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你,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甚至不知道在哪买砖头和水泥呢!雷老师,有你在真好!”许贝朵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言,把雷青夸得飘了起来。想起在书里,原主骨子里清傲,雷青对她越恶毒,她越是对之轻蔑、置之不理,不屑于与这等坏人多说一句话。...
许贝朵从未想过竟然会遇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书里,雷青可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对原主有什么好感,反倒处处为难,那是因为原主孤立无援,谁都想来踩一脚。
想起自己有钱有这栋楼的事情,连保安刘大爷都听说了,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雷青也知道了。
这年头,一个女孩子要是不经意间露了富,很容易被人盯上。更何况,她现在没有父母,亲戚也都各怀鬼胎。
自然,是个男人都想着能不能吃绝户。
许贝朵往田边一望,这么多乡里乡亲,都竖着耳朵仔仔细细听着呢!
虽然现在他们难以觊觎她的房子和财产,但是都鼓着心眼儿关注着。
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可能让外来的一个异乡人得了手。
于是许贝朵想了想,往前凑了几步,离雷青的脸十分近。
雷青心中的自信更是腾腾冒了起来,看吧,她果然是对我有意思,这姑娘挺好,还不怎么害羞。
雷青美滋滋地想着。
许贝朵故意大声对他说:“雷老师,我现在手头有点小小的债务,要是你不嫌弃,帮我把债还了,我就誓死追随你!”
“你爹娘肯定瞧不上我这种村里姑娘,但是雷老师!我家在村里还有宅基地哩!”
“你不是农村户口,你都不知道,宅基地可值钱哩!”
许贝朵伸出手指,朝着田里指了一圈,正偷听热闹的乡亲们都一个个拿着农具,假装在认真干活,实际上耳朵都巴巴地竖着。
宅基地,在村里可是家家户户安身立命的东西,这死丫头,怎么往外说呢!
许贝朵曾经看书的时候咬牙切齿,因为原主在村里本来是有宅基地的,农村的宅基地是各家各户分的地皮,是用来建房子的。
原主家人去世以后,就有人渐渐上门要霸占原主的宅基地。
可怜原主一个弱女子,今天左邻来圈一块院子,明天右舍跑来要建一个猪棚子。
一两年内,原主的宅基地已经被霸占地七零八落。
再后来,原主病了以后,村民们强行让她搬到村口的小茅屋里,美其名曰是出村看病方便。
原主病的厉害,也有心无力。
而原主的这块宅基地,就彻彻底底被村民们哄抢一通,最终没有一平米属于她了。
雷青听得一愣一愣,他并不太了解村里的生活守则,其实也不太看重这姑娘有什么财产。
反正村里的任何财产,那都是农村的,他这个县城长大的公子哥儿,一点儿也瞧不上。
许贝朵的眼睛亮晶晶地说:“雷老师,我家的宅基地可大哩!从我太爷爷太奶奶那辈起,传到现在,地方大着呢!”
“可惜现在没有围墙,有些地都变成荒地了呢!”
她循循善诱:“要是雷老师,你能帮我一起把我家宅基地的围墙修好了,你爸妈一看我的条件,肯定就不会嫌弃了呀!”
“你看好不好呀?雷老师?”
许贝朵星星眼,雷青得意地笑了笑,昂着脑袋,甩了甩油亮的头发丝儿,自信地说:“没问题!”
他本来就不喜欢现在文绉绉的工作,能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肯定更好玩。
更何况,这个农村女孩,她居然想了这么复杂的方法,来讨他爸妈的欢心!
她好爱他!
雷青心里满是得意和满足,喜滋滋地说:“你看要什么材料,我今天就去县城里买了拉过来!”
许贝朵拉着他的袖子,皮笑肉不笑道:“好呀好呀,雷老师,咱们回去,我给你写个条子。”
“你放心,我一分钱都不丽嘉会少给你的!”
“要是没有你,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我甚至不知道在哪买砖头和水泥呢!雷老师,有你在真好!”
许贝朵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言,把雷青夸得飘了起来。
想起在书里,原主骨子里清傲,雷青对她越恶毒,她越是对之轻蔑、置之不理,不屑于与这等坏人多说一句话。
可是许贝朵不同,面对坏人,除了教训他,还得最大程度利用他,反正这也是他欺负人应得的。
把宅基地圈起来的事儿,她这几天早就想到了,但是一直不敢行动。
村子里毕竟是宗族社会,自己的那栋大楼能编造谎言,让村里人不敢觊觎,但是圈宅基地这样的大事,她一个人出手肯定会被其他人阻拦。
她现在是个孤女,没有背景,她的宅基地在村里人眼里就是一块吊在嘴边的肉,是香饽饽,人人虎视眈眈。
更何况,她还想最大可能将村里的附近荒地也圈进来。
她还没想好对策,是故技重施再请一些角色来演演戏还是怎么的,现在雷青刚好送上门来。
她有把握,雷青能顶在前面摆平这些事。
毕竟在书里,雷青的爹妈在县城里颇有点地位,也有手段,他们欺负原主的时候,甚至能摆平村里所有人,让他们全部都不能为原主说一句话做一件事,让原主独自孤苦伶仃地死去。
今天这件事情,所有的乡里乡亲都听到了。
许贝朵临走前还不忘补充:
“雷老师,别人都瞧不起我,你能不能高调一点,给我长长脸!”
