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他都干了什么?误会宋妙仪,让她无辜遭受了三年的孤寂和委屈……慕淮安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王府,也不知怎么走到的寄秋院。梅树下的花瓣稀稀落落地被淹没在雪中,好似树干上的血迹一般扎眼。...
慕淮安止住脚步,用眼神呵退身后的宫女。
寝殿内,太后捶胸顿足地看着跪在面前的晋宁:“你陷害姜然,害得姜家家破人亡,你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了啊!?”
晋宁妆容被眼泪冲花,却依旧不肯认错:“太后,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慕淮安啊!慕淮安不爱宋妙仪,宋妙仪又不肯下堂,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慕淮安被宋妙仪折磨一辈子呢?”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晋宁的脸上。
太后含泪骂道:“荒唐!慕淮安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若是他不愿的事,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屈服。哀家若不是知道他这性子,怎么会已以权势逼迫姜家同意嫁女,宋妙仪也从未求哀家做主她的婚事,可你都做了什么!?”
轰隆一声。
慕淮安脑只觉脑中一声惊天响雷,整个人都已经无法思考。
这三年他都干了什么?
误会宋妙仪,让她无辜遭受了三年的孤寂和委屈……
慕淮安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王府,也不知怎么走到的寄秋院。
梅树下的花瓣稀稀落落地被淹没在雪中,好似树干上的血迹一般扎眼。
慕淮安颤颤巍巍地挪步环视着这方已无人的小院。
呼啸而过的寒风好像在嘲笑他这些年的愚蠢。
慕淮安依靠着梅树,终是无力地滑坐下去,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视线模糊中,慕淮安看见孱弱的宋妙仪站在梅树下,期盼的眼神伴着嘴角的血线,微笑着看着他……
慕淮安病重两日未醒。
宫中皇上听闻此事也是特地赶了过来。
看着慕淮安苍白的脸色,皇上担心不已,但是他作为皇帝的尊严不能容许他承认自己的过错,只有满心的后悔。
又过了两日。
一丫鬟刚将滤好的药放下,正巧看见慕淮安睁开了眼。
丫鬟立刻奔出房门,边跑边唤太医:“王爷醒了!太医!”
慕淮安看着屋内的下人和太医,眼中尽是疑惑和探寻:“王妃回来了吗?”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愣住了:王妃死了已经有五六日了啊!
慕淮安见没人回应,立刻怒斥:“本王问你们话呢!王妃呢?”
下人们被慕淮安的怒火吓得六神无主,立刻跪了下来,却无一人出声。
“一群废物!”慕淮安撑着身子下了床,连外衣都没披就摇晃着出了房。
望着寄秋院的破败景象,慕淮安稍稍愣住。
若不是那棵梅树,他真以为这里从未有个叫宋妙仪的人。
慕淮安怒视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下人:“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丫鬟小厮们一脸震惊地望着慕淮安,心想王爷莫不是失心疯吗?
慕淮安拂去肩头的一些细雪,语气淡而摄人:“叫人把这儿重修,若和从前有一丝不同,本王就杀了他们!”
当日半晌,慕淮安魔怔般地在王府中走着,连一间小小的柴房都不肯放过一眼。
直到慕淮安吩咐备马说去姜府,随从才壮起胆子问道:“王爷去姜府……为何?”
慕淮安将披风披在身上,尽管光线阴暗,他眼底的柔光却足以将前路照亮。
“去接王妃。”
听见声响的李老爷正想看看发生的了何事,几个侍卫一把将他架了起来。连带着府内所有的小厮,全部都给撵了出去,末了还扔给李老爷一大包银子。慕淮安看着这座无甚变化的宅子,心中有个声音在期盼府再大点,可以让他慢慢找……...
此时的姜府已改匾换姓成了“李府”。
府门口的小厮看见慕淮安骑着马,领着十几个穿着甲胄的侍卫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门外,个个儿都屏声静气不敢出声。
他们想不会是自家老爷犯了什么事儿吧?
