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姜氏母女欺辱她也不是一两日了,从前周世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没有妨害到他的利益。如今眼看着她的脸花了,明日入宫也得不了好位份,切实让他的利益受损了,他才会上演这么一出。...
姜氏母女俩一听,这脏水都泼到自己身上了,自是坐不住。
姜氏高声喊冤,“老爷明察!这件事和妾身与玥儿毫无关系!周昭明日就要进宫,御前的事谁敢马虎?妾身就算再瞧不上她,也断然不可能拿周家满门的荣耀来儿戏!”
周玥也道:“爹爹可别上了贱人的当!要我说这桃花花粉肯定是周昭自己放进去的,为得就是嫁祸给我和母亲!”
周昭听了这话,哭得更委屈了,“长姐为何要这般揣测我?我若要以此来陷害长姐和母亲,我大可以早早就如此做!明日是我要入宫面圣的日子,我犯得着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前途来诬陷你们吗?”
说着看向周世诚,含泪摇头,“父亲,女儿给您丢人了,女儿不进宫了!您由着女儿一头撞死,明日只管给宫里报丧就是了!”
话落,她竟当真要拿自己的脑袋往桌角上撞,
周世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这是做什么?你可不敢犯糊涂!”
他当然不敢让周昭一头撞死,
周昭虽然还没有入宫,但是圣旨已下,她就已经算是正经小主。
她要是这个时候死了,明天周家交不出人来,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为了安抚周昭的情绪,周世诚命令下去,
“张郎中,你和管事家丁在府上搜一搜,看看哪里能找到那些害人的脏东西!”
几人搜刮了一圈后,果然在周玥后寝院的槐树底下,找到了些许粉末。
张郎中将其呈给周世诚,道:
“回老爷,这些粉末是在大小姐的后寝院里找到的,证实是桃花粉末!”
周玥闻言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这不可能!爹爹,我没有,我......啊!”
‘啪’
没等周玥‘狡辩’的话说完,周世诚就狠狠一记耳光将她打倒在地。
他怒极,指着周玥骂道:“她是你妹妹!你这么做是想害死她,害死咱们周家吗!?”
周玥哭着喊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爹爹!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娘!真的不是我!”
姜氏半蹲在地上,把周玥护在了身后,“有话好好儿说,老爷你怎能动手打玥儿?”
周世诚指着桃花粉末,怒道:“花粉是在她后寝院找到的,证据确凿的事,你还要替她分辩什么?这就是你替老夫教出来的好女儿!”
周玥也不知道桃花粉末是如何跑到自己后寝的,她娇生惯养惯了,骤然经历这样的突变,一时愣在原地也没了主意。
周昭则在一旁哭着问她,“长姐......我若是哪里得罪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可我明日就要入宫了,你将我害成这副模样,我这般入了宫去,要我往后在宫中如何自处?”
她情绪颇为激动,说完这番话后就又开始寻死觅活,可把周世诚吓得不轻。
明日这个宫,周昭是无论如何都得入的。
别说是她得了不服之症,她就是手脚都断了只剩下一口气,也得被人抬进皇宫里,死在那四方红墙围成的牢笼之中。
但如今周昭觉得丢了面子,一心想要寻死,怎么劝都不听。
“昭儿,爹知道你委屈。这样,爹还你一个公道!”
周世诚心里也对姜氏母女俩有怨气,嫌她们在这个时候毁了周昭的容貌,坏了他的大事,于是大手一挥道:“来人,将夫人和大小姐关进柴房里,受鞭刑责打!”
姜氏母女满腹冤屈,叫嚷着自己是冤枉的,
可是又有谁会听呢?
掌事家丁只道一句‘对不住’,就将两人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柴房,
继而整个护国公府,都能听见从柴房里面传来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周昭表面上表示着对他这个父亲的感激之情,心里却明镜儿似的:
这么些年,姜氏母女欺辱她也不是一两日了,
从前周世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没有妨害到他的利益。
如今眼看着她的脸花了,明日入宫也得不了好位份,切实让他的利益受损了,他才会上演这么一出。
人呐,永远是刀尖儿戳到自己肉里去,才会觉得疼。
这日晚些时候,周世诚看着周昭用了药后,叮嘱她早些休息,别耽误了明日入宫一事。
躺在床上的周昭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一会儿,婢女云杉入内通传:“二小姐,张郎中来给您换药了。”
“让他进来吧。我晚上没用膳,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煮碗粥。”
云杉领命退下,周昭则起身来到妆台前,对镜看着自己那张红肿渐褪,但还是可怖的脸。
张郎中立在她身旁拱手一揖,“二小姐,奴才给您换药。”
周昭抬手制止了他,不疾不徐地问道:“几日?”
“若按照奴才给您定好的剂量,三五日的功夫就能见好。可是您下的桃花花粉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不会留疤,但是要想彻底恢复,少说也得半个月的功夫。”
“知道了。”周昭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继而从妆台屉子里面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他,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银子你且拿着。你二弟在宫中犯了错,被罚去了辛者库当差,日子过得不好,我入宫后也会找个机会让他来伺候我,不叫他再受那些苦。”
张郎中并不接银票,躬身再度谢恩道:
“奴才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趁着搜查之际,将桃花花粉洒在了大小姐的后寝院里,又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在老爷面前说了两句话罢了。
论起来,二小姐您以身犯险,您才是真正受苦的人。这些银子奴才不需要,只盼着二小姐入宫后能搭救奴才的二弟。当年奴才家道中落,家严没办法才送二弟入宫换了银子,他身世可怜,奴才实在不忍心让他在宫中再受磋磨。”
周昭清浅笑道:“你放心,他跟在我身边,就没人有本事能再欺负到他头上去。至于这银子,是你办事办得好该得的,你收着就是了。”
等他手下银票后,周昭一边仔细将药膏涂抹在脸上,一边似笑非笑地说:
“人受了打,身上自然会落伤。落了伤,自然就得用药。”
说着忽而抬头看向张郎中,媚眼如丝,笑意嫣然,“张郎中你眼明心亮,应该知道母亲和长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给她们医治的时候,你可千万要上心。”
张郎中自然明白周昭的意思,笑着说:
“二小姐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儿’给她们治病,绝不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