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病房,他先跟云母打了声招呼,云母看他就烦,冷淡应了一嘴就拿着水壶出去接热水了。病房内只剩下季廷远和白辰独处。白辰刚吊完点滴,正坐在床上按摩胳膊,季廷远进屋半天,也没见白辰跟他说话,季廷远尴尬了一下,主动开口道:“溪溪,我给你买了东西,放哪?”...
舒雅微愣,抬眸看向他。
季廷远系完最后一颗扣子,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他烦躁地呼了口气,拿起了搭在沙发上的领带。
舒雅还没琢磨清楚他那句话的意思,看他忽然系起领带一副要走的趋势,连忙坐起来问:“廷远,你要走了?这么急干嘛,今晚陪我吃个饭再走嘛。”
季廷远本来是打算留下来的,可不知怎的,现在没那个心情了:“晚饭你自己吃吧,我先回去了。”
季廷远抄起外套,直接从公寓离开了。
季廷远开车回公司,一路上,始终心事重重的样子。
舒雅是他的初恋,学生时代两人热恋了几年。
但是她家境不太好,有个赌鬼老爸,他曾经带舒雅回家见过家长,结果惹得爷爷大怒,坚决不准她进季家的门。
季廷远无法违背家里的意思,两个人没办法就这么分手了。
后来时隔几年,他和舒雅又见了面,舒雅见了他一直掉眼泪,她说他们分手不久,她那赌鬼老爸就去世了,那些债主整日找茬,离开他的这些年她一个人过得多么多么不容易,季廷远看她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当晚两人就在床上旧情复燃了。
不巧的是,爷爷那边正好给他指定了个未婚妻,就是白辰。
季廷远自然是不肯,他是铁了心要娶舒雅的,但又不敢违背爷爷的意思。
所以不管是未婚妻还是他的真爱,他选择两边都答应着,毕竟当时他在公司里还没站稳脚跟,在这时候跟爷爷翻脸肯定没有好结果,要等他的事业稳稳再说。
当时白辰年纪很小,还在上学,爷爷不会急着让他们结婚,所以季廷远就没什么顾虑了。
说实话,季廷远一开始对白辰的印象并不太好。
以为白辰是为了钱,想借着爷爷喜欢她为由嫁进季家当豪门少奶奶。
后来他了解到,白辰在画圈是小有名气的,一幅画能卖上百上千万,而她家里,云父开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家境算是有点小资本的,足够她富裕生活一辈子,又是家里独生女,爸妈捧手心里娇养的小公主。
相处久了,季廷远也看出来了,白辰不是为了钱。
就只是单单纯纯地喜欢他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季廷远便开始刻意回避白辰。
一方面,他不会给她任何结果,所以尽量不去回应她。
另一方面,可能是愧疚吧......不敢去面对她的一片真心。
*
第二天上午。
季廷远迫于爷爷的威严,带了花和一些营养品来医院看望白辰。
一进病房,他先跟云母打了声招呼,云母看他就烦,冷淡应了一嘴就拿着水壶出去接热水了。
病房内只剩下季廷远和白辰独处。
白辰刚吊完点滴,正坐在床上按摩胳膊,季廷远进屋半天,也没见白辰跟他说话,季廷远尴尬了一下,主动开口道:“溪溪,我给你买了东西,放哪?”
白辰抬眸瞥向他。
季廷远一身西装,五官花俏俊美,发型梳得一丝不苟,俨然一副商界精英的模样,确实有魅力。
她手指点了点床头柜:“放这吧。”
季廷远手里的动作微顿,说:“......行。”
他奇怪地看了白辰一眼。
脑海中突然想起以前白辰每次见到他,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开心地跟他打招呼的样子,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把东西轻轻搁在了床头柜上。
随后在白辰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在病房四处看了一圈,最终落在白辰身上,说:“抱歉,没及时来看你,公司最近很忙,这几天碰巧去外地出差了。”
白辰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是真没听出来他的话有多少歉意。
心里不禁感到难过,她就是跟这样的人谈了四年恋爱吗?甚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没事,可以理解。”白辰善解人意道。
季廷远盯着她看了看,虽说失去了记忆,但性格终究是不会改变的,本来一进门还觉得她的态度很冷淡,看来是他多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巧。
白辰一身病号服,我见犹怜的模样,对她撒谎,季廷远心里泛起点点愧疚。
“嗯。”
他点了点头,刚想岔开话题问她点别的,就听到白辰非常客气地对他说:“季先生,您工作那么忙,其实不必特意来医院看我。”
季廷远刚张开唇,听到这声“季先生”刹那间僵了一下。
季先生?
是在喊他吗?
