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她现在是个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病秧子。不过,要命的是,这张脸,还同上一世的自己,有七分相像。身为臣女,她不会要进宫选秀吧?不过自己才死了一年,但是现在的厉思然应该还在守孝期,守孝期间不能兴办选秀才是。...
阮云乔一直认为,她最后的归宿,是迈向阴曹地府之后,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和这糟糕的人生就此别过。
阮云乔重生了,但没完全重生。
她脑海里还有上一世那些糟糕的回忆,但是自己确确实实换了一副壳子。
可当阮云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世事无常。
她重生的时间节点,恰好是她原身死亡的一年后。
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卧病在床的少女,侍女的解释是,她前日高烧不退一直昏睡。
那估计就是这副身体的原主实在是撑不住了,才给她钻了空子。
她现在的身份,是当朝骠骑大将军梁飞的小女,梁若夏。
只是可惜,她现在是个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病秧子。
不过,要命的是,这张脸,还同上一世的自己,有七分相像。
身为臣女,她不会要进宫选秀吧?
不过自己才死了一年,但是现在的厉思然应该还在守孝期,守孝期间不能兴办选秀才是。
阮云乔放下心来,这一世,她一定要远离厉思然才好。
“叩叩——”屋外传来两声敲门声。2
“梁姑娘,在下是今日新来的大夫宋之凛,请问现在是否方便请脉?”
她收敛了自己分散的情绪:“请进。”
门一打开,阮云乔有些愣住,她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真的是他?
紧接着,她脸色一僵,宋之凛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厉思然真的把他放了?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微微颔首:“宋大夫。”
宋之凛一抬眼,就看见了眼前少女的容颜,他眼底划过一丝惊愕,很快便归于平静。
“梁姑娘,是在下唐突了,望姑娘莫怪。”
阮云乔轻咳几声:“无妨,有劳宋大夫了。”
她轻轻抬手,露出一节皓腕。
宋之凛微微顿了一下,缓缓搭上了她的脉搏。
这个场景还怪眼熟的,她记得,上一世宋之凛似乎也是这样请脉的。
一刻后,宋之凛拿开了搭脉的手,正色道:“梁姑娘,你的寒疾尚未好全,一会我把药方子留给侍女,你让她们按照上面的标识抓药煎服即可。”
阮云乔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她还是有些不敢让宋之凛看见她的脸。
宋之凛眯了眯眸子:“梁姑娘可是感觉哪里还有不适?”
阮云乔闻言,顺水推舟就开始装作虚弱:“宋大夫真是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小女子还是有些头疼,所以……”
宋之凛:“确实是在下冒昧了,那梁姑娘好好养病,在下就先告退了。”
门被他轻轻关上,阮云乔松了口气。
看样子,厉思然还是完成了她的心愿,放过了宋之凛。
那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这一世,她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宋之凛出了梁府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医馆。
他平淡的打了和医馆看店的伙计打了个招呼之后,径直回来自己的房间。
他按了按隐在墙边的开关,墙上的壁画收了上去,可是壁画里还有另一幅壁画。
那是一幅人像画,画上的人,正是一年之前的太后阮云乔。
宋之凛看着这幅画略微有些出神,他又想起刚刚在梁府遇见的少女。
“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不是没有,可是……习惯呢?他刚刚看得清楚,那位梁家小姐,搭脉的时候,做了一个和阮云乔搭脉时一模一样的小动作。宋之凛眼神幽深,抬手按下开关,墙上的壁画又变回了平时的山水画。...
宋之凛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画中阮云乔交叉叠放的双手上。
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死死盯住了画里那双手。
他记得阮云乔搭脉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动作,她会大拇指搭在无名指上,不经意间翘起小指。
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不是没有,可是……习惯呢?
他刚刚看得清楚,那位梁家小姐,搭脉的时候,做了一个和阮云乔搭脉时一模一样的小动作。
宋之凛眼神幽深,抬手按下开关,墙上的壁画又变回了平时的山水画。
第二日,阮云乔终于勉强能够下床。
在侍女的搀扶下,她第一次见到了自己这一世的母亲。
上一世,就算有宋老和宋之凛救助,她的母亲还是去世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在她母亲死后的几个月里迅速扶正了他的妾室,沈清棠也从妾室所处的庶女变成嫡次女,她心中只剩下苦涩和无奈。
阮云乔这一世的母亲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温柔。
看见阮云乔过来,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夏夏,你来了。”
她琢磨着原身病弱的模样,缓缓行了一个礼:“母亲。”
她赶忙扶起了阮云乔:“你风寒初愈,在府里不需要这么多虚礼,娘又不是外人。”3
阮云乔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她明白,这位母亲是真的心疼她。
她环顾了四周,却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
难道是起兵征战?
