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符的主人来揭符,他想用鬼气来为自己所用,却没想到我还没死透,自食其果遭到了反噬,我才逃了出来。”温岁安嘴唇蠕动着,却没有说话。她虽然讨厌祁嘉言,也说过他不如去死一类的话,可却也没有真正想要他去死。...
此言一出,祁嘉言动作顿住,温岁安感觉到身边气温骤降。
她忽的想起之前听过的传闻,不可以问鬼的死法,尤其是厉鬼,会被记恨。
温岁安忙摆手:“不回答我也没……”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听祁嘉言淡淡开口。
“大概是……摔死的吧,从山崖上坠下。”
“有人在我的车上动了手脚,除了制造意外以外,还有人放了镇鬼符,试图将我炼化。”
祁嘉言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冷意,那时他日日夜夜忍受着灼烧灵魂的痛楚。
“那一天符的主人来揭符,他想用鬼气来为自己所用,却没想到我还没死透,自食其果遭到了反噬,我才逃了出来。”
温岁安嘴唇蠕动着,却没有说话。
她虽然讨厌祁嘉言,也说过他不如去死一类的话,可却也没有真正想要他去死。
莫名地有一丝愧疚感,感觉像是被她诅咒死的一样。
有些心情复杂。
她试探性问:“是祁明之找人做的?”
“嗯。”祁嘉言喉间下沉,发出一个单音节。
温岁安抿唇,难怪祁嘉言那么恨祁明之,每次下手都那么狠。
祁嘉言猝不及防地凑近温岁安,一双眼直直地望进温岁安的眸中。
“怎么,你担心我哪天也像对待他那样对你?”6
阴冷的气息从他身边释放出来,温岁安忍不住身子一抖。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祁嘉言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修长的指节钻进温岁安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温岁安心情十分复杂。
她无法接受,也无法拒绝。
温岁安一边抗拒着祁嘉言,却无法放下那个保护她,陪伴她的“人”。
可他也骗了她。
温岁安还是冷着脸撇开了头:“你要留我拦不住,但我不会接受你。”
祁嘉言从一开始就是强行闯入她的生活,她要是能将她赶走,那她早就那么做了。
“我们来、日、方、长。”
祁嘉言捏住她的下巴,咬住了温岁安的唇瓣。
温岁安抗拒的声音被堵在呜咽声里。
因为是以祁明之的名义请假一天,导演也没表现出不满。
只是,温岁安与祁明之有一腿的谣言几乎是坐实了。
温岁安说也说不清,无可奈何地装作充耳不闻。
下戏后,同组的演员过生日,邀了所有人去KTV唱歌。
温岁安也去了。
韩予琪给导演敬酒时不慎将酒水倒在了温岁安的衣服上,歉意道:“抱歉啊,小温姐,我可能喝得有点多了,没拿稳。”
温岁安满不在乎地摇头:“没事,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语落,温岁安就起身离开了包厢。
这种事她经历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在温岁安对着镜子用纸巾擦拭衣服时,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韩予琪堵在洗手间门口,抱着胸看着温岁安。
温岁安淡淡说:“有什么事吗?”
韩予琪嫌恶地打量了她一番:“温岁安,就你这种靠出卖身体上位的人,难怪祁少当初跟我说,嫌你脏。”
温岁安手上动作一顿,垂眸道:“是吗?他还说什么了?”
韩予琪见她这副黯然的模样,冷哼一声:“呵,那可太多了。”
“祁少说你天天打扮得寡淡,跟个鬼一样……”
温岁安听韩予琪说得声情并茂,煞有其事。
可她的神色却平静如常,这让韩予琪越加不爽,说得越来越荒谬。
“祁少说你的脸是拿他给的钱整容的!他还是喜欢我这种纯天然的!”
温岁安看向就站在她身后的祁嘉言,开口说:“祁嘉言,她说的是真的吗?”
“你酒量不好,很危险。”“你最危险!”温岁安瞪他一眼,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大拇指。祁嘉言的眼神隐忍着,看着那粉嫩的唇瓣,喉间上下滚动,哑声说。“嗯,对。”...
此话一出,忽地一阵冷风吹过,周围陷入了寂静。
韩予琪瑟缩了一下,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了一圈,愤怒道:“温岁安,你发什么神经!?这里哪有人?而且祁嘉言都已经死了!”