在他印象中,白辰从未这样称呼过他,向来都是很亲昵地喊他“廷远哥”,许是四年来的习惯,这声“季先生”喊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眉头蹙了蹙,不过一闪而逝,知道白辰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朝她微微一笑,提了句:“溪溪,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疏,以前你都是喊我廷远哥的。”
白辰笑了声:“那是以前,现在我和你不熟。”
季廷远:“......”
他没多计较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对了,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白辰打了个哈欠,拿起枕头旁的画册百无聊赖地翻了起来,说:“就那样。”
季廷远:“............”
他怎么感觉她是故意的。
季廷远诧异地看向白辰。
她在生气?
这时候,病房门刚好被推开,云母回来了,似乎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和谁交谈着,是一个很熟悉的男声。
白辰眼睛忽地亮了一下,立刻朝门口望去,表情有些雀跃。
“?”季廷远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变化,不是上一秒还不高兴呢?他微微一愣,也随着她的视线扭头往门口看去。
一扭头,就看到了亚雷那张温吞的脸。
季廷远当即怔住,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亚雷?”季廷远表情十分震惊,皱眉道,“怎么会是你?”
而亚雷的视线正好也朝他看了过去,看到季廷远坐在白辰身旁,他眼睫轻颤,眼底情绪暗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成拳。
“你还知道她是你未婚妻?”季廷远被打得还有些懵的时候,忽然听到亚雷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你也配在这里狗叫?”亚雷冷漠地睨着他,眼神仿佛在看垃圾。...
亚雷淡漠地收回视线,冷声说了句:“我是她的主治医生。”
“什么?”
季廷远难以置信,亚雷怎么就成白辰的主治医生了?
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不是两年前就出国了?就在他和白辰订婚的那段时间。
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廷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他看了看亚雷,又扭头看了看病床上身穿病号服弱不禁风的白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妈的。”季廷远咬着牙,嘴边小声呢喃,敌意的目光朝亚雷投去。
死小子,打什么主意呢。
亚雷跟白辰聊了几句,白辰始终笑意盈盈的,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和刚才对待他那般冷漠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季廷远越来越涨火。
简单嘱咐了几句,亚雷就离开了,季廷远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离开病房。
白辰一扭头发现季廷远还坐在椅子上没走,她垮了个脸,懒得再应付他。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午睡了。”话是这么问,她直接就躺下了,抓住被子往身上一盖,眼睛阖上。
季廷远知道白辰在跟他闹情绪,没说什么,抿着唇点头应道:“那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什么时候出院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医院接你。”
白辰闭着眼睛没应声。
季廷远起身,跟云母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出了病房,季廷远左顾右盼,在走廊不远处看到了还没走远的亚雷。
他快步追了上去。
“喂。”
季廷远喊住他。
亚雷料到他会追出来的,毕竟刚刚在病房那眼神恨不得宰了他似的。
亚雷停下脚步,扭头看他。
季廷远脸上的表情相当不爽,但这里是医院他不想动静太大,强压着怒火,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聊聊?”
亚雷沉默了几秒,说:“可以。”
*
“你不是出国了么?”
两人走到走廊拐角,这里安静没什么人,季廷远向来对亚雷很反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了。
“在国外待得好好的,溪溪一出事你就回国?”
“回来想做什么?你这混蛋......”季廷远瞪着他,咬牙切齿。
亚雷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见他不出声,季廷远以为自己说中了亚雷的那点心思,讽刺地笑了一声:“亚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溪溪什么想法,都是男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怎么,想借着溪溪生病在她跟前刷好感,当小三上位?我他妈就知道你目的不单纯,你这人真是卑鄙无耻。”
“我警告你,就算她出事了,她现在也是我的未婚妻,你别做梦......”
季廷远话还没说完,亚雷忽然一个拳头直直地朝他抡了过去。
“砰”地一声,季廷远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他没想到像亚雷这样老实巴交的人会动手打人,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脚下踉跄了好几步,嘴角缓缓溢出鲜血:“操......”
“你还知道她是你未婚妻?”
季廷远被打得还有些懵的时候,忽然听到亚雷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你也配在这里狗叫?”
