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范天雷慌乱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倒是那女子,见男人被砸晕过去,倒是放松不少。见范天雷慌乱的不成样子,没忍住笑出声。“你也是夫人了,怎么还这般?”...
悬崖的风真大呀!
这是范天雷最后的感觉。
终于自由了。
安详的闭上眼睛,范天雷等待着粉身碎骨的到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她被一颗歪脖树接住了。
咕咕——
陌生的鸟叫声响起,范天雷不太适应的睁开眼睛。
耳边有鸟叫声,还有……一阵叫人脸红心跳的男女之声。
她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等了半天,动静也不见停歇,范天雷只觉得浑身别扭。
结果她刚动,树枝支撑不住,咔嚓一声,连人带树都掉了下去。
刚巧的,砸在那对男女身上。
“我,对不起,我不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此刻,范天雷慌乱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那女子,见男人被砸晕过去,倒是放松不少。
见范天雷慌乱的不成样子,没忍住笑出声。
“你也是夫人了,怎么还这般?”
女子出声,清脆悦耳,范天雷才发觉,女子好像不太对劲?
有着异乎常人的厚脸皮?
“你,你们这样,我……”
“你什么?”
“不过,我倒是该谢谢你救了我。”
“这个给你,咱们后会有期。”
女子笑嘻嘻的塞给范天雷一块玉佩,随后便抓着衣裳,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很快消失了身影。
范天雷张张嘴,想要问姓名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可,面前还有个难题,这男人怎么办?
范天雷不太想管。
可她不会水,游不走。
幸好还有个山洞,可遮风挡雨,范天雷也只盼着桃儿能发现她失踪了,寻着痕迹找到她。
而此时,顾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爷,您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是这么说。”
“表小姐她,她昨天突然发疯,抓着小人的衣裳,非要与小人亲热,嘴里还说些我哪里比不上她之类的话……”
“小人自知身份低微,哪里敢应,却不想表小姐情绪激动起来,竟然把小人拖拽到悬崖边,质问小人。”
“小人不敢,表小姐便要推小人去死,却不想用力过猛,表小姐自己掉了下去……如今想来,只怕是……”
小厮说的情真意切,尤其是掉了两颗门牙,看着还真想宁死不屈的样。
“胡说!表小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林修当然不信他们的鬼话。
“知衍哥哥,可能,沈小姐是受了刺激?这种事,总是说不好的,再说,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沈小姐。”
容妺心里开心的原地转圈,可面上还是善解人意的慈悲模样。
她也是没想到,红绕居然会绕这么个弯子,不过事情办的很漂亮就是了。
林修心头一跳,他觉得容妺说的或许是对的。
再端庄大方的女子,也是受不了情意总是被辜负的。
可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是难受。
“对,找!给我去找!府上所有人都去找!”
林修的大脑里只剩下这么一件事。
“对了,我去看看离儿。”
坐了半天,林修猛的站起来,跟容妺交代一句,便走了出去。
容妺瞧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两声。
“公主……”
绿屏在旁边看的心疼。
“没事,过了这次,好日子就都是咱们得了。”
容妺捏着手心,目光灼灼的看着外面,冬雪渐消,很快就会迎来春天。
八宝斋。
“呵,稀客呀,竟然来这找我。”
纱帘后面,景王衣襟大敞的窝在软塌里,两条腿搭在靠背上。
“潺潺,你帮我找她,她,跳崖了。”
“赵景,再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林修一双眼睛通红,猛的看过去,跟个要吃人的怪物一样。
赵景有一瞬间的愣住。
潺潺?哪个潺潺?
脑袋短路,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等反应过来,赵景腿也打着了,身子也坐直了。
“林修!”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说说你,你如今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就忘了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了是吧?”
赵景冲出纱帘,一把抓住林修的脖领。
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过了头,信了这么个鬼东西的话?
“我没忘。”
“还请殿下救救她吧。”
林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的仇恨,他的报复,他的算计,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苍白。
“哼!不用你说,小爷知道怎么做!”
“不过,林修,你给小爷听好了,这次,小爷看的可不是你的面子。”
赵景气愤的扔下林修,随手一锭银子扔在桌上,便离开了八宝斋。
半夜时候。
整个田庄灯火通明。
“哎哟,殿下,这后山的悬崖老高了,就是猴子掉下去都不能活。”
顾家的家丁都已经回去了,只剩景王的护卫还在。
“所以呢?”