“让他们都看看,雷老师厉害着呢!不同凡响!”
第二天,从雷青拉进村里第一车砖头的时候,就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雷青十分风光,他坐在大货车的副驾驶位置,摇开车窗,将自己油亮的背儿头露出来,脸上还挂着一副大墨镜。
他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一身红色皮衣十分耀眼。
宿舍楼里路过的其他老师都忍不住朝他看去,看着他直勾勾地走向宿管小妹许贝朵。
他的打扮这在九十年代当然很新潮。
他摘下墨镜,倚靠在墙边,对着许贝朵眨了眨眼,一个猝不及防的wink。
“嗨,朵朵。”
“你要的砖头,我带来了。”
“一千三百一十四块,多一块少一块都不足以表达我的心。”
这话他背了好一会儿,是从午夜电台里学的。
据说没有一个女孩听到这话,会不脸红,会不心境荡漾,会不感动得泪流满面。
许贝朵仿佛看到一只古早的杀马特,说着土味情话走过来了。
啊这。确实很高调,很引人注目了。
许贝朵内心:你别过来啊!
为了宅基地!为了远大梦想!
许贝朵努力坚持着不能后退。
这穷兮兮的村民,竟然敢欺负他喜欢的姑娘!他这暴脾气!雷青刚要说话,被许贝朵的声音打断了。只见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请求:“雷老师,我没什么文化,嘴也笨,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呀?我怕……”...
雷青拉了好几车砖头和水泥进村,阵仗很大,引起了全村人的关注。
毕竟这年头要见到这大货车进进出出,是极为稀有的风景。
大多数村里人家里修建建筑,都是用一车车推车板车拉来的,大多数还是人工拉车,用一头驴来拉车也已经十分稀奇。
随便就能调动大货车,就算是在县城里,也不是一般人能有这本事的。
许贝朵就是要让村民们看到,十分高调。
最好的结果是,村民们感到这个人深不可测,不敢招惹,从而不会在她圈宅基地的时候使绊子。
否则,还是可能要处理很多麻烦。
这边儿,雷青在县城里的工地上喊了一些人,每天给他们一笔工钱,就这样开始遵循着许贝朵的指示,勤勤恳恳地开始砌墙。
许贝朵双手放在背后,巡视领地。
宅基地附近,有不少荒地,村里人大多圈了的地都是肥沃的能用来种地,或者平坦的可以用来盖房子、猪圈等。
因此处在丘陵附近的,几乎都是裸露岩石的地,没办法用来做任何事情,自然也没人要,日复一日地荒着。
许贝朵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些地可以用来做什么,但是先圈起来总是没错的。
穿书之前,她是一名勤勤恳恳的社畜,为了买到心仪的房子,对房地产深入研究了好些年。
在二三十年后的世界里,房地产几乎是一个疯狂膨胀的行业。
虽然农村的土地大多数不会被开发,但是这个村子的地段太特殊了。
村里地处县城的中心边缘,只是因为临着山,县城的城市道路也没有延申过来。
可以说,如果县城往城市化发展,一定会触及到这个村子的土地。
再过若干年,这里最差也会成为一个县城边缘的城中村。
若是更好的话,非常有可能成为被开发的土地区域。
而村里的宅基地,真正就属于村民个人,不管是征收土地拆迁、还是发展商业用地,这些土地都会切切实实给村民带来高昂的收入。
因此,现在多花些力气,对这些没人要的荒地宣示主权,也许某一年,它们的价值就能比肩黄金了。
许贝朵的眼睛发亮,心情十分畅快,由雷青陪着,哼着小曲儿走了一圈。
雷青从学校顺来一盒粉笔,将这些地皮的界限画得清清楚楚。
村里当然有人坐不住了,有人跑来许贝朵旁边,狐疑地看着她在画线,一时气道:
“朵朵娃,你这是要画自家宅基地呢?你是个女娃,怎么不经过村里同意,就私自开始砌墙了?”
语气自然是咄咄逼人的责怪。
许贝朵抬起头,丝毫不怯场,毕竟万一要打起来,还有个雷青挡着嘛。
“哎呦,叔,我家里人世世代代住在村儿里,你就说我画的,是不是都属于我家的宅基地?”
男人无可反驳,论起来,确实是的。
但他仍然十分生气道:“可是再咋样,你都是个女娃。一个女娃,你也想拿这么多宅基地呢?你这样,让村里人咋个想嘛!”
许贝朵立马懂了,原来不是因为觉得她画的地界多了,而是村民们压根不认为,一个孤女有资格在村里拿走属于她的宅基地!
许贝朵警惕起来,不想和这个男人单独掰扯,这是九十年代,和村里不讲理的轴人讲道理是没有意义的,她得找到真正的话事人,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于是许贝朵堆上笑脸,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叔,我爸妈都不在了,你说我现在该咋个做嘛?咱们村子里,谁能为我做主,给我评评理嘛!”
男人心说一个小姑娘,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等带着她去见过了村长和许氏族长,他们在祠堂前发了话,看这女娃娃还能怎么办,等着哭鼻子回到小房子里守着吧!