慕淮安干脆地下了马,旁若无人地大步跨了进去。
听见声响的李老爷正想看看发生的了何事,几个侍卫一把将他架了起来。
连带着府内所有的小厮,全部都给撵了出去,末了还扔给李老爷一大包银子。
慕淮安看着这座无甚变化的宅子,心中有个声音在期盼府再大点,可以让他慢慢找……
随从看见已有两日没有进食的慕淮安从匆匆步伐到三步一喘的虚弱模样,终于是忍不住了:“王爷,您还是节哀吧。”
“住嘴!”慕淮安扶着石柱,喘着粗气:“再让本王听见一句,本王就砍了你们!”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好像只是在担心说的人多了,就会变成真的。
随从听了这话,也不再敢多劝一句。
慕淮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凉意直逼心肺。
还可以去哪儿才能找到她?
城外。
姜赵氏对身后的侍卫熟视无睹,她咳嗽着,手上擦拭牌位的动作也没停下。
“多谢王爷好意了,这里挺好的。”
侍卫目光放在一旁的老管家和小梅身上。
老管家看着已经受了风寒的姜赵氏,本也是拒绝的心思不忍动摇了。
“夫人,姜府是老爷和少爷还有小姐的家,不如就回去吧,也好让他们不再受风霜之苦啊……”
小梅自被赶出王府之后就陪在姜赵氏身边。
如今看姜赵氏年迈体弱,也不想让她受苦。
她劝道:“夫人,王……小姐她也不想看见您受苦的。”
姜赵氏终禁不住二人的劝慰,只得流着泪将姜然三人的牌位揣在怀内,跟着侍卫进了城,回到恍如隔世的姜府。
慕淮安下眼睑乌青,唇色苍白,端坐在姜府前厅,直直地望着府门。
看到姜赵氏三人进了门,他立刻起身,一改刚才的急躁:“王妃呢?”
姜赵氏将怀内的牌位拿了出来,眼藏恨意:“这里只有姜家小女宋妙仪。”
慕淮安连看也没看牌位,他哼笑一声,不再多言。
“王妃若是回来了马上告诉本王。”
他叮嘱好府外的侍卫便踏着雪落寞而去。
走在无人的街道中,慕淮安觉得今年的冬天太漫长了。
漫长的让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没有尽头的梦。
他宁愿这是一场梦吧……
梦醒来以后,寄秋院还是从前那般模样。
梅花开的正好,树下还有那抹早已深刻于心的倩影……
慕淮安唇色愈加苍白,手中紧紧地攥着宋妙仪的锦帕,不肯停下。
王府中,闻讯而来的晋宁看见慕淮安有些摇晃的身影。
她何时见过慕淮安这般失魂落魄:“慕淮安!你放弃吧,她已经不在了。”
话虽如此,晋宁脸上却也有着藏不住的满心苦涩。
慕淮安脸色憔悴,眼神冰冷地盯着晋宁:“你害了姜家父子,还要来诅咒本王的王妃不成!”
晋宁一愣,慕淮安疏离的眼神和逃避的态度让她五味杂陈:“你醒醒吧!你再怎么不承认,她都已经回不来了!”
“是我,是我错了……”因为她的私心,害得姜家绝了后,更害得慕淮安失去宋妙仪。姜赵氏自顾自地烧着纸钱,根本没在意身边的晋宁。“宋妙仪,明日就是你的头七了,记得回来看看娘再走……”...
慕淮安不言,看了眼晋宁便与她擦身而过。
仿佛多和她多说一句都是极其的恶心。
晋宁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一宫女踩着碎步而来,有些急切:“公主,太后说让您马上去姜府。”
姜府门外。
侍卫宫女太监站了一群,而府内大厅却只有三人。
太后望着桌案上静静立着的三个牌位,丝丝香雾萦绕在侧,好不悲寂。
她红着眼眶,看着身后已经不知所措的晋宁,哽着声音骂道:“好好看看!看看你做的孽!”
晋宁没有说话,双眼怔怔地望着三个牌位,只觉双腿发软。
终于扛不住心中膨胀而起的愧疚感,她一下跪倒在前,泪水夺眶而出。
“是我,是我错了……”
因为她的私心,害得姜家绝了后,更害得慕淮安失去宋妙仪。
姜赵氏自顾自地烧着纸钱,根本没在意身边的晋宁。
“宋妙仪,明日就是你的头七了,记得回来看看娘再走……”
太后闻言,心中更是哀痛万分,她颤抖的手指着晋宁。
“好好的一家人,好好的一对夫妻……若哀家死了,又有何脸面去面对黄泉下的他们啊?”
