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也得到了萧屿的眼神,松开了孙夜雪。孙夜雪深吸了几口气,掀开眼帘看向对面脆弱如纸的萧屿。她冲她勾了一下唇,“不用我多说,你该知道怎么做吧?”跟往常一样。替她画设计作品。...
一定是圈子里的人买通了发表论文的机构,在文章上传之后更改了内容,导致抄袭。
是谁呢?
谁会这样构陷她?
萧屿这时又说:“姐姐,现在找出陷害你的人也没有用,文章抄袭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你越是辩驳,越毁坏你的形象。”
“那怎么办!”
孙夜雪气得哆嗦。
好在保镖压着她,不然桌子都被她掀翻。
“压下这片阴霾的最好方式,是制造一大片光明。”萧屿继续说,“姐姐,我记得你参加了国际珠宝新秀比赛,如果在比赛中获得冠军,你就是国际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谁还会在乎你的一篇C刊论文是否抄袭呢?”
孙夜雪抬眸对上萧屿的眼睛。
她又慢慢垂下眸子。
像是在思考萧屿的话,沉默了半晌,女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保镖也得到了萧屿的眼神,松开了孙夜雪。
孙夜雪深吸了几口气,掀开眼帘看向对面脆弱如纸的萧屿。她冲她勾了一下唇,“不用我多说,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跟往常一样。
替她画设计作品。
写清楚设计理念和讲解词。
萧屿自然心知肚明,她点点头,“姐姐,我会帮你画稿,帮你赢得冠军的奖杯。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呵,还敢跟我谈条件。”
“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心理咨询室的病人也多了起来。能自力更生赚到生活费,我打算搬出孙家宅院,在外租房住,自己养活自己,让舅舅少操心。”
“就这个?”
“恩,希望姐姐能在我和舅舅舅妈商量的时候,帮我说说话。”
孙夜雪不齿。
还以为是什么金钱大事,没想到是这么点小破事,动动嘴皮的功夫就办了。
她摆了摆手,“行,我答应了。你这几天就赶紧地把设计稿画好,我下周就提交参赛组委会,评比结果下个月初出来。等拿了国际大赛冠军,看那群背地里的阴沟老鼠还怎么陷害我!”
“恩,谢谢姐姐。”
孙夜雪没工夫和她周旋,拉开椅子起身要走。
刚迈开脚,像是想到什么,孙夜雪又转过头去看她,“萧屿,你不会是知道爸爸要把你嫁给南城的暴发户,不想嫁过去,所以搬出孙宅伺机逃跑吧?”
萧屿摇头。
她望着孙夜雪,淡淡道:“我会待在榕城。”
问了这句话,孙夜雪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一个病秧子能逃到哪里去?前脚刚出榕城,后脚就能被孙平堂抓回来。
孙夜雪走后,萧屿在咖啡馆闲坐。
她望着窗外的飘雪。
雪花纷纷扬扬,在太阳的折射下闪耀纯净的雪光。
伦敦不比榕城,一年到头很少下雪。她五岁那年冬天,北欧大寒,下了两天两夜的雪。
父母放下工作的琐事,从国外匆忙赶回来。
陪小唯一堆雪人。
在鹿氏夫妇心里,任何人和事都比不上他们的小唯一。
伦敦再次大雪,是她被送离伦敦城的那个晚上。她趴在车窗旁,随着奔驰车走远,父母的身影也逐渐消失,隐没在那场异常寒冷的飘雪里。
第二天新闻刊登出‘鹿氏集团’董事长夫妇的车祸现场照片。
父母浑身是血。
鲜血将雪地染红。
保镖走上前,弯下腰恭谨与萧屿说:“少夫人,雪快要下大了,咱们先回家吧?”
雪天路滑。
暴风雪的天气行车更是危险。
萧屿抽回思绪,她敛下眼底的冷意,拿起包的同时与保镖温柔点了头。
她站起身,保镖拿起椅子靠背上的大衣为她披上。
出咖啡馆大门,替她撑好伞。
司机将车子开到店铺外,萧屿上了车。保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萧屿点开微信,给江棠发了一条短信。
彼时。
京城一隅。
几个京圈的公子哥正邀请江棠去他们的赛车俱乐部,说是明天有几场赌命赛车,场面激烈壮观,厉少可以下一笔大的赌注。
“叮——”
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棠扫了眼亮起的屏幕,是一条新的微信信息,备注是:病秧子。
萧屿发来的。
他给她的协议合同她遵守得很好,除了秦木兰的事,她从来不会干涉他的私事,不会发信息打电话打扰他。
江棠点进微信。
白色的信息框里有一行黑色的字:“榕城暴风雪天气来了,开车很不安全。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错开傍晚到凌晨三点这个时间段,平安最重要。”
屏幕的白光刺着男人的眼睛。
江棠视线定格在这条不长不短的信息上。
他剑眉无意识轻蹙。
握着手机的手也不禁蜷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厉少?”
