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季雨时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季雨时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秦淮……三天后的下午,季雨时在看守所见到了沈执与。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沈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林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林半夏,他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季雨时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晚晚,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7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季雨时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季雨时脸色一白。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林半夏的声音:“季雨时?你怎么了?”
季雨时忍着痛,声泪俱下:“林半夏,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林半夏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季雨时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林半夏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季雨时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林半夏……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林半夏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季雨时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林半夏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季雨时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林世汉之墓。
季雨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季雨时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季雨时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林半夏……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沈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季雨时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沈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林半夏!
季雨时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沈执与身边拉开。
而沈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季雨时泪痕未干,满脸惊慌:“林半夏,你干什么?!”
林半夏拿出证件:“沈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季雨时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沈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晚风,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林董。”
季雨时一怔,终于明白沈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沈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季雨时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林半夏扫过林氏夫妇的墓碑,越过季雨时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季雨时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季雨时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秦淮……
三天后的下午,季雨时在看守所见到了沈执与。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沈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季雨时抿了抿干涩的唇:“执与哥,我找了秦律师,他会帮你的……”
沈执与摇了摇头:“晚风,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你离开林半夏好好生活,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季雨时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沈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季雨时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季雨时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季雨时看着沈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季雨时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5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林半夏。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林半夏的声音:“季雨时。”
季雨时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谢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林半夏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沈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季雨时反问。
林半夏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季雨时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林半夏,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季雨时阔步离开。
林半夏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