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屿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徐知妍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也就是说,还有15分钟下课。
“我下课再过来。”贺北屿留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口。
徐知妍不明所以,收回视线继续上课。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下课铃响起,徐知妍收起教材:“同学们,下课。”
话落,贺北屿出现在门口:“林老师,谈谈。”
徐知妍黛眉微簇:“还没问,您是?”
贺北屿难以克制的烦躁起来。3
认为徐知妍是故意装成不认识的侥幸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五味杂陈的拿出证件,压低声音重新做了次自我介绍:“贺北屿,海城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徐知妍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搂紧怀里教材:“谢警官。”
语气平淡,没有爱也没有恨。
一如她离开说的那样:“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只是也没办法再爱你。”
贺北屿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
徐知妍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贺北屿缓步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徐知妍瘦了不少,有些圆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一个下巴尖。
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
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
贺北屿的眸色黯淡了些。
不管此刻徐知妍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他都要抓住这个……说不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走进办公室,徐知妍坐下,将教案摆好。
贺北屿很自然的从隔壁办公桌上拿了张椅子坐下,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纸笔:“林老师,我要开始问话了,还请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徐知妍点头:“好。”
贺北屿捏紧着了笔:“林老师到这教了多长时间的书?”
“两年。”
贺北屿眉头微拧,她走了三年,却只在这里教书两年。
还有一年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没去监狱探望过沈执与?
种种疑问从脑海中闪过,嘴上却没问出来。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徐知妍:“认识这个人吗?”
徐知妍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中年男人。
“认识,是我们班上一个叫赵梅的学生家长。”
贺北屿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关于这个叫赵梅的学生,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徐知妍半阖着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很乖很安静的小女孩,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平时让人很难注意到。”
贺北屿记下,又问:“家庭情况呢?”
“你等等。”徐知妍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学生资料,逐行寻找。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贺北屿胸腔内情绪涌动。
正要开口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出现在门口。
“林老师,情人节快乐。”
徐知妍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赵老师,我不能收。”赵海深捏着花束,强撑着扯出抹苍白的笑容:“林老师,还有外人在呢,多少给我个面子吧。”徐知妍皱眉。...
情人节和玫瑰花太过于具有指向意义。
贺北屿下意识捏紧了笔,去看徐知妍的表情。
再三确定没从她的眼里看见惊喜和别的情绪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松开。
2月14日,海市冬季还没过。
男生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捏了个造型。
看起来精心打理过,唇角都被冻的发白。
他似乎是没想到,办公室内除了徐知妍还有别人,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接着又若无其事抱着玫瑰走到徐知妍面前:“林老师,送给你。”
徐知妍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赵老师,我不能收。”
赵海深捏着花束,强撑着扯出抹苍白的笑容:“林老师,还有外人在呢,多少给我个面子吧。”
徐知妍皱眉。
贺北屿捏着笔的指骨发白,不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赵海深恍若未觉:“我听说你喜欢穿白衬衫的,今天这么冷的天,我特意换了件衬衫过来。”
“那么多人看见我拿着花过来,你拒绝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话落,办公室内只剩死寂。
贺北屿深吸了口气,唇角抿的笔直。3
他垂着眸,等徐知妍的反应。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
自己和徐知妍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
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徐知妍果然动心,甚至不顾林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收,要么你拿走,要么我当场就丢了。”
徐知妍强硬的态度换回贺北屿的思绪。
他眉头紧拧着打量徐知妍,却没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记得自己的神色。
贺北屿只好又看向赵海深。
被拒绝的赵海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贺北屿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他微不可查的看了眼贺北屿,又唤了副嘴脸。
赵海深勾起个奇怪的笑容:“林老师,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徐知妍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张嘴,正要开口。
贺北屿却率先一步张嘴:“林老师,我们去外面聊。”
徐知妍也想出去透气,想也不想的起身和贺北屿出了门。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海深阴翳的目光。
两人在破旧的校园里逛着。
贺北屿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测她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于是他故意转移话题:“林老师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教书?”
徐知妍表情有些奇怪:“这也是谢警官要调查的事情吗?”
贺北屿收起本子和笔:“不是,只是闲聊。”
徐知妍抬眸,对上他深邃的视线。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男人逆着光站在冰天雪地里,看不清容貌,只能模糊的听见他说:“忘了我。”
徐知妍还想细想,但脑子却像是被钝器砸过,疼痛不止。
贺北屿见她脸色苍白,立即关切的将人扶住:“怎么了?”
徐知妍神思恍惚,恍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画面的渐渐合成一体。
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个人。
她脱口而出:“谢警官,除了我爸的案子,我们还有过别的纠葛吗?”