亚雷冷漠地睨着他,眼神仿佛在看垃圾。
“你未婚妻醒来多少天了知道吗?她是生是死你一点不在乎吗?怎么能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你简直是个畜牲,不,你这混蛋连畜生都不如。”
“......”季廷远唇角带血,瞪着亚雷怒火中烧,“妈的。”
好歹也是豪门大少爷,向来高高在上,哪被人这样打过骂过,季廷远瞬间也恼了,几步上前就攥住了亚雷的领子:“你他妈想死啊。”
亚雷丝毫不惧,冷笑一声:“对,想死,有种弄死我啊。”
他目光阴鸷,那双漂亮温柔的褐色眼睛此刻宛如深窟,空洞无光,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亚雷冷着脸勾起嘴角:“正好溪溪出事我也不想活了,要死也拉你垫背,就当帮她清理垃圾了,一起死。”
“......”季廷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难以想象这些话会是亚雷这种温文尔雅的人能说出来的,只觉得这家伙是真的疯了。
季廷远揪他领子的手莫名松了些,喉结微滚,心里有些犯怵。
他知道亚雷和白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不一般,这混小子看白辰的命比他自己的命重要,这一刻他真不太敢惹他。
一个人就算性子再温和,真把他逼急了,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季廷远深知这个道理。
况且他也承认,没及时来探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挨亚雷一拳也罢。
“神经病,发什么疯。”
季廷远低骂了句,松开亚雷的领子后退了两步,用指腹蹭了蹭嘴角的血,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亚雷目视着季廷远离开,抬手理了理领口,站在原地深呼吸,平复着情绪。
垂眸瞥了眼带血的手背,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动手打人。
他性子温和,生气的方式向来是沉默,从没有这样满腔怒火过。
亚雷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后脑勺抵在墙壁上,受伤的手背轻轻压住了额头,唇瓣颤了颤。
凭什么。
凭什么他捧在手心都怕摔了的女孩,要被别人当做皮球似的踢来踢去。
想起来了就关心两句,想不起来甚至可以这么多天不闻不问。
他可以容忍别人把白辰抢走,只要溪溪开心,幸福,他无话可说。
可他不能容忍别人这样伤害她。
亚雷轻轻叹气,不由地想起那天在酒吧里宋屿跟他说过的话。
“阿屿,你说得对。”亚雷唇边喃喃着,暗暗攥紧了拳头。
季廷远那个人渣他不配。
既然有人不懂珍惜,那他就要抢回来。
老天没有把她带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任何人都休想再伤她一分一毫。
亚雷盯着她葱白的手指,脸颊微红:“我不会的......”然后也缓缓抬起了手。病房门是敞开的,云母手里拿着缴费单子时机完美地回来了。白辰余光瞥见妈妈来了,瞬间把手收回去了:“这么快就办完手续啦?”...
出院这天,白辰终于脱掉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她特意挑了件米色的小碎花裙,兴奋地在镜子前照了半天。
“老娘真美。”白辰在镜子前转了两圈。
白辰不禁感慨,果然健康的比什么都重要,朝气满满的真好。
云母去办出院手续了,云父则是跑上跑下把住院期间带来的行李一趟趟运到自家车子后车厢里去。
亚雷在病房这边陪着白辰。
“出院之后记住不要剧烈运动,但也不能完全不运动,适当散步是最好的。”
“不要一拿起笔就忘了时间,按时吃饭,别熬夜,记得定个闹钟提醒自己睡觉。”
“饮食以清淡为主,清淡饮食,忌辛辣,生冷,油腻,盐和糖都要控量,多喝水加快新陈代谢......”亚雷身为医生的职业病,滔滔不绝地嘱咐着她。
白辰配合地点着头:“好的好的好的,记住了,谨遵医嘱。”
亚雷看着她:“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忍耐,及时跟叔叔阿姨说,还有我,也记得跟我说。”
“明白。”
白辰眨了眨眼,想起她昏迷刚醒的时候亚雷也嘱咐过她同样的话,让她不舒服一定要说,不要忍耐。
“我以前很喜欢隐藏伤口吗?”她好奇地挑了挑眉。
难道她以前是个温柔婉约,多愁善感的女子?有点意思。
亚雷很果断给她浇了盆冷水:“完全不会,以前的你破点皮都会哭着喊着要我背,我要是不管你会被你追着骂一整天。”
“好的呢,谢谢,我不会再问以前的事了。”白辰佛了,她嘴怎么这么欠呢。
从现在开始,她要跟过去拜拜,她要重生,蜕变,以后她就是钮祜禄·白辰!
亚雷无奈地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头顶,温声说:“我是怕你跟我见外。”
白辰对上他温和的眸子,勾唇道:“知道啦,谢谢你。”
她忽然想起来:“对了,我听妈妈说我们两个的家就住隔壁是吗?”
“嗯。”
白辰惊喜:“那我无聊的时候可以去找你玩吗?”
“这个......”亚雷摸了摸下巴,犹豫了一下,“抱歉,溪溪,那个家是我母亲和外婆在住,那边离医院太远了,上下班不方便,我在医院附近有栋公寓,平常都住在那里。”
“啊,是这样吗,”白辰有点尴尬地低下了头,“抱歉,我不清楚......”
白辰刚融入这个身份没几天,还要慢慢恢复,能接收的信息有限,很多事情她还不知道。
再说,亚雷在医院上班,他这么认真负责的医生,工作肯定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跟她玩。
“不过我周末会回去,”亚雷看她一脸失落,想办法帮她提起精神,“这周末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亲自下厨。”
白辰果然下一秒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真的?”