“厉少是在想明天下几百万么?”
“你这话说的,区区几百万厉少还要考虑?”
“我听说厉少结婚了。”
“不过是为了应付父母而已,娶个花瓶放家里摆着就是,不是什么重要玩意儿,对吧厉少?”
见江棠抬眸。
谄媚的男人即刻端了杯香槟过来,递给光影下的人。
江棠关了手机,他冷眸瞥了眼递酒的男人,“对你大爷,滚!”
男人抱着酒杯麻溜滚了。
席间众人都敛声屏气,闭上嘴没敢说话。
一直到坐在中央的江棠霍然起身离开了沙发,走出了俱乐部的大门,他们才互相看了几眼,窃窃私语:
“厉少怎么忽然生气了?”
“以前怎么开玩笑都没事,谁知道今天怎么了。”
“都是那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你提他结婚的事干什么?”
坐在偏僻一侧的蒋承御起身。
他放下酒杯。
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绕过沙发,走的时候提醒了他们一句,“不要拿江棠的老婆开玩笑。”
江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但格外护短。
就算那位鹿小姐只是协议婚姻对象,如今也是他的人,在外他会无底线偏袒自己人。
走廊上。
蒋承御追上前方的江棠。
他伸手搭在他肩膀,两人对视了一眼,蒋承御:“去哪?”
“拍卖行。”
“西郊酒庄的地下拍卖行?”蒋承御反问,“今天晚上拍卖那颗鸽血摩洛哥红宝石吗?”
“嗯。”江棠点头。
她半小时前给他发了条微信,他刚刚回了她一个‘嗯’萧屿看了一眼便关闭了手机,抬脚往暖和的客厅里走。厉管家这会儿正在打扫卫生,擦拭橱柜里那些老照片。见萧屿过来,男人问候了声:“少夫人。”...
这颗宝石是厉老夫人的嫁妆,当年因为某些事,老太太不得不拿出自己心爱的物品去填补厉太集团的资金链空缺。
江棠等了许多年,终于等到它重新拍卖。
无论如何也得把外婆的嫁妆买回来。
江棠偏头看向蒋承御,冷漠道:“下次再俱乐部我不想再看到那些玩意儿。”
“给你敬酒的那个?”
“席间那一群。”
“嗯。”蒋承御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明天的赛车赌局还参加吗?”
“不去。”
“西故下午设宴款待你也不去了?”
“没闲工夫。”
两人一前一后从大门口出来。
江棠先行走到街边,拉开古斯特的车门,进了驾驶座。隔着车窗,蒋承御看着他,“明天雪小了就回榕城?”
“嗯。”
“回去干什么?”
江棠偏头睨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
车窗玻璃当即升了上去,男人一脚油门踩到底,古斯特呼啸一声驶离街边。眨眼间进入街心,车影消失不见。
这边。
榕城,御园别墅。
萧屿下车进了屋子,在玄关换了棉拖,摘了手套围巾和帽子。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是江棠回的信息。
她半小时前给他发了条微信,他刚刚回了她一个‘嗯’
萧屿看了一眼便关闭了手机,抬脚往暖和的客厅里走。厉管家这会儿正在打扫卫生,擦拭橱柜里那些老照片。
见萧屿过来,男人问候了声:“少夫人。”
她点了点头。
走近了,萧屿拿起管家刚擦过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女子温婉端庄,男子矜贵儒雅,应该是年轻时候的厉老夫人和老爷子。
老夫人脖子上那条红色的宝石项链吸引了萧屿的注意。
她儿时在鹿氏集团仓库见过类似的。
远不及这一颗耀眼。
母亲和她说过,这颗宝石叫做鸽血摩洛哥红宝石,全球仅此一颗,已经找寻不到踪迹了,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原来在厉老夫人这里。
厉管家见她目光停驻在红宝石上,便说:“这是老夫人的嫁妆,多年前姑爷暗中挪用厉太集团的公款,导致公司面临破产,老夫人不得已才用自己的嫁妆救了公司。”
姑爷,江棠的父亲。
萧屿:“这样说的话,这颗宝石现在不在厉家了?”