雷青听了这话,暴脾气已经上来了。
他还在旁边呢!
这穷兮兮的村民,竟然敢欺负他喜欢的姑娘!
他这暴脾气!
雷青刚要说话,被许贝朵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请求:“雷老师,我没什么文化,嘴也笨,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呀?我怕……”
雷青最受不了女孩跟他撒娇,这一听整个人就不行了,只觉得许贝朵马上要去见的村长等人都是凶神恶煞,他从小横行霸道,谁也不敢惹他雷公子,因此立马决定要跟着去。
雷青大大咧咧抄起了一把铁锨,就这样跟在许贝朵后面走着,红色的皮衣在阳光下简直在发光。
带路的男人心里毛毛的。
村长的办公室是一间十分气派的平房,在男人通知之后,村里的书记、许氏族长和几个话事老人都来了。
村长先发制人:
“女娃,我听村里人说,你正闹着要划自家的宅基地呢。你知不知道你爹你爷爷都已经没了,你又没个兄弟,你自己咋个敢做这等事嘛?”
族长惋惜地附和道:“就是嘛,你一个女娃,怎么敢羞先人呢!咱们的宅基地,那都是传宗接代,一代代往下传的。你一个女娃,以后生得儿子都不姓许了,怎么能划咱们许氏家族的地!”
许贝朵只觉得可笑,反驳道:“哎呀呀,可是我现在也姓许,地是我太爷爷、爷爷、爸爸留下来的,我凭什么不能拿?”
村长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叹气道:“可是女娃啊,你要知道,你以后肯定会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子就是泼出去的水,是人家的嘞!”
其他男人也七嘴八舌道:
“就是!咱们村里宅基地都得是许家人的地,怎么以后能给了外姓人!”
“老祖宗知道了,都得天打雷劈啊!”
“女娃,你不要闹了。你再这样闹,不仅地不能给你,你这是在老祖宗头上屙屎呢!小心事情闹开了,以后你都没资格给许家老祖宗上坟!”
……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
许贝朵转头看了一眼雷青,没想到雷青此时竟然迷茫地点点头,好像认可了这些说法——
朵朵以后和我结婚,我们生的娃姓雷,她就是雷家人了嘛。
雷家人,当然不能拿人家许家的宅基地,这于理不合嘛……
雷青正思绪飘渺地想着。
许贝朵心平气和,努力让自己冷静了片刻。
随后她想通了,村里每个人都在固执地认着男尊女卑、宗族姓氏这一套。
和他们讲道理,是肯定讲不通的。
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假意放低声音,可怜巴巴地抬头问:“叔,那你们说,如果我以后嫁给许家人,这宅基地就还能是我的?”
村长和族长连连点头:“那是当然!”
其他人七嘴八舌:“只能你还清了那一屁股债,咱们村里多少后生,都能看上你的!”
……
这时候还不忘为自家儿子打算,吃绝户,真是牛。
许贝朵想起书中男主的名字,真是天助我也,皮笑肉不笑地说:
“各位叔伯,其实已经有个姓许的男人正在追求我……”
“他就是隔壁村的许光耀,你们都见过他来我家提亲的……”
房间里一时鸦雀无声。
许光耀,是姓许,好像没错。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许光耀???
那不是他表哥吗???
雷青如遭五雷轰顶,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嫉妒与恨意。
隔壁的婶子看许贝朵长得模样周正,年纪也不大,心直口快担心地说:“要不婶子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我有个侄子,今年刚分下来正式工作,前途好着呢!家里爹妈那都是公家单位的,月月有工资,条件很好呢!”其他邻居也七嘴八舌:...
在众人的震惊下,许贝朵堂而皇之地继续使用魔法:
“我以后也会嫁给一个姓许的男人,这样,我的宅基地仍然是许家的,这个没错吧?那请问各位叔伯,我现在能回去继续划宅基地了吗?”
众人哑口无言。
她说的好有道理,天衣无缝,简直无言以对。
见没人再阻拦,许贝朵大步流星往外走。
村长他们即使再不情愿,刚才是他们自己说的这一套歪理,现在已经在众人面前认了这个道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反驳的道理来。
许贝朵自然知道这个只能糊弄一时,但是管他呢,到时候围墙都围起来,生米煮成熟饭,别人再想不承认她的地,就得想办法推到她的墙。
而在村子里,推倒别人家的一面墙,相当于宣布要和这家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了,毁人土地,比杀人父母还严重,一般人不会这么做。
万一真有穷凶极恶的人,许贝朵也相信到时候自有办法。
总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趁着他们转过弯儿之前,赶紧加把劲儿把围墙修起来。
雷青追着许贝朵的背影跑了出来,一脸震惊,并且表现得极为伤心、极为恼怒:
“朵朵,你竟然欺骗我的感情!你怎么,你怎么能……”
他几乎红着眼睛,捂着胸口,“我现在几乎心如刀割,你明白吗?”
“你怎么能,选择别的男人?”
“难道我不是你的世界里最优秀的那个男人吗?我不是你的唯一吗?”