“来人呐!下铁索。”
赵景瞧着悬崖下面,他总觉得范天雷那个女人不会就这么死了。
至于顾家仆从说的那些话,赵景是一个字都没信。
到底是皇室的护卫,训练有素,很快一条条锁链扔下去,护卫们也跟着滑下去。
赵景在上面等了一会,心里越发烦躁,最后瞧了眼漆黑的涯底,抓着锁链也跟着下去了。
“哎呀!景王殿下!”
“快,去告诉少爷,夫人,二太太,老太太!景王殿下跳崖了!”
仆从一看景王跳崖,吓得一顿哭喊。
旁边护卫见状,直接抽出刀子威胁。
“你再号,小心爷的刀!”
悬崖底下,范天雷刚睡着不久。
她一直担心男人醒了会有什么动作,却不想男人跟死了似得,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撑不住躲进山洞里睡一会。
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她就觉得耳边吵吵嚷嚷。
“快,那边有个山洞。”
“怎么还有个人?”
“殿下!您怎么也下来了?”
景王一个纨绔,文不成武不就的,怎么也跟着下来了,上面那些人怎么干活的?
“没事,我去山洞里看看,你们留下,排查四周。”
听到说发现了一个男人,赵景心里警惕铃大响,干脆只身前往山洞查看,就怕叫那些护卫看到点不该看的。
“殿下?要不属下陪您进去?”
一旁的护卫见赵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不由说上一句。
“滚!”
“火把留下。”
赵景骂了一句,抢过火把,走进了山洞。
这不禁让赵景紧张。范天雷又没了动静,赵景只能举着火把继续往前。火光照亮了山洞里的墙壁,赵景也终于找到了范天雷。火光下,范天雷的脸色泛着怪异的红晕,身上的衣裳也不知为何,散乱不堪,露出大片洁白的皮肤。...
山洞很黑,即便是火把,也只能照亮一点。
不知出于何种心里,赵景并没有开口,只是摸索着寻找范天雷。
“谁?”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范天雷自然是听见了。
只是这会她身上又热起来,着实无力出去。
“范天雷,你在哪?”
范天雷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可赵景却只觉得心安。
方才在外面,发现的那个男人旁边还有一滩血,某种难以名状的气味,更是说明了曾经在悬崖底下发生过什么。
这不禁让赵景紧张。
范天雷又没了动静,赵景只能举着火把继续往前。
火光照亮了山洞里的墙壁,赵景也终于找到了范天雷。
火光下,范天雷的脸色泛着怪异的红晕,身上的衣裳也不知为何,散乱不堪,露出大片洁白的皮肤。
“范天雷?”
“能听见我说话吗?”
赵景拧着眉头,想要伸出手,却又蜷缩着手指收回来。
等了半天,不见范天雷反应。
倒是趁着光亮,把范天雷打量个遍。
身上没有奇怪的痕迹,衣裳虽然散乱,但看形状更像是树枝划破的。
赵景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
然而范天雷却拧起了眉头。
热!
她只觉得浑身燥热。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范天雷依靠在墙壁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赵景看着范天雷扭动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猿意马,不过很快收敛心性,咬咬牙,总算是把人抱起来,走出了山洞。
“殿下,交给属下就行。”
景王从来都是怎么享乐怎么来,现如今抱着个病殃殃的下堂妇,有什么意思?
却不想,赵景嫌弃的瞥了一眼护卫,侧着身子饶了过去。
“殿下?”
护卫不解,看向旁边的人,也都装作没看见刚才的一幕。
“殿下,这个人怎么办?”
如果一并弄上去,顾家的仆从必然会乱说。
“扔河里,回头再捞。”
赵景嫌弃的瞥了一眼男人,注意到男人脖子上的玉佩,默默地补上一句。
“别让人死了。”
“殿下,要不咱们安排人接应一下?您抱着人,再攀这个绳索恐怕……”
护卫有些犹豫的看着赵景。
“你们上去,就说人没找到。”
赵景沉默了一会,出乎意料的转身顺着河道往前走。
“殿下?”
护卫不解其意,却也不敢问,只能按照赵景的意思办事。
河道很长,赵景让范天雷趴在他的背上,走了整整一夜,才走出涯底。
“殿下,您可算是出来了,再拖延一会,公主那边怕是都瞒不住了。”
远远的,管家见到了赵景的身影,赶忙过来迎接。
“还是你伶俐。”
“顾家那边,怎么说的?”