“是的,少爷这次去京城,就是因为拍卖行拿出了这颗宝石,他想把老夫人的物品重新买回来。”
这颗宝石价值不菲。
厉太集团虽说在江棠名下,但短时间内拿出一笔巨大的流动资金也不容易。
这厮脾气臭。
性格躁。
却挺孝顺的。
萧屿把相框还给厉管家,“恩,您忙您的,我先上楼了。”
-
入夜。
萧屿披在加绒的外套坐在书桌前。
台灯下。
一张用蓝色圆珠笔画成的珠宝项链手稿,简单的水波链条下点缀着一颗水滴型的钻石。
她拿起手机敲了一行字,发给孙夜雪:“姐姐,完成了。”
对方命令道:“把设计理念写清楚,连同原稿一起寄到我这里。”
萧屿:“姐姐,明天我回孙宅和舅舅商量出来租房的事,到时候我亲手给你吧。”
孙夜雪又交代了几句。
萧屿顺从回应。
她退出微信,刚准备关闭手机,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看到来电显示,萧屿接了电话,率先温柔开口:“温爷爷您还没休息吗?”
这位老先生就是她这半年负责的病人。
对她信赖度很高。
听到萧屿柔和的嗓音,老爷子心里高兴,说话都是笑的,“唯一呀,还有二十几天就是春节了,爷爷说过要送你一份新年礼物,明天你来宅子,爷爷亲自给你。”
“恩,谢谢温爷爷。”
等对方先挂了电话,萧屿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主卧房门被人‘扣扣’敲响。
厉管家推开门走进来,他拿着一杯温好的热牛奶,走到萧屿身旁,摆在她手边,“少夫人,时间不早了,您早些睡。”
萧屿‘恩’了一声,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后想起什么,“厉叔,我看过结婚证上阿世的出生年月,1月8号这周末是他二十四岁生日对吗?”
“是的少夫人,您是打算给少爷庆生吗?”
“他没有庆生的习惯吗?”
厉管家想了想,说:“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会给少爷庆生。她走后这十年,厉家老宅就少爷一个人住着,做一桌子菜用来庆生更显得冷清。”
“如今您和少爷结婚了,搬来了新房御园。您如果愿意帮少爷庆生,少爷应该会很高兴的。”
萧屿也是这么想的。
父母去世后,她随着孙平堂夫妇来到榕城,这些年里也没再过生日。
半年前接手温老先生这位病人。
老人家给她庆祝了二十岁生日,虽然是个接触不久的陌生人,萧屿也感受到了久违的人情温暖。
她想,江棠也会心悦吧?
不清楚。
但她想这样做一下。
一方面是想得到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感恩。毕竟在他这棵能够遮风挡雨的大树底下避险,对他好点儿也是应该的。
萧屿抬头看向管家,又问:“厉叔,阿世的喜好是什么呢?我的厨艺还不错,到时候我做几道他喜欢的菜。”
相处这么些天,萧屿在厉管家眼里就是白纸的存在。
无害温良。
孱弱柔和。
她是他见过最没有心思的女孩子。
而且少夫人对少爷是真的好,发自内心的为他着想。在夫人面前百般维护他,如今又体贴地为少爷庆生。
老夫人去世后,很久都没有人这么关心少爷了。
少爷能娶到少夫人,真是上辈子积攒的福气。
厉管家很是欣慰,他拉来一张椅子在萧屿旁侧坐下,耐心仔细地向她讲述有关江棠的一切习惯喜好。
彼时。
远在京城的江棠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江棠:“……”
谁在背后编排他?
所以,老人也讨厌见到这些后辈。萧屿将包和大衣给了管家,换上拖鞋往客厅里走。“爸,营养师说这些您喝了对身体好。我又不会害您,您总是摆这副样子干什么呢?”“我和家明今天是推了好几个业务合作,特意过来看望您,您怎么这样啊。”...
-
翌日。
萧屿上午去了孙家宅院,将画稿连同书写的设计理念都交给了孙夜雪。
在商量搬出孙家时,孙平堂与李芳莲与平日一样,依然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尖酸刻薄的舅妈,温柔慈爱的舅舅。
你一言我一句,比榕城的南戏戏班子还唱得好。
孙平堂不许她搬走,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累。几番推诿后,有孙夜雪的帮腔,孙平堂最后还是点了头。
萧屿离开宅院时他再三叮嘱:“照顾好身体。”
汽车车影在林荫道走远。
孙夜雪从窗边离开,走到沙发旁坐下,公主坐姿吃着削好的的水果,“她搬出去也好,少养一个人,咱家也节省一点钱。”
孙平堂眉心蹙得紧。
他的亲姐姐生性聪慧,唯一作为她的女儿,在榕城这十年虽然身体孱弱,乖巧顺从,但孙平堂还是不放心。
怕她知道什么。
怕她明白真相之后伺机报复。
“唯一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他们心理学专业的学生都是统一安排在同一家公司实习吗?”
“她就是中游的成绩呀,除了16岁参加高考这一个亮点,萧屿很平庸。”孙夜雪坐起身,“爸,您别把生意场上的那一面带到家里好吗?对一个病秧子这么上心干什么?”