……
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许贝朵心想,果然是书里的男配,病得不轻。
她笑眯眯地往后退了两步,满不在意道:“我只是说有个姓许的男人追求我,也没说我一定要选他啊。”
雷青一脸妒忌:“可是你刚才说你会嫁给一个姓许的……”
许贝朵赶紧压低声音说:“嘘……我刚才是缓兵之计,缓兵之计你懂吗?雷老师,我们赶紧去把围墙修好,到时候尘埃落定,他们就不敢怎么样了!至于以后,我和谁结婚,他们才管不着呢!”
雷青红着眼睛,声音软了许多,“朵朵,你没骗我?我还有机会?”
许贝朵点头哈腰:“当然……当然……”
好在男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非常在乎自己的面子,还是大手一挥,风风火火就要帮许贝朵修围墙。
当然,也不是他动手,而是他站在草垛子上,吆五喝六吩咐工地来的工人们赶紧干活,就差手里拿一条鞭子抽人干活儿了。
这里的活计匆匆忙忙,趁乱,许贝朵溜出村里,去她新买的房子里再量量尺寸,装修设计图她已经完成了初稿,需要复尺一下,有了更精确的尺寸后,再去建材市场转转。
刘大爷夫妇俩早已搬走,但是房子里的一些破旧家具他们并没有带走,许贝朵也想废物利用,暂时还没有扔掉。
其中,刘大爷留下一些工具,她还正需要呢。
刘大爷当保安的闲暇时间,和他老婆一起做些小手工玩意儿,因此留下了一些锯子、螺丝刀、锤子、电工笔等等小工具。
上次许贝朵清点了一下,还挺齐全,毕竟这些东西在装修的收都可能会用到,还得重新花钱买。
刘大爷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只想着回村里养老,这些东西也不会再用,就都留下了。
许贝朵晃荡到学校跟前,来到自己的新房子门口,却陡然发现不大对劲。
之前的装修非常简陋,这一排房子的窗户也都是一个模样,全是纸糊的窗户。
但是其他人家家户户的窗户纸都是完好无缺的,上次许贝朵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到自家的窗户纸有什么问题。
按理来说,窗户纸全部破损成这个样子,她上次来一定会发现的。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许贝朵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发现之前整理整齐的屋子里一片狼藉。
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翻在地,地上七零八落散落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这个屋子里并没有放什么贵重的东西,唯一值得惦记的就是刘大爷留下的那些小工具,没想到,它们一件都没留下,通通消失。
这是遭贼了。
隔壁邻居听见了许贝朵过来的动静,一个大婶探出头来,遗憾地说:
“哎呀,姑娘啊!前几天你们家遭贼了呀,我们半夜睡着的时候听见隔壁翻动东西,还纳闷呢!第二天起来就发现你家窗户纸全被贼给捅开了!”
“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实在不知道姑娘你现在在哪,也不知道你的单位在哪,找不着你人呀!”
“你可算是来了!东西丢了不要紧,关键是有贼盯上了你,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以后在这可怎么住呀!”
又一个邻居探出头来,他们都是学校的教职工,比较稳重,此刻都在为许贝朵一个小姑娘担忧。
学校单位不大,有点什么风风雨雨,八卦都能传开。
这几个许贝朵家附近的邻居,都隐隐约约听说,这个买下刘大爷房子的姑娘,是个孤女,没有父母,也没有嫁人。
因此一个大叔才叹气说:“你家里没个大人,也没个男人,以后贼来了,就怕他不仅惦记你的财物,还惦记着要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呢!多危险啊!”
隔壁的婶子看许贝朵长得模样周正,年纪也不大,心直口快担心地说:“要不婶子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我有个侄子,今年刚分下来正式工作,前途好着呢!家里爹妈那都是公家单位的,月月有工资,条件很好呢!”
其他邻居也七嘴八舌:
“就是,一个姑娘家,一个人住在外头,实在是太不安全呢!”
“没有大人,家里就得有个男人呢!”
“是呀,结了婚以后,贼娃子看着这家户里头有男人,就不敢来打坏主意了!”
……
许贝朵知道邻居们的出发点是好意,是担心她。
但是她并不需要这样向下的自由,向下的关心。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眼中,一个女孩就是最柔弱的,没有男人怎么也不成,甚至住在自己家,被坏人知道是单身独居,就会非常危险。
即便是在二三十年后,独居女性也依然很危险。
许贝朵记得,很多女孩会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独居经验,比如在家门口摆几双男人的拖鞋,假装有男朋友。
又或者在阳台上悬挂男人衣服,等等,用以防止别人将独居的自己看作一块可以随时被欺负的香饽饽。
女孩子们总是生活在这样那样的恐惧之中,很多人因为生活条件所迫,居住环境也是鱼龙混杂,不安全感随时笼罩在自己身边。
这一切许贝朵都曾经经历过,而她应对的方式,就是努力攒钱买房。
买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买一个安全的小区,买一个较好的地段,用尽智慧武装自己的房子。
无论是假装有个男人,还是不断改善自己的居所,这些都是女孩们生生不息的努力。
因此,在这里,许贝朵决定首先要提升这所房子的安全性。
防盗门,铝合金门窗,都先安排上。
天色渐晚,她锁上门,踽踽独行。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回到村里,再一点点想办法,打造她的城邦。
许贝朵心事重重,自然没有发现。
她的身后,有个高大的身影,在暗暗尾随。
九十年代,县城的治安情况并不算得很好,不过现在是1990年,大规模的下岗潮还没有开始,大多数人还是安居乐业的。因此,人人都怀有希望,认为有个光明的未来,年轻人偷窃、抢劫的恶劣事件发生得并不算多。许贝朵在发现身后有人暗暗跟着她时,脑子里就已经想了这么多。...