犹豫了瞬之后才开口。“林老师,实不相瞒,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查一桩拐卖案。”“拐卖的对象有妇女有儿童,而赵家村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贺北屿定定的看着她:“根据我的推测,赵梅的母亲或许会是二十多年前被拐卖的大学生……”...
贺北屿僵在原地。
他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始终在思索着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摆。
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推测,徐知妍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故意在试探自己。
忘记一段过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他也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单单忘记感情的片段,而记得别的事情……
见贺北屿不回答,徐知妍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谢警官,应该是我记错了。”
她轻猫淡写的盖过这件事,反而说起了被赵海深打断之前,贺北屿问的那个问题。
“赵梅是单亲家庭,妈妈前几年就死了,除了她爸赵诚,家里还有几个妹妹。”
贺北屿情绪复杂。
几乎强行按下关于徐知妍的情绪,思考公事。
他问:“关于赵梅的母亲,你知道多少。”
徐知妍:“一点都不知道,只依稀听过是外地人。”
“外地人?”
贺北屿剑眉拧的更深:“那你知道她葬在哪儿吗?”
徐知妍摇头:“不知道。”9
贺北屿颔首,突然停下脚步:“林老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ʝƨɢ
徐知妍跟着驻足,手指却悄然攥紧。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是贺北屿承办,只是忘记了具体的细节。
实话说,她知道贺北屿是职责所在,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怀芥蒂。
问话如实告知是自己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了。
徐知妍皱眉:“谢警官,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帮忙。”
贺北屿猜到她会是这个答案。
犹豫了瞬之后才开口。
“林老师,实不相瞒,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查一桩拐卖案。”
“拐卖的对象有妇女有儿童,而赵家村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
贺北屿定定的看着她:“根据我的推测,赵梅的母亲或许会是二十多年前被拐卖的大学生……”
“晚风。”他哽了哽,“我不勉强,但是在这里,除了你我不知道该信任谁。”
徐知妍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赵家村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她脸色有些发白:“那……你有没有跟校长说过。”
贺北屿脸色微沉:“没有,我跟他说,我只是来调查少年案,明天就走。”
徐知妍这才觉察到事情的严重。
她思绪几经转圜,往日那些对不上的细节一一在脑海中印证。
难怪整个村子对外来的人始终保持警惕。
难怪在她提出家访的时候被校长阻拦。
难怪来学校读书的总是男女比例这么不协调。
她忽然有些感叹,虽然自己是单亲家庭,但父亲给足她宠爱和任性的底气。
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支教,她甚至不知道原来外面有这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
有这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等待着救赎。
徐知妍沉思一瞬,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贺北屿冷峻的脸霎时冰雪消融,眼底闪过笑意:“先和赵梅聊聊,问问她家里的情况,最好问清楚她母亲的墓碑在哪。”
找学生聊聊这件事对徐知妍来说并不难,当即应下:“好。”
说完,她转身就要去办。
手腕却兀的被贺北屿拉住:“林老师,给个联系方式。”
徐知妍不解回头。
贺北屿欲盖弥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见危险,可以打我电话。”
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徐知妍打量着自己这个学生。赵梅今年已经十二岁,身高却只有一米四。较之同年份的孩子,足足矮了十多厘米,身形也格外瘦小。校服穿在身上像是大了一个号,背面还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用蹩脚的针线缝起,袖子的部分和边角已经洗的发白。...
徐知妍没有多想,和贺北屿交换了联系方式。
两人就此分开,贺北屿佯装离开。
徐知妍独自回了教室办公室。
不料进门时,却发现校长站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正翻看着自己的教案。
徐知妍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率先开口打招呼:“校长。”
校长这才回过神来,扶了扶眼镜,干笑两声:“小林回来了,这教案写的不错,不愧是在国外留过学的高材生。”
徐知妍照常微笑。
校长又问:“我看你和谢警官相谈甚欢,都聊了些什么?”
徐知妍挑眉,故作思索:“他说他过来调查一桩少年案,说什么学生聚众打架,问我我们班上有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校长点头:“我们学校虽然破,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会出现的,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吗?”
徐知妍微愣:“什么别的?”
