的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想好好泡温泉,你能先出去吗?”慕容荻推了他一把,纹丝不动,看见水打湿了纱布,她一下子气性也上来了。
这男人动不动就对她横眉冷对的,现在又糟蹋她昨晚熬了一夜的辛苦,坚持欺人太甚,她胸膛里升起一团怒火,朝着男人就开喷,“楚夜寒,你是不是有病?刚缝好的伤口要是沾了水感染,我可不会再给你包扎!”
楚夜寒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冷笑,“哦?又开始关心本王了?还说不是欲擒故纵。”
他扣住她的下巴,沉冷的眸子酝酿着风暴,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本王都不可能让你如愿。你就好好在王府当个有名无实的寒王妃,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明白?”
“你放开!”
慕容荻挣了挣,下颌却被他捏得更紧,她甚至感觉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她气急的怒瞪,面前的男人眼神阴鸷,面若寒冰,眼里满是对她的厌恶。
她何尝不讨厌他?
“回答本王,明白了吗?”
“明白……”你大爷!
然而后面的话慕容荻没能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忽然涌上心头的恶心,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见状,楚夜寒松开她的下颌,狭长的桃花眼冷冷眯起,盯着她看了许久,冷笑——
“呕吐?别和本王说你凑巧怀孕了?”
慕容荻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个男人怎么猜的这么准。
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这个狗男人认为她怀孕了。
她可不想再经历被灌红花的酷刑。
想清楚了这一层,慕容荻勾唇讥讽道:“怀孕,怎么可能!王爷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
闻言,楚夜寒眉头紧锁,脸上多了一丝薄怒。
这话是在暗指他不行?
该死的女人!
“本王只是猜测,你要是敢背着本王怀上别人的野种,别怪本王不客气!”他冰冷吐字。
“放心,我可不像你。”慕容荻反唇相讥,“我之所以吐,是因为看到你就突然觉得恶心。嗯,恶心得就吐了。所以王爷,还请离我远一点。”
说完,慕容荻还扇了扇风,示意楚夜寒离远一点。
楚夜寒的脸色愈发难看,阴沉得如同风雨欲来。
“慕!容!荻!”他气的咬牙切齿,凶狠道:“牙尖嘴利是不是,好,很好,本王就偏偏要你在本王这恶心的人身下承欢!”
话落,他一把扯掉她挡在胸前的布巾,将她按在了池边……
就这么怕他后继有人吗?楚夜寒心底冷嗤,那边还真是够按捺不住的!只是对于慕容荻,他依旧不能全信,毕竟慕容荻出身慕容家,不可能没有目的。慕容荻却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笑言:“要是我,可不会只给你下不能人道的毒。明人不说暗话,这毒我会解,但我也不是白给你解的,我有条件。怎么样寒王大人,谈谈吗?”...
“楚夜寒你个狗男人,放开我!”
慕容荻又气又隔得疼,直接破口大骂。
新婚之夜就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那疼那屈辱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他今天居然又来!
真真是禽兽啊!狗都不如!
这个“狗”字分外刺耳,也彻底激怒了楚夜寒。
他狠狠拧着她的手腕,整个人压了上去,在她耳边低语:“慕容荻,你自找的!既然这么想做寒王妃,伺候好本王也是你的分内事。”
在楚夜寒看来,慕容荻就是故意的,欲擒故纵。
越是不愿?他就越要让她臣服。
慕容荻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然而男子多年习武行军,体魄自然也是极好的,她根本不能抵抗。
眼看男人似乎来真的,慕容荻急了,“楚夜寒,你身体还中着毒……”
话还没说完,慕容荻便看见男人的身体微微一滞,紧接着眉头皱起,好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此时,楚夜寒心口一阵一阵的剧痛,窒息,让他不得不放开了她,勉力压下身体的不适感,可鲜血还是从唇角溢了出来。
“让你不听我的话,活该,力不从心的感觉,不好受吧?”慕容荻气的无语,忍住了医者的本能,故意道。
“慕容荻!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相较于楚夜寒的愤怒,慕容荻显得极为淡定。
“我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啊。之前就告诉你你中毒了,你非不信我。现在信了?”慕容荻故意表现的一点儿都不急,甚至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态。
慕容荻可不想再傻乎乎的救人,还被质疑了。
楚夜寒闻言沉默了一瞬。
随即,他冷着脸色擦掉唇角的血迹,抿唇道:“好,如果真如你所说,本王中毒颇深,但为什么你对本王中毒之事如此清楚,本王有理由怀疑,这毒是你下的。”
其实,这句话仅仅是出于试探,其实结合昨晚的刺杀,楚夜寒便想清楚了,只怕这毒也是那边的人下的,
就这么怕他后继有人吗?