赵景侧过头看了一眼范天雷,见她面色安详,想来没什么大碍。
“老奴只说殿下不肯离去,并没说别的。”
管家是看着赵景长大的,自然看穿了赵景对范天雷的心思。
“嗯,先去别院吧,母亲那边,回头我亲自过去解释。”
为了顾家的妾室闹出这么大动静,长公主那边必然要兴师问罪的。
“啊这……”
“那老奴这就先去安排。”
管家早就注意到了范天雷不正常的红晕。
“对了,殿下,马车在那边。”
顾虑到赵景要隐瞒顾家找到范天雷的情况,管家准备了马车。
“嗯,做的不错,回去领赏。”
赵景心里畅快,高兴起来人也大方。
红枫别苑。
此处是赵景的私宅,当初皇帝生辰时候,他送了一只金雕,皇帝高兴,就把此处赏了他。
范天雷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清爽,睁开眼,却见雕梁画栋,梨花纱帐,显然不是田庄或者顾府所有。
眼眸收敛,范天雷已经涨到是谁救了她。
又欠了一份人情。
阳光下,女子白皙的面庞,纤长的睫毛,单薄的身子,无一不勾动着赵景的心。
“怎么起来了?”
赵景刚送别大夫,一回来就看到范天雷这般模样,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你不应该把我带到此处。”
范天雷抬起头,看向门口。
赵景就那么歪着身子,不太正经的站在门口,阳光照在他身上,看不清模样,可范天雷总觉得他应该是三分轻笑四分俏皮,还有一分漫不经心。
“那该去哪?景王府吗?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不能是顾家。
他再也不能忍受心爱之人被人磋磨了。
“殿下,您明知道我没有开玩笑。”
范天雷长叹口气,每次碰上这人,总有些蛮不讲理。
“范天雷,与其说那些事,小爷觉得,你更应该解释一下你在悬崖底下的事。”
“比如说,你和那个男人。”
赵景靠近,范天雷这才发觉,他的眼底涌动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什……什么?”
范天雷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倒还是头一次见范天雷这样呆呆笨笨的模样,赵景觉得好笑,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做什么?”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我又……”
范天雷垂下眼眸,手攥成拳头,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怎么了?”
“再说,小爷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背你出悬崖的,那时候你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赵景故意看着范天雷,他爱死了她的那些个小表情。
范天雷却觉得喘不过气来,赵景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殿下,那时候我晕着,自然不能……”
范天雷根本不敢抬头,只能慌乱的盯着床上的花纹,看的多认真似得。
“范天雷,沈大小姐,小爷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会反倒装傻充愣了?”
突然被点名,范天雷条件反射的抬头,却不想,刚好撞进赵景那有些微怒,又带着情意的眼睛里。
“我……”
心头猛的跳动,范天雷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怎么可以挑明呢?
她可是林修的妻。
不知不觉,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却不想赵景却笑开了,笑的眉眼弯弯,眼泪都流出来了。
“范天雷,我如果知道你这么好玩,当初我说什么也得当回小人,把你弄到手。”
这话说完,赵景心里也起了心思,何不就生米煮成熟饭?
依着范天雷的心性,顶多哄哄就是了。
这会赵景脑袋瓜转的飞快,两三句话,就把范天雷已经死了的事说的天衣无缝了。“是,老奴知道了。”管家嘴角抽搐,心道殿下你怎么不说连骨头都让鱼吃了?而此时,顾家。...
眼看着赵景靠得越来越近,范天雷心头跳的跟打鼓一样。
“殿下?”
不安的叫了一声,却见赵景只是看着她,并不言语,范天雷慌了。
“范天雷,你知不知道,林修已经对外说了,要给你这个表小姐找门亲事。”
赵景说话的声音很轻,呼出的气体热乎乎的撒在范天雷的脖颈处。
什么?
心一下子被捏住,那种酸涩的感觉,让范天雷的眼眶一下子湿润。
“你说,小爷如果告诉林修,咱俩在悬崖下度过一夜,他会怎么做?”
赵景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范天雷,甚至张开嘴,模仿啃咬的动作。
范天雷浑身一僵,她了解林修,一下子就想到了林修的反应。
他会劝她,说是为了她好。
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下了。
沉默半天,赵景感觉气氛不对,抬起头便看见范天雷哭花的脸。
“你说你,他大婚你都没哭,现在整这不要钱的一出是做什么?”
全然没了逗弄她的心思,赵景手忙脚乱的帮着范天雷擦眼泪。
“哎,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别哭了,范天雷,你觉得我眼睛疼。”
眼泪越擦越多,赵景恨不能给她把眼睛挡上。
范天雷也不说话,更不理会赵景,即便他已经被折磨的哭丧着脸,也跟着哭出来,也不做理会。
一个时辰过去。
范天雷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旁边赵景个陪哭的,也差不到哪去。
“你跟着哭什么?”