九十年代,县城的治安情况并不算得很好,不过现在是1990年,大规模的下岗潮还没有开始,大多数人还是安居乐业的。
因此,人人都怀有希望,认为有个光明的未来,年轻人偷窃、抢劫的恶劣事件发生得并不算多。
许贝朵在发现身后有人暗暗跟着她时,脑子里就已经想了这么多。
县城太小了,小到这座小小的城里但凡发生一点新闻,就会得到广泛传播,关注度极高。
她买房子的事情,显然在单位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因此很可能被当作奇闻一件传播流言。
许贝朵心里暗暗后悔,当时在学校门口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主要是因为想听听看别人的看法,了解一下那房子有没有坑。
她低估了这个时代,花钱买房子这件事,在县城里引起了多大的关注。
人在外,财不外露才安全,现在自然有人会盯上她,真是麻烦。
许贝朵加快了脚步,想赶紧回到村子里,外人在村里肯定是不敢造次的。
好在,几个叔伯在村口闲聊,许贝朵看见人影,赶紧大声喊:“喂!二叔叔!五伯伯!我回来啦!哎!二叔你咋带了两个锄头呢,拿得动吗?我帮你拿吧!”
许贝朵一溜烟往村口跑,特意喊出锄头,就是想让后面尾随的人知道,村口都是她的亲戚,而且他们都有农具可以当作武器。
一丝不惧的。
尾随的人自然没想到,一路上跟着这个女孩越走越偏僻,可是却走到了一个村子口,并没有到无人之地。
见女孩的亲戚都在,还有锄头,尾随者不甘心地停下脚步,最终隐隐离去了。
村口的几个大爷并不知道许贝朵在喊谁,回头望了几眼,面色铁黑。
许贝朵的五伯伯……
可早就入土了啊……
几个大爷听着许贝朵不停地喊二叔、五伯,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赶忙扛起锄头要回家了。
许贝朵才不认识他们谁是谁呢,只是随口那么一喊。
路过一个走路慢的大爷时,许贝朵松了口气,还假装寒暄打招呼道:“叔,你见着我五伯了吗?”
大爷吓得嘴角发抖,脸色铁青,又在自己身边看了看,确认没有任何人,双腿都发抖了,赶紧加快脚步。
许贝朵不经意回头超后面看了看,尾随她的身影已经离开了。
她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大爷怎么这么怕她,只好礼貌地告别道:“叔,那我就先走了,见着我五伯替我问个好啊!我就不打扰你们晚上聚一聚了!”
许贝朵甩甩手潇洒离去,留下大爷在风中凌乱,双腿抖得如筛子一样。
谁要和你五伯聚啊!这死丫头,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啊!
村子小,是非多。
第二天,全村的叔伯们都没怎么出门,集体病了一场。
村子里十分冷清,当然更没人会出来阻拦许贝朵修围墙。
宅基地围墙修筑刻不容缓,许贝朵让工人们趁热打铁,赶紧动工修葺。
先修上一睹矮墙,把地圈起来,以后再慢慢加固加高。
与此同时,她想开始装修以后,肯定是要不停地往县城里面跑,甚至还要经常去建材市场这些偏僻的地方。
如果没有个防身的家伙,还真的有点危险。
九十年代的县城,可不必大城市,去哪都有公共交通,每个商城都满目琳琅。
什么蓝星美凯龙、竟然之家这些高大、明亮、安全的家居市场,肯定是在这个县城是不存在的。
大概率,她要跑的地方都是一些县城的边缘地带,乱七八糟的五金、门窗批发工厂等等。
那些地方,一个女孩子单独出没,现在看来是很危险的。
许贝朵在认真思考在这个年代雇一个保镖的可能性。
此外,她还需要一些趁手的防身工具。
村子里,虽然大家对一个女孩子并不友善,也有很多人眼红她的房子和财产,但是村里也有一个外面比不上的好处,那就是血缘宗亲的连接。
一整个澜水村所有家户都沾亲带故,许贝朵和每一家也基本都有亲戚关系。
村里的人再怎么嫉妒、眼红,或者打着小心思,但是在生命安全角度,是可以放心的。
再一个,不管村里内部有什么矛盾,如果有外来者入侵,村里就会变成一个及其团结的小团体,共同抵御外来者的侵犯。
许贝朵知道村里很多家户,都想和许贝朵攀上关系,虽然不愿意帮她“还债”,但是如果她想找一两个青壮年后生当保镖,一定有靠谱的。
毕竟,没读书的年轻后生一抓一大把,他们年纪轻轻早早辍学,就只能出去打工或者在村里务农,没有城里的正式工作,收入飘忽不定。
许贝朵打算花钱聘请保镖。
一个月十块钱,已经是不菲的金额。
毕竟,县城里的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二三十块。
许贝朵找到村长,希望村长帮她宣布这个消息。
“村长,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嘛,村里壮实的后生,在家里务农,不如跟着我赚钱嘛,一个月十块钱哩!在城里随便吃肉哩!在村里横着走,以后好攒下钱过日子嘛!”