“且不说今年六月她大学毕业就把她嫁给城南的暴发户,就算她一直待在咱们家,咱们一直养着她,她也活不过三十岁。”
孙平堂沉了沉气。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男人偏头看向沙发那边,见孙夜雪懒散的样子,忍不住责了她几句:“你还有闲心吃水果看电视,C刊论文抄袭这么大的丑闻,你知道圈子里都是怎么看我的吗?”
“夜雪,大学四年你名列前茅,设计的作品也远超一线国际设计师,爸爸始终引你为傲,你这次真的做得太不对了!”
“爸!我都跟你说了是有人陷害我,在我论文上动了手脚。抄袭爆出来难道我就没受伤害吗?我在圈子里也抬不起头啊!”
孙夜雪扔下手里的果盘。
站起身看着对面的孙平堂,气愤道:“月底国际珠宝大赛获奖名单就会出来,我今天就把作品提交上去,我保证一定是冠军,一定不会丢你的脸!”
女人快步跑出了客厅。
“夜雪?”
“夜雪!”
李芳莲没喊住她。
妇人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丈夫,“你跟夜雪生什么气啊?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事心里不舒服,把气撒在女儿身上?”
孙平堂抬起手擦了一把脸。
他深吸了几口气,长长地舒出来,胸腔还是压抑,“这几天夜里睡不好,总梦到姐和姐夫,所以情绪不稳定。”
“呸呸呸!”
“提那些晦气的人干什么?”李芳莲安慰他,“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早该把他们忘了。而且咱们养了萧屿十年,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俩。”
与此同时。
司机按照萧屿的指示,将车子开到一栋中式老宅前。
管家接了萧屿进屋。
刚到玄关,就听见老爷子的呵斥声。
管家拉住萧屿,轻声说:“大小姐他们今天来看望老爷子,打扰了他的清静,他很不高兴,一直发脾气。”
温老先生子孙众多。
大部分都盼望着他早点死,好分割家产。
所以,老人也讨厌见到这些后辈。
萧屿将包和大衣给了管家,换上拖鞋往客厅里走。
“爸,营养师说这些您喝了对身体好。我又不会害您,您总是摆这副样子干什么呢?”
“我和家明今天是推了好几个业务合作,特意过来看望您,您怎么这样啊。”
说话的妇人将杯子扔在桌上,拿起包气哄哄走了。
她的丈夫与温老爷子道了声歉,赶忙追着自己妻子离开了宅院。
人走后,厅里静了。
萧屿抬脚往檀木椅那边走,她瞥了眼打翻在桌上那杯浓稠的营养品。佣人过来收拾,她交代道:“等会儿倒一杯红枣茶来。”
老人家肠胃不好。
太浓稠的东西他根本吃不下。
见到萧屿,温老爷子心情好了不少。他指了指旁侧的椅子让她坐,“外面是不是很冷呀?”
“托您的福,我穿得厚实,不冷。”
萧屿坐下。
双手接了管家递来的毛毯,盖着腿。
她看向老人,温柔笑道:“儿女好不容易抽空来一趟,带点悦色,家和万事兴呀。”
“他们都是想多分点股份,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老爷子一面说,一面从檀木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他伸手,将东西递给萧屿。
“拿着瞧瞧,看喜不喜欢。”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萧屿双手接了过来,她看了眼慈爱的老人,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亮眼的红色撞进她眼内。
一条项链。
吊坠郝然是那颗鹅血摩洛哥红宝石。
萧屿瞳孔紧缩,她本能惊异抬头:“温爷爷……”
“看小唯一的表情,是喜欢这份礼物了。”温老爷子笑了笑,“数月前就听你说过这颗宝石,爷爷一直记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它配你,是它的福分。”
萧屿除了惊喜,便想起江棠。
他特意奔赴京城参加拍卖会,就是为了外婆这份嫁妆,如今这颗宝石却被温老爷子买了下来,赠送给了她。
那,江棠昨晚不就扑空了?
萧屿:“温爷爷,这份礼物太贵重也太难得,我……”
温老爷子睨了她一眼。
萧屿剩下的话咽回腹中,没再说出来。
见她乖顺,老人才再次开口:“抛开金钱,它只是一块石头,一文都不值。爷爷年纪大了,再多的钱也只是纸。”
“不过说起难得,倒是有这么回事。昨天晚上拍卖会,有个毛头小子一直在抬杠,最后我让人把价格拔高到三个亿,他终于不抬了。”
“本来一个亿就能拿下的物件,他非要来杠,来来回回拔高了三倍,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儿?”