楚夜寒心底冷嗤,那边还真是够按捺不住的!
只是对于慕容荻,他依旧不能全信,毕竟慕容荻出身慕容家,不可能没有目的。
慕容荻却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笑言:“要是我,可不会只给你下不能人道的毒。明人不说暗话,这毒我会解,但我也不是白给你解的,我有条件。怎么样寒王大人,谈谈吗?”
楚夜寒只是盯着她,也不言语。
慕容荻幽幽感叹了一声,“哎,反正我不急,急的你王爷你,你说……堂堂寒王不能人道,这事要是传出去,寒王大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此话一出,楚夜寒立即有了反应,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警告道:“你要是敢胡言乱语,本王饶不了你!”
“所以嘛,跟我达成交易,我保证不说出去,还能治好你。怎么样?”
看着女人狡黠的笑容,楚夜寒沉声道:“你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慕容荻想了想,“首先,我要王爷的信任和尊重。从今天起,王爷要把我当做这王府的女主人、你的王妃和妻子来尊重,不能随意处罚打骂关押,也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包括房事。”
楚夜寒脸色微变,这女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在他面前如此坦然说出“房事”二字的,竟是一点也不害臊!
他无比嫌弃的撇了一眼慕容荻,冷哼,“这点本王可以答应。”
慕容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喜不自禁。
她点点头,“那好,还有……”
闻言,男人眸子微眯,眸光里透露着危险的讯号:“还有?”
慕容荻嘿嘿一笑,“还有……还有的我还没想好,我要王爷先允诺,等我想好再兑现。”
楚夜寒不悦,“那若是你要我杀人放火,我岂不也要照做?”
慕容荻一听,顿时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放心,我没那么狠。保证不是什么违背道德伦常的要求。怎么样,王爷?”
楚夜寒不语,算是默许了。
但这样慕容荻还不放心,她麻溜爬起来,拿过池边放的笔墨和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份契约书递给楚夜寒:“王爷,立个字据吧。”
楚夜寒看着那狗爬的字忍不住蹙眉。
“你信不过本王?”
慕容荻摇头:“契约书是保证双方利益的有效,对王爷好。”
楚夜寒冷哼一声,终还是签了字,“你不信本王,本王还不信你。从未听说过你会什么医术,大言不惭!”
慕容荻这就不服了。
她冷哼一声,“昨夜要不是我替王爷医治,只怕王爷的胳膊从此就废了,战神王爷只能改名叫独臂王爷了,哼!恩将仇报!”
慕容荻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没客气。
她的专业可就是救人,质疑她的专业能忍?
不能!
楚夜寒本是真的不信,他可从未听说过慕容荻有学过医术,她之前甚至连将门之女会的骑马射箭都不会,医术可比学这些难多了。
她怎么可能会?
可现在他看着女人这么斩钉截铁,他迟疑了。
难道昨晚的确是慕容荻救了他?
楚夜寒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令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但对于慕容荻他还是不放心,毕竟慕容疾冲曾经是皇后的人。
虽说现在皇后有将慕容家作为弃子的想法,可一来自己和慕容疾冲隔着血海深仇,二来,他也不能确定慕容疾冲是真心实意听太上皇的话扶持自己,还是只是为了与皇后对抗。
而此时此刻,慕容荻也在盘算。
要解楚夜寒的毒,需要一味珍贵药材,而这里并没有。
但是,她早在今日之前,便在自己的异空间里种了些,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等药材长成她摘取出来炼制,就能解了楚夜寒的毒。
到时候……
楚夜寒见慕容荻脸上突然露出了略显诡异的笑容,一阵后背发凉,他不禁蹙眉:“慕容荻,我要你现在就解了本王的毒。”
慕容荻摇摇头,“这可不是一般的伤,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长期扎针治疗。”
“撒谎!”楚夜寒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她有任何一丝心虚的痕迹,然而却并没有。
她和他四目相对,一片坦然:“王爷爱信不信,不然你就试试今晚去碰你的鸢儿,保证你血脉喷张暴毙。”
“慕容荻!”楚夜寒怒了。
他发现,他居然拿慕容荻没办法,只能妥协。
意识到他竟然要向眼前的女人妥协,楚夜寒一张俊脸就臭的不行,他恶狠狠的警告慕容荻,“最好别让本王发现你在骗我,否则本王将你千刀万剐!”
随即,他跨出浴池,拂袖离去。
临走前,看了一眼慕容荻身前。
慕容荻顺着他的目光奇怪低头,看到自己挡在胸前的布巾,就那么一小块,挡了等同于没挡。
也就是说刚才她不着寸缕地在浴池里和他谈了一笔交易……
靠,瞬间慕容荻觉得自己亏死了。
楚夜寒这个大色狼!