范天雷就好像是蜕变了一样,脆弱荡然无存,又成了那个头颅高昂的大夫人。
“啊?不是你先哭的吗?”
赵景有些不适应的开口,还有些呆气,全然没了以往纨绔子弟的嚣张样。
范天雷瞧着他这般模样,不由得又大笑。
何等的相似?
曾经年少的她不也因为林修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而犯傻。
不过赵景就是赵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范天雷,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心思?”
之前生气的时候,赵景也盘算过,要不就借着悬崖底下那个男人的岔子疯一回,索性就把窗户纸捅破了。
怎奈何,心思刚冒出来,就被范天雷的眼泪给浇灭了。
四目相对,赵景的眼神清澈又深情,还莫名的有些愚蠢。
“你什么心思?”
“我不知道。”
“我病了,没精神了,要睡了,你出去吧。”
范天雷看了一会,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身影,纤细单薄又羸弱。
想被抛弃的阿猫阿狗。
被赶了出来,赵景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听话,毕竟范天雷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居然也能把他赶出来。
不过想到刚把范天雷坦然躺进被窝里的模样,赵景的心就又飘然起来。
这也算是个好现象不是吗?
“殿下,公主那边……”
管家见赵景被轰出来还能笑出来,心知他这会心情不错。
“母亲怎么了?”
说道他母亲,赵景忍不住皱眉,他娘什么都好,就偏生看范天雷不顺眼。
“长公主已经往别院来了,想来一盏茶的功夫就到门口了。”
管家一脸菜色,背着老主子帮小主子糊弄人,这事两头不讨好。
“知道了,你……这样,你去顾家,就说小爷回来了,但是范天雷……被大水淹死了,对,就说尸身让鱼啃的光剩骨头了。”
这会赵景脑袋瓜转的飞快,两三句话,就把范天雷已经死了的事说的天衣无缝了。
“是,老奴知道了。”
管家嘴角抽搐,心道殿下你怎么不说连骨头都让鱼吃了?
而此时,顾家。
老太太端坐在软塌上,旁边张氏殷勤的帮忙捶腿,下位容妺和林修站着,垂着脑袋听教诲。
“知衍,祖母知道,你记挂沈氏这五年不易,可景王那是什么人?你怎么能惊动了他?”
“还有公主,你如今既然嫁进乐我们顾家,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刚进门,那沈氏便坠崖,不管怎么说,都不光彩。”
“还有张氏你,你身为家中长辈,在这种时候就该拿出长辈的威严,公主初来乍到不知道个中关窍,难道你还跟着糊涂了?”
老太太把满屋子的人都说了个遍,最后又看了看林修的耷拉的脸,才和缓了脸色。
“知衍,这事不管结果如何,索性就趁机让它翻篇吧。”
“那沈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有辱门风的事,就让她自负结果吧。”
老太太捻动手里的佛珠,道了一声佛号。
“老太太!二夫人,少爷,夫人,景王府的管家来了,就在门口。”
正说着话呢,丫鬟进来禀报。
几人对视一眼,林修率先出声。
“祖母,我过去看看,此事既由我引起,便由我解决吧。”
“行,五年前是你托了景王,如今你去说,再好不过。”
老太太点点头,算是应了这事。
容妺心里着急,却只能干站着,直到这会她才发现,这些人面上对她恭恭敬敬,可实际上不过是把她当成杀人刀,一把枪。
“祖母,今日这事说来也巧合过多,妺儿思来想去,只当是年轻见识的少,如今沈氏没了,管家之事,夫君说过让我接手,可如今这样,倒不如先给二婶娘,我好在旁边学习。”
翠屏一直留在田庄,早就传来消息,说那沈氏死了。
而如今,首当其冲的可不就是管家权了。
张氏面色一白,捶腿的手都停了。
“这怎么能行呢?再说,婆母,您也知道二郎那个身体,我这实在是分身乏术呀。”
啧啧,这副模样,管家权倒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了。
而此时大厅里。
管家毕恭毕敬的把赵景吩咐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林修听。
“有劳殿下为在下的家事费心了,只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说还有骨头,不知打捞起来没有?若是有的话,在下也算是对沈家伯父伯母有个交代。”
林修说的十分周到,态度也是一等一的谦让,可偏偏,管家心里一个劲的骂娘,又恍然大悟。
难怪赵景非说让鱼吃的只剩骨头了,合着是怕这顾家郎君心存希望。
“顾少爷客气了,尸骨不太好打捞,不过殿下已经吩咐下来,一旦捞全了,立刻送到府上。”
“娘……我想慢慢来。”看着这样迫切的娘,赵景心思一动,想到了一个馊主意,只是不知道范天雷愿不愿意。在他看来,他哪方面不比那个薄情寡义的林修强?只是要说服范天雷改头换面,扔了祖宗,或许有些难。...
