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晚狠狠闭眼,耳畔响起燕清骁那句,春风吹又生……这的确是,唯一能保住远洲的办法。正厅内,老人满眼不舍,却仍是强撑笑颜。“好孩子,听曾祖母的话,好不好?”楚远洲点头,抱住老人:“曾祖母莫要伤心,远洲听您的。”楚意晚看着那两道相拥的身影,唇畔发颤。是她连累了他们。老太君将目光扫向府中亲兵,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燕清骁眼神凌厉:“朕已派登州守将前往边疆,缉拿楚意晚。”
楚意晚惨然一笑。
谢为宁再度开口:“此等逆贼,就该当场格杀,以震军纪。”
一直沉默的姜云昭却出声:“她是大燕皇后,自当幽禁冷宫,永世不得出。”
楚意晚目光寸寸扫过三人,只觉得讽刺。
“可惜,你们的谋算,注定要落空了。”
一个死人,如何再死?又如何幽禁!
她不愿再待,径直走出大殿,破开层层风雪往将军府去。
只是她刚进前厅,就听见楚远洲稚嫩的声音。
“曾祖母,为何要让远洲去道观?”
楚意晚瞬间被冻住脚步。
大燕信奉三清,三清座下弟子,无通敌叛国者,不杀。
可如此一来,远洲此生,只能吃斋念经,再无领兵出征的机会。
楚意晚狠狠闭眼,耳畔响起燕清骁那句,春风吹又生……
这的确是,唯一能保住远洲的办法。
正厅内,老人满眼不舍,却仍是强撑笑颜。
“好孩子,听曾祖母的话,好不好?”
楚远洲点头,抱住老人:“曾祖母莫要伤心,远洲听您的。”
楚意晚看着那两道相拥的身影,唇畔发颤。
是她连累了他们。
老太君将目光扫向府中亲兵,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我已让账房结算工钱与身契,他会妥善处理。”
“拿了钱,你们就离府,这里,我一人守着,足矣。”
“道观那边跟我有些交情,他们定会收下远洲,你们今夜便动身,路上风雪重,千万小心。”
楚意晚听着她如同安排后事一般的话语,心下钝痛不已。
她朝着祖母跪下:“祖母,我也会跟着远洲护佑他,您且放心。”
一行人走进将军府暗道时,楚意晚下意识回头看去。
却见风雪乱舞的通道口处,祖母的身影就如同一棵青松,寸步未移。
那不知何时早已佝偻的身形,狠狠刺进楚意晚眼里,疼的她满目血丝。
马车晃晃荡荡,直到半夜才停。
亲兵抱起睡眼惺忪的楚远洲踏入道观。
楚意晚正欲跟上,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
她踉跄两步,却见正对面的三清画像正慈悯看着自己。
她恍然明白什么,她退后两步,于风雪中,行了跪拜大礼。
“愿三位天尊护佑远洲平安长大。”
“我楚氏一族此生无愧天地,但求天尊保住这最后一丝血脉。”
万籁俱静,谁也不知,这一夜,有人在三清前虔诚无声的磕了一整夜的头。
直至天光乍泄时,楚意晚才缓缓起身折返京中。
只是远远的,却见城门口围满御林军。
她心脏无端狂跳起来,她越过重重人群行至最前。
却见昨日还神情漠然的三人,尽皆红了眼,仰头看着上方。
楚意晚缓缓抬头,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厚重城墙之上,她的祖母……身穿诰命服饰,吊在半空,随风而动!
漫天风雪都化作血色,一滴滴落进楚意晚眼里。
她下意识张了张嘴,喉间却像被什么堵住,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眼前好似闪过一幅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