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几人下车。江清月看见了旁边的几匹马,上边都挂着一个“齐”字。“齐王入宫了吗?”江清月随口问了一句。一边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回答:“齐王殿下早朝之后一直便没有出来。”燕贺本来想跟着一起去见广元帝,但是云妃宫里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说云妃让他赶紧回去。燕贺无奈,只得跟着去了。留下卫之函杵在那里,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他总不能跟着顾辞一起去见广元帝啊,也不能跟着燕贺去云霞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罢了罢了,你们去吧,我自己在宫里转转。”卫之函背着手,施施然走了。“卫公子,奴才给您带路。”“去去去,本公子都进宫多少回了,哪里不知道,用得着你?”卫之函十分不耐烦地摆摆手,“一边凉着去。”小太监吃了个瘪,只得乖乖退到了一边。卫之函的背影消失在了宫宇拐角。“他以前是太子伴读。”顾辞给江清月解释,“小时候也经常和我们一起玩,这宫里他的确很熟悉。”江清月点了点头。到了御书房,迈步上了台阶,江清月就看见了在那里团团转的欢公公。“哎呦县主,您可来了!”欢公公一见到江清月,立刻十分热情地迎接了上来,“奴才还正在想,要不要找人去请您来着。”江清月有些懵:“怎么了?”“皇上今儿心情不好。”欢公公凑近江清月,小声道,“早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将奴才们全都赶出来了。就连刚才媚夫人过来,皇上都没见。奴才想来想去,也只有县主您了,毕竟现在,皇上最看重的就是您了。”江清月“哎呦”笑了一声:“欢公公,您真是太抬举我了。”“奴才说的都是实话。”欢公公生怕江清月跑掉一般,急忙道,“县主您稍等,奴才去给您通报。”太着急了,进入御书房的时候,欢公公还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差点儿栽倒。“你说皇上为什么生气?”江清月小声问着顾辞。顾辞摇头:“不知。”“你不是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吗?”江清月看着他,“不是还说自己知人心?”顾辞凤目微垂,神情显得倒是没那么冷傲了。一边唇角几不可见的一勾,清贵中倒是多了几分邪气:“在下可从未说过自己知人心,在下只是说,知县主的心。”说着,顾辞还用折扇,指了指她心口的位置。江清月有些无语:“那您可真厉害。”“承蒙县主夸奖,在下愧不敢当。”顾辞打开了折扇,轻摇了两下,“尚未俘获县主芳心,厉害二字还算不上。”江清月朝着一边挪动了两步,和顾辞这人拉开距离。没多时,御书房的房门打开,欢公公欢天喜地地跑了出来。“县主,您请。”欢公公的腰弯出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奴才就说,皇上必然会见县主您的。”江清月看向了顾辞。“顾世子,您同请。”进了御书房之后,江清月发现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偌大的御书房,倒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而广元帝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奏章,并不能看到是什么表情。走近,在书桌前几步处站定,见礼。广元帝没有让江清月起来,只是沉声道:“事情都处理完了?”“是,多谢皇上。”广元帝扫了江清月一眼,将手中的折子重重合上,“啪”得一声扔在了一边。“朕已经昭告出去了,你的清白可也分明了。”江清月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多谢皇上。”“那辞也可以向皇上交差了。”顾辞也是一拱手,“之前皇上交代,辞还怕办不好难以复命。”广元帝唇角勾了勾,显出了两道很深的纹路,但是并没有让人觉得他是在笑。“正好有一桩事,说与你们听听。”广元帝身子后仰,靠在了椅子上,“去年流年不利,北旱南涝,庄稼的收成也不够,给朝廷的税赋也少。但是如今华安国蠢蠢欲动,危及我边防三城。你们觉得,是该战,还是不该战?”江清月没有回答广元帝这个问题,而是道:“臣女区区一小女子,实在不懂国家大事,怕是不能给皇上提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无妨,你随便说说,朕随便听听。”广元帝深吸一口气,“早朝的时候,问了那些个大臣,什么想法都没提出来也就罢了。六部还都在和朕哭穷,朕上哪儿找那么多银子拨给他们?当真是混账极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广元帝是皇帝,国库里没了银子便什么都办不成。也怪不得广元帝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顾辞,你觉得呢?”广元帝看向了顾辞。“辞私以为,此事不在战与不战,而在于国家钱粮。”广元帝看着他:“你继续说。”“现华安侵犯我西北三城,盛天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是战事起,招兵买马,劳民伤财。我盛天虽然国富兵强,完完全全撑得起此次战事,但若是挑衅之事频发,每次都要战,怕是百姓受不起。”广元帝点了点头:“继续。”“此事华安虽然是小打小闹,侵犯的是西北三城。但是西北本就是苦寒之地,土地贫瘠,打仗的话要大规模运送钱粮过去,比以往战事更要难上十倍不止。”顾辞分析着局势,声调虽缓,却带着千钧之力。江清月倒是明白这其中利害。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西北在科技的支撑下,才稍微富足了起来。更遑论现在,西北真真是不毛之地了。在那个地方打仗,确实艰难。“所以辞私心,战不如和。”顾辞说着,看向了广元帝,“此次皇上庆寿,华安也有使者来贺,不知可有谈出什么条件?”广元帝摇头:“还未曾。”“皇上可以着人前去询问,战为下下之策,若是毫无办法,再战不迟。”广元帝点了点头,看向了江清月:“荣安,你也是这个想法?”“臣女不懂这个,但是觉得顾世子所言有理。”“你饱读诗书,怎会不懂?”广元帝倒是一眼就看出了江清月是在装的,直接道,“你给朕说说你的想法,若是说不出什么来……”广元帝手指敲了敲书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一如他死水一般沉闷的中老年男声:“朕就治你个无用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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