红枫别苑里,丫鬟婆子齐齐跪在门前。
“长公主……”
能在这个院子里伺候的,都是皇帝派来的,如今她们跪在这里,便是嚣张跋扈的长公主,不免也要给几分面子。
“怎么?本宫不过是想关心儿子,送个太医过来看看,你们挡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长公主的脸色有些难堪,就算是在皇宫里,她说的话也是顶用的,可如今不过是个小院子,她说的话竟是没人听了。
当真是好极!
长公主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公主严重了,只是殿下临走的时候交代过。”
领头的婆子后背生出一身冷汗,可想到赵景的脾气,她也只能咬牙坚持。
“好!好!景儿去哪了,你们这就去给本宫找回来!”
一连几个好字,可见长公主是气坏了,直接吩咐身边的青姑姑去找人。
屋里,范天雷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逃走。
“小姐,您不能下床,殿下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您的身子大好之前,您都要在这床上躺着。”
丫鬟是赵景特意安排的,就是防着范天雷不顾身子情况要乱跑安排的。
范天雷觉得好笑,她的身子她自己还是有数的,这五年来的病痛,虽比不上那些娘胎带出来的病,却也伤了根本,哪是一两天就能养好的?
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范天雷还要掀开被子下床,却被丫鬟按住,这才发觉,赵景居然安排了一个会武功的丫鬟守着她。
“小姐,奴婢若是让您下了床,回头殿下就得把奴婢发卖了。”
丫鬟哭丧着脸,恳求的模样是真的,可按着她的手也是真的。
范天雷没有办法,只能乖乖躺着。
“母亲,您什么时候来的?这些混账东西一个个的被我惯的没了规矩,都不知道奉茶了!”
范天雷听到了赵景的声音,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赵景在家里也是一副天王老子,谁都不服的模样呢。
“哼,就你会耍贫嘴。”
“若是你舍得,为娘替你管教她们,不用几天,保管规规矩矩的。”
长公主见到赵景笑嘻嘻的在她跟前,心里的火气就散了。
这次她过来,当真就是好奇赵景带回来的女子而已。
“景儿,你总说娘啰嗦,可如今你人都带回来了,可能跟娘说句实话,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说起婚姻大事,长公主只觉得脑袋疼。
她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少年时候不开窍,一开窍就栽在了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上。
可叹如今都二十有三了,房里竟是空无一人。
“娘,你怎么又说这个?就不能说点别的?比如说,儿子强壮了?聪明了之类。”
赵景长叹一口气,都说知子莫如母,当初他对范天雷的那点心思自己还没明白的时候,就被他娘看了出来。
之后三令五申,他也只能隐藏心情。
可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趁虚而入了,她娘又跳出来,可真是难搞。
赵景并不擅长隐藏情绪,至少在他娘面前,他的情绪都是一眼就能看穿的。
“景儿,你这次看上的,不会又是个有夫之妇吧?”
范天雷的死讯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也有不少的上流妇人为之叹息,可也仅是如此。
赵景被吓的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又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子。
“怎么?怕叫人听见了?”
“那你就乖乖的跟娘说说,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要别又是个有夫之妇,不拘是什么样的,只要你开口,娘就是求陛下,也给你弄到手,怎么样?”
长公主突然靠近赵景,言语粗俗,近乎是明示的说到。
“娘……我想慢慢来。”
看着这样迫切的娘,赵景心思一动,想到了一个馊主意,只是不知道范天雷愿不愿意。
在他看来,他哪方面不比那个薄情寡义的林修强?
只是要说服范天雷改头换面,扔了祖宗,或许有些难。
“你呀,我家景儿从来都是个心疼人的,也罢,娘就再信你一回。”
“不过,你带着人回王府吧?你爹快要回来了,再不久就是花朝节,总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自从有了别院,赵景就不常在家里了。
“是,娘,我问问她愿不愿意。”
在自己娘面前,还有什么要隐瞒的?赵景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长公主诧异的看了赵景一眼,除了震惊,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赵景!你就这点出息了是吗!”