许贝朵说得头头是道,岂料村长一脸严肃,苦口婆心地问道:“女娃,你老实给叔说,你为什么需要有大后生保护你?”
“你家的楼房不是已经抵债了吗?还有其他人来找你麻烦吗?”
也不知道村长是好心盘问,还是单纯地不信任许贝朵。
总之许贝朵还不清楚怎么描述自己的困境。
对村里人来说,一辈子不用出村子,就在这里过劳作农耕的生活,一切都是安宁的,最大的问题无非是邻里间的矛盾。
但是许贝朵不同,她必定要时常走出这片田野。
安全,不是将她困在这里的法宝。
但是她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些理由,对村里这些叔伯们来说,是荒诞可笑的,更不可能被接纳。
为了能让他们放心让她聘请保镖,许贝朵咬牙切齿,最终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嗯……就是……我最近老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有点儿害怕……”
她几乎声泪俱下:“叔,你可千万别声张啊!我怕……”
话音未落,村长如雷劈了一般,声音颤抖着问:“娃,你……你是不是见到你五伯了?”
许贝朵早已忘记了五伯这号人,只是好像在哪里隐隐约约听过他的名字,于是试探地回答:
“嗯……应该……见过了……吧?”
村长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村长神色复杂地看了几眼许贝朵,咳了几句,宣布道:“最近村子里不太平,大家都要注意安全。”可不是,几个叔伯自从听了许贝朵喊五伯之后,每时每刻都感觉身边阴风阵阵。许贝朵至今也没去了解五伯的故事,书里好像并没有怎么提过这个人物,这个称呼也不过是她随口编撰出来的,反正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随便叫叫大概率也有这么一号人物。...
几乎没等多久,村长就召集了全村的青壮年,要给许贝朵聘请保镖。
地点就选在了村里的祠堂。
有老祖宗们坐镇,料有鬼魂也不敢乱来,村里人也不会害怕,村长是这么想的。
听说了这件事以后,村里家家户户十几岁到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基本都看了,叔伯婶子们也纷纷到场,有的来看热闹,有的是真冲着那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来的。
村长神色复杂地看了几眼许贝朵,咳了几句,宣布道:“最近村子里不太平,大家都要注意安全。”
可不是,几个叔伯自从听了许贝朵喊五伯之后,每时每刻都感觉身边阴风阵阵。
许贝朵至今也没去了解五伯的故事,书里好像并没有怎么提过这个人物,这个称呼也不过是她随口编撰出来的,反正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随便叫叫大概率也有这么一号人物。
一个大爷踉跄着摔了腿,拄着拐杖来了,他面色凝重,将自己的拐杖敲在地上,震天响,愤愤不平道:“我当年可啥都没有做!都是你们逼得老五走投无路了!现在老五不甘心,回来找我们了,冤有头债有主,来欺负到我头上算什么!”
大爷的胡子一翘一翘,又急又气,“半夜解个手,没想到听见一阵鬼哭狼嚎,摔到粪坑边上了,要不是我老婆儿子听见了,老子今天就没命来这儿了!”
他指着许贝朵:“你娃,叔问你,你是不是真能看见你五伯现身呢?你要是能和他说上话,你好好说道说道,当年的事儿,不要来找我!和我没关系!”
……
许贝朵震惊地听着这一番话,才发现自己随口编出来的五伯,背后竟然真有这么个人。
而且看他们惧怕又生气的样子,好像五伯死了,而且是非正常死亡,并且和村里人有很大的关系。
许贝朵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村子里多一份秘密让她知道,就多几个把柄,以后万一在村里不好混,还能拿这些把柄保全一下自己。
众人都神色古怪看着许贝朵,仿佛这个姑娘真能轻易和死去的五伯对上话。
村长回过头,语重心长地问:“女娃,你真个看见你五伯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迷信,这么荒诞离谱的事情都相信。
但是想想,村里大多数人都没念过几天书,对怪力乱神的事情还存在着很原始朴素的看法,他们做了亏心事,现在以为有鬼来报复,心神不宁,也算合理。
许贝朵斟酌着,支支吾吾地说:“嗯……这个也不能说是不是吧……反正就……哎……”
她迟疑着,斟酌出一句合适的回应:“反正五伯应该对你们没有恶意……不要太害怕了。”
有人七嘴八舌问道:“没有恶意?你扯犊子哄人呢!那你找什么保镖?为什么找?”