温岁安淡淡说:“是吗,那站在你背后的又是谁?”
语罢,韩予琪耳边就传来了脚步声,可她到处都看不到其他人,视线中只有温岁安与自己。
可温岁安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更不可能是她自己的脚步声。
那是……谁?
韩予琪惊慌失措,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包厢跑去。
可那个声音一直在耳边打转,好像有人一直保持着同样的距离跟着她,无论她走到哪里。
温岁安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也挺不到她听到的声音。
但看着韩予琪惊慌跑走还一边跑一边张望的模样,猜想是祁嘉言做了什么。
温岁安着开口:“祁少,还记得你的小情人吗?她叫韩予琪。”
祁嘉言沉默了一下,他还真忘记了这个人是谁,倒不如说,除了温岁安,其他交往过的女人在他记忆中不会超过半个月。
祁嘉言根本不在意,走到温岁安身边:“怎么,吃醋了?”
温岁安冷哼一声撇开头:“不敢,我长得丑,没人要。”6
祁嘉言强迫她转过头来,挑起她的下巴似乎端详了一阵,轻笑道:“她没你好看。”
鼻尖一动闻到了酒味,祁嘉言将温岁安反身压在墙上,皱眉道:“你喝酒了?”
温岁安的后背被撞得生疼,不悦地反驳:“喝了,怎么了,还要向你汇报吗?”
温岁安确实喝了,大家都敬酒,敬过生日的同事,敬导演,她不想做一个不合群的人。
看到她这副态度,祁嘉言伸出手臂将她禁锢在手臂与墙壁之间,手指捏住她的脸颊,俯身下去,沉声说:“安安,你不听话。”
“关你……唔!”温岁安张开唇要说话,却被祁嘉言找到机会封住了她的口。
祁嘉言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撑在墙壁上的另一只手移下,在温岁安的腰间游走。
温岁安的腰窝极其敏感,被那冰凉的指尖触碰时,便会下意识地往前瑟缩一下,祁嘉言就顺势拥紧了她的腰,胸膛贴在一起。
祁嘉言含住温岁安柔软的舌尖,轻轻吮吸一下,温岁安就软了身子。
有人的谈话声从拐角的另一边传来,温岁安才回过神,伸手想将他推开。
可浑身无力,动作也软绵绵的。
听着那声音渐渐靠近,祁嘉言放过了温岁安,把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侧身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那几人又走远,祁嘉言低头看怀里的人。
温岁安的眼尾泛红,不知是因情动还是因为酒劲。
祁嘉言眸光一沉,指腹拂过她湿润红肿的唇,声音沙哑而低沉。
“你酒量不好,很危险。”
“你最危险!”温岁安瞪他一眼,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大拇指。
祁嘉言的眼神隐忍着,看着那粉嫩的唇瓣,喉间上下滚动,哑声说。
“嗯,对。”
后来的事温岁安也不太记得了,她喝醉了。
只是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在家里的床上,浑身酸痛得厉害。
温岁安才睁开眼,还没缓过来,温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温岁安唇角下压,有些抗拒地说:“妈,钱才给了几天,怎么又……”
电话那边却打断了她的话。
“招弟,你快回来一趟吧!你二妹要不行了!”
妹妹马上就要高考了,顺利考上的话,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温岁安猛然明白,他们就是知道,一旦妹妹走了,他们就不能再从她这里拿到钱了,所以趁这个机会叫她回来,是为了拿走她最后的一分钱。他们知道温岁安为了妹妹,肯定会把钱都拿回来给她治病的……...
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温岁安立即追问:“妈,你说什么!?二妹发生什么事了?”
“唉,这!我也说不清!你快回来吧!”
温母支支吾吾,温岁安心中焦急,也没管那么多。
“我马上回去!”
挂断后,温岁安又打电话向导演请了三天假。
收拾了证件就赶回了家。
温岁安的老家坐落在一个偏远小镇。
温母招呼她进屋,率先接过她的包,将她包里的钱拿走后就随手丢在一边。
温岁安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声“妈”如鲠在喉。
她环顾了四周,却没有发现妹妹的身影,温岁安焦急问:“二妹呢?她在哪?”
温母不悦地皱眉:“招弟,你怎么就知道关心二妹,见到妈和弟弟都不叫一声!白养你这么大!”
弟弟附和:“没良心!白眼狼!”