“娘,你小心点,儿子还指着这张脸皮娶媳妇呢。”
赵景苦哈哈的求饶,左右不过是哄他娘高兴,丢点面子又怎么了?
然而此时在屋里躺着的范天雷却是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赵景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范天雷有些惊讶的抓着被角,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就好像是在等着被人采摘一样。
赵景只觉得口感舌燥。
“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去泡壶茶来!”
紫莹听了忍不住撇嘴,心里嘀咕茶真能解你的渴吗?
丫鬟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范天雷只觉得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你……”
刚起了个头,又沉默下去,她是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了。
还是赵景,在京城浑惯了,这脸皮也厚了起来。
“再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到时候丫鬟婆子们都得去王府里伺候,你要不也跟我去王府?”
说的时候,赵景是理直气壮,甚至为了壮胆,还特意单腿踩在凳子上,做出恶霸的模样。
可说完,就又心虚了,尤其是范天雷一言不发良久。
“喂,你倒是说句话呀!”
“什么时候妙语连珠的范天雷也成了哑巴了?”
赵景有些恼怒,他的脸皮都已经用尽了好不!
范天雷却不说话,只看着他恼羞成怒,却又没得办法,只能在屋里转圈。
烟雾袅绕,范天雷觉得此刻就像她的未来,看不清楚。
“范天雷!你到底应不应,给我个话。”
赵景忍无可忍,最后索性跑到她的跟前,握住她的肩膀。
一双满是深情的眼睛,穿透浓雾,来到眼前。
范天雷眨眨眼,最后却是笑了出来。
“可我还是个有夫之妇呀。”
果然,下一秒,赵景就捂着后脑勺乐开了花。“爹,娘,差点忘了,这是陆姑娘,我在外游玩时候碰上的,对她一见钟情,又听说她双亲全无,就把人安置在别院了。”身份上的事,赵景早就跟范天雷商量过了。...
月色正浓,林修借口照看顾离,去了竹林小院。
“父亲。”
顾离正在偷偷给范天雷上香,旁边还有亲手叠的黄纸。
此刻他的表情有些慌乱,显然没想到林修会来这里。
“你这孩子有心了。”
林修瞧着那块破木头上写着亡母之位几个大字,不由得心头一窒。
到最后,他害死了她不说,就连块像样的排位都不能给他。
“父亲,娘,啊不,小娘她……我想给她弄个衣冠冢,可我去账房要银子,他们却说……”
顾离低着脑袋,完全掩盖住了想要宰了林修的心。
都是他回来了,要不是他,他和他娘过得不知多好!
“说什么?”
林修顺着话头问过去,这几天他的心绪一直不稳定,又怕让容妺察觉,故而一直刻意回避范天雷的事情。
“父亲见谅,离儿不是故意说二婶娘和大夫人的坏话,只是账房说如今这些事都得他们点头才能拿银子出来,可离儿去求了三个时辰,也没能……”
接下去的话,不用顾离说,林修就已经猜到了。
看着竹林小院里,被顾离堆起来的小土堆,林修不禁红了眼,抬手摸了把泥土。
“潺潺,下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你的身后事,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怠慢了你。”
林修把牌位还给顾离,转身往东走去。
“少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门口的鸳鸯见到林修,诧异的问道。
“祖母可安寝了?”
林修不理会她的询问,对鸳鸯含羞带怯,更只当没看见。
“啊,老太太还在听书。”
鸳鸯愣了一下,低下头说道。
林修点头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老太太像是早就料到了林修要来,这会听见动静,便让读书的丫鬟下去了。
“你来了,坐吧。”
林修看着桌子上摆的八宝粥,还热乎着,显然老太太早就算计好了他会来。
“祖母,您知道我会来?”
被算计的滋味真不好受,可想到范天雷为了保住清白,就这么跳下悬崖,他的心里更是难受。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如今虽然你嘴上不说,可祖母心里知道,你和沈氏,还是有感情的。”
“如今,是那西沂公主做的太过分了,可你也知道,你二娘是个软面团子,撑不起场面,这你也别怪她。”
“至于沈氏,到底也是顾离的娘,就按照大夫人的名分办吧,人都死了,想来那西沂公主也不会说什么。”
“你觉得呢?”