晋宁额头叩在冰凉的地上,久久不愿起身,痛哭道:“是我错了,因我的一念之差陷害姜然,才会让姜家落得今天的地步……”
姜赵氏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晋宁。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这位大公主算计了姜家?与慕淮安没有关系。
太后见晋宁已有悔意,但事已至此,总不能以命抵命。
她只能安慰姜赵氏:“哀家会让皇上贬晋宁为庶人,以宽慰姜家冤死的亡魂。”
姜赵氏无谓地笑了笑。
姜家三条命换来长公主被贬为庶人,荒唐又悲哀。
晋宁直起身子,对着太后叩了个头:“晋宁甘愿受罚。太后,我还有个请求……”
晋宁望向身边的姜赵氏,眼神同语气万般诚恳:“请太后和皇上恩准,让我留在姜府伺候姜夫人。”
“多谢公主好意,草民受不起。”
姜赵氏怎肯接受害死自己夫君孩子的凶手陪在身边。
晋宁又将身子转了过来,对着姜赵氏磕了三个响头。
“我知道姜夫人恨我,但请让我还在活着的时候补偿对姜家的亏欠。等我死了,我一定去阎王那里领罪!”
深夜的王府如同以往的寂静。
但是又有不同以往的死寂。
“咳咳咳咳……”
慕淮安仅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夜色都遮不住他煞白的神色。
整个王府也只有寄秋院才能给他一丝寒夜中的温暖。
他倚坐在梅树下,目光缱绻。
他也曾在几个深夜看见宋妙仪倚坐在梅树下。
身边点着一盏烛火,院门前挂着一小红灯笼。
翘首以盼着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
只是现在,再也没有了。
慕淮安只觉眼角有些痒,他伸手一抚。
一滴眼泪散在风中。
他居然哭了。
慕淮安苦笑一声,压抑多时的狼狈不堪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他攥着衣襟,承受着心脏的抽离感,哽咽着:“你回来吧......”
缥缈的三更易武三欺凌就锣声从府外传来。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一件玄色披风被轻轻地盖着意识模糊的慕淮安身上。
“回去吧。”
宋妙仪愣了。这温柔的一声“宋妙仪”,她等了三年,等到梅花开了三次,等到她伤痕累累,等到所有的希望都破灭……“慕淮安……”宋妙仪哽咽着,好似在做最后的诀别:“你好好过吧,我要回去了……”...
熟悉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院内。
慕淮安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他怕是他的幻听,也怕自己会惊走这脆弱的幻听。
只是身前的人又靠近了几分,他再也忍不住地睁开眼。
素色夹袄,赤色披风,不施粉黛的小脸上眉眼精致,朱唇微张。
宋妙仪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慕淮安面前。
“天冷,王爷回去吧。”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带着些许疏离。
慕淮安瞳孔一怔,倏然起身将宋妙仪死死抱在怀中。
他用力地将宋妙仪锁在怀内,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中才能确认她完全存在。
“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他没有自称本王,现在的慕淮安,不过是一个有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情绪的平凡男子罢了。
慕淮安滚烫的眼泪和沉重的喘息落在宋妙仪的脖颈处。
她却没有半分动作,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王爷,我若没有死,您是不是很失望呢?”
“不……”
慕淮安心一紧,不肯松懈一分:“不许再说‘死’字!”
宋妙仪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慕淮安还是自己。
“王爷,忘了我吧。忘了这几年的恩怨,各自安好便是。”
慕淮安怔住了,随即放开宋妙仪,抓着她瘦弱的肩膀,眼底尽是惊慌。
“什么各自安好!你是本王的王妃!”
宋妙仪抬眼望着他,杏眼中淌着晶莹的泪水:“你真的爱我吗?”