“还是乖宝听话。”温母喜笑颜开,亲昵地摸了摸弟弟的头。
她看温岁安的眼神截然不同,冷漠而又刻薄。
温岁安即便是早已习惯了,还是不禁捏紧了手,叫了一声:“……妈。”
温母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朝厨房走去:“乖宝,今天给你做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温岁安拽住她的手,大声问:“妈,妹妹到底在哪里?”
弟弟不耐烦道:“你好烦啊!她只是被嫁给张家死鬼做老婆了,还没死呢!”3
温岁安猛然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温母:“妈!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她们村里有结阴亲的陋习,收一笔钱将女孩嫁给一个死人,和卖女儿没什么区别。
温母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
温岁安浑身都在发抖,抓紧她的手臂:“张家在哪?妈,你告诉我!”
妹妹马上就要高考了,顺利考上的话,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温岁安猛然明白,他们就是知道,一旦妹妹走了,他们就不能再从她这里拿到钱了,所以趁这个机会叫她回来,是为了拿走她最后的一分钱。
他们知道温岁安为了妹妹,肯定会把钱都拿回来给她治病的……
她心里发寒,怒不可遏地喊:“如果她出事了,我也跟着她一起去!我还有十几万的片酬,你们以后就去问死人要钱吧!”
温母这才紧张起来,回答说:“村西边,门口有棵大柳树那屋。”
温岁安转身就走。
敲门后,前来开门的是一个消瘦的中年女人,昏黄的眼一直盯着温岁安看。
温岁安心里发毛,鼓起勇气道:“张姨,我妈收了你多少钱,我把钱双倍还给你,求你放过我妹妹吧!”
“哎呦,那丫头在我这住得好好的,你进来看看她。”张姨脸上挤出一抹笑来,拉着温岁安进屋。
温岁安心中存疑,却还是跟了进去。
可才刚刚进屋,脑袋忽地变得昏沉无比,她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还未挣脱张姨的手,就双腿发软跌倒在地。
醒来时已是傍晚,温岁安被关在一间昏暗潮湿的卧室里。
她虽有意识,却浑身发软无力。
“吱呀”一声,有人来到了张家。
张姨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这大女儿身上阴气充沛,我儿子很喜欢。”
“嫁一个也是嫁,姐妹两一起嫁还是双喜临门,我给你们50万。”
另一个人为难道:“可是,招弟很顾家,每月都会给我们打钱,恐怕……”
温岁安心骤然下沉,是温父的声音。
张姨又说:“70万。”
温父眼睛一亮,却佯装为难:“这,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感情还是在……”
张姨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
“80万,这是最后的价钱。”
温父面上一喜:“好好好,我马上就回去准备生辰八字。”
脚步声朝外离去,温岁安如坠冰窖。
这时,一直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脸。
温岁安下意识地以为是祁嘉言,向他求助:“请你带我出去。”
可这个人没有说话,温岁安逐渐感觉到不对经。
这个人的手有一股滑腻感,带着一股咸涩的腥味,像是水里的青苔。
她奋力撑开眼皮,看见了一张放大的青灰鬼脸!
下一瞬,就将鬼的脑袋狠狠朝窗户砸去。6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祁嘉言扔垃圾似的将手中东西丢到一边。屋里那股黏腻的潮湿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冷的气息。祁嘉言在她面前蹲下,温岁安脑袋发胀,下意识地就靠在他肩上。...
温岁安的大脑一时宕机了。
那个东西离她不过几厘米远,黏糊的唾液从那咧到耳根的嘴中缓缓往下流,眼看着就要落在她的脸上……
温岁安用尽所有力气,猛然推开了这个丑陋的鬼物。
可浑身乏力的她,也因这个动作而整个人摔下床,翻倒在地。
头重重磕在冷硬的地面上,温岁安眼冒金星,却也因疼痛而保持了清醒,没有昏睡过去。
那个鬼面目狰狞,吱哇乱叫地朝她走来,看起来十分生气。
它脚蹼一般的手抓住了温岁安的脚踝,空气中的黏腻感加重,腥臭味令人作呕。
温岁安闭紧了眼,大声喊道:“祁嘉言!你在哪!”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
温岁安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看到的是祁嘉言俊逸非凡的脸。
霎时间,悬起的心就放下来了。
比起那长得奇形怪状的鬼,祁嘉言实在是看起来安全可靠多了,至少他是活时的模样。
祁嘉言缓缓走上前,手掐住了那只鬼的脖子,玩味似地打量着他的反应。
嗤笑一声:“真丑。”
下一瞬,就将鬼的脑袋狠狠朝窗户砸去。6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祁嘉言扔垃圾似的将手中东西丢到一边。
屋里那股黏腻的潮湿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冷的气息。
祁嘉言在她面前蹲下,温岁安脑袋发胀,下意识地就靠在他肩上。
她抓住祁嘉言的衣襟,皱眉问:“这是什么东西?”