她试探性开口:“母亲,我现在可以见一见父亲吗?”
梁母戳了戳她的脑门:“你爹现在在面见贵客,现在还不太方便打扰,你可不要调皮去打扰人家才是。”
贵客?
能让当朝骠骑大将军都称之为贵客的人……
难道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或者是有爵位的贵族?还是说……是厉思然呢?
她心里不由得一紧。
她可不愿这么倒霉,看来现阶段暂时要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弱小姐了。
陪着母亲用完茶点之后,她起身告辞。
途经书房的时候,她还是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年之前,沈家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干出了不少丧尽天良之事,朕把此事全权交给你负责,暗地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末将领命。”
阮云乔心中蓦然一沉,敢自称朕的人,普天之下,唯有一人。
居然还真的是他。
这几天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难道她就真的这么倒霉吗?
不过刚刚听他话里的意思,厉思然这是准备打算亲自肃清沈家了……
替他办事的人还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
阮云乔沉迷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重心正在往前倾。
“吱呀——”
她一不小心推开了门。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后响起,似乎比一年前更加低沉,暗哑。
“谁在那!”
她听到声音更是吓了一跳,刚想起身,又被这一声警告惊吓到,她没有站稳,又倒了下去。
阮云乔现在真的是有苦难言,这话根本就不是她该听的!
她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龙纹黑靴,再抬眼往上看,他对上了一双带着惊诧却难掩盖威严的眼眸。
“菱烟?”
厉思然不耐烦的挥挥手:“朕还没宽容到什么事都要海涵。”6厉思然转头不带一丝感情的重新看向她:“把头抬起来,不要让朕再说第三次。”他还是那么专横霸道,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阮云乔心中一惊,赶紧甩了甩自己的头发,缓缓埋下头。
梁将军一见情况不对,急忙帮自家女儿打起哈哈:“这是末将的小女,年纪略小,有些不懂事,望陛下海涵。”
厉思然微微眯眼,眸色暗沉:“她是你的女儿?”
梁将军忙点头:“对,夏夏,还不快跟陛下请安?”
阮云乔慌乱之中,把头埋的更低:“臣女梁若夏,参见陛下。”
她还不想这么快就遇见厉思然!
不是已经都决定好了,这一世一定要远离他的吗?
半天都没有等到他开口说话,但是阮云乔也及其有耐心的伏在地上,就像一只缩在角落的鹌鹑。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把头抬起来。”
阮云乔心中一惊,她用余光扫了扫她这一世的父亲,却发现父亲的脸色比她更加难看。
她要是抬起头的话,怕是刚开始的温馨生活又要被打破了。
阮云乔打定主意不抬头:“回陛下,天子真容怎容臣女轻易直视。”
厉思然的声音漠然:“梁将军的小女胆子怎么这么小?”
梁将军尴尬笑笑:“末将的小女自小体弱多病,陛下……”
厉思然不耐烦的挥挥手:“朕还没宽容到什么事都要海涵。”6
厉思然转头不带一丝感情的重新看向她:“把头抬起来,不要让朕再说第三次。”
他还是那么专横霸道,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阮云乔咬咬牙,大不了再一次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反正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那张精致的脸庞。
“你——”
她听见了面前的男人传来了抽气的声音。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也许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吧。
厉思然死死盯着她的脸,眼神里是深深的眷恋和回忆。
“终于……找到你了。”
这句话明明应该很温柔,但是从厉思然的嘴里说出来,又平添了几分诡异。
阮云乔轻轻呼了一口气,紧接着,她用上了她生平第一次最无辜的腔调。
“陛下,是不是把我和谁认错了?毕竟…臣女和陛下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这句话娇俏又俏皮,在各个方面都透露出了专属于少女的纯真。
她在演一个,和当初当上太后的自己截然相反的角色。
厉思然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你不是她?”
阮云乔轻轻歪头,看向了旁边的梁将军。
梁将军双手抱拳:“陛下,夏夏风寒初遇,现在急需休息,您看……?”
厉思然抿嘴不语,只是带有探究性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阮云乔,不曾减少半分。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他就是用故人来形容曾经的阮云乔的吗?
真的不是仇人?
她心中暗自冷笑,表面却故作平静。
“这是臣女之幸。”
真是可笑极了,遇见厉思然才是她不幸的开始。
不然上辈子怎会沦落至此。
厉思然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声音也逐渐变得缓和:“你想不想入宫?”
入宫?
阮云乔和梁将军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她才死一年而已,厉思然这么快就要对沈家动手了?沈家现在如日中天到已经能够威胁到他的帝位了?心中思虑越来越多,她有些想弄明白这一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不过当务之急…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
入宫两个字就是阮云乔的魔咒。
他怎么可以把这话说的出口?