慕容荻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会有好日过!芳菲苑里,慕容荻压根不知道自己不想去的宫宴,落紫鸢这么想去,规矩又多又累,她才不乐意去。楚夜寒是必须要去的,那狗男人肯定不乐意带她,正好,她可以清净几天了。...
楚夜寒出来之后,想到自己被那个恶毒女人牵着鼻子走,就心情郁结,干脆进了书房。
这一住就是两晚。
第三天,王爷在书房住两夜的消息传遍全府。
黎落轩里,楠木雕阑的桌旁落紫鸢纤手扶桌,委屈的差点砸了茶杯。
说好来她这里过夜,却一晚上都没有来。
定是慕容荻那个小贱人又气着王爷了!
云兰低眉顺眼地进门:“小姐,府中来了消息,皇上为提前庆祝小皇子的到来要在今日大设宫宴,要所有王公大臣及家眷必须必须到场。”
皇上宠妃怀了皇子,这事儿早就传遍了。
落紫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更绿了!
她也想去,可是如今她没当上侧妃,只是个妾室,皇宫家宴是没有资格出席的。
一想到之前皇宫里的遭遇,落紫鸢气的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砸了出去。
砰!
都怪慕容荻那个贱人!
慕容荻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会有好日过!
芳菲苑里,慕容荻压根不知道自己不想去的宫宴,落紫鸢这么想去,规矩又多又累,她才不乐意去。
楚夜寒是必须要去的,那狗男人肯定不乐意带她,正好,她可以清净几天了。
慕容荻蒙头就睡,门口叫她更衣的呼唤压根就没听到。
突然,房门被几个人粗鲁的推开,几位嬷嬷来势汹汹的进来就掀开被子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慕容荻好梦被打断一阵窝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谁给你们的胆子这样做!”
“是本王!”
一道厉呵打断了她话,楚夜寒如君临天下一般,俊朗的身姿站在门口,丢下一句不容抗拒的命令:“王妃若是不去,便把她绑上车来。”
接着她就被几个人一起摁住了!
楚夜寒说完便出了门,落紫鸢恰巧赶了过来,拽着楚夜寒的袖子,楚楚可怜的说道:“夜寒哥哥,你进宫鸢儿又有几天会见不到你了,咳咳……”
说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她心里太不安了,偏院实在是太远了,一连着两晚王爷都没有来,她很怕自己会被楚夜寒忘记。
“怎么咳嗽着就出来了?”楚夜寒急忙把人拥入怀中,这才想起前天答应去找她却忘记了。
于是歉意的说道:“鸢儿听话,只要宫宴一散本王第一时间来找你,可好?”
慕容荻趁着被嬷嬷丫鬟按着头打扮一番的间隙,将门口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一看便愣住了——
铜镜里的人一袭流珠衣,衬托着冰肌玉骨,梅花髻斜插金步摇,眸若秋水,琼花作骨美的不可方物。
不止她,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愣住了。
他们一直觉得落小姐柔弱的美是最好看的,可王妃这一打扮起来,气质卓然,美明艳,仿佛画中走出来的绝色女子一般。
一下子就把落紫鸢比下去了!
两人站在一起,才明白什么是王妃的气场!小家碧玉的美丽在明艳大气之下,完全没了光芒。
楚夜寒目光中惊艳也一闪而过,却没有显露出来。
“花枝招展!”
他冷哼一声,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直奔大门外的马车。
慕容荻瞧着自己被打扮的美美的心情大好,懒得和他计较,出门故意从落紫鸢的面前走过,“王爷,等等我啊。”
这番举动,气得身后的小三花枝乱颤!
没有人扶,慕容荻自己身手利落的攀上了马车,刚上车慕容荻的耳边便传来男人的警告,“这次,到了皇宫不许乱说话。”
慕容荻翻了个一个白眼,上次也不是她告状好不好,是她爹爹看不下去了为女儿主动出气。
但极懒,懒得与他无畏的争辩,就淡淡应了一声:“是,知道了。”
“别满不在乎,否则……”楚夜寒恶狠狠地话还没说完,慕容荻就一个劲儿的点头:“我知道,否则就让我好看。”
“到时候要真出什么事,皇爷爷也……”
“皇爷爷也也保不住我,王爷,反反复复都是一个意思,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知道了。”
“你……你简直……”看楚夜寒几乎吐得吐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慕容荻的话‘中毒不可发怒’便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他大度,不和女子计较!
此时的楚夜寒还不知道,这趟皇宫之行,差点把他的心脏气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