校长看她一脸茫然,也不再接着问。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很多关于学校的流言,我希望林老师能明证是非。”
“好。”徐知妍应声。
见她应声,校长脸上的笑意深了些:“那就好,林老师是有分寸的人,什么事情都要以自己为先,我看好你。”7
说完这句,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徐知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看着眼前的教案,缓了又缓。
一直到下午快放学,徐知妍才去到教室,以成绩为由,将赵梅叫了出来。
教室办公室。
徐知妍打量着自己这个学生。
赵梅今年已经十二岁,身高却只有一米四。
较之同年份的孩子,足足矮了十多厘米,身形也格外瘦小。
校服穿在身上像是大了一个号,背面还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用蹩脚的针线缝起,袖子的部分和边角已经洗的发白。
看的出来,她很爱惜这件衣服。
赵梅有些无措:“林老师……”
徐知妍回神,鬼使神差抬手想去摸她遮住了双眼刘海。
赵梅一个瑟缩,躲开了她的触碰。
徐知妍的手停在半空,僵了一秒才收回来。
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知道老师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赵梅深深埋着头:“不知道……”
徐知妍环顾四周,小心翼翼扫过周围,见没人后才问:“这次考完试后,老师要召开家长会,你的家长会来吗?”
一听到家长会三个字,赵梅的头顿时埋的更深,手指都忍不住颤抖。
徐知妍牵住她的手:“这次还是你爸爸来吗?你的妈妈呢?”
赵梅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徐知妍到了杯水,递给她:“老师不会凶你,喝杯水,慢慢说。”
赵梅踌躇好久,才接过水杯,轻轻贴着杯壁抿了一口。
徐知妍一直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
“林老师……我妈妈已经死了,我能不能不开家长会?”
徐知妍拉着她的手靠近自己,见赵梅不抗拒后,轻轻拥抱住她:“能给老师说说,为什么不想开家长会,和你妈妈的事情吗?”
或许是徐知妍的怀抱太过温暖,或许是赵梅太久没感受到过温情。
她哽咽着,说了家里的情况。
徐知妍越听越心惊,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赵海深一脸狞笑的走进来:“臭娘们,我就知道你不对劲!”
说着,他猛的上前拉开赵梅,强行按住徐知妍,将迷药灌进她的嘴里!
此时已经临近放学,很少会有人从教室办公室路过。她必须自救!徐知妍猛的闭眼,狠狠咬下舌尖。剧烈的痛感从嘴里穿透脑颅,血腥味刺鼻,她顿时清醒了不少。一边摇晃着躲避赵海深的动作,一边抬起手在桌上摸索,直到指尖触碰到个坚硬的物品。...
徐知妍不断挣扎,却于事无补。
赵海深力大如牛,将迷药死死抵在徐知妍嘴边,掐着她的脖子猛灌。
一罐迷药,徐知妍被灌的喝下一半。
她一阵眩晕,慌乱中按下号码为1的紧急拨号键。
赵海深见徐知妍的双眼已经开始迷茫,迫不及待的去脱她的衣服:“臭娘们,等你成了我的女人,看你还怎么装清高。”
徐知妍脑子里全是浆糊。
她强撑着想要挥开赵海深,可手却像是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没法抬起来。
赵梅害怕极了,慌张逃了出去。
徐知妍无力的环顾四周。
此时已经临近放学,很少会有人从教室办公室路过。
她必须自救!
徐知妍猛的闭眼,狠狠咬下舌尖。
剧烈的痛感从嘴里穿透脑颅,血腥味刺鼻,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一边摇晃着躲避赵海深的动作,一边抬起手在桌上摸索,直到指尖触碰到个坚硬的物品。
是以前沈执与送的钢笔!
徐知妍用大拇指抵开笔盖,露出里面锋利的笔尖。
接着趁赵海深俯身时,狠狠将笔扎进他的脖子!
“啊!”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
赵海深动作顿住,颤手去摸脖子。
在侧面靠近大动脉的位置的附近,摸到一支冰冷的钢笔,和无比温热的液体。
他脸色发白的看了眼,满手血迹。
赵海深顿时怒从心起,“妈的,敢捅老子,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说着,就扬起手掌狠狠给了徐知妍一个耳光。
徐知妍被扇的眼冒金星,脸上一片红肿。
赵海深还想接着动手。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呵声:“住手!”
赵海深动作一顿,看向徐知妍的眼神越发愤恨。
徐知妍艰难的闻声看去,才发现是校长过来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升起一丝失落。
见到校长,赵海深嚣张的气焰骤熄,整个人恭敬又局促:“三叔。”
徐知妍心中一紧,第一次听见赵海深这样称呼称呼校长。
校长神色模辩的睨了他一眼:“谁让你在学校干这种龌龊事!?”