老太太一股脑的把话说完,之后的目光便一直钉在他的脸上,企图看出点破绽。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祖母宽厚,不管怎么说,那沈氏在我顾家五年,确实劳心劳神,满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咱们顾家要不做点什么,难免不会被人嚼舌头。”
林修点点头,只说了另一方面。
“嗯,你说的不错。”
“知衍,你思考周全,只可惜,要不是当年那事,凭你的才华,入翰林院都不为过。”
当今天下读书人,哪个不是以入翰林为最。
“祖母,这话您莫说了,那位有那位的考量。再者,如今孙儿只想守着咱们一家人。”
林修面带伤感的说道。
“你这孩子,总是不用我操心,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沈氏一事也算是料理了,你和那西沂公主就好好的过日子,争取尽快让我抱上重孙子。”
老太太自己也知道她没几年的光景,自然是愿意看到顾家枝繁叶茂的景象。
“祖母……孙儿知道了。”
如果是以前,林修说什么也不会去碰容妺。
可如今,想到范天雷就那么去了,他心里强烈的恨意就忍不住乱窜,恨不能用尽天下最卑劣的手段,让容妺付出代价。
没错,关于范天雷的死亡,那天他回来,刚好听到容妺和张氏的对话。
“好,好孩子,天色不早了,沈氏的事,明日等她们来请安的时候,我与他们说,也省的坏了你们夫妻感情。”
“那就多谢祖母了,孙儿先告辞。”
不用老太太催促,林修说完范天雷的后事,便主动离开了。
而此时,景王府里却正是一团热闹。
冰面之上,一家人正围炉取火,取江边垂钓的意境。
“爹,娘,我回来了。”
赵景走在前面,一身火红的袍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样亮眼。
一向散落的发髻高高束起,只不过在一侧还是梳着小辫子,在末尾的地方还坠了发箍,随着脑袋动弹发出清脆的响声。
“既然回来了,就乖乖坐下,叮叮当当的,多大人了,像什么样子!”
赵括是一文官,虽不迂腐,却也看不得那些吊儿郎当的做派。
眼看着就要教训赵景,长公主赶紧伸手把人按住。
“景儿,你白日不是说要带心仪的姑娘过来给你爹看看,人可带来了?”
长公主心知肚明,别看这会儿子嚣张的跟什么似得,但她能肯定,要不是他院子里的那个姑娘点头了,今个他八成不会回王府。
果然,下一秒,赵景就捂着后脑勺乐开了花。
“爹,娘,差点忘了,这是陆姑娘,我在外游玩时候碰上的,对她一见钟情,又听说她双亲全无,就把人安置在别院了。”
身份上的事,赵景早就跟范天雷商量过了。
范天雷自然是不愿意顶着别人的名头生活,可前脚赵景说她死了,后脚就又出现个同名同姓还长得相似的人,这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范天雷从后面走出来,同样也是一身红裙,赵景怕她冷,还特意给披上了狐裘,巴掌大的小脸窝在狐裘里,只看得到一双大大的眼睛。
赵括瞧着,只道一声美人胚子。
“不错,景儿,虽说你挑人的眼光比你老子还差点,不过也可以了。”
倒是长公主,在看到范天雷出现的那一刻,呼吸都停了,等反应过来了,整个人差点被绷住,直接站了起来。
“赵景!我不是说了,除了顾家那个,随便什么样的姑娘都行!你怎么还……”
说着,长公主抬手就要打。
停顿片刻,收拢思绪,范天雷乖巧开口“民女陆溪,南市尽头屠夫之女,只因殿下是心善之人,故而带民女来王府见见世面。”后面的赵景听范天雷这么说,放心下来。当初他不过是随口捏造个身份,爹娘朋友之类一概没有,也是怕范天雷不愿。...
长公主脾气火爆,范天雷也不是那种躲在人后的。
“拜见长公主,民女……”
然而刚要开口,就被赵景在后面拧了一下腰。
停顿片刻,收拢思绪,范天雷乖巧开口“民女陆溪,南市尽头屠夫之女,只因殿下是心善之人,故而带民女来王府见见世面。”
后面的赵景听范天雷这么说,放心下来。
当初他不过是随口捏造个身份,爹娘朋友之类一概没有,也是怕范天雷不愿。
而如今,范天雷自行把这些补全了,也算是默认了他的法子。
这样甚好!
一个屠夫之女,他想娶,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么想着,赵景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
“爹,娘,你们把溪溪以为成谁了?再说了,儿子是那种抢他人之妻的人吗?”
“呵呵,你不是,你哪能是。”
长公主冷哼两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赵括甚至长公主的脾气,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今之计,就是将错就错下去。
再者,这沈氏,哦,不,陆溪,也是个品行好的,儿子又喜欢,对长公主也是尊敬。
想到这,赵括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对着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范天雷眼睛眨了眨,没想到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这也算是欺君之罪了。
“殿下,这样能行吗?”