萧屿:“……”
半小时后。车子在御园林荫道停下。保镖撑起伞,扶着萧屿下车,将她放在伞下。女人抬眸,就看见停在前方不远处那辆熟悉的古斯特。他回来应该有段时间了,车顶落了不少雪。厉管家从院子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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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宅陪老爷子说了半天的话,临近傍晚萧屿才离开。
半小时后。
车子在御园林荫道停下。
保镖撑起伞,扶着萧屿下车,将她放在伞下。
女人抬眸,就看见停在前方不远处那辆熟悉的古斯特。他回来应该有段时间了,车顶落了不少雪。
厉管家从院子里过来。
他接了保镖手里的伞柄,撑着伞同萧屿一块儿进屋。
一边走,管家一边轻声提醒:“少爷今天心情很差,在客厅里坐了好几个小时。您等会儿进屋就去二楼休息,别搭理他。”
“他生气的时候会对我动手吗?”
“那倒不会。”厉管家又说,“少爷那臭脾气讨厌得很,没有温柔可言,我担心他作死把您推远。好不容易有了妻子,别又成鳏夫了。”
萧屿唇角有弧度。
轻笑不语。
放眼榕城圈内外,也只有厉管家敢这么调侃厉大少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萧屿换了鞋,沿着过道走向客厅。她在厅外停了会儿,视线里男人坐在沙发上,眉宇间的戾气尽显。
确实心情不好。
她看他的时候,江棠也刚好掀开眼帘,两人对视了一眼。
男人先一步挪开了视线。
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萧屿抬脚往他那边走,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随后从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的绒盒,弯腰摆放在茶几上。
目光触及到盒子,江棠剑眉蹙起。
而后就听见女人轻柔的嗓音:“这是我心理咨询室的一名病人送我的新年礼物,我借花献佛送给你。”
用温老的话来说:
这颗宝石对她来说除了金钱,其余价值不大,就是一颗石头。
可是,对一个思念祖母的孙儿来说,价值连城。
萧屿没再多说什么,她直起身,把包给了一旁的佣人,随后便转身往二楼去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
江棠才抬眸,无意识望向楼梯方向。
视线里,女人身段纤细,弱柳扶风的背影看起来腰肢特别柔软。待她身影完全消失在二楼楼梯口,江棠才收回视线。
他重新看向身前茶几上的黑色绒盒。
男人倾身拾起。
打开盒盖。
里头俨然躺着那条在拍卖会上,被一个不知名的买家,以高达三亿的价格买走的项链。
鸽血摩洛哥红宝石。
一旁的厉管家同样看到了这条项链,他惊讶道:“我昨晚就随口提了一句,您去京城是为了前往拍卖会场找回老夫人这颗宝石,少夫人还真放心上了。”
“难怪呢,少夫人今天冒着寒风出门,原来是帮您去拿项链。我说她早起咳嗽身子不舒服,怎么还东奔西跑……”
江棠抿唇,沉默不语。
厅里静默良久。
他将盒子递给厉管家,“明天送去厉家老宅。”
交代完,男人起身离开了客厅。厉管家双手接着这份沉甸甸的礼物,望了一眼男人走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绒盒。
少夫人对少爷真心一片。
总是想少爷所想,一切以少爷的事为中心,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少夫人这么爱少爷的人了。
真好。
少爷真有福气。
越想,厉管家心里越是喜悦。
他现在就希望少爷能改一改暴躁的臭脾气,拿出温柔的那一面,好好对待少夫人,别辜负少夫人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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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
等待了半个多小时,江棠的手机铃声响了。
好友蒋承御打来的电话。
“我查了一下鹿小姐实习工作的公司,以及她目前手里的病人。其中有一位是温氏财团的董事长,半年前来到榕城养病,鹿小姐接手了他的病。”
“据心理咨询室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温老来的时候病得很重,精神情况很差。鹿小姐细心照顾,现在几乎痊愈了。老爷子将她看成亲孙女,疼爱得很。”
“西故也发了消息给我,昨天晚上在京城酒庄拍卖会上,跟你来回拉扯多次,最后以三亿价格拍走那颗红宝石的买家正是温老。”
江棠道了声谢。
挂断电话后,他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
站在窗前,男人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林荫道上有几盏路灯,远远地能看见灯光下飘荡的细碎纯白雪花。
厉叔说:
他无意间提起这颗宝石,萧屿放在心上。
今早萧屿咳嗽,身体不太好,却冒着风雪出了门,前往温老那。
为的就是这颗红宝石。
“扣扣——”
厉管家敲了几下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端着餐盘。
里头摆着一些热乎的夜宵。
管家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少爷,您今晚没吃晚餐,我做了一些宵夜,您吃一点吗?”
江棠没什么胃口。
他在沙发处坐下,抬眸看向几步外的管家,“您先前在客厅说,她今天是特意跑一趟,去拿这颗宝石?”