亚雷暗笑:“嗯,真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从那次午饭之后,白辰就没再吃过他的料理了。
亚雷工作很忙,那天给她带便当来是因为刚好碰上休假,他才有时间在家下厨,她住院这几天,只赶上他那么一天的假期。
白辰忽地抬起手,纤细的小指翘在空中:“我们拉钩,你可不准鸽我!”
亚雷盯着她葱白的手指,脸颊微红:“我不会的......”
然后也缓缓抬起了手。
病房门是敞开的,云母手里拿着缴费单子时机完美地回来了。
白辰余光瞥见妈妈来了,瞬间把手收回去了:“这么快就办完手续啦?”
“嗯,正好人少。”
白辰哦了声。
“......”亚雷准备拉钩的手就这么僵在了空中,嘴角的笑容一秒消失。
说好的拉钩呢。
他眼睫垂了垂,闷闷地把手放下了。
*
亚雷把白辰送下楼,云父云母跟亚雷郑重道谢。
“景然,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溪溪,有空来阿姨家玩,阿姨请你吃大餐。”
亚雷笑着点点头:“好,谢谢叔叔阿姨。”
白辰上了车后,落下车窗,两只小手扒着窗边一脸不舍地跟亚雷道别:“我回家了,你在医院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亚雷朝她摆摆手:“嗯,溪溪,周末见。”
车子发动之后,白辰还探着头跟亚雷摆手,云母都看不下去了,数落她:“车窗赶紧关上,空调风都跑出去了,你俩实在想对方打视频不就完了,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干什么。”
白辰想了想,对哦,她怎么把微信给忘了。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堵车加各种红灯,走走停停了得有半个小时,终于开进了小区。
白辰扭头望着窗外,车子径直开到了别墅区这边,拐了几个弯后,在一栋二层小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云父让老婆女儿先下车,然后自己去车库停车。
白辰抬手遮着太阳,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她的家,忍不住哇了一声,没想到这么豪华!
入眼是个高高的栅栏门,走进里面有个小院子,里面种了些花草植物,都是云父种的。
她家右边刚好挨着马路,白辰往左边那户人家瞥了一眼,心想那里应该就是亚雷家了吧。
进门后,白辰四下观望了一圈,屋子里干净又漂亮,可惜依旧是没什么记忆。
云母带着她在一楼挨个房间逛了一圈,给她指了指卫生间、餐厅分别在哪儿免得她找不到,随后带着白辰去了她自己的房间。
白辰房间的色调偏蓝,浅蓝色的航海风墙纸,搭配纯白木质家具,一眼看过去像个小型海洋馆似的,采光好,屋内通透明亮,窗子打开了一些,钻进来的微风把窗顶的风铃吹得叮铃响,扑面而来一股夏天的凉爽气息。
一进房间,白辰就被床头那张巨大的海报吸引了目光。
很明显是一张明星写真,右下角还有爱豆签名。
海报里的男爱豆一身舞台打扮,做了个抛着媚眼的动作,一双桃花眼盯着镜头在放电。
“............”白辰盯着海报,叉着腰啧了一声。
她真是受够花美男了啊,PTSD了。
白辰皱了下眉,她以前好像真的很喜欢季廷远那款的男生。
季廷远捏了捏眉心,看在白辰生病的份上对她宽恕了几分,尽量和气地说:“溪溪,你不开心,我允许你闹,但提分手就过分了。”白辰不懂:“我怎么过分了?”“不过分吗?你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云母出去拿个行李箱,一回来就看到女儿站在床上摘海报。
“好好的把你家哥哥摘了干嘛?你以前可宝贝了。”云母问。
白辰差点被呛到,她家哥哥......这种话从爸妈口中说出来好羞耻啊!!!
“现在没兴趣了。”白辰把四个角的透明胶撕开,毫不留情地一把将海报扯了下来。
白辰在屋子里四处翻看,她房间里有个将近一面墙那么宽的大书架,上面杂七杂八放了好多书,大部分都是美术相关的参考书籍。
白辰抬头,书架最上面两排似乎被她拿来当摆饰收纳用了,放了好多装饰品。
只不过奇怪的是,同样的装饰品都是一个两件,一件精致好看得不行,另一件就像粗制滥造的复制品,好比某宝上面的买家秀跟卖家秀对比。
“???”白辰不理解了,好好的东西为啥旁边要放个丑的。
她扭头问:“妈,这些东西是什么,为什么都是两份啊?”
云母抬头看了一眼,说:“都是你和景然上学时期的手工劳作,好看得像店里卖的那些是景然做的,破烂似的那些是你做的。”
白辰:“............”突然双耳失聪。
白辰在屋子里翻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几张自己的画,奇怪地问:“我的画都放哪了,怎么一张都没看见?”