阮云乔只觉得自己身上止不住的发抖,那些上辈子糟糕的回忆蜂拥而至,压的她喘不过气。但是她知晓,拒绝的话无论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说。
梁将军强忍心中怒火尴尬的赔礼道:“陛下,末将的女儿自小体弱,离不得家里很远,末将替小女谢过陛下垂青了。”
他火急火燎的跪下来请罪,阮云乔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涩,上一世她从来都不曾拥有过这么明目张胆的维护。
这才像一位真正的父亲吧。
厉思然看着梁将军急切的模样,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行了,看你紧张的样子。好像我会吃了你女儿一样。”
他这话说的放肆,却无人敢反驳他。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阮云乔身上,神色幽深:“还真是…太像了。”
阮云乔心中漏了一拍。
会被发现的,绝对会。
厉思然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事情刚刚都说的差不多了,该怎么做不用我重复了吧。”
梁将军颔首:“是!”
厉思然走出了书房,门外停放的是宫里马车,看样子,常公公等他很久了。
阮云乔至此才彻底放下心来。
但是,她心中涌现了新的疑虑。
她才死一年而已,厉思然这么快就要对沈家动手了?
沈家现在如日中天到已经能够威胁到他的帝位了?
心中思虑越来越多,她有些想弄明白这一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
不过当务之急…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
她缓缓抬起头,故作不解的抚上了自己的脸:“爹,陛下说我像他的一位故人,我像谁呀?”
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长的如此相像,这也许,还真的不是巧合。
她眸色一冷,转眼间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梁将军只是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夏夏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身体好好的,陪着爹娘和哥哥就好。”
阮云乔刚想开口,却被窗外的声音打断。
“你只是,长的有些像一年前已逝去的太后娘娘。”
书房外,梁母的声音缓缓响起。
阮云乔怔愣了一下,虽然早就知到答案,但是从她这一世的母亲嘴里说出了总感觉哪里不对。
性命和家世都不一样,为什么梁若夏能和自己这么像呢?
似乎看出来阮云乔在想什么,梁母摸了摸她的头:“我和太后的娘亲,其实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你长得像太后娘娘很正常。”
所以,其实梁母是她的小姨,而梁若夏,应该是她的表妹才对。
所以她才可以重生到梁若夏身上,或许这就是她带着记忆重生的理由吧。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她还是在琢磨,一年多的光景足以改变任何人和事。
宋之凛退出了太医院,开了一家医馆继续行医。
厉思然变得更加捉摸不透,她现在根本看不出厉思然在运筹帷幄什么计划。
还有沈家,沈家最近是怎么了,刚刚梁将军说的“清君侧”是什么意思?
一下子信息量就多了起来,她感觉脑子现在乱乱的。
走着走着,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地方。
“梁姑娘,走路要看路,当心些。”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她一抬头,又是宋之凛。
宋之凛他……叫他娘娘?她什么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她刚刚只是问了一些宋之凛的过往,应该没有暴露身份才是。阮云乔僵硬的扯出一抹笑:“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是娘娘呢?”宋之凛拉起了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你知道吗,你搭脉的时候,有一个习惯性的假动作,就像这样。”...
她像是触电一般挺直了身板,轻声道:“宋大夫。”
宋之凛温和的笑笑,神情没有之前那么冷淡:“梁姑娘,又见面了。”
“宋大夫今日也是过来诊脉的吗?”
阮云乔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到的药香味道。
宋之凛微微俯身:“梁姑娘,今日感觉如何?”
阮云乔思考了一下:“比昨天好多了,宋大夫果真是妙手回春。”
她想了想,试探性道:“宋大夫,你是不是曾经在太医院做过事啊?”
阮云乔此举,只是单纯想从宋之凛嘴里套出这一年里重要事件的情报。
宋之凛顿住,他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他轻勾唇角:“梁姑娘这是……”
阮云乔她讪讪一笑:“听闻……听闻而已。”
宋之凛垂下眼帘,挡住眸色里的怀念:“年少不知事,以为进了太医院就前途一片光明。只是伴君如伴虎。”
阮云乔紧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犯了错,陛下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是一位心善的娘娘保下了我。”
阮云乔现在听见他风轻云淡的把这件事讲出来,不由得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宋之凛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失笑:“虽然丢掉工作了,但是好歹保住小命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听着宋之凛说的如此乐观,阮云乔总算松了一口气。
宋之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是都知道吗?娘娘。”
这句话犹如重锤,砸在了阮云乔心上。
宋之凛他……叫他娘娘?
她什么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她刚刚只是问了一些宋之凛的过往,应该没有暴露身份才是。
阮云乔僵硬的扯出一抹笑:“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是娘娘呢?”