许贝朵吐吐舌头:“但是我有点害怕……”
此刻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一步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害怕外面的治安……也不知道村民们会怎么理解。
许贝朵担心这样一来误会大了,后面没人敢做她的保镖了,赶紧补充道:“真没事的,五伯他吧……本性不是坏人……”
她有点摸不准五伯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形象,到底是好是坏,所以只能模棱两可地说话:
“反正……反正再怎么样,过去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五伯是不会害人的……”
话音刚落,一块瓦片不知怎么的从祠堂的顶上掉落,生生砸到了刚才站在前排说话的大爷脚上。
大爷本来瘸着半条腿,现在被吓得脸色惨白,嗷嗷大叫。
瓦片扬起一片灰尘,紧接着又有尘土飞扬。
祠堂是土砖和瓦片砌成的,此刻有许多尘土,许贝朵感觉不妙,她下意识地抓起村长的袖子口,将几个站在前排的人往后推了推,都远离祠堂建筑几米远。
随后,摧枯拉朽般,祠堂竟然轰然倒塌,砖瓦齐飞。
好在祠堂是一间小小的单独修筑的房屋,并不大,也不气派,土房子塌了,也没伤到人。
只是灰尘将几乎所有人扑了满身,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人都满脸泥灰,无言以对。
瘸腿大叔跪在地上,大声嚎道:“祖宗啊!爷啊!爹啊!老五还是回来报仇了!他是要我们全村人给他陪葬啊!”
村长本来镇定,一时也吓得不轻,脸色发白。
在村里子,祠堂是最重要的建筑,虽然修得不算气派,但是里面承载着全村人的祖宗灵牌。
村里老人若去世了,还是土葬,但是会有一面灵牌放在祠堂里供奉着。每当涉及整个村的大事发生,就会在祠堂前当着老祖宗们的面召开讨论、宣布结果。
现在祠堂居然塌了,这简直是老祖宗们在发怒,在作乱。
村子出了大问题了!
许贝朵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简直目瞪狗呆。好好的祠堂,怎么说塌就塌?
但是什么鬼怪之说,她是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她是不会相信的,更不会朝那方面想的。
家住在祠堂附近青年许黑豆站出来,义愤填膺地报告:“村长!我觉得这事儿不是天灾,是人祸!”
“我那天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进祠堂了,不知道是干啥的!是不是有人进咱村儿里偷东西,把老祖宗惹了!”
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所有人都吵吵嚷嚷。
当然,有几个年纪大的叔伯,都是一脸惨白,神色复杂地望着村长,欲言又止。
许贝朵走近村长身边,低声说:
“叔,你要是能把你们瞒着的陈年旧事儿告诉我,兴许我有办法。”
村长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
仔细想了想,村长决定单独和许贝朵说说话。
遣散了众村民,只剩下村长、许贝朵,和几个叔伯。
村长拍了拍脸上的灰,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你五伯的事儿,也不能全说是我们几个害的。”
哇哦,好刺激的嘞。
“我如果告诉你了,你能让他不要再作乱吗?你能给村里人一个交待吗?”
村长还在迟疑。
许贝朵刚才已经观察了一下,大约已经知道祠堂为什么倒塌了。
她拍拍胸脯,胸有成竹道:“叔们,你们放心。”
“等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来和五伯好好沟通。”
“到时候只要村里拨点钱,我来负责把祠堂修好。”
许黑豆长得又高又壮,皮肤因常年劳作被晒得黑黝黝的。他读到小学之后就不再念书了,一直留在村里帮爹妈干活种地,身上的肌肉十分饱满。许贝朵仔细观察了一下许黑豆,发现他长得也不赖,放到以前妥妥的傻大高黑皮体育生。...
村长长长叹了一口气。
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
那时候村里的大家普遍都很贫穷,家家户户吃也吃不起,穿也穿不起。
许贝朵掰掰手指算了一下,那个时候的朵朵才八岁,确实可能见过五伯。
“但是老五那一年却很发达,他从村子走出去,去了县城里,说是找了活干。”
“后来我们老兄弟几个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大家坐在驴拉车里,上县城里面想去找老五,多少给我们接济一点。”
“没想到在县城里,没有找到老五。我们找到他的工友,工友说是老五不得了了,现在去省城了。”
“那时候什么年代呀,娃,你知道省城离咱们有多远?一般人哪有本事去省城呀?”
沉默的另一个大爷也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几个肯定没有办法去省城找老五,所以就这样回来了。”
“我们哥几个从小关系好,那时候老五的爹生了重病,卧床不起,都是我们在帮他伺候。”
“一直到过年的时候,老五才从省城回到村里,喜气洋洋的。但是我们哥几个心里都有怨气,我们在这帮他伺候老人,他却在外面独自逍遥快活。”
“老五回村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很水灵,说是省城里的大学生,看上了老五。”
……
“后来呢?这不是挺好的嘛?”许贝朵疑惑,看起来这位五伯也不像什么坏人或者街溜子。
“后来……”
老人低下头来,悔恨道:
“村里人都是泥腿子,娶的媳妇儿也都是村里的。”
“老五开心了,我们却不开心了,觉得凭什么好运气,都是这小子一个人占了?”
“那你们做了什么?”许贝朵好奇地问。
大爷戳着拐杖,叹气道:“还能做什么?那时候不懂事,看着自己老婆孩子都灰头土脸吃不上饭,不想给老五面子,在人家姑娘面前,说老五好些坏话呗。”
村长白他一眼,啐了一口道:“他们当时撺掇村里的几个婆姨女子一起演了一场戏,我也没插手阻拦。”
“她们假装被拐来的,成功的吓走了那个姑娘。”
“我们还劝老五说,这样的姑娘你是配不上的,还是早点死心回村里来娶媳妇儿……”
“没想到老五这个性子。唉……”
大爷带着哭腔,有些难过地说:“老五好好安分了一阵,在家伺候他老父亲。”
“半年后,老人病死了,老五第二天就跳河了。”
“他的牌位我们没有敢摆在祠堂里……”
“你们说老五是不是不满意,所以才让这祠堂塌了?”