云母说:“你的画都放在二楼的画室里呢。”
“画室?”白辰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到家为止二楼她还没去过,有点迫不及待,“妈,我先自己去看看啦。”
说罢就直奔二楼去了。
他们一家三口的卧室都在一楼,二楼基本当做办公用了,白辰的画室,云父的书房都在二楼。
上了楼梯左手边第一间就是她的画室,白辰走进去,挺大一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全是画纸和工具。
房顶围了一圈的画框,每幅画底下还标着日期和大赛名称,大概都是她参加大赛得奖的画作,奖杯奖状什么都在这里,还挺壮观的,有点知名小画家那味儿了。
房间角落里摆着个大画架,上面挂着一张半成品的画。
白辰走近一看,不禁打了个哆嗦!
妈呀这不是季廷远吗!?
构图是一幅季廷远坐在办公室里认真办公的画面,将近完成,只剩下些细节没有处理。
画架旁边还堆了很多张作废的画稿,白辰扒拉着翻了翻,画面中的人物也都是季廷远。
白辰盯着画沉默了片刻。
心里一阵晦气,抓起来都扔地上了,包括画架上那张快画完的也摘了下来,打算一会儿收拾收拾全部丢掉。
她重新找了张白纸夹上,挽起袖子,拿着笔画了张速写。
动作下笔如流水,她狠狠地松了口气,还好画技没恢复出厂设置,住院期间把她担心得要命。
涂涂画画了有十来分钟,打算削削笔头,这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她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写着“廷远哥”。
白辰轻笑了一声,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把手机搁到一边,拿起美术刀慢悠悠地削着铅笔,一边冷淡地问:“有事?”
电话另一头怔了一下,语气不太好地问:“你出院了?”
白辰不紧不慢地吹了一下铅笔头上的木屑:“这回你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季廷远呼了口气,明显有点压着怒气的感觉:“我没跟你说过出院了我去接你?”
白辰哦了一声:“的确说过。”
“所以?”
“可我又没答应。”你想说就说呗,说一百遍也没人管你。
“?”季廷远受不了她这样阴阳怪气的讲话方式,不明白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气人了,质问她,“白辰,你什么态度?”
“怎么,不喜欢我说话的态度?”白辰无所谓地说,“那就分手呗。”
季廷远那边哑口了好久,紧接着,他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白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拿起手机关掉免提放到耳边,郑重其事地说,“以前我确实对你挺迷恋的,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对季先生没有任何想法,所以分手吧。”
总裁办公室里,季廷远正在忙。
因为探病的事对白辰有些忽视,他特意吩咐秘书盯着点白辰的状况,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给他。
刚刚秘书进来跟他说白辰已经出院回家了,季廷远听闻不太高兴,他明明告诉过白辰出院了他去接她的,于是立刻就给白辰打去了电话,想问问她什么意思。
结果白辰说话一直阴阳怪气,尤其是听到她说“分手”二字,季廷远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整个办公室都被低气压环绕,秘书鞠了一躬就赶紧出去了,生怕祸及自身。
季廷远捏了捏眉心,看在白辰生病的份上对她宽恕了几分,尽量和气地说:“溪溪,你不开心,我允许你闹,但提分手就过分了。”
白辰不懂:“我怎么过分了?”
“不过分吗?你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季廷远喉咙滚了滚,稍作停顿,说:“我们两个是有婚约在身的,因为这点小事就分手,你不怕别人笑话?”
白辰被他的话笑死了,反问他:“笑话,谁笑话啊?”
“您是季氏的大少爷,谁敢笑话你,你直接让他破产不就好了。”
白辰给他支招:“季先生,你要是怕别人笑话,那你就给他讲个更好笑的呗,未婚妻出车祸大难不死醒过来,所有人未婚夫最后一个知道,你猜猜别人会笑哪个啊?”
“白辰!”
季廷远没控制住大吼了一声。
难得被白辰顶嘴,季廷远恼羞成怒,以前的她向来都是温声细语的,从没有跟他唱过反调。
突然变了这么多,季廷远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她,脑袋里只剩下愤怒填满。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态度能不能好一点,不知道我刚出院要静养吗?”白辰依旧是跟他阴阳到底的态度。
季廷远脑袋一热,口无遮拦:“你闹够了没有!生个病脾气怎么变这么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白辰觉得他不可理喻,冷漠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很忙,先挂了。”
白辰说到做到,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白辰摇摇头感叹,怪不得他那个头像看着那么顺眼,那么好看呢~白辰连忙拍了张照片,打算给亚雷发过去逗逗他。打开微信,和亚雷的聊天记录还是两年前唯一的那一条。白辰发了下呆,想起那天她在医院问了这件事,结果亚雷也没告诉她两年前是因为什么事吵的架。...
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季廷远简直不敢相信,拿着手机的手僵在耳边半天没有放下来。
这丫头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季廷远拳头攥得青筋暴起,快气死了。
她这哪儿是失忆了,根本是疯了吧!