“当然啦!”厉管家义正严词。
“这几日榕城暴风雪,气温降得很低。少夫人身体那么羸弱,能不出门她就不会出门。今日起得早,出门也早,说是去看望她的病人。”
“这颗宝石价值不菲,少夫人估计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拿到手。如果不是为了您,她又怎么会专程去跑一趟呢?”
“还有啊,昨晚少夫人提起1月8号这个日期,她始终记着您的生日,想帮您庆生呢。说是要准备些礼物,做几样您爱吃的菜。”
说到这,厉管家又连忙捂了一下嘴,嘴太快把惊喜给说出来了。
他抿了抿唇,道:“少爷,都怪我管不住嘴。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少夫人是真心实意对您的,在她心里您就是第一位呀。”
江棠认真听着。
联系她昨日给他发的信息,让他开车注意安全。
因为有那份结婚协议在,她不准干涉他的私事,所以就小心翼翼发了一条叮嘱平安的消息给他。
可是——
他和她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
难道在结婚前她就默默关注他了?
“全部折这一个颜色?”“恩……”萧屿被他问住了,低头看了看粉色的卡纸和盒内折好的粉纸鹤,“……厉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送女孩子粉色当然好。浪漫的少女颜色。...
不排除这种可能。
毕竟在榕城,江棠也算一众名媛想嫁的对象,萧屿动心也很正常。
这时。
厉管家又说了几句:“少爷,我觉得能遇上少夫人很难得。她除了身体差了一些,人温柔体贴,单纯又无害,没心机没城府,一心一意只向着您,您该好好对她。”
江棠没说话。
他思考了许久,一言不发地站起身离开了书房,往主卧去了。
与此同时。
主卧。
萧屿抱来软和的被子,铺在沙发上。
她靠着枕头,将礼品盒摆在一旁,随后拾起卡纸,有条不紊地折着千纸鹤。
亮着的手机屏幕还在语音通话。
“你答应我的,今年过年送我99只亲手折的千纸鹤。”
“在折呢。”
“嘻嘻,折了多少啦?”
“一小盒了,折完就寄去纽约。”萧屿说。
林夏笑得很甜,“六月份毕业我就从纽约回来,到时候就陪你住在榕城。对了宝,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上一本小说要影视化了。”
“等我拿到影视的版权费,我就去请纽约最贵的医生,带着他一起回榕城,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萧屿不打碎她的美梦。
顺着她的话,温柔说:“恩,夏夏会把我治好的。”
两人又甜腻说了会儿,才结束通话。
萧屿关了手机放到旁边,将折好的纸鹤放进盒子里,重新拿了张粉色的卡纸。
传说千纸鹤可以许愿。
亲手折就带有祝福的纸鹤,可以让人愿望成真。
江棠开门进屋,就看见这安静的一幕。女孩靠着枕头,腿上盖着被子,礼盒、卡纸铺满了被褥,她正细心认真地折着纸鹤。
橙黄色的落地灯光落在她侧脸,有那么几丝柔顺的头发从鬓角垂下。
衬得她格外温柔。
岁月静好的模样。
厉叔说她准备这周日给他庆生,还准备了生日礼物,难道就是这些千纸鹤?
好幼稚的玩意儿。
心里这么想着,江棠迈开步子朝沙发走近。男人的身体挡了光,阴影落到她眼前,萧屿才意识到有人靠近。
她抬头,对上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眸,“不好意思厉少,我刚刚走神了。”
没察觉到他进门。
江棠没说什么,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小盒子里的纸鹤上。
他看了半晌,弯腰拿起其中一只。
怎么都是粉红色的?
哪个大男人用粉色的千纸鹤?
萧屿盯着他的动作,见他忽然抬眸,拿着那只纸鹤问:“你送人啊?”
“恩,礼物。”她点点头,如实说。
“全部折这一个颜色?”
“恩……”萧屿被他问住了,低头看了看粉色的卡纸和盒内折好的粉纸鹤,“……厉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送女孩子粉色当然好。
浪漫的少女颜色。
凝着萧屿纯净澄亮的眼眸,江棠没拆穿她。他现在应该表现出不知情的样子,毕竟那些话是厉叔嘴快透漏给他的。
江棠将手里的粉纸鹤放回盒子里,他直起身,怎么看怎么觉得粉粉的有点娘腔,不太合心意。
他别扭了一阵儿,妥协道:“粉色也行。”
萧屿拧眉。
云里雾里。
他说的话都是汉字,每一个字单拎出来她能懂,放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还没等她弄懂,面前的男人转身往卧室走了,走的时候说了句:“大半夜的别折了,费眼睛,明天再折,反正我也不急。”
萧屿点点脑袋,对着男人走远的背影说:“恩,我会早点睡的。”
大少爷还挺好对付。
迎合他的心意,送他一颗想要的宝石,就能得到他和颜悦色的态度。
萧屿又折了几只,随后将东西都收拾好,熄灯睡了。
-
这天晨起打了霜。
屋外的榕树树叶吊挂着许多透明的冰珠子。
江棠一如往常早起在健身房锻炼,回主卧的时候,躺在客厅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这几天都起得早。
很少外出,基本上就待在御园。厉管家总会偷偷跟他打报告,说她在学新的菜品,前天学做鸡翅煲,昨天学做鲫鱼汤。
都是他喜欢吃的。
江棠抬眸扫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表,上面有一行红色的数字:2022年1月7号。
男人晃神数秒钟。
他回过神,敛下眼底一闪而过的优柔神色,径直去了衣帽间。
江棠穿戴整齐后下楼。
远远地就看见那抹单薄的身影,她在客厅里,正弯着腰摆弄什么。
走近。
看到她葱白纤细的手指的同时,江棠也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粉色小盒子,里头躺着满满一盒粉色的千纸鹤。
今天才7号,她要提前把送他的礼物先送了?