为了庆祝赵括回来,长公主安排了冰舞,舞女们穿着长袖在冰面上翩翩起舞,赵括拉着长公主的手,光明正大的咬耳朵。
“怎么不行?你放心,我娘虽然有脾气,但我爹是专用灭火的,咱们家主打一个稳定。”
对于这一点,赵景可是用二十多年的人生切身体验出来的。
家宴上,范天雷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放不开,时刻偷瞄长公主的脸色。
然而看的多了,总会被发现。
“总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长公主这话说的其实还带刺,不过也能忍受。
范天雷以前处理顾家事物时候,什么样的人碰不上?
“长公主殿下人比花娇,民女头一次见您这样神仙似得人物,忍不住多看看。”
这样说也没错。
便是当初掌管顾家时候,跟真正的皇亲国戚也是云泥之别。
“哼,既然这样,那就允许你在王府里好好看看吧。”
长公主傲娇又别扭,说完又觉得不够高傲,索性扭过脸去。
范天雷忍不住低声浅笑。
“怎么样,我就说我爹娘很好吧。”
对于长公主没有为难范天雷这一点,赵景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爹。
要不是他爹在,今个这顿饭,没准真吃不好。
“溪溪,走,咱们去给我爹敬杯酒。”
其实,以往时候,赵景和赵括并不亲近,毕竟赵括是地方官,在京城时候不多。
可今日,他是切实体会到了爹的好处。
情真意切的给赵括倒了满满一杯,赵景与范天雷相差半步,一起给赵括敬了一杯酒。
“好,好,再过两日就是花朝节了,今年陛下开恩,特批了我假,咱们一家好好去花会上玩玩。”
看着眼前的两人,赵括莫名想到了当年的他和长公主。
身份之差,他和长公主的婚事并不顺利,万幸长公主有手段有主意,而他也坚持住了,这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景儿,爹多的不说,只盼着你二人将来能好。”
赵括祖上也是武将,他如今成了文官,不过是为了让皇帝安心。
是以言谈上,跟那些书生进士差的远着呢。
“爹,您就瞧好吧!”
赵景顿时豪情万丈。
他爹这意思分明就是你只管追,有什么事爹给兜着!
想到这,赵景一把拉住了范天雷的手,对着他爹深鞠一躬。
“行了行了,你俩继续看吧,我跟你娘还有事。”
瞧着而已眉飞色舞的样,赵括只觉得丢人,余光里却见长公主笑的温和,心思一动,积攒了许久的火气便冒了出来。
范天雷诧异的看着已经远去的两人,有些担忧。
“殿下,当真没事吗?”
范天雷有些忐忑。
“没事没事,你快坐下,咱们说说花朝节你打算怎么过……”
顾家。
花朝节为官家看重,是以百姓也纷纷效仿,以至花朝节比之除夕,一样热闹。
“公主,再过两日,便是花朝节。”
“咱们京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名流大家的夫人会在花朝节这天假扮花神,一同在花神庙展示,若是哪家夫人得的花多,这一年的商税就能免了。”
“往年,这些事都是沈氏操持,如今你来了,这事便自然交给你了,祖母相信,你定然比沈氏办的更为优秀。”
老太太这番心里拉锯说的恰到好处,既让容妺知道了如今一家人都指望着她,又给了她压力。
“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其余的是,就让你二婶娘同你说就行。”
老太太摆摆手,让鸳鸯把人请了出去。
容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公主,您不去找二夫人吗?”
翠屏有些疑惑道。
“呵,问她还不如我自己想呢。”
林修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到家便看到容妺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禁有些生气。
然而在容妺看向他的时候,又立刻收敛情绪,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的妺儿生气了?”
林修伸手把人搂在怀里,声音温和,眼神却冷漠的很。
“没什么,就是祖母让我准备花朝节的事,可我哪知道这些,去问二婶娘,她又推说好些年不曾去了,不知道时兴什么了。”
容妺趴在林修的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受着怀抱的力度,觉得林修还是在乎她的。
“原来是这个。”
林修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然而脑子里却想起了幼年时候。
那时候他们总学着大人的模样,也扮花神的模样,在小小的台子上比赛,而范天雷,每年都是得花最多的,甚至大人都打趣说,范天雷长大了,必然是京城最美花神!
“你知道?快与我讲讲,我可不想到时候给你丢脸。”
容妺抬起头,眼睛里仿佛闪着星星,很是崇拜的看着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