祁嘉言的指腹用力擦过温岁安方才被触碰到的脚踝,冷冷看向缩在墙边的东西,嫌恶道:“水鬼。”
温岁安了然,难怪那么重的水腥气。
可是,这个水鬼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看他的样子……反倒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它住在这里?
这里不是张姨的家吗?
那个M.L.Z.L.墙边的身影却猛地从门缝里蹿了出去,发出了难听至极的声音,似在呼喊着什么。
片刻后,绿色的粘稠液体从墙壁中渗出,源源不断,很快铺满了地面。
温岁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可她浑身乏力,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祁嘉言轻飘飘开口:“你被扎了纸人替身。”
温岁安一愣:“你早就看出来了?”
祁嘉言不回答,只是伸出冰凉的指尖绕着温岁安鬓边的发丝:“需要我帮你解掉吗?”
温岁安眼看着那东西就要流到她脚边,马上回答:“需要!”
下一瞬,祁嘉言将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轻笑一声:“只要你身上的阴气比那纸人更充沛就行。”
“只不过现在可不行,回去我会努力的。”
温岁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他所说的是什么,霎时间又羞又恼。
她很怀疑,祁嘉言根本就是骗她的!其实根本就会有其他办法!
还来不及等她说出口,门猛然从外面被推开。
张姨站在昏暗之中,怒目圆瞪,而那水鬼躲在她的背后,可怜兮兮地攥紧了她的衣角,似找到了靠山。
张姨抱住水鬼,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背:“乖宝不怕,不怕啊,不管是谁欺负你,妈妈都会给你报仇!妈妈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女人毫不嫌弃地用脸蹭着它那沾满粘液与青苔的头发。
温岁安忽地明白了什么,捂住了嘴不敢置信道:“它……它就是你的儿子!?”
她在养鬼!
一段时间后,祁嘉言隐去了身形,张家成为了一座废墟。温岁安带安然无恙的妹妹往家里走去。可回到家,等来的却不是安慰与关心。彼时温家灯火通明,温父温母与弟弟三人和和美美地吃着晚饭。...
谈及此,张姨神情激动:“我的宝贝儿子还小,就被人推进水里!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我就养他一日!”
温岁安皱眉:“可你不该用人的性命给它做饵料!”
张姨气愤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你看哪家父母不是开开心心把女儿卖给我!”
“你也别说我,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你以为我看不出他是鬼吗?”
温岁安愣住,感受着与祁嘉言相触之处的冰凉,一时哑然。
祁嘉言冷声呵斥张姨:“闭嘴!”
“你也配和我比?”
他那极黑的眼瞳中似结了冰霜一般,门边的一人一鬼霎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震出了几米远。
张姨吐出一口鲜血,瞪红了眼,拿出几个小纸人开始念奇怪的咒语。
温岁安的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开始在祁嘉言怀里挣扎。
她慌张道:“祁嘉言,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祁嘉言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将温岁安紧紧箍在怀中,蓝色的火焰凭空而起,点燃了周围的一切,张家母子在火中哀嚎不已。
随着纸人的灰飞烟灭,温岁安逐渐恢复过来,她猛然想起自己的二妹妹也被张家带走了!
“祁嘉言,我的妹妹也在这里!你——”
温岁安焦急地站直了身子,向祁嘉言说话,在看见他那双眼睛时却骤然被吓住了。
祁嘉言那一双漆黑的瞳仁向周边扩散,眼白全部被黑色取代,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眼眶里流下,滴在她的脸上。
温岁安猛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一位才是最凶狠的厉鬼。
只是他一直以常人的模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竟差点忽视了这一点。
祁嘉言垂眸看向呆住的温岁安,低声笑了笑:“怕了?”