赵海深的头低了下去,沉默不语。
校长:“还不快滚出去。”
赵海深应声走了。
徐知妍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精神松懈不少。
但脑海里赵梅的话一闪而过,她又警惕起来。
校长一脸赔笑的过来,将徐知妍扶正:“林老师,不好意思啊。”
“海深这次干的事情确实犯浑,我是他叔叔,我替他向你道歉。”
徐知妍艰难坐起,恍惚的看着校长。
她思绪纷飞乱转,但是舌尖痛的发慌,嘴也无力张开,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校长见徐知妍不语,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你也刺了他一下,算是扯平了。”
徐知妍皱眉,短短顷刻之间,对校长的印象变了又变。
校长看着她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失态。
缓了缓之后敛下神色:“校长也不是威胁你,只是我就这一个侄子,免不了会偏心一些。”
说着,他话题一转:“你把赵梅叫到办公室来,是为了说什么?”
徐知妍瞬间捏紧了指尖,忍着痛和昏厥感摇头。
“只是……叫她的家长……来开家长会……”
她咽下嘴里发腥的血液,艰难开口。
校长思索了一会,正准备开口。
后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赶紧闭嘴,转身就看见一脸戾气的贺北屿!
甚至不敢去设想,要是再晚去一步,徐知妍会怎么样。贺北屿无力的倚靠在长椅上,医院过道的凉风吹的他心底发寒。一直等到上午10点,急救室的灯才熄灭。医生一走出来,贺北屿立刻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贺北屿匆匆过来,额尖上ʝƨɢ都挂着汗珠。
他扫了眼靠在椅子上的徐知妍,见她脸色苍白,衣服凌乱,霎时心如刀绞又怒火中烧。
可脸上却佯装呵斥:“林老师,原本约好下午见面,你可叫我好等。”
闻言,校长的脸色也变了又变:“林老师约了谢警官怎么不早说?”
徐知妍见到贺北屿,才彻底松懈下来。
她再也无力在这中间周旋,终于抵不过迷药,当场晕了过去。
贺北屿也不想和这个老狐狸废话,拦腰抱起徐知妍匆匆离开。
……
海城山区的路崎岖难行,等赶到镇上的医院时,已经快要黎明。
贺北屿看着医护们将徐知妍推进急救室,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把自己给淹没。
他捏紧了拳头,脸色沉的吓人。
甚至不敢去设想,要是再晚去一步,徐知妍会怎么样。
贺北屿无力的倚靠在长椅上,医院过道的凉风吹的他心底发寒。
一直等到上午10点,急救室的灯才熄灭。
医生一走出来,贺北屿立刻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她血液中含有大量三唑仑和y-羟基丁酸均,这两类都是一类精神药瓶,服用过量会导致精神紊乱,口腔里的伤口倒不是很深,只是暂时说不了话,要注意上药发炎。”
贺北屿常年在一线,自然知道三唑仑和y-羟基丁酸均是迷药的主要成分。
只是除了迷药,他还想到一点儿别的。
贺北屿一夜没睡,眼底满是疲惫。
他走进门,看着徐知妍躺在病房上,双臂紧闭,面无血色。
连眉头都是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贺北屿走近,用指尖戳了戳她的酒窝。
徐知妍下意识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
贺北屿不用推测就知道她受了什么样的苦,以至于在梦里都在抗拒别人的触碰。
他垂下手臂,指尖紧握成拳,第一次憎恨自己刚愎自用!
贺北屿坐在病床边,一直守到中午,徐知妍才有要转醒的迹象。
他快速去医院附近,按照徐知妍的喜好买了份粥。
回来时果然发现她已经醒了,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窗外。
贺北屿心一紧,快步上前:“晚风!”
徐知妍有些茫然的回过头,沉思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口齿有些含糊:“谢警官?”
贺北屿顿住,说不上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
他攒着袋子的手松了又紧:“你没事就好。”
徐知妍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从床头拿出手机给贺北屿发信息。
“赵梅的母亲确实是被拐卖的,赵梅说她死前一直被赵诚锁在房间里,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赵诚生孩子。”
贺北屿扫过她发来的信息:“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些,你先吃点东西。”
徐知妍摇头,接着噼里啪啦的发信息。
“听赵梅说,她母亲死了之后,她的父亲赵诚经常对她动手动脚,你早一点抓到他,赵梅就能早点逃脱魔爪!”
贺北屿剑眉紧拧,支起桌子,将粥摆好:“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海城警方已经对赵家村布控,只要他们再有交易,我们会立即实施抓捕。”
徐知妍定定的看着他,又低下头打字:“那赵梅呢?我把她叫到办公室,我觉得她现在很危险!”
贺北屿看着信息,眼里的犹豫挣扎转瞬即逝。
严格来说,昨天的事情已经足够打草惊蛇,继续插手赵梅的事情,可能会导致这次布控失败,他们功亏一篑,赵家村的人逍遥法外。
可徐知妍说的对,保护赵梅也很重要!
贺北屿拿出手机,准备给队里打电话。
不料手机却先一步响起,他按下接听键,下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谢队,出事了,赵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