宋之凛拉起了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你知道吗,你搭脉的时候,有一个习惯性的假动作,就像这样。”
他学着阮云乔的习惯,大拇指搭在无名指上,微微翘起小拇指。
阮云乔瞪大了双眼,这个习惯,她自己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过。
宋之凛放下她的手,笑容中竟有一丝狡黠:“我可是大夫,平时看得最多的就是手,娘娘,你骗不过我。”
阮云乔瞪大双眼:“那你不是第一次给我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
宋之凛太过聪慧,她居然是因为一个习惯被认出来的。
宋之凛摇摇头:“我也只是心中有疑虑罢了,两个人可以长相相似,但是绝不可能习惯都一模一样。”
“知道你今天试探我,我基本就可以确定,你就是娘娘。”
宋之凛缓缓单膝跪地,行了一个礼:“恭喜娘娘脱离苦海。”
阮云乔连忙扶起他:“我已经不是太后了,不要对我行礼。”
宋之凛起身后,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娘娘怎会变成另一个人?”
阮云乔只觉得有些无奈:“首先,你别叫我娘娘……你继续叫我梁姑娘吧。”
同行路上,阮云乔告诉了他自己重生之事,看着宋之凛的神色越来越惊愕,她苦笑,要不是这件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之后,还觉得轻松了些许。
阮云乔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呢?你这一年……”
是怎么过的?
宋之凛随即收敛了面上的情绪,神色凝重:“小心沈家。”
那里表面是一个小屋,实际上是皇陵的其中一个鲜为人知的通道,而且是直接通往皇陵内部。她往那里去,是因为她要去确定一件事。她确实是拥有了第二次生命,但是,现在的她和上一世只相隔了一年的光景。...
宋之凛他说,小心沈家?
她忍不住回想起了厉思然和梁将军说过的话。
清君侧。
她自己就是清君侧被拿来开刀的第一个祭品吧。
阮云乔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虽然上一世是自己白绫自尽没错,但是背后从不曾少过沈相的推波助澜。
为了沈清棠皇后之位坐的稳当,为了自己的仕途顺遂,他就可以狠下心森*晚*整*理来弹劾她女儿,在厉思然面前告御状。
沈相害她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成为刺向她胸口的一把刀,疼得很。
阮云乔面无表情:“从我拥有第二次生命的第一天起,沈家就和我没关系了。”
宋之凛轻轻皱眉,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怜惜:“凡事都要多加小心。”
阮云乔露出一个似是安慰的笑意:“都死过一次了,我当然会谨慎一些,皇宫这个是非之地,我可不想再来了。”
现在这样就挺好,当个官家小姐,有爹娘宠爱,不愁吃穿,她就很满足了。
寻死挺笨的,也挺疼的。
所以这辈子,她应该可以幸福一点吧?
宋之凛突然停住了步伐,直视着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你。”
阮云乔闻言,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是自己啊。
将宋之凛送出府内之后,她换了一条路,偷偷去往了另一处城西的小屋。
那里表面是一个小屋,实际上是皇陵的其中一个鲜为人知的通道,而且是直接通往皇陵内部。
她往那里去,是因为她要去确定一件事。
她确实是拥有了第二次生命,但是,现在的她和上一世只相隔了一年的光景。
人死如灯灭,她可不想死后还被葬入皇陵啊。
如果她上一世的尸身要是被葬入皇陵,那厉思然就真的是个大孝子。
想到这,她不免想起上一世她和厉思然在皇陵的缠绵……还真是有够大不敬的。
她耳根有些热,她甩了甩脑袋,清空杂念,打开了小屋里通往皇陵的暗门。
这条暗道比她想象中的要黑。
她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半刻钟之后,她终于看见了皇陵内隐隐的长明灯灯光。
她松了口气,缓缓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
只是刚巧走到皇陵深处的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大力的手掐住了脖颈,上一世那种被白绫吊住脖子的窒息感笼罩了她。
“你知道擅闯皇陵是什么罪名吗?”
她心下一惊,她才重生没几天,不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把头转过来。”
她缓缓转过头,对上了厉思然面无表情的脸。
她清楚地看见,厉思然脸上的面无表情,逐渐开始皲裂。
厉思然的眼里闪过一丝激动:“是你!”
阮云乔心中一阵惊慌,厉思然的表情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厉思然认出来的,是这一世的自己,还是上一世的自己?
而且,他为什么在皇陵里面?
厉思然突然笑了起来,皇陵里回荡着他的笑声,显得更加恐怖。
阮云乔只觉得浑身发麻。
厉思然似乎比上一世更疯了。
厉思然终于笑够了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这是被梦魇住了?母后,你原来还会想着回来看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