……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许贝朵嘀咕道:“叔叔伯伯们,不是我说,你们确实挺缺德的。”
面对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不客气地说他们,几个大爷却也没什么怨言,这些年他们早已经怨过、恨过自己、悔恨无数次了。
谁能知道过了好些年,这种亏心事儿还是绕不过去。
老五的冤魂突然出现,村里的祠堂也塌了,当年的当事人现在都十分悔恨,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村长带着一丝渴求问许贝朵:“女娃,你说你有本事摆平这件事情,你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办?”
“老五对我们有恶意,但是对你应该还挺好,你当年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小侄女。我相信他再怎么有怨气,也不会把气撒你头上,更不会害你。”
知道了五伯背后的故事,许贝朵感到一阵唏嘘。
尽管她不相信鬼神,但是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其他人感到忏悔。
顺便嘛,也让自己有拿捏他们的把柄。
许贝朵目光深沉地看了村长一眼,幽幽地说:“五伯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一个小姑娘,阻拦我家圈宅基地。”
几个大爷连连点头说:“唉,这个事儿也是我们不对,我们没有考虑到补偿补偿老五,这都是应该的,说不定正是因为我们几个找你说宅基地的事儿,触怒了老五,他这才出来为你出头呢。”
许贝朵简直要眼泪汪汪,连连点头。
随后她提出第二点:“村里的祠堂需要翻修一下,估计得一大笔钱呢。”
村长忙说这个钱没有问题,村里会出的。
“只要祠堂能完完整整修好,并且不会再倒塌,让大家不会感到害怕就好了。”
许贝朵拍拍胸脯:“叔,这个事儿你放心,我肯定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把咱的祠堂修的气派的嘞。”
“我听说五伯的牌位没有放在祠堂里面,等这次祠堂修好了,咱们就把他的牌位放进去吧,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叔伯们,你们同意吗?”
大爷们自然连连点头。
但是他们心里也有点害怕,忙补充道:“到时候放牌位这件事情就由你娃来去放吧,你五伯疼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村长这就去安排经费了。
许贝朵看得出来,尽管修缮祠堂,可能是一个很光荣的事情,但是村里的人和五伯有过恩怨的,现在都不想沾手这件事。
刚好她可以大展身手,并且趁着这个机会去建材市场,好好调研一下,踩踩坑。
既然有了修建祠堂这样一件大事,自然需要村里人无条件的支持。
首先许贝朵需要强壮的保镖。
家住祠堂附近的黑皮青年许黑豆,自告奋勇要帮助许贝朵。
许黑豆长得又高又壮,皮肤因常年劳作被晒得黑黝黝的。
他读到小学之后就不再念书了,一直留在村里帮爹妈干活种地,身上的肌肉十分饱满。
许贝朵仔细观察了一下许黑豆,发现他长得也不赖,放到以前妥妥的傻大高黑皮体育生。
而且许黑豆性格还有些羞涩,没怎么和女孩子说过话,见到许贝朵以后,他害羞的挠挠头低声喊道:“姐,叫我黑豆就行。我跟我爹娘说了,从今儿开始到祠堂修好之前,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当你的保镖,帮你干活。”
“姐,你有什么粗活重活就都交给我,我力气大着呢。”
许贝朵很是满意,点点头说:“看你这一身腱子肉,应该不错。你放心,说好的一个月十块钱,我会按时付给你。”
许黑豆呲牙,嘿嘿一笑。
村里所有人都认为祠堂塌了和玄学有关,只有许贝朵那天在废墟上观察了下,留了个心眼儿,发现了细微的线索。
许黑豆家就住在祠堂附近,几乎是离这里最近的人家,她刚好有些事情想调查,就问了问许黑豆:
“你家就住在这附近,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有人出入祠堂?”
许黑豆挠头想了想,疑惑地说:“没有啊,除了我爹有的时候过去打扫卫生,一般祠堂都不开门啊。”
许贝朵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看来得去探一探他爹了。
她分明看见,祠堂坍塌以后,正中间的一根承重柱上,有斑驳地被割裂的痕迹。
祠堂是村子里斥巨资修建的,那根承重柱上,镶嵌着金色的龙纹,搞不好有一部分就是鎏金。
她猛然想起了二三十年后,小区装修产生的各种大事故:
总有人怀抱侥幸心理,拆了承重墙。
最后导致一整栋楼都摇摇欲坠,成了危楼。
许贝朵严肃地说:“黑豆,带我去见见你爹吧。”
许黑豆有点震惊,以为自己当保镖的事儿,还得和他爹谈,脱口而出问道:“姐,咱俩的事儿,还需要和我爹说吗?”
许贝朵一脸严肃:“这种大事儿,当然得和你爹妈认真见面说了。”
刚刚跑过来找许贝朵的雷青,恰恰听到了这两句话,简直如晴天霹雳。
这才多一会儿?许贝朵的备选名单上,又有了别的男人?
还要见家长?
他看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炙手可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