慕淮安本该脱口而出的“爱”字哽在喉间。
他爱宋妙仪,但是现在他竟羞愧起来。
曾经那么折磨宋妙仪,折磨了她三年,还让她饱尝了家破人亡的凄苦……
他还有资格说爱吗?
宋妙仪含着泪,笑的让他心痛:“你对我,不过是得知真相后的愧疚罢了。”
“我曾说过,我只想做一个平常女子,拥有一段平凡的姻缘,但我想我这个心愿只能在下辈子实现了。”
慕淮安脸色更加苍白,他再次将宋妙仪搂在怀内,声音颤抖而恐惧:“不!只要你愿意,今生就可以。不要走,宋妙仪……”
宋妙仪愣了。
这温柔的一声“宋妙仪”,她等了三年,
等到梅花开了三次,等到她伤痕累累,等到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慕淮安……”宋妙仪哽咽着,好似在做最后的诀别:“你好好过吧,我要回去了……”
“不要——”
慕淮安看着宋妙仪从自己怀中缓缓离开,而他竟像是被禁锢在原地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宋妙仪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宋妙仪!”
慕淮安只觉心脏被人捏着似的,紧接着剧烈的抽痛感将他拉入无尽的黑暗中。
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中。
慕淮安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
意识清醒过来后,慕淮安摇摇晃晃地冲到房门口,将房门拉开就要跑出去。
他要去找宋妙仪!
“慕淮安,慕淮安!”
一声素衣的晋宁被此时的慕淮安吓了一跳。
他下眼睑乌青,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
而慕淮安根本没有去看来人是谁,他只知道宋妙仪回来了。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
晋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慕淮安跪坐在雪地中,立刻奔过去将他拉起。“你疯了啊,你还带着病呢,快起来!”慕淮安怔怔地看着晋宁,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宋妙仪回来了,她不会想看见你。”...
晋宁扯住慕淮安的手臂,焦急地喊着:“慕淮安,你去哪儿?”
“放开我!”
慕淮安拼尽全力将晋宁挥开,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晋宁:“宋妙仪,宋妙仪回来了,我要去找她……”
他强撑着身子,跌跌撞撞地直奔寄秋院。
“慕淮安!”
晋宁没拉住,只能小跑着跟上。
她心中已经开始不安起来:慕淮安很不对劲。
寄秋院内已被下人收拾的整齐了七八分,只等重建房屋。
慕淮安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一身的疲惫骤然将他压垮。
“宋妙仪……宋妙仪——”
他用沙哑的声音呼喊着,想要再找到昨晚那心心念念的人。
可回应他的只有徐徐风声,再无其他。
晋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慕淮安跪坐在雪地中,立刻奔过去将他拉起。
“你疯了啊,你还带着病呢,快起来!”
慕淮安怔怔地看着晋宁,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宋妙仪回来了,她不会想看见你。”
晋宁红了眼,慕淮安想宋妙仪已经想到神志不清了。
她叹气,轻轻安慰:“慕淮安,宋妙仪已经不在了,回去吧,听话。”
“胡说!”
慕淮安好似被人触碰了逆鳞,他一把将晋宁推到在地:“她在!她一直都在!我看见她了!”
他捂着心口,好像宋妙仪就在那儿一样。
“慕淮安……”
“为什么你们都说她死了?她明明还活着,她还活着……”
慕淮安的眼泪终是忍不住,他失神地自言自语着,好像只要他一直这么说,宋妙仪就会再次出现……
晌午。
太医将银针从慕淮安的穴位中抽出,又把了脉才起身出了房间。
太后见太医出来了,忙问:“王爷怎么样了?”
太医跪在太后面前,磕头道:“回太后,王爷是因思虑过度和风寒引起的晕厥,只要每日服药,不久就可康复无虞了。”
听了太医的话,太后的心才稍稍放下几分。
她挥手示意太后去配药,紧接着瞪着身边的晋宁,气愤不已:“到底是怎回事?”
晋宁用袖口抹了抹泪,哽咽道:“慕淮安他,他说他看见了宋妙仪……”
太后双目一怔,最终还是偏过头,含泪叹言:“造孽啊……”
雪悄悄地在深夜开始融化。
刺骨的凉意将白天的余温消磨的不留分毫。
慕淮安满头细汗,梦中一次次重复宋妙仪的离去快将他逼疯。
可他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可怕的梦魇。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附在他滚烫的脸颊上,他骤然睁开眼。
思念至极的面容上挂着担忧的神色,宋妙仪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宋妙仪!”