也行。
仪式感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早一天、生日当天或是晚一天收到都没有关系。
江棠盯着她皙白的后颈,道:“你在干什么?”
男人磁性的嗓音从后上方传来,萧屿停了手里的动作,正想回他的话,转头就看见进客厅的厉管家。
“少夫人,顺丰国际速运的快递人员来敲门,说是有一份快递要寄出。”
“恩,是我下的单。”萧屿先应了管家的话。
她将礼盒装袋,然后交给厉管家,“厉叔,这是我寄给朋友的一份礼物,麻烦您帮我交给门外的快递小哥。”
“好的少夫人。”
厉管家接了东西就去照办了。
人走后,萧屿重新看向身后的江棠。只见男人剑眉蹙起,眉宇间隐约可见阴郁戾气。
一大早的,谁惹他生气了?
“厉少……”
“你给你朋友折东西,天天搁我面前晃什么?”
萧屿:“……”
没等萧屿开口解释,就又听见江棠说:“以后不要在御园折这些玩意儿,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看得人烦!”
江棠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客厅。
玄关这边。
厉管家送走快递小哥,刚准备关门,迎面就撞上箭步走来的江棠。凌厉的风从他身旁刮过,等他再偏头看过去时,只看见雪天外男人离去的背影。
发生什么了?
少爷虽说脾气不好,但也不会莫名其妙动气。
管家连忙往厅里走去,他走向萧屿,“少夫人,您和少爷吵架了吗?”
哪个男人不偷腥?入行三年,她见多了有钱的已婚男人在外养情人。江棠也是男人。且他正值大好年华,男人欲望最胜的时期。最主要的是,她对自己有信心。一年前在京城超跑发布会现场,她是车模,当时江棠就拿着手机拍她,还对她摆了摆手,分明就是对她有意思。...
汽车轰鸣声从林荫道方向传来。
萧屿侧眸,透过落地窗,看见黑色的古斯特呼啸驶离。他的车也跟他这个人一样,暴躁得很。
她怎么可能跟江棠吵架?
对于这尊大佛,她抱佛脚都来不及。
萧屿收回视线,她瞥了眼散落在茶几上还没收拾的粉色卡纸,“可能是他不喜欢这种纸鹤,我今早应该打包装好再拿下来。”
厉管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茶几上还有一只精致小巧的粉纸鹤。
男人拾了起来,来回看了几眼,“不会呀,以前老夫人在世的时候,每逢节假日都会折纸鹤送给少爷,老人家觉得纸鹤能许愿,做给小孩儿哄他,少爷每次收到都很高兴。”
“前几天我送那颗鸽血摩洛哥红宝石去老宅,还看见神龛下那些旧了的纸鹤呢,少爷都保存得很好,跟老夫人的牌位放在一块儿。”
闻言,萧屿美眸轻轻眨动。
她思考了一会儿。
几天前的晚上,她跟夏夏一边通电话一边折纸鹤,通完电话江棠进了屋子。他走到她身旁拿起一只纸鹤端详,问:全部都是这一个颜色?
然后又说:粉色也行。
她当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此刻联系起来——
萧屿黑色的瞳仁短促紧缩半秒钟。
她抬眸看厉管家,温柔问:“厉叔,您是不是把我要给阿世庆生的事告诉他了?”
管家骤然心虚。
眼神闪躲。
他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少夫人,我是一不小心嘴快了。这人老了舌头不会转弯,连发炮似的一股脑就说了。”
这就说得通了。
大少爷是误以为这盒纸鹤是送他的礼物。
结果被打了脸。
萧屿温柔与管家笑了笑,宽慰道:“没事,您也是太关心阿世了。您去忙您的事吧,我今天估计一天都在楼上,如果阿世回来您再叫我。”
萧屿交代完便上了楼。
-
江棠去了九曲盘山赛车场。
下了几注全输了。
男人今天心情忒差,平日里谄媚他的人都不敢靠近。他在观赛台看腻了,兴致缺缺驱车离开了。
傍晚莫西故打电话过来,说是在云端之上开了一个包间,喊他过去喝酒。
A01包厢。
江棠推门走进去。
“砰——”
“世哥生日快乐啊!”