温岁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祁嘉言的眸光一冷,死死锢紧了温岁安的腰身。
他捏住温岁安的下颚,俯身抵着她的额头,迫使温岁安与他对视。
“安安,你不许逃。”
温岁安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睛,心脏止不住地战栗。
她害怕吗?当然害怕。
但唯有他,一次次救她于水火。
温岁安鼓起勇气,攥紧了祁嘉言的衣裳,往上凑了凑,轻轻落下一个吻。
“祁嘉言,帮帮我,救救我的妹妹。”
她内心觉得自己好卑劣。
可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祁嘉言低低笑,被温岁安的动作所愉悦,加深了这个吻。
一段时间后,祁嘉言隐去了身形,张家成为了一座废墟。
温岁安带安然无恙的妹妹往家里走去。
可回到家,等来的却不是安慰与关心。
彼时温家灯火通明,温父温母与弟弟三人和和美美地吃着晚饭。
“乖宝,来,吃鸡腿!”
“我要吃龙虾!”
“好好好,明天爸爸就上街买!”
看到温岁安与妹妹的身影时,温父愣了一下,随即将碗筷用力一扔,满面怒容地抄起门边的扫帚。
“谁准你们偷跑回来的!?知不知道我们要赔钱的?”
“我打断你们的腿!给张家交差!”
“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这么跟你爸说话!”温母瞪着眼看她,抬手就要扇她的巴掌。妹妹这时从温岁安身后走出来,红着眼死死抓住了温母的手:“爸、妈!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的好东西都只给弟弟!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听话,一直努力去做一个乖孩子!”...
温岁安明显感觉到妹妹的身子害怕得发抖,她愣了一下。
她在家里是不是也常常被打……
温岁安下意识地就挡在了妹妹身前,硬生生接下了一棍。
“唔!”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姐姐!”
妹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温岁安拉紧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姐姐在,别怕。”
“哼!温招弟!你可是翅膀硬了!”温父冷哼一声,抬手就要挥下第二棍。
可他手中的扫帚却忽地断裂成了几段,散落在地上。
温父一时有些傻眼,温岁安愣了一下,就知晓祁嘉言也在身边。
温母见状焦急地走上前来,指责温父:“哎呦!你下手轻点啊!这才新买的扫帚,也不便宜啊!”
温岁安本来看见温母面色焦急地走来时,心中还生出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
事实却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她即便是去心疼一个新买的扫帚,都不愿意去心疼她怀胎十月的女儿。
好像只有弟弟才是她的孩子,温岁安和妹妹像是来找她索命的恶鬼一般。
温岁安仰起头,红着眼大声反驳:“我不叫温招弟,我叫温岁安!”
“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这么跟你爸说话!”温母瞪着眼看她,抬手就要扇她的巴掌。
妹妹这时从温岁安身后走出来,红着眼死死抓住了温母的手:“爸、妈!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啊!”
“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的好东西都只给弟弟!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听话,一直努力去做一个乖孩子!”
“老师说我是最乖的,邻居家的许阿姨也夸我,可你们却把我当做货物一样卖给了别人!”
“我考上了城里最好的学校,你却瞒着我,偷偷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骗我说没考上!”
有温岁安在,妹妹也有了勇气,诉说着自己多年的委屈。
温父脸色铁青,骂骂咧咧道:“女人迟早要嫁出去,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花那个钱不如存起来给弟弟买房!”
妹妹的大喊着,夹杂着止不住的哭腔。
“又是为了弟弟!我和姐姐的出生就是为了弟弟吗?你们为什么这么偏心!就因为他是男生吗?”
温岁安的声音也带上了鼻腔,她拉住妹妹的手,笃定道:“走,拿上身份证,姐姐带你离开这里。”
“你们不可以走!我们可怎么向张家交代!”
温父冷着脸抓住了温岁安和妹妹,力道之大几乎要掐断两人的手腕。
这时,村里有人大喊:“村西边的张家走水了!被烧了个干净!”
有人交相呼应:“人怎么样了?”
“唉,哪还有人啊,只剩下灰了。”
温岁安冷笑:“亏心事做多了,小心因果报应!”
温母和温父脸色一瞬间就变了,有些慌张地对视了一眼,手上也松了下来。
温岁安借此机会,带着妹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她把妹妹送到了学校,给她留了仅剩不多的钱,自己回了禹城。
温岁安回到剧组里继续拍摄。
去到化妆间时,却发觉自己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祁明之透过镜子看到了她,笑说。
“安安,好久不见。”