慕淮安攥住宋妙仪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内,煞白的脸色这才有了些许放松。
果真,宋妙仪还活着,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慕淮安下巴眷恋地蹭着宋妙仪头顶的黑发,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放开。
宋妙仪没有挣扎,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前。
慕淮安是何其高傲的人,他也有高傲的资本。
皇上唯一的弟弟,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谁又会想到,他竟会为一个女子如此颓废。
慕淮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一次宋妙仪的消失,此时此刻,他只想留住她。宋妙仪并没有答话,她捧着慕淮安的脸,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反问道:“我可以去看看我娘吗?”“现在?”...
慕淮安垂着眼帘,看不清宋妙仪的脸。
他起身,揽着她的肩,细细地抚着她的眉眼:“你为什么又走了?”
“你病了。”宋妙仪轻轻地将他的手拿开,平静地看着他。
病了?他是病了,从宋妙仪离开王府那日他就病了。
慕淮安喘着粗气,猛然将宋妙仪压在身下,伏在她的颈窝出摩挲着:“只要你在,我就好了。”
“呵呵……”宋妙仪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许无奈:“王爷何时会说这般撩人心弦的话吗?”
闻到宋妙仪身上淡淡清香蛊惑着慕淮安想要更多。
他薄唇轻覆在宋妙仪的朱唇上,满足之下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要走了,好不好?”
慕淮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一次宋妙仪的消失,此时此刻,他只想留住她。
宋妙仪并没有答话,她捧着慕淮安的脸,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反问道:“我可以去看看我娘吗?”
“现在?”
慕淮安看了看外边儿,一片漆黑。
只怕去了姜赵氏也早已睡了。
“不可以吗?”宋妙仪偏过头,略带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我原想着,再去看娘一眼,以后就陪在王爷身边的。”
慕淮安眼瞳一怔,宋妙仪说以后都陪在他身边!也就是说她不会再走了?
一瞬间,满心头的狂喜怎么让慕淮安拒绝的了,他起身,不容拒绝的口气带着一些担心:“我陪你一起去。”
命人备了马车,慕淮安披上厚实的披风,将宋妙仪揽在怀里,生怕她离了自己身边似的。
“王爷,您去哪儿?”
驾车的小厮睡眼惺忪地行了礼。
他实在不明白王爷这三更半夜地去哪儿。
“姜府。”
慕淮安先扶着宋妙仪上了车,他才跨了上去。
寒风穿过车帘缝隙,惹得慕淮安一阵咳嗽:“咳咳咳……”
宋妙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地责怪着:“你不喝药,这病怎么能好?”
“没事……”慕淮安面色面带倦意地摇摇头。
他现在对宋妙仪的关心甘之如饴,倒是还有些庆幸自己生了病。
姜府门上外依旧挂着白灯笼,寂夜中远远一看分外冷清。
“王爷,到了。”
慕淮安正要起身,宋妙仪将他推了回去。
“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和娘说会儿话就出来。”宋妙仪半掀车帘,视线放在紧闭的姜府大门上。
“不行。”慕淮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害怕,害怕宋妙仪再一次不见。
宋妙仪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锦帕塞到他的手中:“放心吧,我很快就出来,你先小憩一会儿。”
话毕,也不管慕淮安答不答应,掀开帘子就下车了。
“咳咳咳……”
慕淮安拿着锦帕,咳的喉头一阵刺痛。
他心有不满,但而后仔细想想自己竟会像孩子一样孩子气了。
慕淮安带了点无奈地自嘲一笑。
他掀开车帘,没有看到宋妙仪,大概她已经进去了。
慕淮安轻轻靠着,风寒的侵袭和深夜的倦意让他忍不住昏昏欲睡起来。
攥着手中的锦帕,慕淮安合着眼,静静地等待着宋妙仪。
小厮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了,他抬头望了望天,都已经过了卯时了。
“王爷,已经辰时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