礼花剧烈一声响,七彩的飘带冲了出来,在半空中炸开,有一部分落到了江棠肩头。
他侧眸冷厉扫了眼笑哈哈的莫西故,男人顿时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将手里的礼炮扔给一旁的人,屁颠跟上去,“世哥心情不好?赛车下注输了的事么?”
江棠不语。
见他走过来,蒋承御给他让了个位置,开了瓶香槟。
酒过三巡。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十一点。
江棠整晚神色阴郁,莫西故也不敢去他头上动土,待在热闹的那一侧与几个长相艳丽的嫩模玩骰子。
期间有人打电话来,莫西故出去了一趟。
男人走后,坐在高脚旋转椅上的几个模特窃窃私语,目光都往偏僻孤静的南侧落,落在江棠身上。
“你想钓他?”
“你难道不想?”
“想是一回事,敢不敢又是另一回事。厉少脾气不好,我不去招惹他。”
“胆小鬼。”
“说的好像你敢一样。”
“我今晚就是为他来的。”
“我靠,你真的要去钓江棠啊?可是莫影帝说了他结婚了,人家有老婆。”
女人的目光直直地定在远处光影中的江棠身上。
她勾了勾耳边的发丝,从高脚椅上起来,踩着高跟鞋往南侧那边走了,“他在榕城有老婆,但是没有女朋友。”
哪个男人不偷腥?
入行三年,她见多了有钱的已婚男人在外养情人。
江棠也是男人。
且他正值大好年华,男人欲望最胜的时期。
最主要的是,她对自己有信心。一年前在京城超跑发布会现场,她是车模,当时江棠就拿着手机拍她,还对她摆了摆手,分明就是对她有意思。
只恨她和他不在同一个圈子。
车展那次后,她费了很大的功夫都见不到他,今晚总算借着莫西故来了包间。
这边。
蒋承御捻着手里的酒杯,偏头看着身旁的好友,“你等会儿也是这副臭样子回御园?鹿小姐身体不好,你别把人吓出毛病。”
“少提她!”
“嗯?”蒋承御察觉到某丝东西,“厉少爷今天心情不佳,不是赌赛车输了钱?是跟鹿小姐闹矛盾了?”
“鹿小姐那么软绵绵的一个人,你都能跟她吵起来,不容易。”
江棠被他说烦了。
男人转头睨了他一眼,“你有病吧?张口闭口萧屿。她就是个烦人的病秧子,我跟她吵架,她配吗?我多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这时。
女人拿了酒保盘子里的香槟,踩着高跟鞋一摇一晃走近,慢慢弯下腰,将江棠桌前那杯快见底的酒杯满上。
她抬头,目光流转,欲擒故纵地喊着:“厉少。”
夹着嗓音,故作妩媚。
听到这道声音,江棠眉心就蹙了起来。紧接着又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男人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差劲。
他侧眸瞥了眼跟前的女人。
见他视线转过来,女人即刻迎上去,热情似火:“厉少您记起我了是吗?一年前在京城的车展,我们见过的。当时您拿手机拍我来着。”
刚进包间的莫西故恰好听到这句话。
一年前的超跑。
当时他在国外拍戏,费劲唇舌才请动刚好在京城的江棠去车展,拍了一些车子的照片给他,顺道全款买了。
这模特……
莫西故一颗心悬了起来,早知道就不喊这几个嫩模过来解闷。
她惹毛了江棠,他也得连带遭殃!
莫西故迈开大步朝南侧走,还没等他走过去拉走模特,女人便大胆地坐在沙发上,就要往江棠身旁贴。
“厉少,我对你是真心的。车展见过后,我就没有停止过向你靠近。”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我真的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
女人说着,用手捂了一下胸口。
她穿着深V的包臀裙,这一按,某些东西便从衣领里涌了出来。句句不提勾引的心机,处处彰显着引诱。
江棠盯着她这张高科技医美脸数秒钟,冷漠道:“莫西故跟你说没说过我结婚了?”
“跟莫影帝聊天的过程中听他偶尔提到过,但是厉少我不介意的。一张结婚证没办法让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产生感情,同样真爱也不会因为没有那张纸而消失。”
见他和自己搭腔,女人以为成功了。
还没等她高兴几秒钟,就又听见江棠说:“我看起来很廉价?现在上赶着做小三的人都找上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