季廷远把手机重重摔在办公桌上,完全没了工作的心思,捏着额头沉思。
冷静了一会儿,他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
回想刚刚的对话,他感觉白辰完全变了个人。
她学会发脾气了。
想着想着,季廷远不禁有些后悔,明知她生了病,心思会比较敏感,而且还在气他没及时去医院探望她。
季廷远自责,他说句好听的哄哄能少块肉吗?
其实他并不是想那样大声吼她的,可一听她那个阴阳怪气的语气,脑袋一热就管不住嘴了,一开口就是责问她。
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哄过吧。
季廷远忽然回忆起在一起四年来,他竟然一次都没见过白辰生气的样子。
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好歹名义上也算在一起四年,整整四年,对自己的未婚妻,他竟然连一句哄她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她身体不舒服闹个小脾气而已,都能让他这样措手不及。
季廷远盯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有种深深地挫败感。
另一边,白辰挂断电话之后,心情很烦躁。
所以她到底看上季廷远什么了?
狂妄自大,自己做错了事还能理直气壮反过来质问别人,您可真是当代反精神内耗大师啊。
根本是个除了颜值以外一无是处的混蛋嘛。
难道就因为他的脸喜欢了他四年吗?
白辰气死了,她真想掐死以前那个恋爱脑的自己。
她发现这个季廷远真是她人生中的扫把星,只要一碰到和他有关的事,就把她弄得一肚子火。
不明白她以前为什么对季廷远那么执着!
难道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了?该死,气死她了!
白辰恍然发觉,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以前的自己对季廷远一见钟情,甚至可以无怨无悔地喜欢他四年,而现在的她对季廷远印象很糟,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只觉得反感。
*
吃完午饭之后,白辰又跑去画室里窝着了。
今天她打算把整个房间都翻一遍,多看看以前的画,说不定能找回一些记忆。
白辰是个在中学时期就出道的小画家,画画几乎占据了她大部分生活,以前的画自然是不少的。
以前的画都是她和母上大人一起整理的,很整齐,每个收纳箱都有按照年份标注好。
白辰翻到自己学生时代的远古素描本,发现竟然还画过不少动漫人物
......嗐,谁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个二次元呢。
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黑历史。
她翻到一本里面全是Q版的动漫人物的本本,白辰眉头一锁,这个画风?
她竟然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是以前,而是最近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白辰一敲手,猛地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亚雷那个微信头像!
原来是她画的啊!
白辰摇摇头感叹,怪不得他那个头像看着那么顺眼,那么好看呢~
白辰连忙拍了张照片,打算给亚雷发过去逗逗他。
打开微信,和亚雷的聊天记录还是两年前唯一的那一条。
白辰发了下呆,想起那天她在医院问了这件事,结果亚雷也没告诉她两年前是因为什么事吵的架。
白辰暂且不想知道自己过去的种种骚操作,于是选择性无视了。
她发送:
【[图片]一样的画风。】
【找到你头像的画师咯,是不是我?诶嘿。】
*
然后直到晚上。
吃完晚饭,白辰和爸妈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水果。
她手机忽然弹了条微信消息提示。
闷油瓶:【超人气画家免费送的,不用白不用。】
“......”白辰看了看这个备注,然后默默把它改回正常的了。
白辰看了眼时间,都六点半了,估计是忙到现在刚下班才看的消息。
她回复道:【下次我要收费!】
亚雷那边秒回:【在干嘛?】
白辰:【无聊,看电视。】
隔了片刻后,亚雷问她:【打语音吗?】
白辰眨眨眼睛愣了一下,竟然莫名有点小紧张,她回了个:【好哇。】
亚雷语音请求的画面立刻弹了过来,声音也随之响起,白辰赶紧按了几下音量减键,偷瞄了爸妈一眼,然后捧着手机回卧室去了。
回到房间关了门,白辰趴到床上,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亚雷?”她喊道。
“嗯,溪溪。”他应声。
白辰心情很好地问:“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语音那边停顿了一下,说:“刚回办公室,现在正在换衣服。”
“......哦。”确实听到了他那边有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听说我妈妈和外婆去看你了?”亚雷问道。
白辰脑袋里的画面被打断:“是啊。”
中午白辰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贺家那边听到了动静,大概下午贺妈妈和外婆就拎着东西来云家看望白辰。
今天见了亚雷的妈妈和外婆,两个都是大美女,而且她吃惊的是亚雷的外婆居然是英国人!
怪不得亚雷皮肤那么白长得又好看,原来他是个混血!!!这令人嫉妒的家族基因啊。
“本来你在医院的时候她们就想去探病,是我让她们别去的,怕你会更混乱。”
白辰失去记忆本身就比较脆弱,亚雷担心她见太多陌生人心里会更不安。
白辰点点头:“嗯嗯,你做得对,咱两家住这么近,回家再看也来得及,况且外婆那么大年纪就别让她跑远路了。”
“她们去探病没打扰你休息吧?”
白辰当即否他:“说什么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在家闷着正无聊,多些人来找我玩我更高兴呢。”
“嗯。”亚雷温柔应声。
白辰趴在床上摇晃着小腿,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听到亚雷的声音,她总感觉无比放松,仿佛一整天的疲惫都消散了,悠哉得昏昏欲睡。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睁开眼睛,问道:“对了,我昏迷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经常来找我说话呀?”
亚雷听闻轻眨了眨眼,说:“嗯,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总是能听到你的声音。”
白辰双手托腮,给他讲道:“我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那里出去,当时真的好害怕。”
“但是后来,我渐渐就能听见一个声音,而且只能听见那一种声音,就是你的说话声,就这么一直陪着我直到我醒来。”
白辰很正经地说:“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把我喊醒的?”
亚雷听完,不禁轻笑了几声:“没想到我还会玄学。”
白辰捂着嘴巴偷笑:“是啊,以后万一你被医院开除了可以去算卦,不愁再就业了。”
“不错,”亚雷慎重地想了想,说,“可万一我的声音只对你有效呢。”
“......”白辰老脸一红,是她的错觉么,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暧昧呢!
亚雷又说:“而且我被开除的概率很小,我的股份还挺多的。”
白辰:“???”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白辰脱口道:“你是股东之一?”那可是市中心第一医院。
亚雷风轻云淡:“嗯,我带资。”
“?????”
白辰表情狰狞地捂住胸口,该死的有钱人啊,她刚出院身心很脆弱的,为什么要创她!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诶,等会儿。
哦对了,她一幅画卖上百上千万,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富婆啊,那没事了,嘿嘿。
卧槽,她真不是故意的啊,是不小心的!!!而另一边亚雷的视角,他话刚说到一半,对面啪地一下就把视频挂了,很快啊!就这么猝不及防。“......”亚雷陷入了沉默。...
白辰出院后,这几天一直在家闷着没出去过。
因为云父云母比较紧张她,怕她出门走丢了,允许她“出门”就是在家里的小院子和云父一起摆弄花草,真就出了个“门”。
白辰总有种感觉她不是失了忆,而是失了智。
今天天气大好,风清凉不闷热。
临近傍晚,白辰坐在阳台的吊篮椅上,从落地窗看着外面自由奔跑的小朋友们,可把她酸死了。
刚好云父上班还没回家,云母正在做晚饭,趁两位家长都忙的时候,白辰从吊篮椅上蹦下来,哒哒哒奔向厨房,从厨房门口探了个头:“妈,我出去遛个弯行不行?”
云母正在切菜,扭头瞥了她一眼:“这孩子,一会儿吃晚饭了,遛什么弯。”
白辰整个身子走出来,摸摸脑袋说:“就在家四周逛逛,我闷得慌。”
“等你爸回来让他带着你。”
白辰嚎了一声:“又不是遛狗,干嘛还要我爸跟着。”
云母皱着眉啧了声:“你出了那么大事,我跟你爸还没缓过来呢,这才出院几天,我们哪放心让你自己出去啊。”
白辰凑过去抱住云母的胳膊,撒娇道:“母亲~这不是想锻炼锻炼吗,总不能出过车祸就一辈子闷在家里不出去了吧,我保证不走远,就在家附近散散步,很安全嘛。”
云母见她还挺执著,扭头一看调料架那边酱油快见底了,于是道:“行,那就出去帮妈妈买瓶酱油吧,就去家附近的那家小超市,认得吧?从窗户一眼能望到。”
还嘱咐道:“带着手机嗷,万一迷路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白辰:“......”
24岁了,给妈妈跑腿买酱油,去个一百多米远的超市,妈妈还担心她会迷路。
“好嘞。”白辰果断应下,也不挑剔什么了,不管怎样,好歹踏出家门一步了。
出了门,散着步两三分钟就到了。
小超市地方不大,白辰一进去一眼就找到了摆着瓶瓶罐罐的调料区域,她掏出手机,凄凉地拍了张货架子的照片,给亚雷发了条微信。
【[图片]。】
【我说我想出门,我妈派给我一项重大任务,去超市买瓶酱油/微笑。】
白辰发完就把手机收起来拿着酱油去前台结账了。
亚雷工作很忙,白天几乎没时间回消息,白辰给他发完消息就直接退出,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回。
但是每天晚上语音他们是必打的,雷打不动。
*
吃完晚饭,一家人照常在客厅吃水果,云母跟云父提了今天女儿出门买酱油的事。
云父一脸吃惊,还摸摸她的脑袋,夸她好棒棒。
白辰脸都红了,想死的心都有,捂着脸:“哎哟你们别说了,我又不是小学生!”
一家人笑成一团,白辰心情复杂。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亚雷这个点儿也该忙完了。
她窝在沙发里,指尖摩挲着手机边边,也不知道咋回事,莫名其妙有种感觉今天够呛能跟亚雷聊天。
这是,手机果然弹了条消息,白辰扫了一眼隐约看到个抱歉,就觉得自己预感准了。
她点进微信。
亚雷:【溪溪,抱歉,明天我有个讲座,今晚要准备一下,晚点再给你打。】
白辰连忙回:【OK,你忙。】
亚雷紧接着发了条语音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结束早的话就给你打,太晚就算了,你早点休息。”
白辰:【好滴。】
白辰看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正感觉有点失落的时候,闺蜜栗妍刚好发来了条消息。
妍妍:【溪宝儿,明天去你家找你玩?】
白辰惊喜地睁大眼睛:【你明天歇班?】
妍妍:【嗯呐,给你带好吃的。】
妍妍:【顺便跟你吐槽一下我同事,我快憋疯了!!!一群奇葩。】
白辰:【OK!明天见>3<】
聊完,白辰摁灭了手机,直接起身跑去二楼画室画画去了。
拿起笔一投入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白辰起身伸了个懒腰,下楼回自己卧室,放泡澡水,打算泡个澡放松放松。
找了件新的吊带裙,临进浴室前她看了眼手机,亚雷还是没消息,白辰嘀咕了句“真忙啊”,然后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泡澡去了。
全身浸泡在热乎乎的温水里,舒服得她差点睡着,白辰多泡了一会儿,等她懒洋洋地洗完出来时,刚好看到床上的手机在嗡嗡响。
白辰走到床边瞥了一眼,是亚雷打来的语音电话,她拿起手机刚准备接听,对方就挂了。
亚雷:【语音-对方已取消】
“!”白辰蹦到床上,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字:【嗷嗷嗷!!!】
【我刚刚洗澡去了,没接到。/哭泣】
亚雷发了个ok的表情。
亚雷:【还以为你睡了。】
看到他回复,白辰这边就主动打过去了。
只不过她手滑,点到了视频通话......
而亚雷又是秒接。
屏幕刷地出现一张棱角分明的帅脸,他那边办公室灯光有些暗,在他脸上勾勒出阴影,男人似是洗过了澡,细软的刘海软趴趴地垂在额头,肤色冷白,像一只乖狗狗,淡褐色的眼眸盯着她。
白辰吓了一跳,妈呀,怎么打视频过去了。
正想着视频也挺好的,好几天没见了正好看看他,一秒后,白辰似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忽地怔了一下......等会儿,她刚洗完澡啊!
她猛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脸刷一下爆红!
屏幕里,亚雷看到她的模样,一双好看的眉忽然紧紧皱了起来,带了些训斥的语气对她说:“溪溪,你怎么又不吹头发,跟你说过多少遍......”
屏幕里,亚雷有些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好听的声音带了些电磁杂音飘在耳边,可白辰是一个字也听不见,对着屏幕那个红色按键一通乱戳,手指差点戳折了。
叮一声,视频挂断了。
“卧槽,卧槽卧槽。”白辰捂着胸口深呼吸。
她缓了缓,然后退出微信打开了相机前置摄像头。
“!!!”看到自己镜头里的德行,白辰脸热得都快冒烟!
刚从浴室出来没多久,她身上还笼罩着热气,脸颊和鼻尖都红扑扑的,唇色鲜红,乌黑的长发湿漉漉,随意又凌乱地垂在她的背上。
刚才看到语音提示她急急忙忙蹦到床上,吊带歪了,里面是真空的,领口露了一大片,沟壑明显,肩带一边还掉了下来半挂在胳膊上。
她这个德行,亚雷要是说她故意勾引他,她简直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死刑。
白辰红着脸埋进了被子里。
卧槽,她真不是故意的啊,是不小心的!!!
而另一边亚雷的视角,他话刚说到一半,对面啪地一下就把视频挂了,很快啊!
就这么猝不及防。
“......”亚雷陷入了沉默。
难道是生气了吗?
好几天没见了,一见面就责备她不吹头,他是不是太凶了?
亚雷垂眸盯着屏幕,皱着眉想了一会儿。
不行,他还是要说,就算惹她生气他也要说。
她现在身体本就虚弱,再弄个感冒就更热闹了。
先道个歉,然后语气温柔一些,再好好跟她说一遍。
亚雷咳了声清清嗓,打算再打过去,结果白辰那边先打来了,是语音。
“抱歉抱歉,刚才我手滑点错了,点成视频通话了。”白辰先说道。
“嗯,没事,”亚雷说,“我也抱歉,刚才一见面说你。”
白辰愣了